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丫头
2015-06-01 10:03:19 /故事大全

“哎呀——你踩了人家的脚啦,讨厌!”一听这话的腔调,你一准猜出来了这是一个丫头的典型语言,如果是你不留神一脚踩到一个男人的脚上,对方的反应是:“你狗日的没长眼睛呀?蹄子往哪里乱踩?”稍有幽默感的男人或许会说:“妹妹,别崴了你的秀足,哥哥会心疼的。”不过此丫头非彼丫头,他不仅是男性公民,而且生的五大三粗,干的是段热工即俗称——打铁的。

丫头不是外号,是小名,也就是乳名。丫头上面应该还有两个哥哥,可是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一个只活了七天就发脐风死了,脐风是俗话,就是肚脐感染,乡村里生小孩一般不上医院,找一个接生婆,把自家的剪刀磨一磨,放在开水中烫一烫,然后就用做医疗工具拿来剪断脐带,脐带的断口也不消炎,产妇也不是在消过毒的产房,再加上鸡粪落在吃饭桌上,老鼠把碗柜当做高速公路,初生的小孩感染的几率就特别高,因此丫头的大哥就死于非命了;另一个倒是活了两岁多,农民带小孩多半采取自生自灭的政策,孩子小的时候一般家里无人照管,找一根绳子把腰一系另一头栓在柱子上,大人就下地干活去了,家里陪着小孩的就是猫呀狗呀之类的动物,一天,丫头的爸妈下地回来,见到孩子的手上有几条痕迹不知是猫抓的还是狗刨的,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乡下的孩子这类事情司空见惯,如果这事发生在城里,大部分家长都知道要注射狂犬病疫苗,狂犬病死亡率居各类病症之首为100%。乡下人连正红花油都没有给擦一下,后来病发了,才从乡医院转到县医院,最后死在病床上。

生丫头时,丫头的父母再也不敢大意了,他们听村里人说:“给孩子取一个贱一点的名字好养活,不是男尊女卑吗?就取名”丫头“,村里还有人说:”阴魂惦记的男孩,你最好给丫头穿上花衣服,就当女孩养,保管安安稳稳活一辈子。“丫头父母死孩子死怕了,只要是能保障孩子成活的建议有一项采纳一项,干脆连上厕所都让他蹲着。幼年的丫头头上还扎了两条麻花辫,他真以为自己就是女孩,成天跟村里的女孩斯混在一起,一举手一投足都跟着其他女孩一样,所以自幼养成了女性化的风格,当然也就活了下来。

命运跟丫头开了一个玩笑,让他招工到工厂当了一名段热工,虽然打铁纯爷们的活计,高举起18磅的大锤,一声怒喝:”嗨——“然后一捶砸下去,钢铁都能砸扁了,但是丫头还是无法回到男人的行列中来,说话的声音仍然是娇滴滴的,说话的语气仍然是一个娘们腔。工友们无法忍受这不男不女的做派对他说:”老贾,你他妈的,就不能添加一点雄性荷尔蒙?真不知你老婆是怎么跟过的?你知道我们铁匠放出屁来都是砰地一响。“

丫头回答说:”哎呀,那么粗俗的话你们也好意思说,不理你们了。“说的时候用兰花指一指另一个铁匠,然后一走三摇地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说到丫头的老婆,那是生活跟他开的更大的一个玩笑。他老婆老家是辽宁铁岭人,后来她父亲当盲流流窜到汉江边上,她父亲为了让她记住这两个地方就给她取名郑铁汉,鲁智深打死的镇关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鲁智深对”镇关西“三个字表示不满,说你一个杀猪卖肉的猪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叫镇关西?郑铁汉如果遇到鲁智深估计后果也不堪设想,但是她没有遇到鲁智深,却遇到了贾丫头,郑铁汉名如其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而且厂里根据她男性化的特点安排她当铆工,也是抡大锤的,如果两人真打架,应该有一拼,问题是贾丫头生性懦弱,两人还没动手,贾丫头首先就躺倒在地上,于是郑铁汉一个马步跨上去一屁股稳稳坐在贾丫头身上,然后左右开弓,大耳刮子就扇过来了,贾丫头就只剩下哀求告饶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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