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刑警队是陈书记视察访问的重要一站，曹洪亮也大张其鼓地安排了准备工作。
毛磊悄悄地对我说：“牛玉国安排治安大队，要查处帝皇了。”
“真的？”我有点不太相信。
“指挥中心的数据显示，仅这半年时间内，110接警台就接到群众对帝皇夜总会的举报好几十次。那地方涉黑涉毒涉黄，贩卖毒品、容留妇女卖淫几乎是明码标价、有恃无恐，群众反映强烈得很。牛局下定决心，要拿下帝皇，以此作为净化治安环境的突破口呢。”毛磊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内情公安局的人哪个不清楚呀，要查早他妈的就查了。
我说：“帝皇是上边有人罩着，牛局啃这根骨头做什么？”
“你没看变‘天’了吗！”他一指我桌上的牌子，“马上就办，一刻不等。”
“帝皇上边的人只要大不过这个‘天’，迟早得完蛋。”
我明白，神仙要打架了，这是了不得的事情。我感觉有必要和强子见一面了，他是我插在帝皇的一根针呀。
下班后，我的一套测试题还没有完，需要接着整，董月说：“师傅，我帮你整吧。”
我说：“你赶紧回去吃完饭，打扮打扮，看今天见面会不会有戏。”我给董月介绍了一个对象，约好了晚上七点半见面。
董月说：“你不老说我是美女吗，我这模样还用打扮。”
我说：“虽然你不打扮就很漂亮，可你一打扮就成骨灰级的美女了。仙见仙醉，人见人倒啊。”
董月笑着说：“真的？那我还是打扮一下吧。”
她走后，我一直忙到七点，才去约会地点等我介绍的那个小伙子。
等他们两个人见面后，我又来到了队上，先点上一支烟，沉浸在感官的舒服当中。我想着需要强子发挥怎样的作用，如果治安部门要整帝皇，我可以给杨涛卖个好了。
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我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牛玉国。我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牛、牛局。”
牛玉国说：“还忙着呢？”我赶紧向他汇报了我手头上的工作。
牛玉国看了看我面前的测试题，说：“你倒是敬业得很。”
加班被领导看见，是件很好的事儿。我说：“于工作就得尽心尽力呀，我经常这样。”
“最近怎么样？”看来他指的是陈燕找我麻烦之后我的表现。
“还行，光忙工作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要汲取教训，好好工作，以后你要再给我捅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赶紧表了态，牛局又说：“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陪我出去一趟。”
一般情况下，陪同牛玉国外出的人都是秘书处的人马。他让我陪着是哪一出呢？
我问：“我们去哪儿？”
“帝皇。”他解释说，“我们去暗访一下。”
娱乐场所常发生刑事案件，我担心牛局去了万一出个娄子不好办，赶紧提议说：“要不我们先到辖区派出所，让所里的人跟着一块去。”
牛局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你傻呀。”以前，派出所多次组织对帝皇查处均无功而返，他不相信派出所的人。帝皇能到现在这个地步，估计早就把派出所摆平了。
说心里话，我非常想让牛局看到真相，毕竟这颗毒瘤长期存在，已经严重扰乱了全市的社会风气。我希望能早点打掉它。不过，我有一点不自在，我心里暗怕遇上季蓝，她要是认出我来，会让牛局误会我常去那种场合。可到了后，季蓝不在，我松了口气。
我点了一个小包。小包只配一名公主，还需要鱼。可“牛老板”没去选鱼。真正的大老板、大主顾，哪能主动出击，太掉价了。当然，如果不去选鱼，也会有鱼游进来。当一队“女警”列队走进来时，牛玉国的表情还是被“镇”了。
姑娘们的警服上还有警衔，竟然全是一级警督。牛玉国问一个小姑娘，你认得你肩上的警衔吗？
小姑娘笑了，她不认识：“可能是局长吧。”
牛玉国和我都笑了起来：“局长好，局长好。”
不过，小姑娘溜冰的本事倒真是让“牛老板”开了眼。
我问董月见面的结果如何？
董月有点不好意思，看来是不太满意。
我说：“你别勉强，不中意就不用尿他了。”
董月说：“师傅，那人也太色了，才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的。”
这倒让我吃了一惊。现在的小青年，厉害啊。
我不安地说：“你被他占便宜了？”
“没有。”
陈其亮视察后，局里工作方向如期转向。陈不是政客，很务实。牛局的步伐跟得很紧。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种大环境之下，一贯不太支持严打整治的曹洪亮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近期，公安部启动了年度“东西合作·素质强警”工程，也就是从内地公安机关选派人员赴新疆开展工作交流，为期三个月。局里分到的名额中，要求去一名基层刑警部门的负责人，牛玉国亲自拍板让曹洪亮去，刑警队的工作暂时由徐亚杰主持。可按理说这种活动，再怎么重要也不会让主持工作的负责人去，该去的是徐亚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