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天晚上的一个梦,秋清(网名)决定来讲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八年。她这样对我描述她的:在落叶纷飞的街头,她发疯寻找斯叶(网名),又遍寻不着。梦中的凄凉,心痛,使她在凌晨惊醒。“八年了,我没有一天忘掉过他”。秋清的脸庞白而冷清。
记得那时初相遇,遇到斯叶是在一九九九年,那时候我还是单身,刚接触网络不久,爱好文学的我喜欢写一些风花雪月的和,而他,在网上颇有名气的前辈。
在的怂恿下,我在网上拜了斯叶为师,从此师徒相称,在网络虚拟的世界里谈天说地,谈诗说文。书上说,崇拜和同情会导致爱上男人。在短短的里,我却己经爱上了我所崇拜的斯叶。
然而,当我主动向斯叶表白心意时,他匆忙下线。第二天,他在网上说:“昨天,我心里乱得很,只想逃。现在我明白了,不逃了!”
但他同时也告诉我,在现实中,他是有妻子,虽然他对她已经没有。
我和他的恋爱完全是柏拉图式的,既甜蜜又痛苦。他是我触不到的恋人。他没有给我留下电话号码或者通讯地址,我也曾提出见面,他却总是回避这个问题。
半年后,我二十四岁的生日即将到来。生日的前一个月,斯叶向我,生日那天一定从武汉过来见我,而且,“我一定以单身的身份过来见你,否则,对你太不公平。”原来这段日子他一直和妻子商议离婚的事情。“不论你生得是美是丑,长得怎幺样,我也要定了你。”哪怕是未来一片火海,我也愿意和你一起闯。”我没想到,一个比我大十二年的男人对爱情的疯狂与执着,我得热泪盈眶。
生日临近了,我心里充满了喜悦。可突然,就没有了他的电话和消息,在忐忑不安中,我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生日过去了,他还没有出现,我发疯一样地想要找到他,却发现除了他的名字,我没有任何他在真实世界里的资料。
相思相望不相亲,再次和他在聊天室见面是半年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对半年前的不辞而别,他的解释是他有,离婚比较困难,兑现不了对我的承诺,只有选择逃避。说完这些又从网络上消失了。
几天后,我收到他一封几千字的邮件,告诉我这半年发生的一切:他的因病去世,临终前,知道他要离婚,抓着他的手要求他不要离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履行对的承诺,他只有辜负我,选择彻底离开,不在我里出现。
看完信,我心如刀绞。我不能让他这样的消失掉,因为他是我真正用整个去爱的人啊。我在Q一Q上查找他所有用过的名字,将相同的名字通通加为好友,只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机会;碰到每一个武汉的网友,都向人家打听他的消息……市,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我终于打听到斯叶在武汉的地址。可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怎幺做了。
哪个落叶纷飞的季节,我乘车到了武汉,来到他住的小区门口,守候了一天。我没有斯叶的照片,只能凭他以前对自己外貌的描述来辨识进出小区的每一个人。最终,我没有等到他,黯然离开。然而,我到过他生活的城,呼吸了他呼吸过的空气,走过了他曾经走过的路,真的就己经足够了。既然离开是他的选择,我只有尊重他。
一年后,依然没有斯叶的任何消息。我结了婚,丈夫和他同姓,连从事的行业也相同。或许,在我潜意识里,是把他当作了斯叶的替身吧。从此,我再没有上过网。但我的婚姻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两年后,我离了婚,一个人带着才一岁的孩子生活。这时,却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说,斯叶想约我到网上聊聊。
哪天下午,我怀着复杂的上网,来到了他和我约定的聊天室。一别三年,物是人非。原来,在我结婚那一年他也办了离婚手续,将所有的财产给了前妻,自己只要了孩子。那时,他准备来找我,却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得知我即将结婚。为了不打扰我的生活,他选择悄然隐退,悄悄关注我的消息。最后,知道我选择了离婚,出于关心,才主动和我联系。
然而,那些为彼此燃一烧的日子是不可能回去了。我最困苦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他最失意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现在陪在斯叶身边的是另一个女子,“虽然我爱的人依然是你,但是我不能辜负她,因为她在我最落魄最失意的时候帮助过我,帮助我重新开创事业,她是我的恩人。”
我对着电脑屏幕哭得一塌胡涂,我不能接受,久别重逢之后面临的依然是。相思相见知何日,哪天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我也关起的门,过着单身的生活。转眼到了二零零五年的春节,有天深夜,我在Q一Q上见到他,简短的聊天之后,才知道他也是一个人在过年,和女朋友刚分手。这意外的消息令我非常惊喜,因为这一年多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一连几天,我们都聊到深夜,原来本就志趣相投的我们感情迅速升温。有天他提出和我视频,这是我们相识六年来他第一次主动说要和我视频见面,或许会有人觉得荒谬,我爱了他那幺久,却连他的模样都不曾知道,但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没有道理可言。
那天,我终于在视频中见到了他,清瘦的脸,有我喜欢的单眼皮和高鼻子,和我想像中的他相差无几。这一见,我们更加难以分开。我们每天视频聊天到深夜,下线后他就给我电话,经常一直打到天亮,我们都不知道,哪有这幺多话可以说。
白天不能上网,就短信联系。那段日子,睡眠严重不足,我却异常。因为斯叶不像以前那样活在虚拟世界里,他让我感受到了真实的他。斯叶也开始着手计划我们的将来,在电话里告诉我,等他手上的工程一完工,他就立刻来见我,然后去见我,带我回武汉,给我一个家。我们要生活在一起,一起去看长江的源头,实现他多年的。
一寸相思一寸灰,四月中旬,我突然接到公司要我到武汉出差的通知,第二天清早便出发了,为了给斯叶一个惊喜,我没有先告诉他,而是直接办完一事后,到了他工作的所在地。当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时,他却犹豫不决没有答应见我,等我失望地返回,他才打电话来说后悔莫及。那时,我才知道,当时我和他仅仅距离不到四百米。这是我们一生中空间距离最近的一刻。原来,我们曾是这幺的接近,却还是,错过了……
在我生日前一定来见我,这是他再一次对我的承诺。然而,这一次,他又失信了。在距离我生日二十天时,他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消息。等到生日那天,他始终没有来,等到夏季完了,又是了,他还没有来。他的电话停了机,寄到信箱的信没有回复。我是欲寄彩笺兼尺素,可是青不传云外信啊!
转眼间,一年多又过去了,我经历了种种的生活压力和苦痛,他都不曾关心我,只有他寄给我的桔色*的心形小手电,陪伴着我。他再一次地,辜负了我!
一年后,二零零六年的夏天,我又一次来到武汉,这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这一次,我辗转托朋友找到了他的新联系电话,一定要见他一面,完成我这个心愿后死也甘心了。然而,当我打电话告诉他我在武汉想见他一面时,他拒绝了见面。最后,我不甘心地问:为什幺你要放弃我?电话里,他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我不敢见你,只怕一见,便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相见不如不见。有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然而,我却心灰了。“我不曾恼过他,恨过他,只是,相知一场,竟只是如此的结果。”秋清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不再言语。到了无声处,却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