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声鼎沸,我顾不上再去想色色怎么扭屁股的问题,偏过头去,尽量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能听电话的姿势。一眼又看到色色短短的T恤下那一截又细又白的腰,而且还纹着一副图案,猛一下看似乎是蝴蝶,但我感觉又有点不像。那副图案在色色的腰里显得很醒目,我心说这么漂亮的腰,干嘛要折腾成这样。
小妹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说,大叔,你在什么地方啊,这么吵。
我只能勉强听清楚,说,我在外面呢。
声音太吵,小妹有点听不清楚,又问,大叔,你说什么呀。
我看看四周,所有的人都在鼓动色色赶紧扭屁股,我有点犹豫,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一幕。但不知道小妹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她是不是还痛苦呢,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被老娘要来的事搞的焦头烂额,都没有问她的情况。我一直在她面前自诩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父母外,就跟我最亲了,事实上的确我跟她心里很亲。那是种说不上的感觉,两个网上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感情的纠缠,当然,更没有肉体关系。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是说有多少男女是因为发生了性关系才变得很亲,古人就是这么谈恋爱的。但我跟小妹不一样,除了昨晚之外,我对她没有产生过更多非分的念头。有时候连我也觉得奇怪。我们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距离,自自然然的相处,没有血缘关系,胜似血缘关系。我们彼此关心、牵挂和爱。我对她的感觉更多时候就像她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样一种纯洁的感情,有时候连自己都感动。
我尽量抬高了声音,说,我在外面玩呢。一边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一会再给她打过去。此时群情热烈,色色即将要隆重登场。我情不自禁的咽了点口水。谁不想看呢,连女人都想看,更不用说男人了。
尽管嘈杂,但小妹的声音我还是听到了,说,大叔,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我用眼睛瞄了瞄色色,她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做足登场秀。在所有人的热烈欢呼中,不停地扭动着屁股,一边不时地抛着媚眼。不仅仅是这一桌,几乎所有场内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色色的举动,更加鼓噪起来,整个气氛不仅热烈,而且是相当的热烈。
小妹的声音又传来了,大叔,你说话呀。
我只好说,你等我一下,一边向场外走去。孙大头奇怪地看我一眼,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好奇,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不想看。我再快走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色色,她刚好将身体旋转着扭动屁股转了一个圈,正面向我的方向,看不出她的表情有什么不用。我只好心有愧疚的冲她一笑,希望她不要介意。毕竟,这样的举动或许会让她误解为是我对她的轻视,没有一个美女能忍受这一点的。大多数美女的心理是即便是她们被人用目光强奸,恼怒的同时心里其实美着呢,因为这恰恰这说明了自己的魅力无可阻挡。如果你视她为无物,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们一定会送你两个字:有病。我已经犯了泡美女的兵法大计,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小妹的电话不能不接,我可不想让她感觉到我对她有一丝丝的冷落。我心说孙大头啊,孙大头,就算你孙子道行高深,泡妞无数,看你这一次怎么帮我?
到门口的时候声音相对清晰,我说,小妹,怎么拉?
小妹哼一声,似有不悦,说,哼,大叔不疼我,这么半天都不接我电话。
我赶紧哄她,说,那有啊,这个地方太吵拉。
小妹说,就是,不许反抗。快承认错误,我就原谅你。
我说,看看,大叔错了,大叔不对,大叔......刚想继续给自己找不是呢,有人过来了,我赶紧将话咽了回去。
小妹才不管我说什么呢,不过是跟我撒娇罢了,说,这还差不多,那我原谅你拉,你还是我最爱的大叔。
瞧瞧,碰见这么可爱而又喜招人喜欢的孩子,我顿时像吃了人生果一样,全身都感觉很舒服。这也是我很多时候喜欢和小妹聊天的原因。她就像一缕清风,吹过我那颗多少有点沧桑的心灵;她就像一缕暖阳,照在雪后的冰面上,晶莹而温暖;她就像一个天使,一个精灵,在远离世俗污染的尘世来走来,只需要用一个微笑,一句话语,一个娇嗔,一滴眼泪,甚至是什么也不用说,当她远远地看着我,当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的心马上将为她而盛开。涟漪散尽,湖面平静。不羁的风散了,横斜的树影静止了,冷冷的月光轻移了......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她是光,她是电,她是唯一的神话,她就像SHE的歌词......小妹,我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大堆词,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但我多少为自己的种种想法而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妹有点奇怪,大叔,你笑什么?
我只好忍住,掩饰性地说,没,没什么。怕她多问,赶紧问她,小妹,你......昨晚你说失恋了,能给大叔说说吗?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片刻后,我听到了哭泣。
如果你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你就知道眼泪意味着什么。我的心里蓦然一痛,原来小妹是真的爱他呀,可是,那我又算什么?
不用自欺欺人,毫无疑问,我是喜欢小妹的。如果不是因为赵艳的存在,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小妹有可能成为我真正的女朋友。当然,现在只是回想。说不动心那一定是假的,只是在很多时候,我宁愿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纯粹的感觉,让我心疼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如同一件绝世的瓷器,必须要用全部的爱心去疼,去怜,去照看。但你不能占有她,否则,梦便碎了。最完美的人和爱,永远只在想象中存在,我心里其实知道,小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完美,但我宁愿如此认为,并且并不走近,让她在我的想象中,就这样一直美好而永远的存在。
我说,小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我听到小妹似乎抽泣了一下鼻子,说,大叔,没事的。你现在别问这件事好吗,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说,恩。这个时候需要沉默,什么都不说,隔着一个小时车程的距离,我们被一根电话线连着,但我们心是如此的贴近,好像从无距离。
每个人都是如此,有时候渴望被一个人走进,但又将心凝固成一个城堡,在远离海岸的水面上漂着,冷冷地看着远方的人群。而我更甚,这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座独自漂流的孤岛,没有渔夫,没有鱼钩,当然,也没有爱。我一个人在黑暗的夜里静默,看着所有人世的悲欢离合,但他们都与我无关。我游离而未超脱,入世却不流于。自从赵艳离开后,从来无人走近我,我也不需要人走近。只是,谁又懂得我那一丝无人所知的寂寞以及内心深处寂寥的渴望?
孙大头说,你这叫自恋。
我哈哈大笑,不予否认。有句话歌词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是种自恋。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但绝不是自恋。对于一个已经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是谁的人,这个词过于浮浅了。佛祖说,心似明镜台,何处染尘埃。而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粒人世的尘埃,有它存在的意义和微小的价值,但我却没有佛祖般高深的境界。所以,我虽可洞穿,但却无法走出。如同医生开刀,为别人割去病痛,而对于自己却无法下手。我就是这样,无所谓自恋不自恋的。
此时天已经全黑,霓虹闪烁,四周喧嚣。我静静地站在路旁,不时地有人从眼前走过。已然洞穿红尘,所以心便怜悯。我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眼神变得冷漠而柔软,谁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摇摇头,只有自嘲。小妹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我,在她面前,我就是那一鸿博大而亘古的海,每次潮打空城,寂寞而回,浪花总能淘尽一切,容纳世间万物。我的胸怀足够撑得任何一艘远航的船,在经历风雨后安详的停靠。但是,小妹呵,谁又能看得出我眼里的疲惫?我已经累了,我想回家。但我的家已被我一手埋葬,这也是我这么几个月来依然痛苦的原因。
里面的气氛似乎到了白热化,我隐约能听到欢呼声和尖叫声。这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到,我的心里又有点痒痒的。
听她还不说话,我试着叫了声,小妹......但心里却想的是,这一刻她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人,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隐隐的醋意。
电话那头西索了一下,可能是小妹在擦眼泪,片刻后,我又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小没说,大叔,你告诉我你详细的地址,住哪个楼,那个单元,几号房。
上一次我只是告诉了她我住那个小区,我心里猜测你知道这个干嘛呀,不会直接杀上门来吧。依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这绝无可能,那她知道我具体的地址又做什么呢。
我说,我这个地方叫交通比较复杂,你找不到的。如果你过来,到小区门口,打电话我去接你。
小妹噗哧一笑,听到她的笑声,我突然有莫名的一种轻松。说,谁去找你呀,想什么呢。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就成拉,快说,不许不说。
我说,告诉你没有关系啊,那我得知道你想做什么。
小妹的声音好听无比,每次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感觉都很开心。语气既有撒娇,又有可爱,说,大叔,你猜去吧,就不告诉你。
我只好给她在电话里说完详细地址,挂了电话后,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心里有点牵挂着色色的屁股舞,想赶紧去看看。只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走进去后,并没有发现让我觉得足够High的东西,色色似乎跳完了屁股舞,或者根本就没有跳。但我从周边不时扫向色色的各种目光中,分明发现了点什么。是的,女人的眼里全是嫉妒,而男人的眼光则是色迷迷的,想象中,那一幕该如何的让人血脉喷张,可是我错过了。
坐下后,孙大头说,你这孙子跑哪里去了,最精彩的节目都错过了。
我冲他一笑,那意思是错过就错过吧,但心里却在大呼遗憾,心想还没有更刺激点的,让我领略一下色色的魅力。看色色时,她却毫无表情,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好,人来全了,法官赶紧发牌。
我不知道刚才惊天动地的欢呼到底是因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可能跟色色有关。此时看她越若无其事,我反而越心惊肉跳,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很显然,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在杀人游戏中有好运气。风水轮流转,这把到我家,第三把我输了。很快,我便明白了那一声欢呼的内容。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我出去后,色色跟其他人暗底里达成了协议,专门来针对我。但我是无法查证的。
惩罚措施是色色提的,在我进来就已经定了。她的提议用时下小姑娘惯用一个字的说法是:“变”,即足够变态的意思,类似的还有很搞笑,简称很“搞”等等。输的一方男的要蒙着眼睛去摸全场任何一个人的脚,必须要摸着一个女人的脚,然后根据脚的大小说出她Bra的尺寸。如果尺寸不对,那就继续摸下一个,直到说对为止,当然,这需要证实。对女的惩罚措施是同样的,她蒙着眼睛去摸一个男人的脚,然后说出对方内裤的颜色,并且想办法要对方证实,如果说错了,要继续摸下一个脚。
这个惩罚措施的难度有二,一是首先蒙着眼睛难免有摸错的地方,陌生人不一定能接受。尽管像避风塘这种地方要是玩疯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哪怕是让对方脱衣服露Bra或许都行。但如果气氛没有达到足够热度,各有各的玩法,那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你的方式;二是如果有人成心要和你过不去,那你永远也摸不着一个女人的脚。而即便摸着了,更难的地方在于说对Bra的尺寸,因为就算说对了,人家也不一定能承认。更何况,还要去证实。
色色当然不会害怕这一招,我完全相信如果她输了,她可以轻易的去完成这个惩罚,每个男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让她摸,并顺便要来她的联系电话,甚至换来以后的约会什么的。但现在输的是我和另外一个女的。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打退堂鼓了,更何况,连孙大头在内,将目标一直对准了我,群众都鼓噪着,韦多情,快呀,快摸呀。孙大头甚至摸出了一块布,我马上明白他是早有预谋,这个玩法他以前肯定是和色色玩过的。果然几个小时后,我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就是那一声欢呼的真正含义,来自于一个够变的提议。能想到这个的人岂非也够变?我心说,色色呀色色,你这个小妖精,终于让你逮着一个报复我的机会了。
此时我完全无可奈何,看看色色,她一脸无辜,表情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涂了黑眼圈的略带点风尘之气的眼,以及那张年轻而精致的的脸庞。她的耳环不时地随着晃动的身体在灯下闪耀,充满了一种诱惑的光。短而薄的T恤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丰满的胸脯下那一道肆无忌惮的乳沟,有多少人正在想入非非?鞋在脚上耷拉着,没有鞋跟,你甚至完全可以当它是拖鞋。一只腿翘着,似乎还打着拍子。再将目光转到上面,她轻佻地吐出一个烟圈,薄博的涂了玫瑰红的唇彩,将嘴唇渲染的既饱满又性感,我相信那绝对是美宝莲那一款最张扬的。从侧面看上去,连鼻尖都精致的想让人产生吻的冲动。脖子下的那一段锁骨微微凸起,有一种骨感的美,肌肤既细腻而又光滑,在黑白相间的吊带背心映衬下,牵引了多少人心底的欲望?
我突然忍不住想,如果摸到是色色的脚,然后再证实她Bra的尺寸,岂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最多也想想罢了,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快摸呀,快呀,所有的人都在喊着,孙大头这孙子已经拿着布站起来就要给我蒙眼睛了。我一边赶紧向大家做出求饶状,一边心里在紧张的盘算对策。有几个可能,一是我借口惩罚措施我不知道,可以不承认,但这样的结果是即将燃烧起来的气氛可能很快会变得没有热度,既然开了先例,后面的人也可以找出各种理由来推辞,那就玩的没劲了;二是干脆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好了,但这样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个玩不起来的,是个没劲的人,我可不想给别人这种感觉;还有一个可能是承认接受惩罚措施,但是借口我不知道,寻找一个比这个难度小点的替代措施,但再一想规矩已定,如果有人破坏了,那接下来玩的就没意思了。
这样想来我似乎别无选择,但是这个惩罚措施是在是太变了,我既无法推辞,又不想接受,孙大头这厮兴致勃勃,一边追着给我蒙眼睛,一边揶揄我,说,韦多情,你丫啥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快点接受惩罚,别给哥们丢脸。
我心说,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摸女人的脚,说出她Bra的尺寸嘛,大家都是玩,大不了就给人当猴耍一会好了。刚想说话呢,却听到色色在一旁说,孙大头,你先等会。
我大喜,心想色色不会是替我圆场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对她的好感顿是成一首篡改的诗:黄河之水天上来,扶摇直上三万里。
其他的人又喊起来,说,不行,色色,不能破坏规矩,快摸,然后紧跟着又是一片抗议声。
色色看我一眼,嫣然一笑,那笑容突然让我感觉她像一条妖冶的蛇。她凑到了我跟前,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肩膀,说,韦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不想接受惩罚,像刚才我站在椅子上跳舞一样,一边说,一边用屁股写几个字怎么样?
孙大头不同意这个提议,说,不行,不行,色色,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成呢,你不能给她开后门。
色色白他一眼,说,你急什么。然后继续搂着我的肩,她的语气有点发嗲,让你生气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生,说,韦哥,怎么样?
我一琢磨,觉得这个难度比较小点,心里早就接受。但一想到色色就像皇军一样狡猾狡猾地,难免背后还有更厉害整我的招,不能上她的当,就犹豫着问,我要说那几个字啊?
色色一本正经,但我能感觉到潜藏在其中的危险,说,你就边说边写:我不是男人,就可以了。
孙大头一听更不同意了,依我对他的了解,哪怕是让他说我是孙子或者更为难听的话,那也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去说,用屁股写。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了失望,说,色色,还以为你出什么高主意呢,就这啊,我们坚决不同意,打死都不同意,一定要摸脚。
色色似乎认准了我的心思,脸上含笑,笑靥如花,似乎跟我的感情一日千里,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两情相悦,爱到荼蘼。说,哥,你倒是说话呀,怎么样?
我堂堂七尺男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我看着色色,那张美丽的脸既像天使,更像魔鬼,然后嘿嘿一笑,长出了一口气,腾一声站了起来。站的急了点,一下带翻了椅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所有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吃惊地看着我。孙大头停止了动作,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什么,气氛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