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英雄(9)

 
豪门英雄(9)
2016-09-05 12:06:30 /故事大全

“钱如山,有种性!只要你再过了贴铜钱这一关,我杨某人不再为难你,在狱中养起你来!”杨县长伸出大拇指说。

钱如山被架进了另一间刑房里。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使劲地拉着一只“呼哒”作响的大风箱,“呼呼”四射的火舌,在炉膛里呈迸溅的扇面形展开着,两枚酒盅大的铜钱烧得炽花四射,像天女散花,流星雨落。他被扒得上身赤裸,两只胳膊吊在了木桩上,肋间的肌肉紧绷着,一个黑脸独眼的中年汉子,冷笑着从炉膛里取出了一枚闪着“嗤嗤”火花的铜钱,“吱——”一声连续的尖响,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左肋上,青烟咕咚一声冒了起来,隆起的健壮皮肉中灼出的黄油“扑扑”地闪了几下火苗。钱如山仰天痛叫一声,脚底踉跄几下。这时又一枚闪着火花的铜钱“吱啦啦——”一声贴在了他的右肋间,两眼金星乱冒,脖子一软,头沉重地一低,下巴顶在了胸脯上昏死了过去……

暮色苍莽,牢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瘦衙役给钱如山端来了三个小菜和一壶白酒,恭敬地放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抱拳说:“钱少爷,佩服您真是条硬汉子,我家三辈人从事衙役,还从没听说过有闯过这三关的人,特备薄酒一壶聊表敬仰……”

有天,三弟钱如水和日本人田村突然来到了狱中探望他。钱如水看到二哥遍体的刑伤,被折磨得骨瘦如柴、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由得“咕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二哥,你这是何苦呢?为了小弟我,你怎么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钱如山望着孤苦伶仃的三弟用有气无力的话语关切地问:“三弟呀,近来过得怎么样?”

钱如水告诉他:田村在火车站开办了一个专门给日本《东亚日报》采编稿件的通讯社,他在那里供职了。主要是搜集采写青州及周围县份的风土人情和土特产品方面的文稿,有空还写点小品文之类的游戏文字,投寄到上海的《申报》《新闻报》的副刊,挣点稿酬,日子挺舒心的。

钱如山冲田村费力地点了一下头:“田先生,多谢了,由你照顾三弟,我放心了。”

田村表示非常同情钱如山的遭遇,并赞赏他说:“你真有点儿我们日本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我一定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

田村果然没有食言,隔三差五地差人给钱如山送药、送食品。因为有了日本人的这层关系,从监狱长到看守对钱如山都另眼相待,给他去掉了手铐脚镣,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十一 借酒肉移花接木顺利逃脱

三个多月后,钱如山饱受酷刑的身子骨逐渐恢复了元气,只是两个大拇指弯曲着伸不直了。天气渐暖,棉衣换成了单衣。在昏暗的单人牢房里,他盘坐在木床上练习着吐纳术。天上流云飞驰,太阳时隐时现,一缕缕阳光忽明忽暗地透过铁窗射入牢房内。

“总不能这样等死吧,得想办法逃出牢房。怎么个逃法呢?”钱如山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这时门外的走廊,响起了牢头申麻子的咳嗽声,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端午节到了,阴沉的天气中,飘洒着断续的毛毛细雨。大约在巳时末刻,牢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狱卒,手提一食盒走了进来,冲着钱如山点点头说:“钱如山,今天是端午节,你的三弟给你送来的酒饭。”说着从食盒里取出了一只德州扒鸡、一包夹河驴肉、一包牛蹄筋、一包五香花生米、一坛“古城老烧酒”和三个黄米粽子。狭小的牢房内,立刻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肉香气。

“咦——好香呀,正宗的德州扒鸡味。”提食盒的狱卒还没转身,牢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垂涎欲滴的声音。牢头申麻子倒背着手,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像饿狗嗅到了骨头一样。每当钱如山的三弟送来酒饭时,他申麻子会立刻出现在他的牢房中。

“申长官,您请——”钱如山向他的床铺一伸手。申麻子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床铺,有些不情愿地将半个屁股放在了床边上,两眼紧盯着床上摆放的酒肉,两个鼻孔不停地吸着气,喉咙里禁不住咽着口水。

“请吧——”钱如山撕下一条鸡腿递了过去。申麻子刚要伸手接时,看着他那长指甲中黑黑的污垢,马上伸手挡了回去,讪笑着:“我自己来吧。”顺手撕下了另一条鸡腿,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他是监狱长的近亲,能管得了他的人不多,因此骄横得很。

一坛烧酒喝到近一半的时候,申麻子瞪着一双红红的三角眼,用发僵的舌根问:“钱如山,你今天怎么老一个劲儿地劝我猛喝呀?”

“是吗?那我先干为敬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如山起身佯装给申麻子倒酒,申麻子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钱如山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暗运气力,“呼——”地一下,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申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钱如山从容地脱下他身上的警服,脚上的鞋子,麻利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将自己的衣服换在了申麻子的身上,将他斜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从外面看去就像钱如山酒后睡倒在床上。然后他轻轻地打开牢门,在门口稍一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老刀牌”香烟,点上一支,叼着烟,大模大样地向门口走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钱如山出现在火车站小林洋行内,用急切的话语说:“我要找田……田村先生……”

不多时,身穿中式服装的田村,满脸疑惑的神情,迈着方步,斯斯文文地走了出来。当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后,用惊喜的口吻说:“如山,你越……”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却伸出大拇指晃了晃表示赞许。

钱如山神色凝重地冲着他点点头。田村心领神会地说:“跟我来——”向前拉住他的手,又回头对身边的人,用日语吩咐了一声,从小林洋行的后门,向火车站走去。

田村将钱如山送上一列要开往青岛的运煤货车上,随从走过来递给他了个大包袱,里面是一件长衫、一顶礼帽、一双皮鞋和几块大洋。田村说:“换上衣裳吧,不会有事了。”

扭过头来对押车人说:“将此人换下来的衣裳,扔到炉子里烧掉!”

押车的是个日本人,一个立正后深鞠一躬大声说:“嗨——”

钱如山从青岛坐船到了大连,又从大连去了吉林。后经同乡介绍,参加了由冯占海任司令的吉林省警备军骑兵队。

十二 读书人情势所逼欣然就范

1938年初,日本鬼子即将占领古城青州,隆隆的炮声伴着凛冽的北风在空中震荡着。平时八面威风的杨县长早已带着家眷、随从和那些富商显贵们闻风南逃。县城的各处机关、各所学校也已解散关门。阴云密布,寒风萧萧,大街上行人稀少,战争的阴影紧紧笼罩在失去了主心骨的人们的心头上。钱如水忽然感到通讯社里,平素谦和的日本同事,一下子变得神情振奋了,人人的两眼中流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光彩,他们的言谈全部用洪亮的日语对答。他倏然感到失去了国家,自己在日本人的面前,就像失去了爹娘的弃儿,一股无可言状的辛酸袭上了心间。于是他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纸和笔,准备向田村辞行。

田村微笑着轻轻地走进了屋子,看着心事重重而显得神情沮丧的钱如水说:“钱君,我理解你的心情。坐下来吧,我们两个有着二十余年友谊的兄弟好好地说点心里话。”田村说着深情地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搭在了钱如水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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