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二就一个字，一天犯一次
大叔说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护士，医生！你们快去看看吧！我刚才给我媳妇儿打粥的时候经过隔壁病房门口，艾玛，老吓人了！那个叫陈小聪的，把他女朋友打的满脸是血！”
护士没怎么样，我先着急了。陈小聪……说的是我的导员吗？
顺着大叔手指的方向跑去，等到病房门口，我小心翼翼的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走廊的吵闹也掩盖不住病房里的打斗声，锅碗瓢盆摔地的响动中夹杂的是陈小聪沙哑的嗓音。
“飞晓！”是陈小聪。
趴在门缝上的我，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陈小聪健壮的后背。陈小聪的女朋友在他身前怀里，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陈小聪发狠的吭声，他胳膊上的血管暴起。而陈小聪口口声声叫“飞晓”的女人，她则发出痛苦哀怨的呻、吟。
即便看不到，我也能想象出陈小聪此刻的凶神恶煞。
陈小聪打女朋友，这件事太让我意外了。因为在我的意识里，陈小聪还是很绅士的。哪怕他背地里总是做些“辱没斯文”的事儿，可他看起来依旧是绅士的……现在他居然会殴打女朋友？简直是颠覆思维。
如此精彩的场面，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独享。所以无论条件多么恶劣，我还是克服困难拍摄上传。
手脚不便，这大大降低了我的行动能力。我用嘴叼着手机，姿势艰难的对焦拍摄。为了方便给刘楠她们还原现场场景，我很三八的开始摄像。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总之陈小聪和他女朋友的情绪都很激动。陈小聪穿着居家服，他女朋友穿着大布衫。经过一番撕扯，陈小聪的领子彻底松散脱线袒露出皮肤紧致的胸膛。陈小聪白皙的肌肤上纵横交错，密集散布着的是血红的指甲痕。
隔着一道板门，可我仍旧看的触目惊心。虽然我和凌辉也总吵闹拌嘴，但我们从来没动过手。凌辉自诩为少爷，他骨子里是很不屑对女人用粗……陈小聪老师，他难道是疯了吗？
“燕飞晓！”陈小聪很大声的吼，我吓的差点把手机吐出去。陈小聪气急败坏，他恼羞成怒的给了女友一个耳光：“我说的你没听见吗？你去死好了！你不死，我今天都瞧不起你！”
我的天……
那个叫燕飞晓的女人摔倒在地，她松散的长发胡乱披在身上。陈小聪的巴掌用力，我甚至都能看到燕飞晓嘴角的血渍。燕飞晓没有起来，她躺在地上小声的哭。
陈小聪经常整蛊我，但那都是带着恶作剧的玩笑。平日大部分的时间里，陈小聪的行为都是教训我的调皮捣蛋以及不长记性……但是现在，陈小聪却完全不同。
陈小聪叉腰站着，他微眯着的眼睛透出凶光。说是杀气腾腾，也完全不为过。他随意的用拇指擦掉嘴上的血印，呸着吐在地上。满地的狼藉凌乱中，陈小聪的身材更显高大。
而在满地的杂物中，我极其敏锐的辨认出陈小聪买的蛋挞袋子。里面的蛋挞不但没有吃，更是很难看的被碾成一堆渣渣。
感觉吧，陈小聪能为他女朋友去买蛋挞，那他应该挺爱她的……可现在他又动手打女朋友，我又感觉他很low……
联想到刘楠对我说的，陈小聪请长期病假……陈小聪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想不通啊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下巴伤好没多久，拍摄时间一长手机便有点叼不住。我试着让手机掉在手掌里，然后赶紧离开。奈何技术不到家，手机翻滚着掉在了地上。
听到响声的陈小聪敏感的回头，我立马压低身子蹲着往下。不知道陈小聪是否看到了我，我吓的大气儿也不敢喘。
过了能有一分多钟，病房里的陈小聪重重的叹了口气：“飞晓，你起来吧！地上凉。”
打都打完了，现在想哄了……我半蹲着腹诽。
燕飞晓的声音很细，她似乎说了些什么。我蹲在外面，基本上什么都听不到。
陈小聪不再继续动粗，我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弓着腰挪着步，小心仔细的去捡手机。手机的摄像功能没关，画面自前置摄像头摄入又从屏幕上播出。我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即将掉落的墙皮和自己硕大的脑门。
一边费力的捡着手机，我一边想着该怎么办。实话实说，我心里还是蛮纠结的。陈小聪是我的导员，我还有两年仰他鼻息的日子过……他的行为恶劣如斯，不揭穿他人面兽心的内在品质，我实在是于心难安。
万一被陈小聪打的受害者不止这一个呢？万一陈小聪哪天错手将女朋友燕飞晓打死了呢？
前一阵子不还是有一个俄罗斯的富豪男友把自己女朋友打的连妈都认不出来……陈小聪也是留学海归，他不会是从俄罗斯回来的吧？
捡手机不似捡肥皂那般危险，我捡的很是漫不经心。而陈小聪阴沉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里，我登时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
“我的妈呀！”我跌坐在地上，抖着唇和他打招呼：“李李李……李老师好。”
陈小聪眯着眼睛站在我面前，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眉目微垂，陈小聪了然的扫了一眼我还未关闭的摄像头。
不给我打岔的机会，陈小聪直接问道：“郑小玲，你干什么呢？”
陈小聪脸上肌肉僵硬，神情冷的都往下掉冰碴。我辩解道：“我没干嘛。”
“没干嘛是干嘛。”陈小聪估计是把气都撒我身上了：“你行了啊，你能耐了啊！真是给你点笑脸你就阳光灿烂啊？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啊？现在都偷拍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我不管你，你感觉跟过年似的？”
在医院的走廊里，陈小聪是一点脸没给我留……我是不应该偷拍，可他打人也不对啊！我想不明白，陈小聪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教训我。
“我是偷拍了！但我并没觉得我偷拍有什么错！”我蛮横的用石膏手往陈小聪身上撞，竭尽全力的争取舆论支持：“陈小聪，你是老师！你想你自己做的对吗？打女人……亏你下的了手！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把你人道毁灭了！”
我的话说完，陈小聪沉稳的吸了口气。他反问我：“郑小玲，你说我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