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强子14岁那年读初三,马上要中考了,却打起退堂鼓,说什么也不愿再去上学。
表姐夫妻俩又哄又骂,也劝不回来,实在没法就让我去帮忙想想主意。
我去了后就问强子:“你不上学,你想干啥?”
强子说:“我啥也不想干!”
我又问:“你啥也不想干,将来谁养活你?”
强子想也没想地回答:“要饭!”
表姐一听就上火,扬起手就要抽他耳光。我一把拉住,对强子说:“好,有志气!我支持你,你现在就去吧!”
表姐和表姐夫听我这么说就有点着急了,我连忙打眼色让他们别说话。
强子楞了楞,看爸妈没有阻止让他要饭的意思,就推门而出。
表姐家是在乡下,。强子出门后真到邻近村子里讨饭去了。他走过一家门前,又走过一家门前,快过了大半个村子,也没有勇气迈进人家的大门去。
后来,他看到一个50来岁的男人,正坐在自家的大门外端着饭碗吃面条。强子近前站住了,还是张不开要饭的口。
那男人瞧着他问:“小孩,你干啥?”
强子这才嗫嚅地回话:“要饭的。大伯给我口饭吃吧!”
那男人没有马上给他饭吃,而是好奇地考问强子:“家里出事了?小小年纪为啥不读书?为啥不学技术做工去?”
强子一概不答。
那男人似乎看透了强子的行为和心思,便将吃剩下的一点面条,用筷子扒拉了一下,敲着碗说:“给!只要不嫌脏,吃吧。”
强子看了一眼那男人的眼神,明显的感觉到是鄙视和厌恶自己。他从没有领略过这样的眼神,他顿时感到了难堪,恨不得找个老鼠窟窿钻进去,真比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还痛苦。
此刻的强子连饭碗也没有接,眼含着泪水跑回家了。
强子回家后开始努力复习,后来考上了县一中,后来又考上名牌重点大学。
今年春节我遇到强子,问他:“你后来咋就不厌学习了呢?”
强子红着脸回答:“人没有比失去自尊让人看不起更卑贱更难受的了。求别人不如求自己,干什么都比讨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