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机械厂早年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盈利企业。但自从新厂长赵全贵上任后却连年亏损，如今已濒临破产了。市报记者周玉杰扮成一位客户，来到机械厂采访。
他来到产品销售科，问接待的科长“前几年我来过你们厂，那时这个厂热火朝天，十分火爆，怎么现在冷冷清清的？”
销售科长说：“是市场的原因，大局势不利，导致工厂不景气。”
周玉杰问：“没有人为的原因？比如厂长领导上的失误？”
销售科长生气地说：“别瞎说，厂长一点失误都没有！”
周玉杰又进了生产科，问：“你们厂的产品质量不如前几年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生产科长解释道：“是工人们素质不行，前几年工人都是兢兢业业的，而现在的工人只想多挣钱，不肯用心去钻研业务，导致产品质量下降。”
“都是工人的责任？没有领导的问题？据我所知，是你们现任厂长上任后才出现这么多问题的。”周玉杰又把话题引到厂长赵全贵身上。
“胡说！厂长连一点问题都没有！”生产科长很严肃地说，“厂长是好厂长，你少听一些人无中生有地诬赖他！”
周玉杰又走了原料科、技术科等十来个科室，每个科长都有一套关于工厂衰落的理论，但没有一个人说问题出在厂长身上。周玉杰想引导他们谈谈赵全贵的问题，他们无一例外都说厂长是好厂长，他提一次反倒被抢白一顿。
难道这个赵全贵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厂长？周玉杰决定面对面地采访赵全贵，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厂衰的原因。
他直接来到厂长办公室。听说是市报来的记者，赵全贵很热情地接待了他，打着官腔说：“我们厂最近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在我们厂领导的带领下，还是能很顺利地闯过去的，一定能重振机械厂往日的雄风！”
周玉杰说：“我想了解一些厂里的具体问题。”
“那就让我们厂里的基层干部来，你问他们吧。”赵全贵叫来秘书，吩咐了几句，秘书出去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周玉杰见过的那十来个科长鱼贯而入，他赶紧拿起一张报纸遗住了脸。“爸爸！”“舅舅！”“姐夫！”“姑父！”“伯伯！”“姨夫！”……每个科长都亲热地向赵全贵打招呼。“好了好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一律叫厂长！”赵全贵赶紧摆手，“这位记者同志想了解我们厂里的具体情况，你们和他说说吧！”
周玉杰什么也不想了解了，他已经知道导致机械厂衰落的真正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