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决定要祭奠孔子诞辰2500周年,这或许让中国人感觉有面子。自己的祖先受到别人家的追捧,当然是值得骄傲的事。然而,去意无边以为哪怕能光宗耀祖,我们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接受人家的情分。美国国会的“爱”似乎有点糊涂。
据说孔子在全世界都受到尊重,可我不知道美国国会议员中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孔子和孔子的思想。在我看来,与其说孔子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不如说他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他的理论其实并不深奥,在中国,每一个活到年头的邻居大爷都能说出和孔子相似的话,只不过他们没有学生写《论语》。孔子原本也只是一个博学、率真的老人,他的话有真理,但未必句句是真理。孔子活着时“道不行”,死后却被中国历代统治者捧上了越来越高的圣台,而被利用的大多是他思想的糟粕。九十年前,以陈独秀、胡适、鲁迅等人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喊出了“打倒孔家店”的口号。新文化运动是中华民族从危亡走向复兴的第一步,恐怕不能回过头来翻案。
中国的历史常识,大多数美国议员恐怕不了解。这些年来,美国国会对中国存偏见颇深,时不时抛出白皮书、蓝皮书,对中国的人权状况指手划脚,甚至因此而歧视和制裁中国。殊不知,倘若中国的确还有人权问题,其根源正是孔夫子的“三纲五常”——“吃人的礼教”。如此看来,美国国会此番决定大张旗鼓祭孔,和他们的一贯立场自相矛盾。去意无边揣测,山姆大叔未必是“存心”这样做。虽然要烧香礼佛,却并不清楚孔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美国国会此番决定祭孔,有“慕名而来,纳头便拜”的味道。
美国国会虽然懵懂,但热诚可嘉,他们对东西方文明交流的态度值得我们学习。按照目前的形势,美国人不见得非拍孔子的马屁不可。倒是我们中国人应该以更开放的胸怀、更虚心的态度来对待西方文明。郑和下西洋以后,中国人闭关自守数百年,遂成井底之蛙。戊戌变法时,维新派改革科举考试,变八股为策论。主考官出了一道试题——《项羽拿破仑之比较》,居然有考生答道:“项羽力能拔山,岂一破仑不能拿乎?”一百多年过去,也许没有人再拿“破仑”。然而,倘若把试题改成《孔子华盛顿之比较》,如今的“举子”们也未必都能答到点子上。
今年是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逝世210周年,我们似乎也应该对这位美国国父表达中国人的敬意。这不仅仅是礼尚往来的需要,而是因为华盛顿的确非常值得纪念。他以自己的高风亮节,为美国奠定了民一主政治的根基。从此,统治者不再是至高无上、可以为所欲为的“君父”,国家的命运不再吊死在“明君”这棵树上,老百姓也就不必像盼望中奖一样,盼望好皇帝。和孔子相比,华盛顿很“年轻”。但华盛顿对于人类社会进步的划时代贡献,是无可争议的。近年来,中国的新国粹派设想,推行孔、孟的儒家思想,可以打造和谐世界。这恐怕是“爱国心”使然。去意无边以为,假设二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算是和谐社会,上述观点才能够成立。
由于历史的原因,孙中山不能够成为中国的华盛顿;一毛一|泽|东不愿意成为中国的华盛顿,这对于中国是很不走运的事情。中国人至今仍然要把孔子高高供奉在圣台上,似乎情有可原,而美国人的掺和则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