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丝线的那一头,扯得很长,一直延伸到一棵树下。那里光线很暗,树边,站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陈如瑛。
她从黑暗,慢慢走出来。长发披散,还是平日那瘦弱的身形。可脸完全不是平常的样子。她整张脸是扭曲的,嘴张得特别大,像是被什么力量生生撑开,那丝线的另一头,是连在她的嘴里。
准确的说,是连在舌头。她的舌头显得特别肿大,面似乎还趴着个什么东西,几乎和她的舌头长在一起。她“呵——呵——”地吐着气,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也是浑浊的。看到我们,她的眼里闪过凶光,抽回丝线,吞进嘴里,闭嘴,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沉默盯着我们。
我却瞬间了悟。
原来那两个夜晚,不是梦。
陈如瑛……她具备了某种昆虫的习性和能力,黑暗一直藏着她的秘密。所以我们过来的两天,很多时候她都托词感冒,戴着口罩。
她真的进了我的房间,以这幅模样。躲在黑暗,缠住我,凝望我。
她一定也是在离开那艘船后,变异的。
我心升起一股寒意。谭皎抓紧我的手,显然也被吓得不清。陈教授则干脆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嘴巴颤抖,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在陈如瑛房间,看到的是不是另外两个被包成虫卵的匪徒?
那边还有一个人。
是冯嫣。她也坐倒在雪地里,双手捂着脸,望着陈如瑛,满脸的泪。但并无恐惧和惊诧,我顿时明白,身为母亲,或许她知道的其他家人都多,包括父母。
我们五个人,一具尸体,这么安静对峙着。
警笛声越来越近,似乎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陈如瑛依旧保持盘踞姿态,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而后落在冯嫣身,说:“妈,我杀了你的*夫,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