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红枣
编译/程应峰
那是个假日，我乘车回家探望父亲母亲。刚下车，便有人跟我打招呼：“叔，你回来了？”是草儿。草儿身边放着一篮熟透的红枣，秋阳下，一张风吹日晒过的脸显得红扑扑的，恰似枝头红熟的苹果。草儿穿着一身小而旧的衣衫，即使这样，草儿依旧显得楚楚动人，招人疼爱。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搁在草儿身上是很贴切的。草儿的父亲因意外的车祸过早离开了人世，撇下了她和两个弟弟。为了生计，草儿和她瘦弱多病的母亲打理着一片果园养家糊口。草儿是个极懂事的孩子，辍学在家后，为供两个弟弟上学，一年到头忙里忙外，没有正儿八经地休息过，日子过得挺艰难的。我瞅着草儿，心头不是滋味，问：“到城里卖枣？”草儿答：“叔，是啊！”就低着头提着那篮沉甸甸的红枣踏上了汽车。我心头一沉，喊住草儿，将一张50元人民币硬塞在草儿手中，说，到城里卖枣儿别饿着哦，买些东西吃。草儿推辞着，我执意放在她的兜里，她也就只好收下了。汽车发动了，草儿捧着一捧红枣从车窗探出头来，叫了声：“叔，新鲜的，尝尝。”我知道这是草儿的一番心意，是不能不接的，便伸开双手接下了。汽车绝尘而去的时候，风中传来草儿的一句话：“叔，多谢了！”我捧着红枣，发现那50元钱夹杂在红枣之中，不由得呆怔怔地站在路旁，为一个勇于肩负生活重压的孩子感慨万千。草儿是一个孩子，她又不是一个孩子，因为她的行为令人仰望，令人敬佩，是一般大人也做不到的。她是一个勇于肩负生活重担的人，是一个不愿意接受别人施舍的人，是一个懂得回报别人的人。具有这种乐观生活态度的人，即使今后在生活的道路上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会乐观地迎接暴风雨的洗礼，毫无畏惧地展现自己生命的坚韧顽强。文约意丰，片言居要，令人咀嚼不尽。选取特定的场景，将厚重的主题蕴涵其中，就像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一张脸，一只手，一双眼睛，让人们从中读出沧桑磨砺，读出渴求企盼，读出生活的真谛。没有繁琐的叙述，三言两语勾画出人物形象，揭示出人性的大善、人生的大理，这种短平快的写法，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