故事一:某县召开安全生产动员会,由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主持,要求参加会议的是十个局的局长。会前几分钟,某局的一位副局长到会,并向副县长说明了情况:他们的局长在某地学习、考察,还没有回来。只见副县长掏出手机,接通这位局长的电话后,就当着那九位局长和这位副局长的面开骂:“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翅膀硬了?外出也不跟老子打个招呼!老子能让你戴这顶乌纱帽,就能随时给你摘下来扔在厕所,你信不信?你那儿要出了安全事故,看老子怎幺收拾你!”啪、电话一关,开会。
会场上静的出奇,资历浅的局长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资历深的局长们面无表情,好象官一场上的这种“上骂下”他们听过见过得太多了,以致麻木。当然在这些面无表情的人中,不排除有人正在琢磨,这一席骂中有什幺弦外之音?这电话到底拨通了没有?不过,不久这位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局长,就被任命为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
故事二:该局长上任不久,某矿山发生一起安全事故,导致两名外地民工一死一伤。应急小组开会时,该局长用手指头点着矿长的鼻尖儿说:“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净给老子生事,赶快把这件事儿摆平!要闹腾起来造成影响,老子饶不了你!”。
事情平息后,这个混帐王八蛋照样干他的美差,从此竟和安监局长呼兄唤弟,亲密无间了。
这就向人们表明一个事实,在官一场上大官骂小官骂得越凶、越狠,越是表明人家的关系非同寻常,越在你面前一本正经,越表明你和人家的距离很远,对你有戒心。这样,小官能不盼望大官骂吗?被骂惯的人,有一段时间不挨骂心里就不踏实了:是不是领导想换马了?
这是官骂的艺术性*之一。
官骂的艺术性*之二是显官威。
不同于前面讲的“上骂下”。近几年,这种艺术有深入基层普及大众之势。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的人拿捏不了别人的乌纱帽,但可以给乌纱帽上吐口水。凭着这一点,检查一路,责骂一路。怕污损了乌纱的人,就得紧跟在“上头来的”屁一股后面,战战兢兢,小心陪笑,耐心说明。在工作之余把这些检查者招待好,服侍好,直到结束前把礼品亦称为纪念品的东西给准备好为止。每到年终,要问各单位的领导最头疼什幺,恐怕公共答案就是:检查验收。这倒不是说这些单位的领导和员工没干工作怕检查,而是干了工作你也得怕,因为检查者既有“骂”这一好,还有“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之威,不好好服侍,不毕恭毕敬行吗?
第二种是挨骂的人头上本没有什幺乌纱,甚至连头发都快掉光了,也不能幸免。
某月某日,一牧民的羊群岔开一股,跑进了当时还没有围封的“禁牧区”,被查巡人员发现。在查巡人员抓羊的过程中牧民老汉赶到,与查巡人员发生争执。正在陪邻县同行吃饭的某长,接到查巡人员的电话报案后,立即指示:“把那个×他妈老汉抓回来关上三天!”,邻县的同行中立即有人竖一起大拇指道:“和这种刁民打交道就得大哥这样的魄力!”。
《解放》播出了五十集,蒋某人是一败再败,直到败走台湾。与过去的荧屏不同的是,蒋介石在气急败坏到吐了血的时候,也终于没像往常那样,随口就骂出那句,极富蒋氏特色*的“娘希匹”来。这大概是编导们有意净化荧屏,把蒋某的形象给艺术化了。而现实生活中正戴着大小乌纱帽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张某、王某、李某、赵某,却捡起了“蒋某”丢下的“娘希匹”来装点自己的官一场艺术。在大力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的背景下,上演这样恶俗的官一场“话剧”,实在是低级下作、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