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后来，每当杜臣疲累地闭起眼睛，与沈菲的每一个片段就会缓缓浮现在眼前。
15年前，杜臣是个高中生，没有过恋爱史，第一次暗恋的对象是同班同学沈菲。他还没鼓起勇气表白，沈菲大胆又直接约他见面，见面地点居然是街上的一家旅馆。那家旅馆日夜灯光迷离，每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挥散不去的不洁气息。杜臣犹犹豫豫又夹杂着兴奋去了，坐在床上等沈菲来。
沈菲化了浓妆，嘴唇是大红色，用大红色的嘴唇吻了杜臣，又从背包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一杯，又给杜臣倒一杯。沈菲面无表情问杜臣：第一次跟女人做吗？杜臣窘着脸。沈菲说：喝吧，喝了酒，我才有勇气跟你做，因为你不是我心中的男人。杜臣再次无语又受伤，想像男子汉一样走掉，可是沈菲青嫩的身体倾进杜臣的怀里仿佛一枚针瞬间刺穿杜臣，他根本挪不动脚步离开，怔怔地看着沈菲解开他的衣扣。你知道的，有些地方对于早熟女人来说是天生的舞者，用她的眼神、手指、纤细的腰肢袭裹你。
沈菲跟杜臣在做，隔壁的男生志明跟另一个女人在做。志明的喘息穿透薄薄的墙壁，沈菲坐在杜臣身上命令他，让他也发出像志明性感的喘息。杜臣的脸刷地红到耳根，恼羞成怒：你真贱！
沈菲赏了杜臣一个耳光，不欢而散。沈菲走后，杜臣坐在旅馆的床上，终于明白是怎么一件事儿：沈菲追求不到学长志明，就找他到旅馆开房间刺激志明。
17岁的男孩躺在床上想着，爱的初体验让他体会到一丝苦涩与纠痛。
B
那天之后，沈菲没有来过学校。杜臣没有见到沈菲，倒是在学校经常见到志明。他打篮球的帅气常常吸引无数女同学的尖叫。
与沈菲的重逢，在8年后的上海。杜臣深夜加班收工去喝一杯，酒吧里有女人在唱歌。杜臣喝着酒，听着女人走调的歌声，唱到一半就有个男人走来搂住她的肩进了包厢。
女人是沈菲。她消失的8年，杜臣已经渐渐忘记她。她唱着歌早就认出杜臣，却没有跟他打招呼，她对他笑，很轻蔑的那种。轻蔑的眼神勾起杜臣高中时不堪的回忆，她利用他的身体来刺激另一个男人志明。杜臣促狭地笑笑，仰头喝完一杯酒，等在包厢门口。沈菲去洗手间时，他跟在她后面。他从背后拥住她要带她走，但同时也做好了沈菲会反抗拒绝的心理准备。
可是沈菲没有。她任由他带她回他居住的房子。
沈菲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问他：你爱我？她急急地脱下杜臣的衣服，露出不屑：不管他是否爱她，她都没兴趣。她只想上床。即使此刻的男人不是杜臣，她也会跟他上床。
沈菲的理由直接又无耻。她说她已经一年没有碰过男人。他没有性饥渴吗？她有。
杜臣坏笑：是吗？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C
事后，杜臣意犹未尽地回想起与沈菲的那晚。
她吻他，他被吻得出乎意外地格外地幸福。她抓起他的领带把他拉到身边，吻准确地覆上他的唇，舌头侵入他的舌腔，把自己像一颗果子剥下饱满多汁的果肉递到杜臣面前，任他索取享用。
杜臣阅读沈菲的身体，仿佛在阅读她跟他的过去。他隐约记起他高中时喜欢过她，每天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她从他的课桌旁边走过。那晚，沈菲还在他的房子停留了一会儿。她从他身上起来，饿，去厨房做了两份蛋炒饭。她在厨房的时候，杜臣偷偷打开她的手机记下她的联系方式。征服是男人天生的本性，沈菲对杜臣一贯冷淡，激起杜臣要让沈菲喜欢他的决心。
他给她电话，她有时直接摁断，有时来。她告诉他：他只有在床上让她满意。所以，沈菲每次来，都是跟杜臣在床上。
杜臣气不过，想问问沈菲，他在她眼里只是性伙伴？但杜臣只是想想，没有问出口。这种床友关系维持半年，杜臣半开玩笑问沈菲：不是有种爱是日久生情吗？沈菲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日久生情也是有条件的，肯定是发现了对方的好。
杜臣在心里默认：对啊，他对她有点日久生情了。但沈菲上下打量他，眼神淡漠：他有什么地方让人着迷吗？
沈菲说完穿衣，毫不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杜臣赌气把沈菲的电话删了。陪客户在银座喝酒，又见沈菲在旁若无人地唱歌，杜臣假装没看见她埋单走人，决意要把她忘记。沈菲走来，她是特地来这里等他。
杜臣装无所谓：有事吗？
沈菲抬头问他：你还爱我吗？
她说：如果我让你立刻娶我，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