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孩和日本官兵的爱情故事

 
中国女孩和日本官兵的爱情故事
2017-02-16 20:16:28 /故事大全

中国女孩和日本官兵的爱情故事是一篇能触动心灵感人的爱情故事。为您讲述唯美的爱情情怀,让你在平凡的生活中收获感动。

中国女孩和日本官兵的爱情故事

中国女孩和日本官兵的爱情,说明爱情没有国界之分,关键点就是感觉问题,有感觉,就可以相爱,无感觉就不要浪漫心情。

那不过是昭和年间的旧事了。世上的事谁都说不准昭和十九年端午少年兵黑木星羽在中国鲁地的济南遇到了中国女孩金娣而金娣就这样记了他一辈子。日本到底是降了后来中日又友好了百年血仇的冤家也坐在一起唱《北国之春》看电视剧《血疑》。再后来冤家又不好了为了一座小岛争论不休。然而对行将就木的金娣老人来说看了无数沧桑一切都仿佛成了戏。戏里戏外悲欢离合终究不过会心一笑。端午来了又去日本奈良的春日神山金娣在梦中见过很美美得令人想流泪而济南凤蓉街的端午也热闹了几百年或许最终也到曲终人散的时候。

昭和十九年端午节"支那"鲁地的首府济南驻守在这里的第十二军参谋本部的内山英太郎将军照例给驻军部队放假。然而太平洋失利的消息传来济南的日本人满面愁容连往常的花街游行也免了前几年端午大批日本人按家乡端午风俗扮作鬼神插上茱萸来凤蓉街游乐一番连带着战胜国的自豪与骄傲。街面满是兴高采烈的各色日本人真让人怀疑到了奈良或者神户。然而那一年街上却似乎多是中国人日本侨民少了很多好像日本人从未占领这个地方。金娣那时也是欢乐的中国人的一员。她那时还未到知愁和恨的年纪父亲赵申谷开着一家济南府有名的天真照相馆生活自然衣食无忧。金娣天真可爱得没心肺。米面价格不断上涨水灾难民涌入城里共党又试图暗杀马良市长但这乱世和金娣没什么关系。父亲和梨花公馆的速水大佐交好日本人不来惹麻烦。金娣的快乐只在端午。

七十年过去了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模糊记忆反而将记忆的镜子越擦越亮。金娣记得那天傍晚开始春风便醉了蜷曲着手爪软茸茸地伏在人们的脸上呵着气有些暖暖的酒糟味又带着丝丝清冷的余韵。从凤蓉街到老按察使司衙门天未黑就点上了灯到处人头攒动卖糖人和泥老虎的小贩欢快地叫卖着草包包子济宁馄饨鲁南撒汤滕州菜煎饼都热气腾腾地诱人最好的还是粽子整齐地睡在摊上各种食馅都有俊俊地被粽叶裹着闻一下带着浓浓香味儿。女孩子把石榴花别在头上或把菖蒲和艾草插在腰上手腕缠着五色线也有的用紫色纸将肥嫩水灵的菖蒲根裹住用各色丝线密密地栓了斜斜地挂在腰上权充作香袋。金娣神情恍惚她似乎发现了七十年前的那把青青的菖蒲肥白颀长的叶片抓着湿漉漉的夜露亮晶晶的仿佛青春岁月。香气是从菖蒲根上游出来的攀爬在叶片滋润的叶子舒展自如如情人眼里的媚条儿韧韧地又英气逼人。

金娣随意地走着却发现路口聚着一批少年看打扮应是日本国内来参观的学生。他们穿黑呢制服戴日式学士帽穿黑皮鞋手里打着太阳旗正在听几名中国人讲解按察使司衙门的来历尤其是后面的文庙相传由清末袁世凯翻建气势恢宏。金娣发现在人群一角站着一位少年兵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浅黄色军装却并不整齐套在他的身上显出不合时宜的稚嫩。他厌倦地站在人群之外似乎对热情的宣讲无动于衷。他脸色苍白但身材颀长面孔白皙清秀在按察司都院门口那已斑驳脱落的石狮子前面愣愣地站在人群之外说不出的孤单寂寞。日本少年兵转过头发现有个中国女孩注视着他便缓缓地点头微笑。金娣没来由地心头一热脸没动嘴角却咧开了登时又羞红了脸扭开了头去。父母经常教导她平时在街上一定要躲着日本人尤其是士兵。虽然金娣家有些背景但那些粗野的日本武士在汉奸的引导下专门在街道上劫住女孩就运到鲁仁公馆、新华院这样的地方先是污为通共抗日有的就被日本兵集体糟蹋后被辣椒水活活灌死。

然而后来金娣追忆到她当时并不害怕或许只是不好意思见到星羽的那天她看到傍晚淡淡的光里有一只清秀的鸟儿它飞走又飞回不唱歌也不睡觉。它站在高高的老槐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眼里噙着星星。

金娣看了一会儿风景觉得无聊便独自走到凤蓉街一家小馆子要了几个咸猪肉粽子慢慢地吃起来。此时天下起斜斜细雨金娣恋着热粽子又焦急回家便摘了手腕的红丝线慌慌地吮了几口粽子又烫得吹起气圆润洁净的脸鼓起了腮萌萌地像水里落单的公主鱼。再抬头一个瘦长的影子径直过来坐在金娣对面却是刚才参观文庙的日本少年兵。

金娣紧张起来少年却先笑了说不必担心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

少年的口气生硬听出来汉语并不很好。

你不和同伴们一起吗金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里的端午很好少年没有回答却自顾自地说但我想念奈良春日神社的端午节。

金娣不知如何回答。她还没有单独应对一个日本人的经验。

你懂日语吗日本少年继续问。

金娣点点头又迟疑着用日语说"ほんの少しの"一点点。她在正谊中学读书学校早操前大家都要在操场唱《君之代》或聆听天皇御敕日文老师每天都要教日语背诵好了还有奖励。金娣很聪明其他功课都名列前茅但日文学得并不好。

少年听了就没再坚持说日语而是继续用汉语说"我的母亲有一半支那血统所以我很小就学过汉语只不过不太纯熟。但这一阵子我说了很多汉语。"

金娣对少年有了几分好奇不禁问"你来济南参观"

少年说"不是宣抚。济南也是帝国治下的疆土你看过岛崎曙海的《续.宣抚班战记》吗如果用微风来比喻那么草木就是支那的民众。急风暴雨式的军队之后宣抚班就会随后来到支那人的村落和屋前的阳光一起。"

少年背诵着。金娣看到少年的腰挺直了脸色严肃眼里闪过高傲的光也许那就是杀气。不知怎么她的心突然坠入了深谷一般满满地全是黑暗的峭壁和深幽。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今天她太自由放肆居然忘记对面坐着的竟是日本陆军的一等兵是一位英俊的"太君"。也许他有些"与众不同"但这个日本就是逼着她唱《君之代》逼着她给别人让路的国家。这个国家正在统治自己的国家。

"害怕了"少年又恢复了放松的状态笑着睒睒眼"我的和你玩笑呢。"

金娣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有股羞辱感从心里升腾起来但却奇怪地夹杂着几丝甜蜜的恐惧。她突然发现少年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的时候眯起来但满满的都是光芒。少年拍拍手似乎很满意谈话的效果。他夸张地抓了几下桌子一跃而起金娣似乎听到广场传来哨子集合的声音。少年兵兀地奔跑又兀地转身。他叹息了一声向金娣挥手告别。光亮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少年脸上稚嫩的绒毛在灯火下闪了闪人就消失不见了。细雨霖霖除了店铺的灯火四周都变得黑黢黢的湿漉漉的只有人影浮动在街面上仿佛溺水的游魂。金娣只是最后听到少年兵说了一句"我叫黑木星羽也许我们会再相见的。"

金娣如今老了。九十岁的老人如同裂开的松树沧桑静穆的尊严也只是维持着罢了经不起细细打量只有浮浮沉沉的记忆真正属于他们尽管有时模糊有时清晰但总有松香般淡淡的气息记忆离得越近反而不那么可爱清楚了。也许回忆就是蹦出水面的锦鲤呼吸得越紧消耗的水分越快就越快走向灭亡只有沉浮在时间的河流才保留得长远。昭和十九年也就是民国三十三年这一年金娣难以忘记。金娣记得那时的端午节最美七岁以下的男孩带符麦秸做的项链早上饮黄酒女孩子要用露水洗脸带菖蒲还要穿上母亲做的黄布鞋鞋面用毛笔画上五种毒虫。从时间的河流回溯过去金娣清晰地看到少女金娣那天真的很快乐。但天真总会过去现实的残酷总让人终生难忘正如她和黑木星羽之间的故事。

金娣的重孙女雪慧却并不省得老祖母的忧虑。她也在花一样的年龄正如当年的金娣。她们早就不再用露水洗脸啦也不会带什么菖蒲和穿黄布鞋。如今的凤蓉街前是一条现代化的步行街贵和、索菲特等大楼盘都在那里端午正值六月天气不热不凉商家都在打折销售街面上热闹非凡。凤蓉街也早已变成一条更拥挤繁华的古街古董字画店、戏院和鲁菜风味的饭馆鳞次栉比倒也古怪有趣。街口立了几尊陶泥塑像模仿的都是民国风物长袍马褂女生的塑像则布衫短裙圆头的布鞋惹得很多游人去和它们合影把陶人的肩膀都蹭得亮晶晶的。雪慧本来约着同学逛街但母亲安排她趁天气好推着老祖母去凤蓉街转转。雪慧有千般不乐意也只能撅起嘴闷闷不乐地出门好在外面毕竟热闹小女孩心性活泼老祖母讲个笑话也哈哈地笑忧愁烦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啦日本人"雪慧高兴地喊着只见一个日本旅游团在导游的带领下正在参观凤蓉街。他们都穿得整洁手里规规矩矩地拿着小旗正认真地听导游讲解。导游也是个清爽的女孩子日语讲得婉转动听日本游客不住点头连旁边的中国行人都停下来看看。

"検察の役所に"金娣的嘴里突然蹦出几个日本单词雪慧吃了一惊说"您会日语"满头银发的金娣得意地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是按察司衙门的意思那时她的日语真的只是"一点点"但这些日语也归功于"小太君"金娣眯起眼天空晴朗着白云如飞不见杂质有着近乎透明的蓝仿佛那是堵看不见的时光之墙她的目光穿越过去又回到了那个战争的年代......

端午过后时局越来越乱日本人的日子不好过但每天的检查却越来越多了学监要检查学习日语的情况每天出门还要经常受到盘查。金娣的家住在老商埠一带算是富人区但出入总要经过日本警备司令部门口所以也常受到审查。有一次金娣起床晚了急着去学校忘记带良民证差点被路卡的宪兵带走金娣吓得简直要哭了。两个不怀好意的日本宪兵看着她目露凶光其中一个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姑娘屁来摸摸。金娣吓得浑身发抖却不能移动分毫。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一个明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你太粗心大意了吧"金娣抬头发现有个少年日本宪兵正在对自己笑露出白亮亮的健康的牙齿。她喜出望外地指着他说"你是黑木太君请救救我"

果真是那个少年日本兵黑木星羽。他戏谑地对金娣说"我不是太君只有陆军大尉以上的军衔才能被称为太君称呼都被谄媚的支那人叫坏了。"

他又回头笑嘻嘻地对宪兵说"吉田君佐佐木君不要在小姐面前太粗俗她是我的朋友肯定忘带良民证啦。她总是那么粗心大意。你们看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不会是坏人的拜托通融一下改天我请去鑫丰园啦。"

两个宪兵悻悻地看着金娣心有不甘地退走了。黑木星羽扶住有些瘫软的金娣学校是去不成了就送她回家并在路上将五色丝线还了她。上次她在小饭馆遇到黑木将手腕的丝线忘在那里。

"你怎么找到的"金娣有些奇怪。黑木星羽明明先她一步离开饭馆。

"当时我正负责安排日支友好学生访问团的警戒临时有事但的确想见到你忙完事情就返回头找你。但只看到了丝线。"星羽笑着解释。

金娣心里有些异样嘴里却说"我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普通女孩。"

黑木却转移了话题装作严肃的样子"喂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不公平一会儿送你回家会被当作坏人啦。"

金娣也笑了也假装嗔怒"我叫金娣不叫“喂”拜托黑木太君不要喊错。"

后来金娣才知道黑木星羽本是奈良调过来的交换生也就是奈良的日本少年来济南上学而济南的中国孩子到奈良受培养。他在班上表现不好被贬为警备司令部宣抚班的少年护兵身份当然还是"军嘱托"不过因年龄小不能上前线就帮着查敌人破坏散发传单普及日语组织对外宣传。那天凑巧路卡值班的士兵生病了星羽顶他的班救下了金娣。喜欢一个人是很麻烦很累的事儿有时候甚至变得危险。但人们心里总是有些爱危险吧。但喜欢的事终究会过去就像恨一样。此后数十年的人生岁月金娣无数次地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黑木星羽这个敌国的少年兵士难道因为那把端午的五色丝线爱无缘无故地来却又不闻不觉想要珍惜留住的时候却又无声无息地走无记无识。

改造凤蓉街的消息金娣是在广播里听到的。人年龄太大眼神不济看什么都模模糊糊耳朵也差了很多消息也模模糊糊大意是政府还在讨论据说连紫竹巷剪子路甜水街也都要改造。但很多市民和专家学者都有些群情激昂的意思就好似十年前政府拆掉德国人百年前建的老火车站这种车站据说在德国现在也已失传当时也是"群情激昂"了很久但最终还是不免被拆掉建起了高档小区。

为了拆迁很多地方闹得不可开交急功近利是自然的金娣却也看得开明人总是要死的也没有"永远不死"的建筑。山水江河的自然造化也许是永恒的但那些着名的历史建筑没了当时人们的精气神不过是些没了灵魂的尸首标本罢了。人们恐惧死亡和时间的流逝所以就在建筑中安慰自己对于永恒的贪婪。

"老奶奶也要拆咱们家呢"雪慧对金娣的态度有些不满鼓着腮大声说。

这倒是让金娣吃了一惊。赵家的照相馆建国后就变成了公私合营的单位后来又成了国营企业再后来又被承包给了一个广东商人和赵家更没了关系只是赵家老宅就在紫竹巷五间瓦房两进院子还带一个小花园也算有百年历史如今老伴去世后儿子和女儿都已各自成家开枝散叶但重孙女雪慧还和她住在一起一是方便照顾二是雪慧在实验中学上学住在这里方便。

"拆了这里我也活不成了。"金娣的态度突然有些悲观把雪慧吓了一跳赶紧安慰老人"您放心拆不到的只是讨论啦。要真的拆我就去抗议。"

雪慧说到这里却嘻嘻笑了也觉得这样的表态好玩。拆这老房子她自然愤怒她的童年就是在满院子石榴树和月季花丛中度过的亭廊旁的绿秋千也无数次被她轻轻抚摸、抓弄如今上面还有她刚学会写字时留下的歪歪斜斜的字迹。这怎能说拆就拆但是让她一个高中生去政府门口抗议她却觉得麻烦多半发发牢骚罢了。但她完全不知道这栋绿意葱茏却稍显颓败的老房子却埋藏着老祖母很多从不为人知的秘密......

黑木星羽自从认识金娣后常去她家里作客黑木常拿来自己做的羊羹和金娣一起吃也带回金娣家的甏肉饭和绿豆糕。黑木也喜欢吃济南有名的"心里美"萝卜和咸咸的甜沫。他们也经常说到日本和中国尽管俩人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个话题但金娣一直记得黑木谈到"宣抚"问题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有时不免冒出几句讽刺的话黑木也是少年意气俩人有过争执也不欢而散。金娣凭着本能讨厌日本兵就说"日中亲善"吧可日本人处处欺负中国人警备司令部有时还会挂起反抗日本的中国人的头颅。金娣几次想下决心和黑木断绝关系但不知为何就是狠不下心来直到黑木来到正谊中学做"宣讲"事情才有了根本的转变。

那是秋天的事学校早早就下了通知说是驻扎在济南的华北派遣军第十二军的第十六宣抚班要来正谊中学做"宣讲"活动要求同学们一定参加不能请假。对于这种奴化宣传金娣很反感但又不能不去就早早地在学校礼堂的后排占据了座位她的打算是既然一定要听那些假话就带本书去多半是巴金的《家》也好消磨时间。

下午演讲时间到了校长介绍过后先上台的是一个矮壮的部员日本宣抚官江口介中佐他带着"大日本军宣抚官"的袖章袖章白底红字神态严肃但他的日语速度快尽管正谊中学一直都在加强日语但金娣的水平也就是粗通内容又肉麻乏味不一会儿金娣就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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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下午1时许,77岁的日本太婆沟胁千年走出武汉天河机场。

"武汉!"老人脱口而出。时隔19年,她终于再次踏上这个让她梦魂萦绕的城市。她是来跟如意郎君、中国军官杜江群"相会"的。

老人脚步匆匆,同行的杜江群的外甥女陈弓紧紧地跟在老人身后。在机场门口,杜江群的另一外甥女欧阳茜怡正在等候,老人一眼看出,笑容可掬地跟着欧阳茜怡上了一辆红色面包车。

面包车在通往武汉城区的机场高速公路上急行,杜江群的丝丝发发像两旁急闪而过的树影一样,清晰地从老人眼前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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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恨不得飞到杜江群的墓前,奔赴他们的心灵之约。

甜蜜时光---异国恋情在羊楼洞绽放

1945年初,时年16岁的沟胁千年来到中国东北满洲里。她目睹中国人民的深重屈辱和苦难,看清了日本侵略者"圣战"的罪恶本质,毅然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不久,日本侵略者投降。沟胁千年她放弃了回国。

沟胁千年在东北参加了解放军,在解放军辽东第一军区医院学习医护技术和共产主义理论。之后,她随着解放大军,从北方战斗到南方。1952年夏,她和另7名日籍护士,从广西南宁军区303医院调到湖北赤壁市(原蒲圻县)羊楼洞部队疗养所。

羊楼洞是与湖南接壤的一个偏僻小镇,四周山丘环绕,碧树常绿。当时的疗养所只有几处低矮的平房。在这里,沟胁千年遇上了中国军官杜江群。

杜江群当年是孝感军政大学的政治教员,时年29岁,因患结核病到羊楼洞疗养所治疗。

杜江群有着做过地下党的传奇经历,也是华中农业大学的高材生,是病人中的政治委员,他睿智而幽默,虽然病很重,但仍谈笑风生,深受病友们的喜爱。

一次,一位病人心情不好,粗暴地拒绝沟胁千年的护理治疗,沟胁千年很伤心。杜江群出面做病人的思想工作,不但让这位病人开始安心接受治疗,还让他和沟胁千年友好地相互配合。沟胁千年就此认识了知识广博、睿智幽默的杜江群,并经常找杜江群学习中文。

两位年轻人经常在一起看书、散步、谈心,羊楼洞的河边、桥上、林中,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足迹。沟胁千年真正开始了解中国,也加深了对杜江群的认识。她被他的知识、经历、人品吸引,她深爱上了他。

有一次,杜江群发高烧昏迷不醒,羊楼洞疗养所缺水,即使用凉水降温也没法实施。沟胁千年拿出自己积攒的钱给杜江群买来冰棒降温。她的大胆举动引起大家的关注。

1953年,沟胁千年被调到湖北襄阳军区医院。在她离开的那个早上,她大胆地向杜江群示爱,将一些绣花的手绢、枕套和画着彩图的书信,塞到了杜江群的枕头下。

汽笛凄鸣---四官殿码头上的离别

在两人分开的日子里,他们书信不断。但当感情的火花渐渐明晰时,杜江群的病情却越来越重。

1954年秋天,杜江群几次大吐血,有一次昏迷不醒,沟胁千年闻讯从襄阳赶到羊楼洞,已昏迷7天的杜江群刚刚从死亡线走回来。

面对火一样热情的沟胁千年,杜江群内心矛盾,他非常希望能见到心中可爱的姑娘,但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违心地拒绝了沟胁千年到病房探望的要求。沟胁千年痛苦地跑到山坡上哭泣,在太阳没入山头时,她再也忍不住,直接闯进杜江群的病房,看望她日夜思念的郎君。

1955年,沟胁千年被召回日本。在汉口江边四官殿码头,离别时涩涩的一幕永远定格在她的心中。

她清晰地记得,杜江群是被人用车护送到武汉关,再用担架抬到码头和她告别的。当时,杜江群的病已经很重了,面色焦黄,身体虚弱得连说话都喘粗气,但他却一直努力地微笑着。沟胁千年冒着被传染的危险,靠近他,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是那么冰凉,却还是努力地握着她的手。

这是他们相恋以来的第一次接触,沟胁千年感到无比幸福,也感到无比难过。她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体贴的话,说了多少嘱咐,她只记得自己的泪水如泉涌般落下,滴在杜江群的脸上,浸透了他的衣服。杜江群一直努力地笑着,劝慰着她:面对生活,勇敢一点!

汽笛声声,一对恋人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沟胁千年依依不舍地离岸上船,杜江群侧身在担架上,努力地向她挥着手。

滚滚的江涛带着无限思念远去了。几十年后,杜江群当年的战友告诉沟胁千年,杜江群那天在回医院的路上哭得很伤心,他明白那是最后的告别了。

生死相许---万水千山隔不断思念

1955年11月,回到日本国内7个月的沟胁千年加入了日本共产党。她要和杜江群成为真正的同志。

当时,中日两国尚未邦交正常化,沟胁千年和杜江群的书信往来,多是通过外交渠道周转。在每次厚厚的信札中,字里行间都是"思念"两字。有一次,沟胁千年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扎在一个瓷娃娃的头上寄给了杜江群。杜江群将这缕青丝带进了墓穴。

1956年6月3日,杜江群不幸病逝。当沟胁千年收到他的临终别书时,已是数月之后,她簌簌的泪水浸透了信笺。她不相信杜江群离开了人世。

数十年来,沟胁千年一直努力从事中日友好工作。促进两国人民友好往来,这是她和杜江群当年的心愿。

1987年,58岁的沟胁千年作为中日友好民间互访使者首次回访中国。她急切地打听杜江群的消息。当她被带到汉阳扁担山公墓杜江群的墓前时,她哭得撕心裂肺,凄泣得让周围的人也难以收住泪水。她在杜江群的墓基上修了他们两人的合墓,在墓穴里放着她的瓷像。她要一直陪伴着杜江群。

沟胁千年一直坚守着对杜江群的思念,50多年来,她一直孤身一人度着风雨长年。许多亲友都劝她找一位合适的郎君,但她仍痴恋着杜江群。几扎信,几本相册,是她的全部寄托。她慢慢品尝着他们的幸福。

沟胁千年说出了自己不结婚的理由:他如果活着结婚成了家,她也许也会结婚,但他死了,没能感受到那种幸福,在他弥留之际,只有与我相思的幸福,我不结婚就是要我俩的幸福永远相随。

和"永远的朋友"永远在一起

2012年,83岁的沟胁女士在日本去世。她生前的心愿便是,将部分骨灰葬于中国,和杜江群在一起。

一直旅居日本的欧阳蔚怡得到老人的信任和委托,并在老人家人的理解下得到部分骨灰。欧阳蔚怡在博客中记录了合葬的故事:由于两人已相隔六十年,她担心杜江群会不认得已经年老的沟胁女士,便把沟胁女士从年轻到年老的部分照片以及她珍藏的两个笔记本还有沟胁家族坟墓边的土壤,连同沟胁女士的骨灰一起带到了武汉。

欧阳蔚怡记录道,沟胁女士珍藏的笔记本是当年杜江群赠予,里面有两人写下的赠言和同事、亲人的照片,还有沟胁女士用中文抄写的普希金爱情诗篇。沟胁女士离开中国时并不能带走这些珍贵物品,直至30年后重返中国才又获得。

在联系安放沟胁女士骨灰的过程中,扁担山公墓需要合墓两者的关系证明,但他们并没有相关证明。于是,欧阳蔚怡便给扁担山公墓管理处写了信,讲述了两人之间的故事和当年修缮墓碑的过程,得到了管理处的理解。

去年6月,欧阳蔚怡带着老人的骨灰和物品回到武汉,重新修整了墓碑,将沟胁女士的遗物放进了墓穴中。分隔了60年的爱人终于相聚。

这是这个真实故事的最后结局,虽然他们分开有半个多世纪那么久,但因为沟胁女士的矢志不渝,终于和她牵挂一生的人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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