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都是策划
按照良洞提供的地址,丁一找到了卢大川的影视公司。
推开挂着“总导演”牌子的房门,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丁一有点放心了,这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只是一个五短身材、皮肤粗糙、满脸皱纹的家伙,吴娜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这种老东西吧?
“我已经不招演员了。”卢大川懒洋洋地说。
“我不是演员。我是来问你:为什么出钱找人打我?”丁一直视着他。
卢大川愣了一下。他请丁一坐下,端上一杯纯净水,说:“你就是吴娜的男朋友丁一吧?真是一表人材!现在我告诉你:这是一个绝妙的策划!”
《红尘无爱》尚未开拍,卢大川就策划了一系列炒作活动,“南方影视校园打架”就是其中的一项。“《红尘无爱》,女主角有爱。众男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一新闻必然会引起各种娱乐报刊津津乐道的关注,从而带动观众和投资方的兴趣,拍成后收视率就有了保证。
“作为一个大师级的导演,不但要会拍戏,更要会策划、炒作。只有炒作,才会引来投资;只有炒作,才会吸引观众。有了观众,就会有广告,就会赚钱。这就叫‘影视经济学’!”卢大川摇头晃脑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吴娜?”丁一问。
卢大川丑陋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很简单,是我让吴娜叫你来的。”
4 藏污纳垢
丁一心里非常难过。他与吴娜从高中时就相爱,几年来一直心心相印,相互信任。在丁一心中,吴娜是一个聪明、漂亮、纯洁的女孩子。想不到,刚踏进娱乐圈,就变了样。她竟然为了炒作新闻,把他骗来让人打。丁一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回到旅馆,吴娜正在房间里等他,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看到他进来,就热情地迎上来拥抱他。丁一觉得她的热情有些虚假。他想质问她为什么伙同卢大川欺骗他,又觉得无从开口,就沉默不语。吴娜说:“好了,别再为打架的事生气了。晚上有一个艺术沙龙,你跟我一起去开开心吧。”
艺术沙龙在皇家大饭店的顶楼举行。来宾们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吴娜刚进来,一个后背几乎全裸的女人一把揽住她,两人笑成一团。丁一认出,这是前不久在德国电影节上获奖的一个电影红星。吴娜对丁一说:“你随便玩吧,我要去见几个朋友。”就随着红星消失在人群中。丁一一个人也不认识,就从侍者的盘子里拿了一杯红酒,找个角落坐下,看着眼前红红绿绿的影子发呆。
“你不快乐吗?”有人小声在耳边说。丁一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贴着他坐下来。丁一觉得这人很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你是新来的吧?”男人嘴里吐出的热气扑到丁一脸上,丁一很不舒服。“我……不是演员,我是学生。”丁一不太自然地说。“哇塞!还是个清纯的雏儿!”男人尖叫一声。这一声使丁一想了起来,这男人是银河电视台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很受一些中学生的追捧。“你是前前吧?我很喜欢你主持的节目。”丁一客气地说。前前像女人一样伸出兰花指向丁一额头上一戳:“哈哈,电视上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真正的我。你喜欢吗?”前前干脆整个身体贴在丁一身上,上衣领口敞开,露出两块扁平的胸肌。丁一头皮发麻,他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这个样子。“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丁一逃跑似地躲到门口。前前一阵尖笑:“哈,真是个雏儿!”
丁一觉得郁闷,想离开这里,可又找不到吴娜。他来到楼下的洗手间。方便完事,刚要出去,突然听到外间里有人在说话:“这事与我无关,你去找吴娜本人谈!”是卢大川的声音。
丁一倾耳细听,另一个男人说:“与你无关?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她怎么会不理我?你小子太不仗义了。”
卢大川说:“她愿意跟我,我有什么办法。我的魅力比你足。”
另一个男人“呸”了一口说:“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今天我已经跟她谈了,虽然我放了那个傻小子,但打架的事还不算完,她如果不从我,我照样可以处分她!拍完戏后别再想回影视大学!”说着走出了洗手间。卢大川说:“老江,不要把事情做绝嘛。”从后面追了出去。
丁一觉得浑身冰凉。从这两个无耻男人的对话中,他听出了一个更无耻的事情,而这个事情的主角之一,正是吴娜。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紧握双拳,冲上楼梯。来到门口,两个人高马大的门卫向他鞠躬致礼。丁一有些冷静了:应该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再说。
这样冒失冲动,很可能连两个畜牲的影子都找不到就被门卫拖出去了。
丁一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回到旅馆。他要等吴娜回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