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冬天,热恋中的小艾和大刚,利用假期去云南旅行｡为了省钱,他们坐硬座｡一路上不断有人上车,过道上挤满了人｡入夜,火车停在一个小站,又上来一群人｡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挤到大刚身边,像见到熟人般招呼着:“往里挪一挪,我就坐两个站｡”大刚像听到命令一样,赶紧往里挪了位置,大胡子谢都不谢就坐了下来｡
大胡子从旅行袋掏出馒头吃了起来,吃完了就睡觉,鼾声如雷｡
大胡子睡够了,看看手表说:“看来又要晚点了｡”他转身看看没有入睡的小艾和大刚,问:“旅行结婚呢?”大刚红着脸,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回答:“还没有结呢｡”大胡子朗声大笑:“没关系,结得成｡我以前有个对象,分配到新疆支边,我当兵去了西藏｡我们约好,每年她回家探亲,我就利用假期到她转车的车站去见她｡可是10年中只见了3次,每次不到半小时｡原因是火车老晚点,有时候一晚就一天,总是等不及她到来,我就要赶回部队｡就是等到她了,站在站台上,匆匆忙忙地说几句话,连手都不敢拉拉｡后来她为了回城嫁了个工人,第二年我也转业回到老家,我们见了面都哭了｡要是火车不误点,我们年年见面说说心里话,哪能分手呢?也怪我,当时我要是不去当兵,和她一起去了新疆,我们就结成了婚｡你们可要记住,夫妻就是人生伴侣,不搭同一趟车,不算伴侣｡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算丈夫,天南海北就没有缘分了｡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穷也好,富也好,到哪里生活都无所谓｡”
火车果然又晚点了｡小艾和大刚耐心倾听着大胡子讲故事,庆幸他们并不存在晚点的危机｡
小艾和大刚在郑州转车,上来六个军人,因为是临时买的票,于是分散坐在几处｡小艾和大刚对面坐着两个男兵,其中一个大个子,一上车就看书,非常文静｡不远处的另外两个女兵和两个男兵,又是唱歌又是打扑克,说说笑笑没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