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审讯，潘高峰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在吴哲的穷准猛打，和突然出现的血检证据面前，潘高峰缴械投降了。
17日22点。潘高峰见过律师后，吴哲立刻再次审问了他。
审讯室中，潘高峰依旧抽着烟，很奇怪，在他见到律师以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反而出奇的安静，就像是一个剧烈运动耗尽了气力的野兽，颓然坐在那里。
潘高峰想抽烟，吴哲主动替他点燃。
潘高峰恢复了他特有的男中音：“吴警官，好好好，年纪轻轻，思维敏捷，素质过人，潘某佩服。”说着，他抽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继续说：“事到如今，我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哼，我原本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人，生死对我而言本就无所谓，你问吧，我把我知道全都告诉你。”
吴哲忽然发现，褪去了威严外表的潘高峰，此刻更像是一个看透世间，历尽沧桑的人，他很淡定，中年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无遗。
吴哲问道：“你是怎么杀死的潘岩?”
“杀死?是的杀死，但是你的主语用错了，不是我杀死的，而是别人杀死的，我只是幕后主使者。”
吴哲和韩景天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案情就要真相大白了。
“你说你只是幕后主使?”
“对，是我派人杀死了潘岩，我承认。但我不是凶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你都说了，就是为了潘氏地产的继承权，他要公司抛弃地产业，搞什么狗屁新能源，我为了保住我爹辛苦打下的江山，必须杀死他。”潘高峰没有一丝悔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计划的?”
“三个月前，就是那次董事会之后不久，我就下了决心。”
“你派了谁做杀手?”
潘高峰看着吴哲，轻蔑一笑：“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投案自首的陈升啊!”
韩景天一愣，吴哲却不动声色，吴哲继续问道：“把详细经过交代一下。”
“我打算杀潘岩，就开始物色合适人选。陈升，我们公司的职员，这个人刻板守纪律，身材健壮，做事仔细认真，我留意他很久了。便主动找到他，要他去做这件事，他答应了。”
“可是。为什么选陈升，用你的亲信，比如马站立不是更合适吗?毕竟陈升是一个外人。”
“哼，警官，我用的就是外人，如果用马站立，事情一旦败露，我也脱不了干系啊。我原来的计划可是既杀死潘岩，又不牵扯到我自己啊。”
“即便如此，你也完全可以找职业杀手，何必找一个职员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希望找一个不起眼的笨家伙去做，这样我便于掌控全局。”
吴哲察觉到了潘高峰的虚伪，他直截了当的戳穿了谎言： “你说的不对，你其实是希望陈升为此丧命吧?”
“什么意思?”
“因为陈升的女朋友，夏莹莹。”吴哲盯着潘高峰：“你和夏莹莹关系亲密，你找陈升杀人，是一箭双雕。”
潘高峰淡然一笑，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事到如今，这还重要吗?我如果告诉你，我找陈升杀人纯粹是出于偶然，你相信吗?或许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吴哲说：“你说得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毕竟是找了陈升去杀人，而且他答应你了。那么我再问你，你是怎么找到陈升的，他又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警官，这世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吗?想让他卖命并不难，我听说他缺钱，买不起房子，我给了他一百万做首付，呵呵，对于一个每月挣不到六千元的人，这可是他十几年的收入，他怎么拒绝我呢?”
“嗯。”吴哲鼻子噏动了一下，顿了顿，继续问道：“潘高峰，这件事情即便如你所说，不是你亲手杀的潘岩，可是大量证据已经表明，你肯定极大程度的参与了谋杀案，没有你的鼎力协助，凶手就无法完成谋杀，为了让案情真相大白，也为了让你自己洗脱亲手杀死亲弟弟的罪名，把你所有知道的情节全部交代吧，不要再隐瞒了。”
“警官，我说过了，我会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