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实孩子与聪明孩子
前不久,我大学时期的舍长佐藤先生(化名),完成了他人生中里程碑式的事件,和他认识不到两年的女友约定了今生,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当然,重点不是他们认识不到两年的时间。在这个快与慢交替的时代里,一个对眼就闪婚的人大有其在,相恋七八年终难免劈腿分手的也不在少数。对于佐藤先生,我想强调的是,他如今的爱人是他的初恋,而佐藤先生自己,则是一个老实到木讷的男孩。
此刻,我又不禁想起来我的另一个舍友,一个与佐藤先生截然不同的存在。我们暂且称呼他为Dreaming先生。我思前想后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这位舍友,不过,从他的经历而言,dreaming先生应该是一位极为聪明的男人了。对他惊艳事迹的了解是在毕业季离校前的一次宿舍卧谈会上,在那次会议上,他向我们交代了这样两个数字,13和13。大学四年里,他在全国13座城市里交往过13位不同的女友,当然,比起网上那位同时游走于17位女友之间的男子还有一些距离。但是,当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你身边的时候,足以震惊宿舍里那一窝单身狗了。这样的男人应该是聪明的了吧,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聪明的男人,如今却在感情方面屡屡受挫,而且工作方面也不甚顺心,如今也辞去外地的工作回到家乡,终未能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那么问题出现在哪里?为什么老实的人一路顺风顺水,成为人生的赢家;而聪明人却浑浑噩噩,命途多舛?
老实一词,在百度百科中的解释是,忠厚诚实,循规蹈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佐藤先生,他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用另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很靠谱。不论我们托他做什么的事,他都义不容辞,别人占他一点小便宜,他也都默默接受,像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给人很踏实的感觉。我想,对于女生来说,这一点,是不至于令她们感到讨厌的了。另一点,循规蹈矩,我却是不敢苟同的,这也可能是我至今仍单身的原因之一吧。说白了,佐藤先生很听父母的话,工作找到离家很近的一个公司,听说叫山东物流集团,不用为吃饭睡觉发愁,因为吃住都在家里;女朋友是经媒人介绍,对于在感情方面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佐藤先生来说,姑娘身上的一个小小的优点,想必也是被他放大来喜欢的。对于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这一切想必是足够顺利的了。
聪明人的事例,在这里就不加分析,因为我毕竟不是个聪明人。抛开褒义的解释,我想大体上他在做事上是从不吃亏的;在感情上,又由于他丰富的经历,难免对异性的选择存在比较,产生一种累觉不爱的情绪。
抛开结果不讲,我想大体上我们都向往做一个聪明人吧,如果你选择做一个聪明人,那么你就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维系感情,去处理人际关系,去纠结有损于你利益的事情;当然,如果你选择做一个老实人,我想你的运气也不会太差,没有太多的烦心事,去爱一个人,去做一件不是很讨厌的事,吃点小亏也能一笑而过。这样的人生也是足以让人羡慕的吧。
选择
“我们这行以专诸为祖师,入行磕了头,众生是杀手。”
在师父严厉的目光下,我向面子的架子磕了三个响头,那架子占据一整面墙,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成千上万的黑色牌位,那是历朝历代所有死去的刺客杀手,牌位重重叠叠,仿佛枯死的森林,压抑地让我喘不过气。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年幼的我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我会成为这些牌位中的一员。
“他们都是杀手,他们为杀人而死。”师父仍面无感情,“你可以选择杀人的手法和你死去的方式,但你作为杀手,必须保证你是为杀人而死。”
这句话像是烙铁一样烫在我脑海的深处,在每一个杀人之后的夜晚,它都像毒刺一样在我的噩梦中搅动。
直到今天。
面前的师父已经须发皆白,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听说你不想做杀手了。”
他的刀锋顺着刀鞘滑出,十五年的时光如水流过。
我十五岁第一次杀人,用的是阻击枪。
“你还太年轻,所以我帮你选择了这种最安全的枪械,你的位置在监视器里的盲点,你要做的只是选好时机,按下扳机。”师父在耳机中提醒。
“他是谁?”我看着十字准星中的中年人。
“一个企业的董事长。”
“他是一个恶人么?”
“你是来杀人的。”师父的声音有些不悦,“做你该做的事。”
耳边的交错的风铃声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气流止息,空气静茹死水。
我扣动了扳机。
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彻底不再用狙击枪了。
师父说的没错,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目的。
在柬埔寨的森林中,我用一颗手枪子弹杀掉了拥兵自重的毒贩子,血花在他身上绽放,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地上绝望地抽搐。
在公海的邮轮上,我用一支钢笔插进了赌神的喉咙,他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可以用运气赢取全世界,却还是躲不过死神的镰刀。
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我徒手扼死了壮硕如牛的格斗冠军,这个强健的男人死前一瞬发出了婴儿一样的哭泣声。
每一次杀完人,我都习惯失眠一晚,见惯了死亡,我更知道生命真的脆弱如纸,无论我的还是目标的。
但我不停地杀人,一日为杀手,终身是杀手,在这条路上我能选择的,只是如何以最完美的方式杀掉目标。
昨天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在地铁的电梯里,我见到了我的目标。她挺着肚子,眼中却带着孕育生命的自豪与喜悦。
我用戴着戒指的手按上了她的肩膀,戒指上的毒刺轻轻刺入她的体内日,毒素让她的血压缓缓下降,心跳也渐渐停止。
我把她轻轻放在地铁站的长椅上,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走出地下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我站在雨中,一任雨水淋湿了我。
“你可以选择杀人的手法和你死去的方式,但你作为杀手,必须保证你是为杀人而死。”
不知是淋了雨还是别的什么,我的头开始疼了。
“入行磕了头,终生是杀手。做我们这一行,没有退出的道理,你要退出,只好由我这个做师父的亲自杀了你。”师父的刀锋在我眼前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