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冬至
2016-12-27 16:17:32 /故事大全

伴随着丁香花凄美的旋律,在冬至来临之时,我悄然进入了初恋的季节。小饭店的毛血旺、品鸽店的乳鸽汤、兰州买的玩具狗、小绵羊的红烧肉、喀纳斯的Mp3,让我邂逅了三个不是“第三者”的“第三者”。三个冬至,我经历了初恋、失恋,恋爱和结婚。当我和老婆围坐在一起吃饺子时,幡然悔悟,当初为何那么傻,初恋时候偏偏爱上了“丁香花”。

丁香花

“在冬至到来之际,送你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我的手机像老鼠般一样,唧唧地叫唤,我打开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条短信。今天是冬至,但明明知道,却又不敢承认。我对冬至有一种恐惧和不安的心理,害怕过冬至,是因为我又长了一岁,而想想以前曾经迷茫的爱情归宿,让人徘徊而无法自拔。

其实,我害怕过冬至的原因是我一次情感的经历,跨越了三个冬季,而每一次都会在过冬至时,那些刻骨铭心的碎片如期而至。

2004年12月21日,农历十一月初十,冬至。我坐在滚烫的火锅前,和新认识的女友萍,面对面坐着,一丝温馨、一丝惬意,虽然认识不久,但一见如故,相互谦让着,我不时地在她的盘子里面添加她爱吃的宽粉、红薯、血块。她也隔三插五地给我夹菜。在恋爱门槛之外徘徊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与女孩子一起相处、共进晚餐的快乐。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院子里栽满丁香花,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我在这里陪着她,一生一世保护她”。从火锅店的音箱里传来了唐磊的歌声。萍告诉我,她特别喜欢这首歌曲。我被她陶醉于歌声的那种神情所陶醉,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那漫山遍野的丁香花之中。此时的我,多么希望时间停留下来,让丁香花的歌声永远在我耳畔萦绕,让丁香花的芬芳永远弥漫在生活的空间,让我初恋的情怀永不凋零。

一顿火锅、一首歌曲、一束丁香花,便让爱在初恋的季节里疯长。一次、两次,尽管鄯善、哈密两地相距300多公里,但无法抗拒我们恋爱的进程。

毛血旺

2005年1月底,我回老家,路过哈密,专门在小菜馆请即将成为女友的萍,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虽然天寒地冻,但我们热恋的火焰却一直在升温。一碗米饭,一碗面条,一盆毛血旺,是我们春节前相聚的晚餐。虽然缺少了音乐,但我们谈笑风生,给寂静多时,生意萧条的餐馆增添了不少乐趣。

老板娘殷勤地招呼着我们,从她那羡慕的眼神中,我似乎感觉到她在努力地追忆自己恋爱的季节,或许缺乏的就是呈现在她面前的浪漫与温馨。我还在自我陶醉时,一顿晚餐便匆匆结束。话别之后,我便登上了东去的列车。

在列车上,我还是不能忘记老板娘那羡慕而又略带几份忧伤的眼神,或许对于老板娘来说,初恋是痛苦的,是令人失落的。但那种忧伤似乎传递给我一种信号,我难以琢磨,但有一种不安和惆怅掠过了我的心头。羡慕、忧伤的眼神中似乎渗透着一种嘲讽的意味,或许是给我一种迷茫的暗示,在这条虚幻的恋爱之路上不要走得太远,或许是在嘲笑我的轻狂和无知。

品鸽店

冬天走了,春天还会远吗?嗅着春天泥土的气息和鲜花的芬芳,我想让两个人恋爱的世界持续升温。在繁忙和毫无头绪的日子里,一个月能够见面一次已经非常勉强了。我总是找一些借口,经常往哈密跑。

2005年春节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哈密石油基地东大门。我们一起上了四路公交车,挑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上车之后,我俩讨论的第一个话题当然是吃什么?她建议,哈密有一家品鸽店,鸽子挺好吃的,让我去尝鲜。不过,她还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那就是她有一个男同学在哈密石化厂工作,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能否可以同邀参加,我爽快地答应了。她立即拨通了手机,告诉了就餐地址。经过十分钟的行程,我们到达了品鸽店,入座点菜之后,她的同学便过来了。寒暄一阵后,我们就开始吃饭。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突然之间插进来一个陌生人,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们是老同学,关系熟,谈得热火朝天,我蹩脚的连句话也说不上几句,只能频频敬酒、频频给他们夹菜。

吃完饭,我真的希望不要再有别的项目了,但天不遂人愿,她们又“别处心裁”地找事,说去什么慢摇吧,我随他们去了。霓虹闪烁、人影绰约、少男少女的情愫在这里展开,几个时尚的女孩在酒桌旁的圆形舞池里慢慢悠悠的摇晃着,闪烁的灯光从所有人的身上掠过,迷离颓废的音乐,让我感到窒息。她所谓的同学要了一瓶红酒和一瓶雪碧,兑到一起倒进各自的酒杯,说是什么情人的眼泪,让我们共同干杯。我心想,什么情人的眼泪,干脆是我的眼泪。在压抑、浑浊的气氛中,我坚持到了凌晨一点,到曲终人散的时候,我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

春节后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匆匆结束。在我朦胧的意识里,所谓的恋爱、无所谓的恋爱,是不是这样,我无从知道,但我觉得平白无辜地冒出一个男同学,似乎有点喧宾夺主的嫌疑。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短信保持联络,用电话诉说情怀。因为电话和短信只属于两个人的单线联系,不必担心再多出一个接听者来。

宠物狗

在春节后见面上班还不到一个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兰州去出差,一位在兰州工作的同学听说我正在交女朋友,他出于好意,奉劝我买了一件宠物玩具狗。因为萍是属狗的,作为远行回来之后的礼物,免得让人家说我不长心眼儿,寒酸。在下午两点坐火车时,我就给萍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有事路过哈密,她认为我在哈密不会下车,就有点责怪的口气和嘲讽的意味,你坐的火车到哈密站是几点,我给你买些吃的、买上一个哈密瓜,从窗子里扔给你?我告诉她要在哈密待上一两天。她一听高兴坏了,说一定要盛情款待我。

经过一路的奔波,我于第二天中午到达哈密,在哈密石油基地东大门匆匆见了一面,我把礼物送给了她,她一看是个玩具狗,使劲在脑袋上一拍,玩具狗就疯狂的叫了起来,她高兴之中带着几分羞涩。这时,来来往往的行人听见了狗叫声,都循声望来,我匆忙之中,把玩具狗的脑袋使劲拍了一下,终于停止了叫唤。我们俩都笑了,笑得既开心、又尴尬。

晚上,我接受了她的盛情款待,在酒店的时候,我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是她的一位女同事。经过介绍,我和她的女同事之间终于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算是认识了。从开始到结尾,我只是埋头苦吃,没有发言机会,因为讨论的不是化妆品、就是美容或者是她们单位的某人某事,长达两个小时的漫长三人晚餐终于结束了,我又被她俩拽上逛街。两位女孩手挽手、肩并肩走在一起,我像个瘪三一样,走在左边也不是、右边也不是,只好跟在她们后面。到了一家礼品店,萍给我买了一件精美的装饰物,算是对我的回赠。我受宠若惊,拿上了上帝恩赐的礼物,借口有事,便登上西去的列车,回到了鄯善。

我思考着、回味着,总觉得不像是在恋爱,也不像是在交朋友,自己始终有一种被忽略的感觉,相比而言,看她和同学、同事相处的情景,我什么也不是?但一想,我们认识才几天,见面才几次,不要操之过急,否则会使得其反。

小绵羊

2005年7月的一天,我突然听说萍要到鄯善火车站来参加什么竞赛。下午就可以结束,刚好晚上我专程到火车站接她到县城里面玩。没想到一到就使我大失所望,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她和别的朋友在唱歌、在蹦迪,我也就知趣地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她到县城找我。晚上,我请他到小绵羊吃红烧羊肉,她说有个朋友一起叫上,我也就应允了。见面之后,才知道是一位男士,说是她以前的同事。那天的红烧羊肉很好吃,我们三个一起吃的很高兴,也很开心。吃完饭后,她的朋友说,要请我们去西游K歌,我说我到单位临时有点事,她和她的朋友先走了。还没等我的事情办完,萍便着急的打电话,说让我快点过来,他的同事叫来了他的女友,她觉得尴尬,让我赶快过来。于是,我匆匆赶到了西游,和他们一起唱歌。是我的匆匆赶来,解了萍的围。她的朋友和朋友的女友摇色子,唱歌都是一绝,而我们两个五音不全,只好以酒当歌,应付场面。

萍只在县城待了一天,第二天我来没来得及送她,她就走了。

Mp3

时光荏苒,2005年9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外出学习。每晚功课之余,就给她打电话,天南海北地聊,虽然现实之中我们的距离更为遥远,但从心灵上我觉得似乎更近了一步。在繁华的都市逛街、在名胜古迹游览观光时,我思索着着该给萍买件礼物带回去。在喀纳斯,我为萍买了一件生肖玉石狗,也给自己买了一件生肖玉。我想对于这件礼物,萍一定很满意,没想到我打电话时,她告诉我,我给她买的东西太便宜,老土。哎,仔细一想,也就是。于是,我改变主意,在一家数码城给萍买了一件贵重时尚的礼物——Mp4,这会萍一定喜欢,我也没有告诉萍,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外出学习即将回来之时,我把东西交给一位在学习班认识的老乡,让她到哈密后转交给萍,老乡答应了。但她调侃地说,老乡,你把东西送给她,还不如送给我的男友呢?我开玩笑说,好不容易寻寻觅觅,才找了一个女朋友,该出手时就出手,何必那么吝啬。老乡看我真诚而坚决的态度,就故作深沉地答应了。

回到哈密后,老乡把Mp4转交给了萍。但老乡打电话告诉我,她把东西交给萍时,萍很吃惊。老乡总觉得很不踏实,她还讽刺我说,把这东西给萍,还不如送给她呢!我追问为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女人的第六感觉呗!她觉得这事不可靠。

萍收到礼物后,很高兴,对我送给她的礼物感到意外。室友劝我趁热打铁,赶快把要说的话说出口,要不然黄花菜都凉了。在室友的鼓动下,我便开始大胆地向萍求爱了。经过快一年的接触,两个人彼此之间也有所了解,萍说我忠厚老实,值得信赖、可以托付。有一种收获,有一种喜悦,但莫名的惆怅也涌上了我的心头,或于这是一场有花无果的恋爱,我开始疑惑、开始恐惧。

逛乌市

就在我怀疑和惶恐之时,萍说要和我一起去省城乌市逛一逛,我爽快地答应了。到乌市后,首先见到的是她几个大学同学,有几个在做导游,其中有一个还未找到工作。逛街的时候和她那个没找到工作的女同学一起逛,她们两个女生走在一起,我只能眼巴巴地跟在后面。到商场的时候,她们在前面挑衣服,我跟在后面付账。我还自我解嘲地对她们说,男士和女友逛商场,挑衣服时男士要跟在后面,让她们尽管地挑,付账的时候要抢在前面。她们俩一听,也笑了,她的同学夸奖我有绅士风度,我心里美滋滋的。到一家大型服装商场的二楼,萍说要给我买一件衬衣。售货员问我穿多大的衬衣,我蹲下身子,示意让萍给我看一下身上穿的衬衣号,没想到她不屑一顾,对售货员说,你帮他看一下衬衣号,当时的气氛有些紧张,我如坐针毡,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售货员也觉得有些尴尬,出于职业习惯,她帮我看了衬衣号,萍和她的同学给我挑了一件衬衣就匆匆离开了商场。

晚上,我在一家叫老北京的火锅城请萍的几个同学吃饭。在饭桌上,萍的同学开玩笑说,我是不是萍的男朋友,也不知道给大家介绍介绍。萍两脸绯红,但她却没有表态。我心里揣摩,她一定还没有认可我。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在餐桌上,几个女同学又说又笑,相互夹菜,而我却是一个局外人,吃也不是,说也不是,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她们的火锅吃完了,我的煎熬也结束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的乌市之行结束了。在火车上,萍问我一共花了多少钱,她要给我。我觉得有些诧异,就说我们俩谁和谁之间,不用这样客气。我想,我在乌市是不是表现不好,或者没有通过她同学的验收,心里忐忑不安。到鄯善后,我先下车了,她回哈密了。

去哈密

一天,两天、三天,最可怕的事情似乎在我的预料之中发生了。我收到了萍的一条短信:“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还是分手吧!”虽然有前兆,对于幻想爱情憧憬的我,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晚饭时我多喝了几盅,醉了,酒后失言,在手机上和萍吵了起来,一气之下我把手机摔了。

待第二天酒醒后,我觉得有些后悔,在苍白的现实面前,我极力想挽回这种局面,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在无奈之下,我花了二百多元钱去修手机。等手机修好后,我就急不可耐,准备请假去哈密。同事、朋友劝阻我,干脆不去理睬,把这件事情冷冻起来,这种人压根儿就不值得你去爱,你还是从头开始吧!

哎,都怨自己当时犯贱,鬼使神差地登上了去哈密的列车。在登上列车的刹那间,我想,如果在列车上能接到萍的电话,我到哈密后就和她吃告别饭,见最后一面;如果接不到电话,我在哈密逛上一两天就回来了。正如我所料,登上列车还不到半个小时,萍就打来了电话,我说我已经登上了去哈密的列车,准备和她吃最后的晚餐,她说那告别就告别吧!

下火车后,刚好到了晚餐时间,没想到萍居然在火车站等我。我们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在席间,她对我说之所以分手,原因之一是我犯了一个恋爱时致命的错误,两个人约会时,尽量不要叫第三者,而她几乎每次和我吃饭的时候,都外加她的朋友或者同学,而我却从来没有拒绝过,说明我不是特别在乎她,不注重和她独处的感觉,对她太宽容了。她还给我解释了在乌市商场买衣服时,她不给我看衬衣号,是因为对我没有多少感觉,假如我当是她一个要好的男同学,她也会给翻衬衣领看号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没有去辩解,只是在沉默中承受着爱的打击,我只是对她说,她这样做,是对我真诚的一种亵渎。临别时,她拿出了我送给她的Mp4,手里还捏着或多或少的钞票,说要把所有的花销都还给我。我想,既然对你已经宽容了,还是大度一些,对你宽容到底吧!所有的东西我一概没有让她退还。

当我怀着痛苦的心情在失恋之中徘徊时,已经走过了深秋,到了2005年冬季。一天晚上,老乡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跟送Mp4的那个女孩分手啦?我无奈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挂上电话,我无意识地从日历上看到,今天是2005年12月22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二,冬至。想想,从2004年的冬至到2005年的冬至,我经历了一次感情的起伏,跨越了一年的界限,我的心中未免有些踌躇、感伤。

吃饺子

时间或许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如水的日子一天一天从我的身边溜走,那些伤痛的往事渐渐在我心中珍藏了起来。2006年12月22日晚10点左右,我接到了老乡的电话,在聊天时,她无意中透漏,萍已经和老乡所在单位的同事结婚了。我暼了一眼日历,哎,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三,咋又是冬至?

在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地总要经历一些事情和挫折。我的第一次爱情就在几个冬至的循环往复中悄然地走失了。但天无绝人之路,2007年2月底,我和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孩结婚了,放下了心中的一副担子,再不为寻觅爱情而苦恼,在不为失恋而痛苦。

在甜蜜中,在思索中,到了2007年12月,22日早晨,我去超市购物时,有一个微胖的少妇和我擦身而过,我心里微微一颤,这个人不就是萍吗?或许她也没意想到从她身边走过的是我。

我买完东西回到家里,刚好到了午饭时间,妻子已经煮熟了精心制作的饺子。我诧异地问妻子,今天为什么吃饺子,妻子说,傻子,今天是冬至啊!你又长一岁啦!

所属专题:

更多精彩,请点击: 冬至

如果您觉得本文或图片不错,请把它分享给您的朋友吧!

上一篇:落叶归根
 
搜索
 
 
广告
 
 
广告
 
故事大全
 
版权所有- © 2012-2025 · 故事大全 SITEMAP站点地图-Foton Auman手机看故事 站点地图-Foton Au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