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城市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打黑”行动,战果辉煌。无一例外地,博得了阵阵喝彩声,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大有荡平污泥浊水,还我清白乾坤之势。这本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作为一介草民,本无置喙的资格,也许是我心理-阴-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即使在家天下封建社会,还有句话叫做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呢,更何况如今是人民当家作主,各级zheng府官员食着人民的俸禄,打黑除恶本是各级人民政权应尽的职责,就像猫逮鼠、牛耕田一样自然,如果猫不逮鼠、牛不耕田了,还养它们何用?这是其一;其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既然是“黑社会”,没有相当长的时间是不可能形成的,在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度里,“黑社会”是如何从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的,我们的官员难道没有失察之责、失职之嫌吗?其三,君不见,一个个落网“黑社会”的头目,那个头上没有“红顶子”,罩着耀眼的光环?曾几何时,这些人高管任做,“宝马”任骑,豪宅任住,美一女任用,娱乐场所有其纵一情声色*的影子,“参政议政”平台留下其侃侃而谈的风采,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在他们“茁一壮成长”的道路上,是谁给他们戴上了“红顶子”?是谁给他们罩上了耀眼的光环?那些为“黑老大”们保驾护航、“扶上马,送一程”的官员们难道真的是不明就里,上当受骗吗(如果真的是受蒙蔽,那他们的智商就太成问题了)?
说到这儿,我自己都感到挺难为情的,你算那头蒜?至于这幺慷慨激昂,咄咄逼人,把自己打扮的跟正义的化身似的。暂时打住,讲一个与这个话题没有关系的事儿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以严刑峻法着称,据《大诰三篇》记载,滦州(今河北省乐亭县)主薄(相当于县办公室主任)王铎为了提高县上的财政收入,搞活经济,加快地方GDP的发展,也为治下的百姓尽快实现“小康”的目标,搞了一个摊派徭役的计划,说白了,就是让老百姓从口袋中掏银子,没有银子的以工代赈。可是,老百姓并不领情,群情激愤,民怨沸腾。其中,一位名叫赵罕辰的农民挺身而出,率领三十多人冲进“县zheng府”,将王铎等十几个部门官吏绑了,押到京城找皇帝说理。
在押解官吏上京途中,这些官吏们显得忒无“骨气”,竟然低三下四向治下的“刁民”求饶,赵罕辰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刁民”,毫无恻隐之心,坚持把一干人等押解到京。朱元璋接到奏报,毫不留情地砍了王铎的脑袋,对其他犯罪嫌疑人也给了相应的处罚。按说,赵罕辰等人尽管有理,但是却没有走法律程序,典型的“暴力维权”,“以下犯上”,打他们一顿板子算轻的。朱元璋不但没有追究“刁民”们的责任,反而给予了表彰奖励,并深有感触地说:“孰父母生此无籍不才之徒,官于是县,是县民瞻,今既不才,为民所觉,乞怜哀免于耆民,纵然免得,何面目以居是任?”
现在不同了,我们进入了法治社会,除了执法机关以外,任何人都没有羁押别人的权力,更甭说捆一绑上京告御状了。按说,时代进步了,法制健全了,人民理应安居乐业了。可是,反观我们一些社会现状,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深深的忧虑。在许多地方,由于zheng府的不作为或者乱作为,黑恶势力猖獗嚣张,无法无天,飞扬跋扈,人们被黑势力所盘剥、所凌一辱、所奴役,忍无可忍之际,走上了越级上一访之路。可是上一访的路漫漫兮修远兮,我们某些官僚,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对访民们围追堵截,甚至于不惜动用警力,棍棒伺候,直到遇到一位有正义感的现代“包青天”拍案而起,才能使得沉冤昭雪。更有一些官员与黑社会老大相互勾结,沆瀣一气,肆无忌惮地践踏公民的起码权力。屡屡揭露出来的“黑煤窑”、“黑砖窑”、“黑工厂”事件,哪个没有权钱易?哪个没有黑社会背景?那个“黑老大”身后没有强有力的保护伞?
就其黑社会产生的根源,各地情况不同,原因很复杂。但是有一点时肯定的,那就是zheng府官员的不作为、乱作为和某些官员的fu败堕一落。黑恶不除,国无宁日,fu败不除,国将不国。铲除fu败,消除黑社会赖以生存的环境,净化社会空气,不是靠今天一个“严打”,明天一个“活动”就能彻底解决问题的,不是靠个把“清官”或者铁腕人物就能包打天下的。更重要的是,要深究滋生fu败的土壤和环境,深挖产生“黑老大”的社会根源,从制度上、体制上、机制上进行变革。不如此,恕我最臭,你今天打掉一批,明天又会涌上一批,前赴后继,薪火相传,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