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就像我妈一样,从我妈死了,吃喝拉撒都是姐姐照顾我,那时候家里真他妈穷,大哥在外面混,没混出什么摸样,隔三差五就被拘留了,姐姐还得想办法借钱去捞大哥。我上学也要钱,姐姐不得已的跟了那老头,开始的时候还真对姐姐好,后来时间长了,脾气不顺的时候总打她,也就仗着那时候我小,不然老早打的那老帮菜脑袋开花。姐姐现在虽然是好了,可老头家里人都对她虎视眈眈的,哪天老帮菜出了意外,姐姐什么都没捞着,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嘛。她现在给我的钱,我不是不会花,还有不会花钱的人吗?我他妈是不敢花,我得攒着给姐姐留条后路。大哥还有两年才能出来,出来之后这点钱也够大哥过度一段时间的了。就算太太平平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再攒两年钱,到时候钱够了,我拿这钱回老家漂漂亮亮的盖个房子,再把家里祖坟修修,让村里人也看看,王八也会翻身”
我听着江江说出最后一句话,扑哧一声就笑了,他才比我小一岁,就经历了这么多,和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江江刚出来混的时候,很苦,天天就盼着哪打架,他好上去帮忙,砍人也去,砸人车也去,带货(黑话,意思就是零散的带点DU)也去。只要是能挣钱,哪需要他他就出现在哪。哥哥不让江江跟我说太多,怕吓到我,认为哥哥他们一伙人不是好人,可江江说看着我就觉得亲,跟我说这些叫我别误会,他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他说哥哥是好人,不像其他人那样什么钱都赚,就是钻钻法律的空子混口饭吃,他说的话,我都信,因为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江江跟我讲了很多以前我听都没听过的事,听了之后把我笑的,跟神经病了似的。
江江20岁那年开始,就没过过生日,连续三年,每到快生日的时候,就被抓,跟犯了邪一样,连着三年生日,都是在拘留所过的,江江说今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好好过个生日,在气派点的酒店摆几桌,把身边狐朋狗友都请过来给他冲冲喜。圣诞节哥哥来找我那晚,第二天我们回到J市,哥哥说他还有事,其实就是去接江江去了,这次江江被拘留是冤枉的。几个小屁孩去砸人家的车,砸完了没跑,就在附近的宾馆用江江身份证登记住下了,第三天警察就找到江江了,江江第N次进宫。哥哥托关系帮着江江说了些话,说是26号放江江出来,一大早晨9点多,哥哥拉着一车的鞭炮,在派出所门口等江江出来。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小时没动静,哥哥怕过了好时间,晦气,就在派出所门口先把鞭炮放了,继续等,都吃饭点了,还是不见江江人,哥哥打了个电话问事怎么回事,帮哥哥办事的人也打了一圈电话,最后告诉哥哥,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得明天才能放出来。鞭炮放都放了,火盆在地上都放凉了,人明天才能出来,喜剧吧?就这样,27号,哥哥找人去接江江,照样放炮跨火盆,江江总算是出来了,12月27号。呵呵,就是江江生日。哥哥本来就是打算让江江生日前出来的,阴差阳错,还是在生日这天才被放出来。中午江江按照他的想法,好好的请兄弟们喝了一顿。算是了四年来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