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刘芳的死跟赵博无关？”单昌玄说。
“也不一定，”莫轻烟吸了口气，“司徒门一不是最擅长诱导别人犯罪吗？很有可能是司徒门一诱导赵博去杀死了刘芳，而今天凌晨在麦当劳发微博的人则是司徒门一。”
离开赵博所住的小区时已经是中午了，三人去吃午饭。
“莫姐，下午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什么？”吃饭时董靖问道。
“小单，你认为呢？”莫轻烟问。
“我们可以去KK吧查看一下8月29日晚上的监控录像。”单昌玄说。
莫轻烟轻笑：“小子真是警队的潜力股呀。”
吃过午饭，三人来到KK吧，调取8月29日晚上的监控录像，果然看到在当晚十一点多的时候赵博走进了KK吧。
根据田雅榕的叙述，在8月29日晚上，她跟赵博因为彩礼的事吵架，后来赵博独自离家，原来真的来了KK吧喝酒解气。
过了一会，刘芳竟然也出现在监控录像中。刘芳是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她发现赵博一个人喝闷酒后，便不再理会那几个朋友，跟赵博两个人对喝起来。8月30日凌晨一点三十八分，赵博和刘芳相互搂抱着离开了KK吧，两人似乎都喝得大醉。
“事情越来越明朗了。”莫轻烟说。
接下来三人又来到刘芳的家，查看刘芳的电脑，最后果然在“我最近的文档”中找到几张赵博和刘芳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的亲密自拍照，拍摄时间是8月30日凌晨两点十七分。
“这样一来，所有线索都连起来了。”莫轻烟吁了口气，“案发经过已基本还原了。”
董靖对于案情还是摸不着头脑。莫轻烟把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
“两年前，赵博和刘芳分手后，刘芳一直不能放下对赵博的感情，总是在寻求机会和赵博复合。但赵博却跟田雅榕交往了，还准备结婚。
“8月29日晚上，赵博和田雅榕吵架，赵博到KK吧喝酒，偶遇刘芳，后来两人都喝醉了，到酒店开房，刘芳还拍下了两人的亲密照。
“次日，赵博发现自己酒后出轨，十分后悔。因为内疚，平时脾气倔强的他主动向田雅榕道歉，还给田雅榕的母亲送去了三万八的彩礼。
“另一方面，赵博和刘芳开房后，刘芳威胁赵博跟田雅榕分手，和自己结婚，否则就把在酒店拍下的亲密照发给田雅榕看。赵博无计可施，只好采取缓兵之计。刘芳认为有把柄在手，最后赵博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对自己母亲说：‘妈，我跟阿博复合啦，我们马上就要结婚啦。’那天是8月30日，正好是赵博和刘芳在KK吧喝酒的第二天。
“赵博当然没想过要跟田雅榕分手，更没想过跟刘芳结婚。这几天的时间，赵博是在考虑怎样杀死刘芳，让自己可以顺利和田雅榕结婚的。
“昨天下午，赵博把刘芳约到长安街太平六巷，在四点到五点之间，赵博用铁锤杀死了刘芳，最后逃离现场。”
莫轻烟的推断合情合理。董靖连忙道：“那我们快去逮捕赵博吧！”
“还不行，”莫轻烟摇了摇头，“动机是有了，但我们还缺少指证赵博杀人的直接证据。”
“到哪里找证据呀？”董靖一脸苦恼。
单昌玄笑了笑：“法医不是说刘芳的嘴唇上有另一个人的唾沫吗？”
“小单和我想的一样。”莫轻烟说，“咱们走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赵博和田雅榕正在海湾大酒楼准备迎接宾客。莫轻烟、单昌玄和董靖三人来到了酒楼，找到了赵博。新郎官赵博满脸不悦：“警官，又怎样呀？”
莫轻烟把赵博拉到一旁，拿出手机，对他出示在刘芳电脑里找到的亲密照。赵博一时目瞪口呆。
“赵先生，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和刘芳在KK吧喝酒随后去开房的事，她拍下亲密照威胁你，而你为了自己的婚礼不被破坏，杀了她灭口，对吗？”莫轻烟在赵博耳边悄声说。
赵博压低了声音：“哼！我没有杀刘芳，你们有证据就来逮捕我，没证据就别乱说。还有，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你是凶手，否则对你老婆实在太残酷了。但如果人真的是你杀死的，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你。”莫轻烟说罢，叫住了一个服务员，“给我两杯红酒。”
服务员把红酒拿来后，莫轻烟把其中一杯递给赵博，自己则拿起了另外一杯：“新婚快乐。好好对你老婆，女人决定嫁给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
赵博也不多说，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此时田雅榕走过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博，我大舅公来了，你待会过来见一见。”
“好，现在就去。这位警官，失陪了。”赵博随手放下红酒杯，随田雅榕走进宴客厅。
单昌玄和董靖连忙走过来。
“莫姐，不抓他吗？”董靖说道。
莫轻烟拿起赵博刚才喝酒的酒杯：“小董，把这个拿回去检验一下。”
“原来莫姐早有计划呀！”董靖由衷佩服。
接下来，董靖把红酒杯拿回公安局检验，莫轻烟和单昌玄则留在海湾大酒楼，监视着赵博。
直到赵博和田雅榕的婚礼仪式开始后，董靖才打电话过来。
“莫姐，赵博的唾沫跟刘芳嘴唇上的唾沫的DNA完全吻合！最后跟刘芳见面的人就是赵博！他就是杀死刘芳的凶手！快逮捕他！”电话里董靖激动地说。
挂掉电话后，莫轻烟和单昌玄走进了宴客厅，只见赵博和田雅榕正在舞台上交换结婚戒指。
“对不起了，新娘子。”
莫轻烟正要上去抓人，却听单昌玄提醒道：“莫姐，要不等他们从舞台上下来后再抓吧，现在他们的亲戚朋友都看着呢。”
莫轻烟细心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如果现在上去抓走赵博，让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赵博是杀人凶手，那田雅榕以后还哪有脸见人？赵博罪有应得，田雅榕可是无辜的。她决定再等一下，找个合适的时机。
这时只听女司仪说道：“香槟酒一开，好事自然来。现在请新郎和新娘合卺交杯。”
赵博和田雅榕拿起酒杯，手臂相交，喝下香槟。
“杯碰杯，手挽手。新郎喝了这杯酒，陪着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伴着丈夫度春秋……”
男司仪还没说完，田雅榕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赵博也双目圆睁，两手捂嘴，跪倒在地。如此变故，让宾客们都失声惊呼。
莫轻烟回过神来，立即跑上舞台，只见赵博和田雅榕双双躺在地上，两人都眼球突出，瞳孔散大，看样子已经死去。
第三章、两倍计划
海湾大酒楼很快就被警方封锁了，董靖也回到了酒楼，跟莫轻烟和单昌玄会合。法医到场后，判断赵博和田雅榕的致死原因是氰化钾中毒。
经过检验，赵博和田雅榕所开的那瓶香槟里被投放了大量氰化钾溶液。
再经查证，那瓶香槟是赵博一个月前在超市买的，随后一直放在家里，直到今天下午才带到酒楼来。莫轻烟暂时无法判断，是此前有人潜入赵博家投毒，还是今天香槟被带到酒楼后才被投毒的。
调查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结束，收获不大。莫轻烟让奔波了一整天的单昌玄和董靖先回家休息，明日再开展调查工作。
次日清晨五点多，单昌玄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手机忽然响起，是莫轻烟：“现在马上回局里来，我在会议室等你。”
单昌玄匆匆赶到会议室，只见莫轻烟正盯着手机屏幕，怔怔出神，而董靖则在打瞌睡。
“莫姐，案件有进展？”
单昌玄话音刚落，两个人快步走进会议室。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长发女子，容貌绝丽，但神色冰冷。单昌玄认得她是L市刑警支队的副队长宇文雅姬。她虽然性格冷酷，但办案干练，局里的人都称她为“冰冷女诸葛”。
跟在雅姬后面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体型略胖。他叫郑天威，是雅姬的下属。
“宇文队长。”莫轻烟看到雅姬走进来，连忙站起来。
雅姬点了点头：“小莫，刘芳、赵博、田雅榕被杀的案子，是你和你们组里的人在调查，对吧？”
“是的。”
“那个‘活尸’今天凌晨发布的那条微博，你已经看过了吧？”
“是。”
“什么微博？”单昌玄问道。
董靖瞪了他一眼：“宇文队长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莫轻烟则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单昌玄：“你看看。”
只见手机屏幕中显示着一条微博：
活尸的两倍计划：@平安L市两倍计划继续进行。第二组名单：赵博、田雅榕。在没有见到慕容思炫的尸体前，两倍计划绝不停止。对了，从下一组开始，还有图片直播哦。——活尸
今天3：15来自新浪微博手机版转发|收藏|评论
“咦？赵博和田雅榕之死，也跟‘活尸’有关？”单昌玄分析道，“难道刘芳、赵博和田雅榕都是被‘活尸’杀死的？这么说，杀死刘芳的凶手并非赵博？”
莫轻烟点了点头：“如果确实是连环谋杀案，那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可能是错的，或许赵博真的跟刘芳之死无关。赵博确实跟刘芳见过面，两人还接吻了，但刘芳是在赵博离开后才被杀死的。”
“宇文队长，”单昌玄问，“这条微博的来源已经查到了吗？”
董靖骂道：“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吩咐宇文队长办事呀？”
雅姬却毫不介怀：“已经查到了，发布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发布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十五分，当时咖啡馆已经关门了。虽然我们还没联系咖啡馆的老板，但我们到咖啡馆后面的小巷尝试过，那里也有信号覆盖，可以使用wifi。我们初步推测微博就是在那道小巷里发布的。唔，那里自然没有监控录像。”
“又是这样，”莫轻烟吸了口气，“这个‘活尸’行事真是滴水不漏呀。”
“两次发微博的人应该不是‘活尸’司徒门一。”雅姬说道。
“为什么？”莫轻烟问。
“司徒门一的样貌，警方已经掌握了，假设发微博的是他，他根本没必要躲避监控录像。再说，他精通化装技术，如果他真的不想被监控拍到样子，大可以化装易容。”雅姬分析道。
“难道有人假借‘活尸’之名杀人行凶？”莫轻烟推测。
“有这个可能。”雅姬答道。
“宇文队长，”单昌玄问，“你说微博中的‘两倍计划’是什么意思呢？”
雅姬淡淡地问：“一的两倍是多少？”
“二。”
“啊？”单昌玄话音刚落，莫轻烟轻呼一声，“‘两倍计划’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莫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董靖问道。
“前天下午，刘芳被杀，被杀人数是一个；昨天晚上，赵博和田雅榕被杀，被杀人数是两个，即前天的两倍……”
“这么说，今天会有四个人被杀？”单昌玄说。
刘芳被杀时，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一宗寻常的谋杀案，没想到现在案件竟然演变成这样。前天杀一个人，昨天杀两个人，今天杀四个人，明天杀八个人，后天杀十六个人……“两倍计划”如果顺利进行，受害市民的数量会越来越多，L市必将人心惶惶。雅姬怎能让犯罪分子如此猖狂？
“从现在开始，这宗案件由我接手。”雅姬道，“小莫，你和你的组员协助我调查。老郑，你也加入调查队伍。”
“是！”莫轻烟和郑天威同时答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刑警走进会议室，那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眉目之间不怒而威。单昌玄认得他也是雅姬的下属，名叫霍奇侠。
“队长，慕容思炫已经来了。”
霍奇侠话语甫毕，一个男青年走进来。单昌玄一看，那男青年二十来岁，头发杂乱，两眼呆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就是慕容思炫？”单昌玄在莫轻烟耳边悄声问，“这个慕容思炫到底是什么来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