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午,语文教研组长老李把办公室的老师们叫在一起,说,前几天,校长犯痔疮开刀住院了,我到别的办公室打听了一下,有的是单独看望的,有的是以办公室为单位对钱凑份子集体看望的。咱们语文组总不能装憨吧!大伙说说怎么办?年长的王老师说,单独看望过的就不要再看第二趟了,没去的明天对份子集体看望就是了。再说咱们办公室的老师有病住院不都是对份子集体看望的吗?总不能因为是校长就破了规矩吧!王老师末了又问了句有单独看望过的吗。大伙都说没有。老李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他问怎么没见朱老师。有人说朱老师有课正上课呢。老李说,去年老朱没评上高级职称,成天在背后骂校长,恨不得把校长家的祖坟都给掘了,他成天诅咒骂誓巴不得校长开刀住院呢!这次看校长他肯定不会去。老王你说这次还要不要跟朱老师打个招呼。老王说,我想应该打个招呼,他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算了,宁落一村不落一家,不打招呼会让人家落便宜怪的。李老师说,那就麻烦老哥你给朱老师打个招呼吧。
朱老师下了课,老王便把这事跟他说了。并把去与不去自愿、决不勉强以及单独看望过的就不要再看第二趟的原则着重强调了一遍。谁知朱老师听了一反常态,愣都没愣立马表示说,你们都去,我为什么不去?再说了,谁这么上不了台面偷偷摸摸去看望校长,也不言语一声,净干这巴巴结结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吧老王,对多少钱?
星期四中午,大伙凑了钱买了礼品去医院看望校长。朱老师什么也没拎,轻身子走得快,走在最前头。不知不觉中朱老师把大伙领到了最前面的住院楼,进了门向值班护士一打听,护士说这是内科病房,开痔疮的住后面四楼的中医科病房。几位拎重东西的老师便埋怨老朱连路都不问就领来了,害得大伙走了这么长一段冤枉路。朱老师说,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校长住哪个病房?
大伙一路无语地来到后面四楼的中医科病房。老王说,朱老师刚才是你领的冤枉路,这回将功补过还得你去问病床号。朱老师讪讪地迟迟不愿去。直到老王说我陪你,他俩这才去了护士值班室。朱老师对一位埋头看医嘱的护士说,请问二中的赵校长住几床?护士小姐抬起了头,足足打量了朱老师几秒钟。她突然“噗”地一下笑了,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记性,昨天中午不是你刚问过你们赵校长的病床号吗?朱老师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红得发紫,像猪肝一样难看。他说,护士小姐你认错人了,昨天中午绝对不是我。不知怎的那天的护士小姐也是个驴脾气,犟得可以,她急急地反驳道,昨天怎么不是你,你这人好认,下巴上有颗痣,来一次我就记住了。
老王悄悄地拉了下呆呆的朱老师,他俩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了护士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