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别人总说.丈母娘难搞.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事实吗.说什么坦诚.你这么不喜欢我.怎么就沒有直接说出來呢.
不过.现在还不能发火.一发火.这事儿就算完了.他还有五天的时间.來争取到莫小言的心动.虽然几率很小.但他还是不想放弃.
所以.现在的情况看來.他还是需要尊重自己未來的丈母娘.
两个人又讲了些客套的话.刘暖霞说天太晚了.外边又冷.留顾思成在这里过夜.顾思成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刘暖霞并沒有留他住下的想法.再说了.就算有.他也不留下.他才不要留下來听思想教育课呢.万一伯父洗漱完.跑自己房间.找自己挑灯夜谈.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顾思成自然是要离开的.
刘暖霞呢.作为主人.还是把莫小言喊了下來.说是一起送顾思成下楼.当然.倪薇薇也跟了下來.
莫小言跟刘暖霞走在前边带路.顾思成则在后边.倪薇薇原本是挽着莫小言的胳膊的.看到顾思成落后了.就也故意落后了.
“喂.姓顾的.”
顾思成有些头大.沒有去理会她压低声音的喊叫.
“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言姐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你有病吗.”
就知道.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題.
“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手.我们言姐有喜欢的人.你不要这么沒皮沒脸还沒功德心.破坏别人姻缘.小心一辈子都是单身狗.”
见顾思成不理她.倪薇薇就自己在那里讲.
“我不会放手的.之前.目前不会.”
顾思成加快了脚步.留一半这句话.把倪薇薇甩到了身后.
“我靠.”倪薇薇看着那个背影.肚子里一肚子火.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四个人.很快就到了地下停车库.顾思成上了车.其他人都礼貌性的挥着手.面带微笑.嘴里说着.一路平安.到家了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但是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小言.”临走时.顾思成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我能约你出來玩吗.如果.你有空的话.”
“再说吧.”莫小言皱眉.不愿意给明确的答案.
“这个呢.你们有时间了.打电话.发短信.约出來说都可以.天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刘暖霞表示.别再这里瞎扯了.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
沒办法.顾思成只能就这么离开了.
“言姐.你相信我.这事儿听我的.”倪薇薇拍拍胸脯.“你就安心去洗澡吧.”
“可是――”莫小言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妥.
“别可是了.听我的.准沒错.”倪薇薇态度坚定.又推了抱着衣服的莫小言一把.
“赶紧洗澡去.洗的越久越好.洗干净点.不然.我可就嫌弃你了.”倪薇薇又是推又是威胁.这才把莫小言推到了洗浴室.
等莫小言在里边打开了水龙头.倪薇薇就捏手捏脚.到处找刘暖霞的影子.她记得.送走顾思成以后.她在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呢.
敲了敲门.果然听到里边有人.说了声请进.
“阿姨.这么晚了.还不睡呢.”倪薇薇把门带好.现在门旁.
“我还不困呢.再说.你叔叔喝多了.撒酒疯呢.他要沒睡着.我也是睡不了.”刘暖霞把窗户边的椅子拉了过來.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把一件棉衣放在上边.“來.你坐这里吧.站在那里多累.”
“不用.我站在这里挺好的.”口是心非.倪薇薇往凳子旁边挪了挪.“阿姨.不好意思啊.太打搅你了.给我准备这么好一间房.我还不知好歹.要去跟言姐挤.害的你大半夜的.还要在这里收拾.”
“哪有啊.说的什么话.女孩子.年轻的时候.都喜欢睡在一起.聊聊天.说说悄悄话.这个很正常.又是冬天.两个人睡在一起也暖和.”刘暖霞又拉了拉椅子示意倪薇薇.“坐下吧.你站在那里.我挺不好意思的.”
“阿姨.要不我帮你吧.言姐洗澡去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沒事儿干.”倪薇薇说着就去拿床上放的衣服.
“别.你來是做客的.可不是來给我当丫鬟.打下手的.哪能让你來做这些.你坐下.你不坐下.我可就不高兴了.”推推搡搡好一会儿.倪薇薇才坐下.
“我其实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些衣服.都是小言不要的旧衣服.我一直放在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本來说给你腾个柜子放衣服呢.沒想到.你跟小言住一起去了.”
刘暖霞手脚麻利的叠着衣服.“所以.我就把它们又拿回來.等下还放回去.”
“阿姨真好.这些衣服都还收着呢.跟我妈一样.我小时的衣服.我妈还给我放在箱子底呢.”倪薇薇在一边附和着.
“是吗.还真是跟我一样.小言小时候的衣服.我也沒舍得扔.想着留着是个念想呢.”刘暖霞开始絮絮叨叨.讲莫小言小时候的事情.乖不乖.听不听话.惹了什么笑话.最后感叹一句.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自己呢.也老了.
“阿姨哪儿老了.阿姨年轻着呢.净说些瞎话.”倪薇薇装作不开心的样子.“今天见到阿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言姐的姐姐呢.还在想.不对啊.言姐不是独生子女吗.怎么家里还有个姐姐.要不是她叫你妈.你答应了.我还真以为.你是她姐姐呢.”
倪薇薇这一番话.说的刘暖霞笑逐颜开.
“阿姨.其实.我过來找你.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的.”说了这么半天的客套话.倪薇薇准备言归正传.把一些事实告诉刘暖霞了.
“有什么你就说.阿姨今天一看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你也别拘谨.有什么说什么.”刘暖霞就想着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呢.这么晚了.还过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话想要告诉自己.
“其实.今晚吃饭之前.我问你顾老师跟言姐的事情.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倪薇薇先是提出今晚发生的事情.接下來讲到：
“其实吧.我跟阿姨一样.见到您的时候.也觉得特别的亲切.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把言姐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所以.言姐的事.我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看的.”
“小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跟我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其实.是这个样子.”倪薇薇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做出下定决心的样子.“阿姨.我说出來.你可别生气啊.毕竟这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都过去了.”
在刘暖霞再三保证不会深究以后.倪薇薇就简单的把莫小言高中暗恋沈辰.为此才选了理科.最后被喜欢沈辰的人.拿着别的女生写的情书.告诉了她们班主任.害的莫小言休学一年的事实.都说了出來.
“阿姨.我说句实话.我现在上大学了.回想起高中.都觉得.当时的什么喜欢啊.爱啊.都不算什么.为此做出來的事情.现在看來.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你说是吧.”末了.倪薇薇还站在自己的角度.轻描淡写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说.小言她是喜欢一个男孩子.不是女孩子.”刘暖霞的脸.变得恨凝重.
“什么女生.言姐一直喜欢的都是男生啊.”倪薇薇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要是女孩子的话.言姐才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强项.选什么理科呢.”
“这话是她跟你说的.”刘暖霞想要知道.这话可不可信.
“对啊.我们宿舍.经常回聊道高中时候的感情史.她亲口告诉我们的.怎么了.阿姨不知道吗.”倪薇薇是明知故问.话一讲完.就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中都是不许谈恋爱的.这件事儿.言姐肯定不好意思告诉您.”
“不是.”她要是告诉我就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阿姨.我一直很奇怪.言姐订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么这么早就订婚了.”
“她沒有跟你们说过.”刘暖霞问道.
“有.说是休学的时候订的.但是原因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一说到这件事.她就不讲话了.”倪薇薇一脸的费解.“阿姨.我觉得言姐特别不愿意提这件事.她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个顾老师.我们住在一起两年.从沒有见过他们打过电话.见过面.什么联系都沒有.”
就像.凭空蹦出來的一个人一样.
“这个嘛.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不把你当外人看.”刘暖霞叹了口气.就把当年.学校老师通知了莫小言的爸爸.说她同性恋.思想行为不正常.莫仲严很生气.把她带回家.就办了退学.带她去看医生.听讲座.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后來.就想着给她订个婚.断了她的念头.
后來.是怎么订婚的.刘暖霞就沒有详细去加你.只是匆匆带过.
“哎.我就说.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思想怎么可能会有问題呢.”刘暖霞在一旁很是自责.当年自己有私下问她.她就一直说.自己不是同性恋.是老师爸爸弄错了.自己沒走支持她.相信她.真是自己的罪过啊.那时候就应该站起來.护着她.怎么能去怀疑她呢.
“阿姨.你对言姐挺好的.你看.你这么护着她.为她着想.”倪薇薇在一旁安慰了好久.告诉刘暖霞.莫小言其实挺在意她.感激她的.每次都会对着她的手机号码发呆.当然这件事.是倪薇薇编的.为了让她稳定一下情绪.
“阿姨.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见刘暖霞平静的许多.倪薇薇准备投放第二颗丨炸丨弹了.
“什么事情.你说.阿姨听着呢.”刘暖霞忙正了正脸色.
“其实.言姐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现在跟我们一个学校.一个学部.是个学长.也喜欢言姐.现在正在追她呢.”倪薇薇在心底.说了句不好意思.沒办法.现在不能把她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直接讲出來.要知道.订婚这件事.还沒有理清楚呢.
“那个学长.我也认识.学习成绩蛮好的.人也不错.对言姐也不错.然后就是.我觉得言姐也有那么点意思.你知道.那个意思.”
“你是说.小言现在还喜欢那个男生.两个人现在又联系了.”刘暖霞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女儿高中喜欢的人.大学正在追她呢.
“那小言答应了吗.”
“还沒呢.我们问她.她就说自己已经订婚了.然后就特别伤心.”倪薇薇摆出很心疼的样子.“我就觉得.言姐好像根本就不喜欢那个顾思成.也就是因为这个婚约.才这么纠结的.”
倪薇薇在一边添油加醋的描写着.说莫小言对于订婚这个词有多敏感.一听到.就表现时常.情绪低落.
刘暖霞在一边听着.沒有插话.眉头却皱了起來.脸也很严肃.
“薇薇.睡觉了.”洗完澡.在自己房间里.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她回來.莫小言有些担忧.就自己过來找她了.
不知道她跟妈妈说了什么.开门的时候.莫小言觉得.妈妈的神情很不一样.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
“不早了.你们赶紧睡吧.我也去睡觉的.”刘暖霞表示.衣服就不收拾了.然后在莫小言沒有注意到的时候.拍了拍倪薇薇的胳膊.示意她安心.
三个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这才各自回房睡了.
这个晚上.刘暖霞沒有睡好.不知道她意思的倪薇薇跟莫小言.也是一夜的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刘暖霞破天荒的沒有叫莫小言跟倪薇薇在早上七点的时候起來吃早餐.而是往后推了一个半小时.
莫小言是被易小川的电话吵醒的.那时候是八点过十分.这才记起來.他约自己今天一起吃饭呢.两个人就把时间约定在中午.下午一起去公园里散散步.晚上的话.莫小言的妈妈.不会同意她外出太晚的.晚饭时间.她就回來.
莫小言打完电话.倪薇薇还沒有醒.她就沒有叫醒她.自己先去洗漱了.等洗漱完了.刚好八点半.刘暖霞來敲门.倪薇薇这才起床.
“妈.我今天要跟薇薇一起出去玩.中午跟老同学一起吃个饭.晚饭前回來.”早餐桌上.莫小言先跟自己妈妈报备了一下.说是要带倪薇薇.去城里的景点四处看看.
刘暖霞沒有异议.莫仲严上班去了.也要晚上才回來.只是叮嘱莫小言.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題.就跟家里打电话.最后晚上太晚.打不到车的话.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下班的时候.过去借你们.一道回來吃饭.
莫小言一一答应了.刘暖霞又在她们吃饭的时候.给他们拿保温杯装了一大杯热水.拿了些饼干.面包的零食.说是让她们路上饿了吃.磨磨蹭蹭.到九点半才出发.
莫小言就带着倪薇薇.去了她们小城市的护城河.她很易小川.约在那里见面呢.
她们这个小城.不大.建筑都很紧密.分为两个区域.一个古城游玩区.一个就是商业工业区.古城不大.一条护城河.一圈古城墙.两排老街道.还有一些小山小水.围着建了环湖公园.烈士陵园.还有些观赏性的小树林.
莫小言小的时候.经常参加学校的活动.去烈士陵园给烈士扫墓.去爬山.去秋游.以前觉得那山好高.烈士陵园好大.后來长大了.就再也沒有那种感觉了.不知道是自己变大了.还是世界变小了.
古城墙也不高.比起南京的城墙.矮了很多.莫小言小的时候.总觉得那是长城.跟书本上画的长城一样.只不过.她们的长城.很小.还是一个圈.
倪薇薇知道.他们这是要去见那晚自己打电话过去的那个男生.她也想去说句谢谢呢.约在护城河附近.挺好的.可以看看风景.还能见见言姐的老同学.一举两得.
她们搭的公交车.到了护城河站.就下车了.易小川就在站牌那里等她们.
“嗨.莫小言.好久不见.”易小川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高中时的爆炸头.桀骜不驯的眼睛.都被岁月磨合去了.
现在.他穿着休闲的衣服.再也沒有了当年的青春气质.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短发.温柔的眼睛.莫小言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么温暖的一个人.就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到处花心渣女生的浪荡公子易小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