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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乡亲们为了便于运输满山的芦柑,新修了一条两米多宽的公路。虽然公路蜿蜒曲折,不时爬坡下坡,但是,山间的景色却如诗如梦。年轻力壮的我常常在黄昏夕阳里,落霞羞涩时,跑向后山的土路,浴着扑面而来的微风,欣赏怡人的山光景致。
公路长约三公里多,从我家屋后经过山地,静静地往上爬,然后抑制不住地远行。路头,一片修长的青青翠竹,桂竹、麻竹与长枝竹等的枝叶轻盈地在微风中抖动,像少女的长发在微微飘动,诗般地诱惑着青春的红心。
一段路旁,地瓜叶正茂密地延伸着手脚,棱角分明的叶子颇有生趣,纵横交错的长藤生长着密密匝匝的叶子,团团簇簇地拥挤在一起,生机勃勃。绿色在膨胀,触目不由得一阵舒服,在感叹大自然植物的神奇与美妙里,也感谢阳光的无私赠与。
在路上,心爱的黄狗时前时后地、亲密地紧跟着我。一会儿它在后边,踏着轻快的脚步,轻松而不辛苦;一会儿,它跑在前面,竖起好奇的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一会儿,它又闯进支路,神采奕奕地“汪汪汪……”地叫几声,打破了山路的宁静。它有时好像发现了什幺,又吠着向前窜去。
路的一边是小山,长满了青绿色的山芼。它们在山的怀抱里,尽情地卖弄自在的微笑。在安静的山谷里,一阵阵新鲜的空气沁入心脾,透彻肺腑,身心俱爽,一股清凉洒遍全身。不知名的杂草热闹地点缀着山野,疯狂地长着,毫不逊色地与山芼争相亮相,展露盎然的气息。
近处,茶园里亮泽的绿叶铺满心间。一株株茶树像整齐的士兵在列队,英姿飒爽的神态扑入视野;远处,梯田在层层铺展,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手,才有这样的杰作,才整理出美丽的田园风光。明朝罗贯中诗言:“青山不老,绿水长存。”也许因此,有一些田地有水,还闪着亮光,像一面面镜子,露出会心的光芒。远山、近冈、村舍,清晰地显露着。几只牛在田里“哞哞哞……”地叫着,顺风而来,依稀可以听见;一些羊摇着头,吃着草,还在“咩咩咩……”地喊着,这一切,呈现出深沉的色调,融入深厚的风采。
下坡时,路两旁的芦柑树林郁郁葱葱,黄色的果子像灯笼一样缀满枝头,沉甸甸的,几乎压弯了树木的腰背,在探出一个个小小的头。“秋晓何处寻,深绿在林间”,一副惹人眉开眼笑的丰收景象,像一幅幅浓妆重彩的油画,在眼前吐露着醉人的芬芳。许许多多绿色的芦柑树林,整个山坡像绿色的汪洋,在眼前闪烁着。
红色的野草莓,万绿丛中点点红,哄笑了自由的心境。我眼疾手快地伸出灵活的双手,在草莓刺中穿梭,忙绿。一颗颗甜滋滋的果实落入了口袋。我用嘴品尝一下,甜蜜的、独特的滋味刺激着舌尖,享受这一番悠然悠哉的静心感觉,唇齿溢香,滞留在心里。
爬上山坡后,另外一边不再是诱人的芦柑,而是亭亭玉立的杉木。它们俏生生地屹立着。杉木无拘无束地立在无垠的天空下,微风过处,它们仿佛在对我浅吟低唱,尽量温柔起来。尖尖的叶子也在我欣赏的眼睛里变得柔嫩而妩媚,风情万种。
错落有致的一棵棵松树像充满着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刚强而遒劲。粗糙的树皮经历了风风雨雨,也品尝了阳光露水的味道,在“呼呼呼……”地叫的山风里傲然挺立,仿佛直接坚定了你的心。还有其他一些树木,在山上乐滋滋地站立着,顾盼生姿,翠绿的衣裳好像艺术家涂抹的图画。在山上,生命仍旧坚强;在山脚的村落,生活富有生趣;在天空下,时光充满花香的气味……
在山顶,宋朝寇准的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每一个字不由进入脑海。唐朝杜甫诗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宋朝王禹棣诗语:“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他含蓄抒发了拳拳爱乡之情。极目远眺,乡间的山野亮着黄昏迷人的光辉;夕阳几度红,照耀着远方山峦;晚霞鲜艳如火,燃烧了半个天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山上的小草顽强地生活着。在优美的山里,在黄昏的山景里,随风舞动,给山景增添了一幅浪漫的图景。不可缺少的小草虽然“没有花香,没有树高”,默默无名,但是,它们生命力一样旺盛,在大山的血脉里流淌着相互依偎的暖流,袅娜多姿,结实浓郁。小草挤身于山间的幸福一波波涌来,进入心灵的空间。小草,它们绿了山野,美了山坡,亮了山貌。种子如天女散花般遍布大山的各处,并拼命地生长,繁茂了山的景色。
偶尔,几只山鸟先后在路旁亮相,见到生人,扑棱扑棱地展开有力的翅膀,在底处徘徊飞翔,又“嗖嗖嗖”地一声,进入草丛间无影无踪,给山野多了一种活跃之美,多了一种生命的景象,多了一种动态之丽。空气之中,也有野蝴蝶在舞动着,那五彩缤纷的颜色惊醒了好奇的双眼。我用手去抓,它总是飞到意想不到的部位,轻松地躲避袭击,不急不慢地与你嬉戏,调皮地与你在路上追逐……
山间景色,在黄昏里格外醒目。在这样美丽的山光里,在这样生生不息的黄昏里,我迷失了,不忍离开。我想与山景融合在一起。乡村黄昏山景,让人触景生情,摆脱了庸俗的束缚,名利的羁绊,在心中烙下了鲜明的印记,一缕情系山景的乡思定格在心灵的方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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