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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于荷在夜总会跳舞，唐树生在她跳舞后请她喝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带她回了家，第二天便替她在市区繁华地段买下跃层的精装房。同时，出钱替她开了一所舞蹈学校。
那是于荷的夙愿。
唐树生爱于荷跳舞的样子，但并不爱她。他常说，你是怎样能跳出那么好的一支舞，你是怎么做到的，于荷？
23岁那年，于荷的父亲官场遭难，被人举报贪污受贿，锒铛入狱。财产被冻结，一家人失去生活来源。母亲一气之下犯了病，躺进了医院，舞团工资微薄，无法支付母亲高昂的医疗费，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她终于鼓起勇气去夜总会作伴舞。
舞台上的于荷像是一尾鱼那么柔软，她遇见了不同的男人，却始终聪明应对，总能全身而退。因为心中一直留有徐楠的影子，那些年，她也试着与他联系过，后来得知他结婚的消息，也就渐渐地断了念想。
于荷躺在精致的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唐树生的情话，她想起17岁的徐楠。一些情景记得那样清晰。
比如徐楠在练舞室里静静地等她，替她捂着饭盒，抱着衣服，看着她在镜子前旋转跳跃；比如练舞室里音乐如流水，徐楠穿着白色校服，微笑的样子予她无限温暖；比如晚上8点，她排练结束，突然大雨倾盆，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徐楠出现在她面前，说要送她回家；再比如桐花凋落的夜，她在朦胧月色中与他分手时，他的吻像是桐花落在脸颊。
17岁的徐楠，品学兼优，颇受老师喜欢，直到遇见于荷。
于荷穿着蓝色长裙，亭亭玉立，像是站在池塘里半开的莲。她说，我叫于荷，喜欢跳舞和唱歌。
徐楠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在梧桐巷靠自行车修理的手艺开了家摊子。
徐楠浅浅地爱着于荷，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渐渐觉得自己的感情已经无法掩盖。舞蹈学校开销不菲，家里已经难以支撑，好在徐楠颇有天赋，年年代表学校比赛，得了不少奖，在老师的求情下，得以暂免学费继续读书。
那年，舞蹈团前来挑人，名额有限，对方组织考试，本来徐楠希望极大，却不想临场发挥失常，与机会失之交臂。只有于荷有幸得以进入舞蹈团。
他因此放弃。而她随着舞蹈团离开这个城市，开始崭新的人生。她也常会想念他，只是后来家庭遭遇变故，无奈之下进入声色场，渐渐地，也就失去了联系。
4
那日清晨，于荷正在舞蹈室教课，教室门口来了一位小女孩儿，她找于荷，阿姨，我要报名学舞蹈。于荷转头，看见女孩儿身后出现的男人，她愣了，她没有想到是徐楠。
他说，特意将丫丫送到你这里来学跳舞，方便吗？
她笑，怎么不方便？
他说，你终于实现梦想，有了这样一所学校。
她沉默，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这是于荷第一次看见他的女儿，刘海齐眉，十分乖巧，一身碎花长裙，像极了自己年少时的装扮。
这天晚上，萧雅琪在电话里感慨了好一阵，然后问于荷，和徐楠发展得怎样了？
一提到徐楠，于荷便是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临到最末，才说道，徐楠到这个城市来了。
对面传来一阵尖叫，说事情发展得真顺利，徐楠为了你不惜放下那边的工作，真是用心良苦。言语间尽是感慨。
挂了电话，听见唐树生回来的声音，他打开灯，问她，怎么不开灯，黑压压的真压抑。
他的身上有最新款香水的味道，突然灌满了整个屋子，她心知肚明，却选择不去问他。
凌晨，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她醒过来，不可抑制地想念徐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