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遥控杀人

 
双城遥控杀人
2016-12-16 17:05:13 /故事大全
1.

  

  在星巴克里,顾晓览再一次孤单地看着陈芳离去,心里除了和平时一样的忌恨外,他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兴奋源于他将第一次去杀人。

  他要为陈芳杀人。那个即将成为受害者的人,是陈芳的现任老公,万九向。

  有多爱陈芳,他杀人的欲望就有多强。这种爱,让他曾经身陷痛苦。他爱上陈芳始于大学,从他青春萌动期开始,一直到现在。神奇的是,他把如此强烈的爱隐藏了很深、很久。因为他了解到陈芳的家教很严,不允许早恋。没关系,他可以等,一直等到他们大学毕业,在那个学子们倾述分别之苦的毕业聚会之夜,他才向陈芳倾吐。

  陈芳如预料中的吃惊。但更令顾晓览吃惊的是,陈芳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毕业后,两个人就会走上婚毯。顾晓览觉得天旋地转,不是他不该表白,而是他表白晚了。顾晓览不服气,一开始他觉得是托词,怎么可能呢,他从未见到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更不要说在大学生情侣中常见的花前月下。他留意过班上女生的信件,甚至都没见有异性给她写过信。

  陈芳表情很复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人是她家里一早就介绍的,他的家境十分好,言下之意,出身一般的顾晓览无法与对方竞争。这令顾晓览更加昏厥,原来不是她父母不准她早恋,而是早就看上了豪门子弟。那个夜晚,他郁闷地喝了整整12瓶啤酒。

  整整一年之后,逃到外地的他才在朋友的劝慰下振作起来,成了一个生意人。爱情与信仰的破灭,让他成熟而冷酷,除了赚钱,他没别的爱好。意料之外,他成了一个小有成就的生意人,只是他的感情仍然一片空白。因为生意的需要,他又回到了那个令他心碎的城市——成都。

  奇妙的一次同学聚会,让他重遇了陈芳。已成少妇的陈芳变得忧郁,很多同学都知道,原因是那场磕磕碰碰的婚姻。一对在大学恋爱期间从未写过一封情信的恋人,其感情到底怎样,已不需要太多解释。

  他们的来往渐渐地多了起来,甚至结伴与老同学们一起出去旅游。但好在,他们之间的私下来往是秘密的,顾晓览知道陈芳爱面子。令顾晓览又恨又喜的是,每次旅行,陈芳都没怎么收到过万九向的电话。他们的夫妻关系竟然淡漠到了这个程度。这是他的机会。

  但他不满于既不像朋友,更不像恋人的关系。甚至有几次,陈芳看着他,欲言又止。看得出,她满足于顾晓览的爱,也舍不得放弃,甚至有那么一点地想向前再走一步。可是一切仅仅是惘然。她的家教严,她对父母总是惟命是从。只要男方不提出离婚,她就不敢离婚。更何况,万九向还有殷实的家境,他们又做过婚前财产公正,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了。

  除非……万九向死于意外,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一个不会动摇到他的事业,可以正大光明地和陈芳在一起的杀人计划,逐渐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2.

  

  现场一片狼藉。刑警队副队长伍久顺挪动着他肥胖的身体,试图在狭窄的客厅里多转转,但他发现这是徒劳。因为他几名手下在房间里四处取样、调查,这里人满为患得像一个菜市场。很快,伍久顺已汗流浃背。

  死者是一个在此租住的女大学生,叫邬艳艳。根据对尸体的推测,她死于这天晚上9点左右,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但四处没别的指纹,很可能被带着手套的凶手勒死。

  她的尸体在客厅的地面上,是晚上10点,与她同住一室的另一个女生安云妮,和朋友K歌回来后发现并立即报警的。房间保持了邬艳艳死时的原状,她死前似乎和凶手做过殊死搏斗,客厅的茶几、沙发、饭桌、电脑桌都被推翻,饭桌上剩余的饭菜也都洒满在地。

  电脑机箱已被摔破,更不用说那台液晶显示器已经破损得不能再用了。而且机箱里还散发着一股焦臭,里面的元件因为沾到了地面饭菜的汁水而短路,看上去很多已经被烧毁。

  不过,房间里的钱财都未少。安云妮放在她卧室里的一部照相机仍然还在。而另一个卧室,也就是死者邬艳艳住的那间,还放着她的挎包,里面的钱丝毫未动。

  伍久顺觉得,这不是谋财害命。

  

  3.

  

  是得改变下造型了。涂键玄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真的很长了,尽管这作为一个事实,已经存在了许久。他是木马商业调查事务所的调查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私家侦探,但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始终是“落魄潦倒的艺术青年”,因为那头浓密的长发和随时一副过于休闲的打扮。其实艺术青年的印象算是恭维了。如果他的头发再翘一点、爆炸一点,别人很可能还会把他与当今的“90后”联系起来。只有偶尔从他眼角泛起的鱼尾纹,才能判断出,他的年轻也不小了。

  这样子的扮相只是无心而为。他总是觉得没那么多时间去打理自己,他需要一头扎在思考里,需要去要做一份侦探工作养活自己,要使尽脑子去为富人家寻找婚外情证据,甚至一只失踪的宠物。有时候他充满激情,不知道是因为敬业心大发,还是彻底认命。

  与他曾经同学的伍久顺,早已成为刑警队副队长,而对于协助伍久顺破了不少奇案的涂键玄,却不断地被人不知道出于不平还是嘲讽地称为——宠物侦探。这次,正当涂键玄少有地觉得应该为自己理一次发,又被胖子伍久顺以“十万火急”的名义找了过去。

  当瘦瘦高高的涂键玄和胖胖矮矮的伍久顺出现在“停云茶座”时,所有的茶客都侧目于这种强烈的身体反差,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窃笑:嘻嘻,这两家伙,别是茶座请来说相声的啊!

  “就没一点线索吗?”听完介绍,看着伍久顺愁眉苦脸的表情,涂键玄问。

  “没有。邬艳艳住的地方,是在一栋居民楼,大多是附近的大学生来此租住,也包括邬艳艳的左邻右舍。原居民多已搬走。那天晚上,安云妮和邻居的同学们一起出去K歌,直到10点才回来。邬艳艳什么时候和人争斗、被杀,作为隔壁邻居,就没人发现了。也没人注意当时是否还有其他人出没。”

  涂键玄想都没想就问:“真不明白你脑子怎么那么迟钝。这样的凶杀,又没钱财损失,很像是复仇。怎么没调查下邬艳艳和什么人有过结怨呢?”

  伍久顺有点不满了:“我了解过啊,邬艳艳这样的女大学生,平时除了上课,就窝在房间里看书上网,能结交什么仇人,又有多大的仇恨让人来杀她?和她最亲密的,就莫过于室友安云妮了,可她当时不在现场。她是和邻居的同学同时回来的,我甚至查过这几个学生在KTV的记录,那里的服务员看了照片,都指认说他们确实都是将近10点离开。他们坐车,经过大约十多分钟后回家。安云妮开门时发现门锁有撬开的痕迹,当时就发觉不对劲。”

  “既然那么亲密,又是同室,那为什么安云妮他们出去玩,就不带上邬艳艳呢?”

  伍久顺不耐烦地说:“我也问过啦。邬艳艳本就不怎么喜欢出门,虽然她也爱唱歌,他们基本上每周这个时候都会出去唱歌,但那天晚上,邬艳艳突然自己说不想去,想在家赶论文……”

  “这么说,是邬艳艳自动要求留下来的?在等凶手?”

  “不像。可凶手为什么要撬门呢?而且……”伍久顺嘿嘿地对涂键玄笑,似乎抓住了他的漏洞,“邬艳艳有手机。有人敢来窍门,难道她不会用手机报警吗?我们检查过邬艳艳的手机,还是开启的。最后的一个电话记录是当天下午,通话人是她的系辅导员。凶手撬门,确实很奇怪啊……邬艳艳听见撬门就傻得一动不动吗?或者她在上厕所?”

  涂键玄拍了下他脑门:“你当凶手会透视啊?”

  “还有,在现场除了邬艳艳和安云妮的指纹,没发现其他人的。这个凶手看来是有备而来。”

  涂键玄皱起了眉头:“很怪异的现场。我听你对邬艳艳的描述,她是个1米55的娇小女孩,反抗能力并不强,为什么会在搏斗的时候,把现场弄得一团糟呢?这似乎有点夸张啊。”

  他话音刚落,脖子突然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扼住了,差点把喉咙捏断。但是好在他反应奇快,把扼住他的手反锁住,身体一晃就脱了开来。然后,他对伍久顺骂道:“你个死胖子!”

  “嘿嘿,我试下瘦弱的人到底反抗起来是怎么个阵仗嘛。”

  他们的阵仗确实不怎么大,连外形对比如此显眼的他们,这一番小小的折腾,竟然没惹来任何目光。

  然后,涂键玄看着伍久顺带来的现场照片,一边又让他把现场情况仔仔细细地再复述了一遍。接着,他的眉头忽然展了开来。

  和他相熟多年的伍久顺,对这个动作极为熟悉,他略微地松了口气:“怎么,你知道真相了?”

  涂键玄轻轻点了下头:“至少,我有了方向。”

  

  5.

  

  宋於在这条街头徘徊了许久。有无数次,他都想甩开脚丫子跑了。但总有一种像是诅咒的东西,让他一走到街的尽头,又茫然地走了回来。他像个中了魔咒的可怜孩子,在咒语解封之前,以一种极尽煎熬的痛苦心态等待着。

  在他有限的这20几年人生,今天的这一刻显然超过他的心理承受。未来在他面前变作了简单的两个极端:要么一片黑暗,彻底完蛋;要么走向充满光明的未来。

  天色在变晚。他像个疯子似的,不停看表,时间就走得愈发缓慢。他心里痛恨着那个把他拉入炼狱的人,曾经纯洁、朝气的他,此时又真的动了杀人的念头。也许真是命运的安排,他必须要杀一次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夜风在吹,街头已看不到其他行人,只偶尔有车夹杂着风声飞速驶过。事情真会如预计般的来临吗?也许整件事情只不过是个恶作剧的玩笑而已。他忽然又不想杀那个人,他甚至在祈求他,这一切仅仅是个恶作剧。

  显然不是。那件事情如噩梦般的降临,一切都真实地发生着,他已经被迫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到了预计的10点,事情真的如计划那样,甚至是奇迹般地发生了。一辆亮着大灯的黑色轿车在宋於面前停下。街边就他一个人,为什么一辆原本在飞速行驶的车,会莫名其妙地停在他面前呢?可见,这事情的确是真的,他无法推却掉。

  和预计的那样,车里的人探出头来,朝着宋於说:“快点吧,把东西给我。”

  宋於心里如装了许多老鼠般地乱跳不已。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人。仅仅几米,对他来说好像就是十万八千里路。他尽力克制自己,不要让对方察觉自己有什么异样。但他浑身其实已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宋於走近那个人,当着他的面取下背包,把手伸了进去。

  那人的表情很不耐烦。

  “好,我这就给你。”

  宋於有点奇怪,他居然要求得这么快。

  那就快点,这可是你要的。手里的东西,对他来说变得沉如千斤。他看了看四周,确信附近没别人,也没车驶来。他终于迅速地把东西摸了出来。

  那是一把榔头。但是,借着背包的掩护,那人尚未看清楚他摸出的是什么。那人还在不耐烦,冷漠地哼了一声。宋於拽紧了榔头把柄,用尽了全身力气朝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于是,那人又哼了一声,不过这次,有点闷。车上人没别的反应,浑身一软,脑袋就垂了下去。有了第一下,宋於似乎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只有一个本能,求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更不能让车上人还有机会醒来指控他。他敲了第二下,第三下……直到确信那人已不再可能把头抬起来。

  接着,宋於推开那人身子,取走了他搁置在副驾座上的坤包。

  咒语解除了。宋於甩开腿,亡命跑……

  

  6.

  

  顾晓览紧张地搜索着报纸上的信息,但一直没看到他需要的出现。现在的新闻千奇百怪,他期待看见的那条新闻,难道已经入不了那些见怪不怪的记者的法眼?但成都那么多报纸,大报小报,不可能都不报道啊?

  或者,他的计划失败了?怎么可能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於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冒毁掉他一辈子的险?最简单的是,顾晓览找到陈芳问她丈夫万九向死没死就行,她是最清楚的。但为保险,顾晓览不好在这段极为敏感的时间,主动找到她。他只能等待陈芳的电话,然后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从她口子说出丈夫被杀的“噩耗”,他就可以安慰她,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顾晓览像个疯子一样跑出了门。他在一个小通信店买了张手机卡装进手机,拨通了宋於的电话。上次那张卡,他也是为了安全,和宋於通过最后一次话后,就被他立即扔在了垃圾桶里。

  电话那里传来宋於有气无力,又略带着愤恨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顾晓览装得很老练地说:“有一天,我会。你现在哪里?”

  “你管不着。”

  “那行。我这里还有个人,想请你杀了。别忘了你的证据,我保管得好好的。”

  宋於声音都变了,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不是说就这一次吗?你要害我到什么时候?你这人怎么一点诚信都没有?你这个混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啊!时间、地点,都照你说的。你没去现场看吗?那东西,我求你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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