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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Kyoto)建于794年,直到19世纪中叶一直是日本的首都。这座千年古都的最初设计是模仿中国隋唐时代的长安和洛阳。整个建筑群呈长方形排列,以贯通南北的朱雀路为轴,分为东西二京,东京仿照洛阳,西京模仿长安。城内街道呈棋盘形,东西、南北纵横有序,布局整齐划一,明确划分皇宫、官府、居民区和商业区。
京都具有浓郁的日本风情,是日本人心灵的故乡,文化的源泉。它是日本纺织物、陶瓷器、漆器、染织物等传统工艺品的产地,又是日本花道、茶道的繁盛之地,被称为“真正的日本”。它不仅是拥有17处世界文化遗产的宝库,而且还是众多文学作品的灵感之源,比如俗称“金阁寺”的鹿苑寺,建于1224年,当初是作为贵族的别墅而建造的。三岛由纪夫曾创作着名小说《金阁寺》就是以迷恋这座寺院的年轻僧侣放火烧寺(1950年)为主题。传统与现代:日本的两面日本可能是传统保留最好的地方,但又是亚洲时尚的先锋。很多在中国已然看不到的景象,或许还能在日本重现。日本没有经过改朝换代,也不是多民族国家,他们觉得不革命同样可以达到改善的目的。二战期间京都免于遭受原子弹的袭击,保存了上千年的遗存。京都算是千年小城,商业区的繁华程度虽难与东京比肩,但也不容小觑。政府为了保护大批古建筑,规定现代建筑不能过高,131米高的京都塔(KyotoTowerHotel)居然是至高点了。而现代街道都要点缀古朴的元素,比如沿街绵延不断的五个一组的灯笼与橘红的灯火交相辉映,不时回荡的鼓乐声声呼应着潮涌般的人声鼎沸。远古的烟火供今人品读玩味,昔日的华彩给现代施以点缀。夜色中的古城商业区行走着步履匆匆,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腰细如柳、打扮花哨的男妓;眼影凝重,彩妆鲜艳,裙短之极,绷着黑色丝袜的摩登女郎;还有就是各色人种的观光者。传统和现代勾连得如此完美,就像他们觉得柔美和暴力根本不存在矛盾一样。在日本,大家对这种时空交错的画面习以为常,穿梭于古今之间,游走于现代和传统之间,得到的是愈久弥新的况味。国宝建筑:建于清水寺建于清水寺(Kyomizudera)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为平安时代之代表建筑物,被列为日本国宝建筑之一。它还是日本佛教北法相宗的总院,也是日本佛教法相宗的本山,已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还是着名的赏枫赏樱景点。清水寺在历史上曾多次遭大火焚毁,现今所见为1633年德川家光依原来建筑手法重建的。其实,日本全国共有108座清水寺,每年4月3日,所有清水寺还会共同举办大法会,但其余107座似乎都不为人注意,“清水寺”似乎成了京都这一座寺院的专属称谓。清水寺本堂坐落在山腰上,这座完全木造的寺院总面积达13万平方米之广,其内最有名的是“清水舞台”。舞台离地五十公尺,悬空且地面向外倾斜,只靠139根高数十米的大圆木纵横交错支撑,而未用一颗钉子搭建。在清水舞台凭栏远眺,可将京都市景尽收眼底:它被划分成清晰的两块,一半是肆意流淌的绿荫,另一半是宁静安详的城市,其中红白相间的京都塔赫然挺拔,再远处就是包裹这个小城的群山和白云了。那种极致的美感会让人有死亡冲动,据说因为环境优美此处成为跳楼自杀者的首选之地。日语里有一句谚语:“从清水的舞台跳下去”,用来形容人们破釜沉舟做事的决心。据说如果从这个舞台上跳下没有受伤,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如果死去,亦能成佛。所以这里成为日本的自杀圣地,使得政府在1872年颁布了跳崖禁令。这座号称“只为神表演的舞台”,在充满了沧桑质感的木质舞台之外,没有观众,所有的演出只为告慰主殿里供奉的千手观音以及其他神灵。清水寺因寺中清水而得名,主殿背后就是音羽山,那种漫山遍野的翠绿简直要流淌下来把人淹没,山顶盘旋着几只乌鸦发出“啊啊”声,更添古朴之气。这一小山泉瀑布,顺寺旁山涯流下,称为音羽瀑布,被列为日本十大名泉之首。清泉一分为三,分别代表长寿、健康、智慧,被看作赐予神奇力量的灵水,游客路经此地一定会喝上一口,据说可预防疾病及灾难,是必经的祈福仪式。无论是春天到清水寺赏樱,还是夏天去听泉,秋天看满山红遍,或冬天品细雪,清水寺一季一景,令人应接不暇。静穆古城中的另类:芷园与京都众多静穆的寺庙和神社形成对比的是芷园(Gion)的繁华。无数外国友人带着长镜头在等待,在观望,在猎奇。这里相当于酒吧一条街,只是每栋木屋只有两层,悬挂着各家名号的灯笼,或者是写着舞伎,你也会看到很多西装革履的日本男人成群踱步于“花间小路”(艺伎酒吧一条街),流连于舞伎和艺伎出没的酒座。偶尔店家门口会停靠一辆出租车,身着和服的老板娘会恭送客人离开,直到车开远才收起笑容。晚间八九点是艺伎出没的高峰。有时灯火阑珊中会出现一位步履匆匆、五彩纷呈、脸庞雪白的美人,仿佛从画卷中走出,那一定是出去工作的艺伎。那种华丽的服饰,高耸的发髻,古典的妆容,行走在大街上,会让人恍觉时空错乱。这是清朝作为中国驻日公使何如璋参赞的一首题为《艺伎》的诗。艺伎作为日本传统文化的活的载体,是日本古代文化最典型的标志之一。在崇尚大男子主义的日本社会,艺伎表现出的古典与忧伤,高雅与唯美,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对男性而言,艺伎更像是一件精雕细刻、无可挑剔的艺术品,精美而昂贵,总是牵动着眼球。早期研究艺伎的日本人矢野恒太说过:“艺伎所做的工作是显示美丽气质,向客人展示符合想象中理想女性的风貌。”艺伎在路上不会答理任何人,游客以亲手拍到她们的尊容为傲,但她们平底的木屐走得脚步静悄悄而且速度很快,不等你架好相机就只能慨叹美人难寻了。艺伎的工作主要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娱乐,产生精神恋爱的关系。最夸张的是看到一位艺伎和一个日本男人手拉手走在花间小路,脸上满是幸福和得意,全然不顾路人的惊诧。走出芷园,就像看完一场电影,脑中闪现的都是一个个浮世绘的画面,画面中全是小巷的烟火味,还有夜色中的繁华和美艳。柔美与暴力:岛国的双重性情“菊与刀”恐怕是现今找到的对于日本社会矛盾性格最完美的比照。这种柔美与暴力的意象投射在樱花和大刀上,那是象征绚烂的和服与狰狞的鲜血。如果还有属于日本的专属词汇,那就是“岛国属性,武士道,大和魂,义理之道,耻感文化”;另外的衍生品就是“法西斯主义,军国主义,等级制,礼仪”。四面环海没有强敌攻击,岛国属性一方面让日本安于耕种,不理世事,另一方面闭关锁国之后打开国门,反其道而行之,产生了一种不愿被孤立、追随世界潮流的焦灼。古代的日本把中国当作老师,近代开始“脱儒”,然后“脱亚入欧”,转而仰慕欧美;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强大起来之后,便迫不及待要通过侵略来呈现实力,同时划分自己和亚洲国家的界限。丰臣秀吉(日本战国时代末期封建领主,1590-1598年日本的实际统治者)以来着力于取代中国谋求在东亚的权威地位,日本前首相大隈重信称:“对东方,我们乃西方文明的说明者;对西方,我们乃东方文明之代表者。”那些惨烈的战争已经远去,看看日本大学里的应援团,也许多少可以在和平年代下感受模拟战况的气氛。有一天中午走出食堂,就听到京都大学ClockTower方向鼓声震天。走近一看,广场前人流挤得水泄不通,有专门的疏导员在维持秩序,不影响进来的车辆,还有人在散发传单。我们不知道是什幺表演,只看到驻足观看的多是外国人。广场中央是两队人马,轮流表演。一般是领头的穿着黑色制服的男生先发表一段演说,然后几位穿着制服的男生发出振聋发聩的口号,后面的女孩们附和,之后女孩子们开始跳舞,男孩在前面挥舞手臂作出一些很有力度的动作。看到旁边的一队棒球选手,终于明白这是为了给他们壮行派出的啦啦队表演。京都大学要与神户大学的棒球队拉开战幕,京都大学应援团首先进行表演,要在声势上压倒对方。然后神户大学应援团开始表演,程序几乎一样,之后是对峙阶段。双方的棋手面对面将校旗放低,然后举起,很像两头公牛俯身下去顶角时候的对峙。整个过程中鼓号声不断,呐喊声齐天,不管是啦啦队女孩的热情高涨还是男孩如咆哮般的凶猛,都让长时间生活在平静中,第一次观摩暴力演习的人震颤。静谧的校园突然被呐喊打破,应援团队员显示出宗教般的狂热,颇像两军对垒。表演结束,神户大学的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动着收拾好所有物品,然后以最快速度冲向远方,消失在人们视野中。一切如同军事化演练,所有的收拾步骤和动作都标准化,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年轻人表演时骇人的狂热,虽然仅仅是局限在一定区域内的,限定在程序化的动作中,但那种弥散开的攻击性让人不寒而栗。尚武传统笼罩下的侵略性和正常生活轨道中静如止水般的冷漠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描写日本人的说法可以作为最好的注脚:“荣誉就是战斗至死”,“身体越累,意志、精神就越昂扬”,“意志应当控制那几乎可以经受一切训练的肉体”,更极端的说法就是“死亡本身就是精神的胜利”。这样被宗教般的狂热所裹挟,依偎在一个极易煽动的极端理念中,这个国家内部居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革命,想想挺有趣味。对天皇的绝对忠诚和安分守己的处世态度避免了国内的动荡,却可以催生“奥姆真理教”一样以追求“圆满”走向极端的邪教。日本的异彩纷呈来自多元文化,精致的、柔美的、暴力的、时尚的、传统的都糅合在一起。京都的魅力是把历史的遗存当成文化的正统放在现代的厅堂里供奉,传统的地位在这里至高无上。纵然嗅到她的很多历史气息,但从不觉得有消退的痕迹。日本是个静谧的国度,底下有波涛暗涌;京都是个梦幻般的殿堂,千座庙宇寄托着日本人祈求平安的心愿,是人们祈求“各得其所,各安其分”的表现。(文章来源时代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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