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睁开眼睛,眼前闪着迷蒙的光亮,周围的景象一派陌生。愣了片刻,她才想起自己是在亲妈的家里。她坐起来四处寻找亲妈的身影,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正想着该做些什么,刘东推门走了进来。
“没想到这地方真冷。”刘东说,“盖的被子潮乎乎的,半天也焐不热。”
刘东坐到床边,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没有睡好。“他们人呢?”他问燕子。
燕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上班去了。”
“昨晚亲妈对你说了什么?”刘东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燕子的被窝。
“亲妈说了许多话,”燕子说,“我实在太困了,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她感觉刘东的手在她的腹部向纵深探摸,那种熟悉的探摸。她拨开那只手,下床坐到了墙角的痰盂上,她已经学会使用这个东西了,雪白硕大的臀部和叮叮咚咚的声音新鲜而又诱惑,当燕子要穿上衣服的时候,刘东把她拉回了床上。
燕子突然用力抱住刘东。她贴在他的耳旁说:“我怕,怕得厉害。”
“别怕,有我在呢。”刘东抱紧了她。
在他们向快活的巅峰挺进的中间,有过一个短暂的停顿。燕子说:“我怕的是我的肚子,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水了,我怕……”
郁琼花拿着两副大饼油条走上楼梯。亭子间的门关着,郁琼花在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吱吱哑哑的声响,薄薄的布满裂隙的门板是什么也隔不住的。她站在门愣了一阵,把手里的点心往地上一搁,又下了楼。在去帮工人家的路上,她觉得血缘这个东西真是奇怪,连命运也可以遗传,她对自己说,新的一个轮回又开始了,现在他们去怪谁呢了?谁也不能怪,就像她的过去一样,只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