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罢,点染绛唇。独倚栏杆望江流,谁人知晓心中泪?
燃上一柱檀香,铺开灿白宣纸,润一湿青灰笔尖,研墨写意。江山如此多姿,引无数骚人哲思。随意采撷,庭前杏花甚美。正是盛放时节,艳态娇一容,生发丽色,飞雪万点,占尽春风。
暗香浮动越纱窗,淡淡清影绕红妆。笔落宣纸,晕开一树繁花,一朵连一朵,层出不穷,氤氲别致,留下整个春天。杏花如此已美,但如何最美?朦胧。春雨说来就来,未见云朵发黑,已是淅淅沥沥,凄凄迷迷。
苍山如黛,模糊烟雨中,杏花春雨,还来显洁色。
半闭纸窗,续点檀香,重研青墨。春寒料峭抵不过,添一篝炉火,喝一盅杏花酒。红酥手,把酒在手,紧笔杆。试画雨中余韵,杏花春一色。江南岸,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马蹄北去中州,洒泪前台。如何是江南?青山巍巍,绿水悠悠。不够,这不是。
古老石桥,一条小河,一只乌篷船。还不够,没有楼阁。阁楼上,窗明几净,一如当初。阁楼下,半亩方塘,一片茶山。否则,那人怎会认得家乡?
但,画再美,亦无人美。心中人放哪个位置?
船上。船舱里一点墨迹,便是。檀香渐散,雨亦空濛。画已成,杏花·春雨·江南。轻搁一毛一笔,余香缭绕。待明年雨打红杏芭蕉,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