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到了家门口,推开门,她不禁呆住了,我小声说:“生日快乐。”我拿起蜡烛,随意地插了一二十根,然后一一点着。我关上灯,小声说:“小傻瓜,许个愿望吧。”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了一会,然后一口气吹向蜡烛,我也帮忙吹去。几秒之后,蜡烛灭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我说:“我去开灯。”然后就感觉一阵热浪向我袭来,她的嘴唇封住了我的嘴巴。就这样,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抱了多久,吻了多久,直到两人感觉嘴巴都麻了,手臂都酸了才分开。我打开灯,看见灯光下她的脸蛋红通可爱,像极了刚认识她时的样子。我打开饮料,给她倒了点,给自己倒点。我拿起被子,跟她说:“祝你生日快乐。”她不动,问我,有没有啤酒。我诧异地看着她,说:“我就没准备啤酒。”她说:“我要喝啤酒。”她说得很慢,声音不大,却很坚决。我说现在出去买很麻烦,就这样算了吧、她不依不饶地说:“我今天就是要喝啤酒。”我问她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要她洗衣服她生气了。她涨红了脸说:“我18岁了,是成年人了,我要喝啤酒。”我这才知道,今天是她18岁的生日。我说我去买,她说,多买点,我今天很想喝啤酒。我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10瓶啤酒回来。她打开瓶口,直接就这样喝下去,我说你这样马上就会喝醉的,她笑笑说,我就想今天喝醉,以后都不会了,所以你不要阻拦我。我也拿起啤酒,跟她对饮起来。我不时的替她夹菜,希望她不要喝醉了。但是她喝的极快,不一会,她的5瓶就全部喝完了,她伸手过来要喝我的啤酒,我赶紧连喝两瓶,对她说我的也喝完了,她吵闹着要再去买啤酒,我一边敷衍她,一边扶着她。她在房间里面不停的吵闹着,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一会说,你快去买啤酒啊,一会说,这地板怎么老是转来转去。我知道她完全喝醉了,我当时也有点头昏了。又过了一会,她逐渐安静下来了,我的头却撕心裂肺地痛起来了。我把她抱在怀里,酒气和她身上的气味一起飘到我鼻孔,不像酒鬼浑身地令人作呕的气味,她身上的气味反而有些迷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彼此都要睡着了。她突然难受起来,挣脱我的怀抱,直接往厕所跑去,然后就听到呕吐的声音。我跑过去看她,她连忙大声说:“出去。”连续吐了好几次后才停止。等她出来,脸色苍白,我不禁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她这荒诞的行为。我拿毛巾蘸点热水,帮她擦了一遍脸,她想要躲避,说脏。我不理她,继续帮她擦嘴角的污物。吐完以后,她逐渐清醒了点,难为情的对我说:“刚才我是不是很丑?”我盯着她的大眼睛,笑笑说:“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完美的脸蛋。”后面她接着吐了两次,然后终于平静了,刷牙洗脸后,她说困。我把她抱上了床。我头痛愈裂,躺在床上,一下睡不着。再后面,困意也逐渐上来了,洗漱后我关上灯,沉沉的睡去。
半夜起来,想上厕所,怕惊醒张馨,没开灯。家里多了几张凳子,一下忘记了,刚下床就摔了一跤。这下把张馨惊醒了,她连忙打开灯,问我有没有摔伤。我说没事,继续去上厕所。上厕所回来,她硬要看我摔伤的地方,给她一看,就一小块破皮,她却紧张起来,问我有没有创可贴。我说有,她马上下床帮我去找,找到后小心地帮我贴上。
这样一折腾,两个人的睡意都没了,于是我们卧在床上回忆我们认识的经历,其实那些话题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说起来,还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讲到今天我布局,我不免有些内疚,我说:“其实我真笨啊,我可以叫你去帮我买东西,你的手就不会冻得发红了。”她感动了:“傻瓜,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可以。”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把生日礼物给她,我钻到床下,摸索了大半天,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说:“生日快乐。”她接过去,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此时的目光,温柔而恬静,没有羞涩和恐惧。我凑过嘴巴,轻轻地吻在她的嘴唇上。她闭上眼,慢慢地回应我。我轻轻的吻着她双唇,用舌头舔过她的牙齿,银白的牙齿光洁而整齐,她的舌头也伸出来回应我,两人的舌头彼此搅缠着,恨不能互化为彼此。长吻结束了,她主动脱去她的衣服,我准备关灯,她阻止了我。在灯光下,她的身体像柔美的曲线呈现在我面前。她的皮肤光滑而细腻,像丝绸一样柔顺。粉红色的乳头轻轻隆起,我吻下去,直立而稍稍硬起,我轻轻触摸她身上的每片肌肤,当手伸到她下面的时候,她轻轻颤抖了一下,她褪去内裤,完全裸露在我面前。她帮我脱去我的内衣,缓缓地褪去我的内裤。我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她身体随着我的触摸一阵阵痉挛。我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进行下去,她突然握着我的**,指引它前进。她似乎极羞涩,但没有停止动作,她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我打开她大腿,轻轻地放了进去。刚进去,她说痛,几乎要掉出眼泪了,我停下动作,就这样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她说好了点,托起我的臀部。当完全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尖叫起来。巨大的痛苦使她几乎要哭出声音,我停下来不动,好长一段时间就这样拥抱着她。等她平静下来,我小心地动了起来,最后我停下来,紧紧地拥抱着她。她轻轻地呻吟着,痴迷地看着我,瞳孔里全是我的映像。
(二十三)
在中国,同过患难和富贵的不一定是兄弟,但是一起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彼此都系在同一条绳子上以后,大家彼此之间就可以称兄道弟了。最近的流行大片《投名状》的开头便是三人各杀一人,然后结拜,彼此成为兄弟。自从去了洗浴中心后,张老师对我更加照顾,有时甚至公开叫我小王兄弟。由于张老师在科室地位颇高,我也跟着沾光,科里的人也不停地夸我,俨然真把我当张老师的兄弟了。
在我读研的时候,一个工作过几年的室友告诉我,当医生开药掌握三大原则,基本上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然后他告诉我们这三大原则就是:有的病人是一定要多开药,开贵药的,有的病人是可开可不开的,具体自己决定,还有一类病人是绝对不能多开药,开贵药的。然后他进一步解释到:对于省政府的小领导,拥有全额报销的垄断单位的职工,你是一定要多开药,开好药的,这一方面是你的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另一方面病人也强烈要求你开这些药,你不开的话甚至会被投诉的。对于普通单位的职工,他们有一定的报销额度,但是不算高。这些病人往往有一点医学知识,所以这类病人你要看情况考虑了。有的病人态度好,而且积极配合,我就开点便宜的药,如果他喜欢跟你讨论医学,指导你用药,那好,你就用好的医学药物帮他解决问题。对于最后一类,就是针对农村来的贫苦农民了。对于这种病人,你多开药,开贵药,你是要断子绝孙的,钱再多买不回你的良心。所以我对这类病人是绝对不多开药,除非是病情一定要用的药。他那时工作的医院是省城的大医院,因此病人种类多,可以分类。而我实习的医院是县医院,照他的分类,都是来自农村的贫穷农民。
在外一科,经常看到某些熟人介绍的病人在换药室做手术。一般来说,在换药室做的手术都是,膀胱结石,成人疝气之类稍小的手术。驱使病人和医生这么大胆的理由当然还是经济因素。一个疝气手术在手术台上至少要1000多,而在换药室往往300~400就搞定了。这些价格在当时看来仍然是不菲的一笔钱,但是4年过去了,费用基本上翻了一番。早晨给病人换药。一般来说,伤口是每三天一换,但是不少病人不听医生的意见,常常睡觉时触碰伤口或挪动过大,所有有时要每天换药。给一个病人换药时,我又苦口婆心的告诉他,要保护好伤口。他说没事,天天换不是利于伤口愈合么?我只好跟他解释。伤口换得太勤了反而会不利于伤口愈合。他一脸的不信,我叹了口气,说,你不信就算了,但是这换药是要收费的,每次都要20元钱。我想起身上的胶布用完了,于是对他说,你在这等等,我去拿了胶布回来,等到我拿好胶布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他,忙问他去哪,说你身上伤口还没换好药呢。他不理我,冲到医生办公室,对张老师说,我以后伤口再也不要换药了,我也不会付钱的。张老师马上用严肃的语气把他说服。病人走后,张老师极其愤怒地对我说:“以后你说话最好先想清楚再说,不该说的话永远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我一下懵在原地,讪讪地离开了。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和病人总是保持一段距离,每当病人堆着笑脸对我说话时问我问题时,我总是不冷不热地用专业术语给他们解释。他们当然完全听不懂,还想再问时,我冷冷说:“你要是懂,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病人都很冷漠,用厚厚地城墙包围自己,保护自己。
晚上回到家,心里不免还在因为白天的事生气。想到张馨在旁边,怕她难免担心,于是仍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拿起书本就安静的看书。这时电话又响起了,我看了号码,还是李若男,猜想她也是就是问我保研的事想到怎么样了。我心想,这些天被保研的事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下么?我不接,希望她以为没人接就不再打过来了。铃声终于停了,我笑了起来。张馨忙在旁边问,是不是又欺骗了人家小女孩。我笑着说,欺骗了一个大女孩,比我还大的女孩。张馨拍拍我的脑袋说,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书,电话又响起来了,看了下号码,还是李若男。我决定故技重施,继续等到她挂机为止。张馨用狐疑地眼光看着我,问我,怎么还不接。我解释到,就是上次的班上的书记,肯定又是叫我保研的,你不是叫我不要保研嘛,我接什么啊,省得又影响我看书的心情。张馨说,你就不听听人家怎么说,人家大老远打电话来,你不接也太不礼貌了吧。说着就要接通电话。我一把抢了过来,说,我自己接。电话接通了,不出意料,对面马上传来李若男大声的质问:“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刚才打电话怎么不接,上个星期打你电话好几次怎么老是关机?”我笑着说:“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究竟是想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啊。”她马上说:“少罗唆,一个一个回答。”我继续笑着说:“我这么久才接是我刚才才回到寝室,我前面没接是因为我不在寝室,我上个星期老是关机是因为我老在手术室。”她哼了一声,算是怀疑的认可,然后说:“王凯,保研的事情决定得怎么样了,这个星期是最后答复了,你再不决定就没机会了,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前途拿来开玩笑。”我笑着说:“书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点不服输的精神,你们不是都看不起我么?认为我考不上么?认为我来这里实习就是为了多骗点综合素质分保研么?今天我就证实给你们看,我王凯就还不要这个机会了,你拿去给那些想要的人去吧,说不定人家感恩涕零,以身相许都说不定,哈哈。”对面的声音突然柔了下来:“王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做傻事,你有权选择自己该得到的,为了气我而放弃保研,太傻了你。”我突然觉得莫明其妙,才知道她又误解我了。我于是用不让她产生歧义的缓慢严肃语气说:“你太多心了,我真的是想考研,去更好的地方而考研了。对你,我早没任何感觉了,我不是为了气你而这样说的,因为我已经有我真爱的人了。”对面好长时间不说话,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我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听到。于是我继续“喂”了几句,对方电话已经挂了。我也放下电话,看到张馨正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解释到:“她曾经是我的女友,但是……”她用手堵住我的嘴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可以了。
心中一直闷闷地,张馨还以为是我还在因为保研的事情而烦恼,于是对我说:“王凯,我们出去走走吧,放松一下心情。”我想想今晚也是看不进书了,于是跟她出去了。看到她的天真无暇的眼神,我想她也许没听到李若男的哭泣吧,又或许李若男根本就没哭泣,只是我潜心里的希望而已罢了。
来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山上。我从后面轻轻地搂着她细小的腰。与第一次不同,她没有颤抖,靠着扶栏,安静地站在我的怀抱中间。她轻声说:“我最喜欢晚上来这里了。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县城的全貌。山下吵吵闹闹的,就这里比较安静。刚来的时候,我在这里看我们县医院,发现它好小,像个小盒子。心想,有一天能成为那小盒子里面的一员也好。后来也逐渐清醒了,知道自己的位子了,知道进这家医院只是梦想而已。我还是喜欢怕到这里看医院,每看到小小的医院,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条理甚至不清晰了,说了半天下来,我隐约知道她的想法了:她想鼓励我,希望我能考上理想的学校。我现在已经无心想这些了,但是她讲到自己的家庭时我突然来了兴趣:认识她这么久,都不曾听她说过她家里的事。她说;她住在镇上,她家在镇医院旁开了一家小店。就是专卖零食的那种杂货店。他父母看到医院的医生都是带着一副眼睛,说话很深奥的样子,而且从他们买的东西来看,也都是收入不错的一类。于是她父母不断向她灌输当医生的好处,恨不能生下的孩子落地就是医生。在初中的时候,她成绩算是还可以的,算是班上前十名的,考高中是不成问题的。那时她父母认识一个自称跟县医院领导有关系的人,那人告诉她父母,张馨如果学卫校的话,有希望可以留在县医院当护士。她父母听了好高兴,赶紧叫她填报卫校。等去了卫校以后,她才知道,卫校除了一大批父母本身是医生的人外,其它的都是成绩太差考不上高中的人。而卫校的就业形势更是一塌糊涂,毕业就相当于失业。而那时说与院领导有关系的人早无影无踪了。她顿了顿,说,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一定会读高中,以后再考大学。同样如果我是你,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因为就算失败了,我也至少奋斗过。我笑了笑,讲了这么久她的故事,说到底还是为了给我打气。我长久地看着她,希望她那少女天真的容颜能永远留在我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