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不过看来公司里的智者还真是不多，至少在我们这件事上是这样。
一天在卫生间，听到有同事小声议论：“听说有人看到她们牵着手在家乐福买东西，特别亲密。”
“她们住在一起，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这不是很正常啊。”是宁晓蒙的声音，“你上次跟我逛街不也牵我的手了?”
“不是说每次楚唯加班，郑昱昕都会留下来陪她吗?不管多晚。”那个声音还是不依不饶。
“我们部门每天加班的人多了去了，小郑手头的事情很多，她基本上每天下班都会加会班。”宁晓蒙不以为然的说。
待她们出去，我走了出来。听宁晓蒙这么说，这件事情应该跟她无关，难道是我错怪她了?
一天下午，一个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请问，哪位是郑昱昕小姐?”
我站起身，那人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到我面前，“郑小姐吧?我是XX花店的，这是一位邵先生送给您的。请在这里签收。”
邵先生?我不认识什么姓邵的啊?狐疑的看看花店的送货单，赫然的写着我的名字和电话，地址也没错。满怀疑惑的打开花中的卡片，上面用大写的英文字母写着：“TO MY HONEY, FROM SHAO XING YOU”。下面还附有一个手机号码。
SHAO XING YOU是谁?走出办公室，我疑惑的拨通那个号码，电话接通，却是楚唯得意的笑声。我恍然。
后来，“邵先生”又给我送过几次花，我也和“邵先生”相约周末吃饭。后来就再没听到有关我们的谣言。对于楚唯这个古灵精怪的点子，我还是给与了高度的评价。
5月20号，我的生日，楚唯老早就嚷嚷着要补偿我去年生日时的凄凉，要给我过个难忘的24岁生日。
那天下班，她跟往常一样开车带我回家，刚走进客厅，她就神秘兮兮拿出块布，说要把我眼睛蒙上。笑着看她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我顺从的闭上眼，被她牵着在沙发上坐下。
“不要动哦。”她交待完便走开了。
虽然很好奇，我还是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
听到她来回走了几趟，又听见拉窗帘的声音。然后牵着我走了几步。
取下眼前的布条，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上星星点点的亮着各色蜡烛，两份精致的牛排摆在餐桌上，在两只大大的红烛闪耀中发出诱人的光芒，红酒、沙拉、罗宋汤，还有天花板上飘荡的气球。楚唯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递上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昱昕，生日快乐。”
颤抖的打开盒子，是一条精致漂亮的铂金项链，我感激的看着她，“谢谢。”因为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
她拿过项链，帮我戴上，在颈上轻轻吻了一下，“昱昕，我爱你。”
再也忍不住紧紧将她抱住，“我也爱你。”
后来才知道，为了这顿晚餐，她下午假装开会从公司溜出来，冲进超市买上东西就冲回家。做好后又赶在下班前回到办公室。
那个浪漫温馨的夜晚，是我度过的最浪漫的生日，摇曳的烛光里，伴着音响中轻柔的音乐品尝着她亲手做的生日大餐。
“昱昕，给你听首歌。”说着她走过去换了张CD，示意我在她身边的地板上坐下。
有多少人在旁边
我们都视而不见
彼此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感觉强烈
一直微笑的放电
已经暗示到极限
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
幸福就飘过面前
我平凡无奇
而你像灿烂星星
让我担心
明明很爱你
明明想靠近
但是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
我凭什么一一打败情敌
敢大声说要做你的唯一
明明很爱你
明明想靠近
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不把你抱紧
够真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我会拼命让你更满意
讲配不配太俗气
说爱不爱要问起
爱由我们自己决定
不必理跌破谁的眼镜
静静在她身边听着这首歌，听着她随音乐轻声哼唱。她告诉我，去年12月31号晚上送我回家后，就在她犹豫不决是否向我表白的时候，听到电台放的这首歌。
她说，当时她的心情就像歌里那样，明明很爱我，却害怕着，不敢面对。当她看到刘爽给我送花，当她看到我的关心，当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我的身影，她再三犹豫，直到那晚我摔上车门离去，她独坐车内心痛的看着我的房间。她跟自己说，如果直到这首歌结束我房间的灯才亮，她就上来告诉我她的爱。没想到，过了很久都不见开灯，她担心的冲了上来。
我感动的抱住她，久久的依偎在她怀里。
“昱昕，我们过一辈子吧。”她轻声在我耳边说着。
“好”。
且算后记：
故事就先写到这里吧，从那个生日到现在已过去了两个年头，我们仍旧像两年前一样的深爱着。楚唯常说，我们的爱情是来自新年，所以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一年前，楚唯辞职去了一家外企，半年后公司派她去悉尼总部学习，为期半年。本来她不想去，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但我还是把她送上了去悉尼的飞机。
楚唯离职后，我接替了她原来的工作，宁晓蒙仍旧和我并肩努力。对于她当年为我们辟谣的举动，我始终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每次问楚唯，她都笑而不答，或者双手一摊，让我自己问宁晓蒙去。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家里的搓衣板被她藏哪里去了?)
两年来，我们也发生过争执，但每次看到对方倔强的样子，我们总会忍不住笑，于是也就没有发生过真正的争吵。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事?
两年来，我们每年春节都要经历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关于相亲关于结婚的轰炸，不过幸好春节假期只有7天，除去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每年疲劳轰炸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熬熬也就过来了。
楚唯对家人说，工作刚刚有了起色，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牵绊，她父母很开明，从不勉强她。而我总是跟妈妈灌输“随便结婚=随便离婚”的思想，后来被逼急了，生生杜撰出一个交往半年却分手的负心男友，自此妈妈便不再逼我。(这个点子也是楚唯想的)
此刻，楚唯还在南半球那个逐渐转暖的国度，而明天傍晚，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半年不见，虽有网络视频，有她传回来的照片，可是这些哪比得上她真切的怀抱温暖?
8月底，楚唯生日那天，在电脑这头与她度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后，我却怎么也无法睡着，与她的过往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于是爬起来写下“明明很爱你”这四个字。
这篇文字就是我迎接楚唯的礼物，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仿佛又经历了一遍我们的曾经，仿佛又重新爱上她一回。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我会很挑剔自己的文字，不允许自己犯一个错误。(可惜还是有…)
谢谢所有关注过支持过这个帖子的朋友们，没有你们的勉励和陪伴，或许我很早就放弃了。
真心的祝福大家都能收获想要的幸福!
昨晚楚唯告诉了我宁晓蒙的事情，也给我看了她写给楚唯的邮件。虽然也曾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可是这次是发生在我的身边，故事里的人是我认识并且熟悉的，久久很难平静。
还是写在这里吧，用第一人称，基本上按照她邮件里的文字，把这个故事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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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我时常会想，如果那天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没有带手机，我和芃的故事是否将会有所不同。
可是没有如果。这是芃常常说起的一句话。
那天，我记得是个飘雨的初冬，我在财务部报销差旅费，手机响起的时候正和出纳小刘感慨这阴湿的天气。习惯性的看了看屏幕，显示“无号码来电”。也许是某个客户，按下接听键，“hello”。
“晓蒙”，是芃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称呼。
小刘示意我在签收本上签字，用肩把手机夹在耳边，歪着头说：“嘿嘿，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想跟你说件事。”电话那边不是惯常的笑声，也没有她习惯的“做咩啊?”我下意识的判定这是个不同寻常的电话。
匆匆签完字，走了出来，“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她依然淡淡的。
我看了看四周，走进一间无人的会议室，关上门。“你说吧。”
“我怀孕了。”
简单的四个字越过大洋，穿进这间安静的房间，震荡在我的耳畔，引发的是我全身的僵持。
“多久了?”我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却瞬间嘶哑。
“昨天查出来的，估计一个月了吧。”她的声音同样没有感情，仿佛是在谈论其他人的事情。
“你准备怎么办?”我想我是冷静的，不然说出的话怎会如此的简单且平淡。
“拿掉。”
我又一次愣在了安静的会议室里，握着电话的手没缘由的颤抖。
那边传来低声的抽泣，没有任何语言。
“芃……”我重复着她的名字，她的哭声刺痛了我的心脏，想要伸手安抚她，可是面前只有阴湿的空气。
“芃，你回来吧。到我这里来。如果不想你爸妈知道的话，到我这里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我可以陪你照顾你。”我像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的说。
良久，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呼吸，“晓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乱了，真的乱了。”
那个大学里叱诧风云的才女，那个始终从容的学生会主席，那个伤心时给我温暖怀抱的女生，那个为了一套snoopy玩具逼着我连买一周麦当劳儿童套餐的女孩，那个在照片上开心大笑的女孩，此刻在大洋那边哭着说她乱了。而我，此时却只能呆坐在这个冰冷的会议室里，手足无措。
我抬起头，看见墙上的钟，她那边应该还是凌晨。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需要好好休息啊。”此时我的声音一定很温柔。
“睡不着”，她吸吸鼻子，“和几个朋友刚从酒吧回来，现在还不困。”
“你喝酒了?这个时候你还喝酒?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的声音在这个小屋子里居然显得那么大声。
“晓蒙，还是你最关心我。”她幽幽的说。
“傻丫头，其实很多朋友都很关心你啊。不过你也得爱惜自己呀。”我耐心的安慰她。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
“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没事。”她顿了顿，“你为什么不问是谁的?”
“如果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我平静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兴趣。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问呢?”
我无语。
“晓蒙，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以前在学校就是这样。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问我为什么，由着我去做。有时候我故意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你都毫不反对的照做。看着你为我做着那些事，我心里是幸福的难过啊!”
“我……”想要争辩，可是该说什么呢?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扳着指头数那些追我的男生吗?你真以为我有那么高傲，那些男生真就没一个能看上眼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大学四年我是没谈过恋爱，那是因为我一直喜欢你这个笨蛋!”
这次我是真的愣住了。
她越来越大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你这个白痴，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居然都不知道。那时候我要你给我买束太阳菊，要你每天陪我自习，一起吃饭，陪我逛街，要你每天到我宿舍报到两次，要你和我上一样的选修课。我们宿舍的人都觉得我对你的要求很奇怪，只有你这个白痴每次毫不介意的照做!我以为你也一样喜欢我，可你倒好，领了个孙卓回来，还说是你的初恋!每次看到你跟个小女人似的跟我谈起他，我都恨不能掐死你。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我以为出国了，不见你了，会慢慢好起来。可是根本就忘不了你这个白痴。”
“芃，我不知道……”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我告诉你他是谁，就是上次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家伙。你没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和你很像吗?哈哈。逃到千里之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她大声地笑着，我的心像挨了一闷棍似的疼痛。
“别说了，芃”我难过的打断她歇斯底里的笑，“什么都别说了，好吗?好好睡一觉，跟公司请个假，回来吧，到我这里来。我想见你。”
“我现在是个麻烦，你确定要我过去吗?”她的声音好冷。
“我等你。回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安排一下年假，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什么时候到，我都会去机场接你。”我认真地告诉她。
她没有说话，电话挂断了。走出会议室，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耳畔都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早上那通电话，每次都强忍住盈眶的眼泪，偷偷擦去不小心掉下来的泪水。
接下来的那一周，我每天给她写一封邮件，告诉她这边的天气。她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回复过邮件。我开始在家收拾，把孙卓的衣服，拖鞋，牙刷，毛巾放在壁橱的最底层;把婚纱摄影店和旅行社的宣传册放在阳台的旧报纸里;把摆在床头我们的合影收进了书柜。
给孙卓打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太忙，不能过去看他。
他失望的说：“那就算了吧。不过忙归忙，别太累了。还有三个月，等这边的工程结束我就可以回去了。然后我们就再不用分开了。”
听着他憧憬的声音，我眼角湿了，我知道他是真的爱着我。
而芃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芃消失一周后的一天中午，公司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口，一个穿着红色棉衣的长发女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脚边是一个大大的旅行箱。听到声音，抬起头。
“芃。”我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站了起来，冲着我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把我抱住。“呵呵，我回来了。听你的话，我回来了。”
一如之前照片上的模样，芃的清汤挂面长发变成了现在的微卷，耳垂上闪耀着一对别致的耳钻。不过她还是以前那个芃，笑起来依旧是那么亲切温暖。走在她身边，习惯性的牵着手，这才发现原来那四年我们都是这么十指相扣的牵着。
带她回家，安顿好，我问：“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在邮件里说这里现在是晴空万里，好久没见过晴天，所以买了张机票就回来了。”呵呵，果然是她做事的风格。
那晚我们像大学时一样，并肩躺在床上，海阔天空的聊着，她告诉我这两年在国外的种种趣事，聊她的工作，朋友，聊那些大学同学。对于那天的电话，我们都只字未提。我知道那只是我们在刻意避开，不想重逢的第一个夜晚就弥漫那些不愉快而已。
我跟公司请了两周的假，两天后晚饭时分，我对她说：“芃，我们明天去做个检查吧。”
“嗯。”她头也没抬。
她一言不发的走在我身边，任由我带着上车下车。来到约好的医院，我对她说：“毕竟这是大事，所以我还是找了家大医院。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做个检查，好吗?”因为是托熟人找了主治医生，芃直接进了检查室。过了一会，医生出来，很肯定地说：“怀孕7周左右，身体状况一般。你们决定吧。”
我看了看芃，她很坚决地说：“就今天吧。”
接着他们走了进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走道里。眼前身边经过各种表情或痛苦或幸福的人们，握住自己冰凉的双手，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直以来，我都像个鸵鸟一样，遇到棘手的问题时就把头埋在沙子里，安慰自己说顺其自然吧，几乎从不主动去寻找解决的办法。那天，她在电话里说喜欢我。我该怎么办?不知道。于是我像个蚌一样，把那个砂砾包裹起来，只要它不再硌着我，就随它去吧。直到她回来，直到此刻她在里面经受痛苦，我仍旧不知所措的坐在这里。
长期以来，早已习惯她对我发号施令，也早已习惯宠溺她的任性。我以为这不过是朋友之间正常的感情表达，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举动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不得不承认，在我所有朋友中，对芃确实是特别的好。从不违逆她的要求，一直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边。她不高兴的时候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她开心的时候和她一起开心。她忙学生会的工作，我就帮她打饭打水。冬天她的手会长冻疮，每年冬天我都帮她洗衣服。那时一些同学开玩笑说就算是男朋友都不一定有我做这么细心耐心。我没放在心里，只是和他们一起笑笑。现在想想，难道这就是爱吗?
检查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对我说：“行了，让她休息一下再走吧。这段时间要注意休息，别沾冷水。”
我赶紧走了进去，芃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单刺得我的眼睛生疼，而她的脸色比床单好不了多少。见我过来，她挤出一个苍凉的笑容。我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右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芃，还好吗?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回去的车上，我一直搂着她，从她苍白的嘴唇和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我知道她很疼。好想能够替她分担，可是我无能为力。只能这样用力的抱住她，希望这样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芃在家修养的那些天，很乖的在床上躺着，吃着我为她做的每一顿营养餐。虽然不爱吃红枣，还是很听话地每天喝碗红枣桂圆汤。记得听老人说过小产后不能伤神，不能用眼。于是我严禁她看书看电视，她很无辜的看着我：“那我干什么啊?”我想了想：“听音乐。”那些日子，家里始终飘荡着班得瑞的音乐;不用做家务的时候，我会坐在床边念书给她听。
第一天晚上，看到她强忍疼痛的样子，我搂住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后来我们仍旧睡在一起，她也似乎习惯那样的睡姿，总是侧卧在我的怀里，抓着我的手。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包括孙卓。他每天晚上依旧会准时给我打电话。每次电话响起我都会拿到客厅，听他说着那些以前听来是那么甜蜜的话语，但现在每到这时我总会想起芃在电话里的哭声，心里是异样的酸楚。有时我会匆匆的对他说：“我还有报告没写完，先不聊了。”他总是很体贴的叮嘱我别熬得太晚然后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回到卧室，芃依旧安静的躺着，仿佛沉浸于音乐之中，什么也不说。
芃总是嚷嚷着躺着太闷，在请教过医生之后，我允许她下床走动。后来上午她和我一起去市场买菜，下午我们在小区旁边的公园晒初冬的暖阳。毕竟她才刚刚恢复，怕着风寒，我不许她在户外的时间太长。她也总是很乖的笑笑，跟着我回家。
就这样，我们平静的度过了一个多星期。我陪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已基本恢复，只是依然要注意多休息，不可以劳累了。
医生说老人所谓的不可以用眼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一回到家她就打开电视机，不管有没有兴趣的节目，看了再说，还很孩子气的把声音开得很大。我无奈的笑笑，进厨房做饭。饭后依旧散步、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她照旧侧身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上。
“晓蒙，谢谢你。”
我拍拍她的手：“跟我还用得着说谢吗?”
“晓蒙，那天我在电话里说的都是心里话。我是真的喜欢你很久了。”终于，她还是说出了我们都尽力逃避的话题。
我无语的躺着，一动不动。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的。
“大一篮球赛，我受伤从医务室回到宿舍，你捧着我落在球场的衣服回来，见我行动不便，主动帮我打水打饭。那时候我们才刚认识，还没说过几句话。就是这样，被你感动了。慢慢的走近你，就越来越依赖你，越来越离不开你。直到有一天看到你和别人打闹，心里很难受，这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也一直对我很好，很宠着我。我以为你对我是一样的感情，暗示过好几次，可你一点也没反应。故意把那些男生写的情书给你看，可你也一点不介意的样子。我想放弃，可又忍不住。”
她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抬头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助的哀伤。
“我知道你和孙卓感情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两地分着还坚持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们快结婚了，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酒，这些话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可是没有如果。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还是说明白的好。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依旧保持着搂住她的姿势，移开视线，看着天花板：“我以为可以避开这个问题，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说出来了。”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也许是终于触动到我害怕的东西了吧。
“那天接了你的电话之后，我也问过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满足你提的所有要求，宠着你，包容你。我以为我们只是把好朋友而已，没有想过其他的。可是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听了很心疼，这些天，看到你难受，看到你痛苦，我的心也是一样的疼。我不敢去想这是为什么，不敢去想啊。”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流了下来。
“芃，我害怕，你知道吗?那天之后你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怕你就这么离开我，怕你就这么从我生活中消失了。我慌了，我无法想象你不再和我联系了，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不再在我可以感知到的地方了。”
良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她缓缓抬起身子，看着我的眼睛，温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温柔的吻了下来。她吻着我的泪水，吻过我的眼，脸颊，最后来到我的唇上。她的唇温润而柔软，一触之下，我忍不住含着她，轻轻吮吸着。
再分开的时候，她已满脸泪水。我轻轻吻干她的泪，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这样，我们那晚就这么依偎着，无声的流泪，再为彼此吻干那无助的泪水。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突然翻身起来，压在我身上，眼里满是悲伤与不舍。在那一刻，我突然记起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大学的时候，也是在这双眸子里。抬起双手，捧住她的脸，我迎上她的唇：“芃，我是你的。”
那个清晨我把自己交给了她，当我最后偎在她的怀里时，听见她喃喃的说：“晓蒙，你是我的。”
是的。芃，我是你的。我终于明白心里对你的爱恋，只是一直把那份感情误认为是友情。
再醒来时，芃正安静的睡着。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端详她，她微微皱着眉头，梦中还有什么事情令她烦心呢?想要抚平她的眉头，又怕弄醒她。小心起身，一双手突然抱住我的腰，把我拉回床上。
回转头，是她狡谲的笑。
“你装睡?”我突然明白过来。
“嘿嘿”，她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我渐渐迷失在她的柔情里。
那几天我们一直这么腻在一起，牵着手买菜，做饭时她会从身后抱着我，温柔的轻啄我的耳垂。我们没有谈论过去，也避开将来，只是这么甜蜜的活在眼前不多的时间里。
假期结束，我回公司上班，她仍在家休息。一天早上，她照常吻了吻我，送我到门口上车。傍晚回到家，屋子里却没有她温暖的气息。我的心突然紧了，走进房间，她的行李果然不在了。床头放着一个信封。打开，是熟悉的笔迹。
“晓蒙，我走了。不忍心看到你的泪，所以只好不告而别。别怪我，好吗?很早就买了一个玉镯，一直想送给你。现在作为你和孙卓的结婚礼物吧。不要找我，我们都负担不起那些沉重的责任。这段时间，是我拥有的最快乐的时光，你永远是我内心深处最柔软地方收藏的宝贝。”
芃真的走了。没有再和我联系。回复的邮件通常是一张张照片。湛蓝的天空，或是一朵盛开的太阳菊，或是一条无人的乡间小道。照片都很美，可是却无从知道相机这边的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从同学那里我得到她的消息，知道她又回到那个陌生的国度，知道她一直没有恋爱。后来我发了一张结婚那天的照片在同学录上，我知道她会看到。照片是我拿手机自拍的，没有旁人，只有我，和手腕上的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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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个大团圆的故事，对吗?我明白楚唯一直不肯告诉我的原因了。晓蒙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会惦记着芃。生活，毕竟是现实的。
丢丢，世界疯，silence，我可是一大早就爬起来写的哦!难道还不够HD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