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沒见过美女吗.”倪薇薇眼睛直接瞪过來.噎的顾思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不起.我们很熟吗.你就这么跑到我车上.招呼不打一个.讲话还这么冲.
“美女.我们下车再说吧.”
“怎么.老娘把你的车坐脏了.”倪薇薇直接把腿放到前面的挡风镜上.动作特别不文雅.顾思成瞬间就无语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样.我懒得理你了.真沒素质.
“想走.可以啊.”倪薇薇直接锁门.“咱们把婚约取消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呢.”
说着.还朝顾思成抛了两个媚眼.沒等对方回答.就动手去开音乐播放器.
“咦.你这里边的歌好难听啊.都是老歌了.沒有流行音乐吗.”
顾思成已经彻底无语了.只是坐在一旁.一脸不约的看着倪薇薇.
“真是.歌老人也老.你有USB接口吗.拿出來.姐给你放两首好听的歌.让你的心再年轻一次.”
顾思成沒有回答她.依旧冷着脸看着她.
倪薇薇却跟沒事儿人一样.自己在车自己边到处翻.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沒有找到.干脆自己拿手机.找到音乐播放器.然后拿手机空放.
至于顾思成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她一点都不在意.自个儿玩的挺嗨的.
“小姐.这是我的车.麻烦你下车.”顾思成忍无可忍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恬不知耻的女生.主人就在一旁.还装的自己就是主人一样.
“我知道这是你的车.你以为老娘多稀罕坐你的车啊.”倪薇薇白了他一眼.
“只要你同意解除婚约.我多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你以为.我多稀罕跟你一起窝在你这狭窄的车子里.密闭空间.连口新鲜空气都呼吸不到.我还觉得自个儿吃亏了呢.
“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吧.”顾思成已经无语了.沒有回答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本來数量就一只.争來争取多烦恼.”你说是不是.倪薇薇拽住顾思成的胳膊.对着他猛眨眼睛.
“普天之下.花多草多人也多.能上吊死的树.少说都能凑一个原始森林.你得把眼睛擦亮了.因为你想上吊.有可能.你上吊的树特别不乐意.人家自个儿就把树枝断了呢.”
所以.倪薇薇的意思就是.哥们.你就别执着了.我家言姐是真心不喜欢你.她已经名花有主.心有所属了.你这么惦记她.想在这棵树上吊死.那你怎么就不问问这棵树她乐意吗.
搞不好.你绑好绳子.自以为是的把脖子套上去.别人树一咬牙.直接把树枝断了.那你岂不是摔死而不是吊死的.
“哥们.我看你长的挺帅的.这车也不错.家里又有钱.照理说.不像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啊.”
“啊.不对.不好意思.应该是照理说.等着你喜欢的女孩子.都能排成万里长城了.”倪薇薇改正自己话里的错误.继续道：
“你说.你就不能行行好.放别人一条生路吗.要知道.棒打鸳鸯是恶行.因为鸳鸯跟鸳鸯才是一对的.鸳鸯跟人是跨种族的.就算你人再怎么觉得是鸳鸯.你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所以.你就去找个同类谈谈情.说说爱嘛.干嘛非要去祸害鸳鸯.
“我听说.你们这边.一毕业.家里边就特别着急.想着你们的婚事.你看.我们言姐还有两年多的大学要读.毕业后.怎么着也得自己过个三五年再谈婚论嫁吧.”
倪薇薇记得.顾思成的年龄不小了吧.今年都二十五了.虚岁二十六.再过个七八年.都三十四五了.都是大龄剩男了.虽然吧.他家里挺有钱的.到时候.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可是呢.七八年后.是不是还跟现在一样.那就说不准了.搞不好七年河东.七年河西.到时候穷的房子都买不起了.
所以啊.还不赶紧的利用自身条件.选个合适的女朋友.然后娶妻生子抱娃娃.要知道.过了这村.就沒这店了.
“小姐.你话讲完了沒有.”顾思成打断她的话.这女的是有病吧.
“你听明白了.同意了.我就讲完了.”那你要是装糊涂.那我就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我是跟你订婚吗.”你在这里瞎喊些什么.
“不是啊.”哪有怎么样.你跟我家言姐订婚了啊.那就跟我有关系了.
“神经病.”懒得听你再在这里胡扯.顾思成直接开了车门.就往外走.这一次.倪薇薇沒有阻止.只是摁了摁喇叭.顾思成就发现手机响了.
來电竟然是莫小言.接通后.自己的质问还沒开始.倪薇薇的声音就传了出來：
“哥们.车不错吧.我不会开车.这要是乱闯撞坏了什么东西.被交警逮到给个什么处罚.我可不管啊.”
一回头.就看到倪薇薇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把腿放在方向盘上.眉毛一挑一挑的.沒个淑女的样子：
“你要是想打我呢.也可以.反正医药费是言姐出.怎么着.刘阿姨也是得來照看我的.”
意思就是.今天姐吃定你了.你丫要么就乖乖听话受训.要么咱们就让你的形象.你的财产受损.反正姐不怕.姐跟你死磕到底.
顾思成的头都大了.从來沒见过这么耍无赖的人.
回到车上.准备拔钥匙呢.却发现无从下手.手刚拿出來.靠近倪薇薇.她就开始怪叫：“你干嘛.非礼啊.”
倪薇薇是扯着嗓门喊的.周围路过的人.都拿好奇的眼光.向他们看來.弄的顾思成筋疲力尽.很是难堪.
“你到底想怎么样.”两个人已经僵持了两个小时了.现在都一点了.倪薇薇还跟沒事人一样.霸占在顾思成的车子里不动.
顾思成也算是领教到什么叫耍无赖.尤其是倪薇薇这样的女孩子.那耍起赖來.天下无敌.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摇下车窗.让她进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想怎么样.能怎么样.就这样呗.”倪薇薇耸耸肩.
不过.她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早上就吃了一碗粥.半块馒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原本以为.顾思成会被她惹得恼羞成怒.最起码也会把自己从车里拖出來.痛骂一顿.沒想到.这孩子还挺有礼貌的.都沒有怎么发火.被自己怎么无理取闹.都是礼貌相待.
哎.不知道该说他傻呢.还是假正经.也许就是因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他又死要面子.所以才沒真的跟自己闹翻.还好.想到这里.倪薇薇就有些庆幸.还好这车沒停在地下车库.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痛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喂.哥们.要不.你请我吃个饭.我就把车钥匙还你.你看怎么样.”不行.肚子太饿了.倪薇薇觉得.再不吃饭.自己估计就会变成一张纸人.沒有什么威慑力了.就想着.让顾思成请自己吃饭.
“你下來.把车钥匙给我.我带你去吃饭.”顾思成叹了口气.总算是能拿回车钥匙了.
“想骗我.我才不傻呢.”倪薇薇把钥匙扯下來.直接从脖子里丢到里边的衣服里去.“你帮我打包带回來.我拿到手里了.钥匙自然就还你.不然――”
姐告诉你.姐不仅不下车.姐连钥匙都不给你机会让你碰.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顾思成算是沒辙了.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买.然后打包带回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倪薇薇还以为他不会去呢.沒想到.这个顾思成.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嘛.要是自己早于沈辰认识他.也许就会帮他追言姐了.
不过.那都是也许.现在.就是不可能.
从公交车上下來以后.莫小言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底的气力.少了一分.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虚到沒有底气开门了.正犹豫着呢.门就自己开了.刘暖霞正提着垃圾袋.准备丢垃圾去呢.
“嗯.”刘暖霞愣住了.看了看她身后.沒有倪薇薇的身影.她们不是说要去见顾思成吗.怎么.莫小言却自个回來了.
“就你一个人.你室友呢.”刘暖霞提着垃圾袋.很是茫然.该不会.她们根本就沒有约顾思成.两个人今天早上的话.就是为了让莫仲严吃上一口热饭吧.
真是的.莫仲严是何德何能.能让两个孩子.都为了他说谎.
“她去见一个同学去了.”莫小言自己都觉得.倪薇薇帮自己想的这个借口.太烂了.烂到家了.她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却让她一个人去.妈妈不骂死自己才怪.
“你就让她一个人去啊.”果然.刘暖霞开始念叨莫小言.说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别人來了是客.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什么样的同学.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险.你也是.跟去有什么不好的.就算是她男朋友.你站远一点.不就好了.
“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晚上会送她回來的.”这也是倪薇薇教的.让她这么跟刘暖霞解释.就说她要见的这个同学.是她喜欢的男生.两个人需要二人世界.莫小言在那里.她会很尴尬.很不好意思.
鬼话.顾思成怎么可能会是她喜欢的人.
可这么一说.刘暖霞却真的不再责怪莫小言了.只是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胆大包天.说什么浪漫.万一被人卖了怎么办.就问莫小言.有沒有对方的姓名.联系方式.住址.在哪里见面这些信息.
莫小言就让她放心.说是自己都记得呢.倪薇薇都告诉了自己.有什么事情.就会跟自己联系的.
只要不出事就好.不然.要是要让妈妈知道.她是代自己去见顾思成.不知道妈妈会有什么反应.
刘暖霞沒有说什么.就让莫小言回屋子里看着门.她去丢垃圾去了.
等到刘暖霞回來的时候.莫小言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就条件反射性的站了起來.双手紧握在前.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怎么了.”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刘暖霞就知道.她是有话想要告诉自己.也不急.依旧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耳朵却留意着.莫小言会不会说些什么.
“妈.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莫小言揪着手.低着头.好像做错事情了一般.
实际上.她的确做错了事情.
“你说呗.我听着.”刘暖霞去柜子里取出毛线团.依旧回到沙发上.坐了下來.看都沒看莫小言一眼.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说.
结果.莫小言还是坐到了一旁的单椅沙发上.
“妈.其实我不是同性恋.”这个是第一个要解释的.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怎么想起來.现在又提出來.”刘暖霞一边缠线.一边平淡的说着.
“那时候.你跟我爸问我的时候.我沒有解释.是因为.我害怕说了.你们会更生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傻的可怜.自己被家人误解的时候只要说出來.自己喜欢的沈辰.选理科也是因为他.那么她所遇到的所有问題.都会变成早恋.而不是同性恋.
可是.莫小言却死活不肯讲.一直守着这个秘密.那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同性恋.而是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她们知道.自己早恋了.
她总觉得.如果坦白这件事.说的好一点.她就会洗脱同性恋的问題.可她跟沈辰之间.可能就再也沒有机会了.爸妈会讨厌他.勒令自己以后再也不许联系他了.
她想跟他走的更远一点.她也相信.他会相信她.她不会出卖他.所以就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哪怕.收到那条短信.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以后.她还是沒有讲清楚.
那时候.她就这么解释给自己听.自己已经被父母误会这么久了.现在去讲这些.已经沒有任何意义了.说不定.还会让她们以为.自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故意找的借口.
再说了.她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过错.余曼就是其中一员.可她们相处的时候.她跟她一样.都是正常人.沒有一丁点的异常.只不过.喜欢的人从男生变成了女生.
她一直觉得.自己也是在跟父母古板的思想对抗.她想要让她们知道.同性恋不是病.只不过是另一种心态罢了.
可惜.这样的坚持.在长达一年半的岁月里.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題.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有问題.这个世界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问題.
别人都说.青春期的孩子.都是叛逆的.在她的整个叛逆期.她与父母之间的夹垒会越來越厚.最后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渠.
也是那个时候.莫小言跟刘暖霞之间.不再是无话不谈的母女了.
倪薇薇告诉她.她应该相信她的妈妈.更何况.叛逆期都过去多久了.再大的代沟.说白了.都只是一个人的执着.执着的觉得.她跟我的想法不一样.她不会理解我的.跟她说.完全沒有用.还是白费口舌.
这种思想.日积月累.隔断了交流.也阻断了理解跟包容.最后.大家都过得很不开心.
“言姐.一笑泯恩仇.这还是母女呢.”又不是多大的仇怨.现在说起來.当年的事.也就只能算当年的一个笑话.
只有讲出來.把鸿沟都拆掉.你们才能再一次.心心相惜.你不讲.父母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去问.她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帮你.
要知道.你遇到的所有问題.他们都会帮你想办法解决.尤其是母亲.总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做最周全的打算.但决定权还是在你.不会太过于干涉.
更何况.莫小言当下的情况.也只有刘暖霞能帮助她了.
现在.她想通了.觉得是应该把当时的真相.都跟妈妈坦白了.只有坦白了.她们才能去掉心中的第一层夹垒.然后才能一起.去面对遇到的问題.
莫小言就坦白了当年.自己是喜欢沈辰.为了他选择了理科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被误解的时候.沒有告诉她实情.
“你说你.当年要是早点说出來.你爸能那样对你.”这件事.刘暖霞听倪薇薇讲过.这两天也一直挂在心上.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