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凝住呼吸,把孩子双手托在自己臂弯中,双眼紧紧凝视着孩子,半天都没挪开视线,而就在这时,忽然间孩子五官往一起一挤,用力打了个喷嚏。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段玉珉也很感慨,“勤勤,你这是在跟爸爸打招呼吗?”
他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十分的欣慰,“勤勤,我的儿子,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你叫段恪勤,就是恭敬谨慎,认真勤奋,你一定要做一个好孩子啊。”
也许是做了父亲,任何一个强硬的人都会收起戾心,为着孩子变得温柔起来,段玉珉现在也是这样,我毫不怀疑,段玉珉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完全的变了,抱着孩子,他甚至有些愚钝,憨傻。他丢下所有的事陪在孩子的身边,视线随着孩子的活动而跳跃,脸上的表情也时而紧张,时而畅然。
妈妈和我聊天,今天段夫人去寺里还愿,段玉珉因为公司有事,他不得不赶过去开会,现在病房里就剩下我的父母陪着我。
妈妈和我说道:“文文的事我都知道了。韶韶,妈妈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自己要看开些啊。”
我用手指轻轻去拨弄勤勤的小手:“看开?您要我怎么看的开?难不成要我象段夫人那样,也承认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女人,把她接进家来让她叫我一声大姐?我可没那么贤德。”
妈妈无奈:“我不是让你那样做,不过现在勤勤都生了,文文的孩子也不能打,你姑姑那边也挺头痛的,段家说了,那孩子段家不承认也不接受,将来也不会给这个孩子任何一点名份和财产,那文文怎么办呢?难不成让她背着个私生子,一辈子就这样过着?还有你,这事儿不解决你心里总是有个刺,一定得想个办法解决了才是。不然,就文文那种性子,早晚是个定时『炸』弹!”
我冷笑道:“我知道她不会是擅罢甘休的人,从她接近我开始,她就已经在计划怎么做卓园的女主人了,想让她打掉孩子?怎么可能的事。”
“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随便他们去,大不了我和段玉珉离婚,成全了这狗男狗女。”
“你这又说的什么气话?”妈妈很生气:“你以为这婚你想离就能离?段家是什么身分,你不是没吃过他们的亏。”
我冷冷说道:“是吃过,我就恨自己明明吃了亏却还要往火坑里跳,自作孽,不可活。”
“唉——”妈妈长叹,“其实段玉珉也知道错了,他当然不会真的喜欢文文,在他心里,最喜欢最疼的还是你,你不理他,他难过的跟什么似的,头两天有一晚上你刀口疼,麻药劲过了你疼的在那哭,你看把他急的,围着你的床头坐立不安,可是你醒过来一看见是他朝着他就瞪了一眼,当时他难过的,后来你睡了,他一个人出去在车上吸了好长时间的烟。”
“这些事您都知道?”我诧异:“您现在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他啊?我这伤疤还没好呢,他一个男人又没生又没痛,不就挨两句骂?少他一块皮还是切他一块肉了?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该着呢!”
妈妈气的无语,想了想又摇头。
我仍然是气恨难消。
段玉珉稍晚时赶到医院,我正和保姆在那忙着给孩子喂奶,毕竟是早产,孩子比起一般孩子就是力气弱,我把奶瓶凑到他的跟前,他含着奶瓶似乎是用力在咂,但是吸了很久还没有吸到多少奶,我急得也出了一身的汗,问保姆:“怎么办?他一次根本就喝不了多少奶啊。这从氧箱出来他就一点都没长过,这怎么办?”
段玉珉也有点着急,“你自己没奶吗?”
我哪里有多少奶,刚生完孩子,我的奶水也不足,别说喂孩子,挤都挤不出来多少。
段玉珉把孩子托在自己膝上,他拿着奶瓶小心的扶着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轻轻晃着奶瓶,听他在那笨拙地念叨:“勤勤,儿子,你好好吃奶,努力啊,你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