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脏脏的美女坐进我车里(78)

 
一个脏脏的美女坐进我车里(78)
2015-08-16 15:07:43 /故事大全

一个脏脏的美女坐进我车里 (8…

七十八.清醒

发出那个浑厚男声的人正是苏红生,而舒晓羽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女子则是陈莲,由于机缘巧合,很自然地,他们将酷似苏小雨的舒晓羽当成了他们的女儿,全力救护,陈莲更是日夜亲自护理,在舒晓羽身上倾注了无限的心血,而舒晓羽醒来后却还是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见了酷似李青芸的陈莲,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再加上先前黄秋桐的一番灌输,使她认定了陈莲就是自己的母亲。舒晓羽出院后,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即使有时候略微清醒一点,注意力也无法集中,更不用说去深入地想什么事情了,那段时间,陈莲也不去公司了,整天在家里陪着精神恍惚的舒晓羽,关怀细微入致,舒晓羽的意识虽时清时浊,但还是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久违的母爱,而苏红生虽然没有象陈莲一样经常地来陪伴她,但在舒晓羽的模糊印象中,他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看她两次,每回逗留的时间虽不是很长,但眼睛里却掩饰不住关爱的神情,舒晓羽知道他是爸爸,但却很奇怪,对他的感觉似乎更多的是感动,而不是父女亲情的水乳交融,虽是如此,她每次醒来时,总是要下意识地在陈莲的身后去找寻苏红生的影子,如果他不在,心里就会微微地浮起一丝失望,总之,这段日子这片温情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晕乎乎的幸福,产生了一种对家对父母的强烈的依赖。

舒晓羽叙述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对苏红生和陈莲充满了感激,充满了敬意,虽然他们是不知情的,但正是他们的爱让舒晓羽从鬼门关口返回了人间,特别是对苏红生,先前从苏小雨的叙述中勾勒出的那个专制粗暴自私的形象被一扫而空,我猜想那一定是苏小雨从小到大形成的固执偏见,也许苏红生让苏小雨嫁给张自敏也的确是出自一个父亲的良好愿望,因为张自敏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很优秀的,完全符合人们心目中的佳婿标准,可能只是苏小雨对父亲的逆反心理使她的反应太激烈了点。

我望着脸上流淌着光彩的舒晓羽,开玩笑地说:“那些日子你沉浸在他们给你的幸福之中,早将我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吧?”她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娇羞地说:“怎么会呢,爸爸妈妈待我这么好,我当然很幸福,但有另外一种幸福是他们无法给我的,那些日子里,我一闭上眼睛,有个大男孩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远远地看不仔细,但我清楚地知道他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归宿,是我将要托付终生的人,每回一见到他,我就心跳加速,就想奔过去投入他的温暖的怀抱里,可还没等我跑近,却又糊涂了,脑子里迷茫一片,老是这样。”我笑着说:“那是谁啊?”舒晓羽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细不可闻:“你知道那是谁,笨蛋。”我感动地抱着她的头,心里感到一阵浓浓的甜意,可突然间,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苏小雨,顿时又觉得酸酸地很难受,如今,这两个同样美丽、同样可爱、同样都将自己的真心交到了我手里的女孩就象并排矗立着的两座秀丽的山峰,当我站在这座山峰的边上欣赏着她的云雾缭绕时,另一座山峰却隐入了她的身后,离开了我的视线,虽然那也是满目的青翠欲滴、满山的鸟语花香。我知道,很快会有一天,我将站在两座山峰的中间,面对同样的青翠,同样的云雾,我该去攀登哪一座呢?

舒晓羽当然不知道我内心的焦虑,继续叙述着她的经历:“我也不知道那段稀里糊涂的日子到底有多久,反正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客人,妈妈将我扶出去见他们,其中的一个外国人给我做了很多检查,当时我是恍恍惚惚的,现在我知道,那个外国人就是赵教授所说的世界权威,检查完了,他对爸爸妈妈说,他说的是英语,赵教授还没有翻译,我已经听懂了,他说我的情况是很好的,据他的经验,在我的脑部有大面积的微小血块分布,只要这些血块慢慢地被吸收干净,就会好的,不过这吸收过程长短难以预料,他领导的实验室就是在致力于这种研究,以尽量缩短病人的恢复时间,目前第一种特效药已经通过了美国药监局的药物验证,将在下个月正式在北美投入临床使用,他认为我正是这种药的最合适治疗对象。”我奇道:“难道你一吃,就好了?”舒晓羽说:“那倒没那么快,连续吃了几天药,我还是糊里糊涂的,好象一点也没好转,把爸爸妈妈给急坏了,后来弟弟从国外回来了,我自然也不认不出他,但他对我还真是好,妈妈有时候不在,他就来陪我,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昨天中午,我午睡一觉醒来,突然全部清醒了,我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一样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藏在贴身口袋里的钥匙,可能是妈妈换下我的衣服时发现的,她肯定很奇怪,但我那个样子也不好问,就放在桌子上了,我抓起电话就拨你家里,可电话一通,是个陌生的女孩接的,我没吭声,就把电话挂了,热爱,你不要怨我多心,我是多么的爱你,当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我以为你和我离开你时预想的一样,受不了你老妈的压力,另、另……但我清醒以后的的确确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因为对你的思念一瞬间,真的是一瞬间就将我清醒后的脑袋涨得都快要破了,我决定马上去杭州,哪怕你真的已经变了心,我也要见你一面,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着她就哭了,我紧紧地抱着这个让我心疼的女孩,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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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被当成了骗子

我明白路笑含想对我说什么,她和苏晴出去后,两个人当然要相互解释一番,路笑含一开始不了解这边的真实情况,所以她肯定不会贸然就将我们知道的真相和盘托出,仅对苏晴解释我其实就是他妹妹的男朋友,我并没有对不起他妹妹,她和我之间是普通朋友关系等等,而苏晴则会对路笑含详细解惑,说出这里的一切原委,以路笑含的智商,她不会不明白现在这问题的棘手,她肯定也和我一样,认为首先就是要和苏家人沟通,告诉他们事实真相,只是这事她可能觉得自己不便开口,应该由我来开口比较合适,这一点从苏家夫妇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确知了,可以肯定,他们还不知道睡在这房间里的女孩其实不是他们的女儿苏小雨。

我被陈莲和苏红生看得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地,脸也有点烧起来了,感觉上真的象第一次见丈母娘一样,而且还有点象那种正在和她女儿偷偷摸摸地亲热却被她意外撞破的情景,只听陈莲笑眯眯地说:“你叫热爱?这名字挺好听的,没什么事,我们刚好到楼上来,顺便看一下你们。”我一听赶紧说:“陈阿姨,苏伯伯,晓羽刚要睡,我是要出来的。”我回头看了一下舒晓羽,发现她正用被子蒙着头,吭也不敢吭一声,陈莲用手掩住嘴,忍着笑说:“哦,睡着了,她病刚好,是该好好休息了,走,热爱,我们不吵她。”我轻轻地带上门,随着他们到楼下去,下楼梯的时候,路笑含故意拖后,悄悄地告诉我:“他们已经不会再强迫小雨嫁人了,一切雨过天晴了。”

刚到客厅,苏红生突然就给了我一下子,说:“好你个小子,你们的口风还真紧啊,说,什么时候和小雨开始的?”陈莲连忙将我拉在了一边,对苏红生说:“你吓唬他干什么呀,他们是大学同学,你不好问得这么仔细的。”苏红生呵呵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小子不错啊,身体很棒,以前在学校里很喜欢运动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的问题,陈莲也插着聊了些话,那场面给我的感觉就是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而苏晴似乎对我不太在意,一个劲地偷眼去看路笑含,我正在想这倒有戏,忽然间苏红生的脸就严肃了起来,问我:“小子,你前两个月跑哪里去了,小雨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露一下面?”苏红生果然不同凡响,这一问就点出了这件事情最大的疑点,陈莲自然爱室及乌,帮着我说话:“小雨被绑架,热爱怎么会知道啊?小雨回来后,一直糊里糊涂的,不可能和他联系的……“说着,她也疑惑了起来,“热爱,这两个月你一直没有小雨的消息,你一点也没有担心啊?”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路笑含,路笑含心领神会,对大家说:“我去楼上看一下晓羽。”陈莲微觉奇怪,说:“小雨睡着了吧?”我说:“不要紧,笑含不会影响她的,只要她不出来。”苏红生他们一听,顿时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见路笑含上楼去了,这才神色凝重地对他们说:“苏伯伯,陈阿姨,苏晴,其实你们都认错了人,楼上的女孩子并不是你们的女儿,她叫舒晓羽,舒服的舒,拂晓的晓,羽毛的羽。”我这话一出口,仿佛天底下所有的错愕全集中在了他们的脸上,这是我预料的到的,对他们来说,再也不会有别的事情让他们觉得比这更荒唐的了,只见陈莲张大了口,“啊“了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站在边上的苏晴因为过分惊讶而反应迟钝,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倒下去都没有出手扶,还是苏红生见的世面大,只定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抢上一步,和我一起将快要碰到地上的陈莲给扶了起来,苏红生朝我一瞪眼,低声吼道:“你开的是什么玩笑?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本来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这时发起威来,竟令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颤声对他说:“苏伯伯,我没有开玩笑,你们真正的女儿苏小雨,天上下小雨的小雨,现在正在我杭州的家里,我也是昨天才弄明白,原来我也认错了。”

苏红生又定了一下,看了我一会儿,转眼间就镇定了下来,似乎是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们认错人了,怪不得我见了她是有点不象,啊呦,晴晴,你妈晕了,你快来扶着她,我去厨房倒杯水。”我清楚地看见他给苏晴使了个眼色,而苏晴却朝楼上看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我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多想,就和苏晴一起将陈莲扶到了沙发上,让她躺下,只一会儿苏红生就端了杯水出来,手有点抖动地托起陈莲的头,给她灌了下去,我想起了路笑含,她不是学医的吗,本来我是想叫路笑含下来看看,但见陈莲呼吸正常,可能就是因为吃惊过度而晕倒的,应该没多大问题,如果将路笑含叫了下来,说不定就会惊动了舒晓羽,一时犹豫不决,只见苏红生神色紧张地一边拍着陈莲的脸,一边吩咐苏晴:“晴晴,快打120叫救护车。”苏晴应了一声,就去客厅的角落里去打电话,眼见他们晕的晕,忙的忙,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下去,只是有点奇怪苏红生竟会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正乱的时候,突然客厅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我还以为医生来了,却见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保安瞬间就冲了进来,我正发楞的时候,屁股上被重重踹了一下,整个人都扑到了保安堆里,立时就被扭了起来,只见苏红生拍了拍腿,对一个保安头子说:“楼上还有个女的,要轻点声,不要打草惊蛇,我女儿还在她手里,跟公安局的刘处打过招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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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误会消除

我一听之下哭笑不得,原来这苏伯伯竟然将我当成骗子了,也难怪,这事乍一说出来,谁能轻易相信啊?但眼见这事闹大了,如果路笑含被抓了下来,自然舒晓羽也会吃惊地跟下来,我就算对他们解释清楚,脱离了骗子的嫌疑,可舒晓羽不也就知道了这残酷的真相了?我急着对几个摩拳擦掌的保安飞虎队员低声喊道:“你们别上去!让我来解释!”话还没说完,那个保安头子就给了我一巴掌,骂道:“你这个骗子,等会儿去公安局解释!”我正急得没计较,忽听陈莲惊叫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把他放开!他不是坏人!”

原来她醒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想她为什么会出言帮我,就象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对她说:“陈阿姨,你别让他们上去,楼上的晓羽不能再受刺激了!”陈莲闻言,腾地站了起来,张开手,拦着那几个飞虎队员,说:“对,听他的,你们不能上去。”那批保安犹豫地看着苏红生,只见苏红生焦急地走到陈莲旁边,边将她拉开,边说:“阿莲,你怎么糊涂了?这两个人是骗子!”陈莲拼命拦着那几个保安,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不会是骗子。”我急中生智,对苏红生说:“苏伯伯,现在晓羽在路笑含手里,就凭这几个保安就想解救人质?至少也要等公安局来吧?”我的想法是拖得了一刻就是一刻,苏红生呆了一呆,对保安说:“先别上去,等刘处的人来了再说,你们分几个到我房子周围警戒,不要让我女儿被绑走。”这时苏晴走到父亲身边,怯怯地说:“爸,我看他们不象是骗子,肯定是另有原因的。”苏红生也不顾保安在边上,骂道:“我看你啊,被那个女骗子迷得没了心窍,你说怎么可能呢?”说着,他走到我的边上,恨恨地说:“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骗子,不过你也够笨的,竟然会想出这么傻的主意!”我苦笑着说:“苏伯伯,我不怪你,任何人听到这个离奇的事情都不会相信的,你打一下这个号码,你就会明白的。”我将我家里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苏红生根本不相信,还以为我在玩什么花招,但那边苏晴忍不住了,也许他是想急于澄清路笑含的嫌疑吧,就拨了这个号码,可他听了一会儿,就疑惑地说:“没人接啊。”我一呆,心想这要命的关键时刻苏小雨跑哪里去了?急道:“那你们就打她的手机好了。”苏红生冷笑着说:“她的手机就在楼上,她当时离家的时候就没带走,你不要再耍花招了。”这时陈莲走了过来,说:“我相信他,我来拨,告诉我她现在的号码。”说着就从苏晴手中接过的手机,拨了我报出来的号码,手机通了,陈莲有点哽咽着说:“小雨,你在哪里?”由于苏晴的手机有点响,我清晰地听到苏小雨叫了一声:“妈,是我。”之后就再也没了声音,陈莲平静地将电话给我,说:“是小雨,你跟她说,她可能只相信你。”我接过电话,对苏小雨说:“小雨,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你爸爸真的待你很好,你不要再误会他了,他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苏小雨出了声,着急地问道:“真的?那晓羽姐姐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详细地跟你说吧,现在……”苏小雨性急,打断了我的话:“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我迟疑地说:“能不能再等几天?”苏小雨一听,就委屈地说:“热爱,我受不了了,我想你,你就让我到你身边来吧,你是不是不想让晓羽姐姐见到我?我答应你,我一回家就躲起来,不会让她看见我的,你就让我回来吧,离你近一点我就会安心一点的。”我叹了口气,说:“这里是你的家,你爸爸妈妈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唉,只是、只是晓羽姐姐大病刚好,不能再受刺激了。”苏小雨惊讶地说:“晓羽姐姐生病了?生的是什么病啊?”这会儿我怎么说得清,只好柔声对她说:“小雨,等会儿空下来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和你爸爸说几句话好吗?”苏小雨说:“我明白了,他不相信你,我来和他说,一会儿你一定要抽空给我电话啊。”我答应了一声,将手机递给了苏红生,他疑惑地喂了一声,那边苏小雨一听,就犹豫着叫了一声爸,苏红生眼睛都瞪大了,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他说:“小雨,你真的在杭州?”苏小雨说:“是的,我这两个月都在杭州。”苏红生一边不动声色地和苏小雨说着,一边拔腿就往楼上去,苏晴见状也跟上上去,我被保安架着无法阻拦,暗暗叫苦不迭,过了不一会儿,苏红生就下来了,一挥手,对那队保安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辛苦一趟,我们有点误会了,马上通知刘处,让他不用来了。”那个保安头子显然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地问:“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红生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多嘴了,讪讪地带着人撤了。

保安一走,苏红生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这事,咳……,这事,唉,怎么说呢……”我赶紧指了指楼上问:“晓羽怎么样了?”苏红生说:“我上去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正在门口守着,说她睡着了,不过我还是推门进去看了,她睡得正香,这边电话里小雨还在说话。”我顿时松了口气,这时苏晴和路笑含也下来了,苏晴喜形于色地说:“我早就知道路……,哦,你们不是坏人。”路笑含笑笑说:“我刚才也糊涂了,我应该想到苏伯伯一开始肯定不会相信,还自顾自地到楼上守着,热爱一个人的确是百口莫辩。”我笑话她:“别说苏伯伯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就是你在这里还不是一样要被抓起来。”苏红生说:“你们不要怪我啊,就因为前阵子出了绑架的事情,”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里这根弦绷得太紧了,我想想,原来那天我们小雨是跑到杭州去了,而这个晓羽刚好到苏州来,遇见了绑匪,绑匪就将她当成我女儿给绑了,这么说,我们都认错了人,直到昨天晓羽去杭州找你,你才发现了问题,所以你今天就来苏州。”我点点头,心里很佩服他,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猜测得*不离十,苏红生又说:“这事情的经过应该有很多巧合,否则不可能会这样,不过最巧合最奇怪的是天底下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奇怪,真是奇怪。”说着他疑惑地看了陈莲一眼,而陈莲却微微低着头,仿佛在苦苦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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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我们有两个女儿了

苏红生又转过头问我:“你先说说,这楼上的晓羽家在哪里?她父母又是谁?”我说:“其实她的家也在苏州,她的父亲叫舒天白,她的母亲叫李青芸。”我停了一下,正想着下面该如何说,却见陈莲仍然在那里思索着,表情一点也没改变,好象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苏红生则一脸茫然地说:“倒是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小子,你见过她母亲吗?”我明白他心里的疑问,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我见过照片,她们母女俩长得很相象,象一个模子里出来一样,而小雨和陈阿姨也长得非常相象,也就是说,陈阿姨和青芸阿姨一定是长得很象的,天下不可能会有两个人无缘无故地长得这么象,据我所知,青芸阿姨并不是她父母亲生的,是她父亲从外面捡来收养的,而我也听小雨说过,陈阿姨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因此,我冒昧地猜测,陈阿姨和青芸阿姨可能本就是亲姐妹,而且很可能还是孪生姐妹,只是从小就失散了。”“合情合理!”苏红生鼓了一下掌,似乎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对陈莲说:“阿莲,恭喜你啊,看样子你要和你的亲姐妹团圆了!”陈莲似乎是被惊醒一般,战栗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情,说:“不,不可能吧,我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苏红生扶着她坐下,说:“接受这个喜事吧,虽然事情来的突然,我也替你高兴,这两个月我们照料的这个孩子原来就是你的外甥女,也是晴晴和小雨的表姐。”苏红生看样子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脸的高兴,毕竟他是个脑筋很容易转弯的人,边上的苏晴自然也显得很高兴,而陈莲却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魂不守舍,路笑含则和我一样,有些难受地看着他们,因为我们知道,陈阿姨和青芸阿姨这姐妹俩已经永远不可能在今生团圆了,只听苏红生又说:“阿莲,别不敢相信了,你想到没有,这个晓羽也挂着一串和我们小雨一模一样的水晶项链,我们小雨的这串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纪念,孤儿院收留你时你就挂着了,那她的那串一定也是你父母留给她母亲、也就是你孪生姐妹的唯一纪念啊,你还有什么疑问?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一听之下却觉得很奇怪,不对呀,苏小雨说过她的项链“同贵”是陈莲从一个收藏文物的朋友那里买来的,而苏红生却说这是陈莲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这显然不太可能,舒晓羽的项链是舒家祖传的,绝不是如苏伯伯猜测的那样是青芸阿姨的父母留给她的,那苏小雨的项链也基本上可以肯定不会是陈阿姨的父母留下来的,陈阿姨一定没有对苏伯伯说实话,我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也许这串“同贵”项链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转头看了看路笑含,她也正满腹狐疑地看着我。

正想着,苏红生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对我说:“小子,快说,晓羽的家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见她父母。”我默然无言,苏红生见了我的神色,似乎突然明白了:“对,有个疑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找她,难道……”我悲痛地说:“四个月前,一场车祸夺去了她全家人的生命。”我话音刚落,只听陈莲惊叫了一声,头一软,就又晕了过去,苏红生跺着脚说:“唉,大喜大悲啊,大喜大悲啊,她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坏消息,快,快,弄杯水来,再拿块湿毛巾来,对,刚才我们就叫了救护车,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苏晴慌忙解释说:“刚才我打120打了几遍都没接通,正想再打,保安冲进来了……”苏红生一听就想跳脚,这时路笑含却不慌不忙地搭了搭陈莲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呼吸,然后猛地掐了一下她的人中,陈莲悠悠地醒了过来,我赞道:“果然是北大医学院的高才生啊!”苏晴咦了一声,说:“她不是姐姐的同学吗?怎么是北大……”说着一拍脑袋,“我都糊涂了,她怎么会是姐姐的同学呢,原来是北大医学院的啊,果然是一出手就不同凡响。”路笑含横了苏晴一眼,说:“还不快去拿块毛巾来。”苏晴欢天喜地地去了,苏红生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自言自语说:“家里有个医生倒是不错。”

陈莲醒来后,泪留满面,苏红生安慰她:“人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好在晓羽还在,这女孩又乖又可怜,虽然她不是我的亲女儿,我以后也要将她当亲女儿对待,从此以后我们就有两个女儿了。”

陈莲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呜咽着说不出话,苏红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糟了,晓羽的脑子可能还没好,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将我们当成了她的父母。”我说:“不是的,苏伯伯,是她父母身故让她受了刺激,她失忆了,想不起她的父母是谁,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两个月前,我和她有了一点误会,她很难受很伤心,就偷偷地离开了我,想去找她的父母,可能是她的潜意识里还记得家在苏州,所以就来到了苏州,没想到遇见了绑匪。她这次受伤醒来后,见到了陈阿姨,还以为陈阿姨就是她的母亲,所以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以她现在的这种状态,我怕她经受不起。”苏红生说:“原来如此,你做的对,是的,应该要瞒着她,先不要让小雨回来,不过,她们总是要见面的,怎么瞒得住?对,我有办法,就和她说我们有两个女儿好了。”我心想,这恐怕也不行,你姓苏,她姓舒,怎么说得通?但一时也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看得出这苏伯伯真的很喜欢舒晓羽,也许是他受够了苏小雨的叛逆,见了舒晓羽弱弱地、温柔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激发出心底里的父爱了,我感动地对他说:“苏伯伯,陈阿姨,你们真是好人,不管怎么样,我替晓羽先谢谢你们了。”苏红生却微微笑着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她的亲姑父亲姑姑呢,你是她什么人啊?”我一楞,想想倒也是,嗫嚅着说不上来,苏红生话锋一转,问我:“你还没说,你和我们家的小雨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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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我做你一辈子的情人好了

我不想将苏小雨在锦绣年华里的事情讲出来,虽然她是身处淤泥而不染,但那段日子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忆,一想起那个早上我对苏小雨犯下的错,我的心就会隐隐做痛,这是我欠她的,这辈子就算和她执手相伴也不能一笔勾销,所以我还是将虚拟的房产公司前的邂逅讲了一遍,然后说:“那时小雨当然不认识我,我是觉得很奇怪,还以为她又失忆了,两个人长得那么象,而且小雨也挂着水晶项链,所以我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后来小雨和我合租后,一直没有对我说她是从哪里来的,我因为认定她又失忆了,因此也不去问她,就这样,我们两个人稀里糊涂地合租到现在。”苏红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直到昨天她才全盘和你说了,你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分析来分析去弄不明白,就派你和小路先来探路,是吧?小雨肯定以为我还要逼她嫁人,这也是今天她不敢回来的一个理由。”我点了点头,心想这苏伯伯能有今天的家业,决不是凑巧的,真是厉害,这时边上坐着的陈莲站了起来,说:“其实那天小雨出走后,老苏就后悔了,他想将小雨介绍给那个张自敏,是为小雨好,我也是同意了的,女儿这么大了,也没个男朋友,我们做父母的也很着急的,只是老苏和小雨,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小雨小时候起他们就说不到一块,小雨这孩子可能也是太任性了,话也说得太犟了,后来,我们误认了晓羽后,看她躺在床上,一点也不象往日,老苏就对我说,女儿其实是很乖的,只是我们以前对她的关心太少了。”苏红生也感慨地说:“我以前是有点重男轻女,但小雨长大后,我的那种思想早就没有了,我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手背手心的肉,可是每回我们父女俩一见面就要吵上几句,其实我也很怕和小雨吵架,因为吵架费神,累得慌,她嘴巴又厉害,久而久之,我拿她也没了办法,那时候一想到小雨,心里就烦,这回晓羽受伤后,我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是我一时冲动害了她啊,而当她醒来叫我一声爸爸时,不怕你们笑话,我都掉眼泪了,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见她这么轻这么有感情地叫我,我真是后悔啊,后悔以前对她太粗了,我本来以为她是受伤后才变了性的,唉,原来她不是小雨,不管怎么说,这次小雨回来后,我再也不会强求她什么了,婚姻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决定。”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当然,她表姐的事情也由她表姐自己做主,我们绝不干涉,反正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的女儿。”陈莲叹了口气,说:“是啊,都是自己的孩子,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幸福。”我的脸微微地红了,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听陈莲说:“热爱,你这几天是不是先住在这里,晓羽刚好,怕有反复。”我点点头,说:“我已经请过几天假了,这几天我会照顾她的,其他的事就等她好一点再说吧。”苏红生说:“这几天大家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她看出来,无论最后怎么样,至少目前她的康复是第一位的,小雨就让她先住在杭州吧,我和阿莲明后天抽个空去看她。”路笑含在一旁说:“小雨姐姐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在杭州会很焦急,要么我等会儿就先回去,好陪陪她,反正这里有热爱哥在,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我说:“笑含,真是谢谢你了,有你陪着她,我放心多了,只是辛苦你了。”路笑含笑笑说:“你还说这种客气话,现在最辛苦的是你,你别想太多了,先专心在这头陪陪晓羽姐姐吧。”这时苏晴脸有点红地说:“我也想去杭州看看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杭州吧。”路笑含大方地说:“好啊,小雨姐姐肯定会感到很惊喜的。”忽然,她瞥见苏红生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和苏晴,而陈莲的脸上虽然还是悲悲切切,但眼中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她的脸一下就飞红了。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大家也不知道舒晓羽醒来了没有,陈莲说她上去看看,我也跟着她一起上去,正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滴的一声,手机短消息来了,是苏小雨的,我打开一看,里面显示着:方不方便给我打个电话?我快死了。我一惊,就停了下来,赶紧给她拨了过去,才一接通,苏小雨就在电话里抽抽泣泣地说:“热爱,你说过一会儿就给我电话的,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尽量放低了声音说:“小雨,我刚才正在忙呢。”苏小雨问:“你在忙什么?晓羽姐姐不在你边上啊?”“刚才我正和你爸爸妈妈谈话呢,晓羽姐姐一直在睡觉,她现在身体很虚。”“你和我爸爸妈妈在谈些什么呀?她生了什么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急死了。”“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会儿笑含就要回杭州了,她会和你说的。”苏小雨似乎有点不满,微怨道:“你才见到晓羽姐姐,就对我不耐烦了。”我慌忙说:“没有的事,这事真的一下子说不明白,笑含下午就回杭州了。”苏小雨沉默了一会,说:“不会是有什么话你说不出口吧?要借笑含的口对我说?”我苦笑着说:“小雨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好吧,我不管在苏州发生了什么事,我只问你一句话,从上午你离开杭州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你有变化没有?我指的是你的心。”我微微一楞,说:“没有,一点也没有。”“那我就放心了,”她停了一下,仿佛是下了决心,“我告诉你,我想了一上午,我想通了,你要是娶了她,那我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了,我就做你一辈子的情人。”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禁又酸又疼,动情地说:“不,小雨……”可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苏小雨就将电话挂了,我呆呆地立在楼梯上,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孟热爱前世是积了善还是作了孽,我也不知道我孟热爱今生的遭遇是福还是灾,我只知道,我是个普通人,我不会象我生父舒天白一样心存齐人之念,可我也不想伤了这两个女孩中任何一个的心,因为我深深地爱她们,她们在我的心中已然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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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苏伯伯已经有了倾向

恍然间,我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了轻轻地叹息声,我慢慢地转过身,看见苏伯伯充满同情地看着我,我勉强笑了笑,说:“苏伯伯,您也上来了。”他咳了一下,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分成两半,也有很多东西不可以分成两半,比如说人,要是一个人能分成两半就好了,又比如说有些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如果硬要将它分成两半,那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小子,你麻烦大了。”我默然无言,我已经感受到了痛苦,那是一种刺痛,当我和她们中的一个在一起时,另外的一个就会化为针,狠狠地蛰向我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是一种失落的痛,我的心灵就象一部被撕成了两半的书,我能忍受被撕裂时的痛,但我却不能忍受的是,她们每人都只拿到了一半,她们谁也无法完整地读到这书的全部精华;那是一种在恐惧中等待的痛,我就象一个被迫穿越密集雷区的孤独士兵,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爆炸何时发生,只知道当一声巨响传进耳朵时,我就已经血肉横飞。

“小子,”苏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重地说:“其实能够感受到这种痛苦的人,也是性情中人,是有真感情的,一个无情的、玩世不恭的人是体会不到到这种痛苦的。人这一辈子只能穿越一道门,那些人痛苦的根源就在于他们穿越了两道门,无论他们有意还是无意。你算是幸运的,你还来得及,你的痛苦仅仅在于选择,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能穿越两扇门,否则你今后的痛苦将会比现在更甚百倍。”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心乱如麻,我知道他这是肺腑之言,他对这种处境有着深切的体会,但是如果我选择了一扇,另一扇门很可能就会轰然倒塌,那我这一辈子还怎么能安然地度过?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我不能选择也无法选择,如果硬要选择,那只有一句话可以确切地描述结果,那就是:后果不堪设想,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更贴切的句子了。

苏伯伯见我不言语,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先好好照顾晓羽吧,不要让她看出来,我下午有个重要的活动,一直要持续到很晚,明天我就和陈莲去杭州,我可能呆不了很久,但陈莲可以多呆些日子,陪陪小雨,”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想怎么措辞,“虽然无论你最终选择谁,我都没意见,不过你还是要有个倾向性,这事不能拖太久,越久越不好办,我个人觉得小雨的承受能力要比她表姐强一些,你好好考虑吧。”我悚然一惊,原来苏伯伯已经有了倾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替我作出的选择也许是对的,舒晓羽太柔弱了,比起苏小雨,她肯定更经受不起,但是苏伯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那个早上我对苏小雨施加的那场狂风暴雨,那个早上,是我的粗暴,是我的疯狂,因我的误解、因我的愚蠢,我无情地夺去了苏小雨宝贵的第一次,如果要我离开她,我又怎么对得起她?我痛苦不堪地想着,浑然不知道舒晓羽的房门悄悄地开了,陈阿姨出来了,只听苏伯伯问了一声:“你怎么了?不舒服啊?”陈阿姨按着自己的头,满脸都是诧异的神色,微微地喘着气说:“不知怎么回事,我头痛病又犯了,会不会是晓羽房间里的空气不好。”苏伯伯疑惑地说:“不会啊,我刚才还进去过,还开着窗,可能是你心情的原因吧,晓羽还没有醒来?”陈阿姨点点头,说:“她真是累了,睡得可熟呢,我不忍叫醒她,让她睡吧,我们先吃饭。”正说着,她看见了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却没说出来,只是客气地招呼我:“热爱,你在和苏伯伯聊天啊?下去吃饭吧。”下楼的时候,她走在我的边上,随口问我:“热爱,你老家是杭州的吗?”我说:“不是,我老家在温州。”她仿佛微微一惊,差点踏空了楼梯,我扶了她一下,她转眼间就恢复了常态。

午饭吃得很沉闷,大家似乎都有心事,我更是食无甘味。匆匆吃完了饭,苏伯伯到公司里去去了,苏晴和路笑含稍事准备,也出发去了杭州。送走了他们,我和陈阿姨返回了客厅。苏家的客厅很大,大得有些夸张,即使再多几十个人也绝不会显得拥挤,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客厅里只有我和陈阿姨的时候,我奇怪地发现我的呼吸、我的心跳竟然会清晰可闻,我仿佛觉得空气在渐渐地凝固,这诺大的空间也在渐渐地变小,让我有了一种很拥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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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你母亲果然就是王依琳!

我有点心神不宁地望了陈阿姨一眼,发现她也正向我望来,从她的目光里,我读出了太多的内容,伤感、痛楚、迷茫,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她似乎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我,但似乎又不知道怎么问,我暗然心惊,我在上午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有些不同寻常,更使我疑心重重的还有苏小雨的那条突然变得来历不明的水晶项链,而现在,她的神情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了我,她的心里一定埋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秘密一定和舒晓羽的家庭有关,一定和青芸阿姨有关,我的心猛跳了起来,这些日子来我知晓了一个又一个的秘密,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喜大悲,在生死之间、在狂喜的峰颠和绝望的谷底之间反反复复,一切恍然若虚,我敢问世间有几人能有我这等经历?我猜想这很有可能是佛祖在度我,按理说我应该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了,可是我就是冥顽不化,贪恋俗情,我无法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刻我望着陈阿姨,紧张得手足发凉,浑身寒热往来,我不知道这一次的秘密将带给我的是喜还是悲?

陈阿姨欲言又止,我也忍住不开口,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我也顺手拿起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很平静,但空气中却流动着不安的气息。仿佛是不经意的,陈阿姨终于开口了,脸上还带着轻松的微笑:“热爱,你和晓羽认识了多久了?”她边说边指了指楼上,我实话实说:“不是很久,大概在四个月以前。”“四个月前?那她父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父母已经去世了,她也已经失忆了。”“是这样的啊,”陈阿姨似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问:“既然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忆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父母的名字的?而且刚才你好象说你见过她母亲的照片,你是在哪里见到的?”这问题不太好回答,虽然我基本已经肯定陈阿姨和舒晓羽一家有很深的渊源,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对我生父的那一段三角恋情是否了解,所以我避开了她的问题,含含糊糊地说:“我刚开始是不知道她的来历,后来知道了,由于她是因父母的突然去世,悲痛过度而失忆的,所以我一直都瞒着她,怕她再受刺激。”“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你到苏州调查过她?”我不愿骗陈阿姨,因为她是苏小雨的母亲,又是舒晓羽的姨妈,怎么说都是长辈,所以我说了实话:“不是的,是我母亲看出了她的来历,我母亲是她父母的朋友。”陈阿姨一听,浑身微微颤动了起来,问我:“你母亲?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她既然这样问,我心里就明白了,原来她也知道那段往事,我沉住气,回答她:“我母亲叫王依琳。”陈阿姨失声惊叫:“你母亲果然就是王依琳!晓羽身上的那串‘同心’果然是你的!天!”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可是当我听到陈阿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不已,象例行程序一般,我惊讶地问她:“您怎么知道的?您认识我母亲?”陈阿姨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急急地问:“那你母亲没对你说什么吗?难道你上面还有个哥哥?”我彻底明白了,陈阿姨知道的和我老妈当时知道的一样,但是却不知道蔡阿姨后来说出来的那个秘密,她一定以为舒晓羽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所以她才会着急,才会纳闷,现在看来,这个秘密恐怕说是肯定要对她说的,否则难解她心头巨大的疑惑,但是这事涉及已故的青芸阿姨的隐私,青芸阿姨都没告诉她,我说出来是不是合适呢?正优柔寡断的时候,陈阿姨又盯着问:“你一定有个哥哥,是不是?”我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我是家中独子。”陈阿姨更疑惑了,想了下又问:“热爱,你是哪一年出生的,生日是哪一天?”见她这样暗暗地搜肠刮肚找原因,我有些不忍心,想想她也不是外人,从血缘关系上说,她是舒晓羽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而且她待舒晓羽又是这么好,再说依今天这形势,我不说也无法过关,所以我就忍不住冲口而出:“陈阿姨,您别想了,舒天白是我的生父,晓羽虽然是青芸阿姨亲生的,但她却不是我生父舒天白的,所以我和晓羽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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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小雨到底是不是苏伯伯的?

“什么?你说什么?”陈阿姨象我老妈当时从蔡阿姨的口中知道这真相时一样,震惊得几乎叫了出来,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柔弱的身子象晓风中的柳枝一样颤动着,“晓羽这孩子不是天白的?哪是谁的?天白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天白?我心中一动,陈阿姨竟如此称呼我的生父,难道他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什么?我陡然间心惊肉跳,这些日子来,我变得异常敏感,变得怀疑一切,很自然地,我想到了苏小雨,本来我和她之间的兄妹嫌疑已经澄清,但现在随着事态出人意料地发展,我和苏小雨的关系似乎又罩上了一层令人不安的阴影,我顾不得回答陈阿姨的问题,猛站起来,扶住她的手臂,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结结巴巴地问她:“陈、陈阿姨,我、我等会儿就告诉你,但有、有个问题我先要、要冒昧地问一下,您千万别、别生气,我一定要弄、弄清楚,”我定了一下神,吸了一口气,“您和苏伯伯的女儿苏小雨,就是前两个月和我在一起的苏小雨,到底是不是苏伯伯的?”陈阿姨楞了一下,但她还是没从先前的状态中回转过来,喃喃地说:“谁到底是不是苏伯伯的?”我摇着她,着急地说:“就是这两个月住在我杭州的家里,我将她误认为晓羽的苏小雨啊,是天上下小雨的那个小雨啊!”陈阿姨似乎回过神来了,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是我和苏红生的女儿。”我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又添了一句:“陈阿姨,这我就放心了,我和你的女儿小雨肯定不是兄妹,对吧?”陈阿姨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嗔怪我说:“你呀,还嫌不够乱,现在小雨和晓羽这表姐妹俩都喜欢你,你怎么办啊?要是你和小雨是兄妹,那现在这矛盾不就解决了吗?你也可以一心一意地和我外甥女晓羽好了。”我心想,您是不知道,要是小雨和我真是兄妹,那我就完了,还说什么一心一意和晓羽好,早跳楼去了,陈阿姨见我不吭声,就接着问我:“这晓羽到底是谁的孩子,快点说呀,我急死了。”我叹了口气,说:“她是路笑含父亲的,她和路笑含才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谁啊?”陈阿姨没转过弯来,我说:“就是刚才和苏晴一起去杭州的那个路笑含。”陈阿姨茫然地问:“怎么回事?我都弄糊涂了。”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将蔡阿姨知道的那部分真相说给了陈阿姨听,自然,我也将我和舒晓羽初遇的那晚如何认识了蔡阿姨以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也附带着全部说了一遍,但是我却省略了我老妈和我生父中年之后的那一段,只是说我老妈觉得不对劲,就去苏州查,方才知道舒晓羽一家出了车祸,最后我叹息着说:“要是蔡阿姨早点和我老妈说,我老妈就不会对晓羽有那种态度,那晓羽也不会出走了,后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陈阿姨听我讲完了,呆了好半天,才出了声:“这是命啊,命里注定好的,唉,青芸虽然有苦衷,但她藏得可真好啊,谁也没看出来。”她的目光穿过被泪水粘湿的眼帘望着窗外远处的青山,渐渐地变得迷离了起来。

客厅里又静了下来,静得都能听见窗外那条小河汩汩的流水声,我讲完了,该轮到她讲了,可是陈阿姨却默不作声,我也不问她,只是静静地等着,我虽然有点好奇,但并不着急,我可以感觉得到,在陈阿姨的心中埋藏着的那个秘密一定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除了她,也许在这世上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已经随风飘逝了,她有理由也有权利保持这个秘密,如果她不打算告诉我,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舒晓羽和苏小雨都不是我的妹妹,这就已经足够了。陈阿姨终于还是慢慢地转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伤痛,一抹羞涩,迷离的眼神透露着一些怀念,一点哀伤,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热爱,有一段往事已经在我的心里埋藏了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对人说过,甚至在最伤心最痛苦的时候我也没刻意地去回忆,因为回忆并不能带给我以安慰或者是希望,这段往事就象一个遥远的梦境,我宁愿将它当成是一个偶然,可今天,当我知道了天白和青芸都已经去了天国,那段往事却突然从我记忆的最深处浮了出来,一切历历在目,我很奇怪人已过中年,年轻时的记忆却会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得就象是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现在,在这世上知道这段往事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忽然有了将它说出来的冲动,这也许是为了追念逝去的人,也许又是为了缅怀我的青春和我生命中那早已平淡的一段情。我不会对小雨姐弟俩说,也不会对晓羽说,更不会对老苏说,但是我愿意对你说,只因你是天白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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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姐妹相逢

陈莲在福利院里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遗弃她,唯一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的东西就是一张写着她出生年月的纸条。福利院的生活是清贫而又枯燥的,孩子们的快乐大都依存于好心的人们偶然的施舍,和大部分有残疾的伙伴不同,陈莲是个正常的孩子,自然,相比于那些伙伴,她得到的同情要少得多,但得到的要求却要严厉的多,比如别的孩子做了什么错事不算错,而她做了同样的事情仿佛就是很大的错,所以她从小就很乖很懂事,顺从是她成长岁月里的主旋律,长大成人后,福利院就没有义务再给她吃饭了,由于她不是残疾人,去不了福利工厂,而别的地方又需要招工指标,她无依无靠,当然也进不了门,最后福利院安排她留下来帮忙,看中的是她的温顺勤快,还有她特别的耐心,但职位却只是临时工。陈莲在福利院一帮忙就是好几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那个年代谈恋爱主要靠热心人的介绍,这不,福利院长就打算将她的侄子介绍给陈莲,可一见面,陈莲就吓了一跳,那个人不仅出奇地矮,而且还长得一副歪瓜裂枣样,这与她心目中伟丈夫的形象实在差得太远了,更让陈莲反感的是他一上来就恬不知耻地动手动脚,虽说陈莲是以温柔顺从为特长,但这终身大事比不得别的,不情愿就是不情愿,没法子顺从,院长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当然不太高兴,从那以后,就放出风来,说福利院人员富裕,经费紧张,看样子要辞退一批临时工了。陈莲心中有数,着急归着急,但一时也没法子可想,只得混一天算一天。

那天下午,福利院长让陈莲到苏州一家有名的丝绸商店去取一块布料,却没想到,这竟会是陈莲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正值初春时节,和煦的阳光暖暖地洒照着苏州的大街小巷,但空气里却还残留着冬的气息。陈莲匆匆地走在繁华的十全街上,她取了布料后还要急着赶回去帮厨,这阵子院长不停地支使她干这干哪,让她感到很疲倦,但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家,只能寄人篱下,有委屈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那家丝绸商店到了,陈莲闷着头就往店里走,却和正从店里出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陈莲顾不上看人家,赶紧先道歉,可那女人却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陈莲抬头一看,就呆住了,她好象看见了自己!老天,为什么这个人和自己长得这般相象?那个女人也呆住了,直直地盯着陈莲看,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那个女人就是李青芸,那时她的女儿舒晓羽刚满一周岁,而蔡阿姨也早就随着路镇去了海南。

两人回过神来,心里面都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敢贸然相信。是李青芸先开了口,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就找最有力的证据,你是哪一年出生的?生日是几月几日?陈莲想也没想,就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正好和李青芸的是同一天,怀着激动的心情,两人又相互交换了信息,原来大家都是被遗弃的,那一刻,两人心潮澎湃,都明白眼前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孪生姊妹。更有力的证据还在后头,陈莲吃吃地问李青芸,当时你身边是不是有一张纸条?一言提醒梦中人,李青芸当即告了假,立刻就回家去找,而这边陈莲也赶回了福利院去取纸条,等到两人在李家将各自的纸条拿出来一对,这才算百分之百的确认了,她们果真是真金白银如假包换的孪生姐妹,禁不住相互搂抱着痛哭了起来,原来两张纸条是一张纸撕成的两半,严密合缝,上面的字迹也显然是一个人写的,更让她们恍然大悟的是,两张纸条的角落里都写着一个潦草的字,李青芸的是个‘大’字,陈莲的是个‘小’字,原来李青芸是姐姐,陈莲是妹妹。

李青芸的亲人中最先知道这喜讯的是舒家大妈,因为舒天白在上班,李家夫妇也在外面做临时工谋生,一时无法通知他们,而舒家大妈这时正在家中带着舒晓羽。李青芸将羞羞答答的陈莲领到了舒家,舒家大妈当然高兴,连带着尚抱在怀里的小晓羽也兴奋了起来,这小晓羽见了李青芸和陈莲,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妈妈,张开小手臂就要陈莲抱,亲热得不得了。到了傍晚时分,舒天白下班了,一回到家,见到陈莲的反应自然是先惊后喜,继而一家人包括李家夫妇在内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团圆饭,这就不消说了,就说这陈莲一见到舒天白,心里就微微一跳,这姐夫是如此的英俊,如此的挺拔,举手投足间蕴涵着掩饰不住的儒雅魅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她本以为这样的男人只是她心中的想象,一时间,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也稍稍粗重了起来,而当她一触到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发出的盈盈笑意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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