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山犹豫不决,便想做晓梅的工作,让她劝劝她爸,谁知晓梅一脸的可怜,说:"我爸是铁了心了,我根本开不了口,要不你就办个养猪场吧,你不是一直保证说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吗?你不创业,哪有好日子过?"
这事到这地步,算是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了。江小山哭丧着脸,回家和老爸商量,最后说:"爸,要是娶不到晓梅,我这辈子光棍打定了!"
江老山一听就跳起来了,赤头白脸地叫道:"我一辈子惯儿子,从不舍得让儿子吃苦,这老春倒好,他倒替我管起儿子来了,他以为他是谁?我找他去!"
谁知老春根本不买江老山的账,两眼一翻,得意洋洋地说:"这事嘛,就一句话,听我的,婚事有得谈;不听我的,一拍两散!"
江老山嚷嚷道:"可你还欠我一碗救命面哩,你忘了?这么着,你不是一直想求和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只要答应孩子们的婚事,咱俩三十年前的人情债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江老山满以为自个儿拿出了杀手锏,谁知老春一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根本不沾边,你自个儿好好考虑考虑吧!"
这下可把江老山气得,可气归气,养猪场还得办,谁让儿子死心塌地看上人家闺女了呢?再说,办个养猪场并不是坏事,养得好能挣大钱哩。
就这么着,江小山开始筹办起了养猪场,首先钱是个大问题,办个上点规模的养猪场,没有二十万想都别想,可钱不够啊!
江老山爷儿俩正急得嘴唇起泡,晓梅偷偷来了,她递过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说:"这是我的私房钱,八万块,你们先拿着。"
有了晓梅的八万块,钱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然后是设计图纸、建猪舍、购小猪、喂养,一应事务全是江小山起早贪黑,亲力亲为。
江老山心疼儿子,可他也知道儿子不吃苦不行啊,那未来的老丈人时不时地背着个手过来看看,一事偷懒便给脸色。
日子久了,养猪场的活儿真是单调又累人,单单喂猪一项,就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重复无数次,毫无乐趣可言。
江小山哪受得了这个苦,时间一长就慢慢懒散起来了,事都撂给他爸江老山干。江老山心疼儿子,也就无怨无悔地大包大揽下来。
这天一大早,江老山照例围着猪栏忙活,有人背着个手过来了,江老山抬头一看,是老春。
江老山哼了一声,算是打了声招呼,老春毫不在意,朝猪圈里左看看右看看,说:"养得还不错。"
江老山板着脸说:"猪不养好不行啊,谁让儿子看上人家闺女了呢?"老春忽然坏笑,说:"我说的不是猪,是你,你气色蛮不错的。"
江老山气得干瞪眼,正要想话来反击,老春忽然一脸惊讶地说:"你儿子呢?"
江老山一听,放下手中的桶瓢就要拦住老春,老春早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猪圈旁的一间小屋门口,伸手一推门,正看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是江小山。
见江小山在睡大觉,老春一下子来火了,朝江老山大喊道:"我说老家伙,白头发累死累活地干,黑头发倒呼呼大睡,你家就是这么个门风吗?"江老山一梗脖子,毫不示弱地叫道:"我乐意,怎么着?碍你事吗?"
老春更火,扯开喉咙大叫:"不碍我事,但碍我闺女事,我闺女决不会嫁给一个手不提四两的少爷。江老山,你害你儿子我管不了,但我绝不容许有人害我闺女!"
江老山给噎得直翻白眼,还要回,身后有人开腔了:"叔、爸,不吵了,我改,改还不行吗?"
是江小山听到吵架声起来了,他怯怯地接过他爸手中的桶。老春余怒未消,狠狠瞪他一眼,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晓梅随后打来电话:"我爸说了,如果下次再看到你偷懒,这门亲事就算黄了——这也是我的意思!小山,养猪场是你开的,不是你爸开的,我希望我爱的人能独立干出一番事业,我相信你!"
江小山再懒散、再没有恒心,也经不住这么一打一揉,立即发狠认真干起活来。
这么着,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脑筋,小猪终于变大猪出栏了,江小山挣了个盆满钵满,便信心满满地来见老春,说:"叔,养猪场办起来了,也上路了,我和晓梅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