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成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莫小言.江雨涵.孙静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女孩子都这样吗.还是说.这有些类似男孩子之间的义气.都是出于关心和在意.
“不过是一个赌约罢了.”顾思成放下水杯.虽然.他确实是说了些危言耸听的话.但答应他.愿意接受这个赌局的.可是倪薇薇.
赌局定下的时候.倪薇薇曾说过.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两个人都需要保密.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江雨涵说她知道.顾思成是有些意外的.但转念一想.江雨涵貌似并不属于这场赌局里的相关人物.她所能想到的关系.也就是拜托别人.帮倪薇薇出了不少难題给他.
所以.如果倪薇薇把事情缘由告诉了了她.那其他人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顾思成一直以为.会是倪薇薇亲自告诉她们的.沒想到.却是她们亲自堵上门來问他.
原本.他是想单独跟莫小言谈谈.毕竟.他说他看清了她跟他之间的不可能.喜欢上了倪薇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正常人思维里.都是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大众惯例.他这已经不仅仅是移情别恋.更有花心的成分.但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花心.
莫小言跟他之间.已经是沒有了关联的过去.一场闹剧罢了.他对倪薇薇.是有感觉.这么久的相处.他能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
所以.他需要跟莫小言单独聊一下.聊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聊一下他对倪薇薇的感觉.聊一下他希望她不要误会他.或者拿有色眼镜來看待他.评断他.
也许.莫小言跟平常人一样.会生气.会觉得他不可理喻.但是他不讲.她也会这么想.其他人也不会理解.尤其是自己明确告知了所有人自己的意图的时候.沒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她们.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自己在胡说八道.
他并不多奢求别人能够理解.只是想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在他看來.有一个道理是公认的.那就是人活在世上.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
他顾思成并不怕世人的指责.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可以不被世俗逼迫的低下头來.只是.在他可以反抗.可以争取.顺应自己的心的时候.他想要去争取一下.
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幸福.
“什么赌约.”莫小言并不知道顾思成跟沈辰之间曾经的赌约.也不清楚他跟倪薇薇之间的赌约.
只有孙静静跟江雨涵.有些怪异的打量着他.这个人是有病吗.又是赌约.这么喜欢打赌啊.
“就是关于考试成绩的赌约.”顾思成跟倪薇薇之间的赌约.其实很简单.就是关于他代理的这门课.
顾思成打赌.如果倪薇薇可以考到80分以上.他就考虑离开这所学校.反之.她就要同意跟他约会一周.以交往为前提.不带有色眼镜.不去顾及周围人的眼色.以及彼此过去的牵连纠葛.
只是倪薇薇所要考核的试卷.会是他单独挑选的題目.而非是她们最终结业考试时的題目.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來威胁她了.”直觉告诉莫小言.倪薇薇是一个很谨慎.思想很严谨的人.不太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他.
一定是他讲了些什么危言耸听的话.
果然.顾思成的回答.是提到她们三个人.最终考核成绩的把关.
“你这个人.太阴险了.”孙静静从來沒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不行.他要去学院教务处投诉她.
“我现在就去系主任.学院教导主任那里投诉你.”说去就去.孙静静一扭头.就走了.
江雨涵连忙追了出去.怕她真的跑去找领导去了.什么证据都沒有.空口说白话.谁信呢.孙静静也太鲁莽了.
莫小言原本是想要跟着一起追出去的.到了门口又折了回來.她记得.顾思成曾单独要求.要她跟她谈谈.
于是.收回脚.看向顾思成.“你不是想单独找我谈谈吗.”
那就谈谈吧.让我看看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莫小言.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不觉得.”从头到尾都沒有感觉到.
“那你对我有意思吗.”
“你说呢.”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思.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寻找彼此的幸福.”
莫小言沒有回答.心底的答案.自然是当然了.
“如果我们沒有那么厌恶彼此.是不是可以友好的说声祝福.”当然.如果我们彼此厌恶的话.是不是也不应该阻止别人去寻求幸福.
莫小言有点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了.
“如果.我喜欢的人恰好你认识.她也对我有意思.但是碍于你的存在.我们之间.有很大阻碍.你――”
顾思成的话还沒有讲完.就被莫小言打断了.
“你凭什么就以为薇薇对你有意思啊.”
就凭你的一张嘴.一句话.还是你自己不靠谱的第六感.不管怎么说.年底顾思成逼婚的事情.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來很深的阴影.她才不想薇薇喜欢他.也不想相信她喜欢他.
之前听沈辰讲的时候.她就自己生闷气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边观察倪薇薇.知道她瞒着自己跟顾思成见面.又气愤了好几日.
要不是.她的理智能压倒冲动.要就不知道跟她们闹了多少回了.
无数次.她都想到了.要是顾思成跟倪薇薇是真的对彼此有意思.那该怎么办.是成全还是反对.很多时候.她都是不愿意把结果往这个方向想.她觉得.倪薇薇不会这个样子的.
在她心里.倪薇薇是她们宿舍四个人中.最懂人情世故.最理解宽容他人的.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可是.在自己.沈辰还有江雨涵的纠缠里.她却选择支持自沈辰.也让莫小言沉默了很久.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当时.只不过.她从自己的位置.变换到了江雨涵.倪薇薇是当时的自己.顾思成就是沈辰的存在.
是该怨恨不同意.还是点头说祝福.
莫小言拿不准.也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越否认.心底就会约肯定.所以.她才会拉着另外两个人.一起來找顾思成讨论清楚.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顾思成不解释.反而是肯定的看向莫小言.我知道.如果你來问我.那么你看到的.必然比我要多.我有很多不敢肯定的问題.你來找我.反而让我轻松了不少.
因为.我知道.你來是因为你不安.更是因为倪薇薇.她却是对我有感觉.如此一來.我还应该要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呢.
“想什么呢.”沈辰这两天正忙着课程设计的论文.一直沒有多少时间跟莫小言见面.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问她想去哪里逛逛.
她却就坐在自己对面发呆.
图书馆很安静.今天是周一.大多数课都安排在了周一.再者.沒课的.都因为周六周末的狂欢.困的起不來床.这会儿都在宿舍睡觉呢.
自然.图书馆的人就很少.沈辰是來查阅资料.为自己的设计做一下结尾.约了莫小言在这里见面.也是在九点以后.
结果.人是來了.可是心思跟精神气.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烦什么呢.”合上书.沈辰就去揉她的头发.真不明白.她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哪里來的这么多忧愁烦恼.
“沒什么.”莫小言双手抱住他的手.嘴上说着不是.心里却是的很.只不过.不想让沈辰知道罢了.
“下午想去哪儿玩吗.我下午有时间.”从开学到现在.两个人还沒有正儿八经的出门约会呢.每次都只是在学校的草坪上.图书馆里.还有各处可以散步的地方.走走坐坐.看看风景.谈谈心.聊聊天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在起來了.两个人抛开了过去的误会.相处起來.尴尬沒有了.小打小闹还是有的.
喜欢.不再是轰轰烈烈的强劲情感.而是细水长流.微中见细的感动.
有时候.越是精致的东西.越是只能从细微之处感受.若即若离.却又不舍不弃.沈辰看莫小言的眼神.依旧温柔.莫小言看沈辰的模样.也更加从容笃定.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像孙静静跟吴林.总是吵吵闹闹.有什么说什么.三天两头闹别扭.和好.和好.闹别扭.反反复复.别人看着都觉得腻烦了.她们却乐在其中.
这世上.有两种爱情.可以天长地久.一种是吵吵闹闹.热闹非凡.一种是平平淡淡.相濡以沫.而这两种爱情.最重要.就是双方心底都存在对彼此的爱.
孙静静跟吴林是前一种.莫小言跟沈辰.则是后一种.
“随便吧.哪里都可以.”莫小言拽着沈辰的手.吐舌笑了.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开心的.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新的世界.
“要不去爬山.”听说.最近山上风景不错.杜鹃花开的很茂盛.很多人都去山上踏春了.
在这座城市.南部就有一连串的山峰.有几座山上确实长了不少的杜鹃花.后來开发做景点.又大肆修正.风景很不错.离学校也不远.一來一去.一天的时间.也是够的.
只是.沈辰不确定.莫小言是想单独跟她去.还是约了寝室的人一起.
“我们自己去吧.”莫小言刚讲完.又觉得不妥.连连摇头.不好不好.还是问一下其他人比较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去了.有点欠缺考虑.
只是.拿起电话.又放下.这样要怎么通知呢.
都知道.这个周三.就是顾思成教授这门课的考试时间了.这两天.倪薇薇别提有多认真刻苦了.一心扑在上边.
莫小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找到顾思成以后.倪薇薇就跟她们其他人坦白了.她在跟顾思成打赌.这个赌什么内容.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她都告诉了她们.
最后.她还单独约谈了莫小言.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她这是为了打击顾思成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人呢.不可以这么自负.不能这么欺负人.
从头到尾.都是说让莫小言放心.这件事她自己可以摆平.只要她赢了.顾思成以后.就不能再來烦她们.他就必须离开学校.
至于.如果她输了.就必须跟顾思成约会的事.她总是略过不提.只是跟她保证.她不会输.她也不会对顾思成有感觉.让她放心.
之所以答应这个赌约.不过是看不惯顾思成罢了.
越讲.莫小言就越是能感觉到.她故意不提的.不去回答的.就是她真实的想法.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解释.就越是事实.
莫小言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就跟她们坦白了.但是她猜测.肯定是顾思成跟她说了什么.
去找顾思成这件事.是她们其他三个人.背着倪薇薇去的.后來.孙静静嚷着要去找领导揭发顾思成.江雨涵就追了出去.好不容易劝住她.
莫小言则留下來.听顾思成的解释.结果.却沒有表示自己最后的想法.直接转身走掉了.跟停在楼梯口处的孙静静.江雨涵一起离开了.
最后.顾思成肯定是猜测不到莫小言她们的反应.跟倪薇薇讲了些什么.倪薇薇才会这么突然的告知了一切.
孙静静跟江雨涵自然是反对.苦口婆心的告诉倪薇薇.说什么顾思成并不是什么好人.朝令夕改.沒个靠谱的心.
喜欢一个人.能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忘了.然后直接喜欢另一个的.
这不是花心是什么啊.不行.薇薇你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这个人不可靠.要远离他.不要理会他.
倪薇薇的回答.自然是赞同.
可莫小言却觉得.这些回答并不像是她的真心话.她的心底.一定是不赞同的.只是.因为大家的友谊.因为她与顾思成的纠葛.她自己对世事的判断跟理解.最后只能违背初心.否定了心底的声音.
这两天.倪薇薇安静的出奇.总是一个人.一大早.就默默的起床.去了图书馆.然后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宿舍.
莫小言总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像极了当时江雨涵跟自己冷战的时候.只不过.倪薇薇沒有完全不理会自己.该打的招呼会打.该讲的话会讲.只是少了很多.
莫小言不是傻子.她对事物的敏感程度.并不比其他人弱.倪薇薇什么感受.她都能感觉出來.
想起去年.一行人去黄山的时候.倪薇薇对自己跟沈辰的宽容跟理解.那时候.也是沈辰拒绝了江雨涵.依旧在意自己.
从头到尾.她都沒有直接否认沈辰的人品.也沒有片面的看待她跟沈辰之间的过去.
虽然.如今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顾思成跟她的过去并沒有牵连.但是自己就这么否定顾思成.否定一切.是不是有些不可取.
莫小言很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倪薇薇当初那般大度.一方面.她又觉得.他们之间.不能相提并论的.
纠结.很纠结.现在看着手机里通讯录的名字.就觉得头疼.
“我來吧.”虽然不知道她在烦什么.但大致方向.沈辰还是猜得到的.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写了一半.抬头告诉莫小言：
“这个爬山.今天去的话.就会很晚了.这个周五.我也有时间.我记得你们也沒课.先问一下.大家周五有时间沒有.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刚好我们周三考试.周四满课.周五去爬山踏青.挺不错的.”莫小言点头.她知道.今天肯定去不了.都要十点了.去学校旁边的小公园走一走.还是有可能的.
“顾思成教的那门课.”沈辰记得.莫小言提起过.
“嗯.就是他的课.”
“那倪薇薇怎么考.”吴林可是告诉沈辰说.孙静静说了.倪薇薇跟顾思成打赌.就是拿这门课的考核.要是她能过80.才算胜利.
既然如此.这个卷子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松的考过80分.可如果这样.倪薇薇要是跟别人考一样的卷子.那其他人不就叫苦不迭了.
“单独的卷子.”应该是单独的卷子.全专业考核的卷子.怎么会这么难.授课的老师又不是他一个人.考试的专业也不是她们一个专业.卷子又是通用的.那他跟倪薇薇的赌约.那套卷子.自然就不是统考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