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人

 
行夜人
2016-06-27 12:12:00 /故事大全

第一卷 魔神相争

第一章 魔神相争汇涿鹿

“已经十天十夜了,轩辕皇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想我炎黄联军经过数月苦战,中途用指南车破了蚩尤布下的弥天毒雾,并依靠天女魃的力量,打败了蚩尤的得力部下风伯和雨师,损兵折将不计其数,好不容易杀到了蚩尤的主城涿鹿,本以为胜利在望,和平的日子就要到来,却没有料到这涿鹿城下竟然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唉—”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睡多日的黄帝,赤龙公现在只能无奈的悲叹,没了轩辕,面对蚩尤,自己好像什么对策都没有。

“炎帝大人可在帐内?”赤龙公正在发呆,帐外突然传来了应龙的声音。

“哦,是应龙大将军啊!进来吧。”

“炎帝大人,战况不妙,属下无能,曾蓄水想淹死九黎兵,奈何有风伯在,我军我军死伤已经大半了。”

应龙不敢和赤龙公对视,眼里噙着泪水,身上的龙鳞已是脱落甚多,满身都是鲜血。

“炎帝大人,快想个办法吧,不然我们就要全部葬身涿鹿了,想不到蚩尤的军队中竟然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它们发出怨声,我们的勇士们只要一听到这种声音,就会昏昏沉沉,失去只觉,最后都有如痴呆般的朝着怪声传来的地方冲去,结果却白白的成为了妖魔鬼怪和九黎族士兵们的牺牲品,我们该怎么办?”应龙仰头叹道,伸手抹掉眼里的泪水,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面前的这位统帅身上了。

“轩辕,你快醒醒,不要在睡了,快起来看看你的子弟兵,他们需要你去拯救啊,你不是说出现危机的时候,自然会有高人出现吗?现在都这个时候了,那人怎么还没来?”赤龙公跪倒在轩辕的床边,用力的摇着躺在床上的轩辕皇,希望能把黄帝从昏睡中摇醒。

应龙见状,赶紧把赤龙公扶了起来,无奈的说:“炎帝大人,我主轩辕当日与蚩尤大战了七天七夜,杀了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后,二人两败俱伤,不分胜负,那武神蚩尤肯定也是昏睡不醒,我看现在战场上所出现的妖魔鬼怪,肯定是那九黎族老司搞的鬼。”

二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帐外传来了‘叮当-,叮当—’的铃铛声,铃铛声有如天籁之音,让应龙和炎帝焦躁不安的心,霎那间便平静了下来。

“啊,慑魂铃铛,是他,是他!”赤龙公兴奋的喊道,“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来人是谁啊?炎帝大人。”见炎帝表情面露惊异,应龙不解的问。

应龙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宽大斗笠,腰别一把金色弯刀,脸上蒙着黑色蒙面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进帐后,睁开溢满精光的双眸向二人看来,帐内突然杀气暴涨,充满了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感。

只见他轻轻的走到轩辕黄的身旁,叩首拜道:“主人,行夜来迟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事情做好,请您安心的休息养伤,剩下的事情就让行夜来处理吧。”

来人拜了三拜,起身对赤龙公说道:“炎帝大人,应龙将军。请速速跟我出帐。”

来到帐外,炎帝大惊,只见帐外躺着两只巨大魔兽,看的真切,分明是盘踞在云梦泽内的巙和雷泽山的雷兽,这两只魔兽已有万年之久,法力惊人,自鸿钧化世以来,不知有多少勇士命丧其口,来人竟然能够一举杀死两只魔兽,可能普天之下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轩辕皇和武神蚩尤了。

行夜忖了忖,对赤龙公说:“炎帝大人,你让人把巙的皮拨掉,用其皮做成战鼓,再用雷兽的骨头做成鼓槌,做成后,叫应龙将军亲自击鼓,一定要用力的连击九下。同时,派勇士们用羊角做五十个号角,做好后,站在军营门口不停的吹,那样就可以把妖魔鬼怪的怨声驱散,到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必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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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战场上,乌云蔽日,阴风阵阵,鬼哭神号,杀声震天,一个个铜头铁额,披皮长角的凶悍的九黎族士卒们,正在大肆的屠杀着有如痴呆一般的炎黄联军。

蚩尤军中,尤以穷奇为首的四大魔将,更是在联军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所到之处,无不卷起一片腥风血雨,让联军的士兵们闻风丧胆。

无数的妖魔鬼怪,口里不断的‘桀桀’怪叫着,在鬼王十世元婴的带领下,兴妖作怪,正诱惑着炎黄联军的士兵们前来送死。

眼见得联军就要落败,突然,战场上响起了阵阵透彻云霄的战鼓声和清亮的号角声。

鼓声有如神音,连击九下后,竟然山谷齐鸣,天地变色,蚩尤的九黎族士兵们听到鼓声,个个丧魂落魄,不能飞也不能逃走,呆呆的立在原地只能等着一死。

号角声有如低沉的龙吟,阵阵回环婉转的龙吟霎时便拨开了天上的乌云,驱尽了战场上的鬼哭神号,让太阳重现天空,更把那些施法作怪的妖魔鬼怪吓的魂不附体,个个如痴如醉,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原本已经落败的炎黄联军,听到号角和战鼓的声音后,竟然士气大增、军威大震,在震耳欲聋的鼓声和号角声的激励下,开始就地反击,杀的毫无抵抗能力的蚩尤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再也没有力量能和炎黄联军相抗衡。

第二章 蚩尤饮恨丧黄泉

凄凉的夜晚,在如死般的寂静中终于降临,被愁云惨雾笼罩了数日的涿鹿,今晚竟然迎来了罕见月亮。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洒下阵阵朦胧的月光,彷佛也不忍心看到涿鹿战场上的那一幕惨景一般,战场上,到处都是战死者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涿鹿大地。

此时,涿鹿城内的武神殿里,一个白发银须的古稀老者,正看着悬挂在殿梁上九耀镜中的惨景不住的无奈摇头,口里凄凉的喃喃叹道:“看来,我九黎族气数以尽了,唉—,难道是天要亡我九黎族吗?”

“那是什么声音,竟能让我昏睡的心在不安惶恐之中苏醒过来。”已经昏睡数日的蚩尤,突然挣扎着从虎皮大椅上座了起来。

“武神,那声音是从黄帝的军营中传来的,让我们的勇士丧失了任何的反抗力,只能任炎黄联军杀戮和宰割。”老司赶紧走到蚩尤身旁,扶住摇摇欲坠的蚩尤,痛心疾首的说。

“我昏睡了多久?大祭司。”

“十天十夜。”

“十天十夜,是吗?”蚩尤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全身战栗着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已是从双眼中如注而出。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半个月前和轩辕黄帝的那一场大战。那是一场多么惨烈的战斗啊。

半个月之前,元婴布下弥天大雾,趁着大雾的掩护,自己带领着八十一个结拜兄弟,想在雾中生擒黄帝,结束战争,没想到,轩辕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

二人打了五天五夜,从天上一直打到地下,又从陆地打到海里,虽然杀死了黄帝的天女魃,然而自己的八十一个兄弟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全部被黄帝和魃所杀。

直到自己的武神锤打碎了,黄帝的轩辕剑和雷神斧折断了,直到二人耗尽了体力,双双受到重创,战斗这才画上了句号。

“快,快传魔将穷奇。”蚩尤突然睁开眼睛,大声的喊道。

“武神,穷奇,穷奇大人等四大魔将,已经全部力战身亡。”老司痛苦的哭着,白发根根竖立,显然已是伤心到了极点。

“穷奇呵穷奇,我知道你是不会死的,对吗?”蚩尤低下头去,口里喃喃的问着自己,正在这时,头上的牛角尖帽竟然‘轱辘’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自己的头盔掉到了地上,蚩尤呆了呆,突然猛的抬起头,眼里精光爆射,杀气腾腾的看着老司,轻声问道:“元婴呢?鬼王十世元婴呢?”

见武神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老司身体颤了颤,静静的走到九耀镜前,没有答话。

只见他大袖一拂,镜中,鬼王元婴正在和一个手执金刀的黑袍人战成一团,那黑袍人速度奇快,双眼在黑夜中透着血红之光,手上的金刀刀刀都是攻在元婴的要害,显然,元婴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原来是他,罢了,罢了。”蚩尤摇摇头,口里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安详的坐回了王座。

“武神,你身体还没有从重伤中恢复,趁着今晚快走吧!逃回我们的鬼国故地,好吗?我们九黎族不能没有你啊!”年迈的老司突然跪在蚩尤的面前,哀声乞求道。

蚩尤闭着眼睛没有答话,此时心里是很等的凄苦,现在回去怎能甘心?那么多的子弟兵战死沙场,自己哪里还有颜面面见鬼国父老?

“唉—,难道是我错了吗?”蚩尤在心里问着自己。

蚩尤清楚,自己从小便是一个胸怀大志二不甘屈居他人之下的人。那年,葛庐山暴发山洪,流出许多铜矿,自己采集它们制造出剑、铠、矛、戟等兵器。自从那年开始,自己心中的大志便开始萌动,也就是在那年,自己一口气兼并了九个诸侯。

忘不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们,他们奋勇杀敌,结果却是死在异乡。为此,自己曾让老司发明赶尸术,亲自手执招魂引路幡,把死在异乡的子弟们带回了故里,可是,自己的子弟兵,自己的族人,就算被自己送回故里,最后依然还是失去了生命,他们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咳—,咳—”坐在王座上的蚩尤突然猛咳了起来。

猛咳过后,口里狂喷鲜血,对老司说道:“大祭司,或许……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武神,你有不死之魂,只要有你在,我们鬼国,我们九黎族就一定能重振旗鼓,再与轩辕雷老五争个高下,你快走吧!”老司再次向蚩尤乞求道。

蚩尤摇摇头,苦笑道:“大祭司,我虽然有不死之魂,但以我现在之力,绝对不是九耀镜中那个眼冒红光的黑衣人的对手,逃跑也是徒然,否则,我的逃跑将会给自己的族人带来滔天的灾难。”

“不,武神,你虽然失去了八十一个兄弟、四大魔将和九帅以及鬼王元婴,但是你还有最为得力的七大玄武护法,他们定能保护你安全的逃离涿鹿。”老司眼里彷佛又看到了希望,激动的对蚩尤说。

“大祭司,你去传七位玄武护法进殿吧!”蚩尤无力的坐在王座上,重伤之下,说话显得甚是困难。

不用多久,七个身体高大,穿着黑白巨袍的玄武护法,已是走进了武神殿。

来到蚩尤身旁,七人‘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齐声说:“主人,请让我们保护您离开此地。”

蚩尤微微的睁开眼睛,向七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走近。只见蚩尤附到为首的护法耳边嘀咕了一阵后,七人突然再次跪了下去,惊恐的说:“属下难以从命。”

“嗯?”蚩尤以一副绝对不能抗拒的语气喝问道。

“只是属下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身死涿鹿?还请主人下达命令,让属下们保护您离开涿鹿。”

“要我说第二次吗?还不快点保护好幸存的族人们速速离开此地前往南蛮?”蚩尤怒道。

七人见蚩尤话中没有商量的余地,纷纷俯首拜倒在地,惶恐的说:“我等谨遵主人的命令。为了表示我们对主人的衷心,现在主人面前立下重誓,如果我们背叛了主人,不以救出主人为宿命,我们将饱受一年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最后全身溃烂而死的诅咒。”

说完,已是大踏步离开武神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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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炎黄联军终于对涿鹿城发动了总攻,城内,哪里还有什么九黎族人,仅仅只是一座空城而已,明明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的涿鹿城,不知那些九黎族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逃出去的。

武神殿内,蚩尤静静的坐在王座上,看着渐渐走近的黑袍人,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蚩尤,你的死期到了。”黑袍人冷冷的说。

“行夜,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你是代表你主人来的吧?”蚩尤笑着说。

“不错,蚩尤,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枉杀无辜炎黄子民,是为不仁;你动用妖魔作战,是为不义;你让自己的子民为你一己之私战死,是为不忠;你杀死自己的父亲,是为不孝。你死前还有什么话,快说吧!”

“没想到,没想到轩辕小儿竟然还有你这么一个帮手,你本是涅槃之命,为何要插手这场战争?”蚩尤语中有些不甘。

“是啊,我乃涅槃之命,凤凰涅槃重生,为的是让自己的生命更显光彩,而我的涅槃,却是为了轩辕公,因为这是我的宿命。”

“哦,既然这是上天给你安排的宿命,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想要你放过我的族人,不要追杀他们,当日要不是炎帝小儿的婆娘垂耳妖婆洗劫了我阿吾十八寨,我怎么会发动这场屠龙之战。”蚩尤恳求道。

“你的族人不关我的事,我关心的只有你和我自己的宿命而已,至于轩辕皇和炎帝赤龙公怎么决定处置你的族人,这不是我的事情。”黑袍人的话冷若冰霜,没有回答蚩尤的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蚩尤平静的说。

“很简单,按照我主人的意思,让你身首异处,分别葬在天涯和海角。知道你的灵魂是不死之魂,我会把你的灵魂丢入阴门,永久封闭。”黑袍人淡淡的说着。

“原来如此,难道你就不怕我从阴门里面逃出来再次为祸你炎黄天下?”蚩尤反问道。

“我会陪着你的,因为这是我的宿命,哪怕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千秋万载。”

说完,黑袍人伸手从腰中慢慢的抽出了早已鸣叫不休的金刀,双眼里,突然红光爆射。玄武殿内,霎时杀气大盛。

“原来如此。”蚩尤说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卷 密探苗寨

第一章 辰州城外听说书

“变天了啊!掌柜。”辰洲城边的一家客栈内,店小二五魁看着窗外,轻轻的和正在打着算盘算账的掌柜说道。

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起身来到窗户旁。只见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大片的浓浓乌云,这让原本光线就不足的小店内更显昏暗。

“五魁,快下楼去上灯吧,不然客人们就要走了。”掌柜靠着窗户喃喃的说着。

“没事的,掌柜,现在还不是忙活的季节呢?更何况客人们来的目的是听张先生说书的,先生下午醉酒了,要过会才能醒。昨晚他刚讲到鬼道长大战古丈绿毛的精彩之处,客人们听的兴起,今晚如果不听他讲完的话哪里肯走。”五魁搓搓手,懒洋洋的说道。

说完后往手里猛的呵了几口热气,试图赶走手上的寒气,眼里却瞅着掌柜身旁那盆燃的正旺的炭火,听着从火盆里传来的‘哔哔啵啵’的桐木炭暴裂的声音,五魁真想靠过去,好好的烤烤身子,但五魁心里清楚,对于他这个下人来说,在小店没有打烊之前烤火只是一种奢望而已,否则就会有丢掉饭碗的危险。

当下只好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破狍子皮棉袄,口里骂道:“这鬼天,前几天还有朗朗太阳,去了冬寒,谁知没过两天,春寒又来了,唉——老天爷啊,你不知被冷的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啊?”

正在口内骂着,却听到楼下有客人在喊:“五魁,快给爷送两坛子烧酒来,奶奶的,这天冷的人死了。”

五魁有点不情愿的从柜台上拿出两坛子烧酒,看着手里的酒,喉咙里不觉就泛起了口水,自语道:“酒啊,老子也想喝你啊,这贼冷的天,喝你几口可是很爽的事情呢,啧啧——”

“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快点送下去啊,顺便看看先生起床了没,告诉他客人们已经等的急了。”掌柜埋怨五魁道。

拿着手里的酒,五魁快速的往楼下走去,心里却在想着张先生,不知道他此时起床了没有。在五魁心中,张先生不仅很有学问,也是对他最好的人,平日里可没少给过他好处,而且,五魁也打心眼里喜欢听张先生说书,那个精彩啊,就好像他口内的故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

来到楼下,多数的客人正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烤火,悄声的议论着天气的多变,社会的动荡。有的人手里拿着通书,说今年是水年,今天才立春就有下大雨的趋势,看来今年水患是少不了了;还有的说现在中原正在打着大仗,军阀们互不相让,辫子军去年入京,现在却下不了台了……每个人好像都有一肚子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

叫酒的客人已经有点等不急了,看到五魁走来,口里带着几分醉意,阴笑着大声喝道:“小子,你吃卵饭去了是吧?先给老子灌两碗。”说着,便把酒筛进碗内,送至五魁面前。

五魁笑嘻嘻的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匝巴着嘴说:“谢爷的赏酒,实在是对不住,小人腿短走的慢,望爷见谅。”说完,眼里却还看着坛内的酒,希望还能在被那人罚上几碗。眼见得那两人已经喝上路,哪里还顾得上他,只好悻悻的作罢离去。

正想去后房叫张先生,却见他正从楼上下来,心里不禁一喜,暗忖终于可以伴在先生身旁听说书烤火取暖了,当下便连忙上前伺候。

“爷,您老起来了,这天贼冷贼冷的,小人这就给您倒杯热茶爽口,暖暖身子。”五魁说着,已是把一杯透着浓香的古丈毛尖递到了张先生面前,顺手用肩上的抹布在凳子上抹了抹,招呼着张先生坐下。

只见那张先生约摸六旬上下,上身穿狐皮小袄,头戴瓜皮小帽,颔下留着一尺花白山羊须,喝过茶后,用筷子对着桌上的瓷碗‘铛’的一敲,人群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倾着耳朵,希望能够早点听到张先生开讲。

见人群中已是安静无声,张先生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快速的往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拿起茶又是猛的喝了一口,很是满足的“嗯哼”了一声,方说道:“话说鬼道长和他的结拜六弟来到了古丈绿毛藏身的山洞外,见那绿毛已然出洞。他那绰号‘刀疤’的六弟可是个急性子人,此时哪里还摁耐不住,早已抽出身后的百斤钨铁大刀多时,正想上前堵住尸王的退路,却被鬼道长示意不可。你们可知那鬼道长的六弟为何绰号‘刀疤’吗?”说到这里,张先生停住了口内的话语向众人看去,大家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解。

“想那刀疤六,追随鬼道长身后,乃何等一猛汉,能使一把大刀。早年其亲兄死于匪手,为给兄长报仇,他孤身一人独闯匪穴,用手上的大刀手刃了仇人,但那次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逾半尺的疤痕,他身高八尺,神力惊人,可是我们湘西出了名的壮士,你们竟然不知,啧啧——”张先生颇为失望的摇头叹着。

五魁很知趣的连忙重新倒上毛尖给先生润喉。接过递来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张先生继续说道:“那绿毛出洞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口内吐出一股浓浓的尸气,见周围没什么异常,口里‘呜——’的一声,便往山顶蹦跳而去。当时正值中秋夜,月亮有如圆盘,诸位可能不知,此时乃是月光最盛的时候,僵尸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拜月。鬼道长就是算准了这个时候绿毛要出来拜月,待它拜月入定的时候好除去这个民间大害,因为僵尸在拜月入定的时候才是其力量最薄弱的时候。衬着月光,只见那尸王满身绿毛,脸若枯木,嘴里露出一对长逾手指的尸牙,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正闪着绿光,这绿毛平日里杀人无数,功力深厚,一般的道人哪里能奈何的了这个千年怪物,也只有鬼道长有此能耐,‘啧啧’。见那绿毛已经跳至山顶,正贪婪的吸着月光的精华之气,慢慢的竟然有如发呆了一般,一副无限享受的样子。道长知道机会来了,当下连忙抽出身后的镇尸金刀,带着刀疤六往那尸王赶去。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早已抓好了一把五精糯米,准备趁此时机灭了这祸害,谁知——”

张先生故意停下不语,眼望众人,‘呵呵’笑着。安静的人群里爆出一阵惊叹,人们纷纷用手擦着脸上的冷汗,直呼精彩,大家很自觉的来到张先生的桌前,知道要想让张先生继续往下讲,不意思意思是不行的,于是纷纷往桌上投出钱币,只等投完钱好听他继续接着讲。

见众人已经在桌上投放了无数钱币,张先生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准备往下接着讲,却见坐在角落里的三个人站了起来。

正想招呼他们坐下,三人已是走到了面前,其中一人从衣袋里掏出几块雪花大银,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冷的说道:“先生说书却是精彩的很,可我想先生几个问题,不知妥否?”

“这位客官,有何问题大可直言相问,只要是老朽知道的,定当如实相告,这钱……无功不受碌,我看还是请这位客官收回去吧。”看着桌上的银子,张先生有点不安,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何来头,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老东西,给你的就拿着,银子我们多的是。我大哥是想问你,你说的如此绘色,彷佛亲见一般,你可知这世上哪里有这种邪门的事情?”其中一人操着鸭公嗓子说道。

张先生知道今天是碰到霉头了,来人之意明显不善,看来是想砸他的饭碗。当下便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老朽口内之事却是事实,当然,老朽没有亲见。我们说书的,只是对其事略加增色,以图大家一乐,混口饭吃,别无他意。”

“嘿,老东西,这鬼道长被你说的有如神人,是人还是虫,我们倒是想亲见一番呢,否则哪能让你在此鬼话连篇,忽悠我们兄弟三人,你可知这鬼道长下落?真有此人,我们倒是想亲自去拜见拜见,哈哈。”鸭公嗓子继续说道,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张先生摇头,他哪里知道这鬼道长下落,口里的故事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么说来,你口中之事就是虚构的了,什么狗屁鬼道长,妖道长,我看你就是一大骗子而已,哈哈。”那放银子的人笑着说道,话里对张先生轻薄之极。

张先生铁青着脸,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竟然会碰到这三位尊神,心里除了自叹倒霉,哪里又敢发作,见这三人身形甚是强壮。

店内气氛紧张之极,除了一片死寂,谁也不敢站出来给张先生说话打圆场。大家都默默的坐着,静观着局势的发展。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起风了,吹的还没有关好的窗户不停的‘咯吱’作响。一阵风刮了进来,灭了几盏没有上灯罩的油灯,店内顿时便昏暗了很多,没过多久,只听到屋瓦一阵乱响,豆大的雨点便如筛糠般的落了下来,几声闷雷响过后,竟然下起了立春时分罕见的大雨。

黑暗中,只听到那鸭公嗓子痛苦的喊道:“大哥,我怎么动不了了。”话语里显得甚是惊恐。

“快点给老子上灯。”另外一人大喊道。

五魁连忙掏出火摺子,准备点上灯,由于风很大,油灯一点燃就给熄灭了,心里正在抱怨,朦胧中却见那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心里正想喊今晚见鬼了,突然听到人群里传来一阵冷哼。

“看来这人群里是有高人在此了。”五魁心想。

店内依然没人出声,不多时,五魁已是重新点上了油灯。

人们见这三人竟然在一刹那间就闷声不响的倒在地上,心里不觉得一阵骇然,都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敢有所动静,全部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雨好像越来越大了,随着疾风开始不断的串进店内,很快,店内的低处已是汇聚了大股的雨水。没有人敢挪动丝毫躲避漫延而至的雨水,一片死寂中,天上又是几声炸雷响起,杂着雷声,隐隐中只听到店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铜锣声,锣声过后,便有人用雄浑的声音喊道:“湘西赶尸,路人尽避——”

第二章 惊雷暴雨现喜神

“喜神来了。”

终于有人耐不住这令人恐惧的死寂,恐慌的说道,但人群里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店内马上又回复了死寂。

不多时,那铜锣的声音已经来到了店外,夹杂着一阵阵整齐的‘卟卟’的脚步落地的声音。

五魁的心已经提到了嗓门,正在‘砰砰’的跳过不停,五魁心里清楚,那人口里所说的喜神就是死人。虽然听掌柜说过他们这个店子曾经接待过喜神,但自己至入店以来还没有亲自见到过。那‘卟卟’的脚步声每传来一次,他的身体也有节奏的跟着颤抖一下。

“听掌柜说喜神打店不仅会有很丰厚的报酬,还能够给我们店里带来好运,但这喜神终究还是死人啊,不知道死人能带给我们什么好运,听外面的脚步声音,看来今晚这喜神的数量还不少,想来还真让人觉得害怕,店里突然一下子来那么多的死人。来了,来了……”五魁在心里恐惧的默念着。

透过黑暗,所有人都无限惊恐往门口看去,彷佛黑暗中的那头,那紧关着的木门就是通往阎罗殿的通道一般。

正在大家惊恐的时候,店外的铜锣声突然停了下来。很快,门口就传来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只听到刚才那个雄浑的声音喊道:“老板,喜神打店。”

众人兀自还在一片惊愕中,掌柜却已经走出了人群,正打算去开门迎接喜神。这时,人群里突然站出一人,示意掌柜回到人群,此人体态甚是修长,对众人大声说道:“各位不必惊恐,速速退至店内里间,越是隐蔽越好,把这外头腾出空地来,留出来停放喜神。”

在这人的组织下,所有人都往张先生那里涌去,那人见所有人已经退后,腾出了大片空地,方走到门口开门。

店内很是宽敞,靠门的那头没有灯光,看起来非常的昏暗。见那人已经打开了店门,大家都极力的想透过昏暗看过究竟,隐约中,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魁梧身披蓑衣的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木杆,木杆上悬着几块破布,见到开门的人,竟然惊喜的说道:“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来接我们的么?”那人没有应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众人继续往门外看去,借着昏暗的街灯,只见门外整齐的排列着一队人,都是头戴斗笠,面裹麻布,身着长袍,无力的低垂着头。队伍后面,赫然还有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正手持防雨灯笼,有如木桩一般的站在雨中,兀自在那里任凭大雨的浇淋。

“门外两人是谁啊?还有那个瘦子,他们好像认识啊,看来,那一队死人应该就是喜神了。”五魁好奇的想到,这时候反而没有了恐惧,不由得探了探身子往那手持灯笼的人看去。

“大哥,这里面已经腾出地方了,快点赶喜神进店避避雨吧,这直娘贼的鬼天,搞的喜神们个个都湿透了。”那身形甚是魁梧的汉子在口内埋怨着,刚把手里的木杆往前用力一挥,便听到门外的那人口里大声骂道:“畜生,还不快走。”

‘卟卟’的脚步声中,溅起了阵阵水花,喜神们淋着雨开始整齐的平伸着双手往店内跳了进来,竟然有如活物一般,店里的空气顿时就冷清了许多,冷的让五魁不免打起了哆嗦。众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些跳动着进入店内的冷清东西,越看越是觉得恐惧,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这时,天上猛的就是一声炸雷响起,惊的几个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人惊慌的倒在了地上,炸雷过后,接着又是‘咵拉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这老天今晚就好像发怒了一般。

闪电照的整个店内通亮,借着电光,人们惊异的发现,那个手持长杆的人,脸上赫然就有一道长逾半尺的红红的刀疤印,一把很大的宽刀正用麻布裹着就像一块干木板一样轻巧的背在他的背上。

“是他,就是他。”张先生首先返过神来,全身颤抖着轻轻的自语道。

“先生,是谁啊?”五魁好奇的问。

“刀……刀——”平时口齿麻利的说书先生竟然好像犯起了口吃,一时之下却不能把口中的话说清楚,面对五魁的问话。

“那刀啊,却是好大一把刀。”五魁惊叹着。

“刀——刀疤六啊。”张先生憋足了气大声说道。说完已是瘫软在了座位上。

“啊——”人群里爆出一阵惊叹,大家此时方才在心里明白过来,那高大魁梧的汉子不就是刚才说书先生口中讲到的刀疤六。

众人既惊又喜的往那汉子看去,此时,他已经脱下蓑衣,正在从另外一人手里接过灯笼。只见那人把手里的灯笼交给他后,麻利拿出几张纸符一一的贴在那些面朝门外的喜神的头上,动作甚是快速。

“哇,看来他就是鬼道长了,先生曾经说过,有鬼道长的地方,就有刀疤六。”五魁很兴奋的看着那人。

心里正在高兴,却见给刀疤六开门的那个瘦子突然对着鬼道长跪了下去,口里哭着说:“大哥,天羽师傅他老人家出事了,你罚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

“今天怎么搞的,这店内竟然怪事连连。”看那人哭的很是伤心,五魁在心里有点疑惑。

“四弟,起来,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情,我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鬼道长口里急促的说着,已是把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只见那人附到鬼道长耳边,带着哭腔轻轻的说了起来,显得很是神秘。

“那人在说什么啊?”五魁在心里想着,好奇心驱使他往前移动了几步,隐约中只听到那人说:“大哥,天羽师傅……身上出现……他已经昏迷了多日……”

五魁听的不是很清楚,正想再靠近几步,却见那鬼道长突然回头向自己看来,眼里竟然透着一股简直可以让自己窒息的精芒之光。

“哎哟——”被那眼光一吓,五魁不由得跌倒在地。爬起来后,心里知道不能再去偷听别人的讲话,只好很识趣的退回了人群。

刚走回人群,却见那三人已是穿好蓑衣,只见刀疤六手持长杆在前面引路,鬼道长把手里的鞭子一挥,对着那些尸体骂道:“畜生,还不快向左转。”待尸体转过身后,又是一声大喝:“畜生,还不快走。”

很快,在一阵‘卟卟’声中,那些尸体已是整齐的快速跳出了店门,瘦子则跟在鬼道长身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的雨夜里。黑夜里,隐隐的传来‘湘西赶尸,路人尽避’的声音,久久的在店内回荡着。

众人见来人已走,都是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纷纷开始散去。不多久,店内就只剩下了五魁、张先生和掌柜,兀自还在看着门外发呆。

只听到五魁口里念道:“鬼道长和刀疤六,原来不是张先生虚构的,今晚算是看到了,看来,张先生的说书不是忽悠人的。”说着,便开始收拾着店内被众人留下的残物。突然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这才记得是那在张先生说书的时候闹事的那几个人,看来,他们倒下就是那个瘦子所为。

“起来了,人都**了,你们如果要住店的话也要吭一声啊。”五魁恨恨的说着,便伸手去拉那几人。刚一碰到那人的手,一股冰凉凉的感觉便传到了五魁的手上。

五魁打了一个寒噤,骂道:“死人,还睡,再睡冷死你。”

口里骂着,却怎么也拉不动,一种恐惧的感觉涌入五魁的心头,当下连忙把手探到那人的鼻孔处,果然没有了一丝的气息。

惊骇中,五魁大喊道:“死…死…死人啦,死人啦掌柜。”边喊边往掌柜身边奔去。

黑夜里,雨好像越来越大了,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天际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那几个死人苍白的脸,脸上,竟是一种充满了无限恐怖的表情。

看着地上已经僵硬的尸体,张先生摇头叹道:“憎恨别人对自己可是一种很大的损失,善哉,善哉!”

第三章 阴阳相隔同道行

“大哥,这雨好像要停了,我们也歇会吧,顺便烧堆火烤烤身上的湿衣服,不然可会着凉的,此地已经是辰洲和麻阳的交界处希望山,翻过这座山就是麻阳了。”

老六走在队伍前面用力的挥动着手里的招魂引路幡,借着从防雨灯笼里照射出来的微弱灯光,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间的泥泞路里摸索着。

“好吧,我们就找个干燥点的地方歇歇脚,喜神们也该换符了。”

见身旁的四弟已是冷的瑟瑟发抖,心里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毕竟现在才刚刚立春,寒气颇重,淋雨之后很容易让人伤风感冒。

老六会意,慢慢的放慢了脚步,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渐渐的便缓了下来。

知道时机已到,我连忙把手里的赶尸鞭使劲的朝天一甩,伴着耳边传来的清脆‘霹啦’声,用力的把胸腔中早已憋足的声音向着前方的喜神们大喊道:“畜生,还不快停下。”

听到我的口令后,喜神们霎时便规矩的站立原地,有如木桩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见喜神已经顺利的停了下来,心里稍安。毕竟这死人不比活人,特别是在这种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加速还好说,如果仓促间停下来,只要有哪一个脚下不稳,可能就会让整个队伍一个接一个的整齐的倒下去。

刚摘掉头上的斗笠,老六已是向我走了过来,把手里的引路幡交给了四弟后,关切的说道:“大哥,你在这里把喜神的符换好,待我去前面找找,看有没有山洞,好让我们歇歇脚。”

还没容我答话,便折身走进了黑夜里。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那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此时,我心里只有无声的感激。

自从有了他,使我免去了赶尸途中的很多麻烦,每次都能让我把手里的活完成的漂漂亮亮,这才让我有了现在的好名声。

做我这行的,平日里靠赶尸营生,一旦手里的差使出了什么差错,可能就再也接不到什么大单子了。

“大哥,我该做点什么呢?”四弟看我有在原地忖忖发呆,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转过身,见身体单薄的四弟正用一种很是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连忙对他说:“四弟,你就帮我给喜神们换换辰砂吧,把这些辰砂尽可能的塞进喜神们的口鼻耳内,塞的越满越好,以防止它们走魂。”

说完,便从披风下拿出挂在腰际的牛皮行袋,掏出了一大包辰砂递给四弟。

四弟小心的从我手里接过辰砂,开始仔细的把辰砂塞入喜神的口鼻内,没做多久,突然歉疚的说:“大哥,我没照顾好天羽师傅,您怪我么?”

“这不关你的事,四弟。这次我师傅出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我回去看过之后方能下定论,那样邪门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连忙用话打消四弟心中的顾虑,不想让他过于的在心里自责。

见四弟没有应声,只好就着微弱的灯光伸手去行袋里找辰洲符。这辰洲符是赶尸匠在赶尸途中的必备之物,俱是用辰洲特产的朱砂泡制过后晾干,再以雄鸡血画上各种赶尸符令,赶尸的过程中,给尸体发号施令全靠这东西。

喜神们身上所贴的辰洲符,每一张都有着不同的功用,有用来镇尸的,有用来封魂的,也有用来命令尸体们行走跳跃停止的。

各种辰洲符都是用搀合了桃木粉的糯米浆贴在尸体的各个部位,行符贴在大腿处,镇尸符贴在额头,封魂符贴在胸口,跳符贴在膝盖,止符贴在臂膀处。

赶尸匠在赶尸途中如果不注意换符,一旦其中一种符失效,小则无法驱动尸体,大则引发尸变。

如果不小心让驱赶的尸体逃走,遁入山林,吸纳了自然中的阴气,不用数日,就会成为危害一方的僵尸,所以,这辰洲符乃是赶尸成败的关键之物。

拿着手里的符,眼前的喜神们让我有点担心,由于受到那阵大雨的浇洗,一路行来,它们身上已是泥泞不堪,所贴的辰洲符此时多是已经呈现飘飘欲坠之势,心里不免暗自庆幸,刚才由于过于担心师傅,竟然差点忘记了这头等大事,要不是老六喊休息,恐怕今晚就会出现大乱子了。

当下赶紧麻利的把手上的新符换上,做完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喜神们也是饱受到赶路的艰辛,脚上所穿的麻鞋多数已是破裂,有的更是踢破脚趾,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你们也真是可怜,为了生活客死异乡,死后长途跋涉后回到故里,却还要饱受着肉体上的折磨。”

我边叹边给尸体们整理着脸上的遮脸布,看着眼前的死人们,心里竟然颇是感叹。

还没把它们一一的整理好,忽听四弟在前面埋怨道:“你这小子,怎么把手就给搭拉下去了,难道你也走累了?”

听到四弟的话,我连忙上前查看,果然有具尸体把原本平举着的双手放了下去,任四弟怎么往上抬也没有任何效果。

见状,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伙计啊,可不能偷懒呢,还没有回到故乡就泄气了怎么行啊?否则,怎么能见到家乡的父老和亲人呢?等到了家在好好休息休息吧。”说完,便替掉四弟亲自去把它的手拉直。

四弟见这死人的双手被我拉直后,竟然再也没有搭拉下去,颇为好奇的问:“怎么我把它的手拉直后老是要往下掉呢?”

“这你可就不知了,四弟。被封魂的死人其实还是有灵性的,遥远的路途同样会让它们疲惫,所以,赶尸途中要经常给它们打打气。我们中国人信守父母在,不远游,那种落叶归根的思想即使是在死后,也依然还存在它们残存的气息里,古时候就有‘狐死正首丘’的说法。”

生怕四弟听得不明白,当下打住话语,略略的停了一会后,继续说:“因此,赶尸途中要经常鼓励它们,让它们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正是自己思念的故乡,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它们就有信心走完全部路程了。像这种现象,每次赶尸的时候都会出现好几次的”。

“原来是这样。”四弟喃喃的说着,说完,竟是一个人看着无尽的黑暗,再没和我说话。

第四章 痛忆往事念师恩

抬头往天上看去,雨已经停了大半个时辰,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尽,天际竟然出现了一轮毛毛的月亮,模糊的月光把周围的山岭衬托的有如鬼魅一般。除了时而从远处传来野狼的啸叫声,周围哪里可以听得到一丝的响动。一阵冷风袭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唉,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我在心头默默的叹道,心里不免担心起来,真后悔自己这次不该出门。

半个月前,麻阳李庄的族长托人找到我,委托我给他们带回客死古丈贩茶的族人,出手甚是阔绰。见是一宗路途不是很远的大生意,加上师傅正好命我去那里除掉一只有数百年之久的绿毛尸王,由于顺道便欣然应允了。

古丈绿毛,平日里害人无数,当地巫师曾几次纠集人马进山欲除之,想为百姓灭掉这祸害,奈何这妖孽神出鬼没太过勇猛,到头来不仅没有伤它分毫,却反是让好几个巫师命丧其口,最后只好作罢,再也没有人敢去斗这怪物。

去年中秋时分,师傅应古丈的熟人所托,曾命我去消灭它,但由于刀疤六忘记带了法器索尸网,虽然把其重创,却还是被它遁入深山,到头来不仅无功而返,自己也是大损元气,侥幸拣了半条命回来。

这次到古丈专门去了却这祸害,找当地人多方探查它的下落,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只好作罢。

看来这厮为了养伤,隐藏了踪迹。心里正担心不知该如何向师傅回禀此事,却想不到在这来回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师傅竟然出事了。

我自小由师傅养大,他把我从辰洲路边的荒草丛里拾了回来,教了我很多本领,更把我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在我的人生中,他不仅仅扮演了师傅的角色,更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眼中的神人,直到现在,关于他的生平,我依然知之不清,深不可测。

他能赶动几十具尸体,他也会驱鬼、算命,更有一身内外兼修的功夫。每当我看到他默默的坐在山崖边用一种很是伤感的眼神望着远方的时候,我知道,他的心中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但又极不平凡的往事。

自打第一天他教我赶尸的时候起,我就清楚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像常人那样生活了。

记得那天他对我说,娃啊,你天生就是个煞气很重的人,老天让我收养你,这注定了你命中就是干我这行的。

忘不了他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荒山的乱坟岗里的时候,忘不了在三伏天里他命我扛着几百斤重的石磙子艰难的往高山攀爬的日子,更忘不了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话。

“娃啊,小鹰总有独自翱翔在蓝天的时候,现在你已经学会了我的一身本事,该是自己独立谋生的时候了,日后你能有什么作为,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但有些话在你下山前我必须要交待于你。

你长相丑陋,煞气过重,生性豪爽,但处事不失冷静,凡事喜欢较劲,望你日后做事不要过于认真,如果不能达成就无需勉强。

二是做我们这行的,总是和死人及怪异之事打交道,所以你以后切忌不能玩尸,更不能用尸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样是会得到报应的,否则为师第一个就来诛杀你。

三是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有些不该你管的事情切莫过问,要知道一切事情都有个定数,乱管闲事只会让你惹祸上身。

还有,日后切莫迷恋女色,乱失元阳,并不是说做我们这行的就不能娶妻生子,缘分到了自然会有,过多的丧失元阳,会让很多法术的威力大减,像为师,现在依然是一柱擎天。希望你好好记住这些话。”说完,已是入定而去。

带着师傅的嘱托,拿着师傅传给我的法器,十年来,为了生活,我四处奔波,给人算命,驱鬼,赶尸,只要是能让我赚钱而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乐意去做。

这些年,我跑遍了大江南北,时刻不敢忘记师傅给我的嘱托,自认为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由于我长相丑陋,道上的人给我取了个‘鬼道长’的绰号。我不喜欢这个称号,我更喜欢称自己为‘行夜人’,因为我喜欢黑夜,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喜欢用这双眼睛在清静的夜里,不用顾及别人的眼光,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活到这个岁数上,已经到了做我们这行的黄金阶段。我不像才出道的时候那样,为了钱什么大小事情都愿意去干。

现在,我只要接手几宗大单子,就可以舒服的打发一年的生计,本该好好的让师傅颐享天年,直到终老,谁知这个扮演了我生命中父亲的人,还没来得及让我及时行孝,竟然出事了。

对我而言,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只有尽我的一切能力去救他,哪怕赌上自己的性命。

“大哥,六弟好像回来了。”四弟喜道。

四弟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心头不禁一振,当下连忙往前方看去,借着模糊的月光,果然,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高大魁梧的身影正大步向我们这里走来。

还来不及上前迎接,老远便听到六弟大声的朗朗说道:“大哥,前方五六里处就有个山洞。刚在山洞里搞了点野味来,等下好烧了吃。这一路来尽吃干馒头,都吃的有点腻味了,难得有机会让我刀疤解解馋,呵呵。”

见六弟十分高兴的样子,我笑着说道:“是啊,老六。你跟着我,可没少让你的五脏庙打清水汤,真是苦了你了。”

“呵呵呵,哪里呢。要知道我们可是苦尽甘来啊。”老六打趣着说。

“那我们就赶快动身吧,到达山洞后稍做休息,这里离李庄好像只有一晚的行程了,天羽师傅的事情还等着我们早点回去处理。”四弟见我们二人只顾打趣,颇有点不耐烦的说。

“好咧-”六弟从四弟手里接过招魂幡,高兴的吆喝道,“鬼老大,开工了。”

说完,便从腰间拿出海螺号角,仰头对着天空使劲的吹了起来。一阵悠长而低沉的‘呜呜-’声响过后,老六托着凄凉的嗓音悠悠的喊道:“上路了——”

听到老六的声音,我连忙把赶尸鞭甩的‘霹啦’作响,对着喜神们大骂:“畜生,还不快走。”

喜神们被海螺号角召唤,听到我的命令后,开始整齐的平伸着双手,在引路幡的带领下快速的往前跳去,空气里霎时间已是阴气阵阵。

大家默默的在崎岖的山间小心的行进着,一时间竟是无话。越往前走,道路越是崎岖难行,看来,当地人口里所说的‘麻阳有座希望山,离天只有三尺三’这句话不是空口而来。

周围不断的有野狼的啸叫声传来,让我心里很是不安。赶尸最忌狗狼猫这些通阴之物。这些东西能够看到鬼魂,如果赶尸途中遇到了它们,都会拼了狗命来撕咬尸体。

为了对付家狗,师傅专门教了我打狗棒法,如果是狼,那可能就不仅仅是冲着鬼魂而来,对它们来说,食物才是最大的诱惑,更何况在这种寒冷的食物稀少的季节。

而猫更是直接能引发喜神尸变。一旦尸体被撕烂,到时候就无法向雇主们交差,消息传出去之后,可能我就再也接不到任何生意了。

随着我们不断的向前行进,野狼的叫声好像离我们也是逾发的接近,四弟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情况,担心的说:“大哥,这附近好像有狼群出没,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没事的,鬼老大。我想可能是今晚这罕见的月亮引来的,这些恶狼们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发发牢骚。更何况有我刀疤在,几只野狼还不放在我眼里,否则,定要让它们长长我的大刀片子。”老六边在前面引路边笑道。

“六弟啊,你仔细听听,这些狼们的叫声如此凄凉急促,是在积极的响应狼王的呼唤。以我的经验,狼群定是碰到了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狼是一种极为奸诈的动物。”四弟好像对狼叫颇是顾忌,话语中透着一丝担忧。

四弟出身猎户,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他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不安的往周围看去,除了黑朦朦的一片,却连半个狼影都看不到,但那此起彼伏的狼叫,细听之下果然甚是凄凉。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对了,六弟,你刚才说在前面的山洞里找到了野味?是什么野味?”四弟问道。

“是几只肥嫩的狼崽子,被我掐死了,正放在我的行袋里,等下烧着吃味道肯定不错。”六弟打趣道,“要是没让那只母苍狼没跑掉,不然就被我把它们一锅端了,那母苍狼真贼,我还以为一脚把它踢死了,谁知竟然是装死,啧啧……”

“啊——”四弟还没听老六说完,大惊道,“听这狼王的叫声,今晚我们可能会有大祸了。”

第五章 荒山野岭遇凶狼

“大祸?”我惊问。

“是啊!老猎人曾经说过,宁打虎豹不惹苍狼,苍狼和白狼都是罕有的狼种,白狼勇猛,苍狼狡诈。母苍狼更是狼王的绝佳配偶,看来六弟行袋里的野味就是它的幼崽。狼王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丧子之痛后肯定会对我们进行疯狂的报复。”四弟心急燎火的说。

见我和老六行动缓慢,四弟再度大声建议道:“大哥,六弟,快点加快行进的速度,最好在狼群赶来之前到达山洞,进了山洞后,对付狼群就好办多了,‘好狗背靠墙,能抵十八狼’。否则,一旦我们四面受到攻击,即使我们逃得性命,这些喜神可能就会葬身在这希望山的狼腹里了。”

四弟此时的话语里竟然充满了镇静的语气,丝毫也没有紊乱。

听四弟说的如此严重,我不敢有一丝的耽搁,赶紧向前大声喊道:“加快步伐,老六,我们一定要在狼群赶来之前进入山洞。”

老六有点将信将疑,或许是想早点吃到狼肉的缘故,听到我的吩咐,好像早就已经摁奈不住一样,快步的引领着喜神们往前赶去。

走了一阵,突然说道:“快到了,就在前面不会超过两百米的地方。”

此时,狼群竟然停止了叫声,除了喜神们整齐的跳动声,周围安静的出奇。

“难道狼群走了?”我问身旁的四弟。

“你仔细闻闻,大哥。狼啸在远方,无声在身旁,这狼味越来越近了,猎人靠近猎物的时候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四弟轻声的说。

我用力的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刺鼻狼骚味随着冷风清晰传进了鼻子里。

“不好,狼群已经就在不远处了。”我在心里想到。

往前看去,只见朦胧的月光下,不远处,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正悄无声息的快速向我们这里赶来。

“还有多远,老六?”我急促的问道,见狼群正飞速的向我们这里赶来。

“就要到了,老大。妈拉巴子的,今天我们怎么跑进狼窝了。”

老六大骂,大踏步的带领着喜神往不远处的山洞赶去。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竟是摔倒在地。

心里大呼不妙,眼见得喜神们一个接一个的整齐倒了下去。看来今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事未平,又生一事,耳畔已经隐隐的可以听到狼群‘呼嗤’的喘气之声。

“还呆做在那里干什么?先护住尸群,给大哥起尸的时间。”四弟呵斥道。

六弟摔倒之后,有如懵了一般,此时竟然还坐在满是泥泞的山路上,被四弟的话提醒,连忙机灵的打了寒战,从地上一跃而起,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泥水,呼的一声,已是从身后抽出了重逾百斤的钨铁大刀。

“老六,你把引路幡交给四弟,去挡住先攻来的狼。四弟,你到队伍前面去,在我还没有起尸前配合六弟,切莫让狼群靠近。”我知道此时千万不能自乱方寸,否则今晚就可能走不出这希望山了。

说话间,已有十来只狼的先行队伍闪电般的向我们扑了过来,正好碰上了大踏步赶去的六弟,还没来得及靠近尸群,便被六弟尽数斩杀在地,见状,心里稍安。

当下赶紧去查看喜神的状况,见喜神身上所贴的辰洲符仍然完好,连忙就地撮土为坛,分别在东南西北点上四柱香,待钱纸烧毕,我闭上眼睛在口里轻轻的默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念完,睁开眼睛,对着死人大喝道:“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倒地的喜神们已是纷纷站起,不远处正在快速赶来的大量的狼群好像被死人的阴气所引,竟然格外亢奋的就地停了下来,纷纷仰头对月哀鸣起来,留下凄凉的叫声在山间里久久的回荡着。

“真他妈的怪事。”看着前方狼群的异状,我在心里骂道。

“快点抓住这个机会,大哥。六弟,你在前面给我们开路。”四弟提醒我道。话刚说完,四弟已是吹响了海螺号角。

伴着四弟吹响的号角声,我托着声音长长的喊道:“上路了——”

狼群此时好像也有了反应,终于开始疯狂的向我们扑了过来,但由于山路很是狭窄的缘故,哪里又能过的了老六那一关,不断的有一些不怕死的狼命丧在老六的刀下,空气中顿时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看到老六光着上身在前面已是开出了一段很远的路途,我连忙向着刚刚站起的喜神们大骂道:“畜生,还不快走。”

四弟会意,赶紧把手里的引路幡用力一挥,开始带领着喜神们缓缓的跟在六弟身后往前方不远处的山洞赶去。

没走多久,路边果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山洞,心里不禁一喜,连忙招呼四弟带领喜神进洞,留下六弟一人在洞外断后。停好喜神后,心中那块久悬的巨石这才落了下去,知道六弟一人还在洞外与野狼撕杀周旋,便赶紧和四弟出洞查看情况。

来到洞口,只见洞外已经堆积了数十只野狼的尸体,我对着这些尸体笑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今晚撞上刀疤六这个尊神,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

“不好,六弟不在洞口。”四弟惊道。

心里大骇,赶紧到洞外去寻找老六的下落。只见六弟正在洞外二三十米处的开阔地上疯狂的追赶狼群,此时已是杀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回洞躲避。

远处不断的有狼赶来加入战圈,开始把六弟团团的围住,野狼好像知道六弟的厉害,竞不再与六弟硬碰,每当六弟赶近,便纷纷四散退去,又从其他方向围拢过来,搞的四弟的大刀再没有痛饮狼血的机会,自己却甚是狼狈,白费力气,就好像在和会太极的人对打,任你怎么使力气,到头来也是徒然。

眼见得如此下去定会对六弟不妙,我连忙抽出腰中的开山刀,正想赶过去给六弟助一臂之力,却听四弟吩咐道:“大哥,你等下切莫恋战,只要把六弟安全的带进山洞就可。我看这些狼群此时进攻与刚才相比已是大有转变,刚才的那些狼只想上来咬死我们,一方面是因为狼王还没有出现,它们想向狼王邀功,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故此轻易的就被六弟诛杀。现在它们明显已是有了预谋,看来狼王就要出现了。狼王知道六弟的厉害,它定是打算把对手拖垮,优秀的猎手都懂得怎么把强大的猎物慢慢拖死。”

我向四弟点了点头,快速往六弟冲去,几只狼见我身形比六弟弱小,并不知道我的厉害,见我冲来,连忙呼啸着向我迎面扑至,手起刀落间,已是被我结果了性命。

很快,我便冲进了狼群,六弟此时已是力气耗尽,正在那里苦苦的支撑着,用力的把一把大刀舞的泼水不进,看来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见我进来,精神大振,大喊道:“鬼老大,你来了就好,让我们一起把它们收拾了,奶奶滴。”

说话间一个疏忽,身后已是被一只狼抓伤,老六大怒,正想去追赶,我骂道:“你不想活了是不?赶快和我退回山洞,你这样做只会被狼群耗死。”

老六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靠着我,二人且战且退,狼群见我们二人勇猛无比,竟也是不加追赶,只是不舍的跟在我们身后,看来今晚这些畜生是和我们耗上了。

进得洞内,由于有山洞的掩护,眼下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是如此耗下去定会让我们水尽粮绝,到时候等待我们的还是一死,狼群则在洞外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或坐或卧,显得甚是悠闲,一些饥狼开始撕咬地上的狼尸,看着这些家伙阴魂不散的围在洞外留连不走,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四弟好像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安慰我道:“大哥,你不要担心,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只要让我找到狼王,事情就好办了。”

对于四弟的本事,我没有任何疑问,他是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更精通暗器之道,他看中的猎物,可以说是没有逃掉的机会。

我向四弟点点了头,问道:“狼王找到了吗?”

“我还在找,按道理说这狼王现在应该就在这些狼群里,否则刚才狼群进攻的不会这么有组织纪律。自从你刚才出洞救六弟我就一直在找这畜生,可令我奇怪的是既没有发现母苍狼,也没看到狼王。这种情况我倒是没碰到过。”四弟疑惑的说。

“难道狼王在别的什么地方操控狼群?”我问道。

“不可能,狼王没有这种远程操控狼群的能力,现在洞外的狼数量上越来越多,狼王明显就在这附近,可能我还没有看到。大哥,你的夜视能力很强,仔细看看,看能否找到狼王的下落。”四弟看着洞外说道。

我连忙向四弟靠身过去,身旁的刀疤六正在拿着火摺子生火,看来他是开始打算享受他的野味,不过这野味引来的祸害,却已经让我们误了大事。

放眼往洞外看去,虽然外面颇为黑暗,但对我来说,在黑夜中依稀认物不是难事,更何况这种有月光的晚上。小时候学赶尸就被师傅强化练习过夜视能力。

只见洞外到处都是野狼,此时竟是格外的安静,刚才的撕杀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努力的在洞外搜寻了一番,也是没有找到狼王的踪迹。正在这时,突然看到一只体形稍大的狼身上竟然驮着一只如獾状的野兽,霎时就没入了狼群里不见了踪影。

“真他妈的怪事了,怎么有只狼竟然背着一只獾,这獾不是狼最喜欢的食物吗?更何况这种季节哪里有獾呢?”我揉揉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刚才见到的情景,疑惑的在四弟身旁自语道。

“你看到什么了?大哥?獾?”四弟好奇的问。

“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一只狼身上好像驮着一只很像獾的动物。”我答道。

“啊—”四弟大惊道。

第六章 刀疤巧计葬狼群

四弟的惊呼声让正在吃狼肉的老六吓了一大跳,把口中的还没有吞下的狼肉满口的喷了出来,抱怨道:“四哥,你惊呼个啥子啊?”

“我们碰到对手了。”四弟冷静的说,“刚才大哥在狼群里看到的不是獾,而是狈,听老猎人说这狈只有一千只狼和一千只狐狸交配才能生出一只狈,这种罕有的东西竟然被我们在这希望山碰到了。狈一旦出生,就成了狼群的军师,其是一种很狡猾的动物,聪明程度远远的要超过最狡猾的狐狸和狼,狈的前腿很短不能行走,所以必须要驮在狼的身上才行。看来,我们今晚要找到狼王的想法就免了,狈很清楚狼王对整个狼群的重要性,肯定是让狼王在一个我们看不到但又能指挥整个狼群的地方躲了起来,大哥,你进洞去看看喜神,看它们是否无事,小心这狈和我们耍花样。”

我提起开山刀来到洞内,见喜神们完好无事,心里稍安,看来是四弟担心了。

正想抽身往洞外走去,在朦胧的灯笼的照射下,却见洞内赫然已有几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悄悄的从洞内的深处朝我这里走了出来,见我瞪着它们,不由得停在原地忖了忖。

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我已是向着洞外大喊道:“六弟,快进来,狼已经进洞了。”说完,便挥刀向那几只摸进洞内的狼扑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狼尸,我吐了口口水,骂道:“直娘贼的,想偷袭老子。”

提起灯笼便往洞内走去,看来这洞内也不是个安全之所,为了喜神和我们三人的安全,不好好的检查检查是不行的。

没过多久,老六也是赶了过来,吃了几只狼崽后,老六力气已是恢复过半。我们开始沿着洞壁仔细的检查,看是否有狼挖过的痕迹。洞内不是很深,没过多久,便在一处土质稀松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木桶大小的圆洞,看来刚才那几只畜生就是从这里挖通进来的,心里不免惊叹这狈的厉害,竟然能够找到一处土质稀松的绝好地方下手。

正在惊异间,老六突然示意我噤声,微弱的灯光下,壁洞里竟然探出了一双毛茸茸的狼抓,看来还有狼想从这里钻进来。

我和老六站在壁洞的两旁,静静的看着那狼往洞内慢慢的钻了进来,不用多时,狼的脑袋已是从壁洞里探出,壁洞太小,哪里还有更大的空间让他挪动身体,无奈之下只好努力往前伸探,跟本就无暇注意到两个挥着刀的大活人正站立在一旁,早已经用屠刀等候它的光临。

待这畜生探出了头,我和老六相视一看,无声的笑了笑,老六已是挥出大刀。手起刀落间,还没容得这畜生哀号一声,便让它身首异处了。

老六显得很是开心,用力的把狼头丢进洞内,顺手扯出还残留在壁洞内的狼身,同样丢进洞内。

正想到洞内的更深处查看,却见老六仍然站立原地,手举大刀,原来他是想在这里继续等待那些想入洞而来的畜生。

我对老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在这里等待,自己则往洞内继续查看。小心的查视完,发觉里面的洞壁俱是坚石所成,心里稍安,看来野狼选择在那里打洞,也是仔细斟灼的结果。

回到老六那里,已有十来头野狼死于老六刀下,这些家伙自投落网倒是让老六今晚大开杀戒,砍的甚欢,心里担心狼群从洞口进攻,当下便连忙赶往洞口,留下老六一个人守在洞内。

洞口处,狼群果然也是发动了进攻,看情形已经被四弟奋力的打了回去。

见我过来,连忙腾出手给双枪加换子弹,说道:“这些狼真是奸诈,见只有我一个人守在此地,竟然大着胆子发动了几次进攻,可奇怪的是,洞外狼的数量好像越来越少了。”

待四弟说完,我便把洞内的情况仔细的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它们正面进攻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给从壁洞里钻进来的那些家伙提供掩护,妈的,这狈竟然像人一样聪明。算好我刚才没有大意,不然,被它们里外夹攻,我们哪里还有命在。”四弟叹道。

“狼王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如此耽误下去,即使我们无事,时间我们却耗不起。”看着洞外的狼群,我有点无奈的说。

“我想过了,狼王藏匿的地方定是在我们的头上。”四弟答道。

“头上?”我不懂的问。

“是的,头上,就是我们头上的洞顶,这个地形既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又可以正面指挥狼群对我们发动攻击,定是受到狈的指点从别处绕道而至的,之前我们还是低估了狈的能力。”四弟恨恨的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有点心急,心里担心师傅的安危,恨不得马山就把喜神们赶到李庄。

“大哥,此时切莫急躁,眼下只有等到天亮再做打算,天亮后我们能够看清形势,到时候再想脱身之法。”四弟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我无奈的笑了笑,如今也只有这样办,只是赶路的事情可能要耽误到明天晚上了。

洞外的狼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越来越少,天亮时分竟然只剩下十多只趴立在洞口前方,心里甚异,或许是它们故意隐藏了踪迹,等着我们出去送死。

“大哥,这些狼群不知道在玩什么鬼把戏呢?”四弟担心的说。

“是啊,只留下这么几只在洞口把守,肯定有阴谋,我去看看老六,可能他已经睡着了,顺便和他商量商量这个事情。”我说道。

来到洞内,黑暗中,远远的便看到老六模糊的身影,此时竟然还是如我晚上离去的那样,仍然双手举刀站在那里。

“怎么就这么举着刀睡着了,真是个呆小子。”我在心里暗忖。

还没等我走近,却听老六在那里嘟囔着自语道:“妈拉个巴子的,怎么还没进来?老子都等了这么久了。”

“难道老六没有睡着?好像连我走近都没有主意到。”正在心里疑惑,细看之下,大惊,只见前方很是黑暗的洞内竟然堆积了无数具无头狼尸。

“啊,原来洞外的狼都葬身于此,难怪会越来越少了。”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

老六这才发现我走了进来,颇为亢奋的说:“这些狼真蠢,一个个的被我切瓜了,这几个小时内已经被我杀了上百头之多,真他妈的过瘾,只是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送死的了。”

“外面的狼都快被你杀绝了,哪里还有送死的,快点跟着我出洞找狼王一决生死去。”我高兴的说。

听我说要去找狼王一决高下,老六大乐,连忙跟在我身后往洞口走去,四弟见我们一起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六弟也出来了?”

“嘿,四哥,古有宋人守株待兔,今有我刀疤六守洞待狼。狼都被我杀完了,我还呆在那里干嘛?我现在要和大哥出洞去找狼王。”六弟笑道。

“不急,反正已经天亮,赶路要等到今天晚上,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把狼王解决了。”说着,我便从行袋里掏出了干粮,勉强的吃了起来,见四弟正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我,便把老六守洞杀狼的事情简单的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后,四弟大笑:“哈哈,看来这狈任他怎地聪明,畜生终究还是畜生,与人相比还差之甚远。”

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狼王就在洞顶,等下杀它的时候,你们只要把它引到前面的那片开阔地就可以了,让它们也领略领略我唐四的厉害。”四弟说完,用口吹了吹手里的枪。

“包在我身上了,四哥。”老六拍着胸脯。

刚说完,已是抱着刀身就地一个驴打滚,来到了洞外,还没容他起身站稳,便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闪电般的从洞顶向六弟扑了下去,动作甚是迅速。

“老六小心后面。”我大惊,知道那正是要找的狼王,正想抽刀出洞助战,却见狼王已是把两只前抓搭在了还没起身老六的肩上。

“六弟千万不要转头。”见此情形,四弟大喝道。

老六明白,四弟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地又是一个驴打滚,未等狼王下口,已是脱离狼王的威胁。

“疾—”随着四弟的喊声,只听到‘嗤嗤’的破空之声从我耳边传过,一道寒光已射向巨大的黑毛狼王,狼王负伤,被反扑过来的老六一刀就砍翻在地,再也不能行动分毫,其他的狼见狼王已死,不用多久,便纷纷逃命而去。

六弟走上前去,又挥刀补了几下,骂道:“妈拉巴子,竟敢偷袭老子,嫌命长了?还想吃老子,老子倒是想吃了你。”

老六拍拍甚是肥厚的狼屁股,单手拖着狼王便往洞内走来,脸上尽是得胜者的自豪。

“这里的狼群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也好,给当地的老百姓除去了一害。”四弟边说边把枪插入衣服里。

“是啊,我们虽然身陷险境,但好歹也是没出什么大事。现在天亮了,喜神不能行走,倒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到天黑,晚上早点动身,今晚应该能够赶到李庄。”我感叹道。

“大哥说的对,好好休息休息,吃点狼肉,这狼肉味道不错,你们等下也尝尝。”六弟边说边用小刀不停的剥狼王的皮,看来这狼王的一生最终竟然消化在老六的肚子里。

借着火堆,我和四弟开始慢慢的睡去,只有老六一个人还在兴致勃勃的烤着狼肉,洞内溢满了肉香味,这让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但我知道,我必须少沾荤腥为妙。

洞外,传来了狼的哀叫声,可能是那只母苍狼仍然不肯离去吧,天空竟然升起了太阳,射进洞口的阳光刺的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

“唉,还是赶紧睡一觉吧,白天还长着。”我在心里自叹道。

第七章 笑看麻阳十八怪

一觉醒来,已到下午时分,洞内还残留着很浓的烟火味道,狼王的尸体丢弃在洞口,只是屁股上多肉的地方已是被老六洗劫一空,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狼毛,看着老六睡得涎水四溢,一副颇为满足的样子,我不禁摇头叹道:“这死老六还真能吃,偌大一个狼屁股,竟然被他轻松的消灭了。”

见四弟不在洞内,便起身出洞寻找。来到洞外,太阳的余晖还没散尽,照的我很是舒服,看来离春天的临近已是不远了。

四弟站在不远处的山崖边,默默的看着远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我的脚步声,关切的说:“大哥,醒了么?离天黑还要一会,怎么不多睡睡?”

“睡不着啊,四弟。”

“是在担心天羽师傅么?”四弟转身问道。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心里只盼望黑夜快点来临,好让我把手里的差使早些送到头。

来到四弟身边,放眼往远方看去。山势很高,可以清楚的看到远方的市集,我知道那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麻阳。一阵冷风吹来,让我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四弟,我们还是进洞吧!这天的寒气还有点重,此处风大。”四弟点点头,跟在我身后往洞内走去。

久违的黑夜在我的期盼中终于来临了,我精神的收拾好行装,叫醒刀疤六,三人开始赶上喜神往李庄而去。

由于天气放晴的缘故,喜神赶路的进度大有提高,一路上,我们尽可能的绕过沿途的村庄,避开行人,远离官道,偶有碰上贪路胆大的赶路人,都因为听到刀疤六的喊声,远远的便避到一旁。中途很是顺利,更是连半只狗都没撞上。

到了凌晨三四点时分,老六如我所料的说道:“大哥,我看再往前赶十来里路应该就是李庄了。”

“我想应该也要到了,你去前面找找,上次李庄的族长说在村东头四五里的地方有个破庙,我们不要走错了地方,否则到时候这十多个喜神可要让我们一个个的背着走了。”我叮嘱老六。

老六会意,慢慢的放慢了脚步,见队伍已经慢了下来,我向前大骂道:“畜生,还不快停下来。”

六弟把手里的引路幡交给四弟后,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来到队伍前,我再一次把喜神们身上的衣帽好好的整理了一次,关切的对它们说:“大家一路辛苦奔波,现在终于就要到家了,该是和你们的亲人们相见的时候了。”

“大哥,它们能够听到吗?”四弟眼里有点恐惧,见我和死人说的如此亲密。

“它们不仅能够听到我说的话,还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故土。等下我们再往前行进个三四里路你就会看到这些喜神们一个个都会倒下去。到时候任我怎么驱赶都不能让它们重新站立起来了。”我答道。

“这是为何?”四弟好奇的问。

“赶尸嘛,为何要把它们赶回故土呢?不就是因为死在异乡的人都想归葬故里吗?他们活着的亲人为了满足他们的愿望不想让它们身死异乡,这才会花大价钱请我们这么做。待会到了李庄境内,这些死人们一闻到故土亲人的气息就会当即倒下,所以就没有能够驱动它们的方法了,除非用邪术,但那样可是玩弄尸体,我虽懂其中之道,但是我师傅曾经一再叮嘱过我不能做那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详细的给四弟解释着。

“原来如此,看来这赶尸的门道还不少。”四弟叹道。

没过多久,六弟已是赶了回来,正惊异他为何回来的这么迅速,便听他说:“大哥,那个破庙就在前面,刚碰到一个人,问清楚了。”

如此甚好,当下便连忙把喜神往破庙赶去。照例还是老六引路喊话,黑夜里,久久的回荡着‘湘西赶尸,路人尽避’的声音。

未走完三四里的行程,喜神果然纷纷倒地不起,看来,已是李庄境内了。

见状,我和老六脱下披风斗笠,把多余的东西全部交给四弟,开始背起喜神往前方的破庙赶去,老六力大体壮,自是以一敌二,每次都是背起两个,如此把喜神悉数背至破庙,天际以致破晓时分。

稍做休息后,我对老六说道:“老六,等下天亮后你去李庄报信,叫他们另找几个道士准备做一场通宵法事,超度喜神,好让喜神尽快入土为安,我没有时间再去给它们做这种繁杂琐事了。按照惯例,我还得给这些喜神们去集市上买些寿服穿好,就由四弟陪我同去。今晚把事情交接完毕后我们领了酬金就火速赶回辰洲。”

“好,我报信完后还在这里等你们。”老六答道。

不用多久,庙外已是大亮。我们不敢多做休息,按照订下的安排各自分头而去。来到集市里,李庄的人已是知道了我们的到来,当地人很是热情,见我要给喜神买大量的寿服,赶紧把我带到了一家最好的寿服店,寿店老板并没有和我还价。

带着手里的寿服,正想赶回破庙,却见四弟一脸菜色,这才记得自从前天晚上以来,四弟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便笑着对四弟说道:“老四,你饿了吧?”

“没,没有呢?我不饿,大哥。”四弟平日里素来就爱面子,昨天叫他吃干粮,可能是当时心情不好所致吃不下。此时见我笑他,哪里肯承认自己肚饥。

“没事,我们找家面馆吃碗面吧!这麻阳的面可是当地一绝,反正也要到晚上才能赶回去,现在还有时间,不急。”不由分说,便拉着四弟往一家面馆而去。

找到一家比较干净的面馆坐好,四弟看着上桌的面大呼道:“怎么搞的,这面条怎么这么粗,怎么吃啊?”

“哈哈,你慢慢吃,这面不就是比平日里我们吃过的大了好几倍而已,快吃,保证你吃了还想吃。”我笑道。

笑声引的周围的食客纷纷向我俩看来,但看到我长相如此丑陋,马上便调过头去,几个年轻的女客竟然离座而去,看来我的长相已经让她们的食欲大打折扣,我无奈的笑了笑,只好在心里向她们说对不住了。

四弟有点窘迫,见人们向我们看来,满脸通红的拿起筷子,小心的夹起面条往嘴里送去,慢慢的咀嚼着,还没吞下肚去,竟然大呼道:“果然很好吃,真是人间美味。”

四弟的呼声再一次引得周围的人们向我们投来了很是诧异的眼光,我笑道:“哈,四弟,麻阳可能你是第一来吧?”

四弟一边哧溜的吃着面,一边点头应道:“是啊!”

“麻阳的稀奇事情很多,算来有十八种怪事,外地人称之为‘麻阳十八怪’,这面条只算其中一种,你可知道?”

见四弟疑惑的摇头,我手指当街,说:“你看那街上的小猪与一般的小猪有区别吗?”

“没有啊。”四弟擦擦嘴,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见状,我把桌上的茶杯猛的往那只小猪身边摔去,茶杯撞地而碎,惊的小猪飞也似的而去,其奔跑速度竟然远比狗快,看的四弟瞠目结舌。

“哇,那小猪头跑的可真快。”四弟惊叹。

“哈哈,这面是一怪,猪是一怪,外地人笑称为麻阳十八怪,面条粗的可以当裤带,猪跑得比狗快。”我大笑,指着面馆的后院说:“你看看后院那人想干嘛?”

“那人可能是想爬上树摘槐树花吃吧!”六弟顿了顿,猜道。

“不错,你好好看看那人,仔细看看她等下是怎么爬树的。”我叮嘱道,说话间,那人已是抱着树干哧溜哧溜的往树上爬去。

“啊,那竟然是个老婆婆,少说也有六七十岁,怎么这么年老的人爬树竟然如此迅速,简直就像猴子一般,啧啧——”细看之后,四弟不由得啧啧称叹。

“不错,这又是麻阳一怪,称之为婆婆爬树比猴快。其他的怪事等下你到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诸如:短裤穿在长裤外、辣子当主菜、酸菜坛坛一排排、三个蚊子一盘菜、鸡蛋串起卖、茅厕竖在大门外、小猪扛起卖、斗笠当锅盖、喊妈叫奶奶、马路当大街(注:方言读gai音)门槛过膝盖、花生煮来卖、门槛坐不得、三脚架架摇不得等归结起来共十八种怪事,统称为‘麻阳十八怪’,是这里的独特民风,很是让外地之人惊讶。”我给四弟详细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大哥,以后你可要多带我出门啊。”四弟眼里闪着亮光。

“嗯,有机会多带你出来看看。吃好了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到破庙去,还要很多时间给喜神们穿衣服。”见四弟的面已经吃完,我问道。

四弟点头,当下便算清了面钱,顺便陪了面馆老板的茶杯钱,带着还在不住东张西望的四弟径直往破庙而去。

来到破庙,已是中午时分,老六已经等候多时,见我此时才到,笑着说:“四哥肯定已经领略了此地的十八怪吧?”

说完,便从我手里拿过寿服,开始动手给喜神穿衣,见状,我连忙也是动起手来,不用多久,已是把寿服穿在了喜神的身上。

喜神们去掉了头上遮盖的斗笠和脸上的裹面麻布,穿上了黑色的新衣服,竟是焕然一新,只等李庄来人把它们接回放入棺材。由于用了秘制的防腐药,个个依然如刚死之时,除了少数几个在路途中踢破了脚趾,露出了骨头,当然,雇主能够接受这个事情,毕竟这种现象是在所难免的。

忙活完毕,大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问老六道:“李庄的人怎么说的?”

“天黑时分就来接尸,他们已经火速的派人请道士去了。晚上李庄族长会亲自设宴招待我们。”六弟朗朗的说。

“如此甚好,晚上在族长家里吃过晚饭后我们就赶回辰洲,我师傅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要在明天天黑前赶到辰洲祝尤科。”想到师傅,我心里有点沉重。

天黑时分,李庄派了死者的家属一一的把喜神们接了回去,族长更是亲自的来到破庙,领我们往李庄而去。

第八章 小李庄内谈赶尸I

族长一家在当地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望族,颇有些钱势,庄院也是远比普通人家来的气派,身上更是一身员外打扮,说话间甚有豪迈气概,看来此人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心里不免对他另眼相看。

来到中堂,早已是办好几桌酒席,几个死者家族中的长者见我们进来,连忙上前迎接,寒暄客套一番后,大家各分宾主入座。

在族长的带领下,几个长者口里说着感谢之话,纷纷开始向我敬酒,我不敢在这里喝醉,稍微和他们意思过后,连忙示意老六这个酒桶子上阵,不用多久,大家已是酒过三巡,都有了三分醉意。

见我喝酒不爽快,族长好像颇为不悦,举杯向我敬酒道:“道长,你一路上历尽艰辛,此时不痛饮一番,倒显得我没尽地主之谊了?他日传到别处之人耳里,我们麻阳人还有何颜面面见外地来客啊!”

见他话以至此,我知道不能再加推托,赶紧举杯,面带歉意的说:“哪里,哪里,主人招待甚周,何有没尽地主之理?”说完,仰头便把一大杯酒饮尽。

“道长好酒量,今日光临鄙庄,见道长神明,真让我大开眼界,以前虽然听说我们湘西人擅能送尸,苦于不能亲眼所见。所见的也多是一些肖小之徒,借赶尸之名行做奸乱科之实,今日看来,这赶尸倒不是空说传闻了。”族长带着几分醉意感叹道。

“是啊!有些人借赶尸倒卖军火,贩卖毒品人口,让我们赶尸之人名声大败,日后如让我碰到,定施以惩戒,否则,倒败了我们湘西人的名声。”

“道长说的极是,听闻你曾身临古丈去消灭当地的一个作乱僵尸?难道僵尸还真的存在?”族长颇为不信的问。

“这僵尸嘛,却有此物存在,族长定是因为没亲眼所见,觉得其事过于玄奥。如果我不是做这行的,可能也不信,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僵尸是却是存在的。昔道家有太阴炼形法,葬数百年,期满则复生,复生后便会为乱一方,乃僵尸之首。僵尸有二:其一新死未敛者,忽跃起搏人;其一久葬不腐者,受风水之气所染,变形如魑魅,夜或出游,逢人即攫等等,总之要说清楚关于僵尸的事情,我也是一言难尽。”我笑道。

“道长既然如此说,我李某当然相信,不过,我有一事相求,道长可否答应?”

“何事?如我能够办到,定尽力为之。”我不安的说,但愿此人不要给我出什么难题。

“我李庄多是生意人,在外做生意难免有所闪失,年年总有客死异乡之人,如我李庄能有精通赶尸者,日后那些客死异乡之人就能早点葬归故里了,道长可否传授一些赶尸秘术给我李庄子弟?”族长满眼诚意的看着我。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毕竟赶尸术不是仓促之间就能学会的,其中蕴含了很多门道,不花上几年时间实难有所成就,我现在对其中之道还窥之不多,实不敢忘自开坛授徒。”我婉言拒绝道,心里却想不到这老东西竟然会有如此请求。

“愿闻其详。”族长说道,看来不断绝这厮的想法今晚是难以如时脱身。

“既如此,我就把赶尸的各种奥妙悉数道出,各位就当听故事,全当一乐,千万不要当真。”我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正容道。

席上众人见我要畅谈赶尸之道,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忙活,盼望我早点开讲。

我往席间环顾了一周,正色道:“《礼记》曰,‘狐死正首丘’,俗语也说‘落叶归根’。我们中国人特别眷恋乡土,信守‘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如果外出谋生,不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总想着告老还乡,这种观念的最终境界,就是老死家乡,魂归故里。”

“道长说的极是,真是说到了我们心坎中去了。”席间众人听到我的化,都是不住的感叹着。

“特别是在我们湘西,这种观念更显深厚。我们湘西,缺地少山,多是穷苦人,为了生活很多人不得不抛妻别子,远赴他乡谋生,所到之处,多是生命极为脆弱的地方,稍有疏忽就会丢了性命。死后,都有入葬祖茔的遗愿,但是,富家可以耗尽家财搬亡人回乡,普通人家却万万不能。况且,十天半月之后抬到家可能也只有枯骨一副了。于是,赶尸就在我们湘西应孕而生了,不知各位可有同感?”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感慨的点头,显然是同意我的说法。

见他们翘首盼望,我赶紧往下继续说道:“传说中的第一次赶尸,源于古代的部族战争。那时,苗族的祖先蚩尤与中原的黄帝部落撕杀,结果尸横遍野,蚩尤不忍这些子弟兵身死他乡。回撤时,便对身边的老司说:‘你用点法术,让弟兄们回归故里吧!’于是,老司祷告神灵后,站在战死的尸首间大喊:‘死难的兄弟们:故乡的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顿时,地上的尸体全部站起,脸朝故乡,在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矩的向南行走。这就是赶尸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到招魂引路幡的缘故。”

“啊,想不到这神秘赶尸术竟是武神蚩尤发明的,这听起来倒是神奇的很。”族长惊讶的说。

“不仅如此,赶尸还受到地域范围的限制,古籍说赶尸的范围有湖南、四川、湖北、贵州、广西等省区,也有的说往北只到常德不能过洞庭湖,向东只到靖州,向西只到焙州,向西南可到云南和贵州。因为这些地方是古时候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再远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赶不动那些尸体了。但我认为真正的赶尸只在我们湘西的沅水、泸溪、辰洲、溆浦、古丈、凤凰等地。”我补充道。

“原来赶尸还受到范围限制啊!”族长等众人叹道。

“不错,男人不会随便学赶尸,我们赶尸匠也不乱收徒弟,我是因为我师傅之故,才走上这个行业。学赶尸,一是胆子要特别大,二是要身体好,三是要红花童子。当然,相貌越丑越好,像我的样子,就算极品了,丑到我这个程度,可谓是很难再丑下去。赶尸后不能亲近女人,甚至连亲戚朋友都会和你断绝来往。但是,一般的赶尸一次就能收到五十至三百大洋,这对于那些衣食没有着落的穷苦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职业。”我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消掉口中的干渴。

“学习赶尸先要经过面试,面试后还有测试。面试的时候,先叫你望着当空的太阳旋转,然后突然命你停下,如你能够马上分辨东南西北,这第一关你就通过了。接着,会让你扛石磙、挑担子,测试体力。最后,将一样物品放在乱坟岗中,让你黑夜取回。只有这样,才说明你有方向感、体力、和胆量,你也就通过了测试。随后,师傅就会给你量身缝制道袍,正式收为门徒。”我看着他们笑道,眼里带有一丝嘲笑,心说这下你们不会再求我在你们李庄收徒了。

“啧啧,看来我们李庄符合条件的人还真难找,难怪道长不肯轻易收徒。”族长亲自过来给我倒满茶,赞叹良久,方才回到座位坐好。

“何止这些,赶尸还有更多的注意事项呢?”我笑道。

“还有?”李族长大奖道。

第九章 小李庄内谈赶尸II

“请道长接着说,今晚我等可是要大饱耳福了。”族长见我打住了话语,赶紧发出了请求。

“学习赶尸,首先要学习‘哑狗功’,同时学习打狗棍法,使狗不能近身。接着学习‘站立功’、‘行走功’、‘转弯功’、‘过桥功’‘趟水功’……最后学习‘盎够旯’,赶尸所需要学成的各种功法,统算起来共有三十六种。”

“盎够旯是什么?”众人不解的问。

“这‘盎够旯’最为重要,其就是还魂功,死尸所还之魂越多,行动就越接近常人,赶起来也就越轻松,这直接决定了赶尸匠能够驱赶多少死尸。其次是‘倒日头’,打乱生物钟。赶尸者必须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同时,还要通过蒙眼辩物、隔空听声等强化训练,逐步俱备夜视和夜听能力。接着,练习手力、脚力。在大山里,道路狭窄,沟涧众多,有时赶尸匠只好一个个的抱,一段段的背,没有足够的力气不行,没有超长的耐力更是做不长久。具备了以上技能,就算出入门道,正式可以让师傅教他如何使用法器。”

正想往下接着讲,却听族长问道:“这么说来,赶尸匠岂不是很为了得?”

我点点头,说:“嗯,与常人相比,一般的赶尸匠无论从体力还是耐力来说,自是要厉害许多,有些赶尸匠更是练家子,功夫很是了得。”

“请道长接着讲下去。”见我打住了话题,族长兴致勃勃的看着我说。

“好。赶尸匠所用的法器有很多。道袍穿着用来镇邪,也方便在黑夜里行走。海螺号角是吹给尸体听的,不同的节奏表示不同的命令,也有用牛角和铜哨代替。那贴在僵尸身上的道符,便是‘辰洲符’。”

“辰洲符,这辰洲不就和我们麻阳毗邻吗?想不到那里还有这种东西。”一老者打断了我的话,在一旁自语着。

“是的,辰洲符乃我们湘西的三绝之一,此物更是赶尸的关键之物,‘辰洲符’又分为很多种,不同的符有不同的作用,死尸能够行走,主要靠这东西。”

见那老者一副不住狐疑的样子,我也只能对他一笑了之,当下继续说:“法器罗盘给自己定方向,对于一般的赶尸匠来说,这是护身的最高最灵的法器。其他的还有纸钱、防雨灯笼、招魂引路幡等等,这些都是一般地赶尸匠必备之物,少了一样都不行。由于赶尸有几个不同的门派,因此赶尸时所用的咒语各不相同,我这派称为辰洲派,多用的是文天祥的《正气歌》。掌握了法器和咒语,学会了技能后,就可以开坛赶尸了。”

讲到这里,方觉得自己透出了太多秘密,正想止住话题,却听族长问道:“听人说,你们开坛赶尸好像有很多禁忌吧?能否也讲给老朽听听?”

看来,这厮今晚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见他请求,只好继续说:“问的好,赶尸确实有很多禁忌,总的说来大致如下:

第一、有‘三赶三不赶’的说法。被官府处死的可以赶,战争死亡的可以赶,做工死亡的可以赶。不明病死的不能赶,投河、上吊等自杀而亡的不能赶,雷打火烧、肢体不全者不能赶。这些是凶尸,心中怨气很大,驱赶的过程中很可能尸变成僵尸。

第二、不吃狗肉。狗属阴,吃了狗肉能够抵消人的阳气,使法术不再灵验。对于赶尸匠来说,其工作更要求不能与狗结下梁子,否则后患无穷,对于被狗咬烂的尸体,丧主不会支付剩余的银子。

第三,不结婚生子。赶尸匠只要还做着赶尸的营生,就一直不能碰女人。当然,功力深厚的赶尸匠可以娶妻。老司说,每个男人身上有一团经久不息的火焰,能驱散鬼魂。女人是阴性的,沾了女人气,他所具有的阳气就会消散。没有阳气,缺乏元神,就不能走夜路,更不能镇住鬼魂。只有将坛钵交给了徒弟,才能考虑生子传后。

第四,不暴露身份。赶尸虽然很神圣,但并不是崇高的职业,没人愿意以赶尸匠的面目示人。他们平时不显山露水,只有在赶尸外出的时候,才消失数月半载。歇业以后,他们会搬到异地居住,或者到外乡做‘倒插门’的女婿,没人知道他们所从事过的行当,所以,一代代的神秘赶尸匠,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风雨中了。

第五,不见阳光。太阳主阳,月亮主阴,作了法的死尸,是不能见阳光的,死尸一旦见了阳光,其法力就突然消失,到时定会发生尸变,死尸不再听其指挥,而是肆意妄为,成为危害一方的僵尸了。”

说完,我舔舔嘴唇,往族长看去,用眼光告诉他该是给我另外一半酬金的时候了,但又苦于不好直接开口,否则,倒是显得我过于噬财了。

正踌躇间,这老家伙竟然又开口问道:“这次我们是托熟人找到道长的,没有熟人我们该怎么找到赶尸匠呢?还有你们赶尸的途中肯定很是不易吧?”

“终于说了一句赶尸不容易的话了,这倒像一句人话。”我有点不耐烦的在心里想到,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回答他的问题了。

当下只好说道:“道有道规,行有行规。如果有人在外乡去世,明事理的丧主会强忍悲痛,通过熟悉的人找到‘赶尸店’。那些店一般在荒郊野地,几十里才会有一个,上挑一面杏黄旗,上书‘祝尤科’三个字。”

“具体的接洽过程我们又该如何去进行呢?道长。”族长再一次问道。

“呵呵,这个好办。那赶尸的人,你得称他为‘老司’或者‘师傅’,请他走一回脚。赶尸匠若答应,便将死者的名字、出生和去世的时辰留下,再谈妥价钱,并交割大部分的银两。然后各自离去。在赶尸匠口里,死人是被称为‘喜神’的。”我详细的给他解释着。

“这么说来,赶尸原来是一件颇不容易的事情啊。”族长若有所悟的叹道。

六弟见我有些不耐烦样子,猛的喝完一大杯酒,接过我的话说:“这个是当然的,族长。尸体起赶前,还得设坛、点香、念咒、烧纸。随后,赶尸匠以辰洲符堵住死者的脑门、背膛、胸膛、手板、脚等七处,再将朱砂塞入死尸的耳、鼻、口中,留住其三魂七魄。起尸后,一般有两人驱赶,一个手持招魂引路幡,一个手持赶尸鞭,一前一后,驱赶尸体。尸体得用麻布裹面,头罩斗笠,不让脸面露出来。赶尸途中,赶尸匠必须多选一些人迹罕至偏僻荒凉的小路行走,以避开行人,绕过村庄。”

“壮士,接着讲,接着讲,老朽我是越听越来劲了。”

“诸位,可知为何要避开行人,绕过村庄吗?”老六竟然说出了味道,开始吊起众人们的胃口。

见大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老六呵呵笑道:“因为官道人多啊,晚上还常有快马文书,不小心撞到就会人马俱惊。乡村大道也许会碰到夜路人,冲了阴气,会让对方生病,乱了心智,因此还要赶尸人大声呼喊,以此警示过路之人尽快避开,实在不能避开,只有命尸体面朝内站着,让路人速速通过,当然,法术高明的赶尸匠,遇到对面来人,就会把尸体变成别的东西,待路人过后再恢复其本来面目。”

“啊,还会变化之术啊?太神了吧?”众人有些不信的样子,显然觉得老六说得有些吹了。

老六所说的当然属实,只是这话不是从我口里说出,否则,他们岂会不信?

见大家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老六正色色道:“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啊,如果碰到狗,更是不得了,狗是通阴之物,能看到鬼魂,常常会拼了狗命来撕咬尸体。由于路途难走,遇到坎坷和上下坡,还得经常提醒尸首躲避障碍,实在不行,就得叫你亲自背抱,甚至要赶尸匠用绳子一个个的拉上坡去,其中艰辛滋味,只有赶尸匠能够体会。啧啧,那个累啊。”

老六见环顾了一下席上众人,见大家没有出声,知道他们再次相信了自己说的话,显得甚是高兴。

当下赶紧接着说:“一路上,为了防止游魂野鬼侵入骚扰尸体,引起尸变,还需要经常换符,并不时的要挥动桃木剑开路。偶而和他派的赶尸人狭路相缝,对方如不肯让路,还得准备准备斗法。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还得算计好行程,找到能够落脚的地方,多为破庙或者专接喜神的小旅店。做赶尸生意的旅店,一年到头不关大门,没有门槛窗户,房间设在一楼,为的就是能够让死尸藏在门后和房里。如住普通的客店,得先征求老板同意,口里称喜神打店。当然……?”

“怎么了?”大家好奇的问,被老六吊起了胃口,都盼望老六快些往下讲。

“嘿嘿,当然,店老板一般会接纳我们的,一来赶尸匠付钱甚多,二来喜神进店,能给店内带来好运。把喜神赶到故土后,它们一踏上故土,闻到亲人的气息,当即就会扑倒在地,再也不能站起。待给喜神穿上寿服,做过通宵法事,装进预备的棺材,才喊其亲人一一诀别,这赶尸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往窗外看去,天色已到了晚上八九点的光景,知道不能再在此地逗留,赶忙示意老六打住话语,喝完杯中的绿茶,对族长说道:“我看天色已然不早,我们还有要事需连夜赶回辰洲处理,可能就要在此向大家拜别了。”

见我要走,族长赶紧婉言相留:“怎么这么匆忙呢?还没好好招待几位高人。”

看我去意已决,知道留我不住,挥手过后,已是有仆人送上酬金,用手掂量,竟然比预付金还多出几成,看来此人还是个爽快之人。

出了李庄,刀疤六和四弟知道我心里担心师傅之事,跟在我身后一路无话,三人借着月色,按原路从希望山往辰洲火速赶去,不在话下。

第十章 授业恩师染奇咒

经过连夜的赶路,翌日下午时分,我们通过抄近路如时到达了辰洲的罗公山,专门接待赶尸生意的祝尤科就设在山脚,透过傍晚的霞光,远远的便可以看到悬挂在树顶的杏黄旗,此时,正格外显眼的在微风的佛动下不停的招展着。

“师傅,我回来了。”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心竟然忐忑不安起来,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喊道。

别开此地已经有月余的光景,一切虽然还是那么的熟悉,却让我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知道是师傅的事情让我心里受到了困扰。

“快走吧,大哥,就要到了。”老六见我放慢了脚步,柔声的催促着。

我点点头,赶紧加快脚步跟在他们身后大步往前面的祝尤科赶去,刚进入山脚的松树林,便听到有人在林中说:“刀疤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让我等的好苦啊!”

听声音认得是小翠,赶忙往林中看去,只见小翠正从林中的一棵大树后飞也似的跑了出来,看到我们竟然激动的哭了起来,说道:“我天天在这里等你们,只盼望你们能早点回来救天羽爷爷,今天终于盼到了。”

“丫头,别哭,我师傅会没事的,这几天真是难为你了。”轻轻的用手给小翠擦掉眼泪,我安慰她道。

小翠重重的点点头,说:“你们回来,我就放心了。”

看着小翠已经消瘦的脸庞,看来,这些日子她肯定是在担惊受怕中渡日,这个昔日被老六救回来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我们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快步的穿过松树林,进入房内,便见师傅正双目紧闭呈打坐状坐在床上,换成往日,老人早已老远的迎接到了门外,心里一酸,一股心痛如绞的感觉霎时便袭上了心头。

当下慌忙的丢下行袋,痛呼道:“师傅,徒弟回来了。”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闷痛,已是昏倒在地。

醒来之时已到上灯时分,老六和四弟正焦急的在房内来回踱着,见我坐起,一齐关切的说:“大哥,你醒了?”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头脑里仍是一片空白,师傅往日的音容笑貌竟然格外清晰的出现在脑际,眼里一热,泪水便不由我控制般的往外溢了出来。

“大哥,此时切莫如此悲伤,我看天羽师傅还有救,现在还不是伤心之时,赶快想办法救天羽师傅要紧。”四弟话语里带着冷静。

从床上起身来到师傅的房内,小翠正在给师傅擦洗身体。走近师傅身旁,借着灯光,细看之下,只见师傅的背上竟然现出大片的乌黑之色,用手探到口处,气息虽然均匀如常人,但颇显微弱,双眼用力的紧闭着,脸上现出一种极为痛苦的无神之情,好像正被什么东西深深的折磨着。

看到师傅已到弥留之际,心中的悲伤不由得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强压住眼里的泪水,哽咽着说:“四弟,你可知道我师傅背上的异况因何而来?”

四弟摇头:“那日早晨,天羽师傅好像心事颇重,口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奇怪话语,细听之下,依稀只听清他说什么孽障啊和报应之类的话,到了傍晚已是不省人事,心里担心他的安危。检查完他的身体,发现老人家背上透出浅浅的乌色,没想到,这几日来背上的乌黑之色已是浓了好几倍。本以为老人家中毒了,可是,找人配置了很多解毒药品,也是无济于事,没办法,我只好到辰洲等你们。”

“是不是被人放了降头?”老六惊恐的说。

听到老六的话,我心里一凛,赶忙用手翻开师傅的眼皮,细看之下并没有中降头的痕迹,摇头问道:“那日可否有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到过此地?”

“没有什么人到过这里,那天。”四弟肯定的说,“对了,这里有封天羽师傅遗信,我差点忘记了。”

从四弟手里接过信,我迫不及待的便把信拆了开来,认得是师傅的手迹,只见信中写道:徒弟,师傅不用数月就要离你而去,心里颇是不忍,但一切都有因果报应,冥冥中自有注定,这是师傅自己甘愿接受的惩罚,汝切莫悲伤。为师现在很是痛苦,回来后毋需管我死活,即可把我火葬,埋于仙人峰,好让我早点得到超脱,以此结束为师的苦楚。还有,日后如看到信中所画之物,定要当心为上,避之乃是上策。

翻开另一页,上面竟然画着一截圆形竹筒,奇怪的是竹筒的末端竟然有个小孩正从竹筒里挣扎欲出。信的页底还写着几个不认识的奇怪古字,看来,这一切师傅好像已经早就预料到了。

“信中写了什么?”四弟问道,我把信交给四弟,师傅信中的话让我摸不透,更何况我怎能忍心把自己的师傅就这么活活的烧化,毕竟老人家还有一丝气息存在。

“天羽师傅是不是以前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六弟站在一旁,思索着说。

“怎么可能,我师傅在收养我之前便隐居在这罗公山的仙人峰,足不出山,很少过问江湖中的是非,哪里会招惹什么厉害人物,再说了,以我的猜测,我师傅本来就是个绝顶高手,不管是论功夫还是巫术都让人深不可测,我想现在这江湖中能够对他造成危害的人屈指可数。”我否认了六弟的说法。

“大哥,天羽师傅以前不是经常对我们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么?从信中看,他老人家至少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抓紧这段时间去揭开隐藏在师傅他老人家身上的真相,实在不行,至少我们也尽力了,断然不能如他老人家信中所说,现在把他火化掉。”四弟朗朗的说。

“四弟你说的对,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救我师傅,我就绝对不能放弃,只是这事我们该从何处下手呢?”我不安的问。

“大家过来看看,我觉得天羽师傅给你的信很是奇怪,他肯定是预计到了自己即将出事,不错,凭他的本事,一般的巫毒之术是不可能伤害到他老人家,但师傅话中好像并没有反抗之意,显然是无法反抗,只有默默的接受这个事情。我看信中的可疑之处是第二页的竹筒小孩图和那几个奇怪的古字,这些东西肯定预示了什么,而且天羽师傅还警告大哥你,如果碰到了信中的所画之物千万要躲避,好像对其很是惧怕和忌讳。看来天羽师傅定是在未到罗公山之前遭遇过什么,值得肯定的是,这竹筒绝非我们所见之竹,肯定有它的象征意义,难道这次老人家出事就是因之而起?”四弟拿着信,仔细的分析着信中的内容。

四弟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听完后,我不由得想起了师傅曾经无数次的一个人坐在山崖边默默的看着远方,一副满是心事的样子。

“难道,在我小时候师傅就在担心这个事情了?”我在心里暗忖,“如果那时候他就在担心这个事情的话,那么到现在事发,中间已是隔了几十年的时间?”

心里好像理出了一点思路,赶紧问他们二人道:“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几十年之后发作并奇怪的慢慢要人的性命呢?”

听到我的问话,四弟和老六默然不语,俱是低头沉思,三人想了良久,突然一起拍腿齐声大惊道:“是诅咒。”

说完,我们又是陷入了沉思,因为我们知道这几十年之后才发作的诅咒,竟然能让我师傅这样的高人在如此长的时间内束手待毙,要想解掉它,肯定是非我们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更何况,师傅所中的诅咒到底源自何处,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

“就我所知,诅咒分为无像诅咒和有像诅咒,严格的说,诅一般是有像的,咒一般是无像的,所以我们往往喜欢称无像的诅咒为咒怨。凡是有像诅咒定有其真正的诅咒之像,我师傅身上的诅咒之像还没有真正形成,所以现在他老人家背上的乌黑之色,才会比你离开这里的那日要浓上几分,这表明真正的诅咒之像还在渐渐的形成中,我们现在既然看不到真正的诅咒之象,要解除诅咒,连从何下手都不知道,等到诅咒之象正真形成的那天,可能也就是我师傅命丧之时了。”我率先打破了沉寂……

对于信中所画的奇怪图案,我们一时间也是捉摸不透。只好叫小翠用干毛巾赶紧拭掉师傅背上的水珠,给师傅重新穿好衣服。

“不知道这竹和小孩到底象征了什么?”六弟疑惑的问。

四弟摇摇头,说:“我看我们还是得从信中找寻线索,大哥,你见识多,可否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古字?”

看着信中所画的奇怪古字,我努力的在脑海搜寻着,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是古苗文,上个月我赶老苗王回贵州的时候,好像在梵净山苗人大寨里的壁柱上见过。”我惊叫道。

“嗯,我也好像有点印象。”老六摸着头说。

“如此说来,天羽师傅所中的诅咒是和苗人有关系了,苗人向来以巫蛊之术著称,看来,我们还得到贵州走一趟,去搞清楚这事情是不是和苗人有关系。”四弟沉吟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苗人不管在我们湘西还是在贵州,都是惹不起的狠角,况且能给师傅下诅咒的人,定是极为厉害角色。此次去贵州,肯定是充满了凶险,但为了救师傅,哪怕有再多的凶险,我都要舍命为之。

“苗人精通巫术,武士个个勇猛无比,大哥此行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显露出我们的真正的目的,最好能够在暗地里行事。”四弟好像知道我会把他留在祝尤科,叮嘱道。

老六拍拍四弟的肩膀,关切的说:“那这里就交给四哥了。”

商议完毕,已到深夜,大家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天亮后还要为去苗寨刺探消息的事情作些准备。

第十一章 苗人上门结旧怨

“大哥,快点起床,出事了。”迷糊中听到四弟在房外急促的唤道。

“难道师父的诅咒又恶化了?”我在心里暗忖。

睁开眼,窗外已是大亮,心中一急,赶紧从床上跃起,还没穿好衣服,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相撞之声,夹着老六的呼喝之声,响成了一片。

“你们几个苗子,招呼也不打就和老子动起手来,难道还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不成?”只听到老六在屋外怒骂着。

“苗人?”听老六的骂声,不知此时这苗人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来到屋外,远远的便看到六弟和五个身形甚是强悍的苗族武士正斗得难解难分,见我过来,其中一个苗人突然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话语中听起来显得甚是愤怒,说完,只见一个武士突然往后一跳,躲过老六的攻击,竟然提着弯刀向我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

还未等我多想,那武士已是向我挥刀砍至,怒睁着铜铃般的双眼,看这架势大有把我一刀剁了的势头。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赶紧跳到一边躲过砍来的弯刀,顺手一操,已是抓住了武士的刀背,怒道:“你们是哪里的苗人,我鬼道长不知何事得罪了你们?竟然想要了我的性命?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对方听到我的喝声,立在原地忖了忖,却发觉怎么用力也不能把刀从我的手里抽回去,只好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鬼道长,你可记得上个月把额们苗王送往梵净山一事?竟敢对额们苗王做手脚?胆子可不小。”

“原来是贵州苗寨的兄弟,老苗王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武?”说完,手一松,那武士由于抽刀用力过猛,松手之后不由得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起身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只好站在原地愤怒的看着我。

“老六,住手。”见老六还在和那几人缠斗。

老六杀的正兴起,脸上那道划过脸际的刀疤印,由于激动后充血的缘故,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鲜红,听到我的话后,却因为被那几个苗族武士缠的紧一时之间无法脱身,我知道此时如果再不让老六停手,不用多久定会惹出人命。

“还不叫你那几个兄弟停手,等下出了人命可休怪我这兄弟。”我阴阴的对着我面前的这个苗人说,眼带凶光。

面前的苗人被我看的心怯,赶紧躲过我的眼光,叽哩咕噜的对着那四人说了一阵。听到他的话后,那四人这才跳出战圈,收刀来到了他的身旁。

看着老六提着大刀如一尊煞神般的向我走来,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有闹出人命,否则,一旦和苗寨结下梁子,想要在这湘西安生,可能就是难事了,当下赶紧让老六回屋休息,留下四弟在我身旁相伴。

小翠见打斗已停,这才端上茶来。喝过茶后,我冷冷的对为首的武士说:“你们既然是梵净山的苗寨,你们王长老哪里有不知我鬼某人几兄弟为人处事的道理。既然苗王的事情有异况,大可再叫我们兄弟回山走一次。如果想要我性命,光凭你们几人之力,恐无法办到,王长老不会不知道吧?”

“这……”为首的武士有点犹豫。

“哼,按照你们苗寨的规矩,私自违反命令是要处死的。王长老派你们五人来传信,竟敢对我们动武违反他的命令,我看你们是嫌命长了。”我冷哼道。

“这个,这个……小人们因为大王的事情心中气愤,刚才由于先生那兄弟挡住了道路,这才引起了误会。”为首的武士怯怯的解释道。

“看在你们王长老面子上,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后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快点说说你们大王的事情。”我向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心里却在暗喜,正好趁此机会再返苗寨,查清我师父所中的诅咒。

“上月先生从吉首把大王赶回之后,按照我们的规矩,本月就该把大王如期下葬,好选出新任苗王。可是大王却身显异状,无法下葬,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只听王长老说道血,叫我们来请先生回山一趟。”

“血?是老苗王什么地方出血了吗?”我问道,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怀疑苗王是被我做过了什么手脚。苗王在苗族人的心中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死后尸身被人亵渎,无疑会对这些武士们的心里产生极大的冲击,毕竟我是唯一一个接触过苗王尸身的外人,心里定会对我心生怨恨,而我师父刚好出事,老六见他们不肯说出事情的原委就要找我,于是就把他们挡在门外,这才会引发刚才的争端。

见我问他,武士摇摇头表示不知,看来,此人的地位在苗族族内并不算高,还没有知道这些机密事情的资格。

“既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同你们走一遭吧。我鬼某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二字。”我笑道。

“如此甚好,我们就在前面的树林处等二位,马匹已经备好了。”为首的武士说完,便带头往屋前的树林走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笑着对四弟说道:“真是天赐良机,我还正苦于找不到去苗寨的借口,四弟,你去吩咐老六打点好行装,我们等下就出发,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如果有什么麻烦,就直接带上我师傅和小翠上仙人峰躲避。”

四弟点点头,径直找六弟去了。来到房内,我小心的把要出行的东西悉数放入行袋,包括各种镇邪的必备物品。拿着师父传给我的镇尸金刀和阴阳镜,想着师父的音容笑貌,眼里的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忍着痛收拾完毕,背上行袋。我悄悄的来到师父的房内,看着不省人事的师父,跪下身去对着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师父,徒弟就要出发了,希望您老人能家平安无事,待徒给您老弟化掉诅咒后,再好好的陪伴您老身旁,尽徒子的孝道。”

别了师父,来到屋外,老六已经在屋外等候多时。我戴上斗笠,拍拍老六的肩膀,凄声说:“兄弟,我们走吧。”

老六无声的点点头,一脸的怆然之色,和我大踏步往前方的树林走去。

跟在苗人身后,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的往西赶去。途中过中方,榆树湾,沅洲,经过几天的行程,大家都已是疲惫之际,两股酸疼,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有键马代步,奈何屁股是肉长的,实在是有点经不住马背的颠簸。

五个苗族武士可能在心里对我们还是怀着怨恨,一路上都是冷漠不语,不发一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刀疤六几次欲言,见气氛如此沉闷,只好强行的把口里的话往肚里吞,这让原本就很艰辛的赶路更显枯燥。我尽量的把头上的斗笠压低,好挡住那些被马蹄奔腾扬起扑面而来的尘土,以免眼睛进入沙石。

四天后,我们到了有夜郎古国之称的新晃,此地已经到了贵州边境,出了夜郎,就是贵州地界了。

第十二章 传说中的古夜郎

夜郎是一个湘黔滇交界的小镇,很多流动人口都在这里集结,社会秩序非常的混乱,大量的烟土、毒品、军火在这里放肆的泛滥着,完全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

当地zf的力量很是薄弱,对于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闹出了人命,在本地人眼里看来,这也只不过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所以,这里更成了那些身上吃着人命官司的犯人们用来避祸消灾的绝好去处。

到了晚上,老百姓更是紧闭屋门,足不出户,以免招惹到那些不必要的祸事。

进城后不久,带队的为首武士突然停了下来,待大家都下马后,转过身用很夹生的汉语和我说道:“先生,今天晚上额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额们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这是从辰洲一路过来他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看着他那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我没有立即应声,因为他的话让我很是诧异,毕竟在这里停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陌生人来说。我把头上的斗笠轻轻的往上拨了拨,小心的向周围看去。

这夜郎简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随处都可以看到佩刀之人,有的更是腰中别着盒子炮,大小烟馆到处都是,一些打扮的让人反胃的野鸡们放肆的坐在路边,不时的向过往的行人们骚首弄姿抛着媚眼,希望能够碰到一只送上门的肥羊。更有很多摸不清底细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隐藏在各个街头巷尾。

我知道,这些人里面不缺一些外家功夫厉害的好手、土匪豪强、巫师、降头师和像我这样的人。

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冷冷的对那武士说:“既然你们有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做你们的就行了。现在天色已是不早,如果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的话就速度点,我可不喜欢晚上在这里四处游荡。”

为首的武士没有说话,继续带着大家沿着街道往城内的深处走去。此时,我才开始注意到前面的几个武士们,他们穿戴甚是简单,每个人上身都着一件无袖彩色短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硬麻裤,头裹厚厚的白布,衣服向两边敞开着,露出厚实的胸肌和浓密的胸毛,双耳悬挂着的圆形耳环随着走动的步伐有节奏的来回晃动着,五人都是左手握刀,看起来一副非常小心的样子,而且,从那刀鞘里稍微露出的泛黑的刀身来看,上面肯定是被他们淬上了剧毒。

一路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路旁的人们正用着一种极不友善得眼光打量着我们这些入城不久的不速之客,虽然我的眼睛被低垂着的斗笠挡住了视线。

走了一阵,为首的武士突然停了下来,轻轻的说:“先生,到了,这里有间客栈。”

说完,也不招呼我们径直往客栈内走去。听着从客栈内传来的嘈杂的喧闹声,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我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抬头往前方看去,透过斗笠,只见前方的招牌上果然写着‘有间客栈’四个大字。

进入客栈订了三间上房,大家在一楼的厅里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坐好,满身油腻的店小二已是哈着腰走了过来,一脸讨好的说:“几位爷,想吃点什么?本店虽小,但各种美味俱全。”

我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蛇头鼠目的店小二,此人嘴巴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滑溜。见五个苗人每人就只点了一碗面,心里也不好意思点什么大菜。

刀疤六却和我不同,他是个粗人,哪里会顾及得到这些小细节,不加思索就叫了一只烂熟的红烧猪腿,两碗爆浆面,一瓶老酒,大吃大喝起来。

正在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面,突然却听到身旁有人调侃道:“大家快看这些苗子啊,竟然连吃面都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好笑。”很快,周围便传来了人们议论的笑声。

只见几个武士们仍是左手握着弯刀,右手拿着筷子很整齐的吃着面,就连吃面时产生的‘哧溜’声都是那么的一致,看的出来这些武士们的紧惕心很强,就连吃东西也是刀不离手。

听着周围戏谑的笑声,不免在心里暗自担心,这些苗族武士都是一些功夫了得不怕死的嗜杀之徒,如果闹出矛盾来,不出人命肯定是怪事。

我不是怕闹事,毕竟,眼下尽快的赶到苗寨才是正事。而且,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如果不小心惹上了当地的黑恶势力,要想脱身,肯定要费上一番周折。

正想出声制止那些无聊的人,身旁的刀疤六却已经摁耐不住了。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脸上的刀疤因为激动后充血的缘故,正泛着鲜红的血光,样子看起来甚是狰狞。

“奶奶的,再像狗一样的在周围乱叫,打扰老子吃东西的雅兴,小心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老六大骂道。

骂完,把身后重逾百斤大刀忽的一声便抽了出来,猛的往地上捅去,只听到‘喀喇啦’之声响过后,地上的石板已是裂成了数块。

心里担心爱冲动的老六发飙,更不想在此地横生事端,赶忙冷冷的对老六喝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坐下来吃你的东西,事多。”

老六眼带凶光的向周围扫视了一圈,见我有点生气,只好悻悻的坐了下去。

“如此甚好,刀疤六我可以喊的住,如果那几个苗人被惹火了,事情可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我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偷偷的往那几个武士们看去,他们仍然在专心的吃着碗里的东西,此时正在喝着碗里的残汤,满脸的汗水由于腾不出手去擦拭,只好任由它们滴入碗里,刚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竟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看来是我多心了。

正当我在心里庆幸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身后有只带着敌意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看着我,这眼光看的我甚是不安。我没有回头,毕竟,能有如此犀利眼光的人,绝非一般人物,看来,这小店还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为了不惹上麻烦,当下只好装作没事一般的快速吃完面,带着老六回到房内,下午无事,显得甚是无聊。

晚上洗漱完毕后,身体虽是困乏之极,却不知何故,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睡意。老六已是睡熟,从嘴里流出的哈喇子正在被子上大肆的泛滥着。

信步来到窗前,天上的月亮在今晚竟是格外的圆溜,清幽的月光洒进房内,给房间里增添了不少清幽的神秘气息,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晚上,当下索性搬张凳子,坐在窗前尽情的沐浴着清幽的月光。

懒懒的伸个懒腰,看着天上的明月,忍不住在口里叹道:“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美妙的夜晚了。”

转念一想,此时在享受这月光的肯定不只我一个,那古丈的绿毛也定是在对着月亮拜的不亦乐乎吧。

夜郎的街头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安静下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头上仍然是灯火通明,看来,此时还没有到收市的时候。

黑夜里,我知道那些很多白天闭门不出的神秘人物,定会借着夜色的掩护纷纷出来活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隐隐的可以听到一些人的呼喝之声,夹着猜拳行令的声音,告诉着人们他们也是不眠之人。想到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夜郎,随着历史的流逝,现在却已经只是一个三教九流汇聚的小小县城,心里不免感叹。

小时候师傅曾经对我说过,古时候的夜郎在南方的少数民族国家中甚是强大,汉武帝时期,夜郎国更是在多筒、多雷兄弟的治理下日渐强大。

武帝为了让夜郎臣服,派唐蒙当说客出使夜郎,通过游说让夜郎归附了汉室,虽然其中闹出了夜郎自大的笑话。

多筒为了表示对武帝的衷心,出动了数万大军协助武帝讨伐蕃禹,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惜还没有等到武帝给他的封赏,却死在了前往长安的途中,但后世的夜郎王不知因何故想造反,被汉室用计杀死。

夜郎王死后,这个由多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国家,不用数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楼兰一样,成为了我们今人口里的一个神秘的话题。

上古时期,这里更属于蚩尤统治的鬼国辖地,蚩尤的九黎族是苗族的祖先,苗族历史悠久,崇尚武力,嗜血好杀,是九黎族的重要组成部分。直到蚩尤和中原部落的黄帝发生了冲突,兵败身死,九黎族的力量才大为减弱,苗族有的散居山林,有的迁居他地。夜朗国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建成的。当然,随着历史的变迁,经过多个封建统治者对苗族的剿杀,他们已经不能像上古时期那样再雄霸一方了。

看着窗外,想着师父给我讲过的故事,心里突然有种无法控制的翻滚的滋味。夜已经很深,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我还是没有想去睡觉的念头,心里却被这清幽的月光浇洗的格外明朗。索性坐在椅子上,按照师父教给我的月下吐纳之法,开始静静的沐浴着月光,让自己修心养性,身心合一。

月光属阴,在月下打坐,清幽的感觉能够让人更好的静下心来。我很努力的想让自己达到忘我的境界,可是一闭上眼,却总觉得身后好像有只眼睛正在黑暗中窥视着我,这让我如芒刺在背一般,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细想过后,认得就是白天吃面时在背后盯着我看的那个眼神,知道是自己心里在作怪。当下只好强行的让自己定下心来,然而越想聚集精神,那只犀利的眼睛,却越是格外明晰的出现在脑中,挥之不去,罢之不能。

心里觉得不安,只好放弃了打坐,不由得在原地来回的走动起来。走了良久,方觉安定很多,擦干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禁在心头叹道:“此人的眼神好大的煞气。不知他为何要如此死盯着我,难道我和他有过节吗?否则怎会眼带凶光的看着我,或许他也是个行夜人吧。”

来到窗前,远方的屋顶上,有人影在飞快的闪动着,衬着月光稍纵即逝。心里不禁暗探此人轻功了得,不知那人要去作些什么勾当。对于我来说,看到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他们习惯在晚上出没,我也习惯在晚上发财,彼此彼此。

正看着窗外发呆,隐约中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正快速的向我这个房间靠了过来。从脚步声中,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来人功夫不弱,当下赶紧从行袋里抽传穿山刀,顺手扑灭了桌上的烛灯。

第十三章 蛊毒惊现害苗人

“先生睡了吗?”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有人在门外急促的问道。

认得是那个带头的苗族武士在叫我,从急促的话语中可以判断,他们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以他们苗人好强的性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

轻轻的把门打开,只见那个为首的苗族武士正站在门口,奇怪的是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比他身形矮小的人,从那凹凸以有致的身形来看我敢肯定的说她是个女人。

见我开了门,武士竟然恭敬的给那女人让开路来,看来此女在苗族族内的地位不低。

女人跟我走进了里屋后,恳切的说:“先生,王长老说你是个高人,我们一个兄弟不知何故竟然着了别人的道,我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有任何效果,只好来请你出手帮忙,酬金回寨后一并结算,可以么?”

听声音,此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只不过,头上带着的垂饰挡住了她的样貌。

我抬起头,透过那用金银做成的漂亮垂饰,从她那带着求助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被我丑陋的相貌所惧,我很想问问他们晚上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着了人家的道,因为别人和你无冤无仇一般是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此女应该是在这里接应这几个苗族武士的人,但想到这事情可能是关系到他们族内的事情,自己身为一个族外人问起来甚是不便,只好打消了心里的这个想法。

等她说完之后,我冷冷的说道:“能帮上忙我自然会帮,帮不上我也无能为力,这里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他。”

见苗女点头,我站起身来,轻轻的把刀疤六叫醒。老六睡的正香,涎水顺着口角浇湿了枕头,可能晚上有人把他抬走卖去做了猪猡或许都不知道,还亏他是个练外家功夫的人。

被我弄醒后,反应倒是非常灵敏,伸手闪电般的抓上刀,警惕的看看四周,见是我站在身旁,脸上稍安,揉揉眼睛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鬼老大。”

我真有点忍不住想用手指在他头上重重敲几下的冲动,生气的说:“起来,干活了。”

老六‘呵呵’的笑着,有点傻里傻气的摸摸头,很自觉的给我背上行袋,那里面有我出行的必备物品。

跟在苗女后面,四人悄悄的穿过走廊来到他们的住处,可我却总是觉得在身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只眼睛正在偷偷窥视着我们,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我摇摇头,不安的跟着苗女进到房内,一进房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同路而来的武士,借着烛光,只见他已是有气无力,脸如蜡色,表情显得甚是的痛苦,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正想和苗女说话,却见她正用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问道:“先生看出什么了吗?”

走到床边,仔细的把躺在床上的武士周身检查了一遍,转身对苗女冷笑着说:“这不是你们苗人的绝活吗?难道你看不出来?”

听到我的冷言,苗女并没有生气,摸着手上戴着的玉镯,一脸疑惑的说:“我觉得被人下蛊的迹象不明显,况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士,给他下蛊没有多大的意义,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人所为。多数时候他是鬼哭鬼叫的,好像被鬼上了身一样,还说自己看到了鬼,这又不像是被人放蛊后的表现。有时候他甚至自己用手掐自己,我觉得中邪的迹象倒是很明显,又感觉被人放了降头,王长老说您能驱魔降鬼,不知先生是怎么认为的?”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看样子她对自己本族的放蛊之道并不是非常精通,难怪会有这么多的疑问产生。只是我现在想的却不是怎么去解掉此人身上所中的蛊毒,而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怎么着了别人的道。

当下便对苗女说道:“你们苗族无论是在湘西还是在贵州,都是其他族的人不赶惹的角。我说他是被人放了蛊就不会错,我不仅知道他中了什么蛊,也知道怎么解他的蛊毒,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何时何地因何事怎么中了别人的道,因为我们行里有行规,道上有道规。我也不想随便和人结下梁子,如果你的朋友做了什么不义的事情,却反要我帮忙给他解蛊,这可是我们道上大忌。”

苗女显然不信我能救治那人,更不相信他的族人是被人放蛊所致,带着几分不屑的问:“先生,你说他中了蛊毒,可否说出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我虽然对本族的下蛊知道知之甚少。”

见她不相信,我心里有点生气,冷言说道:“中害蛊。”

听完我的话,苗女大惊,从她的眼光里我看到了她的恐惧,与她看到我样子的时候的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我倒是觉得奇怪,不被我的相貌所吓,却被这蛊吓成这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中害蛊是一种最厉害的蛊,我出道这么多年以来也是第一次碰到,此蛊绝非一般的蛊师能够做的出来。

苗女听我说有办法能够救治此人,怔了怔,这才下定决心开始告诉我这个苗族武士是怎么中了这中害蛊的经过。

第十四章 蛊中之王中害蛊

见苗女打算开口说出事情的真相,我打断她的话道:“姑娘可否有兴趣听我给你讲讲这神秘的下蛊之道?也不显得我刚才是空口妄说。”

“巫蛊之术本起源于我们苗族,但不知何故到了现在,我们族内今天竟然没有什么厉害的蛊师和巫师了,这不能不说是我们苗人的耻辱。既然先生打算给小妹谈蛊道,小妹当然求之不得,今晚可是让我长见识了。”苗女高兴的说。

清了清喉咙,我拉下脸,说道:“一旦被人施放蛊毒,除非放蛊之人亲自来解,其他的蛊师一般不会冒着危险去给中蛊之人解蛊,因为那样会得罪前面的那个蛊师,梁子一旦结下,要想消解就难了,到时候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原来如此,难怪先生想知道我这兄弟是因何故被人下蛊了。”苗女叹道。

“这神秘的蛊术最早本是发源于你们苗族,早期之时并不外传,是你们族内的巫师们最厉害的一种治人秘术。如果蛊术被居心不良之人所用,其不仅可以用来勒索,敲诈,诱拐,还可以用来刺杀,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

“这个我知道。”苗女点点头,很是得意的说。

见她很是得意,我冷笑道:“可惜啊,这如此厉害的蛊术到今天已经不再是你们苗人的专用,很多其他族的巫师也通晓此道,归结原因是由于蛊术的外传所致。传说古时候苗族的一位女子深深的爱上了一个汉族男子,而这女子正是当时苗族族内的一个最厉害的放蛊师,蛊术从那以后就开始流传出去,所以,到了现在,不仅有些汉人精通蛊术,甚至其他族的人里面也出了一些很厉害的蛊师。”

估计是受到了我言语中的打击,苗女没有说话,低着头竟然默默的沉思起来。见她如此模样,心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刚才她对我不屑,但也没有必要如此去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否则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当下只好婉言说道:“专业的蛊师,我们行里一般叫他(她)为僮人,僮人比普通的蛊师不知道要厉害多少。他们可以在无形中就让人中蛊,一般的蛊师却还要借助蛊媒来传播蛊毒。蛊术分为很多种,不同的蛊毒有不同的制作方法和施放方法。就我所知,现在江湖上比较盛行的主要有八大蛊术,也就是八大蛊毒,而这八种蛊按照其危害程度又可以把它们定为三个等级。”

“三个不同等级的八种蛊毒?”苗女突然抬起头来惊异的问。

“是啊!姑娘别急,且听我详细的道来。”我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点头,继续说道:“一级蛊毒,中蛊者很难活命,即使活下来,也必经历极大的苦楚,活着不如早死,因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恐怖,是人都不想去体会那种苦楚。主要有以下三种:

第一种:金蚕蛊

此蛊把十二种毒虫装在一个特制的装有蛊药的容器里埋在十字路口,吸收过往行人身上的戾气,并任这些毒虫互相残杀,待几日后戾气吸满,取出最后存活下来的毒虫研碎,放于香炉中与香灰一同搅拌,这种沾有毒虫粉末的香灰只要蛊师用手指轻轻弹到人的身上就能使人中蛊。中蛊后,蛊虫在体内结集貌若金蚕,四处冲荡,使人胸腹纹痛、肿胀,不用三天就会让人七窍流血而死。由于蛊毒发作时间快,更给解此蛊带来更多的挑战,被公认为最狠毒的第一蛊。

第二种:泥鳅蛊

将泥鳅浸在放在装有竹叶和蛊药的水中喂养,即成有毒的泥鳅。如果让客人吃了食煮过的泥鳅,食后,腹部内会觉得有三、五条泥鳅四处窜动,有时下达肛门,有时候上冲喉头,让人痛苦无比,生不如死。如果不医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此蛊碰到高手还是可以医治,只要把泥鳅弄出来。可其最令人头疼的地方就是吃这种泥鳅的时候,你用验毒的工具测不出来。否则,你大可以不吃,也就不会中此蛊。

第三种:中害蛊

中蛊后会使人神昏、性躁、唇焦、口腥,而产生视、听幻觉,让你看见鬼影,听见鬼声,如临大敌,不时想要自尽,最终使人精神崩溃而死,就好比被猛鬼上身,此蛊虽然在蛊毒的厉害程度上比不上金蚕蛊,但是,这种蛊对蛊师的要求却是最高的,一般只有最厉害的蛊师才懂得如何施放这种蛊。

二级蛊包括以下三种:

第一种:篾片蛊

把竹片施以蛊药后即可。将长约十公分的细小竹篾,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在路上,行人走过,篾就跳上其脚跟,使人疼痛异常,过些时日,篾又跳进膝盖,使人脚小如鹤膝,中此蛊者活不过四、五年。

第二种:石头蛊

将一块经过特殊处理带有蛊毒的石头放在路上,此块石头能够行动,鸣啼,使人便秘消瘦,而且又能飞入双手双脚。中蛊之人不出三、五年,便会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此蛊最为难防,很多放蛊之人都喜欢用此蛊,而且蛊毒发作的迹象不明显,是一种慢性蛊毒,因此很多人连中了这种蛊都不知道。

第三种:生蛇蛊

中毒情形和阴蛇蛊类似,蛊虫进入体内后结为蛇形,四处乱咬,造成头痛,夜间更为剧烈。中此蛊者,如不能解,实为人生之中最痛苦的事情,因为这种蛊并不会要你的命,这就意味着在你的漫漫人生中,都要饱受着有如被千蛇噬咬的痛苦。蛊师如果要折磨人的话,往往会用此蛊下手。

三级蛊包括以下两种:

第一种:疳蛊

两粤的人,在端午日取小蛇、蜈蚣、蝉、蚂蚁、蚯蚓、蚰虫、头发等研磨成粉末,置于箱内或者房内所刻的五瘟神象里,长期供奉后就成为蛊毒,将疳蛊放在酒、肉、饭、菜中给人食用,药粉会粘在肠脏上,使人腹部胀痛难受,极欲上吐下泻。后僮人对其有所突破,在其基础上,研制成了癫蛊,制作方法大体如下,将蛇埋入土中,取其菌以毒人,中毒者,会眩晕,笑无常,一饮酒,药毒即发,凶狠怒,如同癫子。

第二种:肿蛊

僮人俗称其为『肿』,中毒后会使人腹胀、肚鸣、大便秘结,甚至连耳朵都会常常堵塞,久而久之,会有失聪的危险。”

“今日听先生谈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来回山之后还得要我们王长老好好命人对其中之道细作研究,终不能让其在我们族内日渐衰亡。唉——”苗女感叹着说。

“是啊,这巫蛊之术却是令人震悚,可能就是轻轻的和你碰一下,甚至不用和你接触,你就中招了。”我也是摇头叹道。

第十五章 食蛊蜈蚣除蛊毒

此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明月西斜,月光不经意间照到了苗女的脸上,透过月光,我朦胧的看到了苗女那张藏在用金银做成的垂饰下的清秀脸庞,在她的脸上,充满着对中害蛊的恐惧。

见我正看着她,知道我在等她说出事情的经过,便不再关注她的族人,转过头来对我说:“今天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我们几人出去处理一件族内的重大事情,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我们成功的夺回了被贼人盗走的东西。可是在回客栈的时候,我们却碰到了一个人,当时他正站在进客栈的门口,见这个人站在门口,我们也不是很在意,进到客栈后,却听到他在门口偷偷的冷笑了一声。那时心里虽然有点纳闷,回房后,也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没有把这人放在心上,可是半个时辰后,他开始发作了。说有鬼在掐着他的脖子,那样子看上去非常痛苦……”

苗女还在不停的说着,我没有做声,边听她讲边默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苗族武士。此时,他已是奄奄一息,脖子上有被他自己的手指抓过的印痕,已经变成了紫青色。

突然我脑海里想起了那个独眼人,如果猜测正确的话此人应该也是个精通巫术的人,想到这里,我连忙打断苗女的话问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独眼人?”

苗女觉得很奇怪,满脸惊诧的说:“你怎么知道是个独眼人。”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心里猜测这个独眼人给这苗族武士下蛊的意图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给这个苗人解毒的话,无形中就是宣布了我和他的梁子已经结下,该给这个武士解毒还是不解?我在心里有点进退两难。还有,从这个独眼人的犀利的眼光来看,此人不是弱者,如果被他给缠上了,我想这肯定会是我一辈子的麻烦,我在心里反复的衡量着整个事情的轻重。

中害蛊是靠折磨人的精神让人痛苦,此人被下蛊已将近四个小时,虽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如果这么拖下去任蛊毒在这个苗族武士体内蔓延的话,等待他的还是一个死字。

“你们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他?”我继续问苗女。我的问题让苗女觉得有点困惑,她用摇头来表示自己和这个独眼人并无什么过节。

“这么说来,这个独眼人是在毫无原由的情况下就给人下蛊了。”我在心里想到。

这让我想起了师傅他老人家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小子,如果以后你碰到同行中的一些肖小之徒,你应该毫不犹豫对之施以适当的惩戒,否则,乱用蛊术只会遗害百姓,祸害苍生。”想起师傅的话,我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去做了。

要解掉中害蛊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中害蛊是靠搞乱人的心智来害人,因此,要解此蛊第一要先让他从幻觉中醒过来,然后再把他体内的蛊毒清理干净即可。

我麻利的褥起衣袖,把衣服的下摆系到腰带上。老六好像知道了我的意思,大声说道:“鬼老大,该怎么做,我能帮些什么忙?”说话间已是把行袋递了过来。

老六是我的搭档,虽然在处理这类事情上他只能给我打打下手,但我们二人在配合方面却是天衣无缝的。

接过行袋,对老六默默的点点头,吩咐道:“老六,此人现在还在幻觉中,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他的头脑暂时的清醒过来,帮助他摆脱幻觉的缠绕,你掌握好力度,点他太阳穴,记住,不能弄死了。”

刀疤六虽然拿手的多是外家功夫,但点穴他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虽然我也懂些,可是如果要我点此人的太阳穴,实在没很大的把握,因为太阳穴是人的死穴,力气用大了,搞不好会出人命,但是如果把握好了力度的话,便会有其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昏死过去的人身体被什么东西突然刺激之后,能让其在昏迷和幻觉中的神经系统一下子保持暂时的高度清醒。

老六按着我的话,用手指在苗人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点了点,只见他的身体猛的抖了几下,我知道有效果了。见状,连忙打开行袋,从袋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子。

几个苗人包括苗女都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盒子,或许他们可能认为我的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吧。我无暇去理会他们,此时老六则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这个时候我是万万不能被其他意外情况惊扰的。

我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他们把那人从床上倒提起来,然后站到高桌上去,这样头朝下脚朝上,血液中的蛊毒就会顺着血流的方向尽可能的往两只手上汇去。

见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便从行袋里拿出小刀在他双手的虎口处轻轻的划开两道口子,血开始慢慢的从划开的伤口处往外流了出来,渐渐的汇成一条小线,滴落在地。

苗女对我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奇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对他无声的笑了笑,待那血呈现出乌黑之色后,这才打开木盒子,轻轻的从里面拿出我的两只宝贝。

这是一雌一雄两只活了有百年之久的血蜈蚣,此物的毒性异常剧烈,可性情却很是温顺,好吸食毒血毒汁,往往都是成对出现,乃是蜈蚣中极为罕见的品种。

早年我师傅随身带了几十年,专门用来解蛊治毒,由于在人的身边呆久了,竟然好像也有了灵性。

后来我下山,师傅自然就传给了我,一直带到现在,和我形影不离,对于解蛊解毒都有很大的用处。它们很喜欢吸食带有蛊毒的血,而蜈蚣口内传出来的腥毒之气更是招蛊虫的喜欢。

两只蜈蚣似乎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让它们去干,很安静的让我从盒子里把它们拿出来,霎时,屋内便充满了血蜈蚣浓浓的很是刺鼻的腥臭味。苗女用很紧张的眼神看着这两只将近长逾半尺全身泛着墨红的蜈蚣,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宝贝没有过多的好感。

“哎—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叹息。

把两只蜈蚣分别放在武士虎口被我划开的伤口处,大家静静的看着它们贪婪的吸食着带有蛊毒的血液,而此时蜈蚣的巨毒也开始在他的手上快速的蔓延开去,不用多久,整个手掌已是变成了乌黑色,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蛊虫本来就是毒物,多数都是由各种毒物炼制而成,喜欢剧毒,此时,经过蜈蚣毒的刺激,便会迅速的向手掌的伤口处集结而来,正好给了我的宝贝开餐的机会。

约莫过了两分多钟,两只蜈蚣已是吸的甚饱,原本干瘪的身体竟然胀大了一半,全身透着血红的幽光,口里‘咝咝’做响,终于,它们停止了吸食,拖着肥胖的身体只是在那人的手上慢慢的打转。

我知道这武士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蜈蚣吸食干尽,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们对没有带着蛊毒的人血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兴趣,一旦吸到的是没带蛊毒的血,便会觉得索然无味。

轻轻的把它们放进檀木盒,然后从行袋里拿出我专门配制的消解蜈蚣毒的解药递给苗女。见事情已经做完,不由得的松了口气,颇为得意的对苗女说:“你把这药和水给他服下,明天再给他进些补血的食物,休息两天就没事情了,不过,这段时间内可千万要守好他,别再被人做了手脚。”

苗女感激的看着我,说:“我们苗人欠先生你一份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或者直接到贵州苗寨来找我们。”与刚见到她的时候相比,语气中竟是多了几分诚恳和温柔。

第十六章 独眼怪人遗危言

我收拾着行袋,调侃道:“还好啦,我出来混,可不是浪得虚名,至于人情嘛?也不要你们还了,只要回寨后多给我几个狗头金就是了。”

“知道你本事大,狗头金到时候自然不会少你的。”苗女脱掉头戴笑道,说话间却见一头有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像水泻一样的很匀称的洒到了她的背上,清秀妩媚的面孔带着柔美的笑意,看起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抱怨自己,身旁有如此一个绝代佳人刚才竟然没发觉,忍不住偷偷的多看了几眼,老六更是看的有如痴了一般。

苗女好像知道我在看她,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时候不早了,先生快回房好好休息下,明天你们还要赶路呢。”

回到自己的房里,已经可以隐约的听到早起的鸟叫声,天快亮了,再不休息这个晚上恐怕就要这么交待掉。

和衣躺下后,脑海里却尽是苗女的身影,这时老六突然惊慌的从门后拿着个东西走了过来说:“鬼老大,这门后怎么钉着一张纸,你看看都写了什么。”

我接过纸一看,大惊,只见上面写道:鬼道长,你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竟然解了我的中害蛊。但这次我和你只是玩玩,下次就要和你动真格的了,你手上还沾着我弟弟的血,忘记了血灵子是怎么死的了吗?此仇不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独眼人留。

不知道这纸条是在什么时候留在门后的,或许他一直在暗中窥视着我?看着手里的纸张,心里‘怦怦’的难以安静下来,此人竟然是冲着我来的,好比鬼魅一般神出鬼没,从纸上留言的话语中看,他不仅把我解蛊的全过程尽数看在眼底,而且还有时间赶在我前面给我留下这个警告,并能够逃过我和老六的耳朵而不露出一丝的破绽,看来这次的对手来头不小。

“到底他是在什么时候把这张纸钉在门后呢?我和老六没有在苗人的房间里停留过久,看来他一直就在远远的窥视着我,难怪我会觉得背后有人看着。估计是找不到机会,这才用给苗人下蛊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从而趁此机会伺机对我下手。而且他好像很了解我,知道我要给这个中蛊的人解蛊,但他没想到的是我身旁还多了个高手刀疤六。”我来回的在手里把这张写有留言的纸张摩挲着,心里很是不解。

“哦,他竟然是血灵子的哥哥,难怪会找我寻仇。”想到血灵子,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让我想起了去年在赶尸途中和血灵子斗法的事情。按照赶尸的道上规矩,如果两队人马不小心狭路相逢,同派的相互点个火抽袋烟,谁驱赶的喜神少谁就让道,如果两个赶尸匠不是同派的,那么为了保存本派颜面就会相互斗法,败了的就要自动让路。那次是血灵子不义在先,他不仅没有给我让路,还想抢走我驱赶的尸体,结果被我一不小心用穿山刀砍成了两截。

“哼-,抢别人的尸我不想管,抢我的,那就是你自己犯贱了?妈的,你独眼龙要来报仇我还怕你不成。”我在心里冷哼着,看着手里的纸条。

“纸上写了什么?说说啊,老大,可别欺负我这种不识字的人啊。”刀疤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到刀疤六疑惑而好奇的眼神,安慰他道:“没什么,兄弟,你快去休息吧。”

说完,便倒在床上假装睡了下去,留下刀疤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看你一脸凝重,肯定有事情,想不到也有让我鬼老大犯愁的事情。”

我装作睡着了没有应声,见我没有理他,只好和衣躺下睡觉去了,房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已困,却是睡意全无,苗女的影子老是在眼前闪动,还有那个有如鬼魅般的独眼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辗转反侧良久,正要睡着,模糊中却听到有人敲门。

“客官,洗脸水送上来了。”原来是店小二,抱着胀痛欲裂的头,我无力的起身开门,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洗完脸,叫醒刀疤,照例是下楼去吃东西。

下得楼来,几个苗人已经坐在那里等我,苗女也在,现在总算是把她看清楚了。一身苗服,把她得身材衬托得匀称有致,不过那张清秀的脸却重新又藏到了垂饰后面,心里不免有点悻悻的,有种说不出的失望感觉。

见我下来了,苗女连忙客气的给我让座。此时还是早晨,店内没多少人,我便把斗笠从头上取下,坐到苗女身边向她询问那个武士的情况,听她说那人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之外并无大碍,心里稍安,还没聊多久,平时喜欢晚起的刀疤也下来了。

大家用过早饭后,便收拾东西继续前往贵州苗寨,只是上次的五个苗人变成了四个,苗女没有和我们一起上路。离开夜郎,骑马继续西行,不用半天的光景便出了湖南地界,进入贵州境内了。

第十七章 穿越险阻赴苗寨(1)

终于离开了混乱的夜郎,翌日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了贵州境内。

我不禁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一路上紧绷在心里的那根弦到了这里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因为这里已经是苗人的势力范围,与夜郎相比,无论是从安全度来讲,还是从社会秩序上来说,都是湘西所不能比的,不足之处就是贵州比较穷。

贵州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其中的少数民族又以苗人为主,这里不仅民风十分的淳朴,而且当地人还非常好客,偶尔从一些村落经过,村民们都会盛情的招呼我们进屋饮水喝茶,当然,如果你想到这里来使坏作乱,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用其独有的方法来惩治你。

三天后,我们终于抵达了贵州铜仁,汉族在这里和少数民族相互杂居已经多年,所以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是多样化,既有汉族文化的恢宏,也有少数民族的独有特色。

“先生,前面就是铜仁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两日?”望着远处的村寨,领头的苗族武士用手拭了一把汗水,话语中显得甚是疲倦。

看看天,时间尚早,路上过往的行人都是形色匆匆,贪着赶路,如果在这里休息两日的话,死去的苗王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当下摇头说道:“赶路要紧,苗王的事情不能耽搁,此时时间还早,过了铜仁,离梵净山也就不远了。”

“先生说的系,一切全凭先生作主。”武士的话中充满了对我的尊敬之情,可能是在夜郎救治了他那同伴,让他改变对我的看法的缘故。

他的话刚说完,对面突然走来了四个长发披肩,身裹黑色长袍,头戴斗笠的人,由于他们的面孔被长发和斗笠遮盖,把他们托显的更是神秘,特别是他们背上的阔刀,竟然比老六的钨铁大刀还要大了好几分,走在官道上很是夺目。四人身形魁梧,体格修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好个威猛不俗的汉子,竟然比老六还要多了几分气势,这下老六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但愿不要是冲着我们来的。”看着他们大踏步的向我们走来,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见路上的行人纷纷给他们让路,心里一震,赶紧示意大家站到路旁,好让他们速速通过。

很快,四人已是和我们擦身而过,见状,心里不禁长嘘了一口气,正想招呼大家继续上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声音:“二哥,你们快留步,这里有股好熟悉的味道。”

话音刚落,四人竟然闪电般的串到了我的面前,知道来者不善,赶紧伸手往行袋中的金刀摸去,可是伸入行袋的手还没触到金刀,却被来人牢牢的摁在了行袋里,再也不能动弹丝毫。

心里大惊,一种无可言喻的恐惧霎时袭上了心头,想不到这人的速度竟是如此的快速,如果要杀我,我岂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身旁的老六哪里还忍的住,抽出大刀便往其中一个黑衣人呼啸着砍去,正想出言警告他,老六的大刀已是被一个黑衣人用手指牢牢的夹住。

“老五,别伤害无辜。”见那人轻松的就抵挡住了老六的攻击,我面前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说完,径自死死的向我看来,目光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寒意,看的我冷汗直流,就像死神亲临一般的恐惧。

“是吗?二哥。”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我觉得不是,虽然此人身上有那种相似的煞气,但哪里能和他比。再者,那人能这么轻易的被我们制服么?更何况,他有把镇尸金刀,人在刀就在。不过,这两人功夫也算了得,在普通人中。”面前那个黑衣人冷冷的说。

说完后,四人放了我和六弟,头也不回的很快消失在了身后。

“这四人到底是什么人?杀气好大。”我瘫道在地,心里的恐惧此时仍然还没有消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过,从他们话语中看来,他们好像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而且还在找一个人。

“大哥,他们好像在找你呢?算好你刚才没有把镇尸金刀拿出来,否则,我们完了。”老六脸色苍白,看着我的行袋,喃喃的说道。

“是么?我好像没有这样的仇人啊?”六弟的话提醒了我,“难道他们是找师傅的?”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寒意,不过,师傅现在在罗公山,谅他们也无法找到。

“走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招呼大家道,眼下得赶紧赶到苗寨,把苗王的事情处理好后,趁着这次上苗寨的机会,寻找破除师傅诅咒的线索。

大家一路无话的往梵净山赶去,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女人背着大大的背篓,伴着衣服上佩环的叮当声走在陡峭的山路上,我很惊讶于这些女人们的充沛体力和坚强意志,她们把什么东西都往身后的背篓里放,然后任凭身后上百斤的重物把自己的腰压弯到九十度,也没有见到她们脸上显现出那种不堪重负的痛苦表情。

如果以后我要是金盆洗手做普通人了,倒是可以来这里找个女子做自己的婆姨,因为她们不仅长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她们非常的能吃苦耐劳,绝对属于那种标准的贤妻良母。

第十七章 穿越险阻赴苗寨(2)

过了铜仁,我们没有休息,大家卯足了劲一直向梵净山出发,远离了城镇,沿途中可以看到的吊脚楼越来越多,让你感觉就像返回了远古时代,这里没有任何的现代城市气息,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祥和,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吊脚楼或依山而建,或傍水而筑,从那黑色的屋梁和瓦片来看,大多数都已经有着很悠久的历史,有些看上去甚至好像只要微风一吹就会倒下,让你心里不免暗暗的为这些古屋而担心,生怕它们倒塌下来。

苗寨设在梵净山中,那里地形复杂,山势险要,苗人们依靠山上的险要地形和对山林的熟悉,建起了很多天然的防护屏障,有些村落还深得五行阵法的奥妙,远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寨,进村后才发现原来其建筑模式竟然是按照古阵法的走向而成,如果没有熟人带路的话,哪怕你在村内走半天都还只是在原地打转,令人不禁为之深深的叹服,所以即使和官兵对抗,一时之下也难以分出胜败。

清代乾隆时期,曾经派过大将军张广泗出动数万兵马,平息当时苗民的叛乱,遭到了苗民武装的顽强抵抗,自己损兵折将不计其数,到头来却总是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通过烧毁苗寨,屠杀平民,用最为血腥的手段才勉强的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经过马不停蹄的赶路,两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梵净山脚下。抬头仰望,只见山中云雾缭绕,雾气蒸腾,山势甚为陡峭,几只在山腰留恋盘旋的老鹰犹如树叶一般的若隐若现的漂浮在缭绕的云雾中,留下阵阵凄厉的尖叫声久久的山间里回荡着,霎时已是不见了踪影。山脚处,一条通往山顶的弯弯的小路沿着山势渐渐的消失在了山林的深处。

看这山势,心里不禁倒吸一口气。看来要想爬上如此高的山峰,不狠狠的下点功夫是绝对不行的。上次把苗王赶上山去,何止是花费了我吃奶的力气,山上的很多路不是死人能够走的,有时候免不了还得要我亲自去背他,加之又在晚上,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苗寨,我已是累至极点,差点就要趴倒在地了。

大家在山脚稍微停留了片刻,几个苗人见天色还早,并没有休息的打算,匆忙的把马栓在山脚的小树上,便打算往上攀爬,看来他们心里有点着急,倒是刀疤六在一个劲的叫着肚子饿,当下只好去和苗人商量看能否稍作休息,好给老六一点时间进些干粮和水。

可能是上次我在夜郎救治了那个武士的缘故,他们显然对我这个丑八怪多了很多好感,用十分友好的的语气和我说道:“先生,请你们再坚持几分钟,在前面不远处,王长老已经派了人接我们。”

听他这么说,我没有再言声,只好招呼老六再忍耐一会,二人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往山上攀爬,偶有草丛过深,他们便用弯弯的苗刀开出路来,惊的那些隐藏在草丛中的虫蛇鸟兽四散奔逃。

沿途的古树越来越大,渐渐的遮住了太阳的光辉,让山中显得格外的幽静清凉,这对于不喜欢阳光的我来说,心里自然是觉得格外的舒适,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猛兽的身影在树林深处闪过,惊的刀疤六紧惕的用手握住他的大刀,不住的四处观看,看得其中一个苗人不由的笑出声来,用生硬的汉语说:“你的,好汉的,害怕野兽,不行的。”

见状,我也笑道:“老六啊,让人家笑话了不是。”

听我这么说,老六心里甚感不平,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由于激动过的缘故,一充血便显得格外发红,红着脸激动的说:“要是来了大虫,老大,你那些死人玩意,在这大白天可是不管用呢。”

听完老六的话,我不禁在心里偷笑,这老六小心的是有点过头了,这里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苗族武士,区区一只大虫,他们又哪里会放在眼里。我摇摇头,没有回答老六的话。

往山上走了一两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有人已经在那里早早的等待我们,出乎老六预料的是竟然还有丰富的大餐等着他,可能是因为饿了的缘故,老六毫不客气的便抓起煮熟的鸡不要命的啃了起来,想我这可怜的兄弟,跟着我混生活没少让他的肚皮受罪,真是让我惭愧万分……

我不是很饿,随便的吃了点素食了事,待老六吃饱喝足后,便催促大家早点出发。然而更加令我们兄弟二人想不到的却是其余的路途不用我们再去步行了,竟然还安排了人抬,这让我和老六心里乐开了花。坐在舒服的抬椅上,我用大大的斗笠盖住脸,任凭两个大汉晃悠晃悠的抬着往山上走去,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格外惬意。

老六却是和我不同,口里不断的大呼小叫着,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紧惕的人,可能是由于这里的山势过于的陡峭险要,让他觉得如果被他们往下一丢的话,肯定是还没来得及挣扎反抗就已经到阎王他老人家那里报道去了,见老六一脸的紧张,搞的我心里只喊惭愧,摇头默念道:“我的好兄弟啊,你能不能省点力气不要喊,都快把你兄弟的面子丢完了。”

临近天黑时分,经过一天的摇晃颠簸,终于抵达了建于山林深处的苗家大寨,虽然头晕目眩,好歹还是没有把山脚吃下的东西给倒腾出来。

刚从抬椅上下来,老远便看到王长老已经率领着一行人早就等候在寨前的大门处,我连忙落轿上前拱手施礼,故作惭愧的说:“怎么能让您老人家至此迎接,岂不是折煞了我这做晚辈的。”

王长老大笑,照样是客套话:“哪里哪里,能再次把你鬼老弟请来,实在是我们苗寨的荣幸,请先到厅内休息,已经预备好了给二位的接风宴。”

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我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老鬼:“如果这次不把这个事情给您搞定,恐怕是进这里容易,出这里就难了。”

拿掉斗笠偷偷的向周围看去,这才发现刚才由于只顾用斗笠遮着脸没注意看,寨内的布置已经与我上次下山之时大为不同,各个哨卡都布置了持枪带刀的大汉。进到厅内,一路上也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真后悔没把枪手唐四带来,如果和他们发生了冲突,动刀子我和刀疤还可以勉强应付,碰到了枪就只有扯呼的份了。看这阵势苗寨好像是如临大敌,整个山寨内气氛显得非常紧张。

第十八章 苗寨圣地伏蛇群

“妈的巴子,看来这次我们是进了狼窝了,一路上又是抬又是好酒好肉招待竟然为的就是把我们引上山来。”

我一边在心里骂着,心里很清楚这次来了,要想轻易的走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干脆索性装出一副镇定无事的样子,一边却在留心厅堂内石柱上雕刻的古字,细看之下,虽然和师父信中所写的有点相像,但却可以明显的看出还是略微有些区别,心里不禁觉得甚是失望。

刀疤好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用手悄悄的扯扯我的衣服向我示意,我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的对他说:“见机行事,不要冲动。”

入座后,其他几位长老也都陆续的出来和我们见面,大家同样是客套寒暄一番,相互施礼完毕后,王长老吩咐开席,我照样是拣些素食吃,做我这行的要尽量少沾些油荤,而老六就不管什么场合了,只顾敞开了肚皮作死的奋斗,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饭后,时辰已是不早,王长老竟然还颇有兴致的打算安排一些余兴节目,见状,我连忙起身制止,笑道:“王长老,我们可不是来做客的,还是办正事要紧,要玩的话,以后我可有的是时间,到时候自然会常来叨扰您老人家的。”

听我这么说,王长老只好作罢,便和其他四位长老起身,拱手做谢:“既然鬼老弟你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女人气了,这次请你来,除了苗王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出手相助,酬金到时候一并结算,当然包括你在夜郎救治我们那位兄弟的事情。”

“夜郎的事情是小事,其他的事情我看还是择日再提吧?能帮的话我一定帮,毕竟大家都是熟人了,眼下还是带我去看看苗王,很快就要到子时,我们最好在这个时辰到来之前把苗王的事情办好,否则,到时候阴气太重不好办事。”

几位长老不是泛泛之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我说的话给自己留了回还的余地,当下也不多说,径直带我往后山的密室方向走去。

不多久,一行人已经到了后山,这里是苗族的圣地,虽然没有设闲人免入的警示牌,但是所有苗寨的人都知道,能进去的除了苗族的苗王、老司和长老外,其他人如果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的话,都要处以蛇噬,这是一种极度残忍的极刑,把受刑之人丢进蛇洞并让其饱受万蛇噬身之苦,所以这个地方向来就是一处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所在。

而就我个人的了解,如果不猜错的话,密室里面除了放置历代苗王的尸体之外,还供奉着苗族的守护神——蛇神。

苗族是九黎族的一个分支,上古时期在蚩尤的领导下,曾和黄帝一争天下,但其有自己的图腾。还有就是古时苗族的老司,估计是祭司什么的,现在好像也都没有了,漫漫历史中苗族的五次大迁移,让现在的苗族或多或少的产生了变化,再加上汉人对他们的影响,已经不再是古时候那个建立鬼国,威震华夏南方的民族。

记得有个道上的朋友就对我说过,海南苗族祭拜的蛇神有三个头。上次我没有来到这里,现在才发现,这里祭拜的蛇神竟然是蛇和乌龟的结合体,很像传说中的玄武,看来历史的变迁让他们的蛇神长相都发生了变化。

到了后山密室的门口,只见两座用石头雕刻而成的足有一人高的蛇头石像颇有气势的矗立在密室的门口,蛇口吐着长长的红舌,露出尖利的牙齿,把石像衬托的更是狰狞恐怖。

两盏油灯在石门上方的巨大石碗里闪着飘忽不定的昏黄灯光,周围很整齐的长满了高大的松柏树,看起来应该是人为栽种的。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黑黑的树影被月光照映在地,风一吹,也跟着树来回的晃动,有如鬼魅,把这圣地托显的甚是阴森,心里不由得就产生了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王长老轻轻的在蛇像后面挪动机关后,密室的石门已是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隆之声慢慢的打开,看那石门少说也有几千斤重,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机括轻易的顶开,看来这苗寨内不缺乏精通机关术的好手。

进门之前,王长老给我和老六身上都洒上了雄黄粉和一种特殊的液体,我知道这密室里面肯定不会只有一间所在,看来我们还要走蛇路,因为雄黄就是专门用来防蛇的,而那种带有特殊腥味的液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果然,一进石门就听到里面‘咝咝’有声,响成一遍。早就听说苗人喜欢玩蛇,借着清幽的月光,只见石室内爬满了大大小小的黑压压的蛇群,听到有脚步声响起,纷纷昂起蛇头,向我们游走过来。

见此情景,身上的鸡皮疙瘩倏地便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了,当下只好勉强的跟在长老伸手往洞内行去,老六更是惊的直喊‘妈呀’!站在原地已是不敢走动丝毫,但见到那些蛇还未窜到我们跟前就全部闪到两边,这才跟在我后面,探着步子向前走去。

待大家都进入了石室,一个长老在后面把石门关上。点上壁灯后,借着灯光,只见这间石室有如一道长廊,两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各种蛇的图腾和一些古老的古字,石室内四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蛇互相缠绕,或蜷缩屋角,或游走不定,还有两只巨蛇则毫无动静的横卧在石室内专门雕凿的石槽里。偶尔可以听到‘叮咚’的滴水声音,由于光线过于昏暗,我无从辨认水声的来源。

“鬼老弟,还要往前走呢。”王长老打断了正在看着壁上古字出神的我,提醒道。

我忖了忖,刚才由于想起师傅信中的古字,竟然忘记了赶路,当下赶紧回过神来,跟在长老们身后一路往石室的深处走去。

越往洞内的深处走,里面的空气越是难闻。那些从蛇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让我觉得很有种想反胃恶心的感觉,我想这世界上最臭的莫过于死蛇和死人的味道了,加上这里面的空气特为冰凉,让人很是不舒服,心里憋的慌,可却连大吸一口气的冲动都没有,整个人自是苦不堪言。

蛇群被我们身上的雄黄所惧,未等我们走近,纷纷让道闪至两边,远远的向我们昂起它们的头。走了一会,终于到了石室的尽头,尽头处照样是被一道石门拦着,开了石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待大家都进来后,几位长老在王长老的带领下,突然向我跪了下来,齐声对我婉言说道:“鬼道,我们既然敢把你带到这里,就已经打心底里没把你当外人看了,老苗王如果一天没有按照仪式正式的入殓封存,新的苗王就不能产生,而我们苗寨一日没选出新的苗王,寨内就一日不能安宁,群龙不能无首,最近寨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我们几万苗人中产生了很大影响,所以,老苗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便向我不住的磕头,话语间甚是诚恳,听完他们的话,我心里暗叫不妙,老家伙们的这招先落井再下石的把戏倒真的把我难住了,当然,他们敢把我带到这里来,也证明他确实没把我们当作外人,要不然,就是在我给他们办完事情后,肯定会把我和老六咔嚓了事,否则,又怎么会让我看到他们族内的这些机密,看来我现在还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知道,要搞定我和老六,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他们还长跪在地不肯起身,我连忙把这几个长老扶起来,假装无限诚恳的说:“晚辈怎么受的起几位前辈行此大礼,定当尽我所学,否则就对不住朋友了。”

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万一他们要杀我灭口,我又该怎么对付。

老六却不同,他的热血早就被这几位长老弄的汹涌澎湃,大声激昂道:“承蒙几位照顾我们兄弟,上山前又是抬,又是美酒好肉款待,上山后又带我们到这机密之地,我刀疤六早就把几位当兄弟看了,以后有用的着我刀疤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没有鬼老大厉害……”

见老六说的起劲,我心里不免暗暗叫苦,骂道:“这死老六,你的肠子就不晓得多转几个弯弯道

第十九章 苗王饮恨葆血眼

一阵罗嗦过后,照例是王长老走前面,这老家伙虽然头发花白,年近古稀,但是却腰不弯,背不驼,牙齿一颗也没掉,声音依然如四十岁的中年人般响亮,一看便是一个颇有修为的练家子。

跟在长老们身后,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起这神秘的苗族圣地,只见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石厅,与刚才经过的石廊相比竟是宽敞好几倍,洞壁上到处都点满了巨大的松油灯,照的整个石厅甚为明亮,石厅两侧是两条小小的从地下暗涌而出的幽泉,水气从幽泉里袅袅的升上来,衬的整个厅里有如仙境般氤氲袅绕。

石厅的尽头处则利用从洞壁上突出的石块就地设了一个高高的石制神龛,神龛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长了利爪的单头蛇像,令人奇怪的是,蛇头前的供桌上却没有被供奉的神物,只有一个空空的八角小鼎。

“早就听说苗人有一个圣物,难道这个圣物丢失了?要不就放在别的地方藏起来了。”看着神龛上的那个空空的八角小鼎,总觉的鼎内应该是要供着一个东西才对。

神龛的前方,很有规律的整齐摆放着十具棺材。我想,被我从吉首赶回来的苗王,应该也躺在其中的一具棺材里面。

很快,我们便到了神龛前,不过这十具黑黝黝的上等楠木棺材,一动不动的摆在地上,看起来倒是多少有点令人悚然,当然就算他们全部都变成了粽子,也不能够从这密室里蹦达出去,心里正在想着,却见王长老正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知道该是我干活的时候了,便示意老六拿行袋过来。几位长老心里清楚我要打开棺材,二话不说便纷纷的向棺材行起了跪拜之礼。见此情景,老六竟然也要伏身跪拜。

见状,我连忙用手制止,轻声骂道:“你拜个鸟啊,你又不是苗人。”

长老们拜完,又给神龛下的香炉上了香,罗嗦了很久后,这才对我说可以开棺了。

其实我早就等不及了,一是想看看这老苗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会不会变成粽子或是尸魔,如果有这个可能就得早点趁其还没有尸变之前把他消灭掉;二是就快到子时,到时候阴气会更重,开棺玩尸风险很大,加上这里有这么多的棺材,又是蛇群聚居的地方,蛇属大阴,此地阴气重的简直好像用手都可以抓的到,阴气一重,变成粽子的可能性就更大,虽然个把粽子在我手里不是大问题,但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上次去抓古丈的那只绿毛尸王,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搞定它,最后还差点丢掉了小命,所以还是早早把事情做完,再伺机找借口去查清师傅身上的诅咒是否和这里的苗人有关系要紧。

当下吩咐王长老马上去打开棺盖,由于这个死去的苗王还没有正式的入殓封存,棺盖并没有像其他九具一样用长长的铁木钉钉死,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棺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已是扑鼻而来,辛辣刺鼻但又夹着一种令人清凉的感觉,熏的我有点飘飘然,问过王长老方知这是一种苗家特制的防腐药剂,只有苗王或族里重要人物死后,才有享受使用这种防腐药待遇的权力,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同时也能够驱走一切想要吃尸的虫子,直到尸体在棺材里完整的被自然的风干,成为干尸。

我把行袋挎在肩上,俯身靠近棺材一看,果然这老苗王如那几个苗人所说,眼里的血就像水珠一般正不断的从眼皮底下渗透而出,渐渐的汇成了一条线绕开突起的颧骨,流过干瘪的脸颊,一直没进了颈跟处穿着的寿衣里。

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除了脸上的皮肤颜色有点开始发黑脱水,身体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心里不免惊叹这苗家秘制药方的防腐功能,竟然能把尸体如此完好的保存一个多月。

长老们站在我身旁,只等着我发话,知道他们心里着急,但眼下又哪里有时间顾及得了他们得心情。

我摇摇头,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老苗王,心里同样也产生了疑问:“这人都死了,人死则血枯精尽,难道在他尸体内的血还没有干涸凝固?”

一个大大的问号打在我的脑海里,轻轻的用手翻开苗王的眼皮,里面没有任何生机的迹象,完全是一副有如死鱼般眼睛,血从眼皮下面慢慢的渗出来,流到脸上,样子看起来倒是显得格外的狰狞。

仓促之间找不到苗王眼里流血的根源,便对王长老说:“能否让我把老苗王搬出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你放手做就是了,鬼道,我想老苗王也会答应的,只要能让他安心的去。”王长老回答道。

老六知道我要做什么,赶紧麻利的把苗王的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平放在地上,好让我施法检查。

打开行袋,拿出十柱香,分别在室内的东西南北各点上一只,然后在石室中间画上五玄八卦图,把图上的五个角也各点上一柱香,就地祭拜一番后,剩下的最后一只香便叫老六拿在手里,叮嘱他道:“如果香有熄灭的势头,一定要用口把它吹燃,千万不能让它熄灭了,或者干脆去壁上的油灯里接火。”

这五玄八卦图,乃是我师门里一种专门克制邪气阴气的符印,我把它用沾满桃木粉的朱砂水画在地上,是为了压住此地的邪气,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九具棺材。

而老六手里拿着的那根香,我们行里称其为测魂香,一旦香头有熄灭的势头,就表明此地阴气过重,尸体是不能再去动它分毫,否则就有尸变的危险,要不就是有别的鬼魅经过,这种情况同样也是危险万分,因为鬼魅带来的阴气同样会引起尸变,这和猫引发尸变是一个道理。

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便褥起衣袖来到苗王的尸体旁,打算动手脱这死人身上的衣服,心里却在默默的念叨:“各位大叔大伯,公公爷爷,今天我这丑小子打扰各位的好梦了,虽然外面吵了点,但我衷心的希望你们在里面全当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千万不要站起来。”

由于苗王尸体已经僵硬,寿衣脱起来非常难,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不得不要用手去撕扯。经过我一番连脱带扒,老苗王干瘦的躯体,终于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几位长老见状,赶紧站到一旁,低头不住的在口里念念有词。见他们对死去的苗王如此虔诚,不禁在心里颇是感叹。

当下麻利的从行袋里拿出起尸的辰洲符,用准备好的糯米浆把它贴在苗王的额头,待纸钱烧罢,轻轻的在嘴里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起——”

话音刚完,昏暗中,只见石壁上的油灯一闪,老苗王赤裸的尸体突然应声站起,几位长老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忽见老苗王搭拉着双手站立在他们的面前,慌忙中本能的赶紧往后一跳,看他们吓成这样,心里直想笑,既然要我查尸,就要做好见到死人站起来的思想准备。

仔细的检查完苗王的尸体,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像,除了他的双眼里在慢慢的淌着血。

“这就奇怪了,为何无缘无故的眼里会淌血呢?没看到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啊?”我在心里默默的叹道,“看来还要把他的身体细细的检查一番。”

从行袋里找出验尸针,轻轻的把针插进苗王的手指,血并没有像在眼睛里那样流出来,看样子是我多疑了,人死了血怎么还能活呢?

大家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我,整个厅里没有一丝声音,静的出奇,估算一下就快到子时了,事情却还没有一点进展,我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紧张的缘故,刚才由于急于想知道苗王眼睛流血的原因,不得不用了赶尸术。我深知尸体不能随便驱赶,所以刚才让他无缘无故的站了起来,现在就不能再让他无缘无故的躺下去,但是又不能让他站的太久,否则必生变故,除非能够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完,搞不好乱了这里的阴脉,整个梵净山都会鬼哭神号。

无形中,我已经犯了门里大忌,子时就快到了。

心里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身旁的老六对我大喊道:“鬼老大,香头要熄灭了,怎么吹都不管用。”

我一急,连忙对他喝道:“你个死脑筋,快到油灯那里接火,千万不要让香被阴风熄完了,点燃后站到五玄八卦图里面去。今天晚上尽量要把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心里不敢怠慢,连忙从行袋拿出一张专门镇尸的辰州符,贴在苗王的后脑处,眼下能把这尸体镇多久就镇多久。

老六由于站在五玄八卦图中,香慢慢的燃旺了。不经意间,子时已经到了,刚才出现的那阵阴气差点熄灭了香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九位正在安睡的老人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他们的棺材上贴上了镇尸符。

苗王仍然笔直的站立着,血还在从眼睛里不住的往外流,再这么站下去不是办法,但是通过刚才的对他的检查,在他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头的地方,心里很是苦闷,感觉想不出任何的对策。

没办法,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先找出刚才那阵阴气的根源,因为刚才肯定有鬼魅从这里经过,否则香头不会有熄灭的势头,如果被鬼魅干扰,说不定又会惹出其他的祸事来。

这时,王长老突然惊道:“鬼道,大王的手指怎么在滴水?”

第二十章 血眼化解慰亡魂

听到他的话,赶紧向苗王的手指处看去,果然,被针头扎破的地方,正在快速的滴着尸水。

心里大惊,如果再不快点处理好,就要引发尸变了,而此时他眼里的血,好像也比开棺之时流的要更加的多,一旦尸变,有可能就会成为骇人听闻的血僵,到时候在引发其他九个老大爷尸变,光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是很难对付。

“唉—一事不平,又生变故。”我在心里哀叹着,“罢了罢了,也不管什么鬼魅了,还是先防止这老家伙尸变要紧。”

为了安全期间,我只好又一次从行袋里拿出六张辰洲符,分别贴到苗王的背膛、胸膛、手板、脚板,再将朱砂分别塞入苗王的耳朵、鼻子、口、肛门,以防止这老家伙走魂尸变,做完后把尸体放进棺材,贴上镇尸符。

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看着盖好的棺材,我在心里默念道:“虽然今晚找不到你眼里流血的缘故,但我把你封的如此严实,任你一时三刻也不能变成粽子,看来只有另找时间,他日再把你心中的怨念去掉,方能万事大吉,实在是对不住你了,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经过检查,既没有找到老苗王眼睛流血的原因,也没有发现被其他人动过手脚的迹象。突然想起刚才的那阵阴气,可能还会对我有什么帮助。

此时,老六手里的香已没有多少,不用多时就要燃尽,心里着急,只好马上从行袋里掏出罗盘,想看看到底是何方鬼怪刚刚来此扰我。

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东南方,顺着方向,只见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东南方的角落里,细辨之下,令人奇怪的是,这黑影竟然是苗王,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凄苦,好像遭受了莫大的苦难,辨不清东南西北一般。

“可能是走魂了,还好,只出来了一魂,仍有两魂七魄尚在体内,到时候用唤魂术让魂魄归体就是,难怪刚才有尸变的迹象。”我在心里惊道。轻轻的走到他前面,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应到我。

这时候,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老苗王是瞎子?

带着心里的疑问,我来到王长老身边试着探问道:“苗王是不是瞎子?”

我的话让他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鬼道?”

“是不是?”我阴着声音说,对他拉下脸。

这老东西被我的冷眼吓了一跳,慌忙答道:“是的,这是我们族内的秘密,苗王五十岁的时候,不知道患了什么眼疾,眼力每况愈下,最后终于失明,这事情只有我知道,连其他几位长老都不清楚,这些年来我暗访名医给大王治疗眼疾,却总没有什么效果,为了不影响他晚年在族内的地位,也为了避免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趁势发动骚乱,所以,后面族内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由我代理,上次大王仙逝吉首,就是听说那里有一个名医,但是还没有到达那里就去了,你应该也知道,如果这事情让其他人知道了,后果……”

说完,脸上甚为凄苦。我不禁暗叹此人的忠心,改过脸色一脸和悦的对他说:“如果之前你让我知道有这么回事,苗王的眼睛就不会流血了。”

做我们这行的,赶尸虽然是为了谋生,但雇主的目的是为了把尸体赶回故乡,让死者安息。古人云:“狐死正首丘。”俗语也说:“落叶归根。”国人特别眷念乡土,信守‘父母在,不远游’。

想那老苗王,客死异地,死不瞑目,死后定当无限凄苦。被我赶回故里后,虽然明明感受到了故乡的气息,奈何看不到,瞎了这么多年,死后也不能看一眼生活多年的故乡,故此落泪,然死人哪里来的泪水,只有心中的一股怨念,就只好以血带泪了。

王长老好像也知道我找到了解决事情的关键所在,正用焦渴的眼光看着我。此时,香头已经熄灭多时,在这石厅中,虽然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辰,但是我想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收拾好行袋,我把几个长老叫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事情已经清楚了,你们明天准备一场法事给老爷子唤魂,找到老爷子最亲的人给他哭灵,你们在这之前肯定没有这么做,否则老爷子早就安心的去了。由王长老带头,多给老爷子磕头烧香,告诉他,他已经回来了。一定要心诚,我想老爷子不会对你们有恶意的。毕竟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不能通路行,万物自有其各自的归属。”长老们听完我的话,一个劲的点着头,答应着。

从苗族的圣地出来,外面以是破晓时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正拉开喉咙,作死的鸣叫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所在一样。这些鸟儿真是悲哀,无形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标,给那些捕猎它们的动物提供了机会。

“看来这些小鸟也是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叹道。

吃罢早饭,照例是王长老陪同把带我到休息的房间,房内布置的不错,床上垫的是虎皮,被子是纯蚕丝做成的。睡前,我再一次吩咐他今天务必要把这场祭拜做的好些,尽量让族内的男女老幼都参加,一定要心诚,这样,苗王才能感应到。

“对了,你们圣地里面好像少了个东西吧?”我无意之间问道。

听我问他,王长老一脸凄凉的说:“这正是我们想要劳烦你的另一件事情,我们族内的圣物蛇灵珠不知道被何人盗走了。如果鬼道您能出手帮忙,到时候定当重谢,最近我们族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已经觉得很是力不从心了,唉——”

“你先让我好好休息休息,这事情容我考虑一下,等中午再说吧,我也有点小事情正要找你帮忙。”听完他的话,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心想现在还不能急于答应他,还是先好好考虑清楚再说。

“何事要我帮忙?老朽定当尽力。”王长老激动的问。

“有机会再和你说吧。”见我没有一口应承下来,王长老没有强求,嘱托我好好休息,退出了房间。

中午时分,我醒了过来,美美的睡了一觉,让我倍觉清爽,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有如超脱了一般。从房里出来,便听到寨内哭声震天,我知道是王长老他们开始祭拜老苗王了。步行过去观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全都跪在寨前空旷的平地里,苗王的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抬了出来,高高的放在临时搭建的灵棚内。

台前,王长老领着全寨的男女老幼一起跪在苗王棺材前,呼天抢地的哭号着,还有几个人跪在棺材前哭的更是伤心,口里喊着听不清楚的苗语,想那几人应该就是苗王生前的亲人了。

所有人都披着白孝,场面看起来甚是悲壮,我想这样应该可以安慰死去苗王的亡灵,毕竟,这里的人曾经都是他的子民,真要变成了血僵尸,害的也是他自己的子民。祭拜完毕后,苗王的事情应该也可以画上句号了。

当下便不再多想,因为肚子里已经在唱起了空城计,寻思着去什么地方弄些吃的来。填饱肚子后,一个人甚是无聊,只好打算继续睡去。

下午时分,王长老进到房内,一脸激动的对我说:“鬼道,大王的眼睛里真的没有再流血,这下可以把他封存入殓了。事情办完后,我们就该选下一任新的苗王。不过,蛇灵珠的事情,你能否可以给我们帮帮忙?”说完后用双眼焦渴的看着我,一脸的诚恳。

“好说,不过我想先向您老请教几个字,看您老是否认识?”我笑道,说完,便把师傅信中所写的古字依样在地上写了一个出来。

看着地上的古字,王长老沉吟了良久,边看边摇头。

“认识吗?可是你们族内的古文字?”我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答案,真希望他能够认识,赶紧急促的问道。

“这字看上去像我们的古苗文,但我敢用脑袋担保,这绝对不是我们族内的古字,鬼兄如此急于知道这字的出处,肯定是有原因的吧!”王长老疑惑的看着我。

他的话让我很是失望,如果断了这条线索,那我师傅所中的诅咒就无从去解了,心中的悲情不由自主的便升腾了起来。

“看鬼兄你满脸的怆然之色,此字肯定事关重大,老朽虽然不认识这字,但是我知道有人绝对认识这字,不过,这蛇灵珠的事情?”王长老踌躇道。

“既如此,我们就当做笔交易吧,蛇灵珠的事情我帮忙就是。”没办法,眼下只能答应他。原来这老东西还善于察言观色,料到了我心中的紧急,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鬼兄定会认为老朽奸诈,老朽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你是高人,当世之上论道术和功夫可能没几人能够胜过你几个兄弟,蛇灵珠是关系我们苗寨生死存亡的圣物,如能让鬼兄助我们苗寨一臂之力,定是我们苗寨之福,为了我们整个苗族,我不得不这么做,日后定当给兄弟你请罪,他日如有用到我老朽的事情,定是不遗余力。”见我面带鄙夷,老东西连忙愧疚的解释着。

他的心情我能够体会,我知道蛇灵珠是他们族里的圣物。当然,要我出手帮忙,也可以看出他对我的信任,但对方既能把蛇灵珠从高手如云的苗寨弄走,就绝非等闲之辈,所有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便对王长老说:“你先去把刀疤叫醒,晚上我们再来研究蛇灵珠的事情,至于这古字,就在蛇灵珠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你再告诉我吧!”

见我点头答应,王长老甚为高兴,也没多说什么,便忙着去吩咐人张罗晚饭,叫刀疤去了。

第二十一章 再遇苗女谈圣物

苗王的事情总算是告以段落,至于寻找圣物蛇灵珠,能否给他们帮上忙现在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我只能尽力去做。

如果这圣物真要是找不回来,王长老应该不会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但我深知这老家伙城府很深,到时肯定不会和我轻易的罢休,为了救师傅,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时,刀疤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我一脸凝重闷闷不欢,眼里带着疑惑的目光向我投来,当下把整个事情的厉害关系大致的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一向口无遮拦直爽的刀疤也是沉默不语。毕竟蛇灵珠是苗族的圣物,万一事情办不好,我们却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他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们灭口,奶奶的,到时候老子和就他们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上几个垫底的。”老六红着脸说,“凭我们的本事,他们要想不费吹灰之力就想把我们做掉,那就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而且就算我们死在这里,我想其他几位哥哥应该也会追查到此,到时候他们定会为我们报仇。”

我知道刀疤的意思,如果那些苗人真的要杀我们灭口,按他的做法,可能就会弄成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苗人中不缺乏好手,那些苗族武士个个更是一些不怕死的玩命狂徒,不管是玩阴招,还是论真功夫,要想平安下山肯定是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我来回的在房里踱着,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事情不要发展成这种局面。

见老六还怒红着脸,大有一副现在就要杀将出去的势头,我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说:“六弟,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方,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今天下午我已经答应了王长老,说要给他帮忙找回蛇灵珠,更何况要查清我师傅所中的诅咒还得靠这老东西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就这样下山,否则再上山恐是不易。不过,我们最好要做最坏的打算,到时候见机行事。不管到时候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换。”

听完我的话,老六感激的看着我,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晚上,王长老在大厅里面给我们设宴,新的苗王要等老苗王入殓后才能正式开坛选举,所以,桌首专门留给苗王坐的虎皮大椅此时依然还是空在那里。

参加这次宴席的人,除了几个认识的长老,多是些陌生的面孔。意外的是,苗女也在里面,见我走了进来,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对她友好的笑笑,赶紧向她点头致意。

见众人已经按位入座,身旁的王长老站起身来郑重的说:“今晚把诸位召集过来,除了有要事相商,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个高人认识,他就是坐在我身边的鬼道长。”

话音刚落,便看到席上的众人刷的一下都把目光向我投来。我想,在座的有些人虽然没见过我,但是我这几天做过的事情想必他们应该也有所耳闻。

见大家都看着我,弄的我很是尴尬,只好向他们一一点头致意。

王长老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笑着对我说道:“鬼道,这些在座的都是我们族内的好手,有会放蛊驱蛇赶虫的,有精通巫术的,有善于追踪的,也有练家子,不过我想在你面前,他们就只能算些小儿科的把戏了,有空你多多指点他们下。”

知道这老东西是在抬举我,一看这些人就不是泛泛之辈,要不是太阳穴高高隆起,要不就是满脸的精悍之色,要我指点他们,实在是愧不敢当。

心里不想被这老东西打肿脸充胖子,只好一脸愧意的站起来对他们笑道:“我这两下子雕虫小技,自然是不敢在各位高人面前班门弄斧,哪还能谈的上指点,惭愧。”

说完便对他们抱拳施礼,刚坐下就听到席间传来一阵‘唏嘘’之声,不知是起哄还是对我的话不满,让我听了很是不爽。

坐在我边上的老六却忍不住了,带着醺醺的酒气颇有点得意的说:“要说我大哥啊,他可是什么都非常厉害,不仅在功夫上内外兼修,更让人折服的是,僵尸猛鬼看到他都怕。想当年,我一记开碑手都只把他打出一口血,却被他回身一脚,踢断了我几根肋骨,差点送了在下的小命……”

刀疤故意摸着腰部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引的所有在座的人发出一阵大笑。

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觉得刀疤这小子除了吹牛的本事大,不知道他还会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饭后,大家围拢过来开始商量正事,当然是关于蛇灵珠的事情。由于我对蛇灵珠失窃之事了解不多,便想急于知道关于其失窃的相关情况。

王长老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未等众人发言,连忙起身说:“关于蛇灵珠失窃之事,还是先请勾灵说说她最近的发现吧,勾灵继承了她家族的优秀血统,是我们族内最优秀的追踪好手,有着最敏锐的嗅觉、视觉和听觉,最近都是她在跟踪调查此事。”

正在心里琢磨这勾灵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却见那个苗女站了起来。

“原来她就叫勾灵,而且她的名字竟然还这么好听。”我在心里暗喜。

看不出来此女竟然善于追踪,虽然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苗人里面有一种独特的血统,继承了这种血统的人都精通追踪之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亲见这些人,今天算是碰到了一个正主了,我想她的鼻子肯定超过了最出色的猎犬。

带着惊异的心情,我把目光向勾灵投去,心里只盼望着她早点说话,却见勾灵正在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我,和我的目光相碰之后,脸上霎时就泛起潮红,连忙把目光错向一边,模样更是显得俊俏无比。

看到她那羞怯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一阵窃喜,但想到自己丑陋的模样,只好很有自知之明的打消了心中浮起的邪念,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在她面前仅仅只能算一只癞蛤蟆而已,毕竟,这世上还没有听说过癞蛤蟆能够吃到天鹅肉的怪事情。

在我的期盼中,勾灵起身对大家抱了抱拳,用非常柔美的声音说:“蛇灵珠失窃之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却是我们族内的败类所为,此人已经死于西杰的刀下,上次我们几人尾随追踪至夜郎,本以为已经将圣物拿到手,事后才发现是假的。不想一个兄弟在夜郎被人施了中害蛊,多亏鬼道先生出手相救。这几天我带着人继续追查,奇怪的是,竟然还发现了很多扶桑忍者和不少厉害人物好像也参与了进来,看样子,事情已经变的很复杂了。凭我的直觉,他们的正真目的不仅仅只是把圣物偷走,而且我敢肯定我们的圣物应该还在夜郎,只不过在谁的手上我现在不是很清楚。”

勾灵说完,低着头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好像很不好意思,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眼光中的那份灼热的缘故。

看样子,她知道的就这些了,但这些消息对我这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帮助。

勾灵说完后,众人开始各抒己见说出自己的想法,厅内有点嘈乱,我无暇去细听他们的说法,倒是勾灵的话仍然还在我的大脑内来回的旋转着。

从她的话语中,我可以感觉得到整个事情的严重性,既然扶桑忍者也参与了进来,可能就不是仅仅把蛇灵珠盗走换成钱财那么简单,否则,已经过了这么几天,为了安全期间他们肯定会把这价值连城的圣物转走,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他们继续留在夜郎这种危险得地方。

除非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买主也在夜郎,但这个可能性更小,想那买主如果有实力买下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必有往这偏僻的夜郎跑。还有很多那些不知底细的厉害人物,他们又会是谁呢?来此又有何目的?或许那个在夜郎的独眼客也正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不过,眼下要祈祷的是,希望在铜仁碰到的那四个负大刀的黑袍神秘男子,千万不要搅进这件事情中来。

第二十二章 灵珠失窃寻救兵

诸多问题有如交织一般的一下子出现在脑际,但这些问题在现在一丝的头绪都没有,让我心里有点烦乱,不知道这些人盗走蛇灵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我的了解,这蛇灵珠是苗族族内的圣物,传说只有千年白蛇才能练成此珠,有解百毒和让人起死回生之妙。

不过既然蛇是苗族崇拜的大神,不管蛇灵珠是否真的有这种功用,其所具备的用处肯定是很大的。可以肯定的是蛇灵珠在苗族族内是神圣不容侵犯的,说不定它还是苗族族内的一种带有精神信仰作用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其根本作用就不只是在解百毒和让人起死回生之上了,不知道这东西在他们族内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传说中的白淑珍体内肯定有这个宝贝,想那法海,估计就是冲它而去的。”我在心里暗笑。

带着这些疑问,我向王长老问道:“从勾灵的话里可以看出,这次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既然他们没有把蛇灵珠带走,看样子他们还有另外更重要的打算。我想听你说说蛇灵珠在你们族内到底有着什么重要的作用。”

王长老见我问他,也没有犹豫,一脸严肃的说:“这蛇灵珠失窃的事情,暂时只有我们在座的人知道,现在还不敢让其他的族人们知道,不然定会在我们族内引起极大的恐慌,传说我们这支苗族的祖先与蛇神订下了契约,要我们世世代代供奉它。我们的祖先答应之后,蛇神便把它的信物蛇灵珠传给了我们的祖先,告诉我们如果遇到麻烦只要参拜蛇灵珠,就可以保我们族人平安。但是,如果把蛇灵珠弄丢了,在一个月内没有找回的话,我们就会遭到灭族之灾,虽然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但是在我们族内已经成了一种不可改变的信仰。所以,现在族人们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无疑会在心里产生很大的恐慌,到时候,不管是谁,如果能在一个月的期限内把蛇灵珠找回来,谁就会顺理成章被大家拥护坐上苗王的宝座。”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事情好像和下一任新任的苗王人选有关系了。”听完王长老的话,我首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蛇灵珠失窃的事情是在我把老苗王赶回来的之后发生的,或许,老苗王死亡的消息已经不知道被何人传出去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对方的真正的目的,看来,在苗族族内肯定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

勾灵刚才说到有曰本忍者参与了进来,看样子曰本人也盯上了这个宝贝,或许正真的主谋者就是这些曰本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恶化了。

真要让对方的阴谋得逞,让那些小曰本的走狗当上下任苗王,苗族族内肯定会发生惊天的变故,这个变动甚至还会对整个湘、黔、滇的局势都有很大的影响,到时候苗族这支不小的力量一旦被曰本人掌控,无疑就会成为曰本人在湘、黔、滇进行扩张势力的工具,而那些无辜的老百姓说不定也会同样被这场灾难连带上。

“这个忙,我不仅要帮,而且要帮到底,这些扶桑忍者,都是一些可恶的曰本人。”我在心里骂道。

以至深夜,大家都已经现出了疲惫之状,如此这么商议下去事情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能说的都说到了,可以想到的也都慎重的考虑过。在王长老的安排下,该休息的去休息,该执岗的去执岗,众人各就各位。回房休息的路上,我把王长老叫到我的房内。

“鬼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看法?”王长老进房后激动的问。

“这次对方来头不小,我们恐难应付。我想叫你派人去通知我的一些朋友,顺便叫他们给我捎带一些东西上来。事情办的越快越好。”我沉重的说。

“好,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未等他说完,我赶紧从行袋里拿出纸和信物,交待他:“你拿着这些信物,叫人一一的去通知这些人来,第一个人在长沙城的岳麓山,是一个叫做天远的茅山道士;第二个人现在衡洲城北门,此人精通奇门遁甲和机关,名叫黄云,到了那里只要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可以找到他了;第三个人可能就远点,名叫沈兵,现在在四川成都宝光寺出家;第四个人在上次你派人找我的那个地方,辰洲县罗公山的祝尤科,一个叫唐四的人,顺便叫店内的小翠给我置办一些东西,都写在纸上了。有了他们的帮助,要对付那些人,我想胜算的把握要大些,务必要快,告诉你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要出示我的信物就可以。”

见我找了这么多人来帮忙,王长老大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感激我,当下不敢多做耽搁,火速出房派人下山去了。

漫漫长夜,睡意全无,自想出道以来,还没有叫过这么多帮手,加上刀疤六,我们兄弟六人都快聚齐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我可以感觉的到对方力量的强大,毕竟事情办稳妥点总是好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帮他们苗人找回蛇灵珠,王长老这老不死的才会告诉我关于那几个古字的下落。

看着窗外暗淡的星光,那一闪一闪眨眼的星星,到底预示着什么呢?正想算一卦,摸摸行袋,却发现没有把我的龟壳卦签带来,罢了,只有静待事情发展吧,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先前在我身边没说话的老六,此时走了过来安慰我说:“鬼老大,看你把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叫来了,事情肯定很棘手。不过你也不要太忧心了,有我们兄弟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心里很感激老六此时来宽慰我,有个时候觉得只有自己真正的兄弟,才是自己最可靠的人,哪怕一起去和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也没有他求,为的仅仅只是一个‘义’字。

看着老六,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啊,这次又要跟着大哥冒险了。”老六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没有言声。

夜,已经很深了,星星,还在眨巴着它们的模糊的眼睛。黑暗中,我听到了老六那阵阵沉闷的鼾声,仿佛又看到了刚和老六认识的情景,还有唐四,天远……

第二十三章 作乱灵通遗毒镖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信步往寨门走去。来到寨外,站在高高的石头上,整个梵净山尽收眼底,清晨的雾气正从山林里大片大片的缓缓升起,一些早起的鸟兽,也开始为一天的生计而忙活起来,那些苗人依山而建的房舍更是给整个山林增添了无限生机。

围绕着大寨,在通往下山的各个道路边,设立了无数的哨卡,此时,上面已安排了很多警戒人员。

多数苗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有的背着背篓在山上采药,有的拿着锄头在埋头耕作。太阳虽然还没有爬上山头,但空气里却充满了一种清爽的感觉,然而,在如此祥和的景象之下,一场阴谋正在悄悄的酝酿着。

回寨的路上,碰到刚刚从山顶下来采好药归家的苗民,看到我,纷纷向我问好,多是一些女人。

心里很是惊异她们为何如此贪早上山采药,问过之后方知这药材必须要带着晨露采回,方才不会失去自然界中独有的精华之气,很显然,与她们的男人相比,这些女人的差别太大了。

她们脸上一点也没有那些苗族男子们的凶蛮之气,这些在大山里长大的女人们,都有着白皙的皮肤,因为吃素食吃的多,牙齿也多是整齐而洁白,配着独特苗服,看起来很有一种清秀之美,或许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所至吧。

爬上长长的石阶,前面不远处便是山寨的入口了。高高的寨门,显示着这里是族内的最高的权力之地。

门口持刀的苗族武士见我进来,连忙向我施礼。我对他们笑笑,友好的向他们点头致意,看着这些忠于职守的武士们,心里不禁感叹,这里女人采药做事,男人流血保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或许这就是他们苗族族内的潜规则吧。进入寨内,里面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与我上山前相比,戒备已是更加森严。

“老苗王的死竟然引出了这么多事情,这老爷子死的还真不是时候。”我边走边感叹。

回到房里,老六已经起床,正坐在窗户边等我。见我进来,说道:“鬼老大,刚才王长老来过,说在议事厅里等你。”

“他没说其他事情吗?”我问。

“没有,只说如果看到你回来的话,就叫你去那里找他。”老六坐在床上懒懒的答道。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把茶水喝了个底朝天,便往议事厅走去。这老家伙肯定是找我商量蛇灵珠的事情,看样子他还没想到事情的根本之所在。

“哎,人老了,果然脑瓜子也不灵通了。”我在心里叹道。

来到议事厅,王长老正一脸凝重的坐在那里,见我进来,示意我坐下,紧张的对我说:“鬼道,给你看一样东西。”

“咦-难道不是找我商量蛇灵珠的事情?”见老王紧张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嘀咕。

只见他从胸口的衣袋里小心的掏出一只菱形钨铁飞镖,设计的甚是精致,镖口隐隐的透出淡淡的暗黑色,一看便知道这镖被它的主人淬上了剧毒。

我把镖拿在手里仔细的端摩着,看那镖上还画着一只扭曲的小蛇,当下便对他笑道:“这不是有点像你们族内的东西吗?”

“不错,这是一个人最喜欢用的暗器,昨晚,他用这毒镖杀了我们一个放哨的兄弟,很显然,他是在告诉我们,他回来了。”长老一说完,脸上已是露出了非常紧张的表情,看来他对此人特别的顾忌。

“他是什么人,从你的话里好像此人不是你们寨内的人?我想你应该对他比较熟悉吧,从你的表情上来看。”我好奇的问。

“是啊,没有人比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了,此人名叫木云枫,曾是寨内灵童。三十年前,被大王赶下山去,从此再没有回山。那时,他还没到三十岁,却已经成为我们族内最出色的武士和巫师,而他的势力,在我们族内也是逾渐壮大,终于,他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想取代苗王。我们在大王的带领下,奋起反抗,当时真是血流成河,这山上,到处都是战死的武士们的尸体。唉-”王长老的眼里闪着泪光,沉默了良久,仿佛那段往事的烙印依然还在他的内心深深的揪纽着。

“何为灵童?听你话中之意此人应该是甚为了得,不知是否和他那灵童的身份有关系?”这灵童倒是头一次听到,当下不免打断了王长老的话问道。

“这本是我们寨内的高度机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我也不好不向你说清楚。本来古时的苗族族内都有一个特殊人物—老司存在,老司地位很高,关键是巫术很为了得,其只服从于苗王一人,老司专门负责教习巫蛊之术和掌管族内的祭祀事宜,传说老司必须要由转世灵童担当方可,就像西藏活佛一样。灵童出生下来就对巫蛊之术有着独特的天分,我们的祖先乃是九黎族,自从蚩尤兵败之后,苗族便渐渐的解体并发生过几次大迁移,那时的老司死后,后世好像再也没有找到转世的灵童,这祭祀事宜就只好让大祭司担当了。后世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好几个苗族分支曾经都想找到转世灵童,好让他来号召我们苗族重归统一,可是尽了一切的努力都没找到,最后只好作罢。”

“原来灵童是老司的继承者是吧?”心里豁然开朗,已是清楚了灵童的真正身份。

“不错,这老司乃是我们苗人的精神统治者,由于没有老司,这数百年,来我们苗人才会落得分崩离析的局面,直到木云枫的出现才让我们重新看到了希望。当日他出生之时,有条水桶粗的巨蛇背负七条彩色双头小蛇在其床前留连了一晚方走。大祭司和已故的老苗王知道后,欣喜若狂,说终于找到转世灵童了。老苗王好像看到了苗族重归一统的希望,下定了决心打算让归隐多年的大祭司好生的培养这转世灵童。这木云枫果是了得,还没到十五岁已是通晓了很多厉害的巫术,深得我们族内之人的拥戴,特别是一些年轻的武士们。可是,没想到……”王长老说到这里,眼里竟是闪着兴奋的目光,呆了半响之后,眼里的兴奋又转为了悲凉之色。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只见他抬着头,眼望屋顶,继续说:“当时,由于他能够控制八个刀枪不入的铜尸将军,无人能敌,伤人无数,我们族内的八大高手,死于他的毒镖之下的,就有四人,这镖毒见血封喉,顷刻便让人毙命。还有三个,因为受到铜尸尸气的影响,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在平叛这场叛乱后不久便也相继的死去,只剩下一个没用的人苟活至今,唉,怪就怪自己没学好本领,才让此人有此发难的机会。”

王长老长叹了一声后,顿了顿,眼里忽然放出亮光,说:“幸亏当时有一个路过的名叫天羽的高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败了铜尸,只见一阵红光闪过,铜尸就在原地木然不动了,木云枫也被他重伤,那次叛乱才得以平息,不然……现在毒镖重新出现,表明他已经到了,看样子,在我们族里,一场腥风血雨已是在所难免,唉-”

第二十四章 水落石出显阴谋

听完他的话,我一边暗叹原来王长老就是他们族内当年的八大高手之一,想他年轻的时候定是非常的勇猛,活到这把岁数上肯定是经历过很多的大风大浪;一边却惊讶这灵童出身的木云枫所操控的铜尸竟然要我师傅用上压箱宝阴阳镜,向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既然我师傅能打败他,我也就不会惧怕他,但凑巧的是,三十年前我师傅没做完的事情,现在却要由他的徒弟来彻底清理了。

见王长老还在那里怔怔的一副不知如何应对的神情,当下便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那天羽道人正是我师傅,如果他这次还驱铜尸来,我还用阴阳镜来对付,其他方面,等我帮手来了,想无大碍。对了,这次蛇灵珠失窃的事情,和他肯定有关,他对后山圣地应该是了如指掌。我想他是因为知道了苗王的死讯,所以才会卷土重来。他的这只镖,无形中已经让他暴露目标了,只是这镖毒,还需要我们花些时间来研究它的解药。”

王长老听我说我就是天羽道人的徒弟,激动的连忙向我下跪,带着哭腔说:“天意,天意,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吗?大王啊,原来上天也看不惯他的行为,故再次安排了那神人天羽的徒弟鬼道先生来我们山寨吗?”

这老家伙突然向我下跪,令我非常为难。连忙把他扶起来,一脸歉意的说道:“您是我的前辈,我怎么能受你的跪拜呢?岂不折煞了晚辈啊,更何况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到时候在细细的说给您老人家听。”

待他拭干眼泪,我继续说道:“听勾灵说,她碰到了扶桑忍者,看来,这次你们的这个对头,还拉上了曰本狗,如果曰本人参与了进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不错,这人心术不正,本来,他现在还不到六十岁,如果德行端正,现在说不定还是我们族内当选苗王的最佳人选。当初,他被你师傅打伤后,仓惶的逃下山去,带着他的两个亲信。据我们的眼线来报,他在十年前就投靠了一个曰本要员,成为了这个曰本人手里最厉害的一张王牌,此人不仅用他来刺杀我们中国的zf要员,也用他作为在本国排除异己的工具,那奸贼心狠手辣,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则必要人性命。老朽这些年功夫上没有任何进展,不过他那镖毒的解药倒是被我研究出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对蛇灵珠失窃的事情的本质问题,我已经真正的弄懂了。此人既然已经投靠了曰本人,就是给曰本人卖命。我这人最恨的就是汉奸,你好好的一个中国人不做,偏偏去给小曰本卖命,真想骂当面他一句:“你真是犯贱啊!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曰本人的走狗?”

如果有机会能够逮到他的话,定要让他尝尝满清十大酷刑的极品滋味,否则,真难解我心头之恨。

现在他又要做曰本人的傀儡,想通过蛇灵珠来当上新的苗王,进而成为曰本人在湘黔滇势力扩张的工具,残害我们中国的无辜老百姓,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我甩甩手,站起来对王长老说道:“他们的阴谋已经很明显,曰本人想通过他控制你们苗人,从而把你们成为他们在中国势力扩张的工具,怪就怪他过于自信,以为普天之下除了我师傅就在无他的对手,从而过早的暴露了目标,嘿嘿,到时候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否则,倒会让曰本人觉得我们泱泱大中国无人了。”

看着我激动的样子,老家伙好像也被我感染了,‘呼’的一声用手拍过桌子,振臂高声说:“对,要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有你鬼道在,定能让他们夹着尾巴爬回去。我现在就去吩咐药房,先多炼制一些镖毒的解药。”

说完,便起身欲走,我连忙拉住他,说道:“先别急着走,解药是要炼制,各处的哨卡更要加强戒备,千万不能让他们在这两天钻进来到处搞事,最好在各个明哨后面再布置多处暗哨,一旦发现情况,需及时通知,等我几个兄弟来了,就可以和他们明火执仗的对着干了,还有,你叫人去做几十个坚硬的木人,到时候会大有用处。”

可能王长老知道我的意思,也没有多问,便忙着布置去了。现在情况已经非常的清楚明了,也不用我们去满世界的找蛇灵珠,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送上门来。当然,白天他们断然是不会来的,晚上才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大好时候。

寨里已经了通知,白天苗民们就在山寨附近劳作采药,晚上,则统统躲至家里储存粮食和药材的地窖里睡觉,各处明哨和暗哨也都是换人不换班,知道事情内幕的我们则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变化。重要的地方和重要的人物都有高手把守保护,以防止他们趁着黑夜制造混论,在整个山寨的严密防护下,一晚无事。

白天,对于我们来说是难得的清闲时候。大清早,我便在房里开始一一的清点着行袋里的东西:辰洲符、墨斗、朱砂、大蒜头、黑驴蹄、黑狗血、童子尿、桃木镖、索尸网、穿山刀、阴阳镜、以及用麻布裹着的很少打开的镇尸金刀。所有东西都齐全,就是朱砂、狗血、以及驴蹄的数量不够,只有等唐四带来了。

算算,我和刀疤六上到山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本以为借着处理苗王的血眼为由,趁机找寻关于解除我师傅诅咒的线索,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虽没有自叹倒霉,倒也感叹人生有点无常。

老六这两天来也没闲着,他的大刀早就被他磨的贼亮,只等着喝小曰本的血,晚上更是连觉都不睡,出去转悠,听情况。

第二十五章 议事厅内遇蛇郎

白天在眨眼间就过去了,由于昨晚灵童木云枫窜入山寨竟然无人知晓,王长老甚是动怒,晚饭时分把寨内的一些重要人物悉数的召集在一起狠狠的责备了一番,责令各路人马必须要把通往大寨每个关口都要死死的把守住。

看着这老东西胡子一翘一翘的对着众人大发神威,嘴里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平日里对我倒是恭敬有加,对自己的下属却是如此严厉,见众人个个低着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心里倒是佩服他们竟然能够忍受得了他的斥骂,毕竟昨晚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心里正在对老王的淫威甚是觉得不满,却见桌尾坐着的那个年轻后生正用一双如死鱼般的眼睛冷冷的向我看来,目光里竟然充满了一种浸透骨子的凉意,看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知道是自己对老王不敬的冷笑声被他听了去,只好善意的咧嘴对他笑了笑。后生这才错开目光重新往老王看去,眼里已是没有了冷清之意,看来他对老王倒是恭敬的很,心里不禁暗叹此人的耳朵也太过灵敏了点,竟然连我的一丝冷笑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看来以后还是要对老王恭敬一点为好。

正在这时,却见他站了起来往老王走去,只见他穿着一席黑色的宽大破旧布袍,乌黑飘逸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脸际,只露出了半边如白纸一般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只木笛挂在腰际,身形倒是显得洒脱无比,就是全身透出一股冷冷的诡异感觉。

“你有何事?”王长老见后生向自己走来,不耐烦的问道。

“爷爷,我想去找灵姐,向她询问一些事情。”说完又向我看来。

“哦,那你去吧。”王长老点头道。

“想不到王长老还有如此一个有本事的孙子。”我在心里说道。

见他再一次看我,知道他对我不满,定是去找勾灵打听我的底细,心里倒是觉得好笑,看来他对我的信任度还不够。

老王骂完,众人匆匆的用过已经冰冷的饭食,开始各自离去做自己的事情。见众人已经**,我笑着说道:“您老可真是威风八面,看他们对您如此恭顺的样子。”

“哪里,这是我们苗寨的规矩,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头,不从严一点怎么行?”王长老感叹道。

“是啊,昨晚那灵童木云枫已经来过,今晚或许也会派人来吧,我们必须要挫挫他的嚣张气焰才行。”我顿了顿,问道:“刚那后生是你的孙子?看他好像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度。”

“唉-,哪里我的亲孙子,这孩子是勾灵的弟弟,两姐弟都是可怜的孩子,他们的亲爷爷是我的一个好兄弟,在三十年前那场动乱中,受到木云枫操控的尸气影响过深,后来不治身亡,可更令人不幸的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也受到了影响,在他们年幼的时候也是双双死去,可怜啊!后来就由我养大了。”听完老王的话,这才明白难怪那后生听见我的冷哼后,会用带着杀气的眼光看着我。

“不过他们姐弟可是和常人与众不同,姐姐勾灵继承了家族的独特血统善于追踪,弟弟却继承了家族的本事。弟弟能够和蛇通灵,少时就和蛇结伴为伍,他除了我和勾灵,平日里很少和人来往,多数时间都是和蛇在一起,久而久之,身体都好像受到了蛇的影响,全身变得冰冷异常,很多人都怕他。”王长老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我摇摇头,“看来他是个比我还孤独的人。”

……

人只有在最紧张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闲适的可贵。晚饭后,我没有像昨晚那样上床去睡,各路人马都在尽守本职,我也不好偷懒,便背着行袋,打算到寨外四处溜达溜达。

离开灯火通明的山寨,久违的黑暗让我有种很舒适的感觉。随意的往一处茂密的树林中走去,黑魆魆的树林倒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林里很黑,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可以依稀辨物。为了学习赶尸,从小就在师傅的严格的监督下,在黑夜里艰苦的训练夜视能力,现在自然就可以派上用场。

闪身上至一棵大树,找了个甚是隐蔽的所在躲好,尽量降低呼吸,让全身静下心来,从而把感知能力提升至极限。不知不觉中在树上已经蹲了几个时辰,月亮渐渐的爬上了西边的山顶,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敌人来犯了,失望中只好放弃了枯燥的打坐,索性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发呆,月光静静的洒在山林里,让整个山林显得甚是的清幽。

这时,一只猫头鹰突然在我的头顶上落了下来,显然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正用它那泛着绿光眼睛,仔细的搜索着地上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随时准备扑下去猎杀。

“不知道老六那里有没收获。”我在心里想到。

一个人藏在黑暗中,正在心里犯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突然,只见前方模糊的雾色,中有一个黑影快速的没入了树丛,心里不由的暗喜,看来今晚没有枉费我在这树上白白的蹲了几个小时。

刚打算跳下树去追赶,却见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火速的向那黑影追赶而去,霎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由于黑夜的缘故,一时间哪里能分出敌友,心里还在惊异,耳边却传来了阵阵清幽的木笛声,只觉得周围沙沙有声,细看之下,只见地上的树叶下有无数的蛇纷纷串起,正飞速的往那笛声之处溜去,笛声时快时慢,彷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有时如千军万马,有时又如鹰啸长空。伴着笛声,远处,惨叫哀号之声不绝于耳,很明显已经有情况发生了。

我不加多想便从树上跳了下去,迅速向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惊的头上的猫头鹰仓惶的飞向远处,霎时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片因为惊恐而脱掉的羽毛仍然还在空中飘荡着。

第二十六章 驱蛇后生显神威

经过一番急奔,很快便赶到了事发地点,可是刚才响起的那阵清幽的木笛声却没有了,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打扮上一看便可以认出是扶桑依贺派的忍者。

忍者的死状显的痛苦之极,正用手死死的抓着脸,脚还在不断抽畜着,用鼻子一闻,空气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蛇的腥臭味。

看样子,地上的这些家伙是碰到了苗族里面的驱蛇高手了,不知道是否和那神秘的驱蛇后生有关,而刚才那木笛之声,应该就是驱蛇时产生的。

不过,从地上凌乱的痕迹来看,来犯的忍者显然不止一个,可能是跑的过于仓促,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带走。

来到忍者身旁,见那人已经死了,便用树枝去拨他的手,想看看这扶桑忍者的真面目。

挑开黑色的蒙面,赫然发现这人的嘴上仍被一只五色斑澜的小蛇死死的咬着不放,这忍者到死还想用手去抓掉它。估计这个忍者是不小心误入了蛇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丢掉了性命。

丢掉树枝,对着地上的尸体狠狠的吐了几口口水,骂道:“死的好,好好的不呆在曰本,跑到我们中国的深山里来干什么。”

心里直呼痛快。正在这时,又有打斗的呼喝声传来,听的明白,正是老六那颇具穿透力的呐喊声。

“不好,老六那里应该出事了。”心里一惊,想着老六的安危,情急之下连忙提起一口气,也不管手脚被荆棘草木割破,飞速的往那里奔去。

跑了一阵,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前方已经围观了很多人,那里离山寨不远,打斗的声音想必很多人也能够听到。

走近一看,只见五个穿夜行衣的忍者已经被武士们团团围住,刚刚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这么多人,凭老六的身手,自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悄悄的走进人群,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其中有苗人的,也有扶桑忍者的。

老六已经退出了打斗的圈子,正光着膀子在那里观战,满身是血,右手提着大刀,黑黑的刀身由于被血溅湿,此时映着火光显得格外的夺目,左手好像也提着东西,由于被人群拦住了看不清楚。靠身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手上提的是一个忍者的人头,看来那就是他今晚的战利品了。

五个被团团围住的忍者,正被几个苗族武士攻的甚急,已经到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步,就连脸上的蒙面都掉落在地,却兀自还在那里死死的抵抗着。而那几个苗族武士,却好像越攻越来劲,刀法甚是凌厉。

看这架势,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如果这些苗人武士被曰本人控制了,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这场打斗很快以那五个忍者的死亡结束,清一色的全被划破了喉咙。

打斗结束后,老六这才看到我的存在,眼里闪着亮光兴奋的说:“这几个鸟忍者,真是命不好撞到我疤爷,可惜我来迟了一步,还是被他们把那几个兄弟干掉了。”

老六用手指了指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三个苗族武士,顿了顿,感叹着说:“不过这些鸟忍者还真是厉害,打了这么久,却只被我干掉了三个,而且一点都不怕死,最后还是惊动了寨内的几个好手。刚才因为过于集中注意力的看着他们,所以没看到大哥,不好意思。”

看着老六兴奋的表情,我调侃道:“兄弟,你还提着那东西干什么啊?”

老六笑咧咧的把手里的人头丢到那几个忍者的尸体边,用衣服揩净手里的血,便打算向我描述他刚才的精彩片段。

我知道如果让他说下去的话定会没完没了,连忙打断他的话:“简单的说说吧。这些忍者刚才已经被寨内的一个高手扰乱了心智,否则以他们的身手是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的发现了。”

“是啊,这些忍者被那么多人围攻,还是让他们跑掉了大半,要不然我们这次就完胜了。”老六叹到。

“不错,扶桑忍者,不仅功夫了得,而且在逃命的技术上更是很有造诣,有的是一阵烟雾过后就不见人了,有厉害的甚至会遁地,还有更厉害的。”

我说着,也不管老六有没有听到,直接往寨内走去,留下老六一个人在后面‘啧啧’的感叹着。

刚进到寨内,便看到王长老迎了出来,对我直夸老六神勇,我谦虚的笑道:“哪里那里。我的兄弟中,个个本事都有所不同,这刀疤六就是横练的一身很厉害外家功夫,不信,你去看看那些忍者,其中一个就是被他一刀用蛮力活活把经脉震断暴死的,不过今晚倒是让我对你们苗人的驱蛇术大开眼界。”

听完我的话,老王大笑。厅内的其他人,看着老六,脸上都现出一种惊叹的神色,光他那把大刀,就够吓人的。

“今天晚上虽然我们也牺牲了几个兄弟,但是也大挫了小曰本的嚣张气焰。估计这两天他们暂时不会来犯了。”我对这众人说道。

果然,接下来这几天都是很平静的渡过,到了第四天后的早晨,一个熟悉的带有书生气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唐四来了。

老四的到来,不仅给我们增添了很大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还带来了我所缺少的东西。我高兴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一路疲惫奔波的四弟,心里直喊心疼。

四弟把他的双枪放在桌上,从袋子里拿出我要的东西,便向我述说一路上的见闻,说现在外面军阀们正在激烈的火并,抱怨着有这么个好地方竟然不带他一起来。

没有很多时间和他叙旧,当下便把眼前的情况一一的讲给他听,听的四弟瞠目结舌之后更是咬牙切齿,看来我这老四也是个热血之人,以前竟然差点被他那文诌诌的外表给忽悠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二弟天远、三弟黄云、五弟沈兵先后都抵达了山寨,我一一的把事情告诉了他们,听我说完,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一致都认为不能让小曰本的阴谋得逞。

看着大家在那里议论,我在心里喊道:“木云枫,你这个狗腿子,该是你鬼爷爷收拾你的时候了。”

第二十八章 兄弟共商御敌策

见兄弟们已经坐好,我郑重的说:“这次我把兄弟们叫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关系我们民族的大事,对方来头不小。自我们出道以来,可能还没有碰到这么棘手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师傅的事情。为了万无一失,这才把大家都叫上山来帮忙,事情重大,我们一定要尽力帮苗人夺回他们的圣物。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明晚必有变故,所以今天晚上的准备很重要。”

“一切听大哥的安排。”众兄弟齐声答道。接下来,便开始详细的安排每个人的行动。

首先是二弟天远,天远师从茅山道士白云道长,精通傀儡术,操控傀儡人是他的拿手本事,之前叫王长老去准备的几十个坚固的木人,就是给二弟准备的。

当下转头看向二弟,交待他道:“二弟,木云枫擅驱铜尸,数量应该是八个,你用傀儡人把那些铜尸引入我的五玄图中,到时候我好用阴阳镜把铜尸收了。木傀儡我已经叫王长老准备了几十个,由你去挑选坚固耐用的,趁着今晚有时间,你先去把驱动傀儡人的准备做好。”

二弟没有答话,起身出房准备去了。驱动傀儡人,准备工作非常繁杂,这是茅山派的秘传法术。

木傀儡虽然是最低级的傀儡术,可是木傀儡的驱动最是简单省事。二弟虽然懂得其他更加厉害的傀儡术,譬如五行傀儡、阴阳傀儡,但其准备工作甚是巨大,如果没有数月的时间,实难有所成。当然,木傀儡的战斗力不是很强,可是如果一旦数量多了,配上阵法,同样是威力惊人。

用的时候,先要拜祭祖师,然后把傀儡的脑门上涂上自己的精血,还要在傀儡身上画满他们茅山派的神秘符咒,对每个傀儡人拜过四十九下之后才能开坛念咒,二弟说这叫通灵串气,只有和自己的傀儡人通灵后才能控制他们。

我虽然也是学道的,但对这个门道从未涉及,可是我知道只要一个环节没有做到位,傀儡人就无法驱动,这和我赶尸是一样的。一般的傀儡师驱动一个傀儡人就已经花费自己很多精元,为了对付木云枫的铜尸,我叫二弟驱动九个木傀儡来配合我,准备工作之巨大,自是不用一一细表。

然后是三弟黄云,黄云通晓奇门遁甲和机关之术,这些年来经常在外面和一些不知身份的神秘人物出没在一些崇山峻岭之中,山中多鬼怪强人,心里担心他的安危,每次问他却都是笑而不说,叫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扶桑忍者。

扶桑忍者神出鬼没,如果趁混乱进来偷袭,一般的苗人武士难以抵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走进迷阵,触动机关,然后把他们困住,这样,就可以让武士们以多对少,我最喜欢的就是十个打一个。

三弟明白我的意思,当下连忙带上他的工具,径自到寨内外的各个要塞之处布阵和设置机关去了。

接下来就是四弟唐四和六弟刀疤了,他们既不懂驱鬼法术,也不知如何玩弄傀儡,所以我才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唐四枪法如神,叫他打天上小鸟的左眼,绝对不会让小鸟的右眼中枪,因此,他的任务就是躲到寨内的隐蔽之处,用他那百步穿杨的枪法,收拾那些妄图近身偷袭我们的外家高手,而六弟则充当了保护四弟的角色。因为一旦四弟暴露目标,如果被一些好手靠近,那就非常危险了,到时候就得看六弟的大刀片子是不是能够再次的扬威。

最后是五弟沈兵,我这兄弟出身佛门,没有什么旁门左道的本领,叫他来,是为了帮我对付扶桑的阴阳师。

扶桑阴阳师可以指使山鬼,发动幻术。特别是幻术,扰人心智,中其招术后,会让人产生视听上的幻觉,而且有群体中招的效果,如果不能有效的及时破掉幻术,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你用刀割自己的喉咙,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山鬼我可以对付,至于幻术,到时候就要靠五弟候敲动他的木鱼,念出大悲清心咒,此咒不是咒语,乃是梵音,源自于《金刚经》,有让人保持头脑清醒的功效,所以五弟可能是这次争斗胜败与否的关键人物。

至于我,照顾的重点对象就是木云枫和他纠集的那些人,如独眼龙之流,虽然他们都是高手,但我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毕竟和木云枫的斗法,那是迟早的事情。

一切安排妥当后,只等明天正式选举苗王引那伙人出来,好瓦解他们的阴谋,然后就可以尽早的从王长老口中知道破除我师傅身上诅咒的线索,并拿着应得的狗头金下山。

见大家已经分头各自准备去了,心里颇有点起伏不定,看看窗外,已是深夜,天上的星星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偷偷的躲进了云层后面,月亮也更是害羞的不敢出来见人。

值夜的武士们,有如石柱一般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哨岗上,一种大战在即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梵净山。夜里很静,偶尔,可以听到猫头鹰学着人的笑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嘻溜嘻溜’的叫着。

看着窗外的情景,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不知道这件事关民族的大事,结果到底会怎么样。”说真的,虽然一切已经准备好了,但我心里真还没有个底。

第二十九章 引蛇出洞诉真相

天亮后,山中竟然下起了细雨,毛毛细雨让整个山林里雾气迷蒙,不断的有大块大块的白色云雾从林中深处飘荡而出,停在山林的上空久久不能消散,好像在眷念着这里的每一棵草木,山中的树木由于被细雨淋湿的缘故,此时更是显得格外的翠绿,让整个梵净山呈现出一种浓浓的墨绿色,看起来俨然就是一幅传统的中国山水画。

我静静的站在窗户旁,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得被其所动,如此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地方,如果自己以后要是隐居,不来此地倒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一个人正呆呆的看的入神,寨内突然响起了沉闷的鼓声,鼓声打破了清晨时的宁静,有如闷雷般在整个山林间低低的回响着,渐渐的传至远方,这是苗族召集族人集会的呼唤。

鼓声有规律的一阵一阵的响起,时而低缓,时而急促,我知道,王长老开始按昨晚商定的计划行事了,我也知道,躲在山林里某个隐秘之处的木云枫,心里肯定也被这鼓声重重的震撼着。

“快点现身吧,木云风。我很期待和你的交手。”看着窗外绵延不断的山岭,我在心里呼唤着。

走出房间,快步的赶到寨前的空地里,这足可容纳数万人的平地,此时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苗人,场上除了鼓声竟是没有任何人的议论私语,所有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耐心的等着站在台上的长老们发话。

八个裸着上身的健壮鼓手,正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敲着面前的牛皮大鼓。族内的一些重要人物已经全部在前台上站好,中间那个专属苗王的虎皮大椅仍然空空的摆在那里,正向场下的人们昭示着,这宝座上需要坐上一个新的苗王。

这时,只见王长老面无表情的向前一招手,鼓声嘎然而止,整个会场突然安静的出奇,就连寨内的小孩子,也都不敢哭出任何声音。

待大家沉默良久之后,方见到台上的长老们一起把左手的拇指用摆在面前的小刀划破,然后把流出的血滴入已经摆好在高桌上的瓷碗里。看不清楚碗里究竟装了什么,不过依我的推测应该是酒。

五个长老们滴过血,把碗里和了血的东西一口喝尽,喝完后,各自从台上抽出五支足有拇指一般粗的檀香,借着台上烛火点燃,拿着香静静的面对着台下的众人,一动不动的站着。

雨在这时似乎停了,太阳仍旧没有出来,我夹在人群里和他们一起静静的站着,心里却搞不清楚这些苗人们到底在干什么,不经意间长老们手上的香却已经燃到了一半。

正在这时,台下的人群里突然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一看此人的样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年事很高的人,长长的白色胡须一直悠悠的飘到胸前,手里拿着一根裹了白纸的棒子,在我眼里看来,这老者手上的棒子,倒是很有点像传说中黑白无常手里拿着的哭丧棒。

只见他在两名少年的扶持下,慢慢的爬上了高台,也没有和几位长老打什么招呼,径直走到高台上的蛇神雕像前,挥动着手里的哭丧棒,用已经沙哑的嗓子凄凉的喊道:“万能的蛇神啊,请不要赐给你的子民们灾难吧,请用您伟大的智慧和力量,拨开笼罩在我们族人心头的乌云,让你的子民重见阳光,让你的子民有衣服穿,有清清的泉水喝,有小米吃……”

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空久久的回荡着,让我心里有种麻麻的感觉,竟然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好像也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这些苗人在搞什么名堂?”四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轻声问道。刚才由于过于集中注意力去看场上的祭拜仪式,四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看着身后的四弟,轻轻的说道:“这可能是他们族内的一种特殊的祭拜仪式吧。”

转过头继续往台上看去,只见那老者急促的挥动着手里的哭丧棒,舞动良久,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口里大声的喊道:“啊呜哇啦嗦。”

喊完便对着蛇神的雕像跪了下去,台下所有人口里也跟着喊出‘啊呜哇啦嗦’的声音,然后便齐整的跪了下去,面向蛇神的雕像拜了起来。我不好意思一个人有如鹤立鸡群般的站着,连忙拉着四弟一起跪了下去,否则,他们就要说我亵渎他们的神明了。

拜完后,大家跟着老者一起站了起来,我猜那老者肯定是他们族内掌管祭祀仪式的大祭祀,但这老司的职位却好像在苗族族内已经消失了多年,心里有点搞不懂这人的真正身份。

正疑惑间,却见几个长老一起把手里的香插到了蛇神前的香炉里,弄不清楚这些苗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只好静静的看着他们进行仪式。

终于,在整个会场的一片死静中,王长老缓缓的的走到了台前。这长老在苗族里面的地位甚高,现在还没有苗王,只有地位最高的长老才可以代替苗王发话,看样子王长老还是这些长老中资历最高的一个。

王长老整整衣服,一脸肃然的看着台下的人们,大声的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大家一起商议,”

他的话音非常雄浑,就连我站在最后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我们族里最近发生了很多大事,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有些事情,再也不能隐瞒大家了。我们族内的圣物-蛇灵珠,被不良居心之人偷走了,我们几个长老曾经试图派人把蛇灵珠抢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便有如沸水般的炸开了,人们在下面紧张的议论着,有的在说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圣地,有的在私下问是什么人偷的,多数人脸上都是十分的恐惧,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第三十章 群情激昂御外敌

“果然这件事情会在他们族内引起很大的骚动。”看着站立不安的人们,我在心里想到,“有了他们的支持,到时候还怕什么。”

王长老在台上挥手示意人们静下来,带着哭腔悲愤的说:“偷圣物的人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可能你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贼人,就是三十年前发动叛乱,密谋造反而被死去的大王逐出本族的败类木云枫,他偷走了我们的圣物,想借助圣物当上我们的大王。三十年前,他为了当上大王,害死了我们无数的族人,今天,他还想回来当我们的大王,大家答应吗?”

“不答应-”台下雷鸣般的响应着。

“更可恶的是,木云枫还投靠了扶桑人,成了扶桑人的走狗。他现在是扶桑人的傀儡,如果他当上我们的大王,我们就会成为他给扶桑人卖命的工具,我宁愿战死也不做扶桑人的走狗,大家愿意当扶桑人的走狗吗?”王长老在台上激动的喊道。

“不愿意-”台下又是雷鸣般的响应,无数的武士们更是用弯弯的苗刀敲击着场地,场上一片整天价的呼吼声。

“这次,他准备充分,带了很多厉害的高手来。上次入寨的忍者,就是受他派遣而来的,所以,我们不仅要同仇敌忾的把我们的圣物夺回,而且,这几天还要把我们新的大王选出来,好让木云枫这奸贼死了这条心。晚上大家回家定下人选,明天晚上就把新的苗王人选定下。”

王长老说完,台下又开始议论开来,都说新的大王只有王长老才能够胜任,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夺回圣物。我挤在纷乱的人群里和四弟一边慢慢的往场外处涌去,一边仔细的听着从人群里传出来的声音,看来这招激将法是用对路了。

从会场出来,心里格外的亢奋,高兴的是我的想法是对的,而且,如果王长老当上了苗王,日后行走苗寨也就会方便许多。

还有,经过今天晚上之后,木云枫肯定是坐不住了,说不定今晚他就会有所行动。如果换成是我,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老王给干掉。

来到议事厅,王长老正坐在那里喝水,见我进来,连忙拉我坐下。显然,他的心情此时很是激动,脸上还泛着血红,兴奋的对我说:“鬼道,你这招果然厉害,现在大家提前有了思想准备,这无疑是个好的势头……”

我打断他的话:“你自己可要注意点,身边最好多带上几个好手,这件事情木云枫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有可能在今晚就会派人来加害你,现在你可是他的头号靶子。”

“我都一把年纪了,只要能把族里的圣物夺回来,死又算什么呢?否则的话,我死后又该怎么去面对各位列祖列宗啊!”老王感慨的说着。看着他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我不禁被他的气概深深的折服。

“对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虽然我的几个兄弟都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你们族内还是要严加防范,如果你死了,那么你们族内就没有什么人可以号召大家了。”

说完,便起身走出了议事厅,留下王长老一个人站在厅内感激的看着我,心里只希望这老东西千万不要出事,否则我师傅的诅咒又没有线索了。

下午时分,二弟过来告诉我说他那里已经准备好了。由于耗费了太多的精血,二弟的脸色有点苍白,看着他那苍白的脸,今天晚上可能还要做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哎-,不知道铜尸会不会在今晚出现?”我叹道。

二弟知道我的意思,笑着说:“没事的,大哥,才九个傀儡人嘛,并没有放掉我多少血,我现在还健康的很。倒是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由于还有时间,便邀上二弟一起去看三弟所做的准备工作。

来到寨外,只见一些隐秘的角落里都被装上了机括、暗线,不知情况的人如果一不小心踩到这些机括和暗线,肯定会拉动机关,身上准会被暗器射成马蜂窝。

几条通往山寨的通道,路旁都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大堆大堆的石头,到了晚上,如果走进这些石阵,触动了阵法,可能就要在里面转到天亮才能出来,有些石阵看起来更像是天然形成,心里不禁暗叹三弟的高明。

随着落日的西斜,大家期待的晚上很快就到来了,整个山寨表面看起来仍是一片平和,秩序井然,其实黑夜里面已经暗藏杀机。

晚饭后,我早早带着二第、三弟来到寨前的那片空地里,这里是通往山顶大寨的必经之地,我们打算就在这里挡住木云风。四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连平时最喜欢大声说话的老六,这时候也是没有了他的踪影,彷佛消失了一般。

可能是早上下了雨的缘故,今天晚上的空气竟是格外的清凉,一轮圆圆的毛月亮,不时的从飘过的云层里探出头来,山林里蒸腾起来的雾气,更把整个梵净山衬托的犹如鬼蜮。

当下不敢耽搁,借着微弱的油灯,在地上画上了一个大大的五玄八卦符咒的图样,然后从行袋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纸符,分别贴在周围的树上,再把测魂香点起。

这些纸符和香可以感知到是否有阴气的出现,如果附近有强烈的阴气或者阴物出现,符纸和香都会有强烈的反映。贴好纸符,便从行袋里拿出金刀捆在背上,该是我用上看门武器的时候了。

二弟和则我不同,他要设坛做法才能操控傀儡,九个结实的木头傀儡老早就已经叫人搬到了这里,此时正用茅草严严实实的盖着。

摆好法坛后,我掀开茅草,帮二弟把这九个木傀儡按照九宫七星阵法的样式排好。那九个木人,已经被二弟画满了符咒,木人的脑际都沾了红红的血迹,有趣的是,这九个木人的头部,全被二弟画上了五官样貌,画的很像,感觉就是真人一般。

五弟无事可做,只是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我们两个忙活,待一切准备停当后,心里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拉着二弟坐到地上,只等着木云枫来犯。

时间在等待中分分秒秒的过去,转眼间,午夜子时已经到了。

天上的云层开始慢慢的散去,毛毛的月亮散发着暗淡的白光,笼罩的整个山林有如阴间,这是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

我和二弟会意的对视一笑,知道是该加倍提高警觉的时候了。身旁的五弟坐在地上打坐,好像已经入定多时。

闭上眼睛,努力把自己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最佳状态,尽力的用心去感受周围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动静,出奇的安静倒是让我有种颇为压抑的感觉。

突然,耳朵里传来了‘沙沙’的轻微响声,睁开眼睛往周围看去,黑夜中,可以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眼光在前方的树林里闪过,转瞬即逝。

“狗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在心里暗想道。

过于浓密的雾气,让我很难看清那人的身影,不过,来人既然能够绕过五弟的阵法和机关的阻碍,就绝非一般的忍者和外家高手,当下赶紧快速的起身往那人刚刚消失的树林中追去。

刚追进树林便觉的有股很浓的阴气扑面而来,浓雾里,只见一个人衬着雾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正慢慢的向我靠了过来,高大的身影裹在宽宽的道袍下,令人奇怪的是,头竟然是搭在脖子上,长长的头发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整张脸,一直散落到了肩上。

第三十一章 独眼客独闯苗寨

刚追进树林,便觉的有股很浓的阴气扑面而至,浓雾里,只见一个人衬着雾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正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裹在宽宽的道袍下,令人心悸的是,头竟然搭在脖子上,长长的头发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整张脸,一直散落到了肩上。

“是人?是鬼?还是粽子?”我在心里犹豫着,手却不由自主的往身后的金刀摸去。

看着来人渐渐的走近,只觉得这身影好熟悉,熟悉的让我可以喊出他的名字来,可是仓促之下,我又难以想出此人的来历。那人手里提着长剑,宽大的破布袍,在夜风的吹动下,正不住的摇摆挥舞着。

“难道是活人,可是头却好像要掉下来了,怎么会是活人?”看着那人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住金刀,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的情况。

这时,那人在离我三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搭拉着脑袋对我说道:“鬼道人,好久不见了啊,嗬嗬嗬嗬-”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有点恐惧的答道,心里实在是想不起此人的来头。

“你看,我的头都快掉下来了,我好痛苦啊,鬼道人,你帮帮我好吗?”说完,便用手去扶正他那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好不容易在脖子上放正了,可是一松手之后,脑袋又低低的歪向了一边,好像只要轻轻一用力,那耷拉着的脑袋就会掉落到地上一般。

“你是人吗?”我惊异的问道。

“喔-,我当然是人了,不是人怎么会说人话,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他有点阴阳怪气的说,“叫你帮忙却不肯,鬼道人,你好狠心啊!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

“你看看我身后。”见我还在摇头,大怒道。

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排尸体整整齐齐的停在那里,尸体很熟悉,就是一年前我赶往四川的那一队喜神。

“奇怪,我不是在梵净山吗?二弟和三第呢?这里好像不是梵净山。”心里大惊,“难道我是在赶尸的途中?”

一时间我竟然被这个人扰的什么问题都不能理清。

那人见我一脸疑惑,非常愤怒的说:“鬼道人,你还想不起我是谁吗?你如果听不出我的声音,我就给你看看我的脸。”

说完,便用手拨开了头发,只见长长的头发后,那搭拉在脖子上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死鱼般的眼睛,夹着无比的怨恨倏地一下便向我瞪了过来。

“啊,我认出你了,你是血灵子。”我大声喊道。

“你好狠啊,鬼道人,我只偷了你一具尸体,你就把我砍死了,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血灵子说着,提起剑便向我的心头疾刺而至。

我下意识的想扯出金刀,却发现金刀好像粘在了我背上一般,任我怎么扯也扯不出来,心里大骇,怎么此时会有被鬼压身的感觉。

只觉得那剑慢慢的刺进了我的身体,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吧嗒吧嗒’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用手握住剑身,我哀叹道:“想不到我鬼道人今日竟然死于此地。”

痛苦让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迷糊中,我好像看到了阎王在对我微笑,迷糊中,我好像还听到血灵子得意而又奸笑的催促声:“快点死吧,快点死吧。”

正当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格外平静的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时候,突然,天际传来了一阵阵木鱼的‘波波-’声。

夹着着木鱼的声音,一丝熟悉的梵音忽地在我耳边响起:“悲即是悲,悲亦不是悲,乐即是乐,乐亦不是乐,是故无悲无乐方为心清神静……”

这梵音竟然有如光明一般,霎时便让我产生了求生的欲望,听的真切,这是五弟的声音。

“五弟救我。”求生的本能让我大喊道。

这时,插在胸口的长剑突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只听到二弟在耳边对我说道:“大哥,你怎么做梦也还在喊五弟救你啊?还在说什么血灵子,血灵子不是死了么?是不是中了幻术?”

看着二弟关切的眼神,我无力的用手擦掉布满在额头上的冷汗,往五弟看去,只见他正在那里敲着木鱼,口里大声的念着《大悲清心咒》,我摇头叹道:“好厉害的幻术。”

一边却悄悄的伸手快速的从行袋里掏出装有童子尿的瓶子,猛的向前方的树丛中砸去,只见一个人从地上猛地便钻了出来,扬起一阵阵的灰尘,闪身便往山下奔去。

“哪里逃-”我大喊道,另一只手早已扣好了三枚桃木镖。

桃木镖夹杂着‘咝咝’的破空声向那人射去,见三枚桃木镖全部打中了那人的身体,心里大喜,赶紧纵身追赶,眼见就要追上,突然一阵青雾闪过,待烟雾散尽,那人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心里有点遗憾,不过虽然没有抓住他,但从此人的身影来看,认得就是独眼龙,想不到此人还会如此高明的幻术,要不是五弟在我身旁,恐怕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幸好上次在夜郎没有和他动手,不过,这次他中了我的三枚桃木镖,必是大伤元气,短时间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可能他没想到的是,我从幻术中醒来还有力气用童子尿泼他,再加上他自己也耗费了过多的精力来发动幻术,没有注意我会用暗器,所以才不能躲掉我的桃木镖。

这时,子时已过,阴气大减,周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否则贴在周围树上的那些符,必会掉落下来。

留了二弟和五弟在原地把守,我则独自一人去其他的地方查看,一路走过,发现一些死在黑暗中的忍者,还有几个给曰本人充当走狗的外家高手,皆是不小心中了三弟的机关,被激射出来的暗器射死。

更有意思的是,在山寨的一个重要的关卡前,有两个忍者由于不小心闯进了三弟所设的石阵中,估计是走累了,正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抱怨着何时才走到尽头,对我的到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

几个苗族武士也怕自己闯进去后陷入迷阵,很识趣只在远处静静的观望抽着旱烟。

见我来了,问道:“道长,这两个人怎么收拾?”

我笑了笑:“多叫几个兄弟,把他们团团围住,等天亮后再把他们群殴至死,现在还是晚上,不要贸然闯进去。”

来到议事厅,才发现我中幻术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些忍者趁着黑夜偷袭进来,妄图刺杀王长老,武士拼死保护,最后还是六弟现身,联合他们族内的几个好手,才让他们丢下了七、八具尸体逃走,临走时说:“明天云枫道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走到王长老身边坐下,这老家伙好歹也曾经是苗族族内的八大高手之一,见过一些大风大浪,脸上一点也没有惊恐的样子。当下便把刚才我中幻术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听完后,老王大惊:“他们还有如此好手?”

我笑着说道:“有我五弟在,幻术不足为惧,只是从他们走时的语气来看,他们好像明天之内就要动手了,今天派了高手独眼龙来,估计是来试探我们的。看样子,他们准备的很是充分。”

“不要紧,从今天的形势来看,他们又以丢下十多具尸体为代价,估计扶桑人也很生气。你和你那几个兄弟个个都是高手,加上我们族内的一些好手,我这老不死的还怕什么。光你三弟设置的机关,就让这些忍者已经大伤元气了。”

那是自然,我的这些兄弟,都是靠真本事吃饭,哪一个是浪得虚名之徒?所以,也并没有觉得王长老在奉承我。

突然,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产生: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呢?

虽然玩弄尸体是本门大忌,但我想,玩弄小曰本的尸体,应该和玩弄国人的尸体是两回事情,更何况他们是带了不良居心来的,不好好玩玩他们怎么对的住中国人。

下定决心后,便问王长老道:“今天有多少个死掉的曰本忍者?”

见我问这个事情,王长老笑的甚是开心,颇为得意的说:“加上那两个还没死的忍者,总共有十八个。你用这些尸体干什么?”我神秘的笑笑,心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打退了独眼龙和那些忍者之后,整个晚上没有再出现其他异常情况,此时天以快亮,料想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出去叫二弟和五弟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好应对明天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血祭引敌选苗王

翌日,寨内上下已是高度的戒备,随处都可以看到成队的苗族武士,腰间挎着弯刀在寨内来回的巡视着,经过一天的休息,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精力。

临近傍晚,寨内灯火通明,长老们正在张罗着晚上的苗王人选事宜,大家心里都知道,今晚木云枫绝对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让新的苗王顺利登上宝座,情急之下肯定要大举来犯。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是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晚上肯定会有一场血腥的厮杀,兴奋的是,今晚终于到了拆穿木云风阴谋的时候了。

由于木云枫等人都是一些极度残忍之徒,为了减少无辜平民的伤亡,长老们已经下令,寨内除了武士和一些重要的高层要员参加苗王大的选仪式外,其他人一律在天黑前躲进自己家里的地窖内。

因此,今天寨前的那片空地上,现在人数已是大为减少。据内部消息,下任苗王的人选已经确定,就是王长老,心里不禁暗暗为他高兴,就只等今晚祭祀大典完毕后宣布结果。

天还没有完全黑,我便来到了昨晚画上五玄八卦图的地方。照样是二弟和五第陪同我,四弟,六弟,和三弟还是各司其职,没有变动。

为了放木云枫等人进寨,已经把各处设置的暗哨一律撤除,族内的几名厉害高手,却全都没有现身,特别是那个满身蛇气的驱蛇少年,几日来更是不见踪影,不知道王长老这老家伙肚子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十八具被封魂的忍者尸体,已经被整齐的排放在地上,由于都是穿了黑色衣服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很是有趣,就像一个装备正规的小分队。

而二弟的木傀儡人,则停放在这些忍者的尸体后面,心里盘算着先用这些忍者和木云枫的铜尸斗斗,那样也多少可以将他的体力消耗一些。这将近一个班的忍者们,生前不是弱者,不知道死后是不是还是那么厉害。

从行袋里掏出九十张辰洲符,把各种符分别一一的贴到那些忍者的身上,为了检测我们中国的驱尸符是否也对曰本人的尸体有效果,我决定现场试验一下。

在地上点上十八柱香,烧完纸,并用朱砂分别塞入他们的耳朵、鼻子、和口里,祭拜完毕后,口里轻轻的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起——”

十八个忍者应声站起,从行袋里拿出赶尸鞭,对他们大喝道:“畜生,还不快走。”

手中的赶尸鞭向前方一指,尸体们便整齐的向我所指的方向跳去。

“原来曰本人的尸体,用我们中国的方法也可以驱赶,不知道赶英吉利人是否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我在心里想道。

见尸体们还在往前蹦跳,再一次大喝道:“畜生,还不马上停下来。”

尸体们很听话的停了下来,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排成了一条直线。

见所有的尸体已经在原地停好,有点得意的收起赶尸鞭,迈着轻盈的步伐去查看每具尸体的情况,一阵疾风吹来,掀开了其中一个忍者的蒙面,露出了他那带着死气颇为丑陋的面容。

走到他身边,摇着头自语道:“你生前对我华人不义,死后我却不能对你不仁,虽然我玩弄了你的尸体。”

边叹边把他的蒙面轻轻的挂好。正在感叹间,苗女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我在驱赶这些忍者的尸体,很是好奇,走到我面前对我调皮的说:“鬼道大哥,我那日偷听曰本人可是这样说话的哩。”

说着,便走到尸体们面前,对着其中一具尸体就是一耳光,历声骂道:“八嘎呀鲁-死啦死啦的。”

打完却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

“唉,女人真狠,连尸体也不放过。”看着勾灵开心的样子,我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苗女勾灵竟然改口叫我鬼道大哥了,虽然让我感觉亲切万分,心里无限受用,可是高兴之余倒是让我有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苗女的举动把二弟逗的哈哈大笑:“大哥,我想这姑娘是在教你说曰本话呢?估计她很奇怪,怎么这些曰本忍者也能够听的懂我们中国人的话。”

还没等他说完,从来不笑的我也不禁在心里暗笑起来,勾灵更是捧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笑毕,我重新把尸体赶至原地躺好,刚把赶尸鞭放入行袋,便听到牛皮鼓已经再度被擂响。

沉闷的‘咚咚’声,无形的向隐藏在山林深处的木云枫宣告着,选举苗王的祭祀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祭祀的牲口被几个大汉牵上祭台,手起刀落间,鲜红的血液便喷了到祭台的地上,一直顺着祭台上的渠道流进一个圆形的大鼎中,空气里顿时便充满浓浓的血腥味道。

操刀的武士割下三只牛头,一一的放至祭坛上,早已经站在坛前的长老们,此时已经穿上了特殊的苗服,分别把手上已经点燃的香,插进坛上的香炉里。血腥的祭祀活动,把这里的苗人们衬托的更加凶蛮。

待插香完毕,那昨日的大祭司便开始挥动着哭丧棒,‘咿咿呀呀’的在那里吟唱起来,听不懂在唱些什么,估计是一些祷告神灵之类的话语。‘咿呀’声中,长老们率先跪倒,接着,台下的武士也在一阵整齐的‘扑楞’声响过,后全部跪伏在地。

不经意间,祭祀已经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吟舞了大半个时辰,我很感叹如此一老人,经历却还这么旺盛,舞动了这么久,嘴里还要哼着小曲,却并没有疲倦的迹象。此时,天已经黑了很久,时间不早了。

终于,祭祀停了下来,那牛皮鼓手们,也跟着停下了击鼓。只见老祭祀走至台前,用着颤抖的声音大声说道:“秉承蛇神和天上诸神的旨意,加上众望所归,我们的老大王已经托信给我,新的大王,就是我们的王长老,请王长老跟我到蛇神前接受洗礼。”

话一说完,便看到那些鼓手们已经换了乐器,此时,吹响的却是用牛角做成的号角,‘呜呜-’的号角声中,王长老在祭祀的带领下,走至了祭台上。

只见祭祀用木瓢舀起圆形大鼎中的牛血,慢慢的从王长老头上淋了下来,很快,王长老便满身是血,看的二弟在我身后直喊恐怖。确实,这种被称为‘血浴’的净身仪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据我了解,这么做是为了去掉身上的秽气。

“看样子,这新的苗王,王长老是当定了。”我在心里默念。

正在这时,在寨门边哨卡上放哨的武士,突然朝我们这边用力的挥动起火把。紧接着,便有一个武士匆忙的走过来对我说:“有大批人马已经在向山寨走来。”

我知道,是木云枫来了。

第三十三章 群尸乱舞舞干戈

默默的从行袋里把金刀拿出来捆到背上,戴上斗笠。二弟也是杖剑披发,穿上了道袍,开始起坛做法,傀儡人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按照九宫七星的阵法,站立而起。倒是五弟,兀自在那里打坐,已经有如睡着般入定了。

王长老才刚刚接受完洗礼,还没有时间换上苗王的服装坐到台上的王座,听到消息后,正拖着还趟满牛血的身体往台前走来,未等站定便对着台下的武士们大声的喊道:“各位勇敢的武士们,族人们,考验我们民族的庄严时刻到了。夺回我们的圣物,让我们的蛇神得以安宁,毁掉木云枫和扶桑人的阴谋,就在今天晚上。作为新的大王,我向大家起誓,决不向木云枫和扶桑人低头。”

还没有风干凝固的牛血顺着王长老的头发,流进了他的嘴里,淌进了他的眼里,滴的地上到处都是,但王长老并没有用手去擦拭。

台下上千的武士们显然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个个红着眼,手握弯刀,用脚蹬的地上震天般价响。

我很平静的来到在五玄八卦图后,静静的等待着木云枫的到来。说话间,王长老也是走下高台来到了我的身后。

身后那些整齐排列着的上千武士们,都把眼睛往寨门处看去。终于,寨门前出现了无数黑黑的人影。这些人竟然大胆的来到了我们的前面,在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来他们今晚是有恃无恐势在必得了。

略略的估计,不下五百人,而且多是一些好手,不少忍者也夹在人群里。令人奇怪的是,不知道这些天来,如此多的人究竟藏身在梵净山的哪个角落里。

为首的人身穿一袭宽大的白色布袍,头带高高的帽子,苍老的脸上,一双犀利的眸子,精光四射。

“此人好重的煞气。”我在心里叹道。

心里正在惊异,却见王长老指着这人气愤的骂道:“你这个奸贼,还有脸回来。”

说完,‘呸-’的一声,便把嘴里夹杂着牛血的口水吐在他前方的地上。

那人并没有被王长老所激怒,相反还阴阳怪气的说道:“姓王的,看样子,你是要当苗王了。当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焉能活到今日?苗王历来都是有才德之人当之,论功夫,论才智,你哪点比的上我,就连那死掉了的老东西,还不是我手下败将。”

二人话语间都是苦挖对方,王长老显然没有上他的激将之当,大笑着说道:“木云枫,你还有脸说话,我姓王的好不佩服啊,如果你仅仅只有以前的罪恶还好说话,如今,想不到你既然还甘愿给扶桑人做狗,这倒是让我真的佩服之致。”

说完,便向那人拱手做佩服状,我知道老王是意在从言语上打击对方。

想不到这人就是木云枫,看他一身扶桑阴阳师的装束,看来,这家伙“出国深造”后还学了不少新东西。

“良禽择木耳栖,这叫明智,否则,今天也就不会风风光光的到这里来了。不过,这苗王,我是当定了。毕竟,我手里有这个东西。”木云枫说着,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闪光的白色珠状物。

“啊-,是蛇灵珠。”我叹道。

显然,王长老也看到了,只见他身体略微的颤了颤,说道:“你想怎么样?”

“哼,我有本族的圣物在手,今天晚上当不了苗王,大不了托完这几天,到时候蛇神震怒,这苗王还是要我来当,哈哈-”说完便大笑起来,那样子显得得意之极。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今天我既然敢放你进来,就有把握收服你。”王长老甚是愤怒。

“哈哈,你有什么资本说这句话啊?就刚才在寨门设的那些小孩子的把戏吗?不过,看样子你还是有准备了,肯定也请了帮手吧,但如果还是寨门口的那些把戏,就得了吧。要怎么玩,随便你。难道你能杀的了我吗?你越是反抗,带来的死亡就越多。……”说完,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道。

他的话令我很是气愤,竟然把三弟设的迷阵说成了小孩子的把戏,这口气让我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不过,木云枫却很明显把那些苗族武士们激怒了,只见他们用不停的脚跺场地,摇的腰刀‘哐哐’作响,个个都是衣服杀气腾腾的样子。

“看样子,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是不肯让步了。那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吧。”

说着,手中的哭桑棒一挥,身后的人已是向后退去,八个大箱子,被几个大汉‘呼’的一声抬到了他的面前。我想:是铜尸来了。

深知现在还不是让武士们上去送死的时候,这些铜尸是刀枪不入的东西,武士根本就动不了他们分毫。

当下赶紧向王长老说道:“你们退后,待我和我二弟先与他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王长老知道铜尸的厉害,连忙发出命令,很快,场上便退出一大片的空地来。

这时,只见木云枫挥动哭丧棒,嘴里念念有词,箱子轰的一声便四散破开,八具穿着铁甲而又高大无比的铜尸笔直的站了起来。

见状,我大骂道:“木云枫,有你鬼爷在此,休想用你的这些把戏危害无辜之人。”

嘴里快速的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起——。”

十八具忍者的尸体已是从地上应声整齐的站了起来,颇有气势,惊的木云枫也是一楞。

只在霎时间,由于这些阴物的存在,整个场地很快便阴风阵阵,愁云惨淡,但我心里清楚,我手里的操控的这些东西绝非木云风那些铜尸的对手,还是先和他周旋,耗费他的体力为妙,然后再用二弟的木人傀儡,把这些铜尸引至五玄八卦图里,用阴阳镜收拾掉他们。

打定主意后,手里的赶尸鞭一挥,尸体们一跳一跳的呈半圆形,向铜尸攻去。

第三十四章 铜尸将军斗忍者

见状,木云枫不敢怠慢,哭丧棒向前一指,只见铜尸们‘嗷’的一声,嘴里向天喷出一阵浓浓的尸气,双眼发着绿光,夹着盔甲的‘铛铛’震动声,颇为有力地的跳了过来,俨然有如活物一般。

我看那些铜尸将军皆是身穿铁甲,体形竟然比之常人要高出很多,脸上的肌肉已是干枯呈铜绿色,闪着绿光的双眼却好像能够识物一般,钢铁般坚硬的锋利指甲,随时准备撕掉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禁暗叹道:“这不就是一些已小有道行的被人为抓来的绿毛粽子吗?只不过是被人操控了而已。”

见绿毛们来势凶猛,当下只好指挥着手里的忍者们尽量不去与他们做正面搏斗,只是灵活的与铜尸四处周旋,如果被这些棕子抓到,忍者们肯定会被眨眼间撕烂。

木云枫见铜尸竟然无法抓到忍者,大怒,指挥着铜尸来回的挥动双手追赶忍者,想把我操控的忍者拦腰斩断。

心里不甘示弱,赶紧命令忍者们进退有序的二对一夹攻铜尸,遗憾的是,忍者们虽然能够抓到空隙用手戳倒铜尸,但是并不能伤到他们,更不用说把这些铜尸撕碎了。

每次把铜尸戳倒,铜尸很快又挺直的站了起来,拿这些坚硬无比的东西竟是毫无任何办法。

就这样拖延多时,我们各自已是汗流满面,体力消耗甚大,一时之间却都奈何不了对方。

场上混乱之极,阵阵阴风四处激荡,双方都各自替自己的人捏了一把汗,和这奸贼相比,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很多,拖下去对他不是好事情,毕竟拳怕少壮。

“我何不用多余的两具尸体去攻击木云枫本人,他非铜皮铁骨,如果能把他戳死,也就不需要用到五玄八卦图了。”心里灵光一闪,,马上指挥多余的两具尸体去攻击木云枫。

这奸贼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下却被两个忍者追的四处躲避,铜尸们的行动很明显也受到了影响,不断的被忍者们戳倒在地。

由于被两具忍者追赶,木云枫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场面上,我已是稍稍的占了上风,身后不断的传来苗人们给我的呼喝声。而我操控的忍者们,有几个也是不可避免的被铜尸伤及甚深,虽然还能在场上跳来跳去,但是,由于少了手,已经没有了火力输出。

不经意间,子时已经到了,正是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

伴着阴气,木云枫手里的铜尸,却好像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般,动作竟然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半,忍者们已经跟不上铜尸的动作了。

很快,便有两具忍者被铜尸撕裂,刺鼻的尸臭味,远远便能够闻到。

浓浓的尸气开始从铜尸的口里不断的喷出来,在空气里四散的弥散,两边的人都很识趣的退至远处观看,害怕被尸气感染。整个场上,只有群尸们你来我往的来回缠斗着,看起来简直就像到了鬼蜮一般。

由于没有了多余的尸体用来追赶木云枫,他已经能够正常的操控铜尸,不用两个回合,便又重新的掌握了场上的主动权,不断有忍者被铜尸撕裂,可以用来与之周旋的忍者尸体已是越来越少。

见状,我只好从行袋里摸出阴阳镜,很识趣的放弃了尸斗,快速的退至二弟的神坛后稍作休息,接下来就只有看二弟的本事了。

只听到一片‘哐啷’声中,嘴里叼着大蒜的二弟已挥动法剑,指挥着傀儡人按照已经布下的九宫七星阵,挡住了追赶而来的铜尸,高大的木傀儡,挥动坚实有力的木臂,与铜尸斗在一起,任凭着铜尸不停的戳插,竟是没有半点损伤,心里不禁感叹二弟傀儡术的高明。

第三十五章 灵童身死铜尸亡

那些铜尸竟然有如不死之身一般,每次被傀儡打中,却无一丝受伤的反应。而木云枫,此时更是发疯一般的挥动着手里的哭丧棒,嘴里念着听不清楚的咒语,铜尸们较之先前,攻击的力度已是更加猛烈,场上不断的传来密集的铜尸和傀儡人相碰的‘铛铛’之声。

唯恐二弟不能抵挡,趁着这段时间,我迅速的来到五玄八卦图前,咬破舌头,把血洒至图中,准备吩咐二弟把铜尸引过来。

刚做完血祭,便看到二弟口喷鲜血,傀儡的阵法已被打乱,阵法一破,傀儡人威力大减,眨眼间,便有三个傀儡被铜尸打碎,看来二弟已经抵挡不住了。

当下赶紧走上前去,拉起二弟舍掉神坛退至了五玄图后,想不到这木云枫竟如此厉害。

见我们溃退,木云枫哪里肯罢手,连忙驱动铜尸追赶而至,八具铜尸却全部跳进了五玄图的范围内。但是,他显然没想到,我在地上设下了专刻阴物的五玄图。

心里一怔,知道机会来了,火速的拿出阴阳镜,口里念起驭镜真言,只见阴阳镜里亮出一道红光射至五玄图中,八具铜尸想要退出去,已是为时晚矣。五玄图在阴阳镜的照耀下,瞬间便被启动。

铜尸们笼罩在五玄图产生的红光中,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喔呵’之声,显得极为痛苦,挣扎着想从从五玄图的范围内退出来。

心里有些担心,如果让这些铜尸逃出去,就只有功亏一溃了,但五玄图的威力何等巨大,没过多久,铜尸们便僵直的站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响动,只留下那毛骨悚然的声音依然在整个山林中久久的回荡着。

当下取出身后背着的金刀,再一次咬破舌头,把刀身喷上鲜血,一一的把绿毛们的头砍下,顺手一推,这些臭皮囊便轰然的倒到地上。

不远处的木云枫,显然也已经耗尽了体力,哭丧棒丢在一边,正口吐着鲜血站在那里,木然的望着正在走近的我。

由于二弟的帮忙,加上我正值旺年,这老东西的体力自是无法和我相比,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今晚会碰到我这么一个对手。

经过刚才那为时两小时的尸斗,他已经再也不能有任何的作为。我默默的把金刀放回身后,左手从行袋里掏出穿山刀,艰难的往木云枫走去。

可能这一刻,他才正真的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的恐怖,见我走来,正用一双无力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木木的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阴阳镜这样的东西,还有这金刀,你到底是谁?”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三十年前,有个人用这阴阳镜将你打败,你却不知悔改,可恶的是,你竟然投靠了曰本人,甘愿给外族之人充当走狗来残害我们中国人。三十年后的今天,那个人的徒弟再一次用阴阳镜把你打败,不过,这次就要取掉你的狗命了。”

“天意,难道是……”未等他闭上眼睛说完,我用力的挥出穿山刀,取下了他那还没闭眼的头颅。

见状,二弟走到我的身边,从木云枫身后的布袋内拿出蛇灵珠。看着手上的蛇灵珠,我百感交集,正是这个东西,险些在苗族内部发生一场惊天的变故。同时也觉得,这次与木云枫的斗法,除了斗勇外,更重要的还是斗智。如果他没有冒进我的五玄图,后果是什么,我不敢多想。

当然,二弟及时的帮助,更是不可缺少,没有二弟的傀儡人,我就没有时间做完血祭,从而发动五玄图,说不定,此时身首异处的,就不是他木云枫,而是我自己了。

苗族的兄弟们见我杀了木云枫,取回了蛇灵珠,一阵欢呼,高喊着我的名字,整个场上的气氛竟是无比的热烈。

走到有如血人般的王长老跟前,我把蛇灵珠托至胸前慎重的交给他,说道:“木云枫已死,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王长老向我坚定的点了点头,回头对着上千的苗族武士,高举着他们的圣物,又是如雷般的欢呼声响起。而我和二弟,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双双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只看到被高举着的蛇灵珠,映着闪烁的火光,褶褶生辉。

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里不禁激动万分,今晚也算是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好事情。

靠在二弟肩膀上,我无力的叹道:“蛇灵珠拿回来了,终于捣毁了木云枫的阴谋。”

第三十六章 阴阳师大显邪术

对方的主要人物木云枫,已经被我和二弟合力击杀,这为时两个多时辰的尸斗,耗费了我太多的体力,为了启动五玄图,消灭铜尸,我两次咬破舌头,此时,更是全身无力,有如瘫软了一般。

在五弟的扶持下,我和二弟退至了苗人的祭台上休息,祭台很高,既可以观看整个战斗的局势,又有武士在下面把守,因此,也可以很好的防止敌人在混乱中加害于我。

木云枫被击毙,蛇灵珠被夺回,给苗人们减去了心里的后顾之忧,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和那些曰本人厮杀了。

没有了刀枪不入的铜尸,苗族武士显然已经没有任何顾忌,本来就噬血好杀的他们,此时,在王长老的带领下,纷纷抽出弯弯的腰刀向敌人的扑去。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被这上千的苗人武士所吓倒,而是很有组织的向后快速退出了十多米,与正要靠近的苗人武士拉开了距离。

队里的上百个黑衣忍者,全部移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把那些没穿忍服的人围在了队伍中间,一个和木云枫同样打扮的人,静静的坐在队伍中的地上,一点也没有慌乱的神态。

看着对方的阵势,心里暗暗的惊道:“难道对方还有高手吗?这人肯定是扶桑的阴阳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该如何是好?以我眼下的状态,根本无法再与之相抗衡。再出现铜尸,这空旷的场地上,可能就会血流成河了。

一旁的二弟,显然也觉察到了,正紧张的看着我,我此时能做的也就是无奈的向他耸耸肩而已。

在王长老的指挥下,几十个上身赤裸的苗族武士挥着弯刀,夹杂着一片喊杀声,犹如怒火一般的冲向了敌人,心里暗叫不妙,想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

对方很明显准备充分,果然,未等武士们冲近,只见到点点星光从那些黑衣忍者的手里甩出,带着‘嗤嗤’的破空之声,射向冲过来的苗族武士。

是暗器,一片惨叫声中,几十个苗族武士纷纷倒地,还没来得及动弹,便全部死去。

大惊中,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在五弟的搀扶下来到场前,一些站在前排的武士们,也有不少中了暗器,王长老见状,连忙命令所有人后退数米。

看着那些死去的武士们全身发黑,仍然还在地上抽蓄着,忍者们的手里剑,即使没有伤到他们的要害,也能够轻易的要了他们的性命,不知道手里剑上被涂上了什么毒素,竟然如此的厉害。

“是木云枫毒镖上的毒。”王长老在我耳边愤愤的说道。

武士们被刚才的那一幕惨状所骇,此时,都是不敢贸然的行动,王长老也不知道怎么办,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而对方竟然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杀过来,场上在一次陷入了僵局。

“他们不攻过来,可能是觉得人数上我们占了优势,但是为什么不逃跑呢?首脑木云枫已死,难道他们还想有什么作为?真是困兽之斗。仅仅只是仗着暗器的毒吗?”我在心里想到。

这时,二弟也来到了我的身边,经过刚才的休息,他的体力已经明显的恢复了很多。

“大哥,你看那个扶桑的阴阳师,他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二弟奇怪的说道。

我连忙往那边看去,由于被忍者挡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身穿宽大阴阳服、头戴高帽的阴阳师,在那里不停的舞动着,不时的把衣袖挥向天空,不时的又旋转舞动着。

“啊,他是在争取时间,二弟,他在给自己做法发争取时间。”我对二弟说道。

曰本有一个专门的培养阴阳师的机构-阴阳寮,从那里出身的阴阳师们,有的精通幻术,有的能够驱鬼杀妖,当然,一些邪恶的功力深厚的阴阳师,甚至还能驱使山鬼魑魅这种比较强悍的妖物,少时曾经听到师傅说起过。

这个阴阳师到底在发动什么样的邪术,我又该怎么对付他?很多疑问在我的脑海里面产生。

心里突然记起了师傅的话,记得当初师傅对我说:“碰到阴阳师的话,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童子尿和黑狗血浇喷他,这样他的邪术就会失效。”

“黑狗血和童子尿我都有,但我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浇到他身上去呢?以我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去做到。”我在内心问着自己。

这时,只听到一阵熟悉的“哐啷”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有辨清声音的出处,身旁的二弟已是惊恐的对我说道:“大哥快看,铜尸好像复活了。”

只见那八具被我砍掉了头颅的铜尸,竟然神奇的复活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脖子上,正满口喷着尸气,快速的朝我们跳了过来。

大惊之下,我对所有人大喊道:“大家快逃啊。”

其他的人竟然好像惊呆了一般,兀自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二弟,王长老,五弟,快往后逃啊。”身旁的二弟和老王没有反应,好像痴呆了一般。

心里着急,那‘哐啷’之声却已经响在了耳际,奇臭无比的尸气,夹杂着阵阵阴风,很快就到了我的身旁,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武士们,眨眼间,便被铜尸撕成了碎片,场上一片哀号之声,令人惨不忍闻。

眼看着铜尸已经攻至,眼下也只有先带着王长老和二弟他们往后逃跑。疲惫的身体,让我的活动已经大不如常,没办法,我咬破食指,迅速的在额头上画了个火字。

从背上取出金刀,重重的金刀握在我的手里,让我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勉强的挡住一具疾攻而来的铜尸,拉起二弟便往后跑,无数的武士,已经惨死在铜尸的手里,鲜血,染红了整个场地。

第三十七章 破幻术梵音洗心

怎么办,难道任凭这些铜尸在这里杀戮吗?”我问着自己。摸摸身边的行袋,却发现行袋好像放在祭台上了,手里除了金刀,没有任何的法具。

“看样子,今天晚上,这里将要成为地狱了。”我叹道。

这时,一具铜尸已经跳到了王长老面前,铁手一戳,深深的插进了王长老的身体里,顺势一抬,活生生的把王长老撕成了碎片,一截光溜溜的内脏,却还悬挂在铜尸向前伸直的手臂上,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我,也被被这触目的场景弄的捂着肚子不由得‘哇哇’的吐了出来。

“完了,新的苗王都死了,先逃命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古人一直教导我们,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正想拉着二弟逃走,突然想起五弟还在后面,转过头去看,不知死活的五弟,竟然还在那里打坐,好像对眼前的一切有如充耳不闻一般。

心里正在担心老五的安危,一具铜尸也发现了坐在地上的五弟,吼叫着伸直双手,跳起来对着五弟飞身插了过去。

“不要啊,五弟快逃。”我大喊道。

却见那铜尸突然变成了一个阴阳师打扮的人,定睛一看,赫然竟是木云枫,他站在五弟身旁,‘桀桀’的笑道:“鬼道人,你也怕了吗?原来你也怕了啊!”

“是你?难道你还没死?你刚才明明被我砍了头啊。”我说道。

“桀桀-,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我用的幻术罢了,你还真的以为能把我打败吗?你看,蛇灵珠都还在我手里。”他得意的说完,便从口袋里摸出了蛇灵珠。

“原来,我之前都处在你的幻术中,看样子,我低估你了,木云枫。”我说道,正想托起金刀砍向木云枫,却发现沉重的金刀,根本已经提不起来。

“奇怪,如果之前我中的是幻术,怎么现在会如此的没有体力,难道?”心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而此时那木云枫竟然又重新变回铜尸,伸出手插向了五弟。

“奇怪,如果之前我中的是幻术,怎么现在会如此的没有体力,难道?”心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而此时那木云枫竟然又重新变回铜尸,伸出手插向了五弟。

正想提醒五弟,却见入定已久的老五,突然睁开眼睛,拿出木鱼,‘啵啵啵’的有如发狂一般的敲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念有声。

闭上眼睛,已经明白所有的人都中了幻术,听着有如从天际传来的梵音,心里很快便清静了下来。耳边的传来的哀号之声,随着心静之后,渐渐的竟然也不再响起。

待周围安静后,睁开眼,只见场上的武士们全部瘫软在地,有的捂着肚子,有的张着嘴巴,看起来痛苦之极,而那些铜尸还是躺在地上,并没有如刚才幻术中的所看的那样,大肆的杀戮。

这时候,二弟也从幻术中醒了过来,其他人,由于没有什么修行,一时之间无法安下心来,此时仍然还身处幻术中饱受着精神的折磨。

看样子,短短几分钟内,大家已是大伤元气。而五弟的木鱼,这个时候更是敲的愈发的急速,嘴里大声的念着大悲清心咒,想把其他人从幻术中唤醒。

“大哥,你快看。”顺着二弟手指的方向,只见对方的人群里出来了几个手提长刀的人,正嘴角狞笑着朝我们这边走来,估计是想趁我们这边的人身处幻术中,过来把我们当西瓜砍了。

“怎么办?大哥。”二弟也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我摸摸金刀,轻声的对他说:“对方应该还以为我们都在幻术中。等下见机行事,保护好王长老和五弟。”

当下和二弟假装还在幻术之中,一边却偷偷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些人。明晃晃的刀,闪着寒光,跟着来人慢慢的靠了过来。

上半夜与木云枫斗尸,消耗了我太多的体力,再加上刚才中了幻术,此时,已经没有很多力气了。换成平时,我也就不用装成这样的狼狈相,早就冲过去把他们劈了,所以,现在只能假装着了对方的道,然后再给他们来个反偷袭。

来人已经就快近身,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清楚的传到了耳朵里,一听便知道是外家好手。竟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直接的走到了五弟身边,看样子他们知道五弟在干什么,想先结果了他,从而让我们无法从幻术中清醒过来,然后再一一的料理掉我们。

“好毒辣的做法。”我在心里叹道,“不过,如果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

只见那人慢慢的举起手里的长刀打算向七弟砍去,眼看得手起刀落后,五弟就要陪阎王去了。

正当我卯足了最后一口气想飞身扑过去的时候,突然,场外传来了两声枪响,只见那人刀还没举过头顶,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又是几发枪响,来犯的几人全部倒了下去。

“呵-,是四弟。”我在心里高兴的说道。

四弟不知道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估计超出了幻术能够影响到的范围。

心里大为高兴,既然四弟没有中幻术,我们现在就是安全的。不过,他这个时候才开枪,也及时的太过头了,万一花了枪,老五可就要哀哉了。

场上传来的枪声引起了对方不小的骚动,那阴阳师,估计他的幻术也要到头了。终于,几分钟后,在老五的帮助下,所有身中幻术的人都醒了过来。

王长老拖着疲惫的身体,看着地上人的尸体,走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情。我大致的把大家身中幻术的整个过程说了一下。惊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很久都没有还阳。

对方由于知道了我们设了埋伏的枪手,用人墙死死的把那阴阳师围在人群中。看来这阴阳师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四弟的射程,否则他哪里会留着他活到此时,但刚才不知四弟为何不用枪结果了木云枫这老贼,或许是对我这个大哥充满了信心的缘故,想在关键时候再现身吧。现在,暴露了目标,再想偷袭,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三十八章 驱山鬼狗急跳墙

心里明白那阴阳师为了发动幻术,耗费的体力应该也很大,现在,拖延时间对我们倒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了,只要等这些武士们恢复体力,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撕掉,而且,此时已过半夜,到了天亮后,他再想玩什么邪术,也玩不起了。

看看天,估计还要两个时辰的样子才天亮,现在,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等我和二弟恢复了体力,即使对方玩邪术,我们也可以和他奉陪。

那阴阳师显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当下也没休息很久,便开始重新做法,只见他的手不停的做着动作,很快有人又抬出一顶巨大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愿不要再跳出几个铜尸将军出来。

众人见他用手舞动良久,一时之间却摸不清他到底在玩什么门道,个个心里都是不免暗自担心。

突然,那阴阳师拿出了数张符,点燃后把符抛向天空,对着天空唧哩瓜啦的大声喊着。

不知道他口里喊着的是什么咒语,但想他此时用之,肯定是他手里最厉害的法术,当下只好惴惴不安的向周围的人问道:“这阴阳师口内念的是什么咒语?你们当中可有谁能听得懂扶桑话的?”

这时,一个老者上前悻悻的说道:“鬼道,这扶桑话我倒是略微懂些,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扶桑国呆过一阵子。那阴阳师念的咒语只能依稀的听出是灵、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万魔拱服,为我驱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暗忖。

不多久,却见那箱子不停的开始摇动,心里直喊不妙,当下赶忙对所有人大声的喊道:“大家小心,有事情要发生了。”

随手摸向行袋,掏出童子尿和黑狗血,准备应付即将发生的怪事。

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那木箱的盖子慢慢的被一只长着黑色长毛的手撑了开来,很快,一个黑色长毛的人形怪物,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发出了惊恐的“啊啊”之声,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的人。

我打量着这只站立从箱子里面爬出来的怪物,这怪物足有两米高,全身黑毛,锋利的爪子呈勾状,头上长着一只尖尖的独角,此时正用着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不停的扫视周围,好像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一般,我敢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山鬼。

儿时听师傅说过罗公山由于风水的缘故,曾经就有只行凶作乱的山鬼,后被他所杀,虽然山鬼我没有看到过,但这山鬼的样子和师傅说过的很是相像。

传说中的山鬼,凶猛无比,喜吃人心,好吸人精血,一些自然中的厉害的山鬼,由于吸纳了天地间的灵气,久而久之,甚至能在山中兴云布雨,危害一方,因此,被厉害的法师碰到,往往都会身首异处,不得善终,说白了,山鬼就是妖物,乃是由一些魑魅魍魉的怨气汇聚,日久而形成。

但山鬼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出没,人气一旺,这凶猛的阴物就只有逃跑的份了,很多地方的人由于不知道山鬼的真面目,还把山鬼当山神看待,每年都会选一些童男童女供奉。

一些邪恶的法师和阴阳师,在杀了山鬼之后,甚至会用符咒把山鬼的魂魄封在山鬼的体内,然后带走山鬼尸体,供其驱使,成为其谋利的工具。然而,驱使山鬼,却要有充足的准备,因为被唤醒还魂的山鬼,阴气很重,威力比平时大了数倍,带有很强的怨气,搞不好,就会难以驾驭,最终落的个玩火自焚的结果。

我想那阴阳师刚刚发动过幻术,耗费的精力自是很大,此时仓促之下驱动山鬼,必是堵上了最后的砝码。

“难道,他不知道山鬼惧怕人气,场上如此多的人,人气很旺,加上我这边的武士们,更是些煞气冲天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驱动山鬼,后果是很危险的。”我对二弟说道。

二弟没有应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山鬼看。显然,那山鬼如我所料,两边这么多的人,旺盛的人气让他有点不安,而那阴阳师仍然在那里发动着咒语,希望能够强制的驱动山鬼过来攻击我们。

山鬼在阴阳师的强迫之下,很是不情愿的迈着缓缓的脚步的向我们这边走来。

“先让我老鬼给山鬼一个警告。”我在心里说道,此时万万不能让他过来杀人见血,一旦见血,只会增长其无穷的杀性。

当下集中精力,用充满煞气的双眼狠狠的往那山鬼看去。山鬼估计是感到了我的存在,不安的向我这里看来,但又迫于阴阳师的压力,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盛怒之下,竟然毫无征兆的闪电般扑致离他最近的两名忍者,伸出利爪,刹那间便把两名忍者的心脏挖了出来,放进口里大嚼特嚼,血,不住的从这妖物的口里溢出。

第三十九章 开杀戒山鬼逞凶

看着那两名身手不错的忍者竟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照面便丧命在山鬼之手,一股凉凉的寒意不由自主的便从后背里涌了出来。

凶猛的山鬼很快就吸光了两名忍者的精血,血的诱惑仿佛滋长了他的杀性,只见它像捏豆腐一般的刹那间把两名忍者的头捏碎,起身后,全身那有如钢针一般的黑毛竟是根根竖起,转过身对着阴阳师狂愤怒的后叫了几声后,充满敌意的双眼,不住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看来这妖物已是妖性大发,盛怒与无奈之下,只好找那罪魁祸首阴阳师的麻烦,竟然不再凶恶的面对着我们。

整个场上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的见,除了山鬼在那里‘呃呃’的叫着。看样子,那扶桑阴阳师这招狗急跳墙是玩过头了。

山鬼的倒戈,让对方的方寸大乱,他们紧紧的聚拢起来,把阴阳师围在了中间,每个人都在祈祷着山鬼去抓别人,千万不要过来抓自己。

见此情景,苗族的武士们也都绷紧了神经,个个紧张的握着弯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山鬼毫无征兆一般的就扑杀过来。

两边的旺盛人气,让山鬼不敢过于的靠近,只在那里拖着长长的毛脚,不住的来回走动,气氛恐怖之极。

那些离山鬼最近的身处外围的忍者们,不停的抖动着双脚,失禁的小便把他们黑色的夜行裤,渲染的更显乌黑。

阴阳师看上去也好像害怕之极,竟然忘记了念动符咒驱使山鬼,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见幻术不起作用,仓促之下,只好唤醒了山鬼,此时显然也没有法子再把山鬼重新封进箱子。

“真是自作自受,看你等下怎么收场吧。”我在心里幸灾乐祸的笑道。

双方的人马都深知此时不能自乱阵脚,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么一动不动的静静的对峙着,谁都不敢乱来,毕竟,那山鬼发狂的后果,大家也都耳濡目染了,此时可比的就是人气,哪边的人气旺盛,就越是安全。

然而,在等待之中,我的体力却在慢慢的恢复着。我虽然不懂得如何驱使山鬼,也没有把握能够杀掉山鬼,但这阴阳镜和镇尸金刀,应该能够对他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威胁。

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到天亮,看看天色,离天亮应该不要很久。当下便也不急,只要到了天亮,一切都好说,整个局势已经已经倒向了我们这边。

见状,我站起来对大家说道:“这山鬼怕人多,我们这里上千人,大家再靠拢些,那山鬼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过来的。”

大家应声的站拢了过来,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木笛声,那笛声在寨门后的树林里时断时续时缓时慢的响起,听起来甚是诡异。

“来的正是时候,这时驱蛇去攻击他们,在好不过了,这样,他们队伍一乱,就会人气大减,到时候,这盛怒的山鬼,就会或不犹豫的去攻击他们。”我对二弟说道。

二弟大为高兴,:“果真如此,那么今天就是他们全部灭亡的日子。”

“王长老,你族内的一些好手是不是被你派往到别处埋伏去了?”心里有些奇怪,难怪刚才的时候,没有见到躯蛇后生等几个苗族高手的影子,当下止不住向他问道。

“是的,为了怕他们带着蛇灵珠逃跑,晚上举行祭祀前就安排了他们去打埋伏。”王长老答道。

“你就不怕万一我们人手不够打不过他们啊!”我有点生气,这老家伙为了蛇灵珠,竟然敢拿我们众兄弟的性命当赌注。

“有你老鬼在,还怕这些小鬼啊?”他笑道。

老家伙还真会说话,不过也要感谢他对我的信任,有个时候,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当初还以为他会对我和老六不利,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多心了。

清幽的木笛声远远的从树林里传来,在王长老的吩咐下,大家有组织的缓缓往后场退去,很快,木笛声不再响起,但那阵阵的‘咝咝’之声,却是更加的听得真切。

扶桑人显然也感受到了,靠近寨门的几个人刚想脱离队伍逃跑,正好碰上了赶过来的蛇群,被先到的毒蛇咬过正着。

很快,密密麻麻的蛇群便从寨门外的树林和草丛中爬进了场上,被蛇咬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忍者们为了躲避入场的蛇群,争先恐后的四处逃命,可是,他们却忽视了还有山鬼存在。

对方的队伍一乱,人气大减,暴怒的山鬼趁乱大开杀戒,鲜血到处飞溅,整个场上,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阴阳师穿着宽大的阴阳袍,行动显然非常不便,很快,便倒在了蛇口下,此时兀自在那里来回的翻滚着,倒也省了我给他泼狗血,喷童子尿,心里大喊痛快。

后有蛇群,前有山鬼和敌人,这些扶桑人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来时的阴谋和打算,已是全部的败灭。

一些忍者开始掏出佩刀,实践着自己心中伟大的武士道精神,去见他们伟大的天皇陛下去了。

看着那些被山鬼掏空的尸体和正被蛇群噬杀的人们,我心中突然觉得为这些人悲哀,不由得叹道:“好好的不呆在你们扶桑国,和妻子儿女享受天伦之乐,偏偏要野心勃勃,跑到我们中国来惹是生非,看样子,你们曰本人,真的喜欢日自己本人,真是自做孽啊。”

二弟也在不住的叹息摇头。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更是让我们这边的每个人没有言声,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还是第一次见过。虽然,这些苗族武士们也是好杀成性,但毕竟亲自上去屠杀和亲眼看屠杀的感觉是两码事情。

天就要快亮了,扶桑人以快死尽,没死的,也只剩下半条命,正在地上被蛇死死咬着不放,苟延残喘。

此时,我的体力也是恢复了过来,便琢磨着怎么把这山鬼解决掉,如果把它放走,日后,这从扶桑国带来的山鬼,终究会成为梵净山的一个大害。

而那山鬼,想是吃饱喝足的缘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凶暴,正安分的伏在一个将死的忍者身上,痛快的喝着血。

见状,我第三次咬破舌头,把血洒至金刀上朝山鬼走去。山鬼见我煞气冲天的走了过来,呲牙咧齿的竟然慢慢的向箱子边退却。

“如果你自己钻进箱子,老子给你一个好死,否则,今天就把你分尸当场,到时候,可别怪你鬼爷爷无情。”我对山鬼说道。

那东西好像知道我的意思一般,腆着吃饱的肚子,竟然安分的爬进了箱子。见状,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否则,又要去和这妖物恶斗一场。

第四十章 欢庆胜利处后事

来到箱子边,盖好盖子,我从行袋里掏出狗血,全部洒在箱子上,然后浇上满满一瓶的童子尿,待血和尿风干,再用沾有桃木粉的墨水在箱子上画上五玄图,算是处理好了这妖物,只等中午一到便把它烧化。

天亮后,在王长老的命令下,武士们开始清理场上的情况,对方六百多人,全部死亡,没死的,也都用弯刀割破喉咙处死。大多数都是身中蛇毒而亡,一部分人被山鬼咬死,还有几个因为在寨前中了三弟的机关,不小心被暗器射死。

我们这边,由于中了忍者手里剑的剧毒,死亡八十多人,几个被尸气感染的武士,经过我的医治,已无什么大碍。整个山寨,都在欢庆夺回圣物和新苗王的产生。那些死者家属,自是有苗族内部去处理,不在话下。

眼下也没有什么大事,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甚觉无聊。王长老已经成功当上了新的苗王,扶桑人的阴谋也顺利的被挫败,加上灭了木云枫这个苗族人心中的大隐患,这老家伙特别高兴,但高兴的却有点过头了,连我的狗头金,好像都忘记到了脑后。

闭上眼睛,便是昨晚上那一幕幕忍者们残忍的场景,死了这么多人,多少会给这里增添一些戾气,当下便打算去找王长老安排人准备道场,好让我七弟做法事超度那些亡魂,至于那山鬼,需在今天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候用火烧掉,千万不能拖过今日。

还有那个恐怖的驱蛇人,我至今都还没认出来,也很想见见他,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心里猜测或许就是那个神秘少年所为。刚才还躺在床上觉得无聊,现在想想,一些要做的芝麻小事却还有很多。当下便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衣服,由于我长的甚是丑陋,我没有照镜子的习惯。

走出房门,外面天气甚好,不知道王长老,对了,现在不能这么称呼这老东西了,应该是大王,不知这老东西现在在做什么,一时之间改口实在是有些困难。

“还是先到议事厅找他吧,那老东西八成应该在那里。”心里说着,便向议事厅走去。

来到议事厅,王长老果然在在那里,已经穿上了苗王的王袍,看上去很是威风,特别是插在帽子上的几根野鸡毛,显得特别招摇,此时正坐在王座上和苗族内的一些重要人物商讨着他们族内的事情,见我进来,所有人连忙起身迎接,慌的我不知道屁股该往那里放才好。

坐定后,便把心中的顾虑一一的讲给他们听,大家都说有理。这时,只听到有个人对我说道:“鬼道先生真神人也,毁掉铜尸,杀死木云枫,夺回蛇灵珠,实乃本族之大幸啊,着实的让晚生佩服。”

说完,便对我抱拳施礼,正眼看去,正是那个脸色苍白,那日对我眼怀敌意的少年,见他腰间别的木笛,突然想起了那两次驱蛇人所吹的木笛声音,自己想见的不就是他吗?

见状,连忙抱手还礼:“不敢当,不敢当,阁下的驱蛇术,实在是高明之至,我正打算叫王长老带我来拜会你呢。”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开始商议事情,王长老首先说:“本族的圣物蛇灵珠在鬼道先生的出手相助之下,已经重新的回归本族,明天,我们应该要让灵珠归位了,否则,蛇神肯定会动怒。至于做道场嘛-”

说着,便向我看来,我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答道:“你们只要把做道场的一应物件准备齐全,到时候叫我五弟来给念念经,便可功德圆满,超度了这些亡魂,这个事情就算办好了。对了,那只山鬼,连着箱子,在今天正午时分用大火烧了,否则,必成祸害。”

对于我的说法,大家都点头称道,众人还在议论,却见王长老站起身来,对我说:“鬼道,这次多亏了你和你的兄弟的帮忙,今天晚上特设宴于此,到时候可要准时来。如果没什么事情了,今天的议事,就到此结束吧。”

正午时分,熊熊大火,吞噬了装着山鬼的箱子,做道场的相关物件,也都准备好了,只等明天七弟念经超度那些亡魂。

一天无事,众兄弟这才有时间细说至上次分别后各自所经历的事情。

我们兄弟共六人一起结拜,各有所长。虽比不上古时的桃园三结义,倒也算得上义气相投的患难之交,除了老四和老六一直追随在我身旁,老二、老三、老五由于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平日里六兄弟很少有机会好好的聚集一起,思念之时都是通过书信联络,要不是这次木云枫的事情格外棘手,哪里敢轻易的叫他们上苗山。

见大家已经坐好,我愧疚的说:“兄弟们,这次哥哥请你们到这里来助苗山一臂之力,其实还有另外一件重要事情有求于苗寨,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哪里敢让众兄弟冒生命危险。”

“大哥,此时说出这事怕是不妥?”心细的老四连忙起身来到窗户旁查看,唯恐我们的话被苗人听了去。

“不知有什么事情有求于苗寨?大哥,看你神色忧虑,必是重要之事。”二弟担心的说道。

“老四,就由你来讲吧,现在无需如此谨慎,此事我已经和王长老商量过,他说能够帮我,我想等他今日忙完,明日就可以得到答案。”我打消了四弟的顾虑。

四弟点了点头,当下便把我师傅身中神秘诅咒的事情向大家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天羽师傅出事了,难怪大哥会如此卖命的给苗人做事。”二弟听完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大哥无解咒之法,我肯定也是无能为力,可惜家师白云道长很少在山,常年在外云游,难得碰到他一次,否则倒可以从他老人家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下山后定当去看望天羽师傅,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大哥只管开口就是。”

“是啊,大哥。”三弟、五弟也是恳切的说道。

见几位兄弟言辞恳切之至,心里不由的激动万分:“众兄弟的好意,做哥哥的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我们兄弟做的行当都是和危险打交到的事情,以后行事还需万分小心为上。”

“哥哥操心了,这个我们自然理会得。”二弟答道。

二弟对阴阳风水之术甚为精通,为人老迈沉稳,心里对他最为尊重,平日总是和一些达官贵族们打交到,给他们看风水定穴位,做不好就会掉脑袋。老三就更不用说了,因为精通奇门遁甲,机关阵法,结交的朋友都是一些身份神秘之人,只知道他经常出没深山老林,估计干的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危险自不用说。

虽然平日里不能和他们经常相聚,但心里总是对他们牵挂万分,倒是老五当和尚落的清静无事。

众人正在说话间,门外有个武士敲门说:“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大王请道长和诸位先生马上就去赴宴。”

众人赶紧打住话语,未等他说完,便起身往议事厅出发而去。来到议事厅,族内的重要人物已经全部在座,环顾席间,却没看到勾灵,心里不免万分失望。

第四十一章 结良缘喜娶勾灵

很快,酒菜便端了上桌来,奇怪的是,竟然专门给我做了几道很是精致的素食,令我大为高兴。特别是那盘麻婆豆腐,还没上到我面前,便让我闻到了它的香味,口水不由自主便溢到舌间。

菜很丰富,酒也是存放了多年的老酒,引的六弟直流口水。上菜完毕,王长老站了起来,颇为高兴的对众人说道:“今天诸位一定要尽兴畅饮,寨内的事情终于告以段落,当是该好好庆贺一番。这里要特别感谢鬼道先生和他的诸位兄弟,为表谢意,我先代我的族人们敬你一杯。”

说完,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我虽不吃肉食,但酒并不在我禁忌的范围,当下,也举杯喝干,喝完,便听到那老东西继续说道:“鬼道,你对我们苗族的大恩,我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来感谢你,大家都是爽快人,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要放在肚里,来吃菜,勾灵知你不吃荤,特意给你做了那几道素菜,在座诸位,也都敞开肚子随意吃。”

众人纷纷开始动手,席上一片热闹喜气的氛围。听老王说这几道素菜竟是勾灵亲自做给我的,心里不免美滋滋的。当下赶紧用筷子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刚放入口中,便有一股清香溢进喉里,那滋味感觉特别的顺滑,我不禁暗叹勾灵手艺的绝妙。

正想去问老东西勾灵怎么没来,耳边却听到有芦笙悠扬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队穿着苗服的年青后生,正吹着芦笙,有序的走进厅来,芦笙队的后面,几个妙龄苗女穿着节日的盛装,扭动着婀娜的身段,跳起了苗家的锦鸡舞,看的我这个老处男也是呆在座位上,内心不禁砰砰直跳。

突然,我发现在那金银做成的垂饰下,一个熟悉的目光,正在偷偷的火辣辣的打量着我。

“那不就是勾灵吗?”心里暗怔,连忙转过头去,失态让我有点脸红的感觉,真想找个地洞马上钻进去,不知道我的这张丑脸红起来是什么样子。

佩环叮咚的声音,此时已经响至席前,我只好用埋头吃菜来掩盖刚才的失态,身边的王长老却好像知道了我心思,悄悄的用手推推我诡异的笑道:“等下还有个好事情还要和你商量呢,鬼道。”

听到他的话,我真想对这老东西说:“你他妈的还真事多。”

老王的诡笑让我更显窘迫,当下只好充耳不闻,装作不知道。酒过三巡后,很多人已是醉态可掬,都放慢了吃喝的速度,只有六弟,还在那里拼命的奋斗,正一只手抓着一只煮的烂熟的野猪腿放肆的啃,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住的把酒倒进嘴里,大呼过瘾,看到他的吃相,大家不禁莞尔。

这时,歌舞已经落幕,勾灵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退去,站在王长老身后,不住的往我这里看着。

偷偷的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心里搞不清楚这小妮子究竟在对我打着什么鬼注意,偶尔还和王长老在那悄声的嘀咕私语,见我正看着她,脸霎时就红到了耳根,我隐隐的感到马上就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了。

果然,王长老站了起来,说道:“各位,请大家先停下筷子,说点正事。”

众人放下碗筷,六弟见大家都停了下来,很不情愿的把正咬在嘴里的猪腿放至盘中。

见状,王长老继续说道:“这次山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全靠鬼道长和他的兄弟们的相助,否则,我们怎么能够夺回本族圣物,恐怕整个山寨还会落入木云枫这恶贼手里,成为给曰本人的卖命的工具。我刚才一直在想到底用什么来报答他好,但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珍贵的也就只有狗头金了。”

说着,便对站在一边的侍从一挥手,只见几个年轻后生用手拖着盘子端放在桌上,一律都是拳头大小的狗头金,整齐的放于盘内,亮灿灿的很是夺目,一看就是狗头金的上品,估计共有几十斤之多。

众兄弟见状,都是呆在座位上,我偷偷的在心里乐着,心想道:这老东西倒也讲信用,这次竟然给我这么多,下山后众兄弟得慢慢的分才行。

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用这些狗头金的时候,却听到他继续说道:“鬼道,我觉得光用狗头金感谢你远远不够。还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要把勾灵许配给你,鬼道,你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多个伴侣乃人生一大美事,不知鬼道你意下如何?”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个跑江湖的人,更何况勾灵如此漂亮,而我却如此长相,怎么般配?虽然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肯定是这老东西出于一定的用意而逼迫勾灵,当下便说:“我的好大王啊,你的美意,鬼某心领神会,但这样恐怕不妥吧?即使勾灵跟了我,我也不会给她什么好生活。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

见我推托着,身旁的六弟大声的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事好,你看人家勾灵,多么水灵的一姑娘,换了我,早就给美死了。还有,私下你不是老对我说勾灵姑娘么?”

“这鸟人啊?怎么就老是喜欢揭我老底呢?”

正在暗暗的叫苦,却听到王长老说:“鬼道,你的意思我理解,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苗家女子对爱情可是热烈而又忠贞的,只要爱上了谁,不管他长得怎么样,也不管他贫穷富贵,一辈子都会深深的爱着他。而你的为人,我想自不用我来说了吧。”

我在心里仔细的想着这个事情,没有言语,此时,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不过,如果能够有勾灵这样的女子作为自己的人生伴侣,肯定是我前世八辈子修来的福,但我这长相实在让我不敢奢想。

席间也是一片安静,众人见我默然不语,都迫切的想知道我的答复,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复,这简直比抓一只鬼还难。

这时,没有说过话的勾灵却向我走了过来,说道:“鬼道哥哥,自从上次你给我们族里的那个兄弟医治中害蛊的时候,你的影子就在我心中再也挥不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鼓起勇气想向你表白,又怕你拒绝我,所以,只有叫大王作主给我说出来了,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说完,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流。我这人不怕鬼,就怕女人哭鼻子,女人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翠就知道我这个弱点,每次求我办事,见我不肯就哭,所以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难怪上次我在试验忍者尸体的时候,勾灵对我的称呼都改口了。

“唉,女人心,海底针,岂是我们这些粗心的男人能够摸清啊。”向来不与女人打交到的我只好用这句话来形容眼前的事情了。

这时却听勾灵哭着继续说:“鬼道哥哥,我宁愿跟着你赶尸抓鬼跑江湖,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只是这相思的痛苦,太令人难受了。”

“可是,勾灵妹子,我……”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实在不能给你幸福的生活,虽然我喜欢你。”

听我说喜欢她,勾灵破涕为笑的说道:“在我们苗人中有句话,宁愿和自己的意中人浪迹漂泊在大山中,也不愿意呆在安乐的松木屋里。”

还想找借口,身旁不喜欢说话的二弟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大哥,既然人家女子都这么说,你再拒绝就是你的不对了,千万不可辜负人家的美意,你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我们兄弟都高兴,更何况嫂子这么贤淑,这事,我就代你答应了,不可再推托。嫂子,你到时候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就是,如果日后我这大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告诉我们众兄弟,到时候我们代你出头。”

一席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二弟我素来就比较尊重他,见他都如此说,想如果再推托,那就是真的伤了勾灵的心,说不定还会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更何况我在心底也是喜欢她的,只好点头答应算是默许了。

大家见我答应,都甚为高兴,纷纷给我敬酒,特别是六弟,不停的举杯狂饮,不太饮酒的二弟,也和我喝了三杯。

王长老见状,起身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喜上加喜,鬼道,勾灵跟了你,我这老家伙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算是我们苗家的女婿了,来,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归。”

心里激动不已,得此贤妻,人生还有何求,便和众人痛饮起来,勾灵却在不经意间已经站在我身后,此时正微笑得看着我。

一觉醒来天以大亮,才知道昨晚自己喝的大醉,摸摸头,有种欲裂的感觉,全身更是疲惫乏力,不免叹道:“酒是粮食精,吃多了还是有点伤身。”

洗完脸,想出去走走,正好碰到勾灵给我送早饭来,双方都是有点拘谨脸红。

下午在五弟的主持下开始大规模的作起道场,这事情已经不用老王来亲自操办。休息了半日,酒意已经全无,师傅的事情已经不能在拖下去。

当日曾经和王长老约好,如果给他帮忙夺回蛇灵珠,他就会把那师傅遗书上的古字下落告诉我。想到师傅的诅咒有了一丝眉目,心里不由得激动万分,猜测那老东西应该在议事厅,便迈着大步往那赶去。

第四十二章 见高人谙解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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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议事厅,老王果然已经等在那里,看来他还算个讲信用的人,见我进来,呵呵笑道:“鬼道,我已在此候你多时了。”

“可知我为何事而来?”我试探着问道。

“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是我有个请求,当日看你谈到那古字之时神色颇为紧张紧张,肯定是极为重要之事,可否讲给老朽一听,如果老朽能尽绵薄之力,定是不遗余力。”

见老王一脸的诚意,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此事乃关系我师傅的性命安危。我师傅,也就是那个三十年前打败木云枫的天羽道人,不知何故惹上了一种神秘诅咒,因为看他给我所留的书信中,有几个字很像你们苗寨内石柱上雕刻着的古字,故此借给死去的老苗王处理血眼之故来山上查找线索。”

“啊,天羽神人中了诅咒?这老天真是瞎了眼睛。”老王颇为悲伤的叹道,“你师傅乃是我们苗寨的大恩人,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只要有一丝希望存在,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弃。走,跟我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此人见多识广,他肯定有办法。”

心里觉得好奇,不知老王所说何人,竟有如此神通。当下赶紧跟在他身后。

出了山寨的后门,老王径直带着我往山顶走去,越往山顶走,山势越是陡峭。约莫走了个把时辰,脚下的山间小路突然消失,只见眼前被一片密密麻麻的参天松林所挡。

林内甚是昏暗,此时离天黑还早,松林中却是雾气蒸腾,看起来甚是诡异,远远的还可以听到从松林后传来轰鸣的流水声音。

见老王停了下来,不由得问道:“怎么,没路了吗?此处已到山顶,哪里有什么人在这里啊?”

“莫慌,呆会我们要见的人乃是我们族内曾任三代大祭司的灵隐上人。上人现在年岁已高,不问世事,因为错收了木云枫为徒,引发了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灾难,心中自责,故此隐居在此。早年木云枫作乱之前,那畜生自知自己不是上人的对手,为了除去后顾之忧,曾在上人的饭食里面下了慢性毒药。上人过于信任那奸贼,误食了毒药,落得了下身瘫痪的顽疾,这些年都是阳童伺候在旁。为了防止俗人打扰,眼前的这片松树林乃是上人命人按照太极之法栽种,林内变幻莫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从此经过了,等下一定要紧跟我身后,否则一旦迷路,就可能走不出来。”老王交待道。

见我点头,老王小心的往前面的往林内走去。一进松林,竟然好比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觉得里面甚是宽广,所见之物更是处处相似,心里不禁大异。

老王仔细的用手不断的比划着行走的方向,每走一步,都用手丈量着脚步的宽度,生怕走错了地方。见老王如此小心,我也不敢一丝怠慢,尽量踩着老王的脚印,跟在他身后小心的往前行进,之前听到的水声,此时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彷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内雾气蒸腾,能见度甚差,如此谨慎的走了良久,却见老王突然往前猛跳了一步,正想跟着跳去,哪里还有老王的踪影。

心里一慌,脚下一个趔趄站不稳,已是摔倒在地,不免暗暗叫苦,不知这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起身后不敢乱动,只好等在原地希望老王能来接我,等了良久,仍是没见老王的人影。

“中计了,看来今日那东西定是打算把我在这里给卖了?”正在口里骂着,突听有个幼稚的童音在耳边说道:“往前跳三步,再往左跳一步,跳完后再向前走十个碎步。”

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影,只好按照这人的指点往前跳去,跳完,又走了十个碎步。

刚走完第十步,眼前突然一亮,竟然另有天地,只见一条大大的瀑布从山顶雷鸣般倾泻而下,一直撞进了山腰的石潭里,轰隆声中,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带着万钧之势,霎时间便如千堆雪般的又重新落入潭里,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古人诗句。

石潭边,几间茅屋傍潭而筑,无数的仙鹤白鹭正在瀑布边不断的飞舞回旋,时而直落潭内,时而又振翅疾挥,冲向山顶,眼前俨然就是一处仙境。

正被这景象看的呆了,突听有人在附近笑道:“让鬼道受惊了,哈哈。”

认得是老王的声音,赶忙转身迎了过去。只见老王身旁站着一小童,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模样长得甚是俊俏,看上去约莫只有八九岁的光景。

“看来他定是此地的仙童了,也只有如此仙境才能造出这样的童子。”见那小童一副不食烟火的模样,我在心里叹道。

“阳童,烦您去禀报上人,说新任苗王王伦有重要事情需要请教上人。”老王向那童子拜了几拜。

“如此,请二位先在此等候,待我禀报上人后再来通知你们。”童子说完,便折身快步的往茅屋走去。

见那童子已是走远,我拍拍老王的肩膀说道:“看来此童子身份很高啊,你作为苗王都要对他如此恭敬。”

“是啊,他就是阳童,永远都长不大的阳童。”老王答道。

“何为阳童?永远都长不大?”心里不免好奇的问,对这小童的身份。

“阳童必须是九世红花童子,乃纯阳之体,妖物的克星,你别看他长的像个童子,其实岁数比我都要大去甚远。”老王一脸恭谦的说。

原来如此,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听起来倒是让我有点难以置信,正想说话,却见那阳童远远的向我们走来,当下赶紧恭敬的站立一旁,再也不敢把他当一小童看待。

“上人有话,有请二位进屋相叙。”那阳童远远的站在石潭边吩咐。

“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上人不肯见我们。”老王高兴的对我说。

当下跟在小童身后,我们往那小屋行去,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这灵隐上人既然能有如此神童在身旁照顾,想必他本人更是高深莫测。

刚到屋门,便听到有个雄浑苍老的声音在屋内说道:“小王,你们进来吧,阳童,烧水泡茶,招待客人。”

“这说话之人想必就是上人了。”站在门口,我在心里暗想。

屋内很黑,进屋后,只见那上人蜷卧在床,背对我们,老王见状,赶紧拉着我就要上前行礼,未等我们拜下身去,那上人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说道:“小王,你现在是苗王,位置比我高,行礼岂不是乱了礼数,小道友也不必行礼,今日你能来此,自是缘分安排,不必拘于俗礼。”

这时,阳童已是从屋外端上茶来,茶的清香让人沁人心脾,细品一口,满嘴流芳,心里不免赞叹不已,自觉活了这些年,喝过的茶水不少,却还没品到过如此美妙的茶,看来这仙境里产的茶都是仙品。

“清茶待客,实在对不住了,小道友莫怪。”阳童奉过茶,伺候在床边,轻轻的用手不断的按摩着上人的身体。

刚把茶喝完,那上人便说:“小道友你过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老夫转身很是不便。”

低着头不安的来到上人面前,只觉得一双有如精光般的眸子正在上下打量着我,心里却被这目光看的仿佛有如神明在案一般的感觉,以前的所作所为竟是全都历历在目,真想大声说自己有罪,跪下去好好的忏悔一番。

上人打量良久,笑道:“好个煞气沸腾的道友,天羽能收此诚心之徒,也不枉费一生英名,唉-我哪里比得。”

叹完,继续说道:“小道友抬起头来不必怕我,你的来意,我略微知道一二,我和你师傅曾有数面之缘。”

听他这么说,赶紧微微抬头恭敬的往他看去,一看之下心里大惊,只见这上人已是面若枯木,脸上竟然一片墨绿,就彷佛布满了苔藓一般,独有一双如明灯般的眼睛,在脸上显得格外的夺目

第四十三章 道天机高人施法

“难道此人已成神?”我在心里叹道。

“三十年前,我那不肖之徒木云枫大乱苗山,我由于已是病残之体,加上他身份特殊不忍亲手把他诛杀,只好求你师傅出手相助,对其施以适当的惩戒,本以为留他一条活路让他自己反省,没想到他死性不改,还投靠了扶桑人,这次丧于你手也算是天意安排了。”灵隐上人显得有些伤感,放佛仍是不忍听到木云枫死掉的消息。

见他和我师傅是故交,赶忙跪下身去,有如捣蒜般的拜道:“上人救我师傅啊!我师傅已是命不久矣。”

“起来,起来,我知你为此事而来,唉-这人啊,一切都有定数。你师傅那时正值盛年,身份很是神秘,就连我都无法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他虽然颇有正义,但行事过于任性莽撞,不知招惹何物,当时已是身显异状。问之,又不肯诉之实情,唉—,不过,你师傅自己应该很清楚的。”上人说完,又是长叹一声,话中之意除了对我师傅很是同情之外,好像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难道我师傅没有救了吗?我师傅现在昏迷不醒,只留给我一封遗信,上面画着一棵附着小孩的竹子和一些古字。”我说完,便把那信递给阳童。

阳童接过信呈到上人面前,只见上人边看边摇头,看了良久,突然吩咐道:“阳童,去用金钵打一钵水来,小王,你去那桌子上拿三张符、打火石和一瓶药酒给我。”

上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口里念念有词,念完,摇头叹道:“天机虽不能漏,但放在心中又有何用,倒不如化掉让世人来解脱来的清爽,哪管它天谴还是天罚。”

说话间,阳童已是端水而至,轻轻的放在了上人床边。

见状,上人在床边吩咐阳童道:“阳童看好。”

心里不知这上人要干什么。见阳童点头,上人把纸符夹着师傅的遗信用火石点燃放入水中,待火势燃旺,突然快速的拿起酒倒入口中,然后猛的把口里的酒喷向金钵内,只见金钵内忽地闪过一阵绿火,纸符已是烧尽,只留下了阵阵青烟还在不停的从金钵内袅袅而起。

待那青烟飘尽,上人问道:“阳童,你见到了什么?”

阳童睁大着眼,有如痴呆了一般的说:“我看到了太阳,看到了月亮,还有一个人在太阳与月亮的共辉之下艰难的行走。”

上人叹道:“好厉害的诅咒,阳童,你去休息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照?”看着上人施法,心里不禁猜测的问着自己。

待阳童走后,上人说道:“如果不猜错的话,你师父所中的诅咒乃是阴阳咒,他生前中了两种最为厉害的诅咒,一种阴咒,一种阳咒。两种诅咒在他体内相互交替,让你师傅生不如死,坐以待毙,难怪当日我见你师傅之时,他额头布满阴气,看来那时他已经中咒。”

“可有解咒之法?难道我师傅当真就要坐以待毙吗?”我惊诧的问。

“难,如能解除,你师傅就不会坐以待毙了。不过我想你师傅这些年也花过很大的心思,以他的修为,肯定是参透了解除其中一种诅咒的方法,但这条路定是甚为难走,去了也等于是送死,故此留下遗书让你避之为上。阴咒需要极阳之物方能克除,而阳咒却需要极阴之物方能克除。”上人婉言说道。

“什么是极阴之物?什么是极阳之物?上人。”我甚为不甘的问。

“若说这极阴之物,当属千年白毛尸魔的内丹,配以千年绿毛僵尸牙为药引服之方能凑效。虽然绿毛和白毛尸魔都是由僵尸演变而成,但这两种阴物都是极为稀少的东西,绿毛多是邪恶的太阴练形者死后复生成为僵尸,在日后修炼而成,尸魔则必须是葬在龙脉处的穴主在龙脉被毁之后倏地尸变而成,尸魔吸收龙脉灵气,危害度远比绿毛大。极阳之物更为罕见,只有正真的龙脉凝结而成的龙珠才能算的上。如能得到这两类东西,在午夜子时服下白毛内丹,可以化掉阳咒,因为这时的阳咒的力量为最薄弱。在正午阳时服下龙珠,可以化掉阴咒,此时阴气最弱。此法是否可行,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对了,你师傅是否叫你去抓过古丈的千年绿毛?”上人问道。

“是的,这两年师傅曾经派我两次去抓绿毛,但都没有成功。”

“这就对了,阴阳咒正真发作如果从现在算起的话,可能还要一年的时间。你既然连绿毛都抓不到,怎么能抓到尸魔?唉-难啊!”上人摇头。

话以至此,知道上人也是拿这阴阳咒没有办法,心里不免悲伤万分,想到师傅真的就要这么等死,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哭道:“上人,我怎么就这么看着我师傅死去啊?我不甘心。那小孩竹子图和那古字,定是师傅告诉我的相关线索。上人一定要告诉我那图和字的意思?”

“孩子,你不要伤心,人各有天命,是死是活由不得我们。虽然我不认识那古字古图,但我可以告诉你什么人认识。这种人专门和古物打交到。”

见有人知道这古图和古字的下落,还没等他说完,我便激动的问:“这种人是什么人?还请上人相告。”

“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御岭显神通;取古物,倒冥器,墓主悲戚鬼见愁;破风水,毁古墓,出身只在乱坟中。这种人专门干这些事情,记住,他们身上有枚用穿山甲的爪子做成的摸金符,人称摸金校尉。去找他们吧,能否找到他们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们能解开你师傅所留的古画和古字之谜,记住,你日后做事遇火则成,遇水必败,火是天火,水是天水。”上人说完,已是沉睡而去。

心里明白上人已是尽力,道破了很多不可泄漏的天机,虽然他的话中尽是玄机,无法参透,也只好和老王悻悻的退出了茅屋,从原路返苗寨而去,不在话下。

第三卷 寻找摸金校尉

第一章 机缘巧合获新踪

回到苗寨大厅,已是入暮时分。众人早已在厅内等候多时,此时正坐在那里聊天说笑,见我和老王走进来,赶紧起身致意。

老王点点头,郁郁的说道:“让各位久候了,快点坐下吧。”

当下便有人陆续的端上了酒菜饭食。看着大家吃的很是有味,面前的美食却一点也勾不起我的食欲,从山顶下来之后,一路上,灵隐上人的话都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他口里所说的摸金校尉到底是一号什么样的人物。

“唉-,这茫茫人海,我究竟该到哪里去寻找这配有穿山甲爪子的摸金校尉啊?难道真的要让师傅坐以待毙吗?”想到师傅对我恩重如山,如今却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饱受这该死的诅咒折磨,心里自是苦不堪言。

席间的热闹气氛让我有点心烦意躁,大家还在高声的谈论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很烦,但又不好向他们发火,毕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冷了大家的雅兴。

心里愈烦愈是觉得坐不住,当下只好起身对众人拱手说道:“各位慢用,今日在下不小心染了风寒有点不舒服,想回房里休息休息,实在是抱歉不能陪诸位了。”

“去吧,鬼道,这个时候你可能需要的是安静,等下我让人送些吃的到你房间来。有什么吩咐尽管叫人告知于我。”老王知道我所为何事,起身安慰我道。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从上人那里回之后,老王也是愁眉不展,刚才在席间更是没发一言,看来他也在为我师傅的事情放心不下。

来到房内,外面除了有值夜的武士们来回走动巡逻而产生的脚步声,周围静的出奇。想到师傅,口里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人静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会,纷乱的心里还是无法安定下来。

起身从床边的行袋里摸出二弟昨日送给我的烟袋,看着手里这个白玉烟袋,我犹豫着把烟袋里塞满烟草。二弟说如果碰到烦恼之事,可以适当的抽几口,能让人很好的静下心来。

就着桌上的烛火把烟袋点燃,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上一口,浓烟呛的我止不住有点略微的想咳嗽,吐尽口内的烟雾后,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不由得涌进脑际,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在师傅身边嬉戏玩耍的情景,师傅正坐在我身边慈祥的看着我,所有的烦恼好像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冲散到了九霄云外。

心里突地豁然开朗,我捏了捏大腿,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骂道:“你这蠢货,师傅不是自幼就教导过你,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能放弃么?更何况你还有这么多的好兄弟会帮助你。那摸金校尉不管有多难找,都要从茫茫人海中把这个人找到,万万不能让这唯一的一条线索都断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了,整个人顿觉得轻松了很多,正想出房重返大厅,突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说道:“鬼道哥哥,在么?”

认得是勾灵的声音,当下赶紧开门。勾灵提着饭菜低着头走进房内,一一放好在桌上后,关切的说:“鬼道哥哥,刚才你没吃什么东西,肯定饿了吧?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几道菜,快趁热吃了。”

说完便盛饭夹菜亲自送到我手里。接过勾灵递来的饭,心里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师傅小时候亲自端饭喂给我吃的情景。

“哥,有心事就对我说吧,千万别闷在心里,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烦恼一定要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勾灵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吐着轻轻说道。

我重重的点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生怕勾灵看到我的哭样,赶紧端着饭转过身去,把泪水和着饭大口大口的往肚里咽了下去。

“鬼道哥哥,还有很多菜呢,不要吃光饭。”说话间,已是拿着菜盘子向我递了过来,见到我的模样,惊道:“你怎么哭了?”

看到勾灵惊惶失措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丢掉饭碗便把勾灵紧紧的揽入了怀里,生怕眼前的人从我身边消失了。

勾灵靠在我的肩上,哽咽着说道:“鬼道哥哥,没事的,天大的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只要我们一起承担,没有解决不了的。”

看着溅在地上的饭菜和打烂的碗,心里只觉得对不住她,叹道:“灵妹,你真好。”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人敲门说道:“大哥在吗?”

认得是二弟的声音,赶紧放开勾灵给二弟开门,只见几个兄弟都在门口。

进门后,二弟看着满地狼藉,眼里已是不悦,转眼又看了下勾灵,责备我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心里烦恼也不能把火气往嫂子身上使吧,嫂子一片好心给你送来饭菜你却把饭菜摔烂在地?成婚才多久?”

见众兄弟都是愤愤的看着我,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勾灵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竟然以嫂子的口吻说道:“二弟,没有这事。刚才是你大哥心急,一时之下不小心打破的,等下我收拾干净就是了。”

说完,径自哼着小曲出房拿扫把去了,弄的众兄弟们个个向我投来了无限狐疑的眼光。

收拾干净后,四弟急迫的问:“古字可有下落?”

我摇头叹道:“唉-,怎么说呢?下午老王带我见了一个他们族内的高人。他对我说了关于我师傅诅咒的很多事情,解咒之法我以弄清楚。只是这破咒之物甚是难寻,可能又要各位兄弟费神帮忙了。”

“大哥,有何难处尽管道来,我老六第一个同你扛着,天大的事情也不就是脖子上落过碗口大的疤吗?”六弟慷慨的说。

我感激的看了老六一眼,说道:“兄弟们,你们可有谁知道摸金校尉这号人,听那高人说,要想知道我师傅信中的古字和怪图,当今世上可能就只有这种人知道了。那摸金校尉听起来非常的神秘,好像做的都是一些挖坟盗墓之事,不知这世上是否却有其人,日后能否有缘碰上这种人还难说。”

说完便往兄弟们看去,见众兄弟都是摇头,心里不由得甚是失落。这时,三弟突然问道:“大哥,你能否把这摸金校尉好好的描述一番。这些年来,我倒是都和一些人在深山老林里的古墓里摸爬打滚,也结交了几个患难好友。既然那摸金校尉也是干这事情,说不定他们他们会对其有所了解。”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人身上定是随身配着一枚以穿山甲爪子做成的摸金符。”我摇头说道。

“啊,我有个叫司马林的朋友,他的腰间就悬挂着这样的东西。”三弟惊道。

听到三弟的惊呼声,一时间我竟然呆在了原地,看来这老天还是不负有心人,一切自有定数。

三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在来这里之时,那司马林已经给我书信,他还想要我邀上你们一起到河南的秦岭崤山走一趟,但见到大哥信物,知大哥遇到了困难,故此拖延了时间没有赶往河南,大哥你看,这是他给我的信。”

三弟说完,便从胸口里掏出了一封黄纸书信,只见信中写道:黄云吾兄,小弟携人在河南秦岭崤山看山,找到一大斗,这是一个墓群,疑是三国曹氏所筑,里面甚是怪异,所携之人尽数身亡,幸亏小弟逃身及时,否则以遭不测。听说你有几个懂阴阳的结拜兄弟,如能邀他们前来助之,定能倒成,可叫我们无衣食之忧也,到了崤山地界,一路上都留下了只有我们兄弟才能够看的懂的暗标,愚弟司马林拜上。

拿着手里的信,我不由的激动万分,那难找的摸金校尉原来竟是老三的好兄弟,看来离解除我师傅的诅咒又近一步了。

见大家都是各位高兴,我大声的说道:“兄弟们,我们明日就下山,先回辰洲看我师傅,然后就火速出发前去会合这摸金校尉司马林,现在各自回房休息养足精力,为明日的赶路做准备。”

兄弟们各自散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那司马林信中的话倒是让我有点奇怪。上人说摸金校尉神通广大,粽子和鬼怪都能对付,看来他这次所倒的坟墓定是不简单,否则他就不会对之如此忌惮,竟然还要邀集我们兄弟一起前去,难道真的是曹操的墓穴吗?

不过这历史上确有“曹操七十二疑冢”的说法,但想那曹操为人计谋过深,生前肯定会防着后人到他的坟内捣乱,所以今天关于曹操的墓穴所在地究竟在何处,还是没有确定的说法,几百年来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听闻曾有无数的人去寻找过,但总是无功而返,由于三国时期和南北朝的风俗文化很是相近,故此后人总是把一些北朝贵族的陵墓误为曹操的坟墓。

刚到天亮,我便带着勾灵和众兄弟们匆匆的与老王告别,老王知我有要紧事情去处理,也没有多加挽留,只是叮嘱我日后要万分小心,如有空定要上山来看望他。

没有时间和老王罗嗦,来到山下骑上老王已经给我们备好的快马,一行人不数日便到了辰洲。

第二章 深山老林觅司马

抵达我的老窝辰洲祝尤科,已是下午时分,小翠见我带了个漂亮苗女回来,不住的用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搞的我很是不自在。还是四弟出来给我解围,说出了事情经过,她才好歹说了句美女配狗熊的人话,惹的勾灵躲在我身后不住的抿嘴偷笑。

众人顾不得坐下休息便往我师傅的房中奔去,此时还没有天黑,只见师傅背上以没有乌黑之色,全身竟如软泥一般,颇为冰凉,看来这时是阳咒在师傅体内作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师傅的诅咒已经比我离开那日加重了许多。

大家默默的站在床边看了良久,没发一言。现在倒是没有了往日的悲戚,由于知道了摸金校尉的下落,心里仿佛看到了解咒的希望,知道如此站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轻轻的给师傅盖好被子,吩咐兄弟们先好好休息一番,晚上还要为这次去崤山做好准备。

看看天,已近天黑时分,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张罗晚饭去了。

我把小翠叫来,吩咐她去准备一些这次出行的必备之物,上次在苗寨用剩的东西还很多,墓穴里面人迹罕至,虫物甚多,爬虫多数都怕雄黄,特别是蛇,因此,多带些雄黄粉和雄黄酒去,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就是还要备足一些预防老粽子的五精糯米、老蒜,以及用来驱鬼的童子尿、黑狗血、桃木镖等相关之物,黑驴蹄子还有,一应东西准备停当后,便只等天亮后出发。

忙活完毕,勾灵已经把晚饭张罗齐备,荤素搭配很是协调,让小翠自叹不如。

看着勾灵,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这几天来,都是她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我这才发现,她不仅是一个擅长追踪的高手,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虽然没有和她正式的拜过堂。

天亮后用过早饭,留下四弟在祝尤科料理日常事情,让五弟自回成都宝光寺报道。其他人开始准备动身出发,勾灵定要我带她同行,扰不过她,只好带上她一起上路。来到长沙城二弟的住处,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休息了半日,大家便开始仔细的研究北上的路线,现在正是军阀混战的时期,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军阀正和张作霖、曹琨领导的奉系皖系军阀在中原之地打的不可开交。而河南正好身处这个地域里面。我们必须要绕过他们的战场,找一个安全的路线,否则,还没到达秦岭,说不定大家便已经哀哉了,因为碰到正规军队,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而我们要去的秦岭是在陕西与河南交界的那一个地段,最后,大家终于决定包一个大圈子,不直接从湖北进入,而是绕道江西,过安徽,然后在从安徽和河南交界处进入秦岭,虽然消耗的时间可能多要几天,毕竟安全才是第一重要。

在长沙又是休息一日,一切必备之物准备好后,第二天,我便和六弟,二弟,三弟还有勾灵,正式踏上了往赴秦岭的路程。

由于担心司马林一个人在那里出事情,众人途中不敢多做耽搁,一路上都是披星赶月的跑,而且还要尽量避开官道,多选偏僻的小路走。装满了东西的行袋,独自用一匹马载着,大家都是轻装上阵,只有我用大大的斗笠遮住脸,以防吓到路人,否则,说我是妖怪什么的就麻烦了,勾灵还是一贯打扮,用长长的垂饰遮挡了自己美丽的面庞。

经常可以看到一些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士兵,相互搀扶着,在路上一瘸一拐的走着,样子甚是狼狈。如此走了十多日,竟是没有碰上什么大股的军队,同时勾灵由于遮盖了自己的样貌,倒是也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车马劳顿,终于到了河南地界,因为这里是战场,我们不敢多留,过了鸡公山和信阳,两日后,二弟信中所说的秦岭,即:河南和陕西交界处的北支崤山,终于就要到了。

路开始越来越难走,很多地方已经不能行马,没办法,只有弃马步行。成遍成遍的大树,把大白天弄的有如黄昏一般,经常可以看到巨石挡在不成道路的道路上,非要我们手脚并用的攀爬才能走过。茫茫大山,不知道司马林现在身在何处。

一进深山,我们便开始仔细的搜寻着司马林留下的暗标,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但是却一无所获。

走了一日,还是漫无目的的乱走,很有种无头苍蝇满天飞的感觉,身上却被荆棘割的体无完肤。还没有到天黑,山中已是云雾蒸腾,光线暗淡了,走时还必须要借助木棍探路,以防陷近厚厚的树叶下面。耳边不时的能听到虎啸猿啼,现在正是动物们出来觅食的大好时候。

“我看还是先停下来找个宽敞点的地方休息一晚,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我说道,“明天在注意看司马林留下的暗标,否则,在这大山里碰上危险也说不定。”

心里却暗叹道:“司马林他们干这行也真是不容易,常年都呆在这些最危险而生活条件又最差的地方,真是令我只有望其项背的份了。”

找到一片开阔的落叶稀薄的地方,大家停了下来准备过夜。扫掉地上的落叶,我和三弟、六弟毕竟有些野外生活的经验,不用多说便自觉的找柴开始生火。烧好火后,大家借着火吃起了干粮。

还没有坐多久,就发现了一个难题,如何去抵挡那些有如手指般大小的蚊子。

成群的蚊子,不停的在你耳边嗡嗡的叫着,随便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一不小心被它们扎上一口,身上就会红起很大一块,让人疼氧难耐。估计这些虫子把我们当成了一般的动物,一点都不怕我们,任凭你怎么挥打,还是前仆后继的往你身上作死的飞,可怜的虫子们估计是饿坏了。心里确搞不懂现在还没到四月天,天气还有点冷意,山外哪里可以看到什么蚊子的踪迹,看来这山里的天与外面是有很大的区别。

还是勾灵有办法,不知道摘了一些什么植物的树叶来,放到火上一烧就产生大遍大遍的浓烟,那些蚊子被浓烟一熏,纷纷落地死去。赶走了蚊子,老六的麻烦却来了,直喊这些天没肉吃,人都快熬出火来,听到周围动物的叫声,再也忍耐不住,正用无限期待的双眼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便叫三弟陪他同去。老六抽出大刀,和三弟径直往黑夜中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心里却更加的担心摸金校尉司马林了,不知此时他到底身在何处,但愿他不要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

没过多久,便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呼喝之声,夹杂着野猪悲惨的嘶叫,估计六弟已经得手。

很快,便看到三弟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六弟跟在他身后,肩上扛着一只百多斤重的野猪,只见那野猪的头少了一半,当下不免暗暗的为野猪叫苦,只怪它命丑,偏偏在这时碰到了六弟这样的强人。

吃完东西,大家开始借着火光休息,我很自觉的担当起上半夜的值夜,没有了蚊子的侵扰,大家都能安然的入睡,勾灵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可能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是她现在真正想要的生活。远处经常有闪着绿光的眼睛出现,但远远地看到火堆便隐进了树林,野兽们怕火。

第三章 摸金校尉司马林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大家匆忙的吃了点东西,整理好行装,在我的催促下,开始重新踏上了寻找司马林的路途。

又是半天没头苍蝇般的乱走,我不禁开始叫苦,这么走下去,干粮和水显然是不够的。

经过几天的赶路,此时已经深入了崤山的深处,正在大家茫然之际,还是勾灵眼尖,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激动的对我说道:“鬼道哥哥,你看那树,有被人刻划过的痕迹。”

走到树前,一看那被削去了树皮的地方,竟然是被人用铲子削掉的,印痕还比较新鲜,看来所留不久。当下便叫三弟过来相认,见状,三弟说道:“对了,就是这个,这是用洛阳铲留下来的痕迹。”

心里不禁暗叹勾灵追踪的高明,顺着这个标记,发现每隔不远的树上,都有司马林刻下的印痕,大家于是跟着暗标,披荆斩棘一路寻找他的下落。

终于在下午时分,不再发现刻有铲子标记的大树,知道司马林应该就在附近了,众人大为高兴,但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

这里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带,大树仿佛长到这里就没有了,地上到处长满了高高的蕨类植物。

见状,我从行袋里拿出穿山刀,砍倒一片蕨,吩咐大家把行李放下后,令众人不要走远,分头寻找司马林的下落。爬上一块高地,发现周围并没有扎营的迹象,想这摸金校尉擅长挖洞开坟,肯定是躲到了地下。放眼远眺,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的山垛子下,正冒着阵阵青烟,那司马林肯定就在那里。

对于我们的到来,司马林大为高兴,寒暄过后,便带我们来到他的住处,只见他靠着山垛子,挖了一个大洞,里面存放了他们带来的各种装备,比如洛阳铲、干粮,水、火把等物,由于他们上次一进墓穴,其他的人就失事了,很多东西都没有用到,现在我们到来,装备倒是充足。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样帮他把那个古墓给倒腾干净,毕竟眼下刚来,还没给人家帮上忙就轻易向他开口讨教那古字和怪图的底细,只会让人觉得唐突,如果能帮他顺利的做好这件大事,说不定还会顺手推舟卖个人情给我。

山洞挖的很不错,里面干洁通风,是一个储存东西和休整的好地方。经过这些天的赶路,一行人都是疲惫之极,吃喝完毕后,除了我和司马林,大家都是倒头大睡。

司马林精神显得很好,虽然同伴都已死亡,但他看起来好像并无过多的悲戚之色,或许死亡对于这些专门倒斗的摸金校尉们来说,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见大家都已睡着,司马林疑惑的轻轻问我道:“兄弟啊,你怎么带了个漂亮女人来啊?到时候可是会碍事的。”

“嘿,这次还多亏了她,才能找到你。”我便把我和勾灵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她不仅擅长追踪,眼里和耳力都是常人所不能比的,而且轻功和功夫也都不错。”司马林听完,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你把在墓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对我说一次。”我继续说道。

“好。”司马林答道。

只见他脸色凝重,呆呆的望着前方,眼里渐渐的充满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眼神,我知道,那定是一种痛苦的回忆。

“发现这个大墓,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道上的一个朋友。他说这个斗很难倒,要好几个高手配合才能倒成,便邀了我和另外两个朋友,准备停当后来到了这里。四人中,只有我和他是祖承摸金行业的,平时的关系很好,当然其他两人也都是做这行的好手。”

司马林顿了顿,继续说:“来到这里后,我们在这里挖了这个洞作为休息的地方。那古墓离此地估计有十多里的样子。在这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我们第二天便动身了。来到墓穴处便准备动手,但是那墓穴周围全部是天然而成的硬石,挖是很难挖的。令人奇怪的是,竟然在一处不是很隐蔽的地方,有一个通往墓穴深处的墓道。墓道很长,我们走了许久,才走到尽头,尽头处被一个石门所挡,四人中有精通开启机关的人,那人轻易的就把石门打开了。正当我们欢呼着走进石墓,都想着这下肯定发财了。进去一看,才发现地上尽是累累白骨,不过从一些尸骨来看,有的才死了不过十多年,看样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所有的尸体都是用已成白骨的手指着石室的中央,这个情况他们三人显然没有注意到。顺着尸体所指的方向,我看到石室中央有一块石碑,走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动我,我必动你’十六个古字。当时,我已经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对头了。为了防止有些看不到到的鬼怪存在,我把眼里滴上了牛眼泪。可是这石室里虽然阴气冲天,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怪。这时,大家突然听到‘嗤嗤’的声音从石室的另一头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有种令人刺骨般的不安感觉,见到有情况发生,连忙吆喝着大家退出石室按原路返回,由于我进去的时候走在后面,所以返回的时候,我跑在了最前面,正当我冲出石门,那石门竟然神奇的关上了,其他三人都没有出来,只听到他们在里面惨叫,估计已遭不测。”

司马林显然颇为紧张,说到这里,脸上汗水已是如注般的往下流,他用手擦掉汗水,继续说道:“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后,我知道他们已经出事,便折身返回这里,想四人一起来摸金,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人却死的差不多了。心里觉得非常的不爽,自出道以来,什么大斗没倒过,这样的情况还从没碰到,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嗤嗤’之声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一点都不清楚。本来那天只是准备去探路的,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也缺乏了必要的准备。回到这里后,我觉得很不甘心,想到了黄云和你们本事大,便沿路返回至信阳,找道上的朋友托信给黄云,送完信后,一直在这里等你们,我怀疑这是曹操的墓穴。”

第四章 真正的莲花宝地

听司马林说完,我心里甚是迷惑,按他的说法,他们是刚刚进至墓穴就发生了惨变,对于石墓里面的情况,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的了解,而且,那发出‘嗤嗤’声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甚至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因此,墓穴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现在还说不清楚,只有等明天亲自去看了方能知晓。至于是不是曹操的墓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心里倒是对他的身份颇感兴趣,往他的腰间看去,果然配有一枚抓状的东西。

“听人说,你们专门搬山倒斗,所见古物最多,被人们称为摸金校尉,对付一般的粽子鬼怪都不在话下,不知可有此事?”我好奇的问道。

“哪里,那是世人们夸大其词了。不过这摸金校尉的称号倒是却有其事。你是黄云的大哥,我该也称你为大哥才行。这专门的摸金校尉最早出于三国曹操时期,曹操为了给自己的军队筹办粮饷,特意设立了一个官职叫摸金校尉,四处挖掘古墓,盗取财物充作军饷,古书中就有记载:‘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每次摸金完后,弄的坟墓塌陷,任凭墓主尸骸暴露荒野,甚至还亲自组织盗发梁孝王陵墓的摸金事宜,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这就是倒斗历史上明目张胆的官倒。每个真正的摸金校尉都带有一枚用穿山甲爪子做成的经过特殊处理的摸金符,用以驱邪,但我想摸金符之所以能够驱邪,并不是用穿山甲爪子做成的缘故,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原因吧,穿山甲擅长打洞,而摸金校尉倒斗也都要打洞,所以,用穿山甲的爪子作成摸金符,就是我们打洞倒斗摸金的象征。真正的摸金符,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我们身上所带的摸金符,多是祖辈们的遗传之物。像我的就是这么来的。”

司马林摸了摸身上的摸金符,继续说道:“我家乃是三国司马懿的家族分支,祖上就是专门负责给司马懿倒斗提供军饷的,据我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都是干这个行当的,到了我,也就承袭了这个祖业,唉-,不过到了我这代,却不能和我的祖辈们相比了。”

司马林叹道,脸上显出了愧疚之色。

看着司马林满脸的愧疚之色,想不到他竟然是正宗的摸金校尉,而且还是三国司马氏的后裔,不禁对他肃然起敬,看来这次我是找到正主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如果能够帮他倒成这座古墓,日后定有很多地方要借助此人。

当下赶紧安慰他道:“司马兄何必自责于心,世间万象中哪有什么事物能够经得住的岁月的洗礼,人更是如此,更别说你们这摸金一族了。”

听我这么说,司马林无限感叹的望着洞外,不发一言。良久之后,摇头叹道:“是啊,大哥说得有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赶早带你们去那古墓附近看看。”

天亮后,带足了干粮、水和一些必备的物品,一行六人开始往那古墓处整装待发。前往古墓的道路已经被司马林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开了出来,十多里的路程不算远。

走了个把时辰,还没到达古墓处,便听到了‘隆隆’的水声在耳边响起,越往古墓的方向行进,地表的土质越是稀松,用洛阳铲轻轻一挖,便露出了坚固的花岗岩,看上去并非人工铺设,而是天然所成,就算司马林这只穿山甲有听风探穴就地打洞的本事,他们也不能通过直接挖洞的方法进入古墓。

想那墓主选择此地作为葬身之所,这些天然坚固的花岗岩地貌,肯定是他极为看重的一个理由。

如此往前又行进了一段路程,终于,可以看到一条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

这时,走在前面的司马林朝我们挥挥手,说道:“前面就是古墓的所在地。我们在这里先暂做休息。”

大家放下行袋,就着瀑布形成的小溪,开始洗脸休息。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块地方,想看看它的不同之处,虽然对真正的风水术不是很精通,但深知历来王侯将相们选择陵墓的地方,那里必是一个风水极佳的阴宅所在。

精通风水的二弟很明显也认识到了这一点,赶紧爬上一块高石,对周围的地形审视了良久,看完,惊叹道:“好一个莲花宝地。”

“莲花宝地,此做何解?”见二弟惊叹,司马林好奇的问道。

二弟走过来对我和司马林说:“大哥,司马兄,你们看,此地的风水虽然比不上龙脉来得气势恢宏,但是却和龙脉有同曲之妙,同样是首等的穴选,可能帝王不会选择此地,但葬一个王侯还是足够了。不过从这里的地质结构来说,天然构成的花岗岩地貌,为了防止后人盗墓,说不定帝王也会选择此地作为自己的陵墓。”

“天远兄,我还是不懂你的话中之意,能否把此地的风水细细道来。”司马林问道。

“你们看,那前面溪边不远处有三座石山,古墓应该就在中间那座山中。两边的山呈包夹之势,起到的就是左臣右相的作用,左臣右相是用来保护王座的。如果我的推算不错的话,两边的山中应该也葬了人,往往是死者的父母。而周围低处环绕着的小山,把这三座山稳稳的拱托成了众星拱月的架势,如果从高处看的话,这里的地形应该像一个盛开的莲花。莲花需水才能成长,此处有条瀑布,所以莲花的成长就不缺水了。如果到了盛夏时分,这小溪里定能映下北斗七星的倒影,正午和子夜也都能映下太阳和月亮的倒影,这叫得天。而这里地势平坦,周围有群山环绕,有如盆地,山中有风往往尽数藏纳此地,这叫得地。有天有地,有风有水,故此称为风水,这里就是风水学中很少能够碰到的极为罕见得莲花宝地了。”

二弟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莲花地有旱莲花和水莲花的说法,这里属于旱莲花。而那水莲花地就更少了,比之旱莲花,更是要高出一级。往往出现在大江大河之内,说起来也更神,出现的时间一般都在七月。水莲花出现之时,穴眼从江底爆发,穴气会把江面之水烘托成为莲花状,生出万道霞光,数丈瑞气。能否碰到,这要看人的造化,如能遇到水莲花,只要把自己祖辈的骨灰丢入穴眼,可保世代荣华,但这旱莲花,往往只适合葬王候级别的人,而且下葬时,棺材需要竖葬才能与风水相呼应,因为棺材的横面本来就像一朵莲花。听司马兄说,这里可能是曹操的陵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曹操乃一代帝王之尊,死后选陵墓肯定会找龙脉。”

对于风水,我知之甚少,听二弟把这里说的如此神奇,不由的在心里叹道:这荒山野岭还有如此极佳的风水宝地,看来墓主找到这里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大家对此地的风水也是啧啧称叹。而那司马林却是惊呆在一旁,沉默良久,方说道:“我们摸金的有个老规矩,听天远兄说那墓主的棺材需要直立起来放进穴眼,里面肯定有很大的凶险,古时摸金的前辈们就说过‘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此地虽然不适合葬帝王,不过这墓穴里葬的是不是曹操也说不清楚。曹操虽为帝王之尊,他一生中多数时间还是征战沙场,往往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却以东汉的丞相自居,死后才被他的儿子操丕追为魏武帝。传说他为了防止后人盗他的陵墓,在很多地方设了共计七十二座陵墓,说不定正真的墓穴就在这里。”

第五章 摸金校尉显神通

面对司马林的说法,二弟答道:“是啊,这里的地质结构如此独特,又是罕见的旱莲花,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疑点。天然坚硬的花岗岩,对于防止摸金之人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方法,让他们不能从墓穴薄弱的地方打洞进入。除了此地的风水好,墓主看上的应该就是这一点了,想那曹操乃摸金发丘之祖,应该是对摸金之事在了解不过了。所以,墓穴中所葬之人至少可以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王侯级别的人,甚至是帝王都说不清。”

听完二弟的分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进入古墓,就只有那条墓道了,想想那条墓道,应该就是当初依山建墓的时候所留下的,那里定是整座山中唯一没有花岗岩的地方,而那墓道如此防范稀松,墓主肯定已在通往主墓的地方设下了无数阻碍,以此防止摸金之人,而且,墓主对自己设下的阻碍应该很有自信。

休息完毕,大家整理东西开始往古墓走去,通往古墓的墓道就在山脚,并不是非常的隐蔽,墓主显然并不担心后人从这里进去。

墓道内很是宽敞,进去没多远,里面已是暗淡无光。见状,大家只好点上火把,借着火光继续往前行进。

耳边不时的传来清幽的滴水声,‘叮咚’的声音就像天外传来的一般,潮湿的空气和冰冷的凉意,宣告我们已经和外面完全的隔绝了。

估摸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墓道的尽头,司马林昨晚所说的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沉重的石门,并不能把我们挡在墓穴的外面。

司马林指着门顶的一块突起的石头,说道:“开门的机关就在那里,在进去之前,大家一定要小心,以防止等下发生的变故。”

接着,便把自己上次进去发生的事情对众人说了一遍,好让大家先有思想准备。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老六斗志昂扬的说:“大家不用怕,如果是鬼怪妖魔,有大哥在这里。如果不是鬼怪妖魔,有我老六在这里,量他也逃不过我手里的刀子。”

说着,便把鬼头大刀往肩膀上一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众人准备完毕,司马林转动石门上突起的石块,门在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中,慢慢的旋转了开来,通往古墓的入口,已经向我们打开了。

一进石室,便有一股颇为潮湿的阴寒之气迎面扑来,空气里更是充满了一种难闻的腥臭味,捂着嘴巴用火把一照,随处都可以看到满地的尸骨,有的张着嘴巴,有的做着挣扎状,共同之处就是都用手指着离墓门不远处的那块石碑,看起来显得痛苦之极,把那石碑托显得更是诡异。

“大家小心,切莫乱碰那石碑,否则一旦墓门被关上了,我们就再也没有脱身之法,可能这石门只能从外打开。”司马林警告道。

“鬼道哥哥,这里面好臭哦,不知是什么气味。”勾灵皱着眉头抱怨着。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死人的臭味。”我答道。

带着火把,小心的走近石碑,借着火光果然可以看到石碑上刻着十六个古字,虽然不认识它们,不过应该就是司马林所说的-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动我,我必动你那十六个字。

这时,只听到老六在不远处大声喊道:“大哥,你快过来看看他们。”

众人连忙靠拢过去,只见地上有三具新死的尸体,此时尚未腐烂,显然还没死多日。

“这几个是你上次一起进来的同伴吧?”我问司马林道。

看着这些尸体,司马林没有应声,看来他是默认了。那几人的死状看起来显得非常奇怪,三人紧紧的靠着墙。脸上惊恐之极,都张大着嘴巴,眼睛还没有闭上,只是直直的瞪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从那手中尚未拔出的开山刀来看,三人显然是没来得及反抗便在霎时间毙命。更令人不解的是,尸体上竟然没有一丝的伤痕,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一般,只留下了一具空空的皮囊。

这时,司马林从行袋里掏出一根蜡烛,点在石室的东南角,这是他们的老规矩,然后从每个尸体上,一一的扯下了一些衣物。

扯完后对那三具尸体说道:“兄弟啊,你们不明不白的就枉死在这里,兄弟我不能把你们带回故土安葬了,只好把你们的信物带走,以转告你的家人。”说着,便对他们拜了三拜。

看着这些干瘪的尸体,大家都有了警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恐惧之色,隐隐的感到这个石室内定是隐藏着古怪。看来害死他们的,倒并非鬼怪和粽子所为,如果是粽子干的话,脖子上应该会有清晰的牙痕,而他们身上竟看不出半点的伤痕,各种疑问在我脑海里闪电般的划过。

正打算招呼众人往前行进,却看到勾灵还蹲在地上检查那几具尸体,此时正在剥那几具死尸的衣服,好像发现了什么。

见状,我连忙问道:“灵妹,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众人听我这么说,都走过去蹲下身子和勾灵一起去查看那些尸体。

“鬼道哥哥,你看,他们的胸前有被什么东西扎过的痕迹。”勾灵疑惑的说着。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只见他们的胸前果然有被扎过的印痕,隐隐的泛着暗黑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看到,我不禁由衷的佩服起自己这个苗族的老婆。

“难道他们是被什么东西从这里把他们的体液吸干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呢?”我问勾灵道。

勾灵沉默良久,见大家都焦急的等着她说出结果,冷静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石室的某个角落里面,应该藏了蜈蚣,从死者胸口扎过的印痕来看,定是超大无比的蜈蚣,具体有多少只不能确定。以前我在山寨的时候,寨子的后山上就出现了一条大蜈蚣,蜈蚣不吃肉,是靠吸食活物的血以及体液为生。当时,伤了很多人畜,那些人畜死的样子就是这样,全被吸干了。”

众人听了后,都惊恐看着石室里黑暗的角落,生怕蜈蚣从什么地方串出来。石室很宽,我们所站之处,仅仅只算其一个角落而已。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众人正在惊疑间,突然,一阵阵模糊而又刺耳的‘嗤嗤’声音,从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传了过来,显然正向我们这里赶过来。速度非常快,眨眼间,那声音听的已是非常的分明。

正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险境,却听到司马林大喊道:“大家快一起靠至石室的墙角,切莫落单了。”

胆大的六弟,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众人后面,举着百多斤重的鬼头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众人靠至墙角,借着火光,只见不远处涌来了大股大股的爬虫,正有如潮水一般的向我们爬了过来。定睛一看,果然是蜈蚣,每条竟然都有两尺来长,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身上熠熠的透着血光,看的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刹那间便有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眼见蜈蚣群就要赶至,却听那司马林冷笑道:“百足之虫,有何惧之,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如果连你们都对付不了,我也就算不得摸金校尉了。”

说话间已是从行袋里拿出几个大大的水袋分别递给大家,吩咐道:“大家不要怕,这水袋里装的是粘油,专门对付这些虫豸,现在趁那些虫子没有靠近之时边往墓门退,边把水袋里的油均匀的浇到地上,等下请你们吃蜈蚣肉。”

说完便带头一边往地上浇油一边快速的往墓门退去,大家见状,赶紧效仿他的做法跟在他身后往墓门走去。不多时,身后已有将近数十米的地方全部被浇满了油。

蜈蚣碰到油后,行进的速度竟是大为减慢,可能是地上被浇满油后变滑的缘故,心里不禁佩服这摸金校尉的临危不乱。

大家站在墓门处,只见蜈蚣们不住的在前方打滑,爬的甚是艰难。油里面不知还被司马林掺和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显得特别有粘性。不用多时,全身粘满了油的蜈蚣竟然相互粘成一团,这大群的蜈蚣越向我们艰难爬来,相互间越是粘在一起,很快,已是成了一个大大的蜈蚣球,牢牢的粘在一起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司马兄真是高明,竟有如此对付虫子的办法,摸金校尉果然身手不凡啊!”二弟叹道。

“不是我高明,我们这些人常年在古墓那摸腾,墓内多毒虫,没有对付它们的方法是不行的。这些恶心东西太过阴毒,石墓内不知被它们害死了多少人,今日不除掉,日后还会害人,怎能留它们活口。”司马林说完,毫不犹豫的便把手里的火把往前方的蜈蚣球丢去。

第六章 大战陵墓守护者

只听到阵阵痛苦的‘咝咝’之声,不断的从熊熊烈火中传来,火光照的洞口处通亮,空气里充满了烧焦的刺鼻味道。

不用多时,蜈蚣群已是葬身火中。若老五在这里的话,看到眼前的情景肯定又要双手合十的念善哉了。

待火烧尽,司马林笑道:“走吧,这墓中可能还有更难对付的事情要让我们面对呢。”

踩着蜈蚣们烧焦的尸体,众人甚是小心的继续往石墓内走去,只有勾灵一个人还在后面满脸狐疑的看着地上的蜈蚣。

由于烧了蜈蚣,大家心里此时已是轻松很多。石墓里很是宽敞,可是走了多时,墓内竟是空无一物,看来今天我们是白来一场了。

众人正在失望中,却听到墓内的深处,黑暗中竟然又传来了奇怪的咝咝声。

“不好,看来这蜈蚣还没烧尽,大家小心,快快往出口处退去。”司马林大惊道。

还没退出多远,只见一只足有水桶般大小,全身泛着血红的巨大蜈蚣已是挡在了我们的面前,正用两只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嘴里不停的‘嗤嗤’喷着毒雾。

众人大骇,司马林见状,厉声喊道:“大家莫慌,此时切莫乱了阵脚,先背靠背围成一圈。”

见我们抵挡,蜈蚣并不急于攻过来,在我们前方十多米处不停的扭动着血红的身体来回的飞速游走着,空气中顿时充满了难闻的腥臭味道。

司马林怕大家中毒,连忙从行袋里掏出防毒的药丸,吩咐每个人放进嘴里含着。

“怎么办?现在。”六弟问道。

“刚才我们烧的肯定是它的后代子孙,现在这畜生盛怒当头,千万不要和它硬碰,见机行事。”司马林说着,也是被眼前这巨大的怪物惊的乱了心神。

那巨蜈蚣见不能用毒雾毒倒我们,大怒,竟把半个身体高高的昂了起来,嘴上锋利的触螯,不停的来回钳动,显然要攻过来了。

“必须要把它的嚣张势头给压压。”心里想着,连忙从行袋里掏出雄黄粉,用力的向血蜈蚣洒去,雄黄刺鼻的味道,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

这怪物却显得非常忌惮雄黄,扭动着几丈长的血红色身躯,闪电般的向后退了数米,一时间竟不敢攻过来。

见蜈蚣退后了,心里稍安,赶紧道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如果我们能把雄黄酒喷到蜈蚣的眼里,把它弄瞎让它不能视物,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斩杀它的机会。”

说完后便给每个人分一瓶雄黄酒,打算找机会把那毒物的眼睛弄瞎。

分毕雄黄酒,二弟说道:“我看这妖物已有数百年之久,身体的外壳定是坚硬无比,除了眼睛是薄弱的地方外,它节肢相连的地方,应该也是比较软弱的部位。如果六弟能够用大刀砍到那里,肯定能重伤它。等下要是它攻过来的话,六弟专拣这些地方砍。”

二弟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时,空气中的雄黄粉开始散去,为了把它引过来,我没有再洒雄黄。这怪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扭动着血红的身体,闪电般的向我们攻了过来。

大家见状,连忙分散,快速的向两边躲闪。蜈蚣见自己扑空,更加暴怒,看准了身材最大的六弟便扑了过去。

见那蜈蚣来势凶猛,老六赶紧闪至一边,用力的挥起大刀砍向了巨蜈蚣肢节连接的地方。

那怪物竟然好像知道厉害一般,哧溜一声便缩回身体,六弟的刀落空砍到了地上花岗石上,只听到一阵金石相碰的声音响起后,溅起了阵阵火花。

我大喝一声,对大家喊道:“你们退后,找机会喷雄黄酒,让我和老六来与这东西纠缠,千足之虫,有何惧之。”

从身后扯出金刀,绕到蜈蚣的尾部往它攻去,巨蜈蚣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主动的前后夹击它,竟然有点顾此失彼的样子。

心里一怔,赶紧和六弟转拣蜈蚣软弱的地方砍,逼的这几丈长的大虫不得不来回躲避,但它总是能够灵活的躲过我们的攻击,偶尔砍到蜈蚣的外壳上,竟是丝毫不能伤它。

此时,六弟竟是愈战愈勇,大刀舞的呼呼生风,水泻不透,脸上的刀疤印因为过多的用力,以是充血显红,因为蜈蚣的毒雾伤不了他,六弟显然并不惧怕这怪物,几次都用大刀砍到了蜈蚣的身上,虽然不能伤它,但也让蜈蚣感到了痛苦,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梵净山,六弟一刀震死了那个忍者的情景。

蜈蚣见一时之间奈何不了六弟,索性放弃六弟,昂起头转动身体反来攻击我。畜生就是畜生,一转动身体,尾部便毫无防御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见状,心里大喜,机会来了我又怎么会放过。当下用力的挥起金刀照着尾巴肢节相连的地方砍去,只觉得一大股粘粘的浆液浆喷到了我的脸上,来不及擦去那恶心的东西,一阵阵利叫声中,蜈蚣已经攻了过来。

痛苦让它尖厉的‘吱吱’叫着,嘴里的毒雾已是没有之前那么浓烈,我连忙向后一闪,不让它的巨螯刺到,由于这畜生过于愤怒的转身攻击我,首尾不能相顾,尾巴又暴露在了六弟的面前,六弟照着我刚才砍过的地方狠狠的补了一刀,一截长长的尾巴便活生生的被砍断了下来。

剧痛中,这怪物大乱方寸,大家见状,连忙解开瓶盖,不由纷说便把雄黄酒照准蜈蚣的眼睛喷去。

第七章 灭守护别有洞天

眼睛沾了雄黄酒后,巨蜈蚣显得非常痛苦,拖着巨大的身体到处横冲直撞,有如失去了方向一般,已经再也不能对我们发动攻击。

见状,大家一声呐喊,纷纷抽出武器向这怪物攻了过去,勾灵也抽出了她那弯弯的苗刀,司马林更是拿起洛阳铲,加入了战圈。

老六双脚踏在蜈蚣身上,犹如天将一般,举着刀对准蜈蚣肢结相连的软弱处便是一阵猛砍,整个石墓里,一片呼喝之声,失去了视物能力的蜈蚣,很快便葬身于大家的围攻之下。

杀了蜈蚣,大家这才围拢过来,仔细的查看着这个巨大的怪物。这东西全身血红,就连那上千之多的脚,也没有例外。看来这石墓里面的尸体,还是它干的好事。

司马林好像这时候才有点悲伤,拿着洛阳铲,兀自还在对着蜈蚣的头用力的砸着。

砸了良久,见铲子已是翻卷,只好作罢,口里凄苦的念道:“兄弟们啊,今天兄弟我给你们报仇了,待我打暴这畜生的头给你们泄气。”

大家知道他的痛苦,谁也没有上前阻拦他。勾灵用手给我擦掉脸上的白浆,关切的说:“鬼道哥哥,你没事吧。”

我笑笑,说道:“要是没有你刚才对尸体的仔细检查,大家恐怕不能及时的做出准备呢。”

六弟把他的大刀插到背后,走过来委屈的说道:“我脸上也有好多白浆呢,怎么就没有人给我擦啊。”

惹得众人大笑,看那蜈蚣,头已经被司马林打的稀烂,铲子都被打弯了。

“唉-想这孽畜,在这里不知道嚣张了几百年了,靠着嘴里的毒雾,不知吸干了多少人的精血,留下了地上这么多的尸骨。今天碰到我们,也算是修成正果,被菩萨招去了。”二弟说完,摇头直叹。

“是啊,不知道这墓主到底是什么人物,竟在这石室里放了这么一个怪物,难怪他不怕人进来。”三弟接着二弟的话说道。

蜈蚣已死,这石室里想必应该没有了其他的怪物,否则,按照一山不容二虎的原理,它们肯定会斗的你死我活。

没了怪物,大家便开始搜寻墓主的葬身之处,搜完才发现,这石室里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墓主埋葬的痕迹,甚至连一块银子都没有发现,大家不由得骂声一片,都有种被上当了感觉。

“此处肯定还有什么暗门通往另外一个地方。”司马林凭着摸金校尉的直觉说道,“一定还有什么机关。”

说完便看向三弟,三弟微笑着对司马林点了点头,开始在石室里面搜寻起来,希望能够发现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搜遍了整个石室,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唯一没看过的地方就是中间那块石碑。此时,正盯着那石碑念着:“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动我,我必动你。”

见他在那里想着什么,我走过去问道:“老三,是不是这块石碑有问题。”

“是啊,我想这里就是开启机关的地方了。但是它上面说,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动我,我必动你。我恐动了它之后,会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但是我看了这么久,又没发现什么能够启动暗器之类的东西。赌一赌吧。”

说完,便吩咐大家躲到墙角,从地上拣起洛阳铲,远远的向那石碑扔去。

只听到东边的墙角传来一声巨响,石碑处却并没有发现激射出来的暗器。等了一阵后,大家见没有异常情况,便向东边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走近一看,只见墙上开了一道石门。长长的石阶,通向了地底的墓穴深处,见有了通路,大家都是一阵欢呼。

这时,司马林突然说道:“你们看,这石门的背后有字。”

说完,便念道:“进我墓穴者,请你自动启动机关关上此门,然后按原路退回,虽然你杀死了守护者,如不听劝阻,必将让你尝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我举起火把照向石门,发现除了刻有古字,在上面还刻画了很多奇怪的图腾。皆是一些猛鬼妖物的图案,样子甚是恐怖。

当下便转过身对大家说道:“下去的话,肯定会如墓主所说的,还有莫大的危险在后面,所以,我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众人见我这么说,都有一种狐疑的表情,“但是,下面肯定也会有很多的稀世宝藏。”我继续说道。听到我说下面有宝藏,大家一下子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唉-,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刚才还是一脸狐疑,现在马上就一脸的惊喜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叹道。

六弟特别激动,胀着脖子说:“怕个鸟啊,大哥,这蜈蚣都被我们干掉了,还怕什么。有你在,什么猛鬼,僵尸,还不是手到擒来。”

六弟的话让我有种无语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我竟然成了个见鬼杀鬼,见神杀神的角色了,不由的想起那次在古丈碰到了绿毛尸王的情景,如果下面跳出两三只绿毛,到时候大家就全部哀哉吧。

“既然来了,好歹也要到下面看看,不管是不是有宝藏,就算是有危险,不去闯闯,哪知道什么是刀山火海。”司马林看着我说,好像在征询我的意见。

“既然司马兄和六弟都这么说,大家意下如何。”我问众人道。

“鬼道哥哥,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勾灵关切的看着我说道,无形中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三弟和二弟也都说下去看看。

见众人都点头了,我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我们就下去吧,管他什么刀山火海,即使阎王老子在下面,有我们兄弟在,也定让他闪一边去。”

说完,便迈开脚步向石阶跨去,长长的石阶,一直通向了地底的深处,心里很奇怪这里的地质结构,山体的外围全部被花岗岩覆盖,到了这里,花岗岩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八章 盗墓者万劫不复

越往下走,石阶的走势越是陡窄,加之火把的光线过于暗淡,黑暗给我们的行进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大家不得不格外小心的相互搀扶摸索着前进。

黑暗对我的影响不大,以前学习赶尸的时候,师傅曾经强化的训练过我的夜视能力。

除了我之外,这里眼力最好的当数司马林了,司马林从事摸金行业,经常在黑黑的坟堆里面打滚,同样也练就了一对好眼睛。

进墓时用的火把,差不多快要燃尽,大家只好换过火把,火把已经不多,眼下也只有六个人共用一个了。

就这样,一行人勉强的沿着石阶向地底深处摸去,走了许久,仍然没有看到石阶尽头。心里不由得感叹古人的本事,想这墓主造就这一古墓,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光这仅靠人力开出来的石阶,就不知道要多久时日才能完成。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我们走到了石阶的尽头,然而令我们没有料到的是,此处竟然还有一堵大大的石门堵住了去路。

司马林举着火把,见状,摸索着走上前用火把往那石门照去,火光还没照近石门,却见司马林大喝道:“大家快退,有鬼。”

说完,转过身便向我们快速的奔来,听到他的喝声,我刷的一声便把金刀抽了出来,拉住跑来的司马林,说道:“莫慌,我们怎么没感觉到?鬼在哪里?”

“石门上。”司马林指着前方的石门大惊道。

我冷笑一声,连忙从摸金校尉司马林手上接过火把往石门走去。六弟见状,也大胆的跟了过来。

来到石门旁,借着火光,只见门上印着一个很大的血红色鬼头图案,仓促间看上去俨然就如一个活物一般,难怪司马林会说有鬼,看来他的胆量还是没我大。

令人奇怪的是,那鬼头脸上的表情却甚是痛苦,好像正在经受着莫大的痛楚和折磨一般,把那鬼样托显的格外的狰狞恐怖。

“大家过来吧,哪里有什么鬼,只是一个图案罢了。”我向身后众人说道。

听我说没事,勾灵最先来到我身旁,看到石门上的图案后,不由得悄悄的躲到了我的身后。

“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把这门打开,好让我们进去,否则,即使里面有天大的恐怖和无尽的宝藏,我们也是无法知晓。”看着眼前的巨大石门,我有点担心的说。

“是啊!鬼大哥说的对。”司马林应和着,“黄云兄,这就要看你的了。”

三弟从我手里拿过火把,开始仔细的检查着石门,大家都静静的站立一旁,尽量的不去打扰他。检查了良久,三弟问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石门与墓道处的石门有何不同之处?”

“我觉得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上面画了一个鬼头图。”二弟答道。

“不对,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鬼头图固然恐怖,但并不是根本之处,可能只是墓主用来吓唬后人的。你们看这鬼头图的下面,有这么多被雕空的细小方格,大家不觉得奇怪吗?我数了下,总共有五十六个,好像需要什么东西来填充它们。我想,这应该就是开启石门的关键之处了。”三弟摇摇头,否定了二弟的说法。

顺着他的话,大家不由得都往鬼头图的下方看去。果然有无数个被镂空的细小方格,有如蜜蜂一般大小。细数一下,刚好五十六个,如果不注意的话,黑暗中实在是很难发现它们。

“但要用什么东西来填充它们呢?”我问道。

五弟摇头不语,举着火把竟然转过身去,仔细的在石阶两边的墙壁上照了起来,不知他为何不把注意力放到石门上而去查看两边的墙壁。

照过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来填充石门上方格的东西,只好无奈的对他家耸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了。

“难道就被这堵石门把我们与墓穴里面的宝贝隔开了吗?”六弟靠在石壁上失望的说,说完,很是不甘心的褥起袖子使出所有力气往石门上推去,可是任凭他怎么推,也无法挪动这几千斤之重的石门。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旁的勾灵却从我身后探出头来,小声说道:“三弟,你还漏了一处地方没有检查。”

“漏掉了一处地方?”三弟狐疑的问。

“是啊,你刚才检查了石门、石壁,却没有检查我们脚下的石阶。”勾灵郑重的提醒道。

听勾灵这么一说,三弟连忙举着火把往我们脚下的石阶照去,见状,大家赶忙让到一边。

用火把一照,果然,只见离石门最近的八块石阶上,都刻有七个微微突起的有如蝇头般细小古字,由于大家只顾着看那石门,谁会注意到这石阶上竟然刻了古字。

看着这些古字,三弟猜测着说:“大家看,这些古字全部突出了石阶,总共也是五十六个,应该可以用手扯出来,我看刚好可以填到石门上去。”

说完,用手一扯,果然,这方块状的刻成古字的小石块,悉数都被三弟扯了出来。扯出来后,一一的对应着填到石门上去,大家都激动的看着三弟,等待着石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很快,石门上的五十六个被雕空的方格,全部被古字填满,但是石门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被打开,依然纹丝不动的挡在了我们的面前,这让我们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司马兄,你见多识广,可否认识这些古字?”三弟问道。

我们这些人中,只有司马林一人与古物经常打交道,可能只有他一人认识古字。

司马林走到门前,稍稍一看,竟然摇头晃脑的吟起古诗来,只听他吟道:“万年荣华如浮云,劫数一到俱成空。入得地下一空穴,不留生前前后名。者若看穿尘世事,复问后世有几人?墓中并无珍贵物,盗亦有道道道道。”

整个诗听起来让人很有种超脱的感觉,墓主好像是在告诉我们深奥的人生道理一般,万年荣华如浮云,劫数一到俱成空。

“这墓主说的很对,人生短暂,把自己的生命时光耗费在争夺荣华富贵上,哪里还有时间去享受人生,劫数一至,也就只有一把枯骨了。”听毕,我对大家叹道。

“但我觉得这墓主好像是在警告我们什么?大家听我念最后两句,墓中并无珍贵物,盗亦有道道道道,加上门上画着那个的被折磨的鬼头图,显然这墓主好像知道自己的墓穴难免会被后人挖掘。因此告诉我们,进入墓中后等待我们的只有一死,而且死后还会如石门上所画鬼头一样,即使死后也会饱受折磨。凭我的直觉,石门之后应该是墓主的葬身之所了。”司马林若有所悟的说。

众人皆是有感悟的点了点头,眼看石门并没有如我们所料的打开,大家不免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实在没办法就只有按原路打到回府。

这时,三弟突然说道:“司马兄,你把最后一行放到最前面,把倒数第二行放到第二行,把第五行放到第三行,把第三行放到第四行,把第一行放到第五行,把第二行放到第六行,把第四行放到第七行,把第六行放到第八行,在把每行的第一个字留下,去掉每行的另外六个字。”

听到三弟的建议后,司马林很是不解的麻利的把诗的顺序重新的排列了一次。

“怎么这墓主竟然和我们玩起了拼字游戏了,哈哈……”我大笑道。

整个紧张的气氛顿时大减,正当我笑着的时候,却听到司马林看着剩下的八个古字,轻轻的念道:“道墓者入,万劫不复。”

第九章 佛家重地遇魅术

整个紧张的气氛顿时大减,正当我笑着的时候,却听到司马林看着剩下的八个古字,脸上万般惊恐的轻轻念道:“道墓者入,万劫不复。”

我还没笑完,便表情僵硬的止住了笑声,想这墓主已经是两次警告我们了。司马林念完,大家都是一惊,惊恐之间,却听到石门‘喀啦啦’的一声响,慢慢的向后转去,通往主墓的门已经被我们打开。

见石门已开,六弟激动的喊道:“走啊,肯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在等着我们呢?”

正要带头跨入石门后的厅中,却听到司马林喝道:“慢着,刀疤兄。”

“怎么了?门不是开了么?司马兄,难道我们不进去了吗?”六弟不解的问。

司马林摇摇头,不安的说:“算算,到这里,这墓主已经几次警告我们了,先是上面那石碑上刻着的‘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你若动我,我必动你’,再是现在这里的古诗。我有种很是不祥的预感,为了众兄弟的安全,我看我们还是出去算了。”

见司马林在原地犹豫不决,看来他对此墓已经很是顾忌,如能帮他盗墓成功,一方面可以显出我的本事,另一方面也足见我等都是仗义之人。日后若求他给我查出师傅信中的古字和古图,定会不遗余力的帮我,说不定还会交上他这个朋友。

想到这些,我笑道:“司马兄,我们杀了巨蜈蚣一路到此,可说已是不易,眼见得就要到达这墓主的葬身之所,此时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我们之中,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就连我内子勾灵也是豪爽之辈。更何况我们此来并不是贪恋墓中钱财,为的仅是一个义字,因为你是黄云的兄弟,你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我们众兄弟的事情。进去吧,不管里面有什么天大的风险,我们也要去闯闯。”

“好,既然鬼道大哥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司马林说完,一马当先的跨出脚步往前方的石厅内走去。

重新点上一根火把,借着火光,大家穿过石门慢慢的摸索着往主墓里面走去。这里的空气倒是非常干燥,由于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潮湿之气和蜈蚣的腥臭味,心里不免舒服许多。到处都是厚厚的蛛网,一不小心便夹着呛鼻的灰尘迎面向我们扑来。

进入石厅后,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这宽敞的石厅内到处都站满了用花岗岩雕刻而成的各种佛像,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看上去气势甚显恢宏。有佛祖释迦牟尼端坐莲台像,有燃灯古佛燃灯消灾像,有观世音手持净瓶像,更有无数的尊者罗汉和比丘僧比丘尼罗列周围,既像在听佛祖讲经,又像在嘲笑世人们的无常。

大家的心灵仿佛一下子就受到了净化,好像进入了佛的世界一般,都被眼前这庄严的场景所震慑,纷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的在心里忏悔起来。

我不安的看着周围,这种气氛让我甚觉压抑。我是赶尸出身,向来都是信道不信佛,心里不由得油然而生出一种亵渎神明的感觉,正想对佛祖忏悔自己的罪过,这时却听老六在耳边用沙哑的嗓音大声哭道:“求佛祖原谅,我刀疤六杀人如麻,罪孽深重,愿接受佛祖的责罚。”

睁开眼睛往老六看去,只见老六正跪在释迦牟尼像前有如捣蒜搬的磕头。除了我和二弟,众人竟是不知何时已经长跪在地。

心里甚感不妙,紧惕的往周围看去,四周的佛像,此时竟然好像比刚才更显得肃穆庄严。

“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在魅惑我们?”一种很是邪门的感觉倏地便涌上了心头,如此拜下去,老六定会被活活得磕死在这里。

当下赶紧大声的对大家喝道:“快点起来,不要在拜了,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好像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一般,仍是在原地拜过不停,看来此地真的不对劲。

见状,我连忙走到他们身前咬破手指用血一一在他们额头上画了一个火字,画完,在每个人头上又是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被我敲打之后,老六摸着头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我开口大骂道:“什么鸟人竟敢敲我。”

骂过,毫无征兆的就挥起大刀向我砍来,见老六来势甚猛,情急之下只好往旁边一闪,怒道:“死猪脑壳,你连我也砍?”

第十章 佛家重地遇魅术II

老六一刀落空,砍在了我身后的比丘尼像上,一阵刺耳的金石相碰的声音中,正在疑惑间,却见老六又是挥刀向我砍来,看来今天这厮是反了,竟然连我都砍,心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不由分说掏出穿山刀便向老六扑去。

“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倒是不会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我边砍边骂道,只觉得心里忽然火气万丈,越想越气,平日里对他如此的照顾,到头来竟然连我都不放过,今天不和他拼个胜负死活决不罢休。

老六没有答话,只顾挥刀向我砍来,不用多时,二人已是苦斗了数个回合。

正和老六斗的难解难分,忽听到喀喇啦一阵响,心里彷佛清明了许多,赶忙收住了即将砍向老六的穿山刀,刚才不知何故竟然会和老六恶斗了这么久。

老六也是停了刀,见状,摸着头对我说道:“大哥,刚才我看到佛祖了。佛祖叫我去诛杀一个恶魔,正斗的难解难分,那恶魔和佛祖却都不见了。”

心里这才明白刚才大家果然都是中了魅术,只是我和二弟中的不深。老六可能是因为性格过于耿直的缘故,因此才会被那魅术过深的操控,把我当了恶魔。

“六弟,那恶魔长了什么样子?”二弟笑道。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青面獠牙。”老六摸着头说,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

“是不是我这模样啊?”我反问老六。见老六摇头否定,在他头上又是重重的敲了一下,问道:“刚才有人这么敲你,你可知道?”

“呵呵,没感觉。”老六呵呵笑着。

不用多时,勾灵、三弟、司马林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我和老六大汗淋淋气喘吁吁的样子,都用不解的眼光向我们看来。当下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们,众人都是唏嘘不已,此时方知自己中了这里的魅术。

“鬼道大哥,我们这魅术是怎么被破解的呢?”司马林好奇的说,“刚才我却是看到了佛祖还是八丈金身的样子。”

“是啊,是啊,鬼道哥哥,我也看到了。那佛祖竟然好不怕痛,正从自己身上割肉喂鹰呢?”勾灵感叹着。

“这魅术和幻术不同,幻术产于扶桑,必须要人亲自发动才能起作用,但魅术产于中国,比那幻术更加高明,甚至可以不要人在现场同样能发动,只要你进入了魅术师留下的魅术之地。像这里应该就是被一个极为厉害的魅术师施下了魅术。要想破解魅术,必须得把魅术师留下得魅术之源找到。我和二弟学过道,可能受魅术的影响就要小些,不过要是我们事先如果知道这里有魅术的话,就不会出现刚才的那一幕了,你们的额头都被我画了一个用血写成的火字,就是预防魅术的,但那时大家包括我和二弟都已中了魅术,所以再用防范之术已是为时晚矣。至于刚才怎么破解的,就要问二弟了。”说完,我便像二弟看去。

二弟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顿了顿,说道:“刚才大哥给我画了一个火字,我心里已经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哥正和六弟斗的难解难分。知道他们二人还在魅术中,如果我去调停的话,无异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因为我没学过武功。我深知他们二人如此打下去的话定会同归于尽,为了救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从魅术中清醒过来。看了看佛像,觉得那尊释迦牟尼像的头和其他的佛头有很多的不同之处,用手一摸竟然是人骨做成,看来那应该就是魅术之源了。所以便把其打烂在地。”

“原来如此。”我也不由得叹道。心里不禁暗自庆幸二弟的明智,否则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正想招呼大家继续往前走,却见到司马林一个人在那里喃喃的说:“看来,之前我说这是曹操的墓穴应该错了,现在当可给这座古墓下个定论了。”

“司马兄,你说这不是曹操的坟墓,何解呢?”三弟问道。

司马林摇摇头,说:“这墓主对佛教如此看中,定是一个极为信佛的人。我们中国的汉人皇帝中,虽然有很多信佛的皇帝,但论治国立论,还是以儒家和道教的思想为主,更别说死后还要这些佛祖菩萨相伴左右了。很多皇帝都很有佛缘,比如:汉明帝刘庄最先引入佛教,隋文帝杨坚出生在寺庙里,尼姑皇帝武则天,最搞笑的事佛皇帝唐宣宗李忱,和尚皇帝朱元璋,但我觉得最崇佛的皇帝要算南北朝时期的梁武帝潇衍,此人生前曾四次出家,每次都是其臣子花费重金把他从寺庙中赎回。南北朝时期佛教很受重视,古人就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所以,我敢肯定这墓穴的主人定是南北朝时期的人。”

司马林说的很有道理,大家听了之后都是赞同的点头,当下便招呼大家继续往墓厅的深处走去。

第十一章 惶恐万分鬼打墙

墓厅内非常宽阔,厅内除了无尽的黑暗,在这宽大的厅内,火光就好像晚上的星星那样渺小。在火光能够照到的范围内,我极力的想穿透黑暗看的更远些,但奈何这厅里过于的黑暗,很难看到远处。

越是墓厅深处走去,越有一种强烈不安感觉涌上我的心头,刚才大家中了魅术,算好二弟眼力惊人,化解了那次危险,否则,我们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墓主两次警告我们,难道仅仅就是吓吓我们吗?”我在心里想到。

此时,我倒是希望发生点什么。走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让我很是坐立不安。

没有灯光,我们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的在墓厅内乱撞,浓浓的黑暗,让大家压抑的有点透不过气来。

这时,走在最后的六弟突然说道:“大哥,我怎么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悄悄得跟着我们。往后看又什么都看不到。”六弟的话语中溢满着惊恐之状。

“你只管跟好,哪怕身后有什么东西也千万不要往后看,知道么?如果听到什么东西喊你的话,千万莫要应声。”我回答道。

“怎么不会往后看,明明感觉有东西跟着呢。”六弟嘟囔着。

黑夜中行走,碰到不祥之物跟走,往后看是最忌讳的。你越是往后看,越会自乱心神,心神一乱,就会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趁虚而入。

看到六弟心神已乱,唯恐他走在后面会有所闪失,只好让他走到前面来,我则代替了他走到最后。

果然如六弟所说,我也是很明显得感觉到后面不远处有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们。不过这倒是我期望的,此时应该发生点什么才行,否则在这样的地方过于的平安就不正常了。但转念一想,这身后之物会是什么东西呢?是鬼的话,会有阴气,是妖的话,也会有妖气,如此悄无声息,好像并不是有生命的东西能够做的到的。

“除非……除非这东西能够隐藏自己的阴气或者妖气。若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很棘手了。”我想道。

可能是我煞气很重的缘故,那身后之物竟然和我渐渐的拉远了一段距离,但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停下来,它也停下来。此时,大家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事情,然而,我却开始沉不住气了。

“先揭穿它的真面目吧”我在心里说道。

悄悄的从行袋里掏出装有童子尿的瓶子,揭开瓶盖连瓶子一起往那身后之物砸去,只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哐啷’的瓶子破裂的声音。

听到后面有声音,大家都停下脚步往后看,见我看着后面,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把刚才自己发现的异常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听我说完,司马林笑道:“鬼道大哥,这种情况以前我们也见到过,可能是跟路鬼什么的,不要担心,只要我们自己不自乱心神就可以了。”

“不是啊,如果是鬼魅妖物,肯定会有阴气和妖气出现,但那身后之物好像并没有妖气和阴气,所以我觉得很是奇怪,刚才那装有童子尿的瓶子显然是砸中了它,你把火把给我。”我否定了司马林的说法。

从司马林的手里接过火把,抽出金刀小心的来到身后。只见瓶子显然是撞击到了什么硬物,碎片落满在地。身后除了一些或卧或站的佛像,哪里又有什么别的东西。

顺着童子尿滴落的痕迹仔细的检查过后,令人奇怪的是,那装有童子尿的瓶子竟然是砸在一个手持降魔忤的降魔尊者身上,只见它双手高举降魔忤,正怒目圆睁的看着我,童子尿溅的降魔尊者满身都是,心里不禁甚异之。

大家见我好像有所发现,纷纷好奇的围拢了过来。见我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降魔尊者看,都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

看了良久,我还是搞不懂为何那童子尿会砸到这石像身上,便向众人问道:“各位可否发现这石像有何奇怪之处?”

“鬼道哥哥,这石像我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刚才那瓶童子尿定是没有砸到那身后之物。这些石像可能是停放在这里的用以避邪镇怪的东西,我们没必要去计较它。”勾灵说道。

“不可能啊,安道理说我平时很少存在失手的情况。”勾灵的话让我有点失望。

“我也觉得这尊石像有点不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我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那时候有火光照着,路边的石像中好像没有它?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个异常情况。”司马林看看众人,很是犹豫的说道,看来他对自己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司马林所说的是否属实,我也不敢肯定,因为刚才我过于的去注意那身后的奇怪东西,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查看身旁的情况。见众人都是摇头不语,看样子还是司马林心细,毕竟他是老做这一行的人,不过他的话倒是让大家一下子有点摸不到了头脑。

第十二章 墓穴深处遇石精

“是啊,如果这是停放在路边的石像,刚才有火把,这么大一尊石像大家怎么会发现不了它?”我接着说道,“而且,我刚才明明还感觉到有双眼睛看着我们。这个六弟也感觉到了,所以我才用童子尿砸它。”

这时,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怒目圆睁的降魔尊者,越是仔细看,那双睁大着的眼睛越是觉得格外有神,看起来很是鲜活。

“难道刚才那双看着我们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还有,我代替六弟走到最后,感觉那身后之物好像对我有点忌惮,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妖气阴气,但向来只有那些鬼怪邪物才会对我有所忌惮。

“不会是这石像有问题吧?”很多疑问在我脑海里闪过。

“莫不是我们碰到鬼打墙?我也记起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后面没有这个石像。但如果是这个东西跟着我们的话,如此沉重的东西走动起来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要不我们骂良吧,骂良能够克制鬼打墙。”好久没有说话的二弟竟然说话了。

老六一听,嘿嘿笑道:“嘿嘿,骂良吗?这个是我的拿手好戏。”

说着,放开喉咙大骂道:“我操你个香蕉吧啦,妈拉巴子的狗杂种,烂砸碎,在跟着我们,老子让你全家不得好死,全部进竹笼做猪猡沉潭”

身旁的二弟见状,也应和道:“迷路鬼,你在跟着我们,我诅咒你家血盆照镜,五鬼闹殿,男的拉去给秦始皇修长城,女的卖给披甲人做奴隶,你还跟着,老子还会再骂。”

很快,大家都是骂声一片,墓厅内竟然人声沸腾,只让骂声在厅内久久的回荡着,经久不息。

看着这群我聊的人,我没有参与进去,仍是全神贯注的打量着眼前的降魔尊者,突然,好像看到那石像的眼睛动了一下,仔细一看,却又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在心里暗忖。

一种很邪门的感觉不禁在我心头涌起,便接着二弟的话说道:“别骂了,我们碰到的绝对不是鬼打墙,我敢肯定这个石像有问题。如果是鬼打墙,我们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原地转悠,而且,我应该能感觉到鬼气。”

我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惊恐的看着这个石像,好像生怕它一下子活过来一般。

“难道就是它一直没有声息的跟着我们吗?我还没见到过会走路的石头呢。”勾灵兴奋的说完后,就从我手里拿过火把,照在石像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突然,勾灵大声说道:“你们过来看啊,这石像被童子尿泼到的地方,颜色怎么和别的地方不同啊?”

听到勾灵的话,我连忙走近查看。果然,被泼到的地方微微的露出了红色,好像在流血一般。

“难道这是石精?”想到这里,我赶紧向勾灵大喊道:“灵妹,那是石精,快点退后。”

话还没喊完,便看到那降魔尊者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下,我敢肯定这次绝对不是幻觉了。

正在诧异间,却见降魔尊者已是把高举着的降魔忤砸了向勾灵,去势甚是猛烈迅疾。眼看勾灵已是躲闪不及就要葬身降魔忤下,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犹豫过后,正想把勾灵推向一边,却听到一阵金石相碰的声音传来,只见六弟已挥着大刀挡在了勾灵的头上。

见六弟挡住了砸下的降魔忤,我连忙拉着勾灵退到一边。六弟看到我们已经安全退后,往后一滚,托起大刀,护在我前面,嘴里却‘哇啦’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看样子,老六受了很重的内伤,能让六弟伤及至此,刚才那一忤砸下的力量,少说也在千钧之上。

石像见我们退后,并不急于攻过来,眼睛里射着寒光看着我们,霎时便有一股浓烈的阴气笼罩在我们周围。奇怪的是刚才这怪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身上的阴气全部藏了起来。

大家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谁也不相信这石像竟然果真活了过来。

第十三章 战石精别有洞天

这时候,我身上的金刀突然不停的摇动了起来,金刀急促的摇动声中,让我想起了师傅传给我这把金刀的时候说的话:“徒弟啊,这金刀如果碰到很强大的阴寒之物,会自动的示警,碰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逃跑。”

但从眼下的形势看来,逃跑肯定是下策。这些人中,我不想有任何人受到损伤。

勾灵看着我惊恐的脸色,不安的问:“鬼道哥哥,石精是什么?”

“石精这东西,一般会出现在阴气极重和风水极好坟场里,往往是墓主用来镇守坟场时所雕刻的用来避邪的圣兽或者一些菩萨金刚的神像,它们在墓中吸收阴气和风水宝地中的日月精华,日久成精,成为墓主忠实的守护者。”我说道。

一边却吩咐众人赶紧扶着六弟借着火光快速的往墙角退去。此时,那石精仍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奇怪的是它走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声音,仿佛整个身体都没有重量一般,浓烈的阴气让大家有点喘不过气来。

来到墙角,意外的发现墙上的石灯里面,还有没有烧尽的松脂油,司马林见状,连忙用火把点上几盏,厅里顿时便明亮起来。

那石精见我们退到了墙角,好像正是它所期待的一样,嘴里竟然产生了‘呵呵’的恐怖笑声。

把众人护在身后,我从背上扯出还在不停摇动的金刀,咬破舌头,喷上鲜血,此时,已经来不及在地上画五玄图了。那石精笑毕,墓厅里突然传来无数厉鬼的‘桀桀’的笑声。

听到这些恐怖的笑声,司马林惊道:“我的前辈们说过,鬼笑莫如听鬼哭,能够笑出声来的鬼定是极为恐怖的厉鬼凶灵,看来这墓厅里面还有更加恐怖的脏东西存在。”

“难道这墓厅里还有无数的厉鬼存在?怎么刚才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发现,显然这是石精玩的把戏。”听到司马林的话,我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见众人已是惊骇之极,连忙说:“快把耳朵捂起来,耳不闻为净。”

说完,便挥动金刀,带头向石精攻去,既然你不来攻我,我就不能坐以待毙。石精见我攻了过来,挥动石忤挡住了我的金刀。那石忤好像也有生命一般,被我的金刀一砍,所砍之处便露出血红的颜色。

见状,心下大喜,大声说道:“既然能伤你,还怕弄你不死,今天碰到你鬼爷爷,算你倒霉。”

说话间便挥刀疾砍,逼得石精向后不断的退去,速度却是极快,俨然就如瞬间飘移一般,搞的我刀刀落空。

“难道它刚才是因为惧怕金刀才不敢现身,故此隐藏了身上的阴气,等待机会来偷袭我们?看样子这东西也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虽然很重的阴气搞的我的金刀都摇动了起来。”

我边攻边在心里想道,不由得暗暗惊叹这个怪物的高明,眼下拿它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回身招呼大家继续的往墓厅的深处走去,任凭石精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大家一边往前赶一边顺手点上了石壁上的石灯,有了石灯的指引,我们已经能够摸清方向,这才发现这墓厅里仍是一个空空的所在,并没有我们想要寻找的宝藏。

墓厅的尽头,又是一间相连的石室。钻进石室,点上石灯,整个石室内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石精显然是跟到了尽头,见我们进入了这间石室,竟然只顾在门口徘徊不敢跟进来,这倒是让我们少了很多的顾虑。

这间石室不是很大,很像一间书房,室内装扮的非常堂皇,四侧的石壁上画满了各种图案,多是飞天玄女图和佛祖讲经图,画工甚是高明。一些用琉璃镶嵌的桌椅,分别陈放在室内的各个角落里。

我想即使我们此行没找到宝藏,如果把这些壁图整块的带回去,同样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与刚才的那间墓厅相比,这间石室虽然小了许多,但少了很多的秽气,大家一路提心吊胆的走来,已是经疲倦不堪,都觉得这里是个休息的绝好之处,纷纷解开行囊取出干粮和水补给体力。

坐在地上贪婪的吃着干粮,一旁的司马林说道:“鬼道大哥,想我们这一路上碰到了蜈蚣和石精,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的伤亡,但也算的上是惊险纷呈了。恐怕在这石室的下面还有更多的古怪事情会发生。”

我知道司马林的意思,他此时定是有点后悔带我们进来,找宝藏事小,如果出现人员的伤亡,这才是谁都不想看到发生的事情。

见司马林有点泄气的意思,我安慰他道:“不要紧的,我们都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如果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临场应变了。到时我想我们自有办法对付,现在已经走到了这里,再回去的话倒是会让人笑话了,日后传到江湖上,我们兄弟还有何颜面?”

司马林听我这么说,连忙点头称是。转头看向六弟,勾灵正在照顾他,经过休息之后,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虽然挡了石精那凶狠的一忤。

见我正在关切的看着他,笑着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大哥,看我老六如此健壮,那一忤还不会要了我的小命,更何况有嫂子照顾。”

稍事休息之后,大家背起行囊重新开始往前行进,穿过这个石室,又进了一个长长的墓道。墓道里到处都是堆积的尸骨,脚下不断的传来踩裂的骨头声音,见墓道内如此多的尸骨,惊的大家一路无语。

想这些脚下的尸骨应该就是当初修建这个墓穴时所动用的苦力们留下的。之前司马林说过,那些修建坟墓的人,在给墓主修建坟墓的时候,往往会挖条暗道,以便能够逃脱墓主的屠杀灭口。他们知道要给自己留条生路,否则坟墓修建完工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生命完结的时候,但这里的地质结构非常特殊,越接近地表,花岗岩越是厚实,所以我想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挖暗道逃出去的机会,进来之后,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越往墓道的深处走,尸骨越多。堆积很高的尸骨,极大的阻碍了我们向前行进的速度。有个时候还不的不要用洛阳铲铲倒一些成片的尸骨,开出道路才能行走,颇为费事。

顶着尸骨的臭味走了估摸半个多时辰。终于,大家走到了墓道的尽头,眼前还是一间石室,不过这次没有了石门的阻挡,我们很轻松的就走了进去。

一进这间石室,我就感觉到有冲天的阴气。点燃就近的几盏石灯,大家都被室内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无数倒立的方形石棺,竟是很有规律的整齐放置在石室内。

第十四章 太阴阵法阻去路

看着眼前这些有如树林一般密密麻麻竖放而成的石棺,大家都是惊恐之极,这不计其数的石棺把墓厅内衬显的甚是阴森,让人彷佛就像置身在地狱一般,看来这墓主为了让自己死后不受到后人的侵犯,真是用心良苦,我们才经过佛家重地,此刻却又到了尸家重地了。就连我这个平日里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赶尸匠,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悚,如此大规模的石棺林,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

借着壁灯的火光,隐隐的能够看到石棺的尽头处,正闪着一片金光。此刻,那成堆的宝藏好像在诱惑着我们,一定要穿过眼前的石棺林去把它们拿到手。

老六搓着手,眼里已是没有了惊恐之色,正在不住的向我看来,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发话。

“看样子,这墓主应该就葬在这里了,这些竖放着的棺材,应该是墓主死后陪葬的人。如此多的陪葬,不免让人惊叹,看来这墓主生前应该是个大人物或者帝王将相之流。而且,棺材里面的人,肯定是这墓主生前的妻妾或者重要之人吧。”二弟在我身边猜测道。

正想吩咐大家穿过石棺林前往宝藏处,却听到司马林不安的说:“大家先别急着去拿宝藏,我觉得眼前的这些石棺颇是诡异。它们全是竖放着的,我的前辈们曾经说过,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御岭绕着走,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司马林的话很有道理,刚才我差点就带着大家直接走入了石棺林内,想那墓主肯定不会轻易的让我们接近他的尸体。

“司马兄说的是,此时切莫被前面的宝藏所诱而丢了性命。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必须要看出这石棺林里所隐藏的危险。”二弟待司马林说完后,建议道。

我点点头,小心的走上前去仔细的查看着面前的棺材,心里却在想这棺材里面的人究竟是怎么个死法,但打开死人的棺材向来是师门大忌,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

只见眼前的这些石棺打造的甚是讲究,石棺不能像木棺那样用铁钉钉牢,往往都是石板拼凑而成,如果竖立的话,搞不好就会散架。

这些石棺之所以能够竖立而不散架,完全要归功于那块压顶的石板,压顶的石板不仅非常的平整,而且远远要比构成石棺的其他几块石板要厚上好几倍,因此,重压之下,石棺虽然竖立,其他的几块石板却有如被固定了一般不能散开。仅这一点就可以判断那造墓之人是个了不起的巧匠,在当时就已经能够正确的充分利用这些石板的不同的物理特性。

经司马林和二弟提醒之后,大家竟都在原地犹豫起来,个个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见状,我说道:“你们看这石室的尽头处,那里就是宝藏的存放之处了,我们不能在犹豫,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危险越多,所以,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穿过这片棺材林。”

众人好像没有被我的话所动,心里不免急躁起来,急道:“怎么都不说话,如果都不敢过去的话,我们就只好原路返回了。”

正在心里发愁,三弟突然说道:“大哥此时切莫急躁,你看这些石棺,摆放的很有规律,这俨然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阵法。我怕我们贸然走进去的话,就很难轻易的走出来了。”

三弟既然这么说,我当然无可厚非,当下只好强制按住心里的冲动,问道:“老三,你可知这是什么阵法,又该如何化掉此阵?”

三弟摇摇头,答道:“这里光线暗淡,看不到这石棺阵的全景,实难破解。不过,利用装有死人的棺材做阵石的,只听大师傅说过有太阴阵,我想就是这样的摆势了,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怎么破解这样的阵法,可能他老人家自己都不知道破解之法。”说完便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见老三满脸惊惧的样子,我好奇的问:“什么叫太阴阵,三弟?”

“太阴阵,要用装有死人的棺材做阵石,木棺材也可以,只有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才能摆设,因为这个阵法必须要借助很强的阴气才能产生幻象,我观此地阴气冲天,应该具备了设下此阵的条件。如果不小心闯进去,里面就会一片鬼哭神号,眼前能够看到索命厉鬼等一些无限恐怖的东西,虽然一切都是幻象,但是对人的精神折磨却是很大的。足以要了人性命,进去后根本走不出来,说不定会被活活的吓死。”

听三弟说完,心头里一阵惊骇,算好没有贸然闯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以我对阵法的了解,要破解任何的阵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的阵石乱位,这样,就可以打乱阵形,阵法的效果也就没有了。”三弟继续说道。

搬动石棺,乱掉阵石,墓主肯定会考虑这方面,否则他这太阴阵岂不是白设了。

正想说这石棺的构成是不能够轻易的移动的,一动棺材就要散掉,却见六弟已经腾出膀子搬动起离他最近的石棺,边搬边说:“这好办,我老六最擅长做的就是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了。”

心下大惊,想出声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只见六弟已经搬动了他面前的石棺,老六不知这石棺构成的奥妙,这一搬动,所有的石棺定会一下之间全部倒塌,当下只好闭上眼睛,不敢看那等下将要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耳朵里却并没有传来‘轰隆’的声音。睁开眼睛,只见老六竟然很聪明的没有先去碰触那块压顶石板,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的在给老六帮忙,各自扶着还没有散架的石棺。

见状,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这座石棺没有散架,否则,这里所有的石棺都要尽数的倒下了。虽然可以看到很壮观的场面,但是后果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随着大家小心的把那座石棺拆散,只见一具长发女尸赫然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女尸穿着华丽的丝质嫔妃服,竟然还是挺直站立着的,这倒是有点让人奇怪。

宽大的嫔妃服完全的遮盖了这个女尸的任何身体部位,加上长长散落的倒垂过来的长发,连那可能已经变成白骨的脸,竟也看不到分毫。

“不对啊,这人死了少说都有几百年了,怎么还能够站立,那她的骨头还真是硬实。”见状,我对大家说道。

说话间已是走到了女尸的面前,拨开女尸的头发一看,大惊,那女尸的额头上,赫然贴着的就是一张黄色的镇尸符。

第十五章 魁星踢斗斗僵尸

只见这女尸不但没有腐烂,而且已经发生过尸变,长长发黄的僵尸牙,已从嘴里突了出来,苍白的脸,呈现出一种很痛苦的表情,好像在诉说着她曾经尸变的痛苦。

俯身扯起她的衣袖,宽大的衣袖下面,隐藏着的是一双黑色的长着长长指甲的手,大家见这女尸竟然是个粽子,惊恐之下,都是快速的往后退去。

“难道这石棺里面陪葬者,在死后都被人先做成僵尸,然后再封到石棺里面去的。操他娘的,这墓主生前肯定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二弟愤愤的骂道。

“是的,她们在死了之后,被人一个个的事先做成僵尸,然后封进石棺,僵尸的阴气最重,正好可以配合太阴阵法。刚才三弟说这是太阴阵,现在看到这女僵尸我是彻底搞懂了。古有邪恶的太阴炼形者,不仅能让自己死后成为僵尸,几百年后复活为绿毛尸王为乱一方,而且还能把死人就地做成僵尸,太阴阵定和这些太阴炼形者有关。要想打乱阵形,就得搬动这些石棺,如果不小心的话,石棺一般动就会散掉,只要有一具石棺散掉,所有的石棺就会全部散架倒塌,到时候阵法内的阴脉一乱,阴气就会自然加强,很强的阴气之下光凭一张镇尸符哪里能够压的住僵尸。”我说道。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惊的‘啊’的一声,现在终于明白了墓主对我们的警告了。

为了不出什么变故,大家决定把这个女僵尸搬进墓道,省的她不小心活过来碰倒石棺,到时候麻烦就惹大了。这时,六弟自告奋勇的说由他来搬,我便吩咐他要小心谨慎一些。

六弟点头,不由分说扛起女尸就往身后的墓道内快步走去,虎虎生风的步伐竟然让那女尸低垂着的长发也随着六弟走动的步伐来回的飘动着。

见六弟这样的扛着女尸,我大呼不妙,那甩动的头发肯定会把额头上的镇尸符碰落,正想叫六弟放下来用手抱着,却见那黄色的镇尸符已经慢慢的从女尸的头上飘落了下来,六弟哪里能会注意这些细节,此时正在乐呵呵的扛着女尸往墓道大踏步走去。

见状,心下大惊,知道镇尸符掉落之后女尸定会活过来,赶忙飞身跳到六弟身边,抢过六弟肩上的女尸,往前方的墓道内狠狠扔去,僵硬的尸体重重的砸在了那些成堆的尸骨上面,耳内不断的传来了一阵阵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

除了六弟惊愕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却心里清楚。那司马林反应最为快捷,眨眼间已从他的背囊里掏出了自带的黑驴蹄子,准备等那僵尸过来的时候喂给它吃。

我连忙拉着六弟回到石室,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镇尸符,打算再贴到那女尸的额头上去,说道:“我现在看能不能把这镇尸符贴回去,如果那僵尸活过来了,我挡不住她的话,你们千万刻别让她闯进来捣乱。见到她过来就撒糯米,否则,到时候大家就得葬身此地了。我尽量在墓道里把她镇住,这僵尸已有几百年的年纪,即使刚刚苏醒威力肯定也是不小。”

把行袋里的糯米掏出来分给大家后,勾灵关切的看着我说:“鬼道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我朝她点点头,托起金刀,拿着地上的镇尸符小心的往黑黑的墓道里走去。

顺着刚才的那阵尸骨压断的声音,来到僵尸掉落的地方,走近一看,地上除了被压断的尸骨,哪里有那女僵尸的身影。

看来这阴物果然活了过来,正想往墓道的黑暗处走去,身旁已是有一股阴风夹杂着破空的声音向我冲了过来。知道是那个老僵尸发威了,当下连忙架起金刀往前一挡,那双插过来的铁手,恰好被我的金刀刚好挡个正着。

情急之中赶紧往后退去,对着墓厅内大喊道:“僵尸活了,你们小心,不要让她闯进来。”

女僵尸好像知道金刀的威力,正在那里满口喷着尸气‘嗷嗷’直叫,显得非常的愤怒。往前一跳,竟然跃过我的头顶,径直往墓厅内跳去,这老家伙显然想避过我。

见此情景,我大喊不妙,只见她几个跳跃就已经接近了石室,心里来不及多想,提起金刀便向前方的僵尸赶去。

司马林他们见状,连忙撒出了五精糯米,只觉得雨点般的糯米向我这里撒了过来,在僵尸身上引起了阵阵青烟,疼的那僵尸不敢再往石室扑进,情急之下只好调转身来,但看到我手上拿的金刀,竟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跳去。

此时不敢过份的逼近她,否则,她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因为仓促间糯米并不能要了她的性命,一旦进了石室,弄倒了棺林,僵尸一多,就只会葬身尸牙之下了。当下只好慢慢的往后退去,想把那僵尸引进墓道。

心里正在咋呼不定,突然,我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断裂的尸骨上,一个趔趄中重重的滑倒在地,镇尸金刀拿不稳已是脱手而出。

女僵尸见我没有了金刀,怎会放过如此良机,口里尖啸着便向我跳了过来,还没容我站起,僵硬的双手已是插到。危机关头,我已经能够清晰的闻到从她口里传来的阵阵尸臭气味,当下不敢多想,连忙用双手架住已经插来的僵尸手臂。

见双手被我卡住,这阴物倒也灵巧,头一低,张口就向我的脖子咬了过来,眼看就要被她咬到,情急之下,索性往后倒去,抬起双脚,憋足了力气死命的往那也跟着我一同倒下的僵尸蹬去。

僵尸被我一蹬,立时便失去了重心,僵硬的身体呈一字状重重的倒到了地上,耳内又是传来了一阵压碎骨头的声音,趁着这个机会,心里不禁暗忖逃过一劫,赶紧抓起掉在地上金刀,往后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

这瞬间的变故,让我不敢再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否则,被这东西咬到或者抓伤的话,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此时,那僵尸也是直挺挺的站起,双方竟然对峙了起来。

“不能和她玩的太久,必须得尽快的解决掉她。”我在心里想到。

当下赶紧挥舞着金刀向她攻去,把她笼罩在了镇尸金刀的攻势范围下。由于不敢和我的金刀直接相碰,这阴物只好东躲西闪的化掉我的攻击,但僵尸就是僵尸,很快她那很不灵便的僵直身体上,便重重的挨了我一刀。

僵尸受痛,疼痛之下,竟然发狂一般的越过了我,速度奇快无比,再一次不要命的转身往墓厅内跳去。

眼看着僵尸就要进入墓厅接近太阴阵,此时已是没有机会让我在把她拦截在墓道中,如果没有人把这怪物截住,恐怕这墓厅内的石棺林就会悉数的倒塌了。

惊恐之中,突见司马林一个纵身跃起,说时迟,那时快,须臾间已是跳到了僵尸脚下,凌空一个大翻身,蹬起双脚,对准还跳在空中尚未落地的僵尸猛的一个翻云踢,眼看着就要落地的僵尸竟然被司马林踢上了半空。

见司马林一跳一翻一蹬,竟是一气呵成,自己不由得看呆在地,刚想为司马林呼喝一句,却见司马林滴溜溜的一个转身,避开了就要落地砸下的僵尸,待那僵尸扑面落地之际,猛的抓住了僵尸的后劲脖骨,重抓之下,整个僵尸的身体竟然也被他提在了当空,紧接着却见他单手凌空抓着僵尸,借着惯性往前一送,抓着僵尸的手却从僵尸的后劲骨处一直沿着后背的脊椎骨滑落了下来。

正在心里感叹司马林好伸手,这时,耳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喀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看来这僵尸竟然被司马林给废掉了。‘砰’,被抓断脊椎的僵尸重重的摔在了六弟的面前,溅起一阵阵的灰尘,这阴物被抓断脊椎骨后,哪里还能再度站起。

“啊,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魁星踢斗了,想不到司马林如此了得,竟然练成了如此奇妙的功夫。”见司马林一个照面制服了僵尸,心里大惊。

见状,我连忙从行袋里掏出锁尸网向她罩去,女尸在没有任何反抗之下,已被锁尸网牢牢罩住。

锁尸网让这老粽子非常痛苦,嘴里不住的发出‘喔喔’的声音,浓浓的尸气有如浓雾般不断从她的口里喷了出来,此时正在那里痛苦的弹动着四肢。

司马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阴笑着来到僵尸面前,不慌不忙的从行袋里拿出黑驴蹄子,不由分说就往僵尸的口里硬塞进去,一物降一物,僵尸口里叼着驴蹄,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第十六章 破阴阵巧获奇宝

收回锁尸网,从地上捡起刚才掉落的镇尸符贴到僵尸的额头上,这怪物算是搞定了。

重新回到墓厅内,大家见我和司马林安全的回来,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勾灵走给我拍掉身上的灰尘,看着我说:“真把我吓死了,鬼道哥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会动的僵尸。”

“司马兄,你那招魁星踢斗真是厉害。”我没有理会勾灵,自顾着和司马林说话。

“呵呵,鬼道大哥过讲,此招式乃是摸金校尉必备之术,专门用来杀僵尸,不过,如果碰到厉害的,可能就不一定能跟的上了,还得看个人的身手来定。”司马林谦虚的说。

勾灵显然还余惊未定,仍然忖忖的看着那只女僵尸。六弟则对司马林有些不服,见状,有些不屑的大声说道:“这个僵尸可算不了什么,嫂子,我只要用大哥的金刀,就能收拾它。上次在古丈碰到的那只绿毛尸王,那才叫恐怖呢,不仅糯米驴蹄伤不了它,连金刀都砍它不动,简直拿它就没有多少办法。大哥和它斗了一个晚上,差不多什么方法都用尽还是让它跑掉了。”

听的勾灵眼睛都瞪了起来,我在心里不禁暗笑老六的吹牛本事,当下拍拍勾灵的肩膀,说道:“灵妹,没事的,那只尸王虽然厉害,我还是能够对付,不过要准备充分点,下次我们再去抓它。”

虽然重新封住那只女僵尸,但是这太阴阵还是没有乱,而那些石棺又不能轻易的搬动,不可能把石棺全部异位,大家此时已经深知了这个道理,但哪里又肯放弃石棺尽头处的宝物,只好扭过头去看着三弟,希望能够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三弟见大家望着他,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破阵之法。”

看来,希望往往会在出现的时候带来更大的失望,明明看到那头有无数的宝藏闪着金光,却楞是只有干瞪眼的份,惹的众人都是失望之极。

眼见的大家已经走到了墓穴的最后一层,大堆的宝藏就在前头,我们怎么能够甘心就此回头,但是也不能在这里就这么站下去,室内的空气甚是污浊,呆久了对人的身体很是不利,要尽快的想出办法才行,若果真想不出办法,就只有按原路返回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沉思良久的三弟突然说道:“大哥,我师傅虽然没对我讲过太阴阵的破解之法,但是我想这太阴阵定是要靠阴气才能显出威力来,如果我们破了这里的阴脉,把这里的阴气给全部去掉,不知道可不可以。”

“破掉人家的阴脉,那可是很缺德的事情了,你想叫大哥损阴德,死后下地狱啊?”口无遮拦的六弟涨红着脸说道。

“你这破嘴,我还没死你就想到我死后要下地狱了,去你的。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就只有用此法了,没钱的话大家活着还不是生不如死,有如在地狱中一般,倒不如让我生前活在天堂里,哪还管他死后怎么个过法。”

我笑着说完,便从行袋里掏出朱砂、桃木笔、掺有桃木粉的墨汁、阴阳镜。然后吩咐大家弄净地上的灰尘,把朱砂倒进墨汁里,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五玄图。

画好五玄图,咬破舌头,把血洒进五玄图,念动真言,阴阳镜发出一道红光射进了五玄图内,只见五玄图也是红光大起,吸收着这墓厅内的阴气,整个墓厅内的阴气竟聚成了一条烟缸,纷纷的往五玄图内汇去,不用多久,墓穴内已是阴气殆尽,大为清爽。

默默的看着阴气被五玄图吸入,我在心里愧疚的说道:“师傅,我启用本门法宝,破了这里的阴脉,你老人家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责骂我的,但为了和司马林套关系,为了能够从他口中知道解除您身上的诅咒的线索,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阴脉一破,连忙吩咐大家跪倒在地,对着前面的石棺拜了三拜。没了阴气,这太阴阵法以如同虚设,我站在石棺前大声的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不住了,墓主,怪就怪你自己在墓中放了太多的宝贝。”说完,便走在最前面进入石棺中。

沿着石棺中间的缝隙,大家尽量不去碰倒石棺,一路走去,石棺还是倒了无数,这才发现这里石棺数量非常多,少说也不在四五百之下,如果都是女尸,那这墓主生前的老婆也就太多了。不知道他的这些被做成僵尸的妻妾嫔妃们,生前是不是都能够得到他的临幸。

穿过石棺,大家眼睛都不禁为之一亮,满地的金银,让我们目不暇接,不知道该看那里才好。

六弟连忙动手就要去捡拾,司马林见状,大声的喝道:“先不要用手去碰这些宝藏。”

惊的六弟一脸不解的看着司马林。只见司马林指着地上的珠宝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些珠宝上有种深黑的颜色,肯定已被沾上了剧毒。”

果然,那些珠宝全部泛着黑光,要不是司马林阻止及时,六弟恐怕是已经中了剧毒。

我不禁在心里大骂这墓主的心思狠毒,处处设伏,不搞死几个人玩出人命来心里不痛快。

大家按照司马林的说的方法,脱下外衣包在手上,拾取一些最珍贵的珠宝放入行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欢乐的神情,之前所经历的艰险好像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二弟,仍然在不住的打量这块地方。

见二弟没动手,我问道:“二弟,你是不是在看这里的风水,墓主葬在什么地方?”

只见二弟用手指着石室的东南角,轻轻的对我说道:“大哥,你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东南角竟然还有一间小小的石屋,那里光线非常暗淡,隐隐的有朵红色的莲花正透着祥瑞之气从那里传过来,之前大家被地上的金银吸引住了目光,都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个隐蔽的小地方。

司马林显然也注意到了,惊叹道:“啊!墓中至宝,血玉莲花。”

第十七章 旷世奇宝血莲花

斜眼往大家看去,却见二弟仍然还在不住的打量这块地方。见二弟没动手,好像一点也不为地上的宝物所动,不知此刻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当下便起身问道:“二弟,你怎么不动手拿宝物?是不是在查看这墓主的葬身之地?”

二弟点点头,没有言声,突然用手指着石室的东南角,颇为神秘的轻轻对我说:“大哥,你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这墓厅的东南角竟然还有一间小小的石屋,那里光线非常暗淡,隐隐的正透着祥瑞之气,之前大家被地上的金银珠宝吸引住了目光,都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个隐蔽的小地方。

这时,司马林显然也注意到了,叹道:“看来这墓中最有价值的宝物还在那石屋内。”

三人赶忙举着火把来到石屋前,只见石屋内绽放着一朵晶莹透剔的红色莲花,从莲花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红色的祥光瑞气,让整个石屋充满了沁人的芳香。

莲花的美惊的我们呆在了石屋之外,久久的不能迈开步子。从屋内散发而出的芳香让大家只顾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吸着,芳香之气入腹后,整个人顿觉清爽无比。

三人很是受用的吸了良久,忽听司马林叹道:“传说中的血玉莲花,今日终于让我大开眼界。”

“不错,这就是血玉莲花,看来此处定是这个墓穴的穴眼,墓主应该就葬在这莲花的下面了。”二弟轻轻的说道。

说完,便举着火把进入石屋内,来到莲花身前,只见那莲花全身泛着血红的光芒,莲花的根部隐隐的露出了黑色的方形石匣,血玉莲花竟然是长在石匣之上。

“看来,这莲花是在墓主下葬后,莲花宝地的穴气汇聚此处才天然长成,你们看,这莲花已经有了七朵花瓣。我师傅说血玉莲花的花瓣每朵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由此可以测出这墓主起码已经死了有七百年之久。莲花把穴气全部吸附在这里滋养着墓主,同时由于得到了墓主的精血,故此透出血红的玉光。而且这莲花宝地在下葬的时候很有讲究,墓主必须要竖着葬进穴眼里。”二弟看着莲花,彷佛在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一般。

听完二弟的话,我心里不禁暗暗的羡慕起这墓主,要是我死后也能葬在这么个好地方,那就好了。

六弟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进来,惊叹的说道:“如果我们把这血玉莲花带回去,那不是发了天大的财?”

“万万不可,这血玉莲花如果拔走,一旦没了风水的滋养,霎时就会枯萎。”二弟答道。

“而且,历来一些风水宝地都会出一些极端恐怖的东西。当然包括极坏的风水之地。我们如果拔走了莲花,破了这里的风水,这墓主肯定会尸变成尸王。更何况,坏人风水更是极损阴德的事情。”我接着说道。

“阴德在刚才破太阴阵阴脉的时候都损了,还怕再损点吗?”六弟在一旁不甘心的嘟囔着。

我懒的理他,继续的看着这血玉莲花,感叹造物主的巧夺天工,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

好久没有言声的司马林突然在一旁念道:“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御岭绕着走。墓中主人的尸体由于被穴气所养,现在肯定还是鲜活有如生前。这莲花我们动不得,我摸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宝贝东西。”

说完,自顾在一边‘啧啧’的赞叹着。大家深知这旷世奇宝不能带走,无奈中只好失望的折身返回,只有六弟一个人还不住的回头的观望着血玉莲花。我不禁想起墓主在石门上雕刻的诗句来:盗亦有道道道道。不错,无论做什么,还是需要讲究一个道字,否则,定会惹出天大的祸害来。

大家把行袋装满后,开始打算沿着原路返回。这批宝葬中,最珍贵的当属那一尊玲珑玉马,但由于被涂上了剧毒,我们不敢过于的去仔细的鉴定它,只等回去后去掉毒,在慢慢去理会它。

宝藏没有拿完,这是司马林的要求,他说做人不要太贪,还得给后来摸金人留一些。

众人满载而归,皆是欢喜无比。穿过石棺林,我和司马林跪下来拜了三拜,算是对打扰墓主的一点歉意。

拜完起身,司马林看着棺林,说道:“这次多亏了鬼道大哥你们的到来,如果你们不来的话,我想即使我们走到了这里,也不能穿过这片棺林。更何况以我之力,恐怕连那只血蜈蚣都对付不来。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否则,兄弟我肯定会悔恨终生。”

见司马林满脸歉意的说着,我知道他怕我们出事,之前六弟就被那只还等在外面的石精弄得口吐鲜血,差点失事。

为了打消他心中的歉意,我连忙说:“没事的,司马兄,做大事哪里会没有危险,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想好了,更何况这次还算顺利,大家都平安的满载而归。出墓之后我还有要求你帮忙的事情。”

我拍拍行袋,说完,便哈哈大笑。打消了司马林心中的歉意,我们便可以放心的出去了,到时候顺便向他请教师傅遗信中的古字和古图的下落,破除师傅的诅咒,当会多几分希望。

从墓道出来,进入来时的那间装扮辉煌的小屋,石精竟然还守在门外。为了防止它突然发飙,我从身后抽出金刀,带头走了出去。石精见我走在前面,怒目圆睁的举着石忤,无奈的让开了道路,换成了一般之人,肯定早就被它攻击了。

走出石厅,就到了刻有古诗的石阶暗道中。三弟等大家全部出来后,拔出古字,按照原状重新把它们插入了石壁,石门轰隆隆的就关上了。如果有后人来此,就让他们自己再慢慢的思考吧。里面的那棵血玉莲花并没有被我们破坏,该长出多少花瓣出来,那得看它自己的造化,还有那太阴阵,会随着五玄图日久失效后,伴着阴气的滋长,重新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后人能否破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从古墓出来,外面明月高照,那天上的星星调皮的眨巴着眼睛,好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一般,山中已经很是燥热,不知道我们在墓中到底呆了多久。

大家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都有种墓中呆三日,外面却已过三年的感觉。想想在墓中杀掉血蜈蚣,破解石门的机关,甩掉石精,最后穿过太阴阵,看到血玉莲花,这一路下来,所看和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而且无数次的在生和死的边缘打滚,最后竟然还能满载而归平安的走了出来,大家不由得拍拍满满的行袋,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借着月光,我们顾不得疲劳一路来到山前的小溪边,纷纷用手捧起溪水洗脸漱口。洗漱完毕,精神大振,回到三弟挖好的洞里,东方已经发白,天就快亮了。

在洞里休息了一天一夜后,大家的体力已经全部恢复。便计算着走哪条路返回。由于身上带着很多的珠宝,官道是不能走了,只能走小路。经过这次摸金,我们收获颇丰,基本上可以好久不用出去跑腿揽活,倒腾出来的钱财,还得给四弟和五弟都算上一份。外面军阀的混战,估计一时三刻也结束不了,最后大家决定,为了安全期间,还得按原路返回。

第十八章 出古墓再获新谊

从古墓出来后,大家讨论的最多的话题依然是在古墓内发生的事情。我和司马林走在最前面,由于失去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司马林好像有点郁郁不开心。

见他愁眉苦脸不说话,我安慰他道:“司马兄,你上次在给我的信中,说这个墓穴的主人是曹操,你是怎么认为的?”

司马林见我问他,答道:“这个墓穴和我们以前倒腾的大不相同,墓主选择如此奇特的地貌结构造坟,显然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人,他好像很清楚干我们这行的,一般都靠挖洞直接进入墓穴,所以,那些花岗岩地层就能够完全的杜绝掉打洞这种做法,而且当初一进去就碰到血蜈蚣,几个同伴都死了,自我倒斗以来,还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主,自想能够防范的如此缜密的,就只有曹操,因为他乃是摸金之祖,本身就是做过这行,所以对我们这些人也就最清楚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他的墓穴。多亏鬼道大哥你们的到来,我想,当世如果我们兄弟全部聚齐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到我们的。”

说完后,眼睛里面兴奋的放着光,我知道他是在为我们兄弟自豪。便把在梵净山的事情详细的给他说了一遍。惊的司马林半天合不拢嘴,当听到最后扶桑人大败,全部身亡的时候,更是大呼过瘾,遗憾的说道:“唉——可惜当日我不在现场,否则,我定要杀他几个狗汉奸和曰本人。”

司马林顿了顿,竟然请求道:“鬼道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见状,我笑着说:“兄弟有话直说,现在都是自家兄弟。”

“如果大哥和众兄弟不嫌弃,我想和大家结拜为兄弟,此次盗墓之行,见各位都是血气方刚颇讲信义之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了这个想法。”司马林搓搓手,好像自己说的非常唐突一般。

“哈哈,我们正有此意,大哥。”六弟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事不宜迟,檀香和纸我都有现成的,我们现在就撮土为坛拜为兄弟。”我高兴的建议。

听到我的话,大家赶忙放下行袋,一起跪在坛前对这天上的明月拜道:“我等今日在明月前立下誓,不求同年同月死,但求同年同月生。”

拜完,皆是欢喜无比,按照生辰八字,司马林比老六年长,居于老五。我扶起司马林给他拍掉身上的尘土,说道:“五弟,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

“嗯,大哥。”司马林激动的说。

说话间,大家都是围拢了过来,相互间吐着衷肠,话语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

众人一路欢喜的往山外赶去,不数日便来到了信阳,由于开始接触到人群,为了不惹上事端,我又重新带上了我的大大的斗笠,勾灵也是换上了男装夹在队伍中间。

高价向当地人买了几匹键马,众人日夜兼程的开始往湖南赶去。过了鸡公山,闻知军阀们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段祺瑞大败,曹琨已经当上了民国的大总统,看样子,整个中国的政局已经发生了惊天大变,可老百姓仍然还是处在水深火热中,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够结束。我们尽量走一些偏僻的小道,好绕过那些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比土匪强盗还无耻残忍的士兵。

天黑时分,已是人疲马倦,便打算找个村庄休息。连日的赶路,让大家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一行人下马坐到地上,算计着还要多少时日才能到达长沙城。

五弟司马林站了起来说道:“从地图上看,我们走出河南还要将近两天,现在大家都已经非常的疲倦,继续赶路会大伤体力,我看还不如找个村子好好休息一天。”五弟的建议,得到老六的热烈支持。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那里找地方休息啊?”三弟问道。

这时,司马林继续说:“我觉得,这附近应该有村庄,你们看,地上有驴车碾过的痕迹。我们不如派个人到前面去看看。”

顺着司马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果然有模模糊糊的车轮碾过的痕迹。

见状,老六非常高兴的说:“既然这附近有人家,天黑肯定能够看到灯光,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村庄,好好的吃一顿,然后洗个澡,舒服的睡上一觉。这探路的差使,就交给我好了。”

说着,就起身牵马打算动身。见六弟就要出发,我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老六,路上小心,碰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冲动,回来告诉大家在行动。如果没找到,就尽快回来,省得我们担心。”

“知道的,大哥,你放心吧。”老六咧嘴答应着,说完,骑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了黑黑的夜色中。

六弟走后,大家只好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打坐,勾灵靠在我肩上已经睡熟。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上在古墓中渡过了数日暗无天日的惶恐生活,已经让她比从辰洲来的时候消瘦了一大圈。

听着她不是很均匀的呼吸声音,我心里突然有种从没有过的心痛的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不仅不能给自己的妻子安定幸福的生活,反而却要让她时时刻刻的为自己担惊受怕而落得容颜消瘦憔悴,真是对不起她。可能勾灵不是这么想的,但自己作为她的丈夫,又怎么不这么去想。

一旁的司马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上了他的烟斗,正在那里‘嗒吧嗒吧’的抽着,见我关切的看着勾灵,轻轻的笑着说道:“大哥,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宿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轻轻的叹道:“唉——,或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灵的归宿,五弟,你摸金又是为了谁呢?”

见我这么问他,低头抽着自己的烟袋,不再说话,彷佛有着满腔无以言表的苦衷。

夜慢慢的开始变深了,六弟去了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我不禁暗暗的在心底里为他担心,但愿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正当我要入睡的时候,黑夜中突然传来了清晰的‘得得’的马蹄声,知道是六弟回来了,连忙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只见六弟气喘吁吁的骑着马跑了过来,还没待马停下,一个纵身就从马上翻身下地,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汗水,惊恐的大声喊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第十九章 失人性流兵屠村

见六弟如此紧张的神情,我赶紧迎了上去牵住马,惊道:“老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六弟抱着肚子,可能是回来之时赶路赶得过于匆忙,此时正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听到我的问话,竟然只顾张大着嘴出气,一下子哪里能够说出什么事情的所以然。

六弟的喊声,把正在睡梦中的大家纷纷惊醒,勾灵反应最快,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已是从抽出了弯刀,格外紧惕的问:“是不是有土匪来了,鬼道哥哥。”

我对她摇摇头,转身走到六弟身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你这个连鬼都不怕的人都惊成这副模样,不要急,先休息一会,再把事情慢慢的说清楚。”

众人见状,纷纷围到了老六的身边。六弟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刚才我的问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此时听我问他,‘咕’的一声吞掉一大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前面—前面—前面村子里,有人在—有人在—在—屠村。”

“啊-,屠村?”我大惊的叹道。

这时,司马林走过来问:“是些什么人?土匪吗?竟然如此的狠毒?”

六弟休息了一会后已经缓过气来,快速的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急促的说:“我在前方十多里的地方发现了个村庄,远远的就看到那村子里火光冲天,哭声哀号省响成一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觉得好奇,便变放下马悄悄的摸了过去。来到村口,只见几十个穿着军服的人,正在那里有如禽兽一般的**妇女,村前的平地上,倒着很多男人孩子的尸体。当时我差点就忍不住想冲上去砍死几个,但是又怕打草惊蛇陪上了自家性命,这才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

“畜生,真是一些畜生,这些溃散下来的流兵,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我愤愤的骂到。

“绝不能放过他们,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去看看,能救下多少就救多少,他妈的,一定不能让这些兵痞跑了。”二弟在一边怒火冲天的说道。

“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这就走。”六弟说完,背起一个装满珠宝的行袋翻身上了马。

骑着马约莫跑了半个多时辰,我们终于来到了六弟说的那个村庄。远远的就看到村里火光冲天,惨叫声不断的从村里传来。来到村口,众人跳下马,纷纷拿出了武器,显然,大家此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朝大家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停下来,见状,六弟不解的问:“还不去救人?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看着不远处的村子,我静静说道:“他们都是一些从前线溃退下来吃了败仗的士兵,身上肯定带有枪支,他们人多,如果我们这就冲上去和他们明火执仗的干,还不等于去白白送死,所以我们不能硬来,只能智取。人要救,但我不想看到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什么损伤。等下听我的吩咐,现在我们先悄悄的接近村子想办法混进去再说。”

大家点点头,悄悄的摸到村口,果然在村口的平地上,堆满了很多男人和小孩的尸体,死状令人惨不忍睹,有被枪杀的,也有被刺刀捅死的,肠子流了一地。两个在村口放哨的士兵,正在那里悠闲的抽着烟,脸上透着满足的微笑。

当下便从行袋里拿出穿山刀递给司马林,然后对勾灵说:“灵妹,你跟着五弟悄悄的摸过去,把他们两个结果掉。”

勾灵和司马林轻功好,领会我的意思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便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那两个哨兵的身后,还没等他们喊出声音,已是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尤其是勾灵的杀人手法最为迅速,一刀破喉,看的一旁的六弟直呼痛快。

解决了放哨的士兵,我们趁乱悄悄的进了村口。村内不断有妇女们痛苦的哀号声传来,夹着那些禽兽们喝酒划令的声音,听起来甚为难闻。

“既然你们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我就没必要把你们当人对待。”听着村内的哀号声,我皱着眉头想到。

大家仔细的检查完村口那些成堆的尸体,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心里正在为这些无辜的人感到悲哀,身旁的勾灵哭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鬼道哥哥。”

我咬咬牙,狠下心来红着眼对大家说道:“只有让这些死去的乡民们亲手手刃自己的仇人才能安抚他们的冤情。你们去把平地上的尸体搬出十多具来。”

听到我的话,二弟拍拍我的肩膀,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带头搬了起来。看着大家在死人堆里忙活,我抹掉眼里的泪水,望着天长叹道:“师傅,你叮嘱我不能玩尸,今天徒弟要破例了。”

不用多时,尸体已是整齐的摆好在了我的面前,见状,我吩咐大家退后,从行袋里掏出辰洲符一一的贴到这些尸体的眉头上,然后把朱砂塞入他们的口、鼻和耳朵里,在地上点上紫檀香,烧上一撮纸钱,祭拜完毕,对着东南方向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起-”

见尸体们应声站起,咬破食指,用血在每具尸体的额头上写上杀字,拿出赶尸鞭,向着村内一指,口里念道:“尘归尘,土归土,冤有头,债有主。死去的亡魂们,去杀掉那些杀**你们妻女、杀死你们父母儿女的人,为他们保存吧!”

听到我的命令,尸体们纷纷举起双手蹦跳着快速往村内赶去。没过多久,只听到村内传来一阵阵的枪响,夹着‘鬼啊’的惨叫声,大家站在村口默默的听着村内的惨叫,知道这些死尸们已经开始复仇了。

众人静静的在村口等了良久,见村内没有了枪响,我拿起赶尸鞭招呼着大家往村里走去。进到村内,只见地上到处躺着穿着黄色军装的尸体,全部被戳破了喉咙。

看着地上这些死后还带着惊恐的士兵们,我愤愤的骂道:“你们这些禽兽,靠着手里的枪屠杀了他们,须知他们生前怕你们的枪,死后你的枪却对他们奈何不得,报应。”

六弟显然没有解恨,挥起大刀,对着地上那些士兵的尸体一阵乱砍,惊的勾灵半天移不动脚步。见状,三弟连忙上前制止,拉开了六弟。

村内已经遭到这些流兵的破坏,还有几个没有被死人们杀死的士兵,正躲在屋角,精神呆滞的看着我们,嘴里不停的说着“鬼啊,鬼啊!”看来是被吓傻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勾灵在一旁不住的叹着。

一些妇女们见我们进来,赤裸着上身竟然并不躲避,只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笑着,精神显然已经失常,看样子她们是受不了这些禽兽的侮辱弄得整个人崩溃了。

尸体们彷佛还没有解恨一般,依然还在四处搜寻着那些吓傻的士兵。躲在房内的老人们,看到复活的亲人在屠杀那些禽兽,竟然没有一点恐慌,嘴里不停的念着“报应啊,报应啊。”

第二十章 回故地了结心愿

见整个局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便从行袋里拿出招魂蟠,对着东南方一挥,尸体们受到召唤,整齐的跳了过来站在我面前。

在地上点上香,烧好纸钱,祭拜完毕,待纸钱烧罢,对着面前的尸体们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万物有归属,尔等既然大仇以报,没有必要再在这个不属于你们的地方停留,早日入土为安。否则,你们没有死去的妻子父母,亲戚朋友怎能安心?速速去吧。”

说完,把手里的赶尸鞭对着地上猛的一抽,清脆的‘霹雳’声中,所有的尸体们立即扑到在地。

知道我们不是坏人,一些没有遭到毒手的老妇们把我们让进了屋里,痛哭着向我们诉说着今天的遭遇,听得我们个个悲叹不已。原本已经平息了怒气的六弟,此时再也坐不住了,抽出大刀,红着眼把那些已经变成了痴呆的流兵们全部砍死,大家见状,都不敢出去阻止,深知此时如果谁去阻止的话,说不定被他一起砍了都有可能。

从村民口里得知,此地叫王家村,村里人世世代代都是靠种田为生,过着比较平静的生活。今天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村里的男人们大多已被那些流兵们杀死,只留下了一些老弱妇孺和少数几个外出未归的男人。

少了男人,这村里人以后的生活更不知道该怎么过。我们作为过路客,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得把身上的一些现钱留给他们,珠宝由于沾了剧毒,他们拿着也没有用。

在王村休息了一日,帮助他们掩埋了那些死去的村民后,第二天,我们重新踏上了前往长沙城的路。

经过二十多天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我们赶到了衡洲城,一路上紧悬的心,到了这里终于是放了下来。看着距离长沙不远,大家便打算先在衡洲借宿一晚。好久没吃到大餐,六弟再也忍不住了,找到一家客栈,连忙吩咐店小二把能上的都上来,五脏庙好久没有好好的祭过,皆是一阵海吃。

已经到了湖南,大家心情格外的好,心里却在各自盘算着到长沙之后该干些什么。勾灵已经换上了女装,美丽的面容自是艳光四射,惊的店内的人们不住的往我们这边观望,观望过后,却发现了一件令他们更加吃惊的事情。

我想他们的心里都会打上一个大大的疑问号:“怎么如此漂亮的女子竟然会和这么一个丑陋的男人坐在一起。”我懒得去理会他们,还是先把五脏庙搞定了再说。

休息一天后,我们放慢了脚步,一路上谈天说地的经过株洲,长沙城已经不远。

回到住处,司马林赶紧吩咐众人把行袋里面把带回来的宝藏悉数的倒出来,去毒是司马林的拿手绝活,晚上的时候,珠宝上的毒已经全部去掉,大堆的放在桌子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待大家都在桌前围坐好,司马林说道:“我想墓中除了那朵血玉莲花外,最好的宝贝应该还在墓主的棺材里,不过,就我们的收获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拿起桌上的那匹玲珑玉马,透着灯光仔细的观赏,只见这马并非普通的硬白玉,而是用羊脂软玉雕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祥和而又雪白油光,摸起来手感非常的舒服,知道是个极罕见的宝贝,与那些市面上常见的硬玉首饰相比,不知道珍贵多少倍,便给司马林看。

司马林精通古玩,看着玲珑玉马,说道:“这玉马显然是墓主生前的喜爱之物,马身已经非常的光滑,一点都没有被硬器雕刻过的痕迹,想那墓主生前,应该是经常的把玩它,才让它有点天然形成的感觉。听人说,古墓中的好玉器一般都会沾染墓气,所以在倒腾出来后都要让**带上多日方能重现昔日的光彩,我看这樽玲珑玉马倒是没有沾染墓气,定能卖到天价。”众人见司马林这么说,都是惊奇的围过来观看。

“那这玉马就交给你处理吧,五弟。你在古玩市场上认识的人多。”我对司马林说道。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是点头赞同。接下来就是分其他的珠宝,里面有元宝,项链,首饰,不计其数。司马林按照这些珠宝的贵贱等级,平均的分成八份,加上上次从苗寨获得的狗头金,不禁意间,大家都脱贫致富了。

大家在长沙城盘亘数日,兄弟几人都是些不安分的人,便打算各奔前途,知道师傅的事情不能在托了,便想去找五弟司马林讨教那古字和古图的底细。

正想去找司马林,却见他进了我的房内,说道:“大哥,我想带三哥黄云和二哥继续去摸金,二哥精通风水。有他在身边定能找到大墓,三哥精通机关,加上我,日后摸金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只是古墓中多危险,你们自己须得万分小心。不过,在你临走之前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小弟知道的话定当悉数相告。”司马林好奇的问。

第二十一章 寻司马探求真相

司马林听说我有问题要问他,一脸好奇的向我凑了过来。见状,我拍拍他的肩膀,愧疚的说:“五弟啊,这次大家前往崤山,除了受你来信所托去帮你倒掉崤山古墓,其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求助于你,可能普天之下就只有你能够帮助哥哥,可别怪哥哥我心怀私心了。”

“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大家都是直爽人,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只要兄弟我能够做到的,哪怕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司马林见我有点顾虑,赶紧用话打消掉我的顾虑。

“好,那我就直说了。前些日子我上贵州苗山的事情已经对你说过了。虽然说是受苗山王长老之托,去治愈那死去苗王的血眼,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蛇灵珠的事情,以致于后来叫众兄弟上山一起对付木云枫那奸贼,但我上苗山却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寻找解除我师傅诅咒的线索。这事情只有我们兄弟和苗寨的王长老知道。”想到师傅,我痛心疾首的说。

“啊!诅咒-,大哥的师傅中了诅咒?”司马林惊呼。

“是的,我师傅不知何故中了一种神秘的诅咒。这诅咒来的太突然了,他现在已经是不省人事,形将就木,但他在诅咒发作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封遗信,遗信中只画着一些古字和一副古图。当初以为那遗信中的古字就是古苗文,这才借着给苗王治愈血眼的机会想前往苗寨查过究竟,结果问过之后才知道那古字不是古苗文。后来在王长老的帮助下得到一位隐居多年的高人指点,虽然他也不识那遗信中的古字,但他却告诉我普天之下有一种人必定认识这些古字,行里的人称这种人为摸金校尉。而你正好符合那位高人所说的各项特征,加上你刚好来信叫老三带我们一同去崤山帮你倒斗,这才一路火速的赶往河南寻找你。”说完便往司马林看去,希望他不要介意我此次去崤山助他却心存他意。

“哥哥不要对此事耿耿于怀。什么古字古图?还请哥哥拿出那封遗信给小弟看看。如能助大哥从遗信中找到些许线索破解师傅的诅咒,也不枉我们兄弟结拜一场。”司马林急迫的说。

见司马林这么说,知道我这兄弟也是个义气之人,赶忙拿出纸和笔,当日那封遗信因为灵隐上人施打照之法,被烧在了酒壶里,此时只好按把遗信中的古字和古图原样画出来,心里的愁云霎时已是消散殆尽,看来师傅的诅咒终于是破除有望了。

司马林接过纸张展开之后,边看边用手不住的在面前比划着。大家围坐在他的身边,都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看了良久,却见司马林皱起了眉头,口里不停的在轻轻的念动着。

“希望这古字和古图老五能够认出来。”我焦急的看着眉头紧锁的司马林,心里却在担心,如果连他也不认识这古字古图,那破解师傅诅咒的线索可能就要断了。

正在满脸期待的看着司马林,却见他有些无奈的摇头低声说道:“大哥,恕小弟无能。”

司马林的话让我失望之极,心中那股满腹的希望霎时就跌入了失望的深谷,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上苗寨,杀铜尸,破幻术,入古墓,经历了种种的磨难,到头来却是无功而返,师傅的诅咒仍是无法破解,心里顿时就涌起了一股悲怆之感。

见我面露伤感,司马林连忙安慰道:“大哥莫悲,刚那遗信中所留的古字经过我仔细的查阅,依我的推测,我敢肯定这是一种比古苗文更加古老的少数民族文字,而且有个字应该就是现在的‘夜’字。虽然我不能全部识得,不过我想我的一些前辈们或许认识这些字,他们比我阅历多,见识广,此去我定会向他们求助,少则数日,多则个把月,定会把这古字古图之谜弄过水落石出。”

听司马林说的如此有把握,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当下点头应声道:“嗯,那就有劳五弟了,哥哥在辰洲静待你的佳音,一有消息就速速传信给我。”

“这个自然理会得,只是小弟这次不能帮上忙,又会让哥哥为了师傅他老人家忧心操劳,做兄弟的不能给大哥分忧解难,实在是让我觉得很惭愧,但请哥哥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司马林话中带着歉意,定是为了不能破解古字之谜而甚感愧疚。

我感激的看着司马林,自想从今以后又多了一个好兄弟,心里虽然为了不能马上救回师傅而觉得很是悲戚,但也是感慨颇多。环顾众人,见大家都是默然不语,知道这么呆座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看看窗外,此时以至深夜,便对大家说道:“兄弟们还是各自回房早点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这一路车马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第二十二章 打道回府返辰州

二弟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拍拍我的肩膀,口里失望的长叹了一口气,已是离房而去。大家见状,只好跟在二弟身后各自回房休息,就连平日里最为毛躁的老六,好像也变得沉默了。

看着大家离去的身影,我没有出声,对他们我只有在心底里感激。想到这些日子因为我师傅的事情,已是让所有兄弟都是寝食难安,真是对不住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又怎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鬼道哥哥,我们也回房休息去吧?”勾灵的话打断了我思绪。

见勾灵正在满眼关切的看着我,我赶紧向她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往住处行去。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众兄弟开始各自收拾行袋,分别在即,每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相互间一时无话,屋内气氛很是令人压抑,知道大家心里都各有盘算,不知此去何日才能相聚,心里未免有点伤感。

见状,我把行袋交给勾灵,率先打破沉寂道:“兄弟们此去有何打算?不妨这时说说,日后相邀也好定个时日。”

“我先去一趟陕西寻找几个同行前辈,看他们是否认识那古字,另外顺便把在崤山死去的那几个兄弟的死讯,传给他们的家属。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不出一月我就来辰洲和大哥相会。”司马林轻声答道。

“我就和五弟一同前去吧,如果要倒斗搬山,或许还能略尽绵薄之力。”三弟接着司马林的话说道。

“如此甚好,我还是和老六回辰洲,先去看望我师傅,可能会去古丈寻找那只绿毛尸王。二弟呢?你有何打算?”我转过身往二弟看去。

“大哥,我先和你一同往辰洲走一趟,看看天羽师傅他人家。心里有点担心他。然后回山拜望师尊,如果没事的话再去和五弟他们会合。”

一一话别过后,已到了早上八九点的光景,见时辰不早,知道不能再多做停留,大家只好背上行袋,出了屋门一路往集市走去。在集市内每人挑了一匹健马,牵马出了长沙城后,相互间又是寒暄一番,这才上马分道扬镳。

见司马林他们三人已是走远,我有些失望的转身对大家说:“我们也上马吧,到辰洲还需要好几个时日。”

四人骑着马往湘西方向赶去,一路上已是春和景明,莺歌燕语,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不知不觉中春天已经来到了。美好的春光扫尽了大家心中多日来的阴霾之气,让我们的心情颇为好转,勾灵更是高兴的像个天真孩子般大赞沿途的美妙风景,每每看到奇山异水便作出留连忘返之状,逗得我们不禁莞尔。如此有说有笑的晓行夜宿,四天后我们已经踏入了辰洲地界。

到了辰洲,心情顿显沉重,心中对师傅的牵挂也是变得万分浓烈。当下便催促大家马不停蹄的往罗公山祝尤科赶去。

勾灵见我面露沉重,识趣的止住了笑语,一时间大家都是没有话说,只顾不停的抽着胯下的健马往前疾奔。入暮时分,四人终于赶到罗公山。

马蹄声早已惊动了屋内的四弟和小翠,二人见是我们回来了,赶紧高兴的给我们牵住马。

匆匆的来到师傅的房内,推开那道熟悉的木门,透过昏暗的烛光,远远的便见到师父正背对着我如往日般睡卧在床,房内很安静,隐隐的可以听到师父口内传来微弱的呼吸声,看来这段时日,师父所中的奇怪诅咒又是有所加重了,想到师傅的安危,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擦掉眼里的泪水,我压住心底的伤痛,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师父的床前,想到连日来四处奔波求助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离我而去,心中只觉得很是无助和痛苦万分,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是师父往日的音容笑貌,忍不住跪在床前大哭道:“师父,是劣徒无能啊,徒弟对不住你,不能把您老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徒弟该死,该死啊。”

大声哭出来后,一时间心里面那多日积存的哀痛竟然有如洪水一般的倾泻而至,上苗山,入古墓,历尽了艰难,可是时间过去了,破除师傅的诅咒却仍是没有一丝的进展,痛苦和愧疚让我止不住用头不停的往木床撞去。

“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子好吗?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身旁的勾灵见状,哭喊着扑到我身旁把我紧紧的拥入怀内。

“别哭了,好吗?”勾灵用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头,像哄孩子般的安慰着我。

靠在勾灵的怀里,突然让我觉得就像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一般的温馨,无助的心里,霎时就好比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头脑仿佛也是清醒了许多,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了,还惹得勾灵和大家伤心,当下便勉强止住哭泣,点头应道:“嗯。”

起身擦干眼泪,身旁的唐四轻声的对我说:“大哥,你们去崤山后的这段时日里,天羽师父的诅咒好像有别的变化,而且我还有重要的新发现。对了,有个叫五指村的地方前些日子来过人,应该是请你去驱鬼吧,我没有应承他们,估计这两日他们定会再来。”

“新发现?”我不解的往四弟看去,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唐四点点头,只见他用手颤抖着轻轻的掀开盖在师父身上的被子,棉被下的师父穿着一席宽大的布袍,显得甚是宽松,整个人都彷佛被裹进了布袍中,不知何故师父头上还被唐四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第二十三章 探恩师惊现疑团

唐四点点头,只见他用手颤抖着轻轻的掀开盖在师父身上的被子,棉被下的师父穿着一席宽大的布袍,显得甚是宽松,整个人都彷佛被裹进了布袍中,不知何故师父头上还被唐四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四弟顿了顿,用手褥掉了裹在师父手上的袍袖,一看之下心里不禁阵阵的抽绪起来。那宽大的袍袖下,师傅的手竟然形若枯木,瘦如鸡抓。

见我看毕,四弟随手又给师父盖上了被子,冷静的说:“大哥,不仅是天羽师傅的手,就连整个身体都已变得如此模样。记得在你上次离开辰洲动身前往崤山的时候,那时天羽师傅的身体却有如水肿,像在水里浸泡过一般。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天羽师傅为何会消瘦到这般光景,着实让我难以费解。我虽然不懂什么养生之道,但我深知体弱之人不能大进大补,所以每日里都用竹筒给天羽师傅灌以绿豆稀饭等一些清淡滋补流质食物。从进食这方面来说,定不会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看来天羽师傅体内的诅咒还在不断的翻腾变化着,特别是到了晚上深夜子时,脸色乌黑怕人,身上寒气颇重;而到了白天正午,脸色又是红光满面,全身暖气逼人。据我的观察,这段时日以来,这种征兆每日必现,不知这是何故?”

“四弟说得有理,看来我师傅的诅咒正在不断加深,如此消瘦下去,我师父肯定是危险之极。至于脸色为何会在白天和黑夜有不同的表现,我倒是略微知道一点。昔日苗寨的灵隐上人曾对我说过,说我师傅所中的乃是阴阳咒。估计晚上主阴咒,故此脸色乌黑,全身冰冷;而白天则主阳咒,所以才会脸上发红,周身透暖。看来,要想消除诅咒,救治我师傅,我得加快行动了。不知你还有何发现?”听完老四的话,我问道。心里却在不胜的感激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师傅的悉心照料。

老四点点头,见我问他,用手往师傅的头部指去:“是啊,大哥,我还有几个惊人的新发现,仓促间也无法说清楚。大家且看天羽师父的头。”

见老四说我师父的头部有异况,众人都纷纷扭头往那看去。四弟走到床头,轻轻的去掉了师父头上的帽子。见状,大家都是‘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只见我师父的头发已经悉数落光。

我强压住心头的悲痛,镇定的问道:“四弟,可知这是何故?我师父的头发怎么全没了?”

唐四摇摇头,满脸迷茫的说:“为何天羽师父的头发会落光,我也不知道。自从你去崤山之后不久,天羽师父的头发就开始大把大把脱落,不用数日,已是脱落殆尽。只不过我要说的不是头发落光这回事。”

老四的话让我有点难以捉摸。站在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六弟也是耐不住了,急迫的问:“四哥,到底是何事?还请快快道来。”

四弟没有回答老六的话而是转头向我看来,眼里好像在征询我的意见,见我向他肯定的点头,这才俯身来到师父的面前,用手轻轻的翻起师父的耳朵,说:“大家靠近来看看天羽师父的耳朵。”

听到四弟这么说,我连忙俯身往师父的耳朵看去,只见师父的两只耳朵的耳廓上,竟然在同一个地方都有一个食指般大小的耳洞。

“这也是诅咒造成的么?大哥以前可否看到过天羽师父耳朵上有这样的耳洞?”二弟问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以前师父都是长发披肩,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哪里有机会去细察他的耳朵。

“我看不像是诅咒造成的。小翠,你把灯拿过来。”四弟吩咐小翠。

从小翠手里接过灯照近师父的耳际,四弟接着说道:“我也是在上次给天羽师父擦洗身体的时候发现的。大家仔细的看看这两个耳洞。耳洞周围的耳朵上没有一丝的疤痕。而且耳洞穿透耳朵的地方完全和正常的皮肤一摸一样,耳朵上的血管到了耳洞这里就自然绕开,看起来完全就是浑然天成所致。”

“老四,你是说,天羽师父的两个耳洞是打出生之时就有了?但这和天羽师父的诅咒有关系吗?”二弟惊道。

四弟肯定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是希望老人家早点好转,那样大哥也就不会如此担心了,我想我们众兄弟和我的想法也都一样吧。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去注意这些细节部分。”

“奇怪的事情?”我不解的问,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这罗公山上还另有变故。

“是的,等下在给大哥细说吧,现在还是先把我的发现一一说完。”四弟说着,已是轻轻的把师父翻了个身,用灯照近师父的后脑勺,继续说:“大哥你看。”

顺着四弟的话往师父的后脑勺看去,只见师父的后脑勺处竟然还有条模糊的扭曲着的黑色小蛇图案,小蛇长相怪异,竟然还负有龟甲,长出了四条腿,甚是灵动,有如活物一般,细看之下,那张开的蛇嘴里的舌杏俨然就好像在不住的吞吐着。

二弟凑近仔细的看了良久,满脸狐疑着说:“奇怪,天羽师父后脑处的小蛇图案既不像是画上去的,也不像是刻上去的,看上去就好像渗透在皮肤里面一般。”

“二哥好眼力,这事我也是琢磨了多日才这么想到,竟然被你一下子就想出来了。而且,这图象中所画的东西不是蛇,是玄武。不错,天羽师父这后脑处的玄武图案既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像耳洞一样,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当然,有可能是胎记也说不清楚,但有如此与玄武相像的胎记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四弟摸摸头,突然不再说话,只顾惊愕的张开着口呆呆的站在床头,眼里充满恐惧的望着窗外,就好像见到了恶鬼一般,渐渐的竟然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借着灯光,只见大颗大颗的汗水开始不断的从他的额头渗透而出,很快就沾湿了衣襟。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蛇形巨袍

四弟摸摸头,突然不再说话,只顾惊愕的张开着口呆呆的站在床头,眼里充满恐惧的望着窗外,就好像见到了恶鬼一般,渐渐的竟然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借着灯光,只见大颗大颗的汗水开始不断的从他的额头渗透而出,汗水很快就沾湿了衣襟。

见四弟如此模样,大家都是不安的往窗外看去。窗外,除了无尽的黑夜和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凄凉的叫声,哪里又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

“老四,你没事吧?”心里担心老四有可能是丢魂了,赶紧用力的拍了拍呆站着的四弟,大声的向他喊道,好让他惊醒过来。

被我拍过之后,四弟激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把灯举到自己的面前。灯光下,只见四弟脸色甚为苍白,刚才不知所为何事竟然让他害怕到了这种地步。

四弟顿了顿,用手擦干脸上的冷汗,不安的继续说:“或许,这耳洞和蛇形图案与那两个惊现的神秘人有关系。”

“神秘人?”老六惊呼道。

四弟没有理会老六,径直放下灯走到屋角,从屋角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心里搞不懂他拿出件衣服来所为何事,总觉得他这时的行为举止很是不合常理,颇有点中邪的迹象。

把衣服拿到我们的面前,轻轻的摊开那件折叠的很是整齐的衣服后,四弟兴奋的说:“来,都来看看这奇怪的衣服。”

大家觉得奇怪,赶紧靠近衣服仔细观摩起来。只见眼前的衣服非常宽大,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袍子,由黑白两色的丝质物组成。衣服后背是黑的,成鳞片状,并印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嘴吐着鲜红舌杏的狰狞蛇像。衣服前面却是白色的,成横条状。后衣领处竟然还有一个很是宽大的帽子。

“你们可曾看到过这样的衣服,这线条,这样式,这质地,我想都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能够用手工缝制出来的。”四弟冷静的说。

“老四,你这奇怪的衣服是从何处得来的?”我好奇的问。

四弟没有答话,径直把衣服往身上穿去,穿好后向大家问道:“你们看,我穿这衣服合身么?”

“袖子太大,下摆太长,都溜到了地上,特别是后领处的那顶大帽子,都可以罩住你的大半个身子了。”勾灵赶紧摇头否认,不加多想便以一个女人对穿戴打扮的直觉下了定论……

“嫂子好眼光。”四弟笑道。

脱下衣服后,四弟拿着衣服端详了一阵,突然却邪恶的笑着把衣服快速的往愣在一旁的老六身上披去,慌的老六竟然傻傻的一动也不动,任凭四弟在他身上不停的摆布。四弟麻利的扣好衣服扣子,又把后领处的帽子也套在了老六头上。

给老六穿好衣服后,四弟围着老六审视良久,方说道:“老六,你把你的大刀背到身后,再把头放低,然后慢慢的在房里走动几步看看。”

老六点点头,在房内轻轻的走动起来。见状,四弟赶紧用手盖住灯光,房内顿时便暗了下来。昏暗中,老六好像比平日里要高出了好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更显魁梧,更有气势,由于脸部藏在了身后的大帽子里,看起来很是神秘,加上身后的大刀,让人觉得杀气腾腾,简直就像一个死神一般。

“我看这衣服就给老六穿得了,他的高大身材穿这衣服正好合适。”二弟笑道。

“不行。”四弟摇头。

“为何不行?反正你穿又不合适。”二弟话语里有点生气,可能他觉得四弟小家子气了,连一件衣服也舍不得。

“这衣服不能给老六穿,因为……因为它是天羽师父的。”四弟冷冷的说,嘴角又泛出了和刚才一样的狞笑。

“你何以知道这衣服是我师父的?我怎么没看到他穿过。”见四弟的表情有异,我惊讶的问。

“是啊,是天羽师父的衣服,或许也是为某种特定的神秘人专门打造的衣服。”四弟突然双眼木然的看着窗外,口里喃喃的说。

四弟的话不无道理,师父年轻时候的体形和老六应该相差无几,或许还要比老六更加高大一些,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在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这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四弟又是怎么知道呢?师父昏迷不醒已有两月,老四不可能是从师父口里得知。

“对了,老四定是从那神秘人身上得到的结论。”我在心里暗想。

正想向他问过究竟,四弟却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只听四弟娓娓说道:“那日闲来无事,心里担心天羽师父的安危,便想前往天羽师父在这山顶隐居的小屋里去看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什么。还没到山顶,远远的便看到半山腰的悬崖上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异光,心里觉得好奇,便借着绳索从山顶小心的爬了下去。到了放光的地方才发觉竟然是这衣服的一角因为从石缝里面露了出来,丝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光的缘故所致。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为这衣服坚韧的质地所动而拿了回来。我把衣服拿回来后仔细的观摩了良久也没看出什么端疑,就觉得这衣服像一条蛇。衣服后背是黑色的鳞片状,前面却是白色的条形状,不知大家是否这么认为。”

经四弟的话一提醒,果然觉得那衣服和蛇的外皮很像。四弟见我们点头,看着窗外,满脸的惊骇之色,呆呆的继续说:“当然,那时我绝对不会把这衣服往天羽师父身上想,直到……直到十天前的那个晚上。”

第二十五章 穿怪袍的神秘人

四弟的话一提醒,果然觉得那衣服和蛇的外皮很像。四弟见我们点头,看着窗外,满脸的惊骇之色,呆呆的继续说:“当然,那时我绝对不会把这衣服往天羽师父身上想,直到……直到十天前的那个晚上。”

“十天前的那个晚上?”老六边脱衣服边问。

“是啊,十天前的那个晚上。”四弟眼里竟然又露出了无比的恐惧,双眼直直的看着烛灯,眼见得无数的冷汗开始从他的额头汩汩的不断渗透而出,心里不禁也生出了惊骇之意。

正想问他是否见到了什么鬼魅,却听他呢喃着继续说:“是啊,那个晚上,那个让我觉得有如做了一场恶梦一般的晚上。那晚月亮很圆,月色很美,见有如此美好的夜晚,岂能让良辰美景虚度,在雅兴的驱使之下,一个人便前往后山林里散步。尽兴之后由于心里还记挂着天羽师父,便想在睡觉前再来探看一下。可是……”

四弟说到这里,突然睁大了双眼,止住了话语,趁着烛光,只见两行清澈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顺着脸,一直滴溜溜的滑入了他的衣襟内,圆圆的瞳孔里,现着的是死灰般的恐惧。大家也是不敢出声,只觉得屋内死一般的安静,好像有什么怪物存在一样,让人甚感压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勾灵靠在我身上,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手心里已是湿透。

停了一阵,四弟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说道:“可是我还没有进门,却听到屋内有动静,听得明白是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心里担心是旧日的仇家来寻仇,便紧惕的掏出双枪悄悄的走到窗户旁边好查看房内的情况。透过窗户,只见房内站着两个身形甚是魁梧的陌生人,也是穿着这样的袍子,整个头都罩在那袍子身后的帽子里,脸貌一点也看不清楚。正担心他们会加害天羽师父而想出声制止,却见其中一人突然扭过头向我看来,嘴里带着邪恶的诡笑,趁着月光,只见那帽子下的双眼闪着慑人的寒光,看的我心里毛毛的有如被烈火炙考一般的不安,直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霎时间便密密麻麻的从身体里冒了出来,紧接着身体里的血管突然有如爆裂了一般,很是燥热难忍,想用手去抓,发觉手已经不听使唤。那人对我笑过之后,我已是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音,好像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四弟擦了擦汗,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彷佛经历了甚久的压抑一样。

“你中了他的邪术,确切的说是瞳术。那是我们苗族中一种失传了数百年的超强巫术,我听我们寨内的老者说过,想不到这失传已经的巫术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勾灵打断四弟的话叹道。

“是的,当时被他看过之后就好像整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那两人肯定知道我在窗外偷看,却对我一点也不顾忌。二人在天羽师父床边站了一阵后,只听到其中一人用沙哑的嗓子哭丧着轻声说,‘三哥啊三哥,本以为这么多年了,你体内的诅咒定是被那高人破解,想不到终于还是发作了。’另一人却阴阳怪气的说,‘是啊,看来主人还是没有放过他,可苦了老三,他还要经受一年多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我们又不能亲自动手让三哥得到解脱,罢了,就看老三自己的造化吧。’二人又在床边站了良久,没有再说什么便慢慢的走出了房间,从我身旁经过之时竟然好像视我为无物一般,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刺骨冰凉的感觉,浓烈的杀气让我觉得就有如死神降临一般的恐怖,待我转过头来再去看他们的时候,二人早已是不见了人影,彷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阵阵耳环的叮当声久久的在黑夜里回响着。当时我虽然害怕之极,还是留心仔细的查看了他们的特征。他们的共同之处除了衣服相同,就是背上都背了黑色的大刀,那刀比六弟的大刀还要长上好几分,还有就是二人的耳朵都带有又大又长的蛇形耳环,耳环一直悬挂到了肩膀处,那晚月光很大,可以清晰的看见。”四弟接着先前的话面带恐惧的继续说道。

“如此说来,这两个神秘人物应该和我师父认识,有可能还非常的熟悉,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判断他们对我师父好像并无恶意。而且,也没有加害你的意思,否则以你当时的情况,要害你可以说是举手之劳。”我看着好像还在梦境中的四弟,对他说的这个事情甚是奇怪,或许这会成为救治我师父的另一条线索。

四弟忖了忖,向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但这么说来,天羽师父的诅咒就大有来头了。那两个神秘人物口中说道什么主人,什么高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而且天羽师父好像是因为做了什么事情才惹上诅咒,但眼下这些事情都是未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天羽师父有一种神秘的身份。弄清这些,或许会对救他有很大的帮助。”

“是啊,那晚发生的事情,老四可能最清楚,或许你在窗外渡过的那几分钟就像几年一样的长吧,但我想天羽师父那与生俱来的耳洞和后脑处的蛇形图案以及这件衣服,可能都是和这两个神秘人有关联的,或许天羽师父耳朵上的耳洞也是用来佩戴那种蛇形耳环的。既然我们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定当尽力去救天羽师父他老人家。如果能得到这两人的帮助就好了。”沉思了良久的二弟也开始发话了。

听完四弟说的事情,我的脑海内突然有种很是杂乱的感觉,诸多的思路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我怎么理也理不清。起初是师父遗信中的古图古字,再是灵隐上人对我说的话,然后又是现在的神秘人和师父那未知的神秘身份,但纷乱之余,竟然又多了一条线索,同时也就多了一条希望,忽然想起当日前往梵净山的时候,碰到的那两个怪人,或许就是他们的同伙。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先前积存在心头的悲痛彻底的释放了出去,知道眼下也不能急,否则只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乱钻,倒不如冷静下来静待事情的转机,或许五弟司马林又能如约而来给我提供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事情想通之后人也是清爽了许多,当下便对大家笑道:“弟兄们,我想小翠应该就快把晚饭做好了,今晚只顾讨论我师父的事情,连饭都忘记了吃,现在大家可能都还空着肚子吧?我们现在就去把五脏庙祭一祭如何啊?”

几位兄弟见我面带微笑,说话的口气大变,眼里都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向我投来,刚好小翠也是进房来叫,大家便径直出房往厨房而去。

吃罢晚饭,大家又是聊了一阵关于那两个神秘人的事情,见时间已是不早,只好就此打住各自回房休息。

第四卷 五鬼闹殿

第一章 逢怪病老汉求助

吃罢晚饭,大家又是聊了一阵关于那两个神秘人的事情,见时间已是不早,只好就此打住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四弟见到的那两个神秘人,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耳环,一样的大刀,一样的高大身材,一样的令人恐惧,如果师父还年轻的话,把这些装束佩到他身上,岂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可能缺少的就是那股周身沸腾着的杀气,看来师父和他们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神秘,就连师父的身份也变得神秘莫测了。

“难道师父以前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山崖边沉思远望是在回忆自己当年的事情?”我大惊道,脑海里突然记起了师傅在诅咒没有发作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呆坐在悬崖边的情景,心里彷佛突然有所发现。

“怎么了,鬼道哥哥?还在想师父的事情吗?”躺在身边的勾灵被我的话一惊,赶忙坐了起来。

看到勾灵惊异的样子,我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怎么?你也没睡着吗?灵妹。”

“是啊,睡不着。刚四弟说到的那失传以久的瞳术让我有点不安,如果那两人心术不正的话,恐怕这世间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明日我就修书一封找人带到山寨,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给大王。”勾灵靠在我的肩上,果断的说。

“没事的,灵妹。如果那两人心术不正,四弟早就被他们害了。不要想多了,早点睡吧,时辰不早了。”我安慰勾灵道。

勾灵点点头,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拥着我躺了下去。熄了灯后,勾灵已是入睡,我却仍然无法入梦,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两个身穿黑白丝袍,背负大刀头戴帽子的高大的神秘身影,黑夜里,彷佛他们就好像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窥视着我一般,这让我很是不安。

辗转良久后,好不容易入梦,忽听到屋外传来嘈杂的人声。睁开眼睛发觉屋外已是大亮,强烈的光线刺的我有点睁不开眼,随手往身旁探去,身旁的勾灵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起床,抱着欲裂般的头穿好衣服来到屋外,只见屋外来了几个乡民,此时正在和四弟不停的交涉着说要见我,四弟可能知道我还在睡觉,为了不让他们打扰我正在和老六用力的拦着他们。

“乡亲们,你们找我所为何事?”见状,我赶紧走上前招呼。

“啊,你就是鬼道长吗?”其中一个老者听到我的话,激动的问。

见我点头,老者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慌忙的呵斥身后几人道:“还不向神人下跪!”

说完,已是‘扑通’一声带领其他几人向我跪了下来,用沙哑的嗓音大声哭道:“神人啊!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吧。”

“老伯快快请起。”见状,我慌忙的上前去扶老者,可任凭我怎么扶,这老者就是跪地不起,心里害怕弄伤他又不敢用很大的力气,眼见得这老者长跪不起,一时间倒是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神人,请你救救我那当家的,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了。”老者旁边的一个清秀小妇人哭诉着。

看着他们伤心的样子,定是有急事有求于我,眼下虽然被师父的诅咒之事缠身,但由于要等司马林来这里会合,时间还是有的,倒不如花上一两天的时间去帮助他们,反正闲着也无事。

想到这些,我说道:“诸位请起,我答应你们就是,快点到屋里座。”

说完,一边扶他们起来,一边示意小翠上茶。来到屋内,老者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说:“道长,这是我家里现在仅有的一点余资了,还请你发发好心救救我的儿子。”

听到他的话,心里颇是不忍,赶紧让老者把钱收回,问道:“老伯,你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烦请细说一二,这钱还请收回,我不是贪财之人。”

老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痛心疾首的说:“神人啊!我儿犯了一种奇怪的病。”

“怪病?”老六在一旁问。

见老者点头,我不解的问:“有病就看郎中啊!我又不懂医术,怎么去救令郎?”

老者摇摇头,凄凉的说:“如果我那贱儿的病能够被郎中治好,今日也不会来这里找您了,这其中乃是大有原委。”

“大有原委?请细说,如能帮忙定当尽力。”我好奇的问。

老者擦干眼泪和鼻涕,坐在椅子上呆了呆,脸上的伤感霎时便转为了一种恐惧之色

第二章 诉详情老父揪心

老者沉吟了一会,忽然又抬头凝视了我良久,眼里泛出一种无比的坚定和关爱的神情,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的我心里不禁微微一震。

我好像又看到了初学赶尸的时候,师父命我扛着重愈百斤的石碾艰难的爬向罗公山山顶,身旁的师父也正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是对我的关爱和肯定,但我深知这老者此时用这种眼光看我,却是从我身上看到了治好自己儿子的希望。

老者见我和他迎目直视,慌忙的错开我的眼光,低头说道:“我们是溆浦五指村人氏,家中原本颇有些产业。为了治愈我儿的病,家财已经用光殆尽,田产也是变卖的变卖,抵押的抵押,唉-,定是我前世造的孽啊!”

老者说完,便是一声揪心的长叹。我不敢插言打断他的话,叹过后,老者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我一个本家兄弟的儿子成婚,家族里喜气洋洋的给我那侄子操办婚事。本家兄弟是个富户,大喜之日,宴请了我们家族的所有人。开席后,自是高兴的吃饭喝酒不在话下,用过酒菜大家便打算各自离席回家,我来到厅外叫我儿子,却见他还坐着拼命的吃饭,彷佛甚是饥饿,心想可能是今日他饿坏了的缘故,便打算等他吃完再同他一起回去。可是坐在他旁边的人却告诉我说他已经吃了九大碗饭了。”

“啊,九大碗饭?你儿子这么能吃么?我刀疤六自认为肚量大也吃不下这么多,难道你儿是食神转世?”一旁的老六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道。

见老六说的话很是难听,心里有点生气,这家伙说话也不看场合,此时说这话无疑会让这老者心里很不舒服,赶紧示意老六噤声,面带歉意和老者说:“老伯勿怪,我这兄弟是个脑壳不会转弯的人。”

“没事的。我听人说我儿子竟然吃了八九大碗饭了,心里也是一惊。便问他是否是饥饿的缘故,没想到他竟然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顾埋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当时我心里有点生气,自想吃这么多东西下去肚子怎么装的下,便走去夺了他的碗筷,正想拉他离席回家,却见他竟然用手抓起桌上的饭菜来。当时认为他可能是身体不适的缘故造成的,便喊了两个族里的年轻人打算把他架回家中,一开始哪里能够拉动分毫,他也不管我们拉扯,赖坐着只顾用手抓东西吃,后来惊动了旁边的众人,这才好歹拉至了家里。到了家里依然还是喊着要吃,掀开他的衣服一看,肚子已是撑成了球状,连那肚子上的血管都根根可见,看起来好像要破裂了一般,心里害怕他出事,便命人火速的请来了乡里的赤脚郎中诊治,没想到那郎中竟然在我儿身上查不出半点症状。半夜的时候,他突然起床用手打墙壁,好像那墙壁和他有仇似的。”

老者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里带着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可能是希望我能够发表看法,毕竟自始自终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见状,我接过话问:“令郎用手打墙?这墙乃砖石所砌,如此拼命的击打,手定会痛得受不了。难道令郎就没有感觉么?当时他的神智是否还如常人?”

见我问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用手褥起衣袖,拿过桌上的茶猛的喝了一口,沙哑着说:“是啊,用赤手打墙肯定会疼痛难耐。家人拉他也拉不开,不用几下我儿的手已是鲜血淋淋,可是他的手却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叫来几位乡邻帮忙拉开后,手上的肉已是打的稀烂,连白森森的骨头都清晰可见,唉-,我那可怜的儿啊!”

说到这里,老者已是泣不成声。见老者甚是伤心,心里不禁被他的爱子之情深深的感动,自想为了这天下父母心,定要全力的帮助眼前这位可怜父亲,虽然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眼都没有见过。

“后来怎么样呢?您是怎么处理令郎的这个怪病?乡邻又有什么说法?此时老伯千万不要过于悲伤,事情已经发生,只有事后去尽力挽救,还请你把这事发生以后的所有细节都详细的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兄弟才能清楚令郎的事情。”二弟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屋内,此时正满脸同情的看着那悲戚的老者。

老者听到二弟说话,见身旁站了个陌生人,好像有点拘谨,见状,我赶紧介绍道:“老伯别怕,他是我二弟。”

老者点点头,尽力的止住了悲痛,说:“乡邻们和家人都说我那儿子已经神智失常,可能是中风了,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在我拉扶我儿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分明呈现出了瞬间的痛苦之状,这说明他的内心还是清楚的,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一般……”

老者的话让我有点惊诧,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农民竟然能够洞察的如此细致,这样的小细节都没有被他忽略,看来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爱,可以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心里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所有的族人和家人都说我儿子是生病造成的,唯独有个老人说我儿子可能是中了迷信,被饿死鬼缠身了,当时我也和他有同感,但在家里的一致建议下,最终还是带着我儿四处求医,找遍了当地的所有名医,吃了郎中开过的很多名贵药材,仍然是没有任何效果。不用几日,我儿已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移,整个人差不多已经不行了。眼见得在这么下去就没有救了,没想到族里有一个在外谋生的本家侄子突然回村,在看望我儿的时候说这种病中医根本无法医治,洋人的现代医术高明,最好的方法就是到省城去,省城里有洋人开设的医馆。后面花了很多钱在省城里托人找到洋人治疗,洋人在我儿身上一番折腾后,却仍然检查不出任何病状,这么一折腾,家里的财产已是耗尽,昨日出门之时,杀了家里最后的一只鸡给他吃,竟然被他连骨头都没吐一根而全部吃掉了,这就是我儿发病后的全部过程,但我总觉得他没有神智失常,看到我虽然喊不出声,却能呀呀呀的打招呼,唉-,造孽呀,造孽呀!”老者说完,又是几声长长的哀叹,痛苦的坐在木椅上捶手顿足,甚是伤心。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他,正想安慰他几句,二弟忽然说道:“老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这可能有助于我们兄弟帮助你治好令郎的病。”

“请问,只要能帮助你们救治我儿,我都一一相告。”老者听到二弟话,彷佛看到自己儿子痊愈的希望,激动的说。

第三章 捡脏钱恶灵上身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他,正想安慰他几句,二弟忽然说道:“老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这可能有助于我们兄弟帮助你治好令郎的病。”

“请问,只要能帮助你们救治我儿,我都一一的如实相告。”老者听到二弟话,彷佛看到自己儿子痊愈的希望,激动的说。

二弟点点头,应到:“好。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何你们族里的人和你的家人都认为你儿子是患病所致,而只有你和村里的那个老人,认为你儿子是中了迷信呢?按道理来说,农村里的迷信思想很重,他们看到你儿子的情况应该会认为是撞鬼中邪了,事实上,很多农村里面的人甚至是明显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而用迷信的方式来解决,比如喝神水,吃香灰什么的。当然,我也认为你儿子却是中邪了。”

“这位爷可能不知,我们五指村虽然是个乡野之所,但自古以来出过很多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清朝的时候就考上了好几个秀才举人,村里人受到他们的影响,都认为有病就要投医,多数人都知道‘讳疾忌医’的典故,特别是现在,村里有好些个后生到外地求学回来后,大力的打击迷信思想,宣传外国的新思想,所以,这迷信思想在我们村里倒不是很盛行。”老者详细的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村里的人迷信思想不浓。”我在心里暗忖。

二弟对那老者中肯的点点头,说:“老伯说的有理。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令郎发病之前可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和遭遇?还望老伯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对了,那日我儿回来的时候天好像就要撒黑了,大家都等着他一起到本家那里吃酒。进屋后,他突然高兴的说捡到了两块光洋,还拿给我们看。问他在哪里捡到,说什么在路边捡到的,当时还在心里担心那掉钱之人定是非常着急。”

“你儿子捡到的两块光洋是不是就放在路边,而路边又点着香烛,烧有纸钱,燃尽的纸钱后有几个装着肉的瓷碗和盛着酒的酒杯,而那光洋定是用红纸包着的?”四弟追问道。

“啊,这位爷是怎么知道的?”老者惊的半天合不拢嘴。

“这么说来,可以肯定你儿子却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可知这样放在路边的钱是万万拿不得的,这可是送路师傅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送在那里,因为仪式的需要而置放的送路钱,唉-,不知这是哪个缺德的送路师傅随便就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送在有人过路的地方,妈的。”二弟愤愤的骂着。

听到这里,老者突然对着身旁的那个长相清秀的妇人大骂道:“就是你这不贤之人,当日如果按我的做法,我儿或许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妇人被老者骂过之后,原本就是低着头,此时更是通红着脸不知该往哪里放,一副愧疚万分的样子,当下赶紧劝说老者道:“老伯,这也不能全怪她,自古以来都是有病就要吃药,很多人一味的信迷信,就连生病了也不看医生,而是找当地的神棍神婆救治,结果耽误了病情,原本一场小病最终酿成顽疾,落的个不治身亡,白白的丢掉了自家性命,浪费了钱财。只不过令郎的情况是个特列而已,还望你不要过于责备你的媳妇。”

经过我的劝说,老者好像息怒了不少,转而感激的看着我,这时,却听到四弟继续问道:“对了,你们溆浦不是有个很出名九指瞎眼神婆么?老伯可否请他给令郎看过?”

“请过,当日她看了之后,直摇头,说已经耽误了时间,如今要救已经晚了,临走时对我说,辰洲罗公山有个很厉害的鬼道长,不妨请他来助你,如果他也无能为力,那么你儿子就无望了。按照他的指点,这才经人一路打听寻到了这里,否则我一个乡野村夫怎知有高人隐居在此。”老说罢,老者很是感叹。

二弟对我笑笑,我知道他想说难怪这老者会找到我这里,原来是那九指神婆告诉他的。不过眼下还不能妄断我就能驱掉他儿子所中的邪,此去必须还要老二同去助我,方能多些胜算的把握。

“对了,道长,我还有一事想对你们说说,不知道这事是否和我儿的事情有关系。”听这老者的口气,好像他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给他重新倒满茶,笑着说:“请说。”

老者喝过茶,沉吟着说:“这事我都差点忘记了,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一直也没有向他人提过,甚至连我儿子也没讲过。十四年前,那时我正值壮年,恰好我在我们溆浦县城做些小本生意,听闻城内有个很厉害的游方术士在开坛算命,人人都说他算的很准。当时我儿才刚刚新婚不到一年,喜得头孙,便也打算去给我那孙子和儿子算上一命。送上了算钱,报了他们的生辰八字后,那算命先生先给我孙儿算了一卦。说我孙儿命太大,搞不好要克父克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口认父母。”

“不要口认父母?不认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怎么行?老伯的话有点听不懂。”勾灵不解的问。

“姑娘且听我说完。当时我听了大惊,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赶忙给他续上算钱问该如何是好?只听那算命先生说叫我孙儿不要口认父母,而是心认父母。,说我的孙儿只有叫父为叔,叫母为婶方能破掉他克父克母的命。”老者讪讪的说。

“原来公公让我儿叫我作婶婶是这么回事。”老者旁边的小妇人插话道。

见那妇人插话,老者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喝道:“男人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第四章 治怪病赴五指村

见那妇人插话,老者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喝道:“男人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顿了顿,继续说:“他看了我儿的八字后,大惊,问我儿子是否搬了新居?当时我家里人多,家境还不是非常好,屋内很是拥挤,没办法只好痛下血本建了一栋崭新的红瓦木屋。我把实情告诉那算命先生后,他说我儿在这新居内从即日算起最多只能住十四年,这十四年内,我儿会财源滚滚,交上很好的财运,但在住满十四年之前,一定要搬走,否则,定生祸事。当日只觉得他说得很是离谱,哪里还会相信他说的话,认为他只是在招摇撞骗,图财而已,便给了几文钱打发了他,在我起身离开算命摊子的时候,却听他摇头说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切莫当作耳边风,我已道破了太多的天机。竟然也收了小摊拿起东西扬长而去,算算,上个月我儿事发,刚好满十四年,唉-,看来是我自己不注意,让我儿牵累了。”

“他妈的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离谱的事情?”老六张大着嘴很是不信的大声说道,惊的那老者不由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狠狠的白了老六一眼,老人家说故事只要张大耳朵听就可以,在他如此聚精会神讲的时候竟然这么大声讲话,吓坏了他可不知如何是好。

“小娘子,你公公说的话你是怎么认为的?”二弟好像有些不信,竟然把问题丢向了那个小妇人。

那妇人哆嗦着嘴,满脸菜色,估计饿的很厉害,怔了怔,听到二弟问他,怯怯的往身旁的老者看去,知道她是在征询老者的意见,害怕又被他责骂。

老者同样是白了她一眼,喝道:“爷叫你说你就说,犹豫什么。”

“唉-这农村里重男轻女的观念还真是不浅啊。”见那老者又在无端责骂那小妇人,心里很是不平,看来这老者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个好公公。

小妇人见征得了公公的同意,这才喏喏的无力的小声说:“公公说的话我不懂,但我发觉自从俺们夫妻搬进了新屋后,做啥啥成,种啥啥有,秧瓜有瓜,栽豆有豆,别人喂猪喂鸡鸭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喂大出卖,而我用同样的方法去喂养好像总比他们要早个一二十天的时间,我也没有去计较过这些情况,这些年反正就是顺利,丈夫赚了不少钱,并用这些钱置了几处不错的田产。”

这小妇人的话虽然说的语无伦次,但话中之意还是很清楚,看来这老者口里所说的算命先生却有其事,或许他儿子身上的怪事和这十四年的期限也不无关系。

听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起身说道:“事情的始末已经弄清楚了,现在我也不敢百分百的说你儿子定是撞邪所致,还要等我们兄弟到了你们五指村,看过究竟之后才能下定论,若果是撞邪,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令郎救回来。眼下时间还早,不如就在我这里用些早饭,吃完饭后就火速赶往你们村内,溆浦离辰洲不远,快点的话估计今天傍晚就能赶到了。”

“如此甚好,那就拜托道长了。”老者赶紧起身谢道。

小翠有了勾灵的帮助,不用多时,已是张罗好了饭菜,见到满桌的丰盛饭菜,老者一家先是有点拘谨,在我们百般劝过之后,方才动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特别是那小妇人,可能太久没吃到什么油腻的荤腥食物,没吃多少便抱着肚子说要上厕所。

老者见状,又是一顿臭骂,看得我直摇头,想她的肠胃被清淡之物洗空了,哪里架得住这些油腻,重补之下不拉肚子才是怪事,看着她匆忙急奔的背影,我抹了抹眼睛,在心里叹道:“真是一可怜的女人。”

等众人用完早饭,便打算带着二弟和老六跟随老者前往溆浦五指村。勾灵见我要走,死活也要我带着她同去,老者见她在我面前如此模样,满脸的惊异,看来他是想不通我的老婆为何敢在我面前这样放肆,真是一个死封建。扰不过勾灵,只好带她同去。

整好行袋后,大家一路步行操着近路往五指村快速的赶去,沿途经过一些村庄,乡民们已经开始踏着清明过后落下的雨水,纷纷的忙着播种栽秧,农田里的油菜开着金黄的花朵,惹得成群得蜂蝶们围着它们团团的打转。

走了五六个时辰后,老者突然指着前方一两里处的山峰高兴的说:“道长看到了那山上的木塔了吗?那里就是五指山的金子坡,我们只要翻过了金子坡,便是我们五指村了。”

“那好,我们就加快脚步吧。”我应声道。

众人放快脚步一口气爬上了五指山的金子坡,站在金子坡的山顶往前望去,眼前豁然开朗,果然见那山脚下阡陌交通,鸡犬相鸣,远远的便看到一块高大的白色石碑屹立在村口,村内的中心处有一片水塘,清澈的塘水映着夕阳不断的射出阵阵金光,整个村子看起来竟是一副富足升平的景象。

那五指村被五座山峰围绕的严严实实,奇怪的是每座山峰上都有座用西洋琉璃顶做成的木塔,村内只有一条路从其中一座山的隘口里蜿蜒而出,看上去这村子就像坐落在人的手掌中一般。

“啧啧-,好一个名副其实的五指村。”身旁的二弟迎着凉爽的晚风,远远的看着暮色中的五指村啧啧感叹着。

“是啊!到过我们五指村的人都说我们村子地形非常奇特,只不过我是本村人,自小就见惯了,几位随老朽从这边走。”老者见二弟大发感叹,赶忙应声招呼我们,好像生怕我们在这山上多做停留一般。

跟在老者身后,大家沿着山中的一条小路慢慢的小心往山下行去。此时已到入暮时分,只见大股蒸腾着的雾气,开始不断的从五指山中往那有如座落在手掌中的村子里,慢慢的汇聚而去,看起来甚是壮观,令人生奇的是,这几日并没有下雨,不知这浓雾因何而来。

不用多久,一行人已经小心的下了金子坡来到了村口,不远处的巨大白色石碑,趁着雾色显得格外的夺目,心里对这石碑很是好奇,不免暗忖这五指村的人为何要在村口立上如此高大的石碑。

老者彷佛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石碑,笑道:“各位应该都看到了我们村口的那块巨大石碑了吧?”

“是啊,刚在山上就可以看到它了,贵村不知何故要在村口修建这么高的石碑呢?”身旁的勾灵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见老者问起,赶紧接话问道。

第五章 下马石前探牌坊

“是啊,刚在山上就可以看到它了,贵村不知何故要在村口修建这么高的石碑呢?”身旁的勾灵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见老者问起,赶紧接话问道。

“诸位不知,那石碑乃是一块功名牌坊,由我们的祖上所建,已经有着非常久远的历史了。反面记载了当初三闾大夫屈原先生流放到我们溆浦,经过我们村子时的一些生平轶事,多是给我们村里人讲学教化的故事。正面则记载了我们村内历史上,考取功名的每一位人的名字及他们的相关生平,意在提醒我们后人不要忘记了祖辈们的功德和过失。”老者娓娓的说着,话语里带着一种颇为自豪的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这小小的村庄还有很久的历史了。”听完他的话,我在心里暗忖,对那功名牌坊却更加的好奇,当下便加快了脚步想在天还没由撒黑之时走近看过究竟。

约摸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功名牌坊已是清晰可见。正想快步走近观看,只见路旁又是突兀出了一块半米高的石头,走近一看,认得那石块乃是一块完整的坚硬花岗石,石身已是残破不堪,长满了苔藓,正面刻着三个涂了红色朱砂的巨大的古字,由于年代久远所致看的不是非常清楚,当先便用手擦掉苔藓,吹净布满在古字上的厚厚尘土,依稀可以认得那刻着的三颗古字乃是-‘下马石’,下马石左侧还有一溜竖刻着的古字,细看之下,只见那刻着的小字乃是-‘宁宗庆元十八年铸’。

心里不清楚这宁宗是哪朝皇帝,便问那老者道:“老伯,可知宁宗是哪朝的皇帝?”

“我也不知道,只晓得这下马石的年代比那功名牌坊还要老,小时候听我爷爷说,古时候不管什么当官的,到我们村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都要下马步行,估计这就是为何称之为下马石的缘故吧。”老者好像也是对这下马石知之不多。

“大哥,庆元应该是南宋时候宋宁宗的年号,现在不是还能在古玩市场上看到庆元通宝么?”二弟笑道。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这块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的古老下马石,心里不禁被这村子的悠久岁月所震惊,看来这个小地方在历史上还出过不少的当官之人,竟然连官员到村口处就要下马,甚至连屈原也到过这里,当下也赶紧整理衣装,以示对这村子古老悠久的历史表示尊敬。

来到巨大的功名牌坊前,果然反面雕刻着屈原的模样,面向村口的正面则雕刻着一二十个人的名字,生平也是记录的很详细,看过之后,多讲的是某人于什么年间考上了什么功名,吃了皇粮,官至几品,一生中做了哪些事情之类的,但令人惊讶的却是,这牌坊的正面分为了上下两层,上层讲述的那些当官的却是一生清平,为民为国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末了对他们大大的赞赏一番以鼓励后人;下层讲述的却是那些考取功名后在自己的属地贪污腐化,鱼肉百姓最后被绳之以法落得不得善终的人,末了同样也是议论一番以此警醒后人。

看完后,我不禁被这里的村民所叹服,看来他们却是一些有过教化的是非分明之人,但这人的贪欲无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出现,所以这五指村虽然在历史上有众多的人考上了功名,出现贪官污吏也不是什么怪事。

老者一家见我们停留在功名牌坊前观看,这时却也没有催促我们,任我们看完发过感叹后,这才带领我们继续往村内走去。过了功名牌坊,走了不久,已经可以看到路旁有些稀疏的散居住户,从山中蔓延而来雾气此时也是比先前更加浓密,衬得村内颇有些暗淡。

走了不久,二弟突然附到我身边轻声说:“大哥,自从听那老者说他们村里出了很多秀才举人,刚在金子坡山顶的时候我便开始留心查看此地的风水,看了很久也没看到什么名堂,但我敢肯定这里的风水非常的好,明日定要好好的把这里的风水自己的考究一番。”

“嘿,老二,你的职业病又犯了吧,别人可是请我们来驱鬼的,而不是请我们来看风水啊。”我笑着对二弟说。

二弟听我这么讲,颇有些无趣的味道,不甘心的继续说:“但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啊?”我反问。

“你不觉得这村子里很是安静吗?刚才我们在金子坡上都听到了鸡犬的叫声,怎么现在竟然没有任何声音了啊?按道理来说,那些死狗旺才们见到陌生人入村肯定是要乱叫的。”二弟面带不解之色,沉吟道。

我张大耳朵仔细的向周围听去,果然,除了我们行走的脚步声,哪里有什么鸡犬牛羊的声音,心里不禁也觉得奇怪起来,但转念一想,此时以快天黑,这些畜生们肯定都已经回窝了,哪里还有精力四处乱跑,当下便对二弟打趣道:“天黑了,鸡累了,鸭倦了,羊睡了,牛困了,猪也要做梦了。它们吃饱了,当然也就不叫了。”

二弟被我逗乐,白了我一眼,故作生气的说:“怎么今天你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啊,那狗和猫呢?它们晚上不困吧?”

“这你就不知了,二弟。狗不叫是因为有我在,我身上煞气重,那些旺才们远远的见了我还不老早就夹着尾巴藏了起来,至于猫吗?可能还要过几天吧。”我若有其事的对二弟说。

二弟眨着眼睛,有点不懂的看着我,问:“猫还要过几天才叫?何解?”

“现在才刚过清明啊,还不是猫叫春的大好时节,你说呢?”我面带神秘的对二弟说道,说完,便学着猫‘咪呜’的叫了一声。

“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还是大哥知道的多,大哥果然就是大哥。”老二边走边叹,叹过后也是‘咪呜’一声,以此对我刚才学猫叫表示回应。

第六章 见分晓饿鬼缠身

二弟眨着眼睛,有点不懂的看着我,问:“猫还要过几天才叫?何解?”

“现在刚过清明啊,还不是猫叫春的大好时节,你说呢?”我面带神秘的对二弟说道,说完,便学着猫‘咪呜’的叫了一声。

“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还是大哥知道的多,大哥果然就是大哥。”老二边走边叹,叹过后也是‘咪呜’一声,以此对我刚才学猫叫表示回应。

老二的话逗得我直想笑,正想再用言语打趣他,却见身后有人赶来了一群牛,见牛们来势凶猛,好像急于归往牛圈一般,大家赶紧让道给牛们通过,令人惊讶的是,那赶牛的牛倌却是一个瘸子,见牛群往村内疾走,也没有和我们打什么招呼,赶紧驻着拐杖快速的追赶牛群而去,不用多时,已是消失在了夜幕中。

“瘸子也能当牛倌?真是稀奇。”老六见状,睁大着眼望着那牛倌已经消失的身影,彷佛刚才所见的那一幕是梦境一般。

“走了,老六,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我拍拍了还在发呆的老六,提醒他道。

老六点点头,跟在我们身后一直往村内走去,很快,我们就到了村子中央,下午在金子坡山顶所看到的那湾如明镜般的水塘,此时已是呈现在了大家面前,只见水塘中央还在不住的泛动翻滚着,看来这水塘的水源乃是地下泉水。

“各位爷,这就是我们村里著名的清水塘了,终年都是细流不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水塘。传说我们祖辈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清水塘,一日有人累了坐在塘中央的泉眼处打盹,忽然梦见自己身下流水不断,心里突然有所感悟,回家后拿来锄头就地一挖,果然冒出了泉水。塘中水质清澈见底,入嘴可是甘甜无比的很呢。自古以来就被我们村里的人好好的保护着,不准任何畜生和人污染了塘中的清水,我们村里人喝水可全靠它。”老者站在队伍前面,指着前方的水塘朗朗的说。

“你们村里就喝这个水?”勾灵有点惊讶。

“这倒不是,我们在这水塘边上挖了一个深井,专门给人喝的,每日早上村里的人都要用木桶到那井里挑水,各位想必也渴了吧,那井就在那边,此时不妨先去那儿喝点水解解渴再说。”老者说着,便带领我们往那井边快速的走去。

大家见这老者把那井水说得如此甘甜无比,都纷纷的大步跟在他的身后,想去品尝一下那美妙的井水。走了几步,果然看到有一口井筑在那清水塘边的一棵松树下,正想走去喝水,眼前却出现了一副令人大煞风景的景象,只见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傻子,乐呵呵的呆坐在那井边的松树下,正在不住的把玩着自己的跨下之物,口水都流了一地,一副无限享受的样子,看得勾灵顿时便抱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老者见状,脸色甚是难堪,盛怒之下,暴跳着大声的把那个正在玩弄自己生殖器的傻子从井边赶走,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了喝水的兴趣,满脸愧疚的看着我们。

心里有点无语的感觉,看来,这水我们是不敢喝了,当下便对那老者说道:“快点把我们带到你家去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吧。”

老者没办法,只好带我们往他儿子家里走去,沿着村里的道路转了几道湾,又走完一段石板路,老者在一栋修得还不错得红砖瓦房前停了下来,轻声说:“各位爷,对不住了,已经到了我儿子的舍下,眼下我家里也就是这栋房子值点钱了,令我为难的却是,今晚没有什么好的饭食招待你们。”

“我们是来救你儿子而不是来你这里吃饭的,没东西吃没关系,我已经备了干粮,呆会你们也吃点。”勾灵见老者样子有些为难,赶紧说话打消掉老者的顾虑。

老者感激的说不出话,直呼今日遇到了好人,连忙招呼我们到屋内就坐,忙得那小妇人团团转,又是倒水又是搬凳子。只见这屋内空荡无物,很是脏乱,看来他儿子的病,已经让他们差不多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了。

稍事休息后,二弟起身对那老者说:“老伯,你儿子住在哪里,现在就带我们兄弟去看看如何?”

老者见我们这就要去看他儿子,高兴把椅子都不小心踢翻了,赶忙起身在前面带路,见状,我吩咐勾灵和六弟坐着休息,二人知道此时用他们不上,重重的向我点了点头。

我和二弟跟在老者身后,穿过正屋后,已是来到一间偏房,这时,老者停了下来说:“到了,我儿就住在这房内。”

二弟朝那老者挥挥手,说:“你就在外面等候吧,有事情定会告诉你的。”

从老者手里接过烛灯进入房内,果然这房里有阴气存在,湿气熏人,可能是那老者的儿子不能自理的缘故,房里还充满了一种浓浓的屎尿臭气。

刚进房不久,二弟便捂着鼻子问道:“大哥,有感觉吗?”

“还行,可以感觉到阴气,只是不知此人撞了什么邪物。”我皱着眉头说。

拿着灯照至床前,只见那床上躺着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蜷缩成一团睡在角落里,睡的很是沉熟,连我们进来了好像都不知道。

“印堂很黑,黑眼圈,额头冰冷,四肢僵硬,却是撞鬼了,不知是否真的是饿死鬼?”老二在那人身上仔细的查视了一番,轻轻的说。

“好说,看我的,测试下就知道了。二弟。”我把烛灯递给他,坐到床边把那人猛的一摇,那人已是醒了过来,见我坐在一旁,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猛地便向我看了过来。

我面露善意的笑道:“有肥鸡,你想吃吗?”

听到我说有肥鸡,他果然反响强烈的流着口水,不住的对我咿咿呀呀的叫着,艰难的向我伸着手,作出了一副贪婪的想吃东西的模样。

看到他那贪婪的样子,我突然靠近他的脸怒目圆睁,面带凶相,煞气十足的问他道:“我也很肥,你要吃吗?”

见我面带煞气,他被吓得赶紧缩到了被子里,瑟瑟的抖着再也不敢露出头来。

见状,我摇头对二弟说道:“果然是个饿死鬼上身,看来他中邪已久,已经人鬼不分了。眼下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因为这个饿死鬼在这里而把其他的鬼也引来,你的茅山慑鬼神符呢?捉鬼可是你的专长。”

“在这里呢?”二弟拍拍行袋,笑道。

我点点头,说道:“好,眼下也不急,还得到明日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才能把这饿死鬼逼出来,今晚就在他这里住一晚。”

说完,我便和二弟来到房外,见我们出来,老者急迫的问:“两位神人,我儿子怎么样了?”

“还有救,就是中邪已久,四肢当能恢复正常,可能说话的本事要恢复就难说了,要等明日正午才能开坛救他,现在我先给你一张符,你把这符贴在房门口,不管你儿子说什么都不要理他。”二弟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和糯米浆递给老者。

第七章 藏隐情村中有异

“还有救,就是中邪已久,四肢当能恢复正常,可能说话的本事要恢复就难说了,要等明日正午才能开坛救他,现在我先给你一张符,你把这符贴在房门口,不管你儿子说什么都不要理他。”二弟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和糯米浆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符,高兴的答应着,慌忙的从屋外扛来楼梯,把符贴在了房门上。

来到堂屋,却发现堂屋里坐着不少过来探望的乡邻,有来送米的,送肉的,送油盐的……一家有难,大家支援,以示对老者一家的帮助。

村民们为了不疏落了待客之道,见到我们,都是客气的递烟问候,说话间虽然甚有礼数,但总感觉他们看我们的眼光有点异样,估计是把我们当作一般的招摇撞骗之人,如此说来,这村里人还真是不太信迷信。

一时间,屋内竟然颇为热闹起来,古人说的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果真不错。那小妇人见状,当下便赶紧收拾着张罗晚饭去了,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黑,正在大家寒暄客套之际,却听到那老者的儿子在偏房内阴阳怪气的大叫道:“阿爹,阿爹啊—”

见儿子叫他,老者高兴的起身对我说:“道长,你们真神人啊!这神符一贴,我儿就知道喊我了。”

“鬼话你听过吗?刚你儿子说的就是。不要理他的鬼话,一切都过了明日正午再说。”二弟赶紧拉住想前去看望儿子的老者,郑重的说道。

老者爱子心切,哪里拉得住,铁了心的要前去看望,没办法,我只好和二弟跟在他身后。

刚到房门外,老者已是激动的对着房内的儿子说:“儿啊,爹来了。”

“爹,你把什么东西贴在门上啊,我有很多朋友在门外想进来玩,他们都不敢进来了,快点撕掉啊。”屋内又传来了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听到话声,老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在门前止住了步子,惊恐的看向门上,又看看身边,除了我们兄弟二人,哪里有什么人在门口,这才发觉事情不对,一屁股便跌坐在地,爬起来后慌忙往我和二弟的身边靠了过来。

二弟见那老者被吓成这般模样,摇头笑道:“叫你不要理他,偏偏不信。”

老者呆呆的看着我,满脸苍白,惊恐的说:“信……信了,日后全听二位高人的话。”

“你如果还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见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朋友想进房看望你的儿子,保证他们各个都是长相怪异,学道之人不打诳语。”我扶助有点瘫软的老者,有点恶作剧的问他。

“信了,道长,不用看,不用看,我们回……回堂屋去吧,那…那人多。”老者扶在我身上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住的抖着身体。

二弟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不住的摇头,当下便和我扶着那老者一起往堂屋走去。来到堂屋,那些刚才前来看望的邻居,见这老者如此模样,纷纷关心的问:“你老不会也生病了吧,看你全身发抖,脸色苍白?”

老者从桌上拿过热水,喝过后,方才镇定了下来,砸吧着嘴说:“多谢各位亲邻关心,我没事,只是刚才受到了一点惊吓。”

“原来如此。”其中一人颇有点不信的惊讶着说,顿了顿,又说:“老哥,我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张罗完毕,我们也得回去休息了,不然族长见怪下来可不得了。”

那人刚说完,所有人便纷纷的跟随在他的身后,陆续的离开了堂屋各自匆忙的返家而去。

见他们走的甚是匆忙,二弟很是不解的问老者:“老伯啊,我看此时还早,不过刚到七点多的样子,怎么你们就要入房休息了?很多事情晚上也可以做啊。”

“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村里自古以来就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晚上在八点半的时候族长定会准时派人鸣锣,提醒大家该上床睡觉了,届时家家都要熄灯,现在就连鸡狗都是如此。早上七点也同样鸣锣喊大家起床。三年前,原本睡觉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的,只是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之后时间就提前了。”老者说到这里,突然神色慌张的赶忙打住了话语。

“嗬-,你们这里的人倒是作息有规律的很,我和我大哥他们就是喜欢在黑夜里行事,我看是你们这里的人胆小怕黑吧。”老六大笑道。

见老者脸色有异,知道他话中有话,我赶紧追问道:“老伯,听你话中之意好像有难言之隐,可否说来一听?”

“这个,这个,请恕老朽不能讲,这是我们村里的秘密,族长一再吩咐过,凡事不能为外人道也。”老者为难的说,看着我一副很是不安的样子,眼中带着悲痛之色。

见他面露勉强之色,我知道不能勉强他,毕竟我们只是外人,没有资格去过问他们族内的事情,当下便打住了话语,不再追问他。

老者好像明白自己口风有漏,赶紧借去灶屋端菜之际离开了堂屋,留下我们不解的坐在原地,二弟却好像对他口内的事情颇感兴趣,见老者已经离开,正不住的眨巴着眼看着我,我向他摇摇头,示意他我们不要去理会那老者的口中之话。

不用多时,老者已是从灶屋内把饭菜端了出来,上菜完毕后,寒暄着吩咐我们上座,大家相互推却了一番,这才开始吃晚饭,饭菜多是用那些乡邻送来的东西做成,想到我们这些人一顿就会把这家人几天的粮食吃光,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便打算在明日离村之时再给这老者一家子救济些钱财。

待我们吃罢之后,那小妇人这才开始上桌,囫囵的吃了一些剩下的残羹剩汁,一脸的满足之色,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心里突然觉得这普天之下,最伟大的莫过于那些无怨无悔的女人们,她们任劳任怨,还肩负传代生子的重任,却依然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饭后,老者一家果然快速的洗漱完毕准备入房休息,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后,老者对我说道:“道长,你们也快些回房休息吧,等下村长就要鸣锣了,到时候家家户户必须要熄灯就寝。”

我想了想,回答道:“老伯,你们去睡吧,我们都是一些晚睡之人,此时上床哪里能够合得上眼,到时候你把灯灭了就是。我们是外村人,当不必拘束你们的规矩。”

“这个,这个……”老者脸上有出现了为难之色。

“老伯,你家去睡就是,我们不会满村乱跑的。”六弟有点不耐烦了,大声说。

老者好像有些惧怕刀疤,无奈下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那好吧。”

说完便起身回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勾灵抿嘴笑着说:“真是个迂腐封建的小老头。”

勾灵的话让大家很有同感,我摇头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人老了,事情有些想不通罢了。”

二弟向我点点头,顺手熄灭了还点在桌上的蜡烛,省得到时候被那族长看到来为难这老者,除了几缕从窗户外映射而进的月光把堂屋内照得依稀可以辨物,一时间屋内却暗了下来。

第八章 午夜凶兆心慌慌

二弟向我点点头,顺手熄灭了还点在桌上的蜡烛,省得到时候被那族长看到来为难这老者,除了几缕从窗户外映射而进的月光把堂屋内照得依稀可以辨物,一时间屋内却暗了下来。

大家在黑黑的堂屋里静静的呆坐着没有说话,没过多久,果然便听到了村内响起了清脆的鸣锣声,看来老者口里的话果真是句句属实。

锣声响了三遍后,很快,村里便有如死一般的安静,就连一声细微的虫鸣都听不到,好像所有的活物都睡过去了一样,心里不觉的甚是好奇。

大家在黑暗中呆座了良久,二弟突然对我们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奇怪哦,这里的村民们这么早就睡了,村内如此的安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那老者到底隐瞒了一件什么事情。”

“人都睡了,当然安静了,有什么奇怪的。”六弟压住了一贯洪亮的嗓门,轻声说道,好像生怕打破了村内的安静,觉得自己的话会让所有的人听到了一般。

见兄弟二人在拌嘴,知道耿直的老六无论怎么样也是说不过善言的二弟,而老六又不是肯服输的人,久言之下定会闹得过耳红脖子粗的结果,到时候惊动了老者一家反是不好,当下赶紧出言说:“二弟,不管这村里有什么不对劲,也不管那老者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毕竟是外人,还是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为好,明日驱了鬼我们就回辰洲。”

听到我的话后,二人不再言声。大家都是静坐着,心里定是希望睡神他老人家早点光顾,否则这么枯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如此坐了一两个时辰,估计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可是大家仍是睡意全无,个个都睁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出神,终于二弟有点忍不住了,腾起身道:“外面大月光呢?如此苦坐倒不如去院中赏月的好。”

听到二弟的话,老六赶紧附和着说:“二哥说的是,我和你同去。”

说完,二人出了堂屋提着凳子往院中而去,见状,勾灵没有作声,待二人出去后,连忙往我身上靠来,此时没有两个兄弟在旁,勾灵自是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毕竟眼下已经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我闭上眼睛,用手揽住勾灵的肩膀,希望她能早点安然入睡,心里却在默默的享受着眼下这令人幸福的温存。

正在回味着爱情的甜蜜滋味,忽听到门口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认得是二弟来了,赶紧拍了拍勾灵。

“大哥,嫂子,出来看看哦,果然有怪事存在呢!”二弟在门外轻轻的唤道。

听到二弟说有怪事,心里一凛,拉着勾灵就往门外走去。来到院中,只见二弟用手指着院中黑黑的角落,神秘的说:“大哥,来看看。”

走近二弟身旁往那角落看去,趁着朦胧的月光,只见一只黑狗蜷在地上,把眼睛用尾巴盖的很是严实,缩成了一团,正在不停的瑟瑟抖着。

看着眼前的黑狗竟然对我们的存在好像毫无所知一般,心里觉得也甚是奇怪,但转念一想,这狗的睡相大抵也就不过如此,便笑着对二弟说:“老二,这有什么奇怪的,狗就是这样睡的,是你心里有鬼吧?”

听到我的话,二弟突然正色着摇头道:“大哥,我可不是在和你说笑,你仔细看看,这狗用尾巴遮盖的不是头部,而是眼睛,它定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才会这么做。狗是通阴之物,什么都看得到,而且我敢肯定,这狗发抖并不是寒冷所致,现在天气已经很温暖了,更不可能是生病造成的。”

“那它为何发抖?估计是生病所致吧?”勾灵不解的问。

“这狗发抖的原因是害怕,它害怕之极,怕得全身发抖,怕得不敢在晚上看物,只好用尾巴盖住了眼睛,干脆不让自己看到东西。古人所说眼不见为净,我想狗也知道这个道理,看来,这畜生定是在晚上见过什么恐怖的东西。”二弟冷静的分析着这只狗的异状。

听完二弟的话,我没有出声,这狗的样子却是如他所说,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只黑狗受到了惊吓?毕竟狗连跳动着的尸体都不怕。眼前不禁浮现出以前赶尸的时候遭遇狗群,被狗群追赶撕咬尸体的情景,而眼前这只狗如果真的是害怕到了只有用尾巴挡住眼睛的地步,那这恐怖之物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们两个怎么也抖起来了?六弟呢?”一旁的勾灵好奇的问我和二弟。

见勾灵这么说,看来二弟已经和我有了同感,我没有回答勾灵的话,衬着月色往远处看去,皎洁的月光下,只见大股大股的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村内上空汇聚而来,渐渐竟然成了五条圆形的烟缸,久久的不能消散。令人奇怪的是,这村内却也有大片的雾气蒸腾而起,弥漫着往天上鼓去,最后和那五条烟缸交织在一起,笼罩着五指村再也没有散去。

“好大的雾啊,如此景色真是奇观。”勾灵仰头看着天上的浓雾,自语着赞叹道。

大家无声的看了良久,皆是被眼前的雾景所震,心里不懂这奇特的雾景到底是何象征,或许这也是五指村的人早睡的原因之一吧。渐渐的,只见天上的浓雾越积越厚,越压越低,风吹过后,时而变成猛兽,时而又变成了厉鬼的模样,看的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还是回房休息吧,进屋里感觉要好些,这些雾气搞的人压抑的很。”勾灵有点不安的说。

“你先去睡吧,灵妹。”看着天上的浓雾,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才发觉从堂屋内出来后,一直没有看到老六。

“老六呢?二弟。”我问向二弟。

“应该快回来了。”二弟阴沉着脸看着天上的雾,头也不回的说。

话刚说完,便见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雾色中正快步的向我们这里走来,知道是老六,刚想问他去干什么去了,却听到老六紧张的说:“二哥,我刚刚看过了几户人家,果然那些鸡鸭睡觉的样子和你所说的相同,都是把头插在翅膀下,一动也不敢动,真他妈的邪门。”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村子里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大哥,我们要不要查过究竟,这雾气和鸡狗的表现,我觉得都是凶兆,搞不好会死人的。”二弟冷冷的说。

第九章 猫跳鬼舞现凶光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村子里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大哥,我们要不要查过究竟,这雾气和鸡狗的表现,我觉得都是凶兆,搞不好会死人的。”二弟冷冷的说。

我向他点点头,想了良久,应声道:“你说得有理,但眼下还不是很确定,光从这些征兆来看也不能妄下定论,还得看看再说。”

转过身去,却看到老六脱光了上衣,不住的用衣服来回的扇动着,一副燥热难耐的样子,不安的走来走去,口里抱怨道:“真他娘的闷热,热死老子了,我要去井边冲澡。”

说完,竟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木桶,提起木桶便打算往村里的水井方向走去。见状,我对二弟说:“看来,这村里的黑夜让老六都压抑的受不了了,我们和他顺便去村里转转,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好,干脆我们把眼睛也点亮,好看过究竟。”二弟说着,已是伸手从行袋里掏出了狗眼泪。

知道他想看清楚是否真有鬼魅在这村内存在,我便也拿出了狗眼泪滴入了眼里,二人跟在六弟身后一路往村中水塘边的水井处赶去。

按着来时的路,三人转了两道弯,不用多时已是离那水井不远。朦胧的月光下,只见水井边的松树下闪着无数只绿幽幽的眼睛,见状,二弟赶紧拉住了六弟,示意他放慢步伐,三人掂着脚轻轻的往那片绿光靠去。

趁着月光,细看之下大惊,只见那松树下竟然聚拢着上百只黑猫,很是整齐的或站或坐的静静排列着,所有的猫都很安分。队伍前面,一只体形最大的黑猫,此时正在不住的扭动着身形来回的扑跳,彷佛甚是开心一般。

眼前的诡异情景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便纷纷的冒了出来,这么多的黑色野猫汇聚一处,生平倒还是第一次看到,更别说猫跳舞了。

“他娘的,猫也会跳舞,真让老子打开眼界。”身旁的老六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喊了出来。

群猫受到惊扰后,好像并不惧怕我们,竟然一起转过头来,向着我们张开嘴,凄厉的怪叫了一阵,听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有如雨后春笋般再次全部鼓胀而出,待我们回过神来,眼前的猫群已是消失殆尽。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想行走江湖以来碰到过无数的怪事,斗过僵尸见过鬼,也没有怕到如此程度。

刚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便听到二弟叹道:“邪门,真邪门,猫跳舞,这些野猫不知受到什么阴物的吸引,全部从山中汇聚此处,不知是否还有鬼唱歌,看来这村里是有祸事了。”

胆大的老六哪里惧怕刚才那群野猫,见猫群离开,提起木桶从那井中打好水后,大桶大桶的便往身上淋去,溅得水花四射,哗哗之声响过不断,被他如此一动,刚才的恐惧霎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奇怪,怎么此地还有众星拱月的怪事发生?”正在看着六弟洗澡,却听到二弟惊呼道。

我连忙往天上看去,二弟笑道:“大哥,不是天上,是水塘里呢。”

看来这风水之事,我连门都还没有进,当下惭愧的往水塘中看去,果然只见那水塘的正中央映着月亮的倒影,所有的星辰都是围绕在月亮周围,好一副众星拱月的图象。

“我就说了,难怪这小小的五指村,在历史上会有这么多的达官贵人,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水还真是不简单,但如此奇妙的风水宝地中怎么会出现像猫跳舞和烟缸等奇怪的现象呢?”二弟看着水塘,自语着。

第十章 罕逢五子登科地

“我就说了,难怪这小小的五指村在历史上会有这么多的达官贵人,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水还真是不简单,但如此奇妙的风水宝地中,怎么会出现像猫跳舞和烟缸等奇怪的现象呢?”二弟看着水塘,自语着。

“这水塘中的众星拱月之状难道与此地的风水有关联?”见二弟大叹这村子是个好地方,心里颇是不解,好奇的问。

“众星拱月的奇特之处就是必须要以月亮为正中心,所有的星辰都围绕在月亮周围,并不是与月亮争辉,而是与月亮共映,这种现象很是难遇,关键之处就是所有的星辰必须要以月亮为正中心,只是这里的风水不能形成什么很大的气候,我想这就是村中在历史上为何没有出现过什么响当当的大人物的原因,而且我观这村中的风水气脉明明好像有走穴的情况出现,可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封住了,竟然没有走穴漏气,进村的时候我就开始格外的注意这个现象。”二弟看着水塘,沉吟着。

“不能成大气候?此地的风水走穴了?”听到二弟说得这么玄乎,我赶紧追问。

“是啊,风水风水,这风和水缺一不可。此地虽然有天然之水,但却少了天然之风,即使此地的地形为盆状,很能藏风,但风由于受到村子周围五座山的阻挡,风只能勉强的从五座山相接的隘口之间渗进,很难有什么大风进来。”

二弟顿了顿,继续说道:“按道理来说,众星拱月的风水主的是文脉,不会出武官,行里把这种风水现象称之为‘五子登科’,如果这里的风水具备了各种条件的话,历史上定会有文状元及第。”

“你怎么越说越远了,一时又是众星拱月,一时又是五子登科啊,到底什么又是五子登科?”一旁的六弟还在穿衣服,却早已是按耐不住了心中的好奇。

“燕山窦十郎,教子有义方;灵椿一株老,丹桂五技芳。五子登科是有典故的,昔日燕山燕山府有个叫窦禹钧的人,记取祖训,教导儿子们仰慕圣贤,刻苦学习,为人处世,不愧不怍。结果,他的五个儿子都品学兼优,先后登科及第,成为了广为流传的佳话,后人发现窦禹钧的家门前有个水塘,水塘里就有这众星拱月的奇妙现象,风水师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故此把有众星拱月出现的风水宝地称为五子登科。”二弟朗朗的说道。

“如此奇绝的风水宝地,为何又会有刚才我们见到的种种怪事出现呢?那可都是不祥的预兆。”听到二弟讲解这里的风水奥妙,我在心里不禁发出了疑问。

“是啊,大哥,这正是我无法弄懂的地方,不知是否受到了雾气的影响,水塘中那些星辰和月亮的光辉好像也是暗淡了许多,看来这里的风水已经受到了什么污秽之气的浸染。”二弟也是站在原地颇为不解的说着。

待六弟穿好衣服,三人仍无睡意,便打算在那松树下闲座谈天,来到松树下,意外的发现松树下面竟然架设着一方简单的土地庙,看来这土地神也是不管事了,刚才那些阴物竟然敢在他老人家的面前嚣张的跳舞。

就平日在他处所见,一般来说每村都有土地神庙的存在,当地的村民每缝过节过年都要烧香,并供上牲口祭拜,有些地方的土地据说非常的灵验,毕竟,受一方香火,管一方事情,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但见这松树下的土地庙前并无烧过香纸的痕迹,心里不禁也同情起了此地的土地,看来,村民们不讲迷信的风俗,已经让土地老人家形同虚设了,或许他老人家早就因为挨穷受饿而到别村另寻高就去了吧。

三人在松树下坐了良久,抽光了二弟的上等烟丝,这才有些疲倦的想回到老者家里休息。

回去的路上,二弟担心的说:“大哥,我看这里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不如明日我们找村里的族长,把我们的发现告知于他,如何?”

我想了想,说:“不急,明日待我们给老者的儿子驱完鬼后,在去拜访族长,先试探一下他的口气,如果他肯让我们帮忙,我们就尽力去查清楚种种怪事的来龙去脉。如果他不要我们帮忙,我们也不要多管闲事,切莫强求。否则,多管闲事只会惹祸上身。还有,那老者不知隐藏了什么事情,现在也不得而知,总的说来,这村子看起来神秘的很。”

二弟点点头,没有再说多话,三人自此一路无语,回到老者家中后,各自找到了住处睡下暂且不表。

来到房内,勾灵竟然还没有入睡,见到我进来,起身不安的说:“哥,我有点害怕。”

来到床上,我把勾灵揽入怀内,摸着她的头说:“怕什么?那个偏房里中邪的人吗?你都见过僵尸杀过人,还怕一个被鬼上身的人?真是兔子胆。”

“不是怕他。只觉得这村里太安静,太令人压抑了。”勾灵赶紧摇头说。

“没事的,村民都不怕,更何况有我在呢。”见勾灵还没有躺下,连忙安慰她。

“或许村民已经习惯了吧,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啊。”勾灵仍然不安的说。

见状,我只好从行袋里拿出镇尸金刀摆在床头,勾灵看到金刀后,这才安下了心来,放心的睡去。见勾灵躺下,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很疲倦了,躺下身便进入了梦乡。

天亮后,勾灵催促着我起了床,知道是在别人家里,不比自家那么随意,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来到堂屋。老者一家已经起床多时,正在屋内屋外到处收拾着狼藉。

见我进来,老者殷勤的端来了洗脸水,问道:“道长昨晚睡的可好。”

“还行,你们睡了没多久我也就睡了。”我笑着对老者说,隐藏了昨晚见到的怪事。

洗漱完毕,却见二弟正背着行袋满身露水的走了进来,看来他这早起的习惯在那里都是一样,当下便打趣他道:“二弟,你起的这么早到外面游山玩水去了?真有雅兴,沾了满身露水回来。”

第十一章 五行相克阴阳塔

二弟白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却见他问那老者道:“老伯,你们村子周围的那五座山,除了那日我们经过的金子坡,其他四座山分别叫什么名字啊?”

“哦,另外那四座啊!那座最高的我们叫楠木岭,靠在楠木岭左边的叫火背岩,右边的叫水云山,和水云山相接的那山叫肥土坡。”老者笑道。

听完,二弟彷佛若有所悟的叹道:“原来如此。”

正想问二弟明白了什么事情,却听老者继续说:“道长,我们这里那五座山的名字可都是有来由的呢。”

“请说。”二弟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老者身旁,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据村里的祖辈们讲,那金子坡之所以叫金子坡,有这么一个故事的。传说古时候,有一天,我们村里来了一个又脏又臭的老太婆,那老太婆进村后,想找户人家洗澡,人们看她如此臭气熏天,哪肯答应她,都是捂着鼻子把她赶走了,最后村里有户好心的穷人答应了她。洗完澡,老太婆却一再的叮嘱那户穷人千万不要把她的洗澡水泼掉,之后便扬长而去。穷人看着澡盆内臭气熏天的洗澡水,哪管老太婆的叮嘱,根本就不把他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待她离去后便把洗澡水泼到家门外,刚把澡盆放好,却见澡盆内没有泼掉的水,已经变成了金灿灿的黄金,大喜之下,这才清楚了老太婆的用意。知道这老太婆是个活宝,便叫上村里人往老太婆急追而去,想抓住她。老太婆跑到金子坡的时候被追上了,情急之下一头便钻进了金子坡,再也没有了身影,之后村里人便叫那座山为金子坡。”老者笑着说道。

“有种黄金叫走金,能够走路,可能你们的祖先碰到了幻化成精的金怪。其他四座呢?”二弟追问道。

“楠木岭是因为以前长着很多名贵的楠木;火背岩是因为那山上没有树木,整个就是一红色的石头山,特别是到了夏天,山上炙热难挡,人站在上面,有如在火背上一般热;水云山是因为山上多雾,常年有水,村里人都认为村内的泉水就是从水云山来的;肥土坡是因为那山上的土很是肥沃,土质呈黑色,村里人栽种西瓜蔬菜,在种秧苗的时候都会到那山中取土作为底肥。”老者详细的解释完,眼里闪着光芒,彷佛在为自己口内的故事而感到自豪一般。

二弟向他感激的点点头,谢道:“多谢老伯相告,现在没事了,老伯您去忙吧,到了正午的时候我和我大哥就会给你儿子驱鬼。”

老者高兴的笑了笑,自顾忙活张罗去了。二弟见老者离去后,兴奋的对我说:“大哥,我有新发现。”

“新发现?你发现了什么?”我好奇的凑近二弟,见他脸上透着神秘之色。

“刚那老伯所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二弟问道。

见我肯定的点头,二弟继续说:“昨晚我还在想为何这村里的风水明明有走脉漏气的现象,却好像被什么封住了,原来就是那山顶的木塔。”

“别卖关子了,二弟,发现什么了?快说哦。”勾灵也是忍不住了好奇。

“怪就怪在那五座山。五座山分别有金木水火土字,我觉得这不是碰巧,这五座山刚好符合五行的道理。”二弟肯定的说。

听到二弟如此一说,我心里顿时便恍然大悟,惊道:“你是说,那五指山上的塔是五行相克阴阳塔吗?”

“不错,就是五行相克阴阳塔。昨晚我心里一宿都想不通,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到附近转悠想查看究竟,顺便到了五指山的金子坡,却见金子坡顶那尊高大的木塔顶上镶着一面铜镜,镜子上蒙着一张灵符。见周围没人,好奇之下索性爬上塔顶想探过究竟,揭开镜子一看,那镜子的后面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古字,认得是火,这火不就刚好克金吗?心里觉得怪异,干脆到了其他四座山上全部一样查看了一遍,果然,那楠木岭上的木塔顶刻有金字,水云山上的塔顶刻有土字,火背岩的塔顶刻有水字,肥土坡的塔顶刻有木字,而村中‘五子登科’的风水穴脉,穴脚正是这五座山,漏气的地方也就是这五个穴脚之处。这村里人真是高明,竟然知道用这种高明的五行阴阳相克之法去堵住漏掉的穴气。”二弟张大嘴,呆坐着半天也不能合拢。

“看来,这村子在历史上定有高人出现过啊!”我也是大发感叹。

“或许,村中晚上的怪事也是有原委的,族长在三年前突然把睡觉的时间提前了这么久,难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让大家早点睡觉休息,好为第二日养足精力吗?我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大有原因,说不定那族长也清楚村内的异兆,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二弟冷静的说。

“老二,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村内甚有蹊跷,不要急,待我们救了那老伯的儿子后,我们再去找村里的族长探过究竟,一定要揭开村内这些怪事的内幕。”我接过二弟的话,下定的决心的说。

“正合我意。”二弟笑道。

第十二章 正午驱邪治饿鬼

吃罢早饭,我与二弟隐藏了心中的悬念,和老者一家坐在堂屋里静静的等待着正午的到来。

村里人听说老者请了道人来给他的儿子驱鬼治病,纷纷好奇的前来观看,堂屋内显得甚是拥挤,所来的村民们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见我模样奇丑无比,眼里带着异样的眼光不住的打量着我,看的我颇有些不自在。

渐渐的,堂屋内的人越聚越多,令人生奇的却是,人群里竟然有很多的瘸子、跛子、聋子和瞎子等五官四肢不全者,不知他们是否是后天伤残所致,还是先天生病造成的,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入暮时分刚进村看到的那一幕,一个跛子手拄拐杖,快速的追赶着飞奔牛群的情景。如此数量之多的残疾人,在同一个村内倒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禁对这五指村愈发觉得神秘万分。

眼见得正午之时就要来到,二弟已是耐不住了,对我说:“大哥,我们也准备一下吧!正午就要来了。”

我点点头,正想伸手掏向行袋,身旁的一个年轻后生笑着问道:“道长,不知您为何要选在正午驱鬼呢?”

“小兄弟,正午之时乃是一天阳气最旺阴气最弱的时候,鬼怪在这个时候是最好对付的。”二弟代替了我答道。

从行袋内拿出符和香,在老者堂屋的内的神龛上烧过后。老者按照我的吩咐,激动的把从族人家里借来的雄鸡递给了老六。

接过鸡,老六拿起菜刀,还没容得及众人看清,雄鸡的喉管已被割破,大股大股的殷红色鸡血便从割破的喉管处流入了瓷碗内。这雄鸡血乃是上等的驱邪壮胆之物,喝过后人会变得满脸通红,全身阳气旺盛。

我和二弟各自分掉了鸡血,仰头饮尽,二弟伸后抹掉嘴上的残血,砸吧着嘴朗朗的说:“老伯,请您先和我六弟去把您儿子的那间偏房内的门窗全部打开,能够通风见光的地方都尽量不要关着,如此好把那房里的阴戾之气全部放掉,等下我们就给您儿子驱鬼治病。”

老者带着六弟,赶忙按着二弟的话往偏房内而去,算算过了十多分钟之后,我和二弟这才起身前往偏房,堂屋内的村民有些胆怯,径自全部留在屋内等候消息,不敢前去。

二弟摇摇头,边走边说:“虽然他们口里说不信迷信,真以为有鬼的时候,倒是怕的很呢。”

“等下我们怎么做,你作主还是我作主?捉鬼可是你这个茅山道士的强项。”我打趣着二弟。

“还是你作主吧,老大,我配合你就是。”二弟说着,便从行袋里掏出桃木剑,咬破舌头,把口里的鲜血喷洒在木剑上。

“不行,这次你作主,这样吧,我先去试探试探,然后你在上阵,我在旁边用法宝配合你如何?这饿死鬼能够送走就送走,实在不能送走就只有杀了他,毕竟饿死鬼也多是苦命之人饿死后凭一股怨气形成的。”我笑道。

见二弟点头答应,心里自是高兴万分,不多时已经到了偏房门口,当下赶紧拿出纸和香在门口烧过,两人相互立在原地拜了几拜,这才进入房内。

房里已经通风放气,室内气味比昨晚大有好转,老者正在用力的摇晃着他那沉睡的儿子,却发觉不管怎么摇也是无法摇醒。

见状,我对老者和六弟说道:“你们回屋或者到房外去等候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

待二人离去后,二弟也是对着老者的儿子一番猛摇,希望他在白天能有些许的明智,从而能够配合我们做事,可是任凭二弟怎么用力,他还是纹丝不动,弄的二弟满腹怒火,骂道:“这饿死鬼藏在他的体内还会装死呢。”

“要弄醒他么?好办的很,你把他那僵硬的身体扶起来。”我笑着说,赶紧给二弟消气。说话间已是从行袋里拿出了师门的法宝阴阳镜往房外走去。

来到房外,把阴阳镜放在阳光下,正午的阳光被阴阳镜反射后,聚集起一束耀眼的光柱,重重的照在了那人的额头上,心里暗忖在如此强烈阳光的照射下,管他什么阴物都会有反应的。

果然,刚照一会,那人便全身紧张的抖动起来,知道有了效果,我收好阴阳镜赶紧往房内走去,来到床前对着那人大声说道:“人鬼不同体,你如此做法乃是违反了阴阳常理,速速出来,我们可以把你送走,饶你一命。”

那人蜷缩着身体,停止了抖动,猛的抬起头来,眼里透着幽光,看了我和二弟一会,阴阳怪气的说:“你们算老几?叫我出来就出来?我在这里逍遥快活,有吃有住,比做个孤魂野鬼快活的多。”

说完径自不再搭理我们兄弟。没过多久,突然却闻到一股令人欲呕的恶臭传来,心里知道是那恶鬼在装疯卖傻搞鬼,只好用手捂住鼻子强行的在房内耐下去。

二弟见状,大怒,径自不顾房内的恶臭,从行袋里拿出朱砂和掺有桃木粉的黑狗血,倒在一起搅拌好后,骂道:“你这恶鬼,今日道爷们定要让你魂飞魄散,葬身与此,也好让你图个报应,否则,倒显得我们二人没有本事了。”

说完,便把狗血放到床下,腾出手后把老者的儿子扒的精光,只见他的胯间闪着油光,原来刚才那恶臭之源乃是他拉了一泡稀屎,不知从肚内拉出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二弟把他的衣服扒光后,忍着恶臭拿出桃木笔,沾上狗血在他身上又是一阵龙飞凤舞般的涂鸦。

心里清楚二弟在那人身上画的是茅山派的逼鬼神符,目的意在把饿死鬼从老者儿子的体内逼出来,当下赶紧从行袋内摸出了几枚桃木镖扣在手上,一旦看到那鬼出来便用桃木镖射死他。

第十三章 惩凶灵猛鬼丧命

二弟忍着恶臭画了好一阵,老者的儿子已是从头到脚都被他画上了符印,只留下了嘴巴处,好把那恶鬼从口里逼出来。

画完,二弟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往房外奔去,大口大口的吐着气,只听他在房外对那老者说:“等下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明白吗?”

说完,又是折身返回了房内,捂着嘴巴满脸自信的看着老者的儿子。果然,没过多久,便见他开始痛苦的全身扭动起来,嘴里不断的传来尖细的咻咻怪叫声,听得我全身疙瘩霎时便爆起,知道二弟的画符已经生效了,当下连忙扣紧手上的桃木镖,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老者的儿子扭动着怪叫多时,房里霎时便变得格外的阴冷起来,阴气已经从他体内开始不住的外泄。

见状,二弟舞动起桃木剑,冷笑道:“将死之鬼,还能作怪?”

二弟刚刚骂完,却见老者的儿子赤裸着上身猛的从床上端坐而起,圆睁绿眼,无力的痛苦着用尖细的声音大骂:“你们两个臭道士,我好好的在这里逍遥快活,管什么闲事。就算我出来,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我就是不出来,看你们能拿这小儿的身体怎么样,桀桀-”

听到这恶鬼说人话,我心里再也忍不住了,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别人骂我臭道士。心道:既然你死赖着不肯出来,我就把你逼出来,到时候定要把你弄得魂飞魄散方才罢休。

愤愤的想完,伸手掏出阴阳镜,咬破舌头,把血滴入镜中,口里念出师父传给我的真言,当空祭拜过后,阴阳镜如识物一般,透出一道隐隐的红光往老者儿子的太阳穴罩去。

见此情景,二弟用力的按住了老者的儿子,以防止他挣扎。在阴阳镜的笼罩下,镜中的红光开始源源不断的从老者儿子的太阳穴处迅速的往全身传去,渐渐的,体内的阴气已是被逼到了头部,不用多时,脸上便泛出了幽幽的绿光,样子可怖之极,眼见得那恶鬼就要被阴阳镜从口内逼出,身旁的二弟快速的念起了茅山口诀,在手里祭起了掌心雷,随时打算把那即将逼出的恶鬼迎头一击。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老者的儿子已是安静的倒在了床上,无力的睁着双眼,感激的看着我们,为了防止恶鬼在度缠上他,当下便快速的从行袋内掏出黑狗血泼了他全身,这才放心的在房内开始仔细的寻找那恶鬼的下落。

恶鬼出来后,屋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令人奇怪的是,屋内一时间却阴气大减,不知这恶鬼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身形,定是幻化成了什么东西躲在房内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

正在房内仔细的搜寻着,却见身旁的二弟从行袋里拿出了寻鬼罗盘,口里冷笑着说:“雕虫小技,小小的障眼之法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搬门弄斧,今日不灭了你,他日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见状,我暗忖道:“得罪了老二,看你往哪里躲。”

正在心里暗笑,便见二弟用早已祭好的掌心雷往房里一处很是黑暗的角落当空打去。定睛一看,果然看到那角落里有团模糊的黑影,二弟的掌心雷已是远远的打在了那团黑影上。

黑影被掌心雷打中后显出了原形,痛苦的扭曲着青色长脸,卷起一阵阴风便往门外刮去,被正午的阳光一照,口里尖叫着又反窜了回来。

眼见得逃生无门,忽的一下便伸出了长长的鬼手,嘴里‘桀桀’的怪叫着竟然向我扑了过来。

“垂死之鱼,也敢挣扎?”见那恶鬼夹着阵阵阴风竟然向我闪电般扑面而来,来势甚猛,大有想垂死反扑的势头,我在口里大叫道。手里却也不敢怠慢,早已扣在掌心的三枚桃木镖已是带着破空之声射向了来势汹汹的恶鬼。

被桃木镖射中后,耳边霎时便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尖啸之声,伴着身上鼓起的鸡皮疙瘩,不用多时,屋内已是回复了安静。知道那恶鬼已被桃木镖打中,此时定是已经魂飞魄散,久悬的心顿时便安定了下来。

我和二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自知这村里还有诸多怪事需要我们去查过究竟,当下便抱起老者的儿子往房外走去。

不知何时,房外竟然聚满了黑压压的村民,见我们抱着人出来,个个都是如见神明般的看着我们,村民们苍白的脸上,汗水兀自还在簌簌的流过不停,或许,刚才房里传来的恐怖之声,他们也听到了。

第十四章 族长突现四座惊

村民们见我抱着老者的儿子从房内走出来,纷纷围拢查看他的情况,见大家都在关切的看着他,老者的儿子无力的对大家感激的笑了笑,虽然口里想说话,奈何身体被那饿死鬼上身过久,生命已经去了一大半,此时哪里能够讲的出什么话来,心急过后,也只能满脸憋的通红。

见状,我赶紧示意他不要心急,说道:“兄弟,此时切莫急坏了身体,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既然大家都很是关心你,你就向大家点点头以示谢意吧。”

听到我的话,老者的儿子用力的点点头,看到父亲正在一旁呆呆的望着自己,高兴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两行清泪却是再也无法控制住夺眶而出。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让为父担心的好苦。”见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回复了神智,老者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积存在心底的伤痛霎时便有如火山爆发般的倾泻而出,看来这个坚强的小老头终于可以放心了。

勾灵见他哭的很是伤心,扶起老者,安慰他道:“老伯,令郎已经救回,应该高兴才是,千万不要哭坏了身体,他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我是高兴的哭呢。”老者在勾灵的安慰之下,笑着抹干了眼里额泪水,‘扑通’一声便对着我和二弟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感激的说:“两位给我儿的再生之恩,老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我摇摇头,示意二弟赶快把老者扶起,顺手把怀里的人递给了老六,拉着老者的手说:“老伯,大家都是乡邻,还谈什么报答之事,能给您老帮忙,也是我们的缘分。只是令郎现在虽然有所好转,但要完全恢复还难说,特别是在饮食方面需要多加注意,从今日起,每过一阵都要给他喝少许的墨狗血,正午的时候多让他晒晒太阳,以此去除体内残留的阴气,否则,阴气去不尽说不定会引发别的病症。”

老者听到我的话,不住的答应着,一边吩咐媳妇去准备吃食,一边招呼大家到堂屋内就坐,忙的不可开交。村民们也是口带笑语,满脸的高兴喜悦,都用如见神明一般的眼光看着我和二弟。一时间,堂屋内顿时便洋溢着一种无比欢悦的气氛,所有人都在感叹着那老者儿子的不幸遭遇终于结束,苦痛也终于熬到了头。

坐在桌首,我却没有他们那般欢悦的心情。看着堂屋内不少的瘸子、瞎子和哑子、聋子,心里不是个滋味,虽然他们看上去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那残缺的身体,不知道这村内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残疾人。

正在坐着出神,却见身旁的二弟起身说:“各位乡邻,我看老伯为了给他的儿子治病,已经家徒四壁,耗尽了钱财,要想重振家生,治好他的儿子,我想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很是不易。俗话说一家有难,四家支持,如此方显我华夏儿女本色。”

二弟说完,便从衣袋里掏出了银两放在桌上,众人见状,也是纷纷的拿出了钱币往桌上放去,不用多时,在乡邻和我们的捐助下,桌上已经有了可以让老者重新整治家业的资本,激动的他不住的对着我们作揖拜谢,屋内的气氛已是更显融洽。

大家正在热烈的谈论着关于如何帮助这一家子的时候,一个坐在门口的人突然轻声着惊恐的说:“族长来了。”

听到有人说族长来了,屋内霎时便安静了下来,看来村民们平日里应该很是害怕这个族长,不知这五指村的族长为何有这么高的地位和权力,心里正在觉得奇怪,便见一个微驼着的高大身影,在一个后生的搀扶之下,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皱着眉头往他看去,只见此人约莫七旬的年纪,双手拄着拐杖,身穿崭新的宽大麻布长袍,一头花白头发用个木钗绑着,银须一直飘到了胸口,看上去虽然满脸的沧桑严肃之色,但却很有精神,一看就是个德高望中之人。

族长进屋后,用手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摸索着便向我这里走来,人群里早已有人腾出昨晚给族长就坐。

见状,老者赶紧上去扶着族长,关切的指点着说:“族长大人,请坐这里。”

族长抬起头,用浑浊的老眼看了一下身旁的老者,说道:“大侄子,别看我眼睛看不到了,我心里清楚的很呢。”

老者赶紧点头答应道:“是,是。”

“难道这族长也是个瞎子不成?”想到这里,心里大惊,看来这屋内又多了个残人。

“不知族长大驾,所为何事?”老者站在一旁恭敬的说。

“听说,村里人今日都没有下地劳作而在你家看热闹,不知所为何事?老夫想来探探。”族长话里带着一丝的责备之意,用瞎眼往屋中的众人环视了一圈,看得屋内的村民们大气也不敢出,纷纷把头低了下去。

第十五章 不明古物生疑云

屋里安静之极,我心里竟然好像也有点莫名的紧张起来,刚用舌头舔过嘴唇,族长竟然一下子向我看了过来,眼光久久的没有离去。

“族长,今日乡邻们聚在舍下,皆是为了看几位道长给犬子驱鬼治病。”老者有些紧张的轻声说。

“给你儿子驱鬼治病?鬼驱掉了吗?孙子病情可有好转。”族长还在定定的看着我,头也不回便冷冷的回答老者道,言语中好像对这老者的请人驱鬼之事颇为不满,看来他也是个不信神鬼之人。

“托几位道长之福,我儿的病已经治好了,却是被饿死鬼缠身所致。”老者虽然有点害怕族长,但话语中竟然溢满了高兴自豪的口气。

听到老者的话,族长没有作声,看着我的双眼倏地便眯成了一条缝,既像是在惊讶的打量着我,又像是对老者口里的话不敢置信一般,用一双瞎了的双眼查视了我良久之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激动的表情,这种表情在他脸上转瞬即逝,却被我的双眼看的甚是明白。

“治好了孙儿的病?看来却是高人了。”族长低头喃喃的说着,呢喃了一阵,竟然抬头对我说道:“几位既然是高人,还请到舍下就坐,不然倒显得我这个做族长的人不识礼数了。”

老者见族长要把我们带往他家,脸色有点难看,犹豫着看着我,知道他在心里见怪族长强行的带走了他的客人,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见身边的二弟站了起来,反客为主的嘻笑着说:“如此甚好,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我们兄弟正有事情要找族长您老商量呢?”

“是吗?那现在就动身如何?”族长挥挥手,说话间,已是被人扶了起来。

二弟没有答话,见状,赶紧蹭了蹭我,背上行袋跟在族长身后往他家里走去。

见二弟已经起身,我连忙叫上老六和勾灵收拾好东西,四人一路无话,跟在族长身后慢慢往他家中走去。路途不远,不用多时,已经抵达了族长的住所。

眼前的宅院很是豪华雄伟,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翘起的八角飞檐,全部镶着腾龙飞凤,两层高的阁楼上,粱柱悉数被刷上了红漆,四壁却涂以黄油,看上去很是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是一座年代颇久的古老豪宅,看来这族长乃是本村的首席要户。

来到门口,族长轻轻的扣响了朱漆大门上的黑色铜环。很快便有人赶来打开了大门,见来了客人,赶紧忙着把我们招呼入内。

来到客厅,偷偷的往屋厅内看去,厅内虽然颇显宽敞,装点摆设却很是凌乱,到处都挂满了腊肉腊鸡,除了墙壁上挂着一副很是显眼的古画,其他东西倒也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

待我们都进了客厅,族长开口说道:“贵客光临寒舍,请坐。”

一边又吩咐身边的那位年轻人:“阿三,快上茶点,切莫怠慢了客人,顺便看看少爷是否在家,也叫他来参拜几位高人。”

大家看这族长一脸肃然,知道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拘谨之下,都没有轻易的开口说话。须臾过后,阿三已经奉上了茶点。

族长见我们没有出声,随和的笑道:“各位都是贵客,在老朽家里切莫拘谨约束,还请随便用些东西,我去吩咐家中准备中饭。”

听到他的话,我赶紧寒暄着说:“哪里哪里。老族长德高望重,能有幸进屋入座,乃是我等江湖之人的荣幸。”

寒暄过后,大家心里的拘束顿减,厅内已是显出了轻松的气氛。族长说完,便摸索着往厅外走去,当下赶紧示意勾灵前去搀扶。

老者走后,一时间无事,心里对那堂上的古画倒是有些好奇,便移步来到画前仔细的观看起来。一看之下大惊,认得这古画乃是唐宋之物,深得中国山水画的精髓,心里不免叹服,如果卖到市面上,定能获得不菲的价钱。

正在心里感叹着,却见不远处的二弟正在向我不住的招手示意,脸色带着惊奇之色,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之物。见状,我赶紧往二弟那靠去,只见面前的神龛上摆着一个青色的印花瓷瓶,虽然装着香灰,全身裹满了尘烟,但仍然无法掩盖住瓶身上闪烁出来的阵阵青光。

二弟用手擦掉灰尘,瓶颈处赫然便露出了一行楷体古字,刻着‘太元年造’的字样。

“这太远年乃是东晋孝武帝司马曜的年号,如果这青花瓷瓶不是赝品的话,卖出去肯定价值连城,看样子这族长不是个识货之人,否则怎会如此暴殄天物?加上那副古画,都是现在有钱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不知他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二弟看着眼前的青花瓷瓶,喃喃的说着。

“有何奇怪的,他们村里祖上不是出过很多当官的人吗?”我笑着对二弟说。

“不对,大哥。既然他们村里祖上出过那么多的当官之人,族长作为他们的后人,应该明白这些古物的价值,怎么如此浪费,让这些古物所用不得其所?”二弟有些不解的说。

“你不会以为他们家里祖上出过摸金之人吧?”我故作惊讶的对二弟说。

“正有此想。”二弟冷冷的说。

我摇摇头,心里有点想笑二弟有些过敏,或许他的职业病又在犯了,等下向族长问清楚不就可以知道这两个古物的真相,何须如此胡思乱想。

第十六章 瞎眼族长诉真相

正在这时,族长已经在勾灵的搀扶下回到了客厅,带着心里的疑问,我笑着走上前换过勾灵,试探着问族长道:“老族长,这神龛上的青花瓷瓶可是好东西啊!”

“哦,那东西啊?不就是个瓶子吗?加上壁上悬挂的山水画,都是我那过世的爷爷留下来的,画倒是好看,可以用来装点厅堂,瓶子却没啥用处,便只好用来装香灰了。”族长有些不屑的说。

“您老的爷爷也是当官的吧?”二弟笑着问。

见族长摇头否定,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由和价值,更别说如何去把这些宝贝加以充分的利用了,当下便也没有细说,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二弟拿起茶狠狠的抿了一口,坐到族长身边,郑重的说:“族长大人,我们此次虽然是为了帮助那位老伯驱鬼,救回他的儿子,但自入村后,便接二连三的看到了一系列奇怪的现象。我想族长大人虽然眼睛看不到,心里肯定是清楚明了的很吧!明人不说暗话,后辈我也就大胆的挑开胆子问了。”

“怪事?什么怪事?”族长漠然的说,装作一副故作不知的样子。

“先不说别的,我想问为何你们村里会有那么多的残疾之人存在?难道都是生病受伤造成的,我看村民们不会都这么不幸吧?您老的眼睛不是也看不到了吗?您老放心,我们可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二弟哪里肯罢休,得理不让得追问道。

见二弟说得如此清楚,族长霎时便面露痛苦之色,两行浑浊的老泪已是夺眶而出。嘴角不停的哆嗦着,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定了定,长长的叹过一口气后,知道他打算说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年轻的后生拄着拐杖走进了屋内,细看之下,左腿里却只有一截空空的裤管,认得就是前日黄昏之时见到的赶牛人。

只见那后生全身长的很是壮实,进屋后,对族长说:“阿爹,您找我吗?听说村里来了高人,把三哥儿子的病给治好了?”

老者赶紧擦干了眼泪,向后生点点头,说:“那几位高人就坐在这里,还不快点参拜?”

后生兴奋的看了我们一眼,慌忙的靠着拐杖,合手向我们拜了拜,眼里充满了诚恳之意。

“族长大人,请恕我冒昧,敢问令郎的左腿是怎么断的?还有您老的眼睛以及村里的人又是怎么残疾的?”看着后生左腿那截空空的裤管,心里忍不住问道。

“说出来恐怕你们不相信。犬子的腿是在三年前断的,唉-,是我儿的命不好啊!本来我就这么一个独子,还是晚年所得。晚年得子,心里自是高兴万分,平日里多有疼爱,眼看得就要**……”

说到这里,族长伤心的打住了话,顿了顿,强忍悲痛,继续说:“犬子断腿的前日晚上,在上厕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截断腿悬挂在屋梁,心里害怕之极,等我们前去查看的时候,却是不见了踪影。第二日在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腿便摔的粉碎,再也无法愈合,断腿的长度刚好和他见到的那条悬挂在屋梁上的断腿一样。按道理来说,从那么低矮的地方摔下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可哪里会想到……唉-,伤心之余,也只能任命了。至于我的眼睛为何现在不能视物,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两年吧,反正这人老了,视力也就每况愈下,不用两年眼内已是不能看物,家里人说我眼珠上长了一层白色的腐肉,硬生生的拦住了眼睛,所以看不到东西了。”

我靠近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族长的眼珠上长了一层白色的很像腐肉一般的东西,心里不禁觉得很是好奇,当下继续问道:“那村中的的其他人又是如何残疾的?可是先天从娘胎里带来的?”

族长痛苦的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的痛苦之状,答道:“我也不知道!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哑巴瞎子,根本无法治疗,有些是后来生病造成的,还有的就是后日伤残所致。我们村里向来就没有什么迷信思想,大家都知道有病就要治病就要吃药看郎中,可是这些残疾之人的伤病无论怎么治疗也是治不好,特别这几年,伤残之人每年都要出现好多例。”

“你不觉得奇怪吗?族长,比如说你们村里犯了太岁,风水不对什么的怪事?”二弟接着族长的话问。

族长张大着嘴,一副很是不信的样子,笑道:“谢谢两位高人的指点,老朽以前年轻气盛之时,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鬼怪奇谈,只是这两年来才开始有些略微相信。我这村内每到晚上总会感觉让人压抑难耐,晚上的巡夜之人也说碰到过什么猫跳舞,夜猫子丢石头撒沙子什么的怪事,特别是这两年村内怪事多有出现,所以,为了防止大家晚上外出碰到这些怪事,三年前,这才把晚上的睡觉时间提前到了八点多。”

“原来如此。”勾灵感叹道。

“对了,四十年前有个师傅从我们村里路过,临走的时候我送他到村口,却见他不住的摇头叹息,说什么造孽啊造孽,五鬼闹殿无完人什么的荒唐话,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多年,我一直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知村内出了这么多残疾人是否和这五鬼闹殿有关系。”族长抬头看着屋顶,若有所思的说。

“五鬼闹殿吗?他是不是真的这样说。”听到族长说出了五鬼闹殿,心里大惊,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五鬼闹殿,少时只听师傅说及,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自知是极强的鬼物,以我和二弟之力恐难应付,心里真希望是族长记错了话,当下便焦急的往族长看去,见族长肯定的摇了摇头,身上已是冒出了一股凉飕飕的冷汗。

第十七章 五鬼闹殿天下乱

勾灵见我倒在地上,慌忙的把我扶了起来。坐回凳上后,我强行的压制住心头的恐惧,脑海里不由得响起了师傅曾经说过的话。

小时候师傅曾经对我说过,鬼怪妖物,各有等级,驱鬼除魔,凡是必须要小心,如果自不量力,到头来反会让自己配上身家性命。

普天之下,鬼怪不光是让普通凡人谈虎色变,就连学道之人都要量力而行,切莫随便招惹。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师傅传授给我的克鬼秘诀,其中就有提到过五鬼闹殿一事:

回音鬼,跟你走,听到声音莫回头;影子鬼,藏身后,鞋底朝上甩天空,跳步四九猛回头;黑衣凶,白衣凶,人见之时命以穷;丧鬼席上见;夜叉神见愁;勾魂使者倒阴阳;五鬼闹殿无完人;百鬼夜行祸事显;鬼王一出天下乱。

师傅口诀中的这些鬼魔,乃是人间最强的一些猛鬼凶灵,除了回音鬼和影子鬼还能防范,其他的鬼都没有什么很好的防治方法,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治服的。

下山之时师傅曾经一再的告诫过我,碰到这些凶灵的时候最好不要管,上上之策便是远远的避开事发现场,否则,只会引发无穷的灾难。若此地果如当日那个江湖术士所言,乃是五鬼闹殿的话,那么事情就很棘手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便生出了一种想要退却离开这里的感觉。

“大哥何须害怕到这般地步?是不是五鬼闹殿眼下也不能肯定,千万不要因为一个江湖术士之言而心生怕意。就算当真是五鬼闹殿,如果能够解除这一方百姓的身残之苦,就算丢掉了性命我也愿意,眼下还要先把事情问过清楚再说。”二弟看到我竟然迟疑起来,知道我在心里打着退堂鼓,赶紧给我打气鼓励。

想想整个村子里竟然无缘无故出现这么多残疾人,却是应了五鬼闹殿,人无完人这句话,或许四十年前那个过村的术士说的没错,可能也是害怕惹祸上身的原因,自己能做的除了告诫族长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行的克鬼之法。

我向二弟无奈的摇摇头,这是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有了没有自信的感觉,心里自思要形成一般的孤魂野鬼不难,只要是死于非命的人便都有一股怨气存在,死后就会无法进入轮回道,但要形成五鬼闹殿这种惊天惨事,仅仅凭借死者的一股怨气,没有其他的特定前提,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怪事情。

“族长,就我所知,五鬼闹殿乃是由于五个极强的厉鬼同时作祟,靠着心中那股无法化解的怨气,对人施以诅咒,这才会让很多人变得伤残,就像五方蛇一样,会让家里的五种牲畜全部死光。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村里可曾有什么枉死之人,在过去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内?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找到形成五鬼闹殿的原因。”二弟冷静的对族长说。

“这个,无辜处死的人,好像没有。只是有些违反家法族规,**败坏的而被处死的人倒是每隔几年都会有,但这在我们村里,已经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族长有些犹豫的答道。

“说说,这里面有没有一次就被处死了五个人的事情?”听到族长的话,我赶紧追问。

“比如有些败坏**通**秽者,有些丧尽天良没有良心者,要么就是进猪笼沉潭淹死,要么就是用火烧死,这样的事情有是有,但是很少,更不要说一次就处死五人的事情了。”族长沉吟着说,否定了一次就有处死五人的事情。

听这老族长的话中之意,那些被沉潭的,被烧死的人,都是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就算死后也不能形成滔天怨气,更别说会有五鬼闹殿的事情的出现了。

听完族长的话,我无力的闭上眼睛,心里不禁回想起进村以来看到过的种种的凶兆,那神秘的六条烟缸,令人压抑窒息的黑夜,集会观舞的野猫群,还有那颇为高明的五行阴阳相克塔。这种种的事情,都把这村子托显的甚是神秘,看来,村内还隐藏了连族长也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大哥,我好像发现了一丝线索。”六弟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大声说道,眼里带着兴奋的光芒。

我向老六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说出心里的想法,见状,六弟摸了摸头,继续说:“我虽然不懂什么鬼怪阴阳,但我刚才听了这么久,也知道大哥对这五鬼闹殿之事好像很是惧怕,刚才族长说四十年前的那个师傅就提到了五鬼闹殿,为何那时这五指村内没有出现过很多残疾人,而偏偏是最近三五年才频繁的出现呢?”

老六的话让我和二弟猛然一惊,两人同时用手拍了拍大腿,齐声呼道:“六弟的话有道理。”

说完,二人便往族长看去,老族长知道我们看着他,脸上憋的通红,仰望屋顶,叹息了一阵,方说:“为何在这几年才有残疾人出现,或许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什么事情?”知道族长话中有话,大家都是好奇的向族长发出了疑问。

族长低下头去,沉默良久,抬起头时,眼里已经噙满了泪花,哽咽着说:“三年前,我们村里遭受了一场惊天浩劫。”

正当我们一脸兴致的想听他说出事情原委,却见族长从胸口里掏出了一杆长长的铁管烟袋,点上火猛吸了一口,彷佛心里憋着一腔无法释怀的伤痛一般。

“惊天浩劫?”我止不住了心里的好奇,惊异的问。

“是啊,一场惊天浩劫,一场差不多让我们五指村灭村的浩劫。三年前的一日,一股来自雪峰山以王麻子为首的土匪,天黑之后突然无声的窜进了我们村里,烧杀抢掠,屠杀**,无恶不作。当晚,他们在洗劫了村子后,竟然残忍的屠杀了村里大多数的壮年男丁,全部丢在村中央的清水塘里,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啊。我儿算好藏在地窖里,才幸免一难,自此之后,你们所看到的浓浓雾气烟缸,猫跳舞的事情才开始频频出现。唉-,那时的惨状真是令人惨不忍睹,壮丁们的尸体填满了水塘,打捞了三日方才捞完,清水塘的水过了半年方从红色变成清澈,自此之后,村里人晚上都是不敢出门,入夜后就在家里闭门不出,就连鸡狗好像都怕了……”族长圆瞪着瞎眼大口大口的吸着烟袋,彷佛又看到了当日的土匪屠村时候的情景,挡不住的泪水如注般的从他那干瘪的眼皮里不断的渗透而出,显然已是伤心之极。

第十八章 欲探实情心无力

听完族长的话,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甚感憋闷,想不到那日老伯不愿说出的话竟是这么一回事情,心里对那股雪峰山的土匪不禁恨之入骨,有朝一日如能逮到王麻子,定要把他拨皮抽筋凌迟处死。

“原来这村内还发生如此惨事,难怪当日看到的村民都是些老人家。”二弟凄凉的叹道。

族长讲完后,一时间大家都无声的沉默起来,或许是在为这五指村的过去而伤心,亦或是在为了这村内的将来而担心,如果五鬼闹殿不能破掉,说不定这村子里将会是残疾人的世界,久而久之,五指村将会断子绝孙。

大家沉默了良久,突然,族长竟然用力的跪了下去,哀叫道:“几位高人,你们救救我们五指村吧!如果能够让后辈们健康生活,繁衍生息,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算死掉也情愿。”

见状,我赶紧起身把族长扶住,安慰他道:“老族长放心,我们兄弟定会尽力帮助你们村子。”

族长听我答应帮助他,感激的泣不成声,大悲大喜之下,几次都差点倒了下去,慌的我只好扶助,不敢放手。

这时,厅外突然有人喊道:“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族长擦掉了眼泪,赶紧招呼我们往厨房而去,来到屋外,我抬头望向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族长口里的事情让我伤心,五指村的命运让我担心。

大家默默的在族长的带领下往厨房走去。族长的屋舍在村内所处的地势很高,往前看去,整个村子都可以尽收眼底,虽然看起来村内透着安谧的祥和之气,但又有谁知道在这祥和的乡村气氛下,还掩盖着那么多的怪事。

正在心里感叹着,却听身旁的二弟不解的说:“奇怪,这村内大白天里竟然还有怪事出现?”

听到二弟说这村内在大白天里竟然也有怪事出现,眼里诧异的往他看去。只见二弟眼望村中,满脸不解的样子,对我说道:“大哥,你看这大白天里,还没到天黑,为何村民们的屋顶上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无法散尽的雾气呢?”

我仔细的往村内看去,果然如二弟所说,很多村民们的屋顶上竟然弥漫着一股雾气。雾气很淡很薄,不定睛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彷佛就如平铺在屋顶上一般,按道理说,在阳光的照射下,雾气早就应该在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更何况此时才刚过正午?

“难道那不是雾气吗?”我喃喃的问着自己。

“不是雾气?那是什么?”二弟看着我,不解的向我问来。

“如果这村子果真有五鬼闹殿的事情,如此看来,这村民们屋顶上的雾气,定是在五鬼闹殿的诅咒之下所产生的阴气和怨气。”我猜测道。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赶紧把手里搀扶着的族长交给勾灵,拉过族长的儿子,向他询问那些屋顶上弥漫着淡淡雾气的人家里,是否都有残体之人存在。族长的儿子一一的回答着我的问题,并详细的告诉了我每户人家中的残体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听完他的话,我没有再出声,默默的往厨房走去,诸多怪事和征兆已经可以肯定,这个村内却是有五鬼闹殿在作祟。

到底是什么事情引起的五鬼闹殿呢?五鬼闹殿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惊天秘密?如果有五鬼存在,那么他们死后又被埋藏在这村中的什么地方?我又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五鬼,一旦我插手此事的话?

心里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诸多疑问却霎时出现脑海,这些问题都是解决五鬼闹殿的关键所在,可是就连老族长对这事情都一概不知,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由得随之而来。

二弟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投来信任的眼光,我知道他想说的话,也知道他对我肯定,更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我,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定心骨了,但我已经答应了族长,事情能做成什么样子,也只有听天由命。

厨房内的餐桌上,族长一家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中餐,虽然族长不停的命人给我们上酒夹菜,口里却没有一点的食欲,就连一贯好吃的老六,心里仿佛也是闷闷不乐,只顾默默的喝着闷酒,看来,他是很清楚我的现状了,定是在心里为我担心。

大家吃罢中饭,族长陪同我们又是枯坐了半日,不用多久的光景,便到了入暮时分。我和二弟来到屋外,只见五指山中的大股雾气已经如时而来,正汹涌着向村内弥漫而至,来势彷佛比昨日要更加的凶猛快速。

“今天什么日子?”看着雾气,我向身旁的二弟问道。

“今天是四月十四了,再过两天就要到满月了,到时候,晚上的阴气将会变得更加的强烈,或许那五鬼也会在这几日蠢蠢欲动了吧!”二弟喃喃的说着。

“其实,这些雾气就是五鬼的怨气,只是前两日我们没有发觉罢了,看来,要解除五鬼的怨气还得找到五鬼,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恨啊,今晚,我们去山中查视一下,看能否发现什么新的线索。”我接过二弟的话,建议道。

“也只有这样了。”二弟无奈的点点头。

二人正在说话间,已有人出来叫我们进屋吃晚饭了,吃过饭,我向族长说:“族长,现在关于你们村内的五鬼闹殿一事,我们还没有任何线索,今晚我会和我兄弟出去查看情况,看是否能够有新的发现。”

“如此甚好,几位定要多加小心,你们去后,我自会在这屋中等候你们回来。”族长看着我,满脸的关切之色。

第十九章 半夜寻鬼鹰扑石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和二弟一起来到院中,为今晚的出行做好准备。

从行袋里拿出金刀捆到背上,取了足量的童子尿,狗血,桃木镖等克鬼必备之物,二弟也是拿出了桃木剑等物,准备充足后,见时间尚早,返回屋内又是枯坐了个多时辰,估计到了晚上十点多,这才叫上老六一起往村外走去。

此时村民们已经全部熄灯上床,村内鸦雀无声,就连一丝的虫鸣都听不到,让我们心里甚觉压抑。由五鬼心中的怨恨而生成的雾气,已经聚成了五条青黑色的烟缸,正不停的往村内汹涌着弥漫而来,村内的清水塘里,竟然也有大片的雾气腾空而起,渐渐的和另外的五条烟缸汇聚在了一处。

我摸了摸背上的金刀,紧惕的跟在二弟的身后,三人不安的快速往村口走去,不知不觉间,走动的步伐却是越走越快,急走之下,不用多久,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

知道这是由于大家心存怕意的原因造成的,我赶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二弟说道:“步子放慢点,怕什么,当日在崤山古墓遇到种种怪事都过去了,否则,还没见到鬼倒被自己心里的鬼给吓傻了。”

“我没有怕啊,老大,你难道看到我在害怕吗?”二弟耸耸肩膀,故作镇定的说,说完,便放慢了脚步。

我看着他笑了笑,往身后看去,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抽出了他的钨铁大刀,此时正紧紧的攥在手里,朦胧的月光下,只见他的额头上渗着汗珠,紧紧的用牙齿咬着嘴唇,看来连一向来胆大的老六都怕了。

见状,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老六点点头,擦掉汗水,把大刀放到身后。二人跟在二弟身后,慢慢的往金子坡走去。

半个时辰后,我们抵达了金子坡的山脚。抬头往山顶仰望,不是很高的金子坡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黑钺。大股的雾气正从林间不住的蒸腾而起,让我们彷佛置身阴间一般。

二弟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从行袋里拿出狗眼泪滴入了眼里,方才迟疑着顺着山间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见状,我也把狗眼泪滴进眼里,和六弟一起跟在二弟身后,紧惕的往前行进着。

山中光线很淡,大树巨石的黑影隐藏在雾气中,随着山林中雾气的不断飘荡,有如活物一样,衬的山中更显恐怖,三人小心的往山顶走去,手心里都是捏了一把汗。

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只听到一阵‘普拉拉’的声音传来,正在心里生异,便觉脸上迎面扑来一团黑雾,打的脸上生疼,本能的用手一抓,抓到的竟然是满手的尘土沙石。

三人赶紧用手抱住头往身旁的树后躲去,六弟大惊道:“什么东西,有鬼吗?”

“不知道,但我没看到鬼啊!”二弟抱着头答道。

躲在树后,沙石还在不断的往我们的藏身处撒来,看来定是又让我们撞到怪事了,偷偷的往沙石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林中的一片高地处,有六七个黑影在不停的扑腾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群夜猫子,此时正用脚快速的在地面刨动,弄松了尘土后,便用翅膀把那些尘土石子一个劲的向我们这里丢来。

知道了是这些扁毛畜生在搞鬼,心里的恐惧霎时便消亡殆尽,索性俯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石头往畜生们砸去,心道你们会丢,我会砸,看谁能把谁弄死。

畜生们被石头砸痛后,竟然呼啸着全部冲天而去,霎时便不见了踪影。我喘了口气,说道:“妈的巴子,昨晚看到猫跳舞,今晚撞上鹰丢石,真是倒霉。”

“看来,这山中果然有怪异,或许那五鬼就葬在这山中的某个角落里。”二弟呆了呆,沉吟道。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到黑色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叫,刚才那群飞走的夜猫子不知何故竟然再次向我们凌空疾扑而至,来势甚为凶猛,刚想拉着二弟和老六侧身躲过,老六的脸上已是狠狠的着了一抓。

三人倒地躲过夜猫子的攻击后,赶紧拿出武器不断的挥动着护住身体,以免被这可恶的夜猫子再次抓伤。起身后,那群夜猫子哪里肯善罢甘休,怪叫着在我们头上来回的盘旋着,瞅准空隙便伸出利爪向我们扑面抓来,弄的我们很是狼狈,当下只好紧惕的防守着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眼见得这群夜猫子缠着我们不肯放,六弟大怒道:“奶奶的,不知死活的扁毛畜生,我看你们是嫌命久了。”

说着,便从地上抓起了一大把石头,用力的把石头往那群还在头顶盘旋着不肯离去的夜猫子砸去,两只夜猫子躲闪不及,被石头狠狠的砸中,痛苦的哀鸣着落在了六弟的身旁。其他的畜生们见状,这才识趣的各自飞去,霎时便不见了踪影。

六弟捂着脸,看着地上那两只夜猫子兀自还在不停的翻滚扑腾,冲上前去用脚狠狠的踩着,不用多久,两只畜生已是抽绪着命归西天。

看着地上的夜猫子尸体,老六骂道:“奶奶的,看你们以后还敢来抓老子不?”

说完,彷佛还没有解恨一般地又是一阵狂踩,夜猫子已是被他踩的稀烂。

二弟见状,笑着拉开六弟,拿出止血药敷在他脸上,说:“老六何须和这些畜生一般见识,呵呵,只是从今以后你脸上又多了一道疤痕了。”

“本来就有刀疤,多这么一道鸟抓印也无所谓。”六弟发泄完后,笑着说。

三人打走了夜猫子后,胆子彷佛大了许多,当下便动身往金子坡山顶走去。

走了一阵,远远的便看到了屹立在山顶的木塔,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夺目,心里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山顶,索性放慢脚步,睁大眼睛仔细的往周围看去,希望能够还有别的发现。

刚把金刀拿到手中,便觉身后的六弟猛的把我拉了一下,转头往六弟看去,只见六弟已是脸色煞白,正伸手指着塔前惊恐的说:“老大,那塔的前面有……有……”

第二十章 半夜偶遇鬼拜塔

见六弟被吓成了如此模样,我和二弟赶紧睁大眼睛往塔前看去,朦胧的月光下,哪里有什么怪事存在,看来是老六想故意吓吓我们。

二弟转过身,拍了六弟,大笑:“老六,不要故意逗我们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是你看花眼了吧?哈哈。”

六弟见我们不信,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看着塔前奇怪的说:“怎么现在又看不到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这个时候可不要乱开玩笑,如果有鬼怪,我和二弟眼睛里都滴入了狗眼泪,怎么会看不到?”听到六弟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我心里有些生气,暗忖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听到我的话,六弟大怒:“大哥,二哥,我知道此时不能乱说话,但我刚才分明是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身穿白衣的独腿人,在塔前不停的作揖拜塔,我敢用我的脑袋担保,绝对不是我眼花所致,你们绝得我是一个乱开玩笑的人吗?”

六弟说完,走到一边愤愤的出着气,彷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我和二弟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很在乎刚才我们说的话,此时定是和我们较劲认真起来了,看来他刚才所见不假,想想他平日里也不是个喜欢说笑之人,心里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态度觉得很是惭愧。

当下赶紧走过去安慰老六:“六弟,刚才是哥哥不对,但我们却是没看到什么东西。你可否详细的说说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

六弟扭过头来,见我向他赔礼道歉,方才说道:“大哥,二哥,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人,身穿宽大的白衣,披头散发,少了一条腿,那时他正在塔前不停的作揖,看上去非常恐怖骇人,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人。”

“还有这等怪事?”听完六弟的话,我在心里惊道。

如果是鬼,能够看到的应该是我和二弟,因为我们眼里被滴入了狗眼泪,为何却被眼里没有滴入狗眼泪的六弟了?

带着心里的疑问往二弟看去,只见他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看来,这件怪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何刚刚那鬼要在塔前参拜呢?”六弟见我沉吟不语,很是不解的问。

“或许,这鬼的尸体就埋葬在这座金子坡中,或许,这个塔的作用不仅仅只是用来封住走失的风水,可能还起到克着那只鬼的作用。大哥,这座塔肯定有异。”二弟想了良久,看着塔肯定的说。

“塔有问题?”二弟的话突然提醒了我。

当下赶紧快步往塔前走去。来到塔前,抬头往塔身看去,只见这座塔呈八角形,初看之下并无异处,除了那颗刻在塔牌上古老的火字。

三人点上火折子进到塔内,塔内很是宽敞,置有数张的石桌石椅,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的年代,石桌石椅已经被人磨的非常平滑,看来平日里还有不少人在这里休息。

二弟仔细的在塔内搜寻了一番后,向我失望的摇摇头,说:“没有其他的怪异之处,看来只有从塔柱爬上塔顶去看看了,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我点点头,指着靠近石桌的一个塔柱,示意二弟从那里爬上去。走近塔柱,火光下,却见那塔柱上也刻着一行字,认得那行字乃是-塔高风大,禁止往上攀爬,估计是在警告后人切莫爬上塔顶,以防止从塔上跌下来。

二弟脱下衣服,背上行袋,抱着塔柱不用多时便哧溜哧溜的爬上了塔梁,动作甚是快速,上塔后,从行袋里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上,借着火光开始在塔上仔细的搜寻起来。

我和六弟抬头静静的看着二弟的每一个举动,心里希望他能够有新的发现。二弟沿着塔梁小心的往塔顶搜寻而去,尽力不放过塔上的每一个角落,眼见得二弟已经接近塔顶,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正在这时,只见二弟突然靠着塔梁停了下来,指着塔顶处说:“大哥六弟,这塔顶处的正中心有一块可以拉动的方形木板呢。”

二弟说着,已是把塔顶处的木板用力的抽了出来,朦胧的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到塔顶好像画着什么图案。

正想问那图案是什么东西,却见二弟举着火折子,看着塔顶,一句话也没说,心里不敢出言让二弟分神,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地待二弟下来后,再向他问清楚。

二弟在塔顶看了良久,默默的从塔上爬了下来,阴沉着脸,愤愤的骂道:“这五指村祖辈们定是做过什么孽才会招来五鬼闹殿的阴咒。刚那方形木板乃是桃木做成,被桃木板挡住的塔顶处竟然用朱砂画着一个很大的阴阳八卦图,看来,五指村的人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封住枉死之人,以防止他们死后作怪,而且,那五个枉死的人肯定就分别葬在这五座山中的某个地方,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塔整个都是用桃木做成的。”

二弟骂过后,用刀快速的刮掉塔柱上的漆,果然塔柱皆是用桃木做成的,心里大惊,呆呆的看着二弟:“这么说来,刚才六弟看到的鬼拜塔却是有其事,那鬼定是想把镇压自己的五行桃木塔用自己的怨气拜倒,或者说是这五行桃木塔的威力已经快要丧失了。”

“不错,从族长口里得知,村内的残疾人是这几年才开始频繁出现,而四十年前的那位高人,却已经看出这村里会有五鬼闹殿之事发生,想来就是因为桃木塔的威力已经快要丧失,镇压不住五鬼,才让五鬼的怨咒有了效果,只是这五个被镇住的凶灵因为五行桃木塔的威力还没有全部丧失,才无法脱身出来直接害人,看来离五鬼显形之日已经不远了。”二弟担心的说着。

如果让五鬼显形,五指村内必将鬼哭神嚎,成为阳间地狱,到时候已非我们的能力能够驾驭得住,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能够挽回整个惨事发生可行之法,想到这些,心里不禁阵阵得战栗起来。

第二十一章 血盆照镜显凶煞

“刚才六弟巧合之下看到的那个断腿白衣厉鬼,定是葬在这金子坡内的五鬼之一,为何我们看不到,想来是因为那鬼的本身还被镇在山中,一时之下还无法脱身,只好用自己的阴神前来拜塔,唉—,看到鬼可不是什么好事。”二弟说完,担心的看着六弟。

我摇摇头,越想心里越是害怕,眼下我们面临着的危机该如何去化解,如果让五鬼显形我们又该怎么对付呢?难道真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村民们去死,亦或是扯脚走人?

“大哥,二哥,听你们说的这么严重,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否?”好久没有说话的六弟突然发话了。

听到六弟的话,心里不禁一凛,满怀希望的向他看去,希望六弟的建议能够给整个事情带来转机。

“听你们说五鬼闹殿乃是靠着他们心中的怨恨形成,他们生前定是在这村内经历了极为冤苦之事,如果我们能平息五鬼的怨恨,把他们超度轮回,整个事情不就化解了吗?”六弟建议道。

如能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恨,那五鬼的诅咒就自然会解除,但这积怨已久的怨气,要想化解,谈何容易,听完六弟的话,我没有出声。

“或许,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但我们该怎么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还得尽早有所考虑。”二弟接着说。

我想这五鬼最恨的定是那些让他们枉死的人,如果凶手存在,或许事情还能有所转机,但这事情的始末就连年事已高的老族长都不知道,当日的凶手肯定也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要想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最好的方法或许就是把他们从镇压着的五行桃木塔下放出来,再让村里人好好的向五鬼诚心祭拜,说不定事情会有新的变化,可是,如果一旦把五鬼放出来后,事情不是我们所想的样子,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心里烦乱的想着,踱步往塔外走去,站在山顶,朦胧的月光下,整个五指村内漆黑一片,浓浓的雾气已经完全的笼罩了村子,那是五鬼的怨气。

看着安静的五指村,正在心里为那些无辜的村民们焦虑万分,却见村中的清水塘里,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还隐隐的透着一层暗淡的血红之光,血红色的光芒不断的弥散,渐渐的往整个村子铺盖而去。

“奇怪,水塘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颜色?二弟,你快出来看看村中的水塘。”我向二弟喊道。

“啊—,难道那是血盆照镜。”二弟看着村中的清水塘,惊呼。

“血盆照镜?”听到二弟的惊呼,我心里已经清楚今晚定是又看到怪事了,慌忙往二弟看去,希望能够从二弟口里知道关于血盆照镜的真相。

二弟站在塔前,呆呆的看着村中的方形水塘,良久之后,突然在口里不住的喃喃叹着:“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怪事出现啊?这村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叹过后,便慌张的把行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在地上,借着手里的火光,只见二弟已经从倒出的东西里面找到了很多方形的大块木片,此时正在把木片手忙脚乱的一一拼凑着,不用多时,赫然便用那些方形木片拼凑成了一匹木马。

见二弟没有说话,心里甚异之,搞不懂他究竟在忙什么,不知此时弄出这么一匹木马出来又是为何?以前并未见到他曾有过如此怪异的行为。

为了知道何为血盆照镜,我赶紧问二弟道:“你这是怎么了,说道血盆照镜就慌成了这副模样?到底什么是血盆照镜?”

“是啊,是啊,二哥,你快说说。”六弟也在一旁焦急的应和着。

二弟阴沉着脸,停下手中的忙活,慌道:“大哥,或许这两晚村内就要出大事,我得速速去请我师傅出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此去长沙,骑上快马往返一趟起码也要个五六日的光景。你现在一走,我却不知事情真相,你叫我如何应付?无论怎么样,你要先给我把这村中的血盆照镜之事说清楚。”我看着二弟身边的木马,心里真担心那木马一时间变成真马刹那间就把二弟给载走了,到时候留下我一人应付五鬼闹殿,肯定是毫无把握。

二弟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说:“刚才那村中的水塘里出现的红色血光,我们风水行里称这种现象为‘血盆照镜’。血盆照镜是大凶之兆,轻则主残疾,重则主断子绝孙。按道理来说,以这村内的风水布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

“那村内为何又出现了血盆照镜的凶兆?”我不安的问。

“这就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按古法,血盆照镜不问元运,无须飞星,凡是屋宅,门前不许开方塘,门前池塘的水面受到太阳红光反射而照宅的光,是之为冷光,风水行里叫‘光煞’,这会造成红门映方塘,屋后子午不全,乃是大凶之格局,居住此屋之人,非残即夭,并断香火子息,乃是风水中最为忌讳的地方。”二弟沉重的说。

“如此说来,莫非村中的屡出残疾之人乃是因为血盆照镜的现象造成的?”六弟的问题打断了二弟的思绪。

“我想,这村内的风水布局并不是真正的血盆照镜之势。因为血盆照镜所产生的红光一般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看得到,只有映衬太阳光,才会出现。这村内的穴眼虽然是村中的清水塘,但其主的是五子登科,昨晚我们看到的就是众星拱月之兆,此村乃是一处极妙的风水所在。”二弟的话显得有些深奥,一时又不是血盆照镜,一时又是五子登科。

我摸了摸头,心里还是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二弟如此慌张的打算前往长沙请他师傅来此,知道二弟没有说道关键之处,索性向他挥挥手:“简单的说吧,老二,你到底怕什么?”

第二十二章 施傀儡恭请高人

二弟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风水之事,一时之间要说清楚本非易事。简单的说,这村中的血盆照镜并非天然所成,而是五鬼用自己的咒冤,在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改变风水而强加于此的,刚那红光不是由于月光的反射形成。归结原因,我想是由于在几年前雪峰山的土匪屠村之后,把村内的壮年男丁悉数丢在村中的清水塘里,破了村内的阴阳,乱了村内的风水,造成村内阳气不足,阴气有余,五鬼这才有机可趁,在村内阳气不足阴阳失调的前提下,一方面通过自己的怨气诅咒村里百姓,一方面却积极的拜塔,想要脱身。在怨气达到了极强的条件下,从而让水塘中出现了‘血煞’。如果我猜的不错,‘血煞’当在后日月圆之夜正式开启,到时候五鬼就会通过血煞,把镇压他们的五座阴阳塔的法力全部销毁,从而脱身现世。”

要开启,五鬼到时候摆脱了五行阴阳桃木塔的镇压,定会大乱天下,为祸苍生,可能就不仅仅只会让人残疾了。

三人沉吟了良久,二弟突然抬头,看着星光闪烁的苍穹说:“大哥,我看当年那雪峰山的土匪,把村内的壮年男丁弃尸清水塘,从而打乱了五指村的阴阳搭配,或许这就是天意,冤冤相报吧!唉—,毕竟五鬼也是心中有怨,天意如此啊!但是五鬼现世后定会为祸苍生,这事我们还得管管,不过以我们二人之力定是鞭长莫及,所以我要请我师傅来应付此事。”

二弟说完,便把地上的东西捡至行袋,就地撮土为坛,点上香,烧过纸,口里念动着听不清楚的奇怪咒语,对着身旁的木马祭拜起来。

看着二弟的奇怪举动,正在心里狐疑不解,突听那匹木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奔腾活跃起来。看到木马活了,心里大惊,想不到二弟竟然还有如此高明的傀儡之术。

二弟起身后,见我惊呆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道:“大哥,这傀儡木马乃是师门秘传法宝,不用之时可以拆成数片便于携带,以前还从未用过。家师一再叮嘱,如果没有十万火急之事切莫使用。此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眼下由于无奈,才被迫用它,此去长沙,多则三日,少则两日,就会和家师一同返回。在这期间,凡事还需大哥六弟两人扛着,尽量拖延时间待我和家师赶到。”

二弟说完,骑上木马扬长而去,不用多时,已是没有了踪影。看着二弟身影消失的方向,我向他用力的点点头,心道:“希望你此去一路风顺。我自会尽全力应对五鬼,就算拼上我的性命,也绝不会让五鬼作乱天下。”

见二弟已去多时,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五行桃木塔,心里清楚这塔现在已是不能镇住五鬼,但愿二弟能够把他师傅顺利的请来五指村。

“大哥,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六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点点头,当下便和六弟顺原路返回至族长家里,不在话下。

来到族长家中,进屋后,族长果然还端坐在客厅等候我们,知道是我们进屋,慌忙着起身问:“道长可有发现?”

见瞎眼族长打算起身,我赶忙走过去扶住他,叹道:“唉-,的确是碰到了一些怪事。”

当下便将我们被夜猫子攻击和六弟见到的鬼拜塔之事详细的告诉了他,听完我的话后,族长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的默默抽着烟袋,看着从他口里吐出来的大股烟雾,知道族长定是在为整个村子的命运和前途焦虑不已,心里不免感叹。

客厅内没人说话后,顿时便陷入了有如死寂一般的沉静。看着他那担心的模样,我只好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不敢出声打扰他。

族长呆了良久,突然凄声说:“道长啊,眼下如何是好?如果不化掉五鬼闹殿的咒冤,我们村里不知道还要出现多少瞎子哑巴?我死后怎么对得起五指村的列祖列宗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老族长,现在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程度,就我二弟的观察,五鬼这几日或许就要显形,到时候可能会鬼哭神嚎,血流成河也说不定。”

我的话让族长猛然一震,惊在椅子上有如瘫软了一般,久久也喘不过起来。定下神后,又是一阵猛咳,喘的他上气接不过下气,憋的满脸通红,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痛苦。

正想出言安慰他,忽听大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暗想此时已到十一二点钟的光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敲门,在这个村里倒是一件怪事。

听到敲门声,族长的儿子连忙出去开门,没过多久,便见一个老者走了进来,看年纪应该和族长不相上下,不过身体好像比族长硬朗很多。

老者进门后干咳了一声,听到老者咳嗽,族长慌忙起身腾空座位,一副很是恭敬的样子,站定后说:“原来是三爷爷来了,快坐。”

“奇怪,这人年纪和他不相上下,竟然要叫他三爷。”族长的话让我心里觉得很是惊愕。

来人并不急于坐下,躬着腰慢慢的走到我身边,全神贯注仔细的打量着我,满脸的好奇之色,彷佛像看到鬼一般。

第二十三章 活死人另有隐情

“唉-长的丑不是我的错啊!”见他还在看着我,我在心里愤愤的叹道。

老者看了我好一会,方对族长说:“小六子,听说他把李光儿子的病给治好了?”

“是啊,李光儿子的病就是这个道长治好的。”族长恭敬的答道。

“看这道长的模样,好像却是有本事之人。李光儿子身上的鬼,定是被他收了。我早就说过是恶鬼上身,你们却不听,我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老者坐到椅子上,喝过茶,竟然用教训的口吻对瞎眼族长说道,看来,此人在五指村的身份很特殊。

族长小心的伺候老者坐下后,脸上透着笑,用一双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老者,对我说:“道长,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三爷,也是我们村里自古以来年纪最大的人,今年已经快一百五十岁了,身板却比我还结实着呢。”

族长的话让我大惊,如此高龄老人还是头次见到。我不由得仔细的打量起坐在身旁的老者,除了腰有点微驼,身体的其他地方倒是只像个六旬老者,初看之下,我想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龄,难怪族长要对他那么恭敬,按照人的正常年龄和身体机能,哪里能够活到这般高龄,看来这人是个少见的活死人,说不定有什么独特的养生之法。

老寿星喝过茶,又呆呆的看了我良久,口里突然的喃喃说:“大哥,大哥啊,是时候了,是该为我们的错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大哥,我本该早就下来陪你,为何他们要让我饱受痛苦,想死也死不了啊?”

还没听懂此人在说什么,却见他已是满脸老泪纵横,痛心之极,惊的我们堂上众人个个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寿星止住悲痛后,径直起身向我普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这一下更是惊的我反不过神来,见状,我赶紧慌忙的去扶他,心里却清楚这老寿星定是有什么苦衷而有求于我。

“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五指村,都是我犯的错啊!”老寿星见我扶他,哪里肯起身。

知道此时不能让这老者跪的太久,否则这个村内史上绝无仅有的老寿星在我手里出了事,我可真是担待不起,当下只好答应道:“老大爷,不-,有什么事情起来在说,我答应您老就是。”

仓促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喊老大爷又觉得不太合适,只有先答应他,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再说。

见我应承了下来,老寿星拭干眼泪,起身后,来到神龛前,出神的望着神龛上装着香灰的青花瓷瓶,彷佛那瓷瓶上隐藏着一段古老的故事一般。

看了良久之后才说:“都怪我啊!我是五指村的罪人,我对不起所有的村民们和列祖列宗。”

听他话中有话,我连忙小心的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给他重新倒上一杯茶,示意他慢慢讲。

老寿星喝了一口茶,用手慢慢揭开悬挂在腰上的挂袋,在里面摸了好一阵,终于摸出了几个东西,轻轻的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放在桌上后,恭敬的对着它们当空拜了几拜,竟然有如看到圣物一般的端注着它们。

看着桌上的五个形如抓状的异物,很有种眼熟的感觉,一时之下却又无从记起。

正在心里好奇的想着,突听六弟惊道:“啊-,那不就是五哥的摸金符吗?”

听到六弟的话,我仔细的往桌上的东西看去,果然和五弟的摸金符一模一样。认出是摸金符后,心里不由得一凛,难道他们祖上也是干摸金行当的?否则这专属摸金校尉佩戴的摸金符,又怎么一下子会出现五个?

想到摸金符在当世已属罕见之物,竟然在这老寿星的身上就足足放着五枚,诸多疑问搅的我心里霎时间已是分不清了东西南北。

老寿星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桌上的五枚摸金符,脸上带着无限的愧疚之色。摸了良久,自责的说:“各位啊,我知道对不住你们,你们要是有怨恨,就往我这老骨头身上使吧,为何要搅得整个五指村不能安生呢?报应啊,报应啊-”说着,老泪已是如水般的倾泻而至。

听到他的话,我大惊,心道:“难道五鬼和这摸金符有关系?”

看着那五枚摸金符,我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祖上定是摸金校尉,有可能在摸金盗墓的时候,不小心惹上了什么诡异的祸事,这才闹得村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毕竟,摸金校尉经常出入的地方是荒山古墓,难免碰到鬼怪妖物。

老寿星用手擦掉眼泪,把摸金符重新的放回腰中的挂袋内,放的是那么的小心谨慎,生怕把摸金符弄出任何损伤。

放毕,仰头长叹了一声,定定的看着我说:“今天有高人在此,我想这件事情也不能在隐瞒了。否则,我们五指村将永无翻身之日。”

说罢,起身走到窗户前,一个人痛苦的望着漆黑的夜晚,往事开始慢慢的爬上了他的心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算算,都快有一百三十年了吧。我大哥,也就是小六子的大爷,当时正是我们村内的族长。清zf腐败无能,洋人入侵,外面的世界一片混论。我们偏居乡下,生活虽然清苦,日子过得倒也算得上太平。有一天,突然来了五个神秘人,个个腰间都挂着这种奇怪的护身符,肩上的行袋里装得慢慢的。他们进村后,直接找到我大哥,说他们迷路了,要在我们村内借宿几晚,给的酬金非常丰厚,见状,我大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下便命人拿出村里最好的酒菜招待他们……”

听老寿星这么说,心里愈发觉得奇怪,既然这五枚摸金符是属于来村中借宿的五个外乡人的东西,那么他们的祖上就不一定是摸金校尉。难道这五个摸金校尉……?心里不敢多想,赶紧继续听着老寿星的话,先把事情的始末搞清楚再说。

第二十四章 滔天怨气摸金符

“这五个人显得非常神秘诡异,白天都在村内吃酒休息,但是到了晚上却很难看到他们的人影,我几次在晚上给他们端茶送水,房内都是空无一人,心里有些害怕,便把这事告诉了我大哥。大哥心里担心他们在晚上做出什么坏事,便叫我偷偷的远远盯着他们。每次都是看到他们往村外走去,消失在了黑夜中,每人肩上都是背着行袋,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这让我更加肯定他们绝非常人,至于他们晚上出村搞些什么事情,我也是无法得知。”老寿星摇摇头,打住了话语,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黑夜,或许曾经的那一幕往事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呆站良久,有如走神了一般,怔怔的轻声说道:“那天,你们早上回来的好早啊,每人皆是背着胀鼓鼓的行袋,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你们真高兴坏了,高兴的还没有进房就吩咐我给你们准备酒菜,足足让我忙了大半个时辰,你们真是好酒量啊,喝到中午,竟然才是半醉之人,我想你们今晚是不会出去了,该休息一晚吧,不然天天晚上熬夜会累坏的啊,兄弟。”

老寿星说话的口气突然大变,彷佛在对着窗外之人倾诉衷肠一般。我皱了皱眉头,仔细的往窗外看去,哪里有什么东西,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或许是他心中的往事让他过于的投入。身旁的六弟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我向老寿星伮伮嘴,心里害怕他会打断老寿星的回忆,赶紧出手制止。

“呵呵…你们果然如我所料,天黑后没有再度出村。到了晚上,我给你们送热水烫脚,刚走到房前就听到你们在呵呵的笑着。心里好奇,便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前查看,一看之下可是让我大惊,房里好多的珠宝金器啊,好多珠宝,好多闪闪发光的珠宝……”

这时,老寿星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心里担心他出事,赶紧走上前去查看,只见他瞪大着双眼,一脸的兴奋之色,嘴巴不断的哆嗦着,看来这老人家却是失神了。

“三爷,你没事吧?”见状,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让他警醒过来。

“哦,我没事。”被我拍过之后,老寿星猛的一怔,回过神来。

知道不能再让他看着窗外,只好小心的把他扶到座位上坐好,顺手拿起茶递给他。

三爷喝过茶后,看着我问道:“刚才讲到哪里了?”

“珠宝,好多珠宝。”我笑着说。

“是啊,我看到房里好多珠宝。他们五人看着珠宝,轻轻的说着什么,只听到他们说这次摸金成功,过两日就返回。当时我想,如果把那些珠宝换成钱的话,不知道要几辈子才能用光。当下不敢惊动他们,悄悄的回到大哥的住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大哥。大哥听我说完,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只要他们付清了房钱和饭钱就行。回到房里,我却再也睡不下,脑海里尽是那些珠宝的影子。”

说到这里,老寿星突然停下话来,不住的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悔恨的说:“唉-,千不该,万不该,就怪我一时贪恋,羡妒那些珠宝。”

“难道,那五个摸金校尉被你害了?还是……?”听到他的话,我大惊道。

“什么是摸金校尉?”老寿星好奇的看着我。

“摸金校尉就是专门挖坟,靠盗取冥器发死人财的人。”我解释道。

“难怪他们会有那么多的金器珠宝。”老寿星惊愕的张大着嘴,不住的摇头。

呆了良久,嘴角奸笑着继续说:“第二天晚上,他们又是要了好多酒菜,大哥按照他们的要求,一一的叫我给他们送去。五人酒量虽然非常好,但在喝完了几大坛子我们自酿的白酒后,却也已经到了半醉的程度。可能是他们过于高兴,兀自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喊着要酒。没办法,我只好按照吩咐给他们送去。酒送到半路,我却有点按耐不住了,那些珠宝的影子不住的在我的眼前晃动着。突然我想,如果把他们全部弄死,那我不就是发大财了,更何况此时他们已是将醉之人,任他们多么精明,也不会想到我一个乡野村夫会在此时狠下毒手。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我悄悄的弄来一些砒霜放到了一坛酒里……”

“啊-,你在酒里下了砒霜,那他们岂不是?”听到这里,我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惊愕的张着嘴,再也坐不住了,想不到眼前的这人竟是如此狠毒,为了钱财不惜害人性命。

老寿星好像并没有在意我的异常举动,定定的看着我平静的说:“是啊!那五人可能做梦也没想到,酒里已经被我下了砒霜,待我把酒如数的送到房里后,五人还邀我同饮,显得颇为豪爽。当下勉强的喝了一杯,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给他们筛酒,直到看到他们喝下毒酒,我才开始害怕起来,然而,想提醒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喝下毒酒后,五人皆是七窍流血而死。事后非常害怕,连忙把事情告诉了大哥。大哥甚是恐慌,把我一顿好打,打过后骂了句做孽啊,便往那房内走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害怕,也只好把他们悄悄的掩埋,不能让事情张扬出去。”

第二十五章 不死咒怨祸万代

“那五人被你们埋在哪里?是不是埋在五指山上的桃木塔周围?”我心底里很是愤怒,对这老寿星再也没有了任何好感。

“是的,他们是被埋在五指山中,但不是桃木塔周围,而是埋在桃木塔之下。大哥怕他们作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五指山上的塔乃是我们的祖先所造,历代族长都知道那五座塔不仅有保住我们村风水命脉的作用,更有镇邪的效果,当然,我大哥之后的下任族长就不知道这个秘密了,因为埋了死人的缘故,便把这些只有族长能够知道的秘密隐藏了起来。至于那些珠宝财物,也不敢拿出来用或者换成钱,就先藏了起来,这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而那些被他们当作宝物看待的不值钱的瓷器,画等东西,都用来装点了厅堂。”那老不死的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非常恐怖的神情来,勾灵拿起茶递给他,喝下一口茶后,脸色这才慢慢的有所好转。

“你们兄弟俩倒是阴毒,五个摸金校尉生前被枉死,死后还被你们镇住无法超生。你们定是利用了村民晚上早睡的机会,才有时间去做这些勾当吧?真是无巧不成书。继续说,最好什么都不要隐瞒。”我冷冷的嘲讽着。

老不死的彷佛一点也没有介意我的冷嘲热讽,脸上看起来竟然很是悲痛凄凉,双手颤抖着放好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他们埋葬在佛塔下的第三天,我大哥……我大哥……他,他突然全身抽畜,口里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第二天早上便在无限的惊恐中死去。这事来的太突然,看着大哥奇怪的死去,伤痛之余,我开始害怕起来,害怕他们找上门来索命,自此便闭门不出。从那之后,每到晚上,我经常可以听到呜呜的鬼哭声。那些藏起来的珠宝,也是不敢花掉一分一厘。每晚的惊恐,让我对生活也是绝望之极,只希望他们早点来把我弄死,可是有一天晚上却梦到他们对我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看着你的村子和族人慢慢的衰亡下去。’自此后,五指村开始出现傻子、聋子、哑子这样的人。五年前土匪屠村后,残疾之人更是越来越多,我知道是他们作怪,但是又没有其他的方法,只好终日惶恐度日。”

见状,我打断这老不死的话,问:“这中间你就没请过人来看过吗?”

“哪里没请啊,但是他们都说不出什么名堂来,话语里面尽是些胡言乱语,见他们都是一些骗子,我也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我想,这五指村在我手里是完了,无数次想了结了自己,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却总是无法死掉,上吊绳子断,跳崖被树兜住,喝药也起不了效果,生病更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偶然伤风感冒,也是很快就能康复,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心里却有种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感觉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哑子、傻子、聋子在村里出现,唉—,都是我一时贪心,酿出的苦果,报应,报应啊……”

看着那老不死的一脸恐惧和痛苦,心里倒是也有些同情他,毕竟,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的折磨来的要更痛苦些。不过,这五个摸金校尉死得也够冤,生前被人用毒药毒死,死后还被塔压住,但那佛塔好像并不能压住他们,要产生这么强的怨气和诅咒,并不是一般的凶灵所能做到的。五人心中虽然有滔天怨气,能成为这么强的厉鬼,定是还有别的原因。

“三爷,你记得他们五人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吗?”带着心中的疑问,我试探着问。

“事情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那天的时日我还是记得很清楚,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当时应该时丁丑年,乙卯月,辛酉日,亥时?”三爷搬手算着。

“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时日?”我大惊。

“这个时日有什么古怪吗?鬼道哥哥?”勾灵好奇的问。

“是啊,事情终于可以肯定了,大家看,这丁丑年属阴年,乙卯月属阴月,辛酉日属阴日,亥时属阴时,也就是说,他们死的时候,刚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个时候死的人,如果是枉死的,死后必成神忧鬼愁的厉鬼。难怪他们的诅咒和怨气这么强,过了这么多年,这诅咒却是有增不减,一有机会就要兴风作浪,看来,事情很棘手了。”众人听我说完,都是大惊,只有那老不死的三爷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待大家安静下来,突然问我道:“道长,是不是我们五指村没救了?”

听我说事情棘手,三爷肯定是以为我不会受理此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总得有一个结束的时候,否则,到时候这里的村民就只有都成废人了。

为了打消三爷的顾虑,我只有出言先安慰他:“也不是说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冥冥中自有定数,事情的最后结果是什么,现在自然无法做出定论。当然,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他们的怨气,但要靠什么办法去消除他们的怨气,我一时之下也想不出来,否则,族长口里说道的那位先生肯定早就想到了。而且,如果要用强制手段去对付这些厉鬼,这远非我所能够做到的,弄不好,事情会变至无法收拾的局面,我们只能从长计议,找个最好的办法消除他们的怨气。待明天我去看了佛塔再说。我会尽力去处理这个事情。”

三爷听我说完,从挂袋里拿出摸金符,反复的抚摸着,不再说话。

一时间,堂屋里竟然出奇的安静,偶尔可以听到三爷和族长的叹息声,过后便又重新恢复安静,除了屋内蛐蛐的鸣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到了黑夜的尽头。

看着神龛上的印花青瓷,这被死去的摸金校尉们从古墓里摸出来的东西,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破灭,当下不由得在心里叹道:“枉死的摸金校尉们?你们生前出入古墓,历经生死,何等的英雄,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死在一个小人的毒酒里,难道这是命吗?难怪你们会死后成为厉鬼,生出如此强的怨恨。”

第二十六章 子夜挖掘镇鬼塔

见大家还在沉默发呆,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叫瞎眼族长给我们安排住处,一切事情只等明天重新看过塔后,方能作出定论。安排完毕,众人各自找地方休息,不在话下。

躺在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被毒死的五个摸金校尉,对他们,我却有种莫明其妙的亲切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做过摸金的勾当,还是由于五弟司马林也是干这行的缘故,‘万年荣华如浮云,劫数一到具成空’。那句刻在崤山古墓石门上的诗,此时却愈发的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想这五人,平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到头来却尽死在一个凡人手里,虽然有莫大的冤屈,也就只能在死后变成厉鬼,纵然弄至五鬼闹殿,无穷尽的诅咒五指村,生前的一切却是再也不能享受。

“唉,不知道司马林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如果他在这里又作何感想?”我在心里叹道。

勾灵已经睡熟,正躺在我身边均匀的呼吸着。看着熟睡的勾灵,迷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崤山古墓,那几个被血蜈蚣吸干了精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凄容的说道:“司马兄,救我,我在这里好痛苦啊!”

说完,便向我们走了过来,心里大惊。醒来才发现是在做梦,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定下心神后,看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知道此时还是半夜。

正想打算重新躺下睡去,突听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此时正在往屋外走去,认得是老六,不知这家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里。

心里好奇,索性轻轻的穿上衣服,来到窗户旁一看,只见老六肩膀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正大步的往村外方向走去,月光下,走动的身影显得甚是木然。

“这家伙,不知道又去搞什么鬼。”我在心里暗忖,为了看过究竟,当下赶紧背上行袋,小心的跟了出去。

起身来到屋外,只见老六已去甚远,高大的背影在浓雾中看上去更显魁梧诡异。当下赶紧加快脚步,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以免被他发现。

村内一片死寂,除了细微的脚步声,哪里可以听到什么声音。不用多久,老六已经走到了村口。正想在靠近些,好看清楚老六肩上到底扛着什么东西,突见老六转头向我这里看了过来,当下赶紧藏到路旁的树后。

“难道被他发现了?”藏在树后,我在心里暗忖。

偷偷的看向老六,却见老六把肩膀上的东西放了下来拿在手里,月光下,老六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锄头,心里愈发觉得奇怪,不知这家伙此时把族长家的锄头拿出来干什么。

老六拿着锄头,又是四处查视了一番,显得很是小心谨慎,确定周围没人后,嘴里嚯嚯的冷笑着,快速的把锄头就着地上的石头磨动起来,锄头擦动石头后,不住的传来一阵阵刺耳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诡异,久久的在夜空中回响着,有如死神在磨着他的索命镰刀一般。

很快,铁锄已是被他磨得非常锋利,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寒光。

“这家伙到底想去干什么?把锄头磨的这么锋利,他不会是要去挖什么东西吧?”老六的奇怪举动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是挖宝藏,定是那个老不死的三爷,把自己藏起来的宝藏告诉给六弟了,嘿嘿,看样子老六这家伙心怀不轨。”我在心里冷笑道,自想待他把宝藏挖出后,在好好的奚落他一番,到时候定让他无地自容。

老六把锄头磨好后,用手指刮了刮锄锋,满意的把锄头重新扛回肩膀,大踏步的往村外走去。一路上躲躲藏藏小心的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间,二人已是来到了五指山的金子坡脚下。

抬头往山中看去,子夜时分的金子坡更加令人觉得阴森恐怖,山林中不时的可以听到夜猫子凄凉的怪叫声,犹如婴儿啼哭一般。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下去,浓密的树林中,因为有大股的氤氲雾气存在,看起来一片昏暗,手心里已是渗出了冷汗。

我定了定心神,暗忖往日里赶尸的时候,不知道在晚上走过多少夜路,路过多少荒郊野地,穿过多少乱葬岗和荒坟堆,抓过僵尸杀过人,也没有现在这般紧张,知道是这五鬼闹殿之事对我的心里的影响,见老六已经扛着锄头钻进了昏暗的山间小道,赶紧猛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进山后,我尽量的放轻脚步,以免踩响地上的落叶惊动了老六,看着老六的身影在浓雾中时隐时现,竟是毫无停留的一路往山顶走去,看来老不死的三爷,一定是把那批宝藏埋在山顶。

林中的浓雾和黑暗给我提供了很好的隐蔽,如此小心的跟在老六身后走了大半个时辰,已是顺利抵达了山顶的造塔之处,心里不禁颇为得意,竟然没有被老六这个练家子发现自己。

正在得意间,却见老六在塔前停下了脚步,卷起了衣袖后,用锄头对着塔底卖力的挖了起来。

“难道宝藏被那老不死的埋在塔底吗?不对啊,这塔底既然已经埋着一个被毒死的摸金校尉,那老不死的怎么会如此大胆的把宝藏埋到下面?如果这么卖力的挖下去,这塔不就被毁掉了吗?到时候放出一个厉鬼出来,那……?”看着老六卖力的挖着,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索性先看一阵子再说。

雾色中,老六已经挖了良久,正在这时,耳际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金石相撞的声音,声音响过后,老六好像显得更加兴奋,快速的挥动起锄头,顾不得喘气,一个劲的卖力挖着。

“不会真的挖到珠宝了吧?”见老六那副兴奋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他把镇压厉鬼的桃木塔弄烂。

正想现身阻止老六,却见他丢掉了锄头,俯下身去用手猛力的扯拉着,诧异间,老六扯出来的竟然是一截长长的铁链,哪里是什么珠宝。

第二十六章 冤魂魅惑乱人心

见此情景,心里已经明白了老六定是受到这塔下埋着的摸金校尉所惑,故此才会有挖塔的怪异行为,上半夜三人到这里巡视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拜塔的摸金校尉,当时二弟就担心老六不知道会倒什么霉头,看来,二弟的话是印证了。

我摇摇头,暗叹那老不死的手段真是狠毒,摸金校尉们被毒死后,镇在塔下不说,竟然还被锁上铁链,而铁链肯定是被喷过黑狗血的。

这么说来,那塔顶的八卦,或许也是出自他手了,不知道这种铁链锁魂的手段,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要是再在这塔前栽种一棵槐树,那岂不是……?

心里不敢多想,赶紧从行袋里拿出朱砂、童子尿、黑狗血往六弟奔去。未等神智不清的六弟反映过来,便一股脑儿的把那些克邪之物泼到了他的头上,大声的向他喊道:“老六,快给我回过神来。”

被童子尿等物泼到后,老六呆呆的转过头,说:“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见他手里还扯着铁链,我骂道:“还扯着那东西干什么?快丢掉,跟我回去。”

老六听到我的话,慌忙丢掉了手里的铁链,跟在我身后大步的往村子走去。

二人走了一阵,六弟悻悻的说:“刚才真是奇怪,耳边总响着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是不是总在叫你拿起锄头来这里挖塔啊,然后你就神智不清,身不由己的来了,到了这里后,于是你就开始用锄头奋力的挖啊挖啊,是不是?”看着二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好气。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老大?”二弟停下脚步,依然不解的问。

“你个猪头,是你倒霉运了,上半夜我和你还有二弟三人来看山之时,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鬼拜塔。那老不死的说了,被毒死的五个摸金校尉,分别埋在五指山上的五座塔下,你被那个摸金校尉迷惑了身心,把塔挖倒后,他不就可以脱身而出了吗?我一路跟着你,什么都看到了,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你近日行什么运数,那摸金校尉别人不选,偏偏选你。”我摇头叹道。

“原来如此。”六弟明白过后,跟在我身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想着六弟挖塔的怪事,看来五鬼这几日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从塔下脱身而出了,心里开始愈发的担心起来。

“如果依二哥的说法,反正五鬼这几日就要出来了,倒不如我们明天把塔毁掉,或许能够减少他们心中的怨恨,大哥,你说怎么样?”走到村口处,一路无话的六弟开口说道。

我停下脚步,突然觉得六弟的话很有道理,彷佛若有所悟,既然五鬼就要现世,眼下这五行桃木塔既然已经不能在镇住他们,索性给他们行个方便,到时候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好留个说话的余地,心里衡量了良久之后,我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的老六,果断的说:“好,明日我们就开塔放鬼。”

打定主意后,自想明日就按今晚所想的去做,或许事情会有新的转机,当下便催促老六加快速度,二人回到族长家里,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不在话下。

翌日清晨,我和六弟早早的起了床,毁塔之事需和族长好好商量,到时候还要动员村里的人。

二人来到院中,老族长已经坐了多时,此时正在不住的吧嗒着抽烟,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一夜间,人彷佛苍老了许多,或许他根本就想不到,村内即将要发生的灾难,竟然就是自己的爷爷们带来的。

听脚步声知道是我们来了,老族长赶紧起身,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对我的期盼。我无奈摇摇头,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后,关切的说:“族长切莫忧虑过度,凡事都有个定数。”

“唉—,道长啊,这五鬼闹殿可是我们自己惹来的,真是报应啊!”族长说着,伸手从口袋里竟然拿出了三爷小心保存的五枚摸金印。

心里正在诧异,却听族长继续说:“这些东西,三爷说道长或许用的上,今天一大早就到我这里来,叫我转交给你。”

接过摸金符,看着手里这五个年代久远的传说中的东西,心里很是澎湃不休,这些年来,它们没有跟随自己的主人搬山御岭,却让一个谋杀自己主人的凶手保管着,不知是否还具有当年的灵性。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的把摸金符放入行袋收好,对族长说:“有些事情必须要和您老商量商量,可否?”

“道长,有话直说,只要能够帮助我们村里从五鬼闹殿中解脱出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全力支持。”族长坚定的看着我,眼里竟然透出了罕见的神采。

“我想要把你们村外五指山上的五座塔毁掉,那些塔下镇压着五鬼,既然五行塔已经压不住了五鬼,索性把他们解脱出来。”看着村外的五指山,我镇定的说道。

“啊,毁掉五座塔,那可是我们祖宗建造的,如果毁掉了它们,那我们村里的风水,岂不是也被毁了?”族长听说我要毁塔,心里很是不解。

“不错,毁掉五座塔。你们村里的风水,因为五鬼的存在,加上五年前土匪的屠村,乱了阴脉,已经从以前的众星拱月变成血盆照镜了,所以,五行塔如今仅仅只是摆设而已,倒不如毁掉它们,或许能够化解些许五鬼的怨恨。”我给族长分析着,更把老六昨晚的遭遇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话,老族长没有说话,沉吟了良久之后,突然说:“既然是道长的意见,我定当全力支持。说吧,我该怎么做?”

见族长不但没有反对,相反还大力支持,心里不禁大喜:“我要十几个有力气的人给我帮忙,同时村里还要准备一些钱纸香烛之类的东西给我,不过我们挖塔的真正目的眼下还不要告诉村民。”

“没问题,我这就命人去办理此事。”族长说完,便在家人的搀扶下自往村内叫人去了。

早饭后,族长按照我的吩咐,叫了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大家听说要去把八角塔给毁了,都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但族长显然非常的有威信,一番训斥过后,大家便乖乖的拿好了工具随时准备出发。

看看天,估计已经到了十一二左右,我整理好行袋,是该出发的时候了。

走在乡间的田坎上,沐浴着美好的春光,此时已是浓春时节,到处都是一片莺歌燕舞,心情不禁大为好转,走了大半个时辰,一行人扛着锄头铁镐已经抵达了金子坡顶的‘火’字塔前,不用多久,族长也是在人的搀扶下赶了上来。

第二十七章 毁塔解怨放五鬼

待大家准备停当,赶紧吩咐大家面朝八角塔跪下,众人显然还不知道是为何事,见族长已经带头下跪,都纷纷的对着八角塔跪了下去。

从行袋里掏出钱纸和香烛点上,在地上撮土为坛,对着塔跪了下去,三拜完毕,面向桃木塔说道:“枉死的摸金校尉?如果你能够感受到我对你说的话,请你燃尽香烛示意。”

话刚说完,一阵阴风吹至,插在地上的香头顷刻间便悉数燃尽。这死去的摸金校尉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他们到底对我持有什么态度,我现在还不清楚。

那些村民们被阴风一吹,都被吓得蜷缩在地上不敢起身,口里不住的相互问着这大白天为何也会刮阴风。

看着他们这副光景,我心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大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听我这么说,村民们只好很不情愿的拿起工具开始拆塔。或许他们也猜测到了什么吧。一阵‘乒乓’的敲击声响过后,不用多久,桃木塔很快就只剩下了光光的梁柱,心头的压抑感开始变得越来越重,我知道这是由于佛塔被拆除的缘故所致。

很快,梁柱已经全部被拆散,桃木塔正式结束了它的生命。拆散塔后,族长吩咐村民,依样把另外四座山顶的桃木塔也悉数毁掉,挖坟的事情,当然得由我和老六来干。

待众人已经走远,方从行袋里掏出那五枚被三爷拿去的摸金符,整齐的放在地上,重新点上香,默默的在心里祈祷道:“摸金的好汉,求你看在我鬼道的份上,在我把你放出来之后,不要为难我。”

祈祷完,见周围并无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想是那个摸金的好汉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心里正在诧异,忽觉此时还是正午,就算这摸金校尉想要作怪也是不可能的,当下便和老六拿起地上的铲子,沿着昨晚挖过的痕迹,拼命的对着地上铲了起来。

伴着‘沙沙’的铲动声,地上已经被我们挖掘了半尺深。从来没有害怕过的我,想到就要看到那这个厉鬼的尸体,心里不免也有点毛毛的。

突然,铲子好像铲到了硬物,估计是碰到了铁链,连忙示意老六停下铲动。放下铲子,用手往土里一掏,果然是铁链,心下大喜,拿起铲子绕过铁链继续卖力的铲起来,铲了多时,眼前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朗。

只见长长的铁链一圈又一圈的牢牢围在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简单石墓周围,石墓不大,仅仅只能容纳让一个人躺下的空间,那三爷的大哥想必甚是心细,这石墓不仅被他用铁链层层捆锁,就连那些石板包括铁链都被他泼过了狗血,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深黑色的血印记,眼下看来,这个死去的摸金好汉就躺在这石墓里面了。

不过从石墓的造就状况来看,造墓之人估计是由于时间过于紧迫的缘故,还来不及用泥浆把那些石块间的缝隙全部塞满,石墓也是做的毛手毛脚的。

铁链密密的在石墓的周围绕了好几圈,正想把铁链抽走,心里却有些犹豫起来,如果抽走铁链,到了今天晚上,就会提前放出厉鬼,万一事情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样,不仅没有起到减少他们心中怨气的效果,而是出来作乱,岂不是我犯的大过,但一想到这个摸金的好汉死的非常冤屈,死后还被人用铁链捆锁,心里顿时便对他们大起同情之心,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只能见机行事,反正二弟已经请他师傅去了。

当下没有再做多想,弯下腰去**了铁链,随着‘哐啷’的铁链**声,那些捆在石墓周围的铁链已经被我全部抽走。擦擦手,看到铁链已经被我抽掉,八角桃木塔也放倒了,眼见得所有能够束缚这个摸金校尉的东西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能减掉他的痛苦,从而减少对五指村人的怨恨。

老六见我呆在原地,乐呵呵的便打算掀开石板,见状,我赶紧阻止他,问道:“六弟,你想干什么?”

“看看他啊!不是要放他出来吗?索性把石板都掀掉算了。”老六耸耸肩,向我解释道。

“不可,如果此时掀开石板看尸,岂不是会让他的尸体暴晒在阳光之下。我们今天晚上再来看看吧,看是否能够会到他们,现在趁着时间还早,快点动身,还有四座坟要我们去挖呢。”说完,我拿起地上的铲子锄头,没有理会老六,径自往火背岩而去。

忙活了一天,两人总算是把其他四座石墓全部挖掉,所有的石墓都是捆了铁链,泼了狗血,让我心里很是震撼,难怪五个摸金校尉在死后要诅咒整个五指村的人,生前被砒霜毒死,死后还被铁链捆锁,五行塔镇压,求生不得,转世不成,真是旷世奇怨。

天黑时分,二弟竟然赶了回来,说他师父还要过一日才能赶来,眼下叫我们切莫惹怒五鬼,见机行事,一定要拖到他赶来,到时候才能对五鬼做出有效的处理。当下便把毁塔挖坟的事情如数告诉了二弟,二弟也觉得我和老六的做法很是正确。

回到族长家里,已是晚饭时分,当下便进屋吃饭,待晚上八九点之后,再另行安排去和五鬼碰面的事情。

第二十八章 五鬼现形空遗恨

吃罢晚饭后,我和二弟坐在院中吧嗒的抽着烟袋,一时间两人无话,各自都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该如何去和五个已经化为厉鬼的摸金校尉碰面交涉。

沉寂良久,二弟突然悻悻的问道:“大哥,你说那五个摸金校尉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无奈的向二弟耸耸肩膀,对于这个深奥的问题,现在只能用摇头来回答二弟,答案还得今晚看到他们之后才能知道。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老族长的咳嗽声,转身看去,只见老族长在勾灵的搀扶下,正危颤颤的向我们走来。见状,二弟赶紧起身前去扶助他。

老族长刚做到椅子上,已是按耐不住了心里的焦虑,沉重的说:“两位道长,我们五指村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束了,可是我不知道这个结束的后果是什么?”

“是啊!结果是什么,现在我们谁都不能下定论,我和我大哥只能尽力的去处理这件事,但如果五鬼想要把这个村子变**间地狱的话,我们兄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二弟接过族长的话,话语间透着无比的正气。

我叹了口气,却见勾灵正在定定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在给我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当下只能勉强的向她笑笑。

看看天,时间已经不早,心里明白已经到了该动身出发的时间。我拍拍二弟的肩膀,二弟会意,开始收拾行袋打算出发前往五指山。这时,六弟也来了,背上的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磨的雪亮。

心里清楚他定是想跟着我和二弟一起前去,或许他忘记了自己的一身好武功和锋利的大刀是无法对那些鬼怪造成任何的威胁。

当下只好把他拉到一旁,轻声交待道:“老六,今晚你不能去,如果我和二弟碰到麻烦了,你就带着嫂子离开这里,知道吗?”

六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向我点了点头。见行袋已经收拾完毕,我和二弟相视一笑,告别三人,径直往五指山的金子坡奔去。

不用多时,我们已是来到了村外,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只是觉得今晚的雾气好像比前几日要浓上许多,心里也是倍感压抑。二人借着昏暗的月光,穿过浓浓的雾气,凭着超强的夜视能力,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抵达了金子坡顶。

站在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桃木塔前,那个死去的摸金校尉,尸骨就埋在不远处的石墓里,可是我们二人停留了良久,五鬼却没有如我们之前意料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整个山林间死一般的寂静,让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时之下竟然不知道此时该去作些什么了。

为了打破死寂,我只好向二弟说道:“既然五鬼不肯出来见我们,干脆我去看看他,反正该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它都会发生,我想他们的尸体由于怨气的存在,肯定是没有腐烂的。”

见二弟点头答应,二人迈开脚步便往石墓走去,正想伸手掀开石板,忽觉阵阵冰凉之意不断的从身后传来,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霎时便鼓胀而起,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他们在我后面,凭我的直觉,他们并没有加害我的意思,所以,我也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此时,回头是不敢的。

阵阵阴气不断的从身后传来,汗水不自觉的已经从我的额头冒出,这五个被阴阳塔的镇压了百年之久,如今终于脱身出来的摸金校尉们,不知道他们此时是青面獠牙的模样站在我后面,还是有如生前死状的那样,是七窍流血的样子。身后除了不断的滋长的阴气,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不敢乱动,眼下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周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仿佛整个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五鬼对我们发难,那该如何是好?”我在心里暗忖道。

渐渐的,我开始紧张不安起来,强烈的心跳,让我的血液加速的在血管里流动,更加糟糕的是,随着阴气的增强,行袋里的金刀,肯定会感应的到,月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子时快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金刀已经感受到了浓烈的阴气,不安分的在行袋里摇动了起来,带着阵阵的‘铛铛’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我在心里暗叫不妙,搞不好五鬼会被这金刀的鸣叫声乱了心智。

正想拼命一搏咬破舌头,却听到后面传来了‘桀桀’的说话声,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毁了阴阳塔,抽走锁魂链,到底有何意图?”

见身后传来鬼话,虽然头皮已经发麻,还是应声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把诸位超脱出来。”

“大哥,这两个道士定是那畜生请来收我们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来头,桀桀桀-”一鬼笑道。

“这鬼都笑得这么自然,好像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心里惊道。

“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否则也就不会把我们放出来,而且他们不是弱者,换成了一般的人,还不早就被吓死了。”听声音,应该是先前的那只鬼在说话。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感觉害怕,我定了定心神,慢慢的转过身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让我本已经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只见身后站着五个鬼,不,确切的说是五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个模样,有个眼睛瞎了,有个耳朵没了,有个舌头长长的伸在外面,但却只剩下了半截,有个瘸了脚断了手,有个却是有如傻子般的站在那里,都是七窍流着血。

五鬼见我转过身看着他们,微微的一惊,不知道是被我那奇丑无比的样貌所惊,还是被二弟这个茅山道士所慑。

见状,我说道:“诸位自毁五官手足身心,难道你们就是靠这样诅咒五指村的后人吗?”

五鬼没有动容,沉默又开始了。这个时候,我倒是为这五个死去的摸金校尉们悲哀,死后为了诅咒王家,显然也是付出了代价,还不如了却了这段恩怨,早点进入轮回道,脱胎转世。

冤有头,债有主,造塔困他们的人已经被他们害死,留下个直接凶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的也是不**样,更何况,变鬼害人对于他们自己的后代也不好,这是大损阴德的事情,看着五鬼,我心里竟然有了很多的想法,不知道是该同情他们,还是该同情那些被他们诅咒着的村民们。

“知道你不仅是为了五指村好,也是为了我们好,但是你何尝体会得到我们心中的冤屈,道长,你还是不要管我们的事情好,我们就要看着那个畜生的饱受精神的折磨。”最开始说话的那只鬼又发言了。

第二十九章 怨灵行凶无尽头

看样子,这鬼会读心术。算好刚才双方僵持的时候没有乱想,否则,还没等我拿出金刀和阴阳镜,恐怕自己就已经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不过,从这鬼话里面可以听出来,这些摸金校尉们还沉浸在对三爷的怨恨中,要解开这无尽的怨恨,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化解。

稍为沉吟,我从地上拾起一枚摸金符,五鬼见我拿着摸金符,这才正容的看着我,一脸的凄凉之色。

看着手里的摸金符,我不由自主的念道:“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倒斗不离身,进得墓中室,看得奇异天,不为荣华富贵日,只为惊险纷呈时。”

“你也知道倒斗摸金的事情?”听到我在一旁自语,那鬼又说话了。自始自终,都是这个鬼说的话多,五人在生前的时候,肯定他是带头之人。

“是啊,对倒斗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五弟就是摸金校尉。两个月前我才跟他倒斗回来,真是惊险纷呈之极。”五鬼听我这么说,竟然是兴趣盎然,想他们生前是做这行的,死后还没有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进轮回道,定也能够记得。

当下便把自己到崤山古墓和兄弟们倒斗的事情简单的说给了他们听,听完后,五鬼没有作声。无形中,我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和这些厉鬼拉近了距离,这是我想不到的,看来,冥冥中一切都有天意安排了。

之前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看到时机成熟,二弟知道该是对他们说出请求的时候了,连忙正容说道:“诸位摸金好汉们,你们生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危险,却想不到会死在一个普通的乡野农夫之手,即使死在粽子的尖牙利齿之下,也好比这样的死法来的痛快。死后因为带着怨恨,加上死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至使你们死后成为厉鬼,满心尽是仇恨,但看各位好汉自毁五官,自坏四肢身形,想必也是极为痛苦的事情。而五指村的那些无辜村民们,却也是受尽了报应。尘归尘,土归土,万物有归属,各位何不早点托生转世入轮回。我这不是在为五指村人说情,而是就事论事,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收了我们,虽然你们有本事,但想收掉我们,不付出代价的话,我想你们是办不到的。桀桀桀-。”其中一鬼还没待二弟把话说完,便阴阴的打断了二弟的话。

我忍住怒气,换成平时,肯定早就动手了,但说实话,真要和这五鬼斗起来,可能真会没有好果子给自己吃,连忙补充道:“你误会我兄弟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休,更何况诸位这么做,对你们在世的家人亲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如让我兄弟给各位找个好穴下葬,超脱转世吧?转世后大家说不定还可以重新在一起摸金倒斗。”

“道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本来你毁掉镇压我们的阴阳塔放我们出来,我们就已经心存感激。当然,你的话也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恨不过那个畜生,为了一时贪念,害了我们五个人的性命。若说动手,我们也害不了你,你有金刀,还有很多厉害的法宝,也都是克我们的东西,不过你要治我们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现在我们出来了,我们兄弟五人不会去祸害人间,对五指村,以前怎么做,现在或者将来还是怎么做,还请道长不要管我们的事情。”那带头的鬼刚把话说完,五鬼已经消失不见。

“唉-看样子是没什么好办法了。一切自有天注定吧,五指村的这场灾难,真他娘的报应。”叹完,便把地上的五枚摸金符埋到石墓旁的泥土里去,这些是他们生前最为看重的东西。

埋好摸金符,背好行袋,和二弟折身往族长家中走去,这里的情况还需对他们说说。

弥漫在周围的阴气已经慢慢的开始淡去,金刀安分的躺在行袋里,想着晚上的遭遇,不知这五鬼闹殿在五指村要闹到什么年月去?对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是无从回答。

五鬼最大的怨恨还是三爷,但他们并不想他死,他们要这个害死他们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五指村是如何的败落,如何变得家族衰亡,最后又如何断子绝孙,让他在精神上饱受折磨,这才能够消解他们的怨恨。

一路上,我都在想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化解五鬼的怨恨的这个问题,一直走到族长的家里,还是苦无答案,只好作罢。

回到族长家中,已是深夜时分,众人见我们平安回来,都是长舒了一口气,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勾灵从我肩上接过行袋,端着倒好一杯茶问道:“鬼道哥哥,事情怎么样?”

喝完茶,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们。

环顾厅内,想不到那老不死的三爷竟然也在这里,听完我的话,惊骇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厅内不安的来回徘徊着,口里不住的念叨:“完了,放出来了,放出来了,如何是好?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放他们出来。”

看样子,在他觉得,我的做法好像很不明智,此时定是在心底责怪我把五鬼放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心里那股窝了很久的火气已是腾胸而出,自想连日来为了帮助他们解决五鬼闹殿的阴咒,兄弟几个冒着危险四处奔波,到头来这老不死的却是这样的态度。

当下起身冷冷的对他说道:“三爷,这五个厉鬼即使今晚出不来,明晚或者后晚他们同样能够从塔下脱身而出,我现在提前把他们超脱而出,不知有何不明智之举,就算五鬼出不来,以你们村现在这个情形,恐怕村民们多数都会成为残体之人,你是在担心自己吧?”

第三十章 召族人商议对策

老不死的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一动也不动。厅内的气氛霎时便紧张起来,这祸事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至于那五鬼放不放出来,现在对他们五指村还不是一码事。此时倒是怪罪于我了,真他妈的不该多管闲事,想到这些,心里很是不爽。

勾灵见厅内气氛紧张之极,轻声的对众人说:“有句古话,叫做心诚则灵。这五鬼既然不肯放手,我们为何不用真心感动他们呢?说不定他们真的会被感动,到时候就不再诅咒这个村子了。”

勾灵的话,虽然是为了打破僵局,但却让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当下赶紧对着站在身旁的族长说道:“勾灵的话有道理,明天晚上不妨召集族人们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祭拜,说不定真能感动他们,就算不能感动他们,把那路神仙感动了也好。”

无辜的老族长现在已是完全不知该去如何应对这件事,听我这么说,只好应声道:“道长所言极是,一切就按照道长的意思去做吧。”

“还有,那五鬼最恨的就是三爷,到时候可千万别让他去。”我愤愤的看了一眼老不死的三爷,补充道。

事情议完,时辰已是不早,大家只好各自回房休息。按照我的意思,明天由老组长先召集族人议事,把五鬼闹殿的真相告诉他们,再利用白天的时间准备好祭祀会用到一应之物。到了晚上,把所有的村民包括那些身体残疾的人全部叫去,举行一场声势浩大而又诚心的祭祀。

若果能感动他们,当是绝处逢生的大好事情,否则,我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了,和这五个厉鬼斗硬的,显然是一件没有前途的事情,但自己如果尽力了,也就没什么可以抱怨之处。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那五个鬼的样子,搞的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睡意,却已到了雄鸡报晓的时候。

天亮后,我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算算日子,到这里已有好几日了,原本是来给人治病的,却想不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心底里不禁有些后悔,当日真是不该在好奇之心的驱使下摊上这档子事情,搞的自己现在很是窘迫,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看来好奇定会害死猫。

吃过早饭,族长叫来了那老不死的三爷商议召开族内会议的事情,听到要把事情公诸于众,三爷很是木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或许老东西还想把他那害人的勾当继续隐瞒下去。

见状,我也顾不上他是什么高龄老者了,出言打击他道:“三爷,你是不是后悔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

听我这么说,三爷没有答话,脸阴的更加的难看,见他没有答话,我继续说道:“你为了自己的声名,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王姓人一个个都变成瞎子、哑巴吗?当初要不是你贪恋钱财,哪里会惹来这挡子事情。”

待我说完,三爷红着脸,憋了良久方说:“道长,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能够用我的死换来全族人的平安,那我宁愿现在就死。”

“还在那里装好人,这老东西真是虚伪到了极点,我倒是真想看到你现在就死,以此来化解五鬼对你的怨恨。”我在心里骂道。

“只是事情的真相公布出去后,我们这家在村中中可能就再也无法立足了,到时候不知道族人们会怎么看我们?”三爷有点沮丧的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们家的利益,到底是你们家地位重要,还是所有村民们的性命安危重要。”说完,我便看向族长,心里却在想:如果这族长也是这个意思的话,这五鬼闹殿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管了。

老族长见我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长说的有道理,既然这个事情是我们家惹出来的,理当要我们家来承担整个责任,为了整个家族的命运,顾不得那么多了。唉-”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听族长说完,我心里倒是对他多了几许的好感,与那老不死的三爷相比,此人要比他明白事理。

“小六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按照你们昨晚商定的去办吧!”三爷说完,摇着头径自去了。

看着他那微驼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大门外,族长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不知道是为那老不死的伤心还是为了其他的缘故。

中午时分,族长派人敲响了祠堂里的铜锣,铛铛的铜锣声,穿透了炎炎的烈日,传到了所有的村民耳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没过多久,人们就涌到了不是很宽敞的祠堂里。

我坐在祠堂的一角,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想不到这五指村的人聚齐了还真不少,人数竟然有三、四百之多。前排已经专门安置了一些座位给那些没手没脚的人坐,还有一些瞎眼聋耳的人夹杂在人群里,看的不是很清楚,粗略估计,那些受到五鬼诅咒的村民们,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心里不禁骇然。

族长在台上清点着人数,清点完毕,对着台下的人问道:“还有一些人怎么没来,像正德,小兵他们,都在哪里?”

“他们都是傻子,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台下的人应声道,看着台下的人们,老者没有说话。

祠堂不是很宽,加上在前排安置座位占据了很大的空间,此时,已是非常的拥挤,浓浓的汗臭,夹杂着刺鼻的烟味,不断的传进我的鼻子里,让我有种很难受的感觉,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衣服,这会要是再不开,我可就要窒息而死了。

人们在台下不停的七嘴八舌议论着,确实,这大热天的,在这小小的祠堂里开会,是一件令人非常痛苦的事情。有些人在抱怨,有些人则在猜测今天到底是开什么会,还有些人则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汗水流进眼角,也懒的动手去擦拭,台下已是混乱之极。

族长见不再有人进来,亮大嗓门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族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事情紧急,所以才会在这种天气把大家叫过来。”

族长刚发话,台下的人们已是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睁着耳朵想听清楚是怎么回事情。

“这是关乎我们族人命运的大事情,可能大家也知道,在我们五指村里,不知道出了多少残人,特别是近五年来,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对于产生这个悲剧的原因,我已经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这些年来,大家不敢繁育后代,生怕小孩子出生后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搞的我们人丁日渐衰减,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化解这个悲剧的办法了。不过,该怎么解决这个悲剧还得听听我身旁这个道长的看法。”众人听老者说完,显然非常的吃惊,大气都不敢出,想到这个困扰了他们多年的事情能够解决,有些老人竟然异常激动的全身发抖。

我站起身来,把五鬼闹殿的事情以及五鬼闹殿是怎么产生的,详细的对台下的人们说了一遍。待我说完,有些人已是放声大哭起来,看着这些纯朴可怜的乡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现在所尝受的苦楚,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莫大的苦楚竟然就是他们族内众望所归的三爷,为了一己的贪心所酿成的。

我看了看人群,发现三爷并没有来,可能他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故此无脸面对他的这些后辈们。

“乡亲们,此时哭也不是办法,伤心也不是出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要想让你们的后代不再出现傻子、瞎子、聋子,各位还需听我的安排。”我大声的对台下的人群喊道。

众人听我这么说,都抬起头来看向我,我清了清喉咙,再一次喊道:“既然整个五指村都遭受了五鬼的阴咒,那么,要平息五鬼的怨气,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责任,所以,今天晚上,就要用我们无声的忏悔来感化五鬼无尽的怨气,感化各路神明,让这场为时几十年的诅咒,不要在你们族内再现。”

说到这里,我已是满脸的凄容,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那些坐在前排的瘸子、跛子,看着那些夹杂在人群里的睁着无神的眼睛的瞎子,我只能在心里叹道:五鬼闹殿,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太阳霎时就失去了光芒,如涛般滚至而来的乌云,带着阵阵凉风,放肆的掀动着祠堂的破木窗,摇的木窗咯吱作响,不用多久,祠堂内已是犹如黄昏,只能隐约的看清台下人们站立着的模糊的身影。突然,咵啦啦一道闪电划过,撕碎了昏黑的天空,夹着轰隆隆的雷声,告诉着整个大地,暴雨要来了。

第三十一章 行祭祀盼解怨气

老族长搓搓手,扯着嗓门喊道:“今天晚上八点,不论刮风下雨,为了我们的命运,只要是能走动的,都要到金子坡顶修有八角佛塔的那个地方去参加一个祭祀会。有鸡的杀鸡,有猪的杀猪,有香的烧香,有纸的烧纸,这些祭品耗费的钱,事后全部有我补偿。”

说完,便带头走出了祠堂。混在散会后的人群里,我往族长的家里走去。雨已经很大了,如豆般的砸在地上,溅起朦朦的灰尘,泥土浓浓的腥气不断的扑鼻而来,顶着暴雨,不用多时,已经到了族长的家里。

擦干脸上的雨水,勾灵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见我一脸的凄容,关切的问:“鬼道哥哥,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道:“今天晚上八点多举行一个祭祀会,希望能够感化五鬼的怨恨,但结果是什么,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明朗的天空,几屡浓烈的阳光穿透了乌云的封锁,像柱子般的投落到地上,而这笼罩在五指村上的有如这层层乌云般的诅咒,不知道在今晚是不是会也被他们的忏悔如强光般的穿透。

脑际里不断的浮现着那些断腿少手人凄苦的表情,还有那双双无神的有如死灰般眼睛,虽然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却也只能那样无助的睁着,这漫长的诅咒,何日方休?真是作孽啊!

下午的时候,雨已经完全的停了下来,村里不时的可以听到猪羊鸡鸭痛苦的哀号声,随处走动了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晒在路边的钱纸香烛,人们正在借助午后残余的阳光,驱赶着香纸上的水气,这些就是今天晚上要用到的祭品了。所有的村民们,都在忙活着,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关乎他们命运的大事。

几个傻子,坐在还是很湿透的地上,也不管屁股上沾满湿泥,正在那里快乐的用手玩着泥巴,时而捏成圆形,时而又把他们用手碾碎,或许,他们才是真正远离尘世的人。

看到这种情景,勾灵的眼里却是湿润了,我用力的拉了拉她的手,说:“灵妹,我们还是先回到族长家里去吧,希望过了今晚,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人。”

勾灵擦擦眼睛:“是啊,鬼道哥哥,但愿过了今天晚上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人,虽然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但是这样活着,于己于人,带来的痛苦实在太多太多了。”

勾灵的话,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一个人成了这个样子,赖活着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真要这样,赖活还不如好死来的痛快些。

夕阳的霞光很灿烂,也很美,映着雨后的余湿,竟然成了难得一见的七色彩虹,但其终究只是刹那间的美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伴着归鸟的回巢,夜幕已是来临。

对于我来说,今天是一个很短暂的一天,我不是怕黑夜的来临,我敢向老天发誓,我喜欢的就是黑夜,我向来就喜欢把自己以一个行夜人自称,这是我发自内心感受,因为只有黑夜里,我才能能感受到那份无比的惬意和祥和。

我怕的是今晚的祭祀不能感化五鬼心中的怨恨,如果这样还不行,我该怎么办?杀死五鬼,我没把握,拂袖而去,我又实在不忍心让五鬼的诅咒,继续的折磨那些无辜的村民们,所以,我今天感觉到了夜晚是这样的令人恐怖。

整个下午,心底里都在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夜晚迟些到来,可是我发觉越是害怕黑夜的来临,时间却是过得越快。

吃过晚饭,稍作停留后,已是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勾灵默默的给我整理好行袋,我不敢抬头去看她那充满着关切的双眼,当下赶紧背上行袋,因为二弟和族长已经在房外等候了。

走出族长家门,所有的村民已经聚在了屋前的空地上,就连那些傻子也被人架起,大家都无声的站在那里,每户人家都拿上了已经准备好的祭品。

族长来到人群前面,见大家已经准备好,一挥手,人群里面就传出了整齐的唢呐声,伴着唢呐的悲鸣,村民们在我和二弟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金子坡出发了,一路上,不住的烧着香和纸钱,感觉就像在做丧事一般。

很快,祭祀的队伍已是来到了金子坡顶被推倒的桃木塔旁。大家把带来的祭品纷纷放到石墓前,大把大把的香和成堆的钱纸,已被点燃在塔前空地上。

我吩咐众人退后,让那些受到五鬼诅咒的人全部站到了前排。站毕,所有的村民们都自觉的普通一声对着石墓跪拜起来。

族长跪在最前面,对着石墓一个劲的磕着响头说:“是我们家造的孽啊,对不住五位,求求五位发发善心,放过我们五指村的人。”

人们都跪在地上诚心的忏悔着,跟着老者在那里念,很多人的额头已是磕出了血痕。

第三十二章 冤鬼反目起杀机

见此情景,我心下很是不忍,但看那墓中的摸金校尉并无一丝反映,现在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很快便过去了,很多老人已是忍受不住,纷纷磕昏在地。

此时,族长也是满面鲜血,兀自还在那里苦苦坚持,凭着心中的意志力仍在磕头不止,这样下去,或许今晚可能就是老族长的祭日了。心中突然觉得这五鬼也忒过心狠,竟然对村民们的虔心祭拜完全充耳不闻,心里的火气不禁腾空而起。

当下再也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想俯身扶起族长,另谋良策,却见身旁的二弟阴着脸来到墓前,大骂道:“尔等虽饱含莫大的冤屈,但是做人有人道,做鬼有鬼道。否则,就是违背了天道。逆天而行,必受诛灭。”

二弟刚骂完,山顶上突然刮起了阵阵阴风,卷的地上烧灭的纸灰漫天飞扬。定眼一看,只见五个模糊的身形出现在夜色中,此时正映着雾气慢慢的向我们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的村民们见状,知道是五鬼来了,纷纷的趴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五个阴气冲天的身影渐渐的接近了我们,我连忙紧了紧衣带,知道该来的必定要来,不该来得任你怎么强求也不会出现,看来二弟的话已经激怒了他们,今晚和五鬼交手看来是势不可免了。

“道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死,就不是逆天而行了吗?他们自己酿的苦果,就该要他们自己慢慢的来品尝。”阴阴的鬼语声,带着愤怒之气在我耳边不住的回荡着,虽然只有我和二弟能够听见。

“你以为叫他们来忏悔,就可以消除我们的诅咒了么?我们不现身去加害他们,就已经算是对他们仁慈。更何况,这诅咒生成已久,要想消除诅咒,也不是我们一时间能够做到,桀桀-,只要我们在,诅咒就会存在。”鬼语再一次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闭上眼睛定定心神,怒道:“真是鬼话连篇,你们看看这些跪在地上的缺手少脚瞎眼痴呆之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你们还在世的那些亲人子女也是这样,不知道你们会做何想法。怨有头,债有主,阎王索命有来头,害你们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该死之人虽然还活着,但这是你们让他苟活的,他现在也是生不如死饱受煎熬了。各位为何还要留恋在这个不属于你们的地方,早点消除诅咒,脱胎轮回去吧!”

见我动怒,一鬼阴声阴气的说道:“我们就是要看着那人受尽痛苦,不然,我们死的还值得吗?我们就是不去投胎转世,那些残废之人,也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那害我们的人吧,桀桀桀-”

听他这么说,看样子今晚的祭祀是白费苦心了,我真有点不甘心,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有种就单条啊!不就是仗着鬼多吗?不然早让你魂飞魄散了,焉能让你嚣张至此。”

情急之下却忘记了其中一鬼精通读心术,刚才的想法如果被它读去告诉众鬼,那事情就会糟糕透顶了。正在心中暗叫不妙,却发现五鬼并无任何的异常,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鬼说完,五鬼不再出声。我也不好说什么,跪在地上的人依然在不停的磕头,已经磕昏了一大片,没有昏倒的人,也都是头破血流,还在那里不停的无力念叨着,看样子,村民们也都是铁了心了。

正在这紧要的时候,隐约的看到一个人,背着一个不大的行囊,穿过浓浓的雾气,向我们这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啊!是三爷,叫这老不死不要来,偏偏要来凑热闹。”我在心里骂着,这厮来的真不是时候。

五鬼显然也看到了,其中一鬼动了动身形,看样子,三爷的出现对他的刺激很大。

只见三爷走到塔下的石墓前,重重的跪了下去,咧着嗓子喊道:“好汉,是我对不住你们,当初因为贪恋你们的钱财,害了你们的性命。事后方知酿出大错,所得宝物,一个都不敢用,求求各位发发善心,把我的命拿去,免掉我族人的灾难吧。”

说着,已是把行囊里面的珠宝悉数拿了出来,就连族长客厅内神龛上的印花青瓷和那张悬挂着的古画也拿了过来,全部整齐的陈列在地上,对着石墓,有如捣蒜般砰砰的磕头。

“一命换一命,就算要了你和你大哥的命,还有三条命你该用什么来还?”一鬼倏地飘至三爷身后,愤怒的说道。

看样子,这诅咒是无法消除了,而这祭祀也是纯属徒劳之举,心里的怒火不免再一次升腾起来,对着五鬼低沉着说:“各位定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也没有多少话要说,我还是刚才我二弟说的那句话,做人有人道,做鬼有鬼道,违背了这个道,就是违背了天道,你们看着这些人不心疼,我心疼。今天我兄弟俩人既然在此,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候,否则,这阴阳界还不乱套了。”

说着,便从行袋里掏出穿山刀,丢到了三爷的面前。三爷懂得我的意思,口里含着笑意,拿起穿山刀往脖子上一抹,未等五鬼阻拦,老命已是到了黄泉报道去了,本是已死之人,留在世上已属违反了天道。

我从地上拾起穿山刀,擦掉刀上的血,用挑衅得眼光看着五鬼,见三爷用穿山刀自杀,五鬼大怒,说道:“道长,你让这厮就这么死掉,太便宜他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和我们作对吗?”

我冷笑着说:“此人阳寿早尽,多活了几十年已是违反天道,我现在顺天意让他死,关你们何事?”

刚说完,背上得金刀便‘呜呜’的叫了起来,一阵阴风扑面袭到,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当下随手架起金刀,挡住袭来的阴风。

定睛一看,只见一截长长的断舌已向我飞速刺了过来,大惊之下,连忙向旁边一闪,咬破舌头,把满口的血往那断舌喷去。长长的舌头竟然绕了个弯,避过血,快速之极,换了方向再一次呼啸着向我飞刺而来来,心里暗叫不妙,情急之中,只好把金刀舞动的霍霍生风,罩住全身,那鬼见用舌头一时间伤我不得,‘哧溜’一声便缩了回去。

两个回合,已是让我险象环生,眼下已经来不及拿出师门法宝阴阳镜,更不要说发动五玄图了,看样子,我和二弟今晚定是凶多吉少了。

“道长,这可是你逼我们兄弟啊,刚才你不是在想着单挑吗?桀桀-,怎么,连我三弟一个人都对付不了,这就不能怪我们了。”鬼话中听来是得意之极。正想从行袋里掏出阴阳镜,长长的舌头又是向我飞射过来。

此时已经来不及架起金刀阻挡飞刺而至的段舌,眼见得那舌头就要刺到我的喉咙,突然,身后闪出一道电光打在了那刺来的舌头上,舌头生疼,‘哧溜’一声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第三十三章 怒战五鬼险象生

知道是二弟发出的掌心雷救了我一命,心里大喜。

斜眼看去,只见二弟双手各执一把三尺桃木剑,口里衔着定鬼神符,披散着头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当下不敢怠慢,趁着这个短暂的空袭,赶紧从行袋里摸出了阴阳镜。

有了阴阳镜在手,这些厉鬼想要轻易对我们发动攻击,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容易了。

由于二弟及时挺身出手相助,再加上我手里拿着克鬼法宝阴阳镜,五鬼一时间也不敢轻易的攻过来,但愿他们不要上身到那些跪在地上的无辜村民的体内去,否则,到时候就真不好办了。

眼见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在心里做出了各种最坏的打算,就算今晚葬身于此,也要拉着这些厉鬼共赴阎罗殿,到阎王面前论出真章。

定睛往五鬼看去,只见他们正在不断闪烁着身形,把我和二弟牢牢的围在了中间,并不急于向我们攻击,知道他们在等午夜子时的到来,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因为一旦到了子时,随着阴气的不断加重,这些厉鬼们就会更加的恐怖,估计今晚此地可能会尸横遍野了。

当下不敢有一丝的怠慢,闭上眼睛用心全力的关注着五鬼的变化。

三爷是他们产生怨恨的出发点,现在三爷已死,五鬼报复的直接对象也就没有了,然而,他们会更多的把这种怨恨发泄到我和二弟的身上来,因为三爷间接的是死在我们的手里。

“既然你们五个不攻过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心里想着,迅速的咬破舌头,把血喷到了金刀和阴阳镜上,随手把身后的披风猛的一甩,藏在披风下的五枚桃木镖,已是带着破空之声向五鬼飞射而去。

借着桃木镖的掩护,赶紧挥起金刀,呼啸着往五鬼砍去,口里大喊道:“今天鬼爷爷我和你们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弟见我动手,一个鸽子翻身,凌空一个倒筋斗,架起双剑竟然从身后的死角刺向了一个摸金校尉,口里的定鬼神符伴着翻动的身形早已脱口而出,夹着熊熊火光呼咧咧的往桃木剑攻向的目标罩去。

我们二人的突然发难,刹那间便冲散了五鬼之前的设下阵形,五鬼倅不及防,只好闪动着幽灵般的身形往一边避去,见五鬼露出了空档,哪里肯罢休,披风一甩,又是发出了数枚桃木镖再度向身形未定的五鬼们飞射而去。

前有桃木镖,后有金刀,趁他们阵形未定,先弄死一个再说,这是我现在的打算,但我的打算明显是空想,桃木镖还没有靠近五鬼的身形,已是被强烈的阴气挡掉在地。看样子,现在用普通的法器是伤不到他们了。

正想收刀回防,已是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往那个之前被二弟的掌心雷所伤的长舌鬼砍去,攻其软肋,出其不意,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长舌鬼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未容我的金刀靠近,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金刀已是砍空。

正在心里抱怨着,突觉身后有股强劲的阴风袭来,情急之下只好用另一只手祭起阴阳镜往身后照去,那只从身后伸过来打算掐我脖子的鬼手,不巧刚好被阴阳镜发出的玄光照过正着,当下赶紧用金刀护定身形,闪到一旁。

往前看去,只见那个被阴阳镜重创的摸金校尉,手上正在不断的冒着青烟,显得很是痛苦难忍,他身旁的一个摸金校尉情急之下,只好猛烈的用口吹着阴气,想把他手上被阴阳镜伤到的地方用阴气化解掉。

见状,我冷哼道:“阴阳镜乃是专克阴物的法宝,你就慢慢的给他吹气治疗吧。”

长舌鬼见我得意之极,吐着长长的断舌紧惕的看着我,知道他是在防备着我,害怕我此时利用这个机会,再度对那个被阴阳镜所伤的摸金校尉发起进攻,当下索性和他们三个僵持一阵,好拖住他们,省得他们分身去对付二弟。

斜眼往不远处看去,二弟正和另外两个摸金校尉斗的难解难分,只见之前从二弟口里发出的定鬼神符,依然还在空中回旋飞舞着,四处追赶着一个摸金校尉,神符好像灌注了灵性一般,虽然一时之间伤他不得,却也把他追的很是窘迫,无暇再去对付二弟。

正在心里惊异二弟所学的茅山捉鬼术很是高明,却见二弟已经被他的对手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对方动作迅速之极,两把桃木剑每每砍至,却总是剑剑落空,只见他时而化成一团黑影,不住的在二弟身旁旋转缭绕,瞅准二弟露出的空档,又倏地化**形攻向二弟,不用多久,二弟已经被缠的有气无力,甚显疲惫。

见此情景,心里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如此下去,二弟定是兄多吉少,可是自己现在又被那长舌鬼看的很紧,无法抽身去帮助他,此时也只有站在原地甘着急。

眼见得二弟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的再也不能跟上对方的速度,刚想狠下心去帮助二弟,未等我迈开脚步,那个断舌的摸金校尉已是拦在我的面前。

“你们这群恶鬼真他妈的可恶。”我愤愤的骂道。

“臭道士,今晚就是你们的祭日,现在你们知道爱管闲事的后果了吧?桀桀—”长舌鬼得意的笑道。

正在这时,只见不断在二弟身旁旋转着的摸金校尉,见二弟已经晕头转向,忽地便落在了二弟面前,未等二弟回过神来,已是抬起双脚对准二弟的下巴凌空倒踹了过去,猛踹之下,二弟被狠狠的踹离了地面。

“啊—这是摸金校尉专门对付僵尸的绝招魁星踢斗式,二弟性命休矣!”我在心里大惊,知道接下来在二弟落地的时候,那个摸金校尉定会当空抓住二弟后背脖劲处的脊椎骨,顺手一锊,到时候二弟可能就会全身脊椎断裂而死。

第三十四章 五鬼盛怒化无常

“啊—,这是摸金校尉专门对付僵尸的绝招魁星踢斗式,二弟性命休矣!”我在心里大惊,知道接下来在二弟落地的时候那个摸金校尉定会当空抓住二弟后背脖劲处的脊椎骨,顺手一锊,到时候二弟可能就会全身脊椎断裂而死。

情急之中,我也顾不得断舌鬼挡在我的面前,死命的挥动着金刀往二弟奔去,刚躲过‘哧溜’飞刺而来的舌头,便听到二弟身旁的那个摸金校尉尖利的痛苦凄叫着,听到凄厉的叫声后,断舌鬼径自舍下我往那个尖叫着的摸金校尉飞去。

“难道二弟没事?”见状,我也挥动着金刀赶到二弟身边,护住二弟退到了一旁。

“你没事吧?老二。”见二弟口角溢着鲜血,我关切的问道。

二弟擦干嘴角的鲜血,对我无力的笑了笑,说:“大哥,我没事,那个摸金的有事了。”

说完,便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见二弟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带刺的皮衣,皮衣上布满了根根锋利的细小钩状尖刺,心里霎时便清楚了刚才那个摸金校尉为何会传来痛苦凄厉的叫声。

“大哥,我师父说的真对,上次面见他的时候,他就担心这五鬼过于厉害,怕我有性命之忧,故此让我穿上了这件用茅山狸猫皮做成的镶着桃木钉的师门法宝,就算五鬼再厉害,一时之间想要伤害我的身体,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唉-,刚才那招魁星踢斗式好险。”二弟看着那个被桃木钉伤到的摸金校尉,悻悻的说。

此时五鬼已经被我们伤了三个,虽说气焰大降,但二弟也被重伤,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战斗力,眼下我们和这些村民们仍然是凶多吉少。转头往五鬼看去,只见他们已经相互搀扶着站到了一起。

见我看着他们,那个使出魁星踢斗式的摸金校尉大怒,阴阴尖叫道:“今天晚上,就别怪我们逞凶作怪了,是你逼我们这么做的,臭道士。兄弟们,子时已经到了,该是我们让这些丑陋阴险的人付出代价的时候。”

说完,便见那五个黑影,化成五团阴气,须臾之间已是合成了一团。五团阴气合成一体后,不断的相互滋长着,刹那间,竟然形成了一个新的黑影。

心中大骇,知道五鬼合体后定会有新变化。定睛看去,这黑影身形和常人一般无异,可能是五人各补所短之后的缘故,合体后,现在竟成了一个四肢五官健全的新样子。

“也好,五个变成一个,正好让我鬼爷爷和你们单打独斗,省的让我分心照顾我二弟。”看着眼前的黑影,我无奈的说。

“臭道士,你还没有真正领略到我们的厉害,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五个混音一起向我说着。

说话间,只觉一阵凉风吹来,眼前的黑影在风的吹动下,原本不是高的身形,忽的一下竟然随着阴风的吹动,不停的摇摆伸缩着,身躯很快已是变成了数丈高,高高站立的双脚,一直跨到了对面的肥土坡上,长长的舌头,好像无法控制一般的从高大的身体上拖到了地面,样子甚是狰狞恐怖,正瞪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我。风停后,须臾之间又回复了原形,好像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形态一般。

“变无常,形无常,逞凶索命也无常,啊!这不就是师傅说过的传说中的无常厉鬼吗?”我大惊道。

那无常鬼在阴风的吹动下,不住的随风扭动变化着身形,终于,身体在凭空长长好几丈之后停止了变化,周围的空气顿时便阴冷压抑的让人有种想要窒息而死的感觉。

“大哥,好浓烈的阴气,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能够拖到我师父赶来就好了,否则今晚我们必定葬身于此。”二弟看着前方高达数丈的黑色鬼影,担心的说。

举起金刀,我无力的向二弟摇摇头,看来今晚果然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祭日了,呆了呆,说:“要逃跑是来不及了,但垂死之鱼也要挣扎一下,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无常鬼待定下身形后,方转过身向我们看来,圆睁着彷佛悬挂在半空之际的绿荧鬼眼,显得很是愤怒,见我高举金刀站在他脚边,口里猛地吐出一股犹如浓雾般的阴气,随着吐出的阴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利刺耳的鬼叫声,时而如芒刺在背,时而又犹如烈火攻心一般,大脑内霎时已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彷佛置身在痛苦的深渊中一样难受。

在阵阵鬼声的刺激之下,所有跪在地上的村民都痛苦万分的用双手蒙上了耳朵,有些年老之人已是忍受不住痛苦,七窍开始不住的流出血来。

我和二弟痛苦的紧皱着眉头,阵阵鬼音让我们忍不住想要丢掉手中武器,村民们的惨状更让我心里犹如刀割一般的痛,如果再不制止住无常鬼发出的恐怖鬼音,不用多久,所有的村民都会尽数死亡殆尽。

当下咬咬牙,用力的挥舞着金刀往无常鬼的双脚砍去,心里却清楚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奋力一搏了,如果再不能把其重创,今晚这金子坡顶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第三十五章 无常凶灵开杀戒

眼见得金刀就要砍到无常鬼的双脚,心中正在暗忖得手了,这时耳边忽然没有了鬼音,只见那无常鬼高高的举起长短不一的双手,猛的向我抓了过来。

见状,我慌忙架起金刀挡住头顶,在无常鬼的重压之下,身体已是力不从心,慢慢的往地上跪去。

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知道这最后一击都没有效果,最后等待自己就只有一死了,要对付这无常鬼,看样子已是非我之力所能为之。

很快,头顶上的压力已经比之前增大了数倍,正想丢掉金刀,只觉得喉咙一甜,大口鲜血便从嘴里狂喷而出,甩手而脱的金刀,挨着我的脑际,斜插在地上,未容我闪身逃到一旁躲过这一劫,身体却已经力不从心的被一股强烈的阴气渐渐的托离了地面,用力挣扎,发现手脚已经再也不听我的使唤,想要祭起阴阳镜,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满怀希望的往身旁的二弟看去,心里期待这要紧关头他能够大显神威,却见二弟早就已经被高高的托至了半空,看来他现在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很多。

看着自己慢慢的无常鬼托空而起,眼下再想有什么作为,看来是纯属空想,除非此时有大罗神仙出现,或许还能力挽狂澜。

正在心里万分失望的时候,耳内突然传来了村民们颤抖的祈祷声,只见所有的村民们都面对着无常鬼,在族长的带领下,不住的磕头跪拜,口里念着‘南无阿弥佗佛,南无阿弥陀佛。’场面很是悲壮。

“唉—,无辜的村民们,我已经尽力了。”浮在半空,我无力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想完,便闭上眼睛,只等一死。

“想死吗?哦呵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你亲眼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们是怎么死的,你让那奸人死掉,我们的怨恨无处发泄,只能发在你身上了,害死这些人的是你。”五个尖细的混音整齐的说道。

听着五鬼得意的笑声,我的心在滴血,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难道你真的就要让这无常鬼如此肆意妄为下去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敢多想。

痛苦的睁开双眼,无常鬼已经开始杀戮了,浓浓的阴风铺天盖地的向跪在地上的人们袭卷而去,跪在最前面的老族长首当其冲,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庞,面对袭卷而来的阴风,却只能毫无反抗的跪在那里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如果之前我不插手这事情,现在或许就不会酿出眼前的这场灾难啊!”我在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此时后悔显然已经是多余的,在这个时候,师傅的话,却格外明朗的在我脑中响起,该管的就管,不该管的就别管,我不敢看到地上尸横遍野的场面,只好用力的闭上双眼,任凭无限的愧疚和后悔在心里折磨着自己。

阴气已经掩盖了整个的山顶,让我呼吸非常的艰难,不知道那些无辜的村民们此时是否还活着。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了勾灵关切的眼神,看到了背着大刀的六弟那魁梧的身影,还有四弟秀气的脸庞,他们在对我微笑着。

“这是死前回光的反照么?”我在心里喊道。

别了,勾灵,我那美丽善良的妻子,别了,直爽豪放的六弟,别了,斯文彬彬的四弟。

想到自己就要去找阎王报道点名了,我心里很是不甘,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朋友兄弟,还有最爱的妻子,我怎么能够和他们就此永别,更何况,这五鬼现在已经穷凶极恶,老天怎么能够让他们祸害人间。

“我还不能死啊—”我在口里大喊道。

睁开眼睛,地上的人们已是痛苦万分,抱着肚子不住的在地上扭动着,这无常鬼不知道在用什么办法想把他们折磨至死,手段可谓是歹毒之极。

试试身体,还是动不了,往无常鬼看去,只见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口里不住的‘桀桀’怪笑着,好像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般。

心里虽然有万丈怒火,但此时是却无法发泄。

眼看着这些村民们就要在痛苦中死去,突然,只听到高高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几声清亮的鹤鸣声,心里大喜,知道是二弟的师傅白云道长来了,未待我抬头弄清鹤鸣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夜空中闪着七八道刺眼的火光,有如流星般划过,夹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正向无常鬼疾射而来,无常鬼倅不及防,被扑射而来的火光全部打中。

火光背后,一个身穿宽大八卦道袍,满脸白眉银须的老者,仗剑批发的踏在一只巨大鹤身上,有如仙人下凡一般,正穿透浓雾飞速的向我们赶来。

那无常鬼被扑来的火光打中后,痛苦之下,不断扭动着变幻无穷的身躯,正在惊叹师尊来的正是时候,却发觉自己在快速的往地上掉去。

“唉-,摔死也比被无常鬼弄死来的好。”我在嘴角苦笑道,暗想今日到最后等待自己的竟然还是一死,看来这是自己的宿命了。

刚想完,忽觉自己竟然被人凌空接住,诧异间抬头一看,只见白云道长正慈祥的对我微笑着。

第三十六章 茅山道尊斗无常

“孩子,难为你们呢?竟然让你们碰到这个孽障,累了吧?先坐在鹤背上休息休息。”老人和蔼的对我说道。

见二弟的师傅白云道长在这个危急关头终于及时赶到,一种安全感霎时便贯穿全身,整个人犹如吃了定心丸一样,之前的恐惧很快便消失的杳无踪迹,看来这些无辜的村民们终于有救了,想到这些,眼里不禁热泪盈眶,或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吧。

俯身往鹤背上坐去,发现二弟已经比我先一步被救到了鹤背上,此时正安详的躺在鹤身中央处的一处凹槽里,心里不禁觉得很是奇怪,这鹤身中央怎么会出现凹槽呢?随手往鹤身一摸,这才发现坐下的仙鹤并不是真鹤,乃是用很多块状的木片拼凑而成,整个鹤身足有两三米之宽。

心里恍然大悟,这木鹤定是和前晚二弟所骑的木马一样,都是他们茅山派的傀儡至宝,只是一个在地上跑,一个在天上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孩子们,你们坐稳了,为师要加快速度了,好和这孽障周旋一番。”心里正在为跨下的木鹤觉得奇怪万分,突听白云道长叮嘱道。

当下赶紧牢牢的在鹤背坐稳,问道:“白云叔叔,我该做点什么?我还有力气。”

“你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就用你的阴阳镜照它吧,那是独一无二的克鬼之物,最好照它的眼睛,就看你能把它的威力发挥出几成了。”白云道长说完,口里不住的念动着咒语,傀儡鹤在咒语的驱使下,犹如脱弦而出的箭矢一般,飞快的绕着无常鬼不住的旋转飞翔。

当下赶紧咬破舌头,喷出鲜血洒到阴阳镜上,口里念动真言,祭起阴阳镜,随时准备配合白云道长给无常鬼施以致命一击。

耳畔不断的传来呼呼的风声,凉风吹的我眼里泪水横流,我极力的圆睁着双眼,想找到向无常鬼的双眼发动进攻的机会,奈何这妖孽过于奸诈凶猛,每次对它发动进攻,总能巧妙的改变身形,要不是变的很是矮小,要不就变的很是细长,身体就好像会扭动一般,总能躲开我们的攻击。

三人坐在木鹤上围着无常鬼周旋了一阵,眼见得不仅没有伤它分毫,相反由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孽障竟然开始从之前的重创下慢慢的恢复起来。

见状,白云道长念动咒语把傀儡鹤停在半空,看着正在不断滋长阴气的无常鬼说:“这无常鬼果然名不虚传,厉害之处在于它能变化无常,并能以其不断的变化来化解我的攻击,贤侄,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否则,在这样我攻它退,我高它矮,我伸它缩的斗下去,不仅伤不到它,还会给它从那八颗太阳石的重创下恢复过来的时间,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以不变应万变?该怎么让这孽障不能变化呢?”我不解的问。

“这个贫道自有办法,我有个锁鬼定形金钱锁,只要把这个东西丢到它身上,就能把它锁回原形不再变化,就像你的捆尸锁一样。一旦把它锁住了,不让它有所变化,再去收拾它就会轻松得多,等下我对他进行正面的猛攻分散它的注意力,你负责把金钱锁砸到它身上。”白云道长从胸口里掏出一串金色铜钱递给我,脸色沉重的看着我。

接过金钱锁,知道今晚要想战胜无常鬼,关键就得看我手上现在拿着的这个东西了,万一要是丢不中,可能就不会再有让我们从地上拣起来丢第二次的机会,想到自己担负的重任,手心里已经冒出了阵阵冷汗。

见我有些犹豫,白云道长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径自驱动傀儡鹤往无常鬼扑去,躲过无常鬼的扑面一抓后,仗剑指着无常鬼大骂道:“你这孽障,须知天地有正气,今日贫道在此,岂能容你胡来?”

“几个臭道士,小的不行,来了老的,今日就是你们老小一起下地狱的日子了,桀桀桀-”无常鬼骂完,两只手瞬间便伸长了数米向我们抓来。

未等双手抓到,傀儡鹤已是有着灵性一般的避开了凌空抓来的鬼手,只见白云道长大袖一挥,袖中哗啦啦的飞出了数张灵符,灵符还没有靠近无常鬼的脸部,便悉数轰然的炸开。

正在心里欢呼白云道长一击得手,眼前高大的无常鬼竟然瞬间缩小了身影,变成了常人般大小,所有的灵符全部打空,远远的在半空中暴出阵阵火花。

“不好,小心无常鬼长大变形,快用阴阳镜往下照射。”我还在心里发痴,道长已是惊呼而出。

听到道长的话,我本能的祭起了阴阳镜往傀儡鹤的身下照去,说话间,那无常鬼倏地已是长高数倍,脸部刚好对着傀儡鹤,只见它口里猛的吐出大股的阴气向傀儡鹤吹来,一阵猛烈的颠簸摇晃之后,傀儡鹤在阴风的猛烈吹动下,再也招架不住,摇摇晃晃的往地上飞去,可是无意间,那长高而至的无常鬼,却刚好被阴阳镜的发出的玄光照个正着,此时正痛苦的捂着脸部不住的哀号着。

“快,快趁这个时候用金钱锁砸它。”随着傀儡鹤快速的落地,白云道长激动的叫道。

当下赶紧把手里的金钱锁狠命的向哀号着的无常砸去,痛苦之中的无常鬼哪里再有时间顾得上去躲过这个法器,被金钱锁牢牢锁中,高大的身影渐渐的便化成了常人般高矮,看来它再也无法作出变化了,心中不禁一阵大喜。

“好样的,贤侄,虽然我这傀儡鹤可能被毁了,但是这值得。”白云道长把傀儡鹤停落在地后,高兴的说。

这时,二弟也是恢复了很多体力,在我的搀扶下,小心的从傀儡鹤身下地。

见自己师傅正在关切的看着他,赶紧跪下身去,愧疚的说:“都是徒儿自不量力,当日要是听了大哥的劝告不去插手此事,又怎么会让师门法宝受毁,怎么会连累大哥至此,更让师尊亲身趋行自此?请师尊责罚。”

第三十七章 无常魂灭下恶咒

“傻徒弟,这恶鬼现世,不制服它岂不会祸害人间?此时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恶鬼虽然被定住了身形,但并没有被消灭。”看着不远处死命挣扎的无常鬼,白云道长冷静的说。

三人手执武器赶到已经只有了常人般大小的无常鬼面前,只见无常鬼正在负着伤痛猛烈的挣扎着,全身透着浓浓的阴气,捆在它身上的金钱锁,竟是越来越松,大有被它挣脱的征兆,如果再不用有效的方法把它消灭掉,这孽障可能就会从金钱锁中挣脱而出。

见此情景,心里大惊,赶紧向白云道长看去,希望他能尽快找到杀死那孽障的方法。

“五玄图,贤侄,快,你快用阴阳镜启动五玄图,收了这个孽障。”道长大喊道。

喊完,口里已是不住的念动咒语,咒语念动后,只见捆在无常鬼身上的金钱锁开始越箍越紧,随着无常鬼挣扎力度的加强,白云道长口里的咒语也是越念越快,汗水不住的从他的额头上渗透而出,看来道长定是在尽全力施法想拖住无常鬼,防止它从金钱锁中挣脱出来。

当下不敢怠慢分毫,赶紧从行袋里拿出朱砂,和好桃木粉,就地在五鬼身旁画好五玄八卦图。

画好五玄图后,咬破舌头,把鲜血洒进五玄图中,祭起阴阳镜,念动真言,阴阳镜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射进了五玄图中,在阴阳镜的照射下,五玄图红光大盛,很快便笼罩了整个金子坡山顶,也笼罩了被金钱锁禁锢着的无常鬼。

见我终于启动了五玄图,白云道长长舒了一口气,无力的瘫倒在地,用手擦掉满脸的汗水后,停止了咒语的念动。

无常鬼在五玄图的猛罩之中,显得痛苦万分,口里不断的哀叫哭号着,恐怖的叫声让人不忍耳闻,哀号声过后,渐渐的竟然化成了五团黑影,看来五鬼合体终于被破掉了。

看着五鬼慢慢的被五玄图吸入,心里不禁感慨万分,这场祸事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正在心里激动不已,突听五鬼凄厉的叫道:“我们不会白死的,地狱之门已经被我们的怨气开启,人间就要成为猛鬼横行的世界了,桀桀桀-”

喊完,五鬼已是被吸进五玄图中,霎时便灰飞烟灭而死。

看着五鬼终于魂飞魄散,心里大呼痛快,转眼往白云道长看去,却见他低头不语,看来老人家定是在为五鬼死前说的那番话不得其解。

见状,我笑道:“白云叔叔,五鬼闹殿已经结束了,切莫把刚才它们的那些话记挂于心,我想定是它们死不瞑目,死后也想我们不得安生,故此出言蛊惑我们罢了。”

白云道长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身走向傀儡鹤,开始动手拆散傀儡鹤,见他没有答话,我只好整理行袋,招呼村民们返村,很多被无常鬼阴气所伤的村民们,还得要我们去救治。

三人刚把木鹤拆完,却见六弟‘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从山下奔来,见到我们后,惊道:“大哥,不好了,村里……村里…”

见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估计他是因为跑的过急造成的,当下责问道:“不是叫你带着嫂子离开这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嫂子不肯走,定要等你,几次想跑上山来都被我死命的拦住才罢休,山上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听到了。我不是来说这件事情的,你们快去村中的清水塘看看,那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六弟喘着气,指着村中说道。

“是吗?刀疤六?”白云道长见六弟话中有异,惊问道。

“白云伯伯,我敢用我的脑袋担保。”六弟郑郑的说。

“如此我们先不要让这些村民回村,待我们去查清事情真相后再另行通知他们,你们三个快点跟我火速去现场看看,看来五鬼死前的话绝非儿戏。”白云道长顾不得收完傀儡鹤的木片,带头往村中奔去。

在六弟的带领下,四人火速的赶到了村中的清水塘处,眼前的怪异景象让我们惊呆在地,只见大股的阴气正从水塘中央不住的弥漫而出,阴气汇聚到水面上空之后,竟然久久的没有散去,渐渐的越聚越多,越聚越浓,黑压压的如乌云压顶一般。

不用多久,村子上空已是阴气笼罩,愁云惨淡,随着阴气的日渐浓烈,耳内不断的有模糊的彷佛来自天际的鬼哭神号之声传来,让人犹如置身地狱之境一般。

看着眼前的异状,我不安的向白云道长问道:“白云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情,无常鬼已经被消灭,为何这村中还有如此强烈的阴气产生?”

白云道长摇摇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二弟说道:“徒弟,这村中的水塘之前可曾有何怪异之事发生过?”

第三十八章 冤气冲开地狱门

“禀师傅,这水塘名为清水塘,乃是这村中风水命脉的穴眼之所在,前日晚上我曾在这里看到过血盆照镜的凶兆,听族长说,村子五年前曾经被土匪洗劫过,土匪屠村后,把村中所有的壮年男丁尽数杀死,男丁们的尸体就被他丢在这水塘之中。”二弟详细的把之前我们的见闻告诉给了白云道长,希望能够助他解读出为何会在水塘中出现这么浓烈的阴气。

二弟讲完后,白云道长没有出声,沉吟良久之后,方说:“看来,果然是应了五鬼在死之前说到的话,难道地狱之门真的被他们的怨气所致而将要从这里打开?我们再看看吧。”

“啊!地狱之门?”白云道长的话让我大惊,如果地狱之门真的被开启的话,那么,那些猛鬼凶灵将会全部从地狱中逃脱出来,到时候人间将会成为猛鬼横行的世界了,人类必将经受一场天大的浩劫。

“可恶的五鬼,魂飞魄散后还要害人。”我脱口大骂而出,惊恐的向水塘看去,只见那些阴气此时已经把整个水面覆盖,阴气弥漫间,已经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水面。

一阵阵阴分吹过,眼前的阴气开始不住的变动旋转,夹杂着阵阵鬼哭神号之声,逐渐的,竟然在水面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不好,看来地狱之门真的要在这里打开了?”白云道长大呼。

“不是吧,白云伯伯,难道果真有地狱?”六弟有些不信的问。

“刀疤六,你不是学道之人,当然对这方面不懂。地狱乃是关押猛鬼凶灵的地方,为了防止他们逃出来作乱人间,阎王往往都派有很多厉害的阴兵阴将把守着。可是如果怨气太重,地狱之门就会被怨气强行冲开。五百年前,由于当时战乱频繁,死了很多的无辜之人,造成阴阳两界都是怨气冲天,地狱之门大开,一时间,很多凶灵猛鬼纷纷逃出地狱来到人间,在猛鬼们的应召下,更有诸多妖术惊人,潜伏多年的老妖怪如黑山老妖等,也是趁此机会开始抛头露面,四处兴风作浪,生灵涂炭,多亏了玄门奇侠燕赤侠的功劳,这才把地狱之门封住,人世间也才重获太平。如今地狱之门重开,燕赤侠却不会再度出现了,眼下该如何是好,以我们之力怎么能与那么多的猛鬼相斗?”白云道长不安的看着前方的黑色漩涡,好像也是找不到解决事情的对策。

“怎么办啊?师傅,我们该怎么去解决这个由五鬼惹来的祸事?否则,人间就要遭受滔天浩劫了?”二弟急促的说。

白云道长没有答话,只是无声的呆看着越扩越大的黑色漩涡,久久的沉默过后,突然仰天带着哭腔叹道:“天羽兄,如果你在该多好啊,小弟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叹罢,解开腰中的乾坤袋,从袋中拿出了九个小小的傀儡人,在地上点上香,烧过纸,不住的当空跪拜了起来。

看着白云道长奇怪的举动,心里在惊恐之余,很是不解,刚才他叹我师傅不在这里,难道我师傅有方法封住即将要打开的地狱之门?此时不知他拿出九个傀儡人当空跪拜又是何意?

我紧张的把金刀攥在手里,对身旁的六弟说:“嫂子现在在哪里?”

“大哥,刚才由于担心嫂子上山,无奈之下只好趁她不注意点了她的睡穴,此时还在族长家里睡觉。”老六不安的答道。

“也好,在这个要紧关头,她肯定是不会离开我,干脆让她安静些。”我没有责备老六,虽然点穴对人身体不好,但我知道他刚才的做法是明智的。

只见白云道长拜完后,突然祈祷着说:“求祖师爷显灵,让我能够驾驭九宫原神傀儡阵。”

祈祷完后,口里开始快速的念动着奇怪咒语,在咒语的催动下,地上的九个小傀儡人竟然刹那间已是大如人形,每人手里都擎着各种武器,有的拿着降魔仵,有的拿着金刚圈,身形甚是威猛阳刚,有如活物一般,俨然就是传说中的金刚大神。

见咒语生效,白云道长起身走到二弟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二弟的肩膀,说:“徒弟啊,今晚我们师徒的缘分说不定就要尽了,如果不能封住地狱之门的话。等下你按照师傅的方法,需如此如此去做。”

二弟知道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挥泪径自按照师傅的旨意,扛起傀儡人往水塘边布阵去了。

我和六弟清楚这时千万不能闲着,赶紧向白云道长看去,希望他能给我们尽快的吩咐任务。

道长明白我们的意思,从行袋里摸出九盏怪异的红色小灯笼递给我,说:“这些灯笼是离火孔明灯,贤侄,你把这九个灯笼分别用木棒插在傀儡人的身后,这样,等那些猛鬼们从地狱之门出来后就无法看到九个原神傀儡人的真身所在了。”

顿了顿,转头看向刀疤六,说:“刀疤六啊,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你就自顾逃命去吧。”

“不,白云伯伯,如果大哥二哥有事,我决不苟活于世,此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想总有我刀疤六能作的事情。”老六见白云道长叫他离开现场,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老六的话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当下麻利的拿起九个孔明离火灯,示意老六去寻找挂灯笼的木棍,二人各自忙活,不在话下。

来到傀儡人身后,小心的把挂好的灯笼插在它们身旁,心里不禁对这些傀儡人很是好奇,不知道白云道长用了什么道术能够让它们瞬间长大。

随手一摸,这傀儡人的体表竟然如人的皮肤一般的光滑细腻,它们竟然不是用木头所作,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心里大惊,看来这傀儡之术当真是深奥之极。

正在惊异间,突听白云道长大声的喊道:“你们快点到我的身边来,地狱之门要打开了。”

当下不敢耽搁,耳边已是不断传来的鬼哭神嚎之声,此时听起来竟是格外的真切,彷佛就在身边一样,转头往阴气漩涡看去,只见黑色的漩涡中,正有无数只长短不一的鬼手在极力的爬将欲出,可是,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的扯住了一般,好不容易从漩涡中探出了头,须臾之间又陷进了漩涡中,看上去显得痛苦之极。

知道地狱门已开,鬼门关已破,猛鬼凶灵将不用多久的时间,就会强行的破关而出,全身的冷汗再也无法控制,簌簌的渗透而出。

拔腿跑到白云道长身边,只见他不知何时竟然在水塘边挂起了一块巨大的红布,见我们三人赶到,赶紧拉着我们躲到了红布后面,交待道:“你们切莫从红布后面出来,这红布在此时可以迷惑鬼眼,让它们看不到你们,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出声惊动了它们,一切听我的指挥。”

大家点点头,白云道长说完,径自不在理会我们,手执双剑全身贯注的看着塘中的阴气漩涡。

第三十九章 百鬼夜行拜阴门

四人静静的蹲在红布后面不敢出声,随着周围的阴气不断加强,只见塘中的黑色漩涡也跟着慢慢的越扩越大,不用多久已是占据了水塘一半的面积。

之前那些想要从漩涡中爬出的厉鬼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所拦阻,此时却已经有如挣脱了重重束缚一般,纷纷的开始从漩涡中探出了身体,快速的挣扎着往外爬来。

细看之下,只见有的是索命吊颈客,边往外爬边不住的伸缩着忽长忽短的舌头,有的是因难产的怨妇死后形成的子母连体鬼,母体凄厉的叫着,连体婴也在痛苦的呼喊,有的则是红衣凶,赤衣凶,当下不敢多看,认得都是一些极为可怖的进不了轮回界的厉鬼,惊的我内心狂跳不止,呆坐在地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吞了一口口水,正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却听白云道长在身旁喃喃的摇头叹道:“都出来了,都出来了,这该如何是好,看来阴兵阴将也拦不住它们了,可怜这天下芸芸苍生,又要经历一场滔天浩劫。”

说完,用发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关切的对我们三兄弟说:“孩子们,不要怕,今晚虽然会有百鬼夜行,群鬼现世,但我们就算全部死在这里,也要杀一个算一个,天下苍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相信自有神灵显灵,天地有正气,现在我们怎么能够害怕?”

我用力的握了握白云道长的手,重重的向他点点头,重新攥紧金刀,拿起阴阳镜,打算随时拼上自己的性命,只要白云道长一声令下。

见我有想冲出去的念头,白云道长连忙制止道:“此时出去万万不可,我们再看一看,群鬼定会有别的变化。”

说话间,已有无数只厉鬼从漩涡中挣脱而出,出来后,全部整齐的列好队站在漩涡两旁,站好队形后,开始不住的低头围着黑色漩涡来回的游行绕转着,令人奇怪的是,群鬼好像并没有那种从地狱中逃脱出来的兴奋之感。

“不知道这些厉鬼们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它们还有什么阴谋吗?”我低下头去,心里有些摸不懂这些阴物们的奇怪行为。

耳边不断的有凄怨的‘啊啊-’之声传来,无数只刚从漩涡中挣脱出来的厉鬼,纷纷加入到了群鬼们的队形中,不用半个时辰,漩涡周围已经围满了数百只鬼。

看着厉鬼们从漩涡中出来后竟然没有速速离去,心里越发的诧异,难道它们依然没有挣脱地狱的束缚,亦或是这漩涡不是地狱之门?如果它们不离开这里掩藏身形,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岂不是全部会被阳光照的灰飞烟灭?想到这些,心里不禁重新燃起了一丝新的希望,只盼望雄鸡早点报晓,朝霞能够早点出现在天空中。

带着心里的希望,我用手碰了碰白云道长,白云道长知道我被眼前的怪事所异,连忙向我摇摇头,也作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

转头向前看去,只见围着漩涡转圈游行的群鬼队伍,这时突然安静的停了下来,都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站在黑色的漩涡周围,好像在等待什么重大时刻到来一般。

刚觉得不对劲,便见那些还没有从漩涡中脱身正伸着双手想要探出身体的厉鬼,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在巨大的黑色漩涡中扯住了一般,不断的痛苦挣扎着,不用多时,便再度陷进漩涡,不见了踪影。

在外的群鬼见状,竟然全身发抖着全部就地跪了下去,快速的对着巨大的黑色漩涡参拜起来,个个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显得害怕之极。

我摇摇头,高兴的想道:“看来,地狱之门想要打开,并不是如五鬼想象的那么容易,或许是地府的阴兵阴将们到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把打开了地狱之门重新关上。”

心里高兴的想着,眼见得群鬼们愈发抖动的厉害,不禁安心的把金刀放到了地上。

刚把金刀高兴的放好在地,突见黑色的漩涡中探出了一双巨大的黑色双手,惊异间,一个大如漩涡,长达几丈的模糊黑影猛地探了出来。

“看来这就是阴神了。”我高兴的自语道。

那探出的高大模糊黑影从漩涡中跳出后,显得很是欣喜若狂,群鬼不安的一个个把头低垂着贴到了地上,未等我看清,高大的模糊黑影‘呼啦’一声,已是抓起好几个正在地上发抖跪拜着的厉鬼丢入了口中大嚼起来,彷佛在品尝美味一般。

“啊,难道他是传说中专门吃鬼的钟馗吗?”我在心里惊道。

吃了几个厉鬼后,那黑影突然阴阳怪气很是兴奋的大叫着说:“五百年了,五百年了,五百年啊,我终于出来了……桀桀桀……”

黑影刚喊完,身旁的白云道长竟然瘫倒了下去,当下赶紧把他扶起,靠在我的肩膀上,白云道长指着巨大的模糊黑影,突然怔怔的说:“贤侄,那……那不是什么钟馗…也不是什么阴间大神,那是鬼王啊!”

第四十章 鬼王出世鬼吃鬼

白云道长的话,让我之前燃起的希望霎时便飞到了九霄云外,换来的却是完全的绝望,心里真希望他的话不是真的,当下用手指着塘中的黑影,口里断断续续的问:“白云叔叔,你说那…那…那是什么?”

“贤侄,那是鬼王。”白云道长已经恢复了镇定,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竟然还有鬼王。”我在口里喃喃的说。

这时,那个模糊的黑影竟然再度兴奋的大叫了起来,随着口内叫声的强弱,身形也跟着不断的莫测变化着,彷佛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般,惊的跪在地上的群鬼竟是有如筛糠般抖过不停。

黑影叫完,满意的旋转着模糊的身形,查看了一番跪在地上的群鬼,看罢,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五百年了,五百年了,自从被那人打回地狱,已经五百年了,多亏了无常鬼的怨气冲破了地狱之门,桀桀—,也该让我出来透透气了,桀桀桀—”

“恭喜大王走出地狱,重回人间,我们誓死追随大王。”各种鬼音齐声应道。

“妈妈的,看来这人间就要成为厉鬼当道的世界了。”听着厉鬼们对话,此时心里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感。

“想要追随我吗?很好,那你们就全部和我融为一体吧!桀桀桀—”鬼王奸笑着说。

鬼王的话让群鬼惶恐不已,看来这鬼王并不会善待自己的同类。众鬼不敢应声。

一阵安静过后,鬼王语气大变,低沉着声音说:“怎么,你们不是说要追随于我吗?难道要我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赤衣凶灵已是按耐不住了心中的害怕,忽地刮起一阵阴风想要逃跑。

鬼王见状,口里‘桀桀’怪笑着,未等那几个赤衣凶灵飞走,模糊的身影中早已伸出几只巨手,凭空猛地抓住了它们。

只见他用力一捏,赤衣凶已是没有了丝毫的方抗之力,任凭鬼王把自己丢入口中,留下了阵阵凄厉的惨叫,久久的在黑夜里回荡着。

“看来这个鬼王是想吃掉群鬼,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动手了。”我附到白云道长耳边,轻声说。

“鬼王吃掉群鬼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吃掉群鬼后,它的功力肯定会大增,本来那些凶灵我们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看看吧,我觉得那些厉鬼们肯定不会甘心受死。”道长否定了我的说法。他的话不无道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转头看去,群鬼们见赤衣凶被鬼王杀死吃掉,纷纷开始骚动不安起来,个个都是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显得很是矛盾。

骚动良久,其中一个子母连体的怨妇凶灵猛然尖叫道:“鬼王,你为了一己之私,就想让我们全部葬身在你的腹中,我母子生前被人欺,死后被鬼骑,岂能白白送命,大家和他拼了。”

说完,用手摸了摸自己裂开的腹部中的婴儿,尖叫着伸出双手往鬼王扑去,吊颈客也是跟着她甩动着长长的吊颈绳扑向了鬼王。

群鬼见状,趁乱开始逃命的逃命,反抗的反抗,场面混乱之极,耳中不断的传来凄厉的鬼叫和,整个五指村此时已是地狱人间。

见群鬼反抗,鬼王大怒,那子母连体鬼首当其冲,还没有扑到黑影身边,已是母子俱丧,其他的鬼又哪里是鬼王的对手,纷纷被鬼王吃入口中,想要逃跑的厉鬼凶灵,不知什么原因,好像被鬼王吓破胆子一般,逃不多远,便颤抖着脚不能走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王把自己吃掉。

“看来,鬼王定是在这里设下了阴阵,故此那些厉鬼们才无法逃脱,原来做鬼也艰难。”看着眼前鬼吃鬼的情景,白云道长叹道。

我没有时间去同情那些被吃掉的厉鬼,心里只盼望它们能够多去挣扎反抗拖住时间,好让黎明的曙光早点到来。

可是不用多久,那鬼王已经吃光了群鬼,心里大骇,知道群鬼葬身之时,就是我们现身与之相斗之时。

吃完群鬼,鬼王阴气大增,径自闭上眼睛,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彷佛在尽情的消化着吃入腹中的群鬼。

在鬼王散发出来的阴气的影响下,村内已是愁云惨淡,阴风怒号,死气逼人,耳内充满着怨气载道的声音。

我拭干脸上的冷汗,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身后的六弟更是被吓得紧紧扯着我的衣服,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正在害怕之极,突见鬼王那高达几丈的身影,此时竟然开始快速的缩小凝聚,渐渐的变成了丈把高左右,模糊的身形在阴气的滋长下,不断的翻腾涌动,夹杂着阵阵鬼哭神嚎之声,很快,已是有了一个清晰的全新模样,看上去令人恐怖之极。

只见那鬼王约莫一丈高左右,十只长满利爪的手臂没有规律的不停摆动着,身上布满了黑毛,最令人害怕的是他那张有着四张不同表情面孔的头颅,随着头颅的旋转,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一时是一张带有惊喜不止的脸,一时又是一张愤怒无比的脸,一时是哀痛万分之状,一时又是快乐兴奋之情。

心里正在七上八下,这时,白云道长忽地腾起身体,说:“鬼王已经回复真身,此时不拦住他,他就要化身而走,到时候再要找到他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现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也要和他尽力一搏。”

说完,顾不上拉起我们,快步从红布之后走了出去,知道白云道长走出红布就会现形在鬼王面前,心里大惊,可是毛骨悚然中心里却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去和这鬼王相斗。

当下不敢多想,赶紧手握金刀跟在白云道长身后。刚从红布之后走出,手里的金刀已是感应到了阴气的强大,‘哐啷啷’的不住响动起来。

见此地竟然有人出现,鬼王先是微微的怔了怔,很快便用那张惊喜万分的脸对着我们,口里说道:“喔呵呵—,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送上门来,看来我鬼王今日出门大吉。”

我猛的甩掉身后的宽大斗篷,用金刀远远的指着高大的鬼王,站在浓浓的阴雾中,尽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平静的说:“鬼王,今日有我们在此,绝对不会让你为祸人间。”

听到我的话,鬼王好像并不在意,而是低头看着我手中的金刀,沉吟了一会,头颅突然飞转,现出那张惊异脸,惊道:“故人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第四十一章 茅山神术战鬼王

“故人之物?难道这鬼王认识我师父?不可能,鬼王已经被打入地狱有五百年之久,怎么会和我师父有过过节?”听完鬼王的话,我在心里惊恐的想到。

那鬼王顿了顿,惊异的脸庞随着头颅一转霎时又换成了快乐的面孔,看着我大乐道:“丑八怪,你怕我,是不是?你眼中的恐惧已经出卖了你。或许是我认错了,要不就物是人非,想想过了这么久,那人怎么还能活着,桀桀—”

“他怕你,我并不怕你,孽障。”身旁的白云道长冷笑道。

道长说完,闭上双眼,双手快速的合十结印,伸出食指,指向天上的北斗七星处,口里念道:“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要合利贞。应感玄黄,上衣下裳。震离坎兑,翊赞扶将,荧惑前引,辟除不祥。福祸不永,生死无常。将我残躯,为众鬼役。千凶万恶,莫之敢于,茅山禁法,为我所用。”

念完后,突然睁开眼睛,大喝道:“九宫原神进傀儡,天罗阵法显神威,开—”

心里大异,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塘周围,那些悬挂在九个傀儡人身旁的九盏孔明离火灯,有如认主一般的自动脱离了系住它们的木棒,飞到高大的鬼王身旁不住的快速旋转打圈,离火灯越飞越快,渐渐的,眼前已是只能看到一片红光在飞动。

“小孩子的把戏,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鬼王忽的现出愤怒着的脸孔,怒道。

高大的身体一甩,七八只鬼手倏地伸长,飞速的抓向九盏离火灯,离火灯在白云道长的操控下,显得很是机灵,见鬼手抓至,滴溜溜一转,鬼王竟然每次都是抓空。

见抓不到离火灯,鬼王一改方向,竟然伸手向我们抓来,正想推开白云道长,架起金刀挡住抓来的鬼手,却见道长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准备。

当下只好全力护住自己和六弟,眼看几只鬼手夹杂着阵阵阴风快速的向我们刺来,忽见塘边的九个傀儡人竟然走动起来,在离火灯的指引下,纷纷挥起武器从九个不同的角度向鬼王攻去,攻势甚猛,看着傀儡人攻击的阵法很是完美,暗忖它们定能和那鬼王好好的缠斗一番。

只在须臾之间,一个傀儡人已经赶到了鬼王身边,正舞动着巨大的降魔仵猛的向鬼王砸去。

情急之下,鬼王只好收回手臂,挡住攻来的傀儡人,手臂一卷,九个傀儡人已是纷纷被变长的鬼手卷住,高高的拖到了半空中,想不到傀儡人的攻击在刹那间竟然全部落空。

正想挥出金刀救傀儡人,却见身旁的白云道长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猛咳之后,口里大吐鲜血,看来和鬼王的斗法,已经让他大伤元气。

二弟见状,赶紧伸手扶起他,道长挥挥手推开了二弟,无力的说:“我没事,快看看傀儡人的情况。”

那鬼王抓住九个傀儡人后,显得异常兴奋,尖叫着当空一阵猛摇,想把傀儡人摇烂,摇过后,却发觉怎么用力,那些傀儡人依然完好无损,无奈之下,只好把傀儡人全部狠狠的砸到地上。

“如此甚好。”白云道长擦干嘴角的鲜血,见鬼王丢掉了傀儡人,竟然再度念起了咒语。

只见摔倒在地的九个傀儡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起身后,张开嘴巴,嘴里吐出了浓浓的火柱向鬼王烧去。

在九道火柱的猛烈炙烤下,鬼王只好伸出九只手臂勉强挡住烧来的火柱,任凭九只手臂受着火柱的炙烤,显得很是痛苦。

“看我用真火烧死你这孽障。”白云道长愤愤的骂道。

“臭老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鬼王挡住火柱,怒道。

话音刚落,腾出一只手臂便向白云道长疾历的攻了过来,知道这个时候白云道长万万不能出事,否则那九道火柱定会消停,当下赶紧挥动金刀砍向攻来的鬼手,希望能够阻止鬼王的攻击。

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的我双手发麻,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金刀砍在鬼王的手上,不仅丝毫不能伤它,自己差点反为其所伤,待我爬起身来,白云道长已经被那攻来的鬼手牢牢的抓住。

没有了咒语的驱动,九个傀儡人很快便立在原地停止不动,再也不能口吐真火。

鬼王把道长抓到口边,换过脸孔怪笑着说:“我吃了那么多厉鬼,它们也不敢反抗,你区区一个茅山小道士,有何能耐和我相斗,就让你成为我出世后被我吃掉的第一个人吧,桀桀桀—”

说着,便张开血盆大嘴,打算吃掉白云道长。见白云道长命在旦夕,心里很是惊恐,竟然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二弟早已挥动双剑向鬼王刺去,准备和鬼王拼命,未容我拉住他,已经被伸来的鬼手抓住,轻轻一捏之下,口里已是鲜血四射。

“二弟啊!”我挥起金刀痛呼道,看着二弟的惨状,想到二弟就要和我死别,一种痛不欲生的痛苦突然袭上心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止不住的阵阵抽蓄起来,痛苦之下,眼前竟是昏黑无光,什么都无法看清。

第四十二章 黑夜中的铃铛声

我忍住痛苦,用力擦了擦无法视物的双眼,擦过后,心里大骇,只见眼前一片红光,周围的一切在眼里看来竟然都成了一片模糊的红色,朦胧的红光中,二弟和白云道长的身体正在努力的痛苦挣扎着。

惊异之下,体内也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把所有的伤痛驱赶殆尽,当下不敢怠慢,顾不得去理会身体中出现的异况,认清鬼王的方向后,趁着有力气赶紧提刀便往鬼王奔去。

跑到鬼王脚下,赫然发现鬼王体内竟然有一个婴儿状的东西在不停的动作着,知道这是鬼王的原神命门所在,眼下只有打中它的命门才能把它彻底杀死,情急中用尽全力,猛的把金刀向那婴儿状的东西投掷而去。

鬼王被金刀刺中后,痛苦的放开了二弟和白云道长,见二人挣脱鬼手,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六弟把我们扶到一边,关切的看着我们,对我说:“大哥,你刚才发飙了吗?跑动的速度那么快,连鬼王都无法反应招架。”

无力的摇摇头,睁开眼,身体好像又回复了正常,此时只觉得全身无力,疲惫之极,眼前也没有了刚才出现的朦胧红光,不知道刚才为何会出现那样的怪事,身旁的二弟和白云道长已经奄奄一息,特别是白云道长伤的很重,脸上一片乌黑,看来鬼王的阴气对他伤害很大。

往鬼王看去,只见金刀擦在它的胸口,此时正用好几双手捂着伤口,显得很是痛苦。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在心里感叹终于杀死了它,人间可以重获太平,突见鬼王用力的把金刀扯出丢在一旁,一阵强烈的痛苦过后,伤口处竟然再度愈合。

待伤口愈合,鬼王用惊恐的面孔说:“我还以为你是他,想不到你能看到我的命门所在。”

头颅一转,忽地又现出惊喜的面孔:“原来你不是他,桀桀桀,不然这一刀已经让我魂飞魄散了,看来你只是个水货,桀桀桀—,该是让你们去死的时候了。”

听到鬼王的话,我知道我们气数以尽,不能再有什么作为,当下只等一死。

这时,身旁昏厥以久的白云道长艰难的爬了起来,说:“你们不能死,收拾这个孽障还得靠你们去完成,逃生后好好练功。快点咬破食指把血涂到额头上,跟我一起念我师门的藏身躲影法,念完后,不要出声,也不要回头,离开这里,鬼王看不到你们,慢慢的等到天亮吧。”

见我们犹豫不绝,道长厉声喝道:“快啊!”

三人只好咬破食指把血涂到额头,跟着白云道长一起念道:“山上的树叶片片动,不知哪片是我身;河里的石头粒粒动,不知哪粒是我身……”

念着念着,道长已经不能出声,想到他将死之际还百般的想法让我们脱身,眼里的泪水如涌而出。

知道哭出声音就会让鬼王发现我们,当下只好把泪水强吞入肚,此时也顾不上那些可怜的村民了。

三人流着泪,悄悄的抬着就快没气的道长便打算往村口走去,鬼王不见我们踪影,四处的搜寻着,一副很是不甘的样子。

“白云叔叔,你不能死啊!”我拖着无力的身体,艰难的和六弟抬着他,心里止不住呼喊道。

没走多远,猛的记起了勾灵还在族长家里,如果不把她一起带走,岂不是?

正在心里犹豫着,黑夜里,突然从村口方向传来了一阵阵清脆而又美妙的铃铛声,铃铛声很小,彷佛远在天边,又彷佛近在耳边。

‘铛铛-’,‘铛铛—’,这有如明灯般的美妙的铃铛声,让我们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彷佛刹那间就清静了下来,弥漫在村内的浓浓的阴气,好像也被这铃铛声一扫而尽。

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就连鬼王也停下了四处搜寻我们的身形,一动不动的倾听着。

近了,近了,浓雾里,只见一个身披黑色长袍,头戴巨大斗笠,腰别长剑的神秘人,正在慢慢的穿透着浓雾,从村口向我们这里一步步走来,彷佛和黑夜牢牢的融为了一体,那清脆的铃铛声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是他,就是他,是他来了。”昏过去的白云道长突然用力的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

“唉,白云叔叔定是回光返照,看来已经回天无术了,不知道来者何人,希望他的到来能够化解这场灾难,只是白云叔叔他—”

看着再度昏迷的白云道长,我呆呆的立在路旁,任凭泪水浇湿了我的双眼。

第四十三章 行夜人现鬼王惊

‘铛铛-,铛铛’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清脆的铃铛声,已经可以隐隐的听到来人沉重而又稳健的步伐,整个凄冷的黑夜都被这奇妙而又冷清的铃铛声音所掩盖,就连自己的心跳都能清楚的听到。

随着来人的走近,空气中竟然充满了浓浓的杀气和压抑,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杀气,很正义的杀气,彷佛曾经在哪里感受过,让我心里觉得有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就像回到了父亲的怀抱里一般。

我知道来人是服鬼王的,因为鬼王此时也和我们一样,正在安静的听着铃铛声,在这种杀气的笼罩下,显得是那么的不安。

被鬼王丢在地上的金刀,好像也感受到了来人的存在,正不住的在原地跳动翻滚响动着,是那么的欢快,那么的兴奋,好像来人才是自己正真的主人。

“或许他才是金刀的主人?否则此时的金刀怎么会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况。”

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金刀这么快乐的欢迎他,那他就是正义的化身,心头的恐惧和担心霎时已是如释重负。

当下轻轻的把白云道长放到了地上,靠在六弟的身上,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尽量的去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和温暖。

不用多久,铃铛声已是响到耳畔,此刻,身旁的六弟竟然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全身冷汗直流,正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脸上,心里清楚来人已到身旁,那浓烈的杀气和沉重的压抑定是让六弟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我摇摇头,在心里对六弟喊道:“老六呵,你不要怕,你不要怕,他是来对付鬼王的。”

睁开眼睛,却见那神秘的黑衣人正用一双掩藏在黑色面纱下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中分明溢满着慈祥和对我的关爱。

心里一暖,刚想求他救治白云道长,黑衣人却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之后,径自不在看我,转身向鬼王缓慢的走去。

“为何他要摇头,难道白云道长真的没救了,还是他不肯救他,从他的眼神看,他对我不仅没有一丝的恶意,甚至好像很是关心我。”看着他的身影,我的心里悲喜交加,有如五味瓶一般的不住翻滚着。

“二弟,六弟,快起来,我们有救了,快起来啊!我们要为白云叔叔报仇。”

我艰难的起身站起,拉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二弟和六弟,想不到他们二人会被这股杀气吓成如此模样,心里不禁奇怪万分,为何我会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何他又会让我产生一种莫明其妙的亲切之感。

三人相扶而立,只见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已经走到了鬼王脚下,金刀不知何时竟然被他牢牢的粘在了手中。

双方僵持了好一阵之后,鬼王转动着四张变化纷呈的脸孔,突然怒道:“是你,怎么又是你?”

“因为有你,所以有我,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只不过曾经的那个人不是我。”黑衣人冷冷的答道,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面对着不可一世的鬼王。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让我出来透透气都不行么?”鬼王换过脸孔,哀求着说,显得很是惊恐。

看到鬼王这副模样,心里大惊,此人竟然可以让鬼王如此惊惧,看来他绝非普通人。

转念一想,当日四弟在辰洲喜神店所看见的两个神秘人,却和他完全是两种打扮,而且那两个神秘人的身形好像也比此人要高出甚多,或许,这世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世外高人存在,就像那苗寨的三代大祭司灵隐上人一样。

“不行啊,不行,你不应该出来透气的,这里是人间,这里不属于你的,难道不是么?这个规则我们都清楚,何须要我来多说。”

神秘人柔声的说道,不住的摇头否定了鬼王的话,显得很有耐心,柔和口气中对鬼王的态度却是那么的强硬。

话语过后,周围弥漫着的杀气霎时便增浓了数倍,让二弟和六弟压抑的无法喘过气来。

我拍了拍二人胸口,好使他们喘过气来,知道神秘人和鬼王的交战就会一触即发,当下赶紧拉着二弟和六弟,背着白云道长走到一旁,省得到时候受到波及。

三人刚退到不远处,只见那鬼王头颅一转,惊喜的脸孔上,透着阴笑,身体猛的一倾,巨大的鬼头吐着阴气,‘呼啦’一声便贴到了神秘人的面前,阴阳怪气的说:“你别高兴的太早,桀桀,三千年前,你的祖宗能把我送进地狱,是因为有龙吟鼓存在,五百年前,你的祖宗之所以能够把我送进地狱,是因为有燕赤霞在旁帮忙,今日燕赤霞已死,龙吟鼓已逝,看你一个人怎么对付我,桀桀桀—”

第四十四章 十世元婴露真身

“人虽已逝,物却还在,今日没有燕赤霞,同样能够让你从哪里出来,在回到哪里去。”黑衣神秘人冷冷的说,见鬼王在自己面前龇牙咧齿,凶相毕现,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虽然整个人看上去在鬼王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神秘人的话刚说完,忽地单手一甩,腰中悬挂着的铃铛竟然不住的摇动起来,‘铛铛’的声音响的毫无节奏,毫无规律,渐渐的越响越快,听起来竟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抠心,彷佛有东西在你的心窝里不住的挠动着一样。

身旁的二弟和六弟早已双手牢牢的捂住了耳朵,皱紧眉头痛苦的蹲了下去,心里担心白云道长,当下赶紧从衣服上扯下破布塞进自己的耳朵,扑到白云道长身旁用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耳朵。

铃铛响动过后,鬼王好像比我们更显痛苦,四张不同的脸孔全部扭曲成了一团,惊叫道:“你好狠,竟然用慑魂铃铛对付我,但我决不会这样坐着等死的,可恶的行夜人。”

说完,竟然忍着剧痛向那神秘人发起了攻击,只见七、八知鬼手刹那间已是从各个方向抓向了神秘人。

见鬼王来势迅猛,神秘人把我的金刀舞的泼水不进,牢牢的罩住了自己的身形,一时间鬼王竟是无从下手,而那悬挂在腰间的慑魂铃铛不仅没有受到鬼王攻势的影响,相反却越响越快。

见他和鬼王斗的难解难分,心里不禁为鬼王说的话而甚感诧异,刚才鬼王说他是可恶的行夜人,想想自己在平日里也向来以行夜人自居,难道我们二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亦或是心灵上的感应么?或许这就是他刚才用关切的眼神看我的原因吧!

正在心里诧异,突听痛苦中的鬼王大叫道:“我不相信这就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阎王都忌我三分,我怎么能被你光用这慑魂铃铛给活活摇死。”

一阵阵的哀号过后,周围突然阴气大盛,阴风猛刮,到处都是鬼影幢幢,到处都是鬼哭神嚎,只见那鬼王高达一丈的黑色身体,正在快速的缩小变化,须臾之间,已幻化成了一个漂亮可爱的俊美小童模样。

“啧啧—,想不到我今日能重新变回十世元婴的真身吧?行夜人。”鬼王幻化成一个小童后,用稚嫩的童音甜甜的说,那慑魂铃铛竟然好像对他失去了作用,见形势突然逆转,手里不禁为神秘人捏了一把汗,暗暗的担心起来。

“十世元婴,是吗?”那神秘人见鬼王竟然回复了十世元婴的真身,话语里透着一股沉重的迟疑之气,默默的低下头去,不再看着鬼王,彷佛在回忆一件痛苦的往事一般,显得是那么的忧郁悲怆,那么的凄切萧索。

“难道他也惧怕这回复了十世元婴真身的鬼王吗?”看着黑衣神秘人的奇怪举动,心里倏地生出了一丝不祥之兆。

正在心里暗自担心,突见神秘人微微的抬起头,出神的望着天上已经西斜的月亮,黑色的身影里竟然透着一股莫名的哀伤和颓丧,一时之间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很多。

周围安静的出奇,没有鸟叫,没有虫鸣,也没有了鬼哭神嚎,就连十世元婴也静静的立在原地,不发一言。

那神秘的黑衣人有如一尊雕像般的出神的看着月亮,渐渐的,就好像和黑夜容为了一体,甚至连刚才还弥漫着的那股杀气和令人压抑的感觉,此时也消失殆尽,出奇的安静中,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那不断浓烈沸扬的死气。

见那神秘人久久屹立不动,彷佛没有了生气一般,心里不禁万分惊恐,难道他已经在无形中被鬼王夺去了性命?想到在刚才他用那种关切的眼光看我,泪水已是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我强压住心里的伤痛,知道如果这人已死,此地最好不要久留为妙,毕竟自己还肩负着太大的责任,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第四十五章 高唱葬歌葬鬼王

正想示意二弟和六弟抬着白云道长离开这里,却见那彷佛已经死去了的神秘人,突然向我慢慢的转过身来,月光下,那溢满精光的眸子竟是如此的忧伤。

忖忖的看了看我后,用很是凄凉的声音在口里低低的吟唱道:

秋风起兮舞干戈,

华夏乱兮战鼓响。

随黄帝兮征蚩尤,

红光聚兮把名扬。

保炎黄兮斗南蛮,

鬼将哭兮见阎王。

武神丧兮进阴门,

守阴门兮行夜人。

斗玄武兮经万载,

经劫难兮过万载,

万载过兮炎黄在。

负宿命兮命难违,

凤凰涅磐兮浴火生。

子不认父兮父无子,

父不认子兮子无父。

低低的吟唱声,在黑夜中久久的回荡着,唱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显苍老,对十世元婴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去找他,你那曾经的主子?因为还有人也在找他,我唱的这首歌,或许你能够听懂吧。”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每次出来的时候,都会有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原来你就是那个人万载单传的后代。当日我布下弥天大雾,要不是你的祖宗从中作梗,黄帝怎么能够分清方向?我主人唤来的阴兵阴将,要不是你的祖宗作梗,黄帝哪里是我主人的对手?不过你好像比我更痛苦,是不是?从你那凄凉的歌声中,我听出来了,你有和我一样的宿命,从你那忧郁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你很内疚,很内疚,对自己的亲人。”十世元婴看着神秘人,喃喃的说。

“元婴,你的主人无时无刻都在那里召唤着你和他们前去营救他。来吧,既然你已经回复了十世元婴的真身,就和我一战,打败我,你就可以去救他了,来吧,来吧。”神秘人静静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预料到的一样。

听到神秘人的话,回复了十世元婴真身的鬼王,突然露出了极为害怕的表情,先前的得意之色已是消失殆尽,此时竟然犹豫不安起来。

看着鬼王恐惧万分,心里在大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奇怪,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越看越显神秘莫测,那冷冷的话,奇怪的歌,黑黑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我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看我的时候那种愧疚忧郁的眼神,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自己和他有种心灵上的感应。

“既然你还在,他们肯定也在,哈哈,就算今晚命丧你手,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我相信他们定会救出主人。”十世元婴仰头一阵无奈大笑,笑得周围冷气森森,死气沉沉。

笑完,口里‘呼啦’一声吐出了一大团绿萤萤的火焰,绿色火焰被夜风吹动后,不断的分裂扩散,顷刻间已是裂成了数团,在一阵‘哔哔波波’的火焰爆裂声中,神秘人已经被绿火牢牢的围在了圈子中间。

“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我知道,这是你肩上的责任,不是吗?几千年了,你这一族都在履行着同样的使命,就像我一样,我也是为我主人而生,为我主人而死。接招吧,行夜人。”十世元婴大叫道。

只见他双手凌空一捏,那些围在神秘人周围的火焰犹如被遥控了一般,夹杂着阵阵阴风,夹着鬼哭神号,猛的扑向了神秘人。

见神秘人兀自立在原地不动,心里不禁顿起凉意,毕竟在如此短的距离中,要想以人奔跑的速度躲过飞来的火焰阵,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除非他会瞬间移动。

正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即将发生的悲惨一幕,突见神秘人猛的扩展双臂,抬头痛苦的当空长啸了一声,刹那间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竟然变成了血红色,犹如溢满了鲜血一般。

心里大惊,看来这神秘人还隐藏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眼见得那些绿色火团就要悉数砸到他身上,却见他随意的抽身一扭,张开的双臂一展,整个人好像充满了弹性一般,倏地弹出了绿火阵的包围圈,动作之快实难用肉眼捕捉,竟是有如疾风般的迅速。

未等我从极度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神秘人已经挥动金刀,须臾之间便闪到了十世元婴之身的鬼王身旁。

金刀彷佛在回应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此时竟然也是金光大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正夹杂着阵阵无比欢快的响动声,在神秘人的挥动下,风声呼呼的砍向了鬼王。

元婴脸色大变,此时已是没有时间再让他去躲过那当头一刀,正想欢呼胜利,却见鬼王身上猛的泛出一层薄薄的淡绿色烟圈,在绿色烟圈的笼罩保护之下,鬼王竟然毫无大碍的扛住了神秘人那猛烈的一刀,知道鬼王没事,心里不免失望之极。

见状,神秘人却并没停手,在鬼王缩身退走前,眨眼间又在绿色烟圈上闪电般的猛砍了数刀。

“好快的刀,好猛的刀,看来,与比五百年前你的先辈相比,你的功力更加深厚。”鬼王闪到一旁后,惊道。

刚说完,却见那层笼罩在他身体四周的绿色烟圈,已是破裂开口,很快就消散不见,知道是刚才那几刀猛砍所致,看来这神秘人的功力已经深不可测,几刀之下就破除了鬼王的保护罩,实为人力所能为之的事情,不知他为何不趁势追赶下去。

“你可知我们这一族的人,力量都是世代累积而来,越往后面,功力越深厚。”

神秘人没有穷追猛打,顿了顿,抬头看过天色后,继续说:“十世元婴,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你,想不到竟然被我碰到了,这可能是天意吧,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守在你主人身旁,看样子,你要让他失望了。天就快亮,我们早点动手吧,不然到时候你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死的更加痛苦。”

“来吧!”十世元婴好像知道了自己末日在即,郁郁的说完,口里突然凄厉而又痛苦的尖叫了起来,尖叫过后,瘦小的头颅滴溜溜的快速旋转了数圈。

浓雾中,只见他的身旁,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三个身形同样的十世元婴,不同之处就是在那四个同样的身体上,每个的脸色各有不同,看的真切,赫然是喜、怒、哀、乐四种表情。

“难怪鬼王刚刚成形的时候,同一个头颅上会有四张不同表情的面孔。”身旁的二弟在惊骇中,竟然忘记了白云道长的嘱托,忽略了在施用了藏身躲影法之后不能开口说话的

第四十六章 魂飞魄散鬼王死

见二弟突然说话,我慌忙伸手捂住了二弟的嘴,心里很是担心他刚才的话会被那鬼王听到,否则我们的行踪定会暴露无疑。

但我的担心显然凑效了,那鬼王果然听到了二弟的说话声,见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在旁,微微的忖了忖,惊讶的扭头向我们这里看了过来。

知道我们的身形已经暴露,正在心里暗叫不妙,却见神秘人利用鬼王分神的这一刹那,卷起了一阵刀光,闪电般的攻向了鬼王的一个分身。

“如此甚好,在神秘人疾厉的攻势下,鬼王肯定无暇顾及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往前看去,那由鬼王分化而出的四个同样的身形,不知何时每个人手里已经各自拿着一根白色的哭丧棒,鬼手一挥,四根哭丧棒已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牢牢挡住了神秘人的金刀,棒刀相碰后,一拍即散,溅起了阵阵红绿之光,看的我顿时眼花缭乱,在两股强光的剧烈闪耀下,眼里已是漆黑一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视物。

待我睁开双眼,回复了视力,只见鬼王的四个身形已经把神秘人牢牢的围在了当中,此时正在绕着他快速的旋转着。

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不断的传来时哭时笑的怪音,那凄凉的哭声听起来简直令人就有种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感觉,而笑声却又让人觉得竟是格外的兴奋异常,激动万分。

细听过后,脑海中猛的浮现出了娶回勾灵的那晚,自己是多么的欣喜,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刚想得意的笑出声来,突见躺在床上的师傅痛苦的坐了起来,全身溃烂,扭曲着脸的对我说:“徒儿啊,你怎么不救救为师,为师好不痛苦啊!”

当下大哭道:“师傅,是徒儿无能,不能解救您老,徒儿该死。”

无限的自责中,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扇去,只觉得一个激灵,师傅哪里出现在眼前。

知道是因为刚才听了鬼王的哭笑所致,让自己的脑海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所以才会浮现出自己生平中觉得最为悲喜之事,心里大惊,赶紧向身旁的二弟和六弟看去。

只见六弟正躺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口里不断的呼喊着他那被土匪谋害的亲大哥的名字,二弟则面对着他的师傅在狂磕不已,额头已是磕破数处,见二人还沉浸在鬼王情绪的共鸣中,当下用脚狠狠的向二人踹去。

踹过之后,二弟和六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见状,大声的对二人吩咐道:“快用手捂住耳朵,千万别听鬼王的哭笑之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担心神秘人的安危,赶紧转身往他看去,只见他正闭着双眼,一副很是安详的神态,看来鬼王的哭笑之声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正在心里感叹他那无比的定力,突见他猛的睁开双眼,举起刀便往身旁一个正在飞速旋转着的影子砍去。

“好厉害的凌风一刀斩。”我在心里惊呼道。

惊呼间,鬼王已经立在原地停止了旋转,只见他那四具相同的身影中,脸上带有笑意的那个身体,额头的正中处正慢慢的发出了淡淡的绿光,得意万分的笑脸顷刻已是痛苦万分,阵阵哀号声中,竟然从额头正中央裂了开去,全身被神秘人斩成了两半。

终于伤到鬼王了,我心里激动万分,忍不住捏紧了双拳,心跳急剧的加速起来。

摇摇头,看着身边已经昏厥多时不知是否还有气息的白云道长,泪水激动的流了出来。

“白云叔叔,你快看看,你快看看,鬼王就要被神秘人收服了。”我在心里呐喊道。

这时,耳内突然传来了凄厉的痛苦声,大骇之下,只见鬼王的其他三个元婴分身,都在痛苦的哀号着。

“十指连心,分身连体,十世元婴,你已经被我重伤,死期在即。”神秘人看着痛苦中的鬼王,冷冷的说。

鬼王没有答话,痛苦中,三个身体再度合为一体,合体后,元婴的身体开始急剧的变大扩散着,看来他那十世元婴的真身已破,元气大伤,只能重新回复之前的鬼王身形了。

那神秘人把金刀插到地上,对痛苦中的鬼王说:“你之前说没有燕赤霞在这里,我无法和你抗衡,你错了,过于的高估了自己。那时我就说过人虽已逝,物却还在。”

说完,从腰中拿出了一个破旧的布袋,当空一展,提着布袋往鬼王缓缓走去。

“啊—,那是燕赤霞的东西,乾坤化鬼袋?”还在不断扩大身形的鬼王看到神秘人手中的布袋,大惊。

神秘人没有答话,仍然还在缓缓的向鬼王走去,近了,近了,我知道鬼王的末日就要临近,心脏也随着神秘人每一步的走近,无不激动的跳跃着。

终于,行夜人来到了鬼王的脚下,当下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布袋,不知其到底有何奥妙之处。

只见神秘人慢慢的解开了系在布袋上的麻绳,高高的把布袋举过头顶,看着惊骇不已的鬼王,平静的说:“来吧,鬼王,乾坤袋欢迎你的进入。”

鬼王剧烈的抖动着身体,只有了三张脸的头颅,不住的不安旋动着。

突然,那神奇的布袋内猛的探出了一个比鬼王身形还要大出几倍的狰狞猛鬼,巨大的狰狞猛鬼高高的屹立在鬼王面前,未容鬼王反抗,伸出巨手一把抓住了鬼王,须臾之间已经抓着鬼王重新缩回了布袋。

“结束了,结束了,这场由五鬼闹殿引发的旷世灾难,终于结束了。”我在心里呐喊着,看着神秘人把布袋从新放回腰间。

迎面吹来了暖暖的春风,让我疲惫不堪的脸庞觉得舒适无比,没有了阴气,没有了鬼哭神号,没有了幢幢鬼影,没有了阵阵怨气。

从此,五指村的人再也不会出现残疾人,从此,村民们可以过上安定的正常生活,繁衍生息,他们不会再为生下的小孩是否是肢体不全,还是头脑不清而担心,他们更不需要在晚上八点钟就准时上床,以此来掩藏住自己心中的无限恐惧。

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释放掉连日来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和紧张,转过身,只见那个头戴斗笠,身披巨大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都是一袭黑色装扮的神秘人,正快速的向村口走去,渐渐的融入了即将破晓的黑衣中去,不用多久已是不见了人影,彷佛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夜空中,能够捕捉到的只有那阵阵彷佛响在天边,又彷佛响在耳际的清脆铃铛声,告诉着我们曾经有个神秘的人到过这里,灭了鬼王,让人间重回太平,他就是行夜人。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久久的没有挪动身体,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怀念,怀念他那对我关切的眼神,怀念他那慈父一般的感觉。

终于,我低下头去,不解的问自己:“他到底是谁?如果他是行夜人,那么我还能称自己为行夜人吗?”

第四十七章 再遇蛇形巨袍人

“大哥,我们该走了,受伤的村民们还在金子坡山顶,需要我们的救治,还有,我师父他……”坐在地上的二弟见我忖忖的呆在原地,痛心的说。

我向他点点头,迈动艰难的脚步向插在地上的金刀走去,心里矛盾万分,这把师傅传给我的金刀,此时面对着它,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感觉自己不配做它的主人。

在我心里,它更应该属于那个神秘人,因为只有在他的手上,金刀才能大放光彩,才能大显神威,才能实现自己作为镇尸金刀的价值。

“唉—,金刀呵,你此时定是在悲哀,在失望。”把金刀放入行袋中,我长长的叹道。

“六弟,你把我扶起来,我要背我师傅。”被鬼王重伤的二弟说。

知道此时二弟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当下只好扶着他来到白云道长身前,好让他尽到一个做徒子的孝道。

躺在地上的白云道长脸色乌青,看不到半点生气,知道这个慈祥的老人已是元光耗尽,就要驾鹤西去,心里不由得回想起上半夜他坐在傀儡鹤上,全身透着一种凛然不惧的浩荡正气,此时却已经形将入木了。

想到这些,泪水再一次沾湿了我的面庞,当下痛苦的闭上眼睛,跪到地上在他身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刚磕完头,白云道长突然睁开了眼睛,无力的向我伸出了手,心里大喜,当下赶紧扶起他。

二弟见状,颤抖着跪伏到他的面前,早已是泣不成声,白云道长用手摸着二弟的头,慈祥的说:“为师大限以至,鬼王既死,当可安心而去,人都有一死,汝不要过于伤痛,只需把我肉身带回岳麓道观,火化后将骨灰装好放在祖师爷们的骨坛边就行,汝日后一定要好好修法习道,一切需听你大哥的吩咐,历尽劫难后定会参透人生。”

二弟听完,痛苦的点头答应着,这时,白云道长用手指着老六,示意老六近身,艰难的对老六说道:“刀疤六,你命属旺火,火气太旺,凡是易冲动,日后行事切需冷静,记住,龙水克你,碰到龙水,当要避开为上。”

说完,转过头,满脸惊喜的看着我,嘴角溢着神秘的微笑,说:“贤侄啊,你天生煞气,长相怪异,命中注定了成事在你,谋事也在你,但你却犯了天煞孤星之命,在你的宿命到了之后。咳咳……”

“不要再说了,白云叔叔,不要再说了。”见白云道长口吐鲜血,我痛心的喊道。

“咳咳……因为你是……你是……”白云道长的话没有说完,终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或许,老人家还有很多话想交待我,可是,生命的漏沙,却已经到了尽头。

知道老人已经去了,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泪水横流的双眼,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阵揪心的闷痛,整个黑色的夜空彷佛都在旋转着一般,到处都是耀眼的星辰在闪烁。

看着行夜人离去的方向,这个像神一般的神秘人,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此时又去了何处,或许,除魔卫道就是他的天职吧,或许,当那些魔物再次现世的时候,也就是和他再见的时候,只有那阵阵摄魂铃铛的清脆声,依然还在我们的脑海中久久的回想着。

三人围坐在白云道长身边呆了良久,一时间都是无话,村中的雾气开始慢慢的随风散去,五鬼的咒怨终于要结束了。

眼见得天上已经散出晨晖,知道时间已是不早,此地不能在做停留,正想吩咐二弟、六弟动身前往金子坡,却见村口处,一行高大的身影,正快速的穿过晨雾向我们这里赶来。

见状,二弟用手拉了拉我,警惕的说:“大哥,又有人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小心的看着慢慢走近的来人,不用多久,一行人已是到达了我们身边的清水塘处。

只见所来之人共有六人,令人奇怪的是,六人竟是同样的装扮,皆是背负巨大的阔刀,身裹巨大黑袍,在晨风的吹动下,宽大的黑袍不住的迎风扬动着,脸庞由于被身后的布帽所挡,透着模糊的晨光,只能隐约的看到他们菱角分明的脸型曲线,看上去显得甚是诡异。

“啊!这些人的装扮,那身上的蛇形巨袍,那宽大的阔刀,那高大的身形,不就是当日四弟所看到的黑袍人吗?”心里觉得这些人甚是眼熟,猛地记起了四弟当日所见的神秘黑袍人,不知道他们来此又是为何?

六个黑袍人在清水塘边停留了一阵后,突听其中一人说道:“大哥,从这里的斗气来看,元婴的确复活了,不过,我们来迟了一步,他在我们之前赶到了这里,而且,还封印了元婴,但这里的斗气告诉我,他也受了重伤。”

“这可能是天意吧,元婴提前现世,我们没有算到,却被他算到了,罢了,罢了,主人多劫难,一切自有注定。”一个黑袍人应道。

那人说完,猛地向我看来,心里自觉地一阵阵凉意从我的眼中一直透进了心底,当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当日老司桑结看出了此地的奇怪风水格局,并发现这里冤气冲天,故此在五年前带人洗劫了这个村子,把村中男丁的尸体悉数投入这方水塘,由此让冤气冲破地狱,元婴才能借此机会现世,如有元婴帮忙,复活主人的使命,或许会更加的顺利。”其中一名黑袍人遗憾的说。

“老二,提他干什么?桑结虽然复活元婴有功,但他偷了主人的招魂幡,当诛,老四,老五,可有桑结这厮的下落?”

“禀大哥,桑结偷了招魂幡后,一直和雪峰山一伙以王麻子为首的土匪在一起,我们虽然知道他藏匿在雪峰山,奈何雪峰山地形过于复杂,去了数次,却是没有发现他的下落,这厮甚是狡猾,好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二人小心的答道,俨然很是惧怕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黑袍人。

“今日我们兄弟齐聚于此,原本是打算来迎接元婴的,看来我们空走了一趟。老四,老五,你们继续寻找桑结下落,务必拿着招魂幡和他的人头来见我,我和老二没有时间处理这事,穷奇大人的事情,不能在拖下去了。”黑袍老大说道。

两名黑袍人点了点头,很快便消失在了村口处。

“老三怎么样了?七弟。”黑袍老大继续问道。

“三哥诅咒已经发作,估计还有半载之命,可怜了三哥。”

“有什么可怜的,背叛主人就得自食其果,这是报应,知道吗?”黑袍老大忖道,突然,抬头呆呆的望了一眼天空,长长的叹道:“老三啊,你为什么如此倔强,可知宿命难违?你可知没有了你,我们就没有了头?”

黑袍人说完,径自带头往村口走去,其余四人见状,跟在他的身后,很快便消失在了村口。

看着他们离去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和元婴有很大的关系,不知道他们口里所说的主人到底是谁?不过,我敢肯定,我师父定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从他们身上,我能够找到破解师傅诅咒的线索。

“听他们说这村子的事情,乃是一名叫桑结的老司所引起,不过,这老司乃是消失已久的人物,既然他们要去雪峰山,日后也定要去雪峰山一趟,说不定能够向他们询问我师傅的事情。”我在心里暗忖道。

第四十八章 五鬼闹殿大结局

“大哥,六弟,我们也动身吧!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去处理,我师傅已经去了,现在还不是长歌当哭的时候。”二弟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竟然透着无比坚毅的目光,红肿的双眼里,看不到一滴的泪水和伤痛,或许,此时的他才是我们三人中最坚强的。

不知不觉中,天上开始渐渐的泛白,久违的雄鸡,破天荒的喊出了破晓的嘶鸣声,或许,村里的人们将会慢慢的忘记我们的身影,只有这一方清水塘,曾经在某个晚上,映下了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或许,五指村的后代们,会听老人们讲起这村中有五鬼闹殿的故事,那五个冤鬼被一个丑陋的道士给收服了,而行夜人、鬼王、黑袍怪人,却依然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凉爽的晨风,吹散了我的头发,心里突然有种很是悲凉的感觉,想哭,为白云道长,为五指村的百姓。

我向二弟点点头,放好金刀和阴阳镜,慢慢的整理好行袋:“六弟,你背上白云叔叔,和二哥一起到金子坡脚下等我,嫂子还在族长家里,我得去叫上她一同回去。”

二人理会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带上了白云道长的遗体,自往金子坡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彷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难受,勉强的拭干眼中的泪水,艰难的往族长家里走去,这不是很远的路在此时走起来,竟然是这么的遥远。

刚到族长家门口,便碰到前来观望情况的勾灵,心下大喜,知道是由于时间太长的缘故,被老六点下的穴道定是自动解开了,当下赶紧迎了上去。

见我这副样子,勾灵差点就哭出声来,带着哭腔的问:“鬼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用手擦了擦嘴上已经干涸已久的血迹,无力的摇摇头,说道:“先扶我进去休息一会,等下慢慢的对你说。”

进到客厅,吩咐勾灵从我的行袋里拿出少许朱砂,和着茶水饮完后,方觉得稍微舒服了许多。顺手把勾灵拉过来,看着她那还挂着泪水的脸,想到这短短的一夜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差点就要和她死别,当下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紧紧的把勾灵抱入了怀中,生怕她在眼前消失掉一般,泪水却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勾灵不解的用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轻声的说道:“鬼道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只是想就这么安静的抱着你,灵妹。”我避开勾灵的眼光,喃喃的说。

勾灵没有再说什么,用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响应着我内心的感受。

过后,我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勾灵,对于那个能够杀掉鬼王的神秘人,她也是莫名不得其解,不过,她说以前她在梵净山的时候,听族里的老者讲到过山上有一次蛇神显灵,山上百蛇具伏,所有的蛇都趴伏在地上,做拱首之状,看样子世界上的万事万物,自有其主宰,人活一世,为什么活,怎么个活法,不管是做好事也好,做坏事也好,都是命中的安排,否则,像我这么丑陋的男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喜欢我,她甚至宁愿抛弃一切的跟着我。当听到惊险之处,勾灵终于明白了我刚才为什么要抱着她流泪的缘故了。

休息了一阵后,身体已是好转很多,心里挂念着那些还在金子坡顶的村民们,便带上勾灵一起前去山脚和二弟、六弟会合。

四人来到山顶,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皮,天就快亮了。跪伏在塔前的村民们由于受到无常鬼阴气的影响,此时仍然痛苦万分,看样子,还要在中午的日光下晒上多时才能有所好转,一一的检查完众人的情况,天已大亮。

三爷的尸体已经僵硬多时,从脖子上刀痕处流下的血,衬着早晨的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此人虽然死于我的金刀下,但他必须得死,因为整个事情都是出自于此人之手,不仅仅白白的害了五个摸金校尉的性命,更重要的是给他们自己家族带来了深重的罪孽,让整个五指村的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的太大了。

族长由于最早被阴气侵入,加上磕头过度,额头已是一片稀烂,现在只能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估计也是大限将之的人了,此时正无力的睁着空洞的双眼,任凭混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或许是在为死掉的三爷而伤心吧,毕竟,那老不死的也算得上是他至亲了,小时候可能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我走过去,轻轻的把他扶了起来,吩咐勾灵给他喂下已经调好了朱砂的茶,喝过茶,族长面色稍微好转,一阵猛烈得咳嗽过后,轻声的长叹道:“唉-,报应啊,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啊!”话语间,满腹的凄凉。

“结束了,五鬼闹殿的诅咒,终于结束了。从今以后,你们五指村的村民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安定的生活了。”我附到他的耳边,郁郁的说。

“是啊,总算是结束了!”说完,族长已是呜呜的哭了起来,渐渐的,竟是没有了声音。

知道这个可怜的老人已经去了,当下轻轻的用手把他放到地上,在场的村民们,俱是哭出声来,整个场上一片凄凉,听之让人断肠。

我叹了口气,想这五鬼的诅咒,给这些村民带来的灾害,真的已是无法用语言来传达。

勾灵见大家哭了起来,连忙说道:“大家别哭,诅咒去了,应该要高兴才是啊。”

众人哪里肯听,惹得勾灵径自躲到一边,也呜呜的跟着哭,搞的我们兄弟几个也是伤心不已。

来到埋着五鬼尸体的石墓前,顺手一掀,石墓的顶石板便被我搬了开去。

“不知道这五鬼的尸体是否还在?”我在心里想道。

只见石板下面填满了桃树叶,用手慢慢的把厚厚的桃树叶扒开,墓内的情况让我大惊,眼前的这个摸金校尉的尸体由于受到怨气的滋养,并没有腐烂溃败,但在他的胸口上,却被用画上了八卦图的桃木板牢牢的压着。

看样子,这造墓之人当真也是心狠手辣之极,先是修塔在上面镇压,然后在墓的周围锁上铁练和喷满狗血,这还不够,墓内还要填满桃树叶,死人的胸口处还要压上这桃木八卦符,如此一来,这五鬼的怨气他们就是自己想消解都是无法消除,生前死后受到这样的对待,才会让他们有变成无常鬼的可能性。

尸体还比较完好,除了稍微的有点脱水。干瘪的嘴唇里带着乌色,看上去确实是中毒的迹象,但此时见到五鬼的尸体,心里不免对其恨至极点,要不是他们把鬼王召唤出来的,白云道长怎么会如此死去,此时真想一把火就把他们生前的臭皮囊给烧了,但想到五鬼虽不仁,我又怎么能不义,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他们也饱受着莫大的冤屈。

看着村民们的情况开始渐渐的好转,估计在休息几个时辰之后当无大碍,便来到族长儿子身边,说道:“诅咒已经化掉了,也该是我们告辞的时候了。”

听说我要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见状,我连忙出手制止,说道:“余下的残局,就要你带领大家来收拾了。选个适合下葬的好日子,找个师傅,看个好分水,把五个摸金校尉风光的埋掉,千万不能再出差错。至于那三爷,怎么埋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想也不该我来说。还有,你们回去后,多喝几次用朱砂调制的茶水,一壶水放三两,千万别放多了,否则会中毒。至于那些珠宝,最好是随着五人一并埋掉,这些钱财千万用不得,说不定又会给你们招来什么天大的祸事。”

见留我不住,认真的听着我的交待,眼里噙着泪水,满腔的话,只能任凭在喉咙中打转。

交待完毕,看看天,已到了早上的九点多的光景,我牵着勾灵的手,和二弟、六弟一同往村外走去。

出了五指村,二弟停步沉默了一会,哭丧着脸说:“大哥,我们也就此别过吧,我要先往长沙去一趟,处理了师傅的后事之后,过了三七,有空自然会来辰洲和你相会。”

我点点头,脱下衣服罩在白云道长身上,悲痛的端详了一阵这个嘴角还带着微笑的慈祥老人后,这才让六弟把白云道长的遗体转交给二弟。

接过白云道长,二弟没有说话,径自背上了白云道长艰难的往长沙方向走去。

三人久久的立在原地,阵阵温暖的春风,扬起了路上的尘沙,让二弟的身影看上去更显模糊,看着就要消失在远方的二弟,三人一句话也没说。

终于,二弟的身影拐过一个山脚后,再也看不到了,悲痛的心里不禁传来一阵阵无比失落。

正想转身招呼大家出发,身旁的六弟突然对着二弟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二哥啊—,你一路保重,刀疤六在辰洲等你早日回来相聚。”

听着老六凄凉的喊声,我无力的闭上了双眼,长长的叹过一口气之后,犹豫着拍了拍六弟的肩膀,示意他该是出发的时候了。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随着脚步的远去,渐渐的,那个古老的村子已经被我们甩到了身后,就在那个古老的小村内,发生了那么多的种种怪事,此时,我又想起了那五个枉死的摸金校尉,想起了变无常,形无常的无常鬼,想起了鬼王吃鬼,更想起了那个神秘人,耳内彷佛又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当下止不住回头向五指村的方向凝望了一眼,心里喊道:“五鬼闹殿,天下大乱,希望这世上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紧紧的握住勾灵的手,大步往罗公山喜神店的方向走去。

第五卷 古丈尸王

第一章 是绑架还是要挟

一路上,六弟刀疤都是不展言笑,郁郁寡欢,没有多言一声,性情大异,变得沉默寡言,满脸愁云,没有了往日的澎湃**,也没有了往日的冲动豪言,几次想和他搭话,见他低头抑郁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把到口的话强吞入肚。

经历了五鬼闹殿这场劫难之后,大家的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震撼,这种震撼何止是猛鬼凶灵带给我们的惊吓,更多的可能是白云道长的逝去和那些无辜受害的村民吧。

只觉得有的时候,人的生命是显得那么的脆弱,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和自己离去,却不能有任何反抗的办法,我能够理解老六的心中的感受。

三人一路无话,闷闷不乐的回到辰洲罗公山,已是两日之后的傍晚,来到罗公山脚,心里却不禁犹豫踯躅起来,离开此地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却彷佛有种已隔三秋之感。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飘扬在夕阳中的杏黄旗,那旗上用血红朱砂写着的‘祝尤科’三个字,此时在霞光中,竟是那么的夺目,不知师傅是否还安好?四弟和小翠这时又在忙些什么呢?

三人顿了顿,这才迈开脚步往祝尤科走去。一进店门,只觉得店内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丝的动静,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产生,换成以往的话,四弟和小翠早就高兴的迎出门来了。

“难道在我们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什么了事情?”我在心里惊道。

六弟好像也察觉到了店内的异常情况,‘嘡啷’一声便从背后抽出鬼头大刀,跟在我身后悄悄的向里间探去。

搜遍了所有房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就连我师傅也不在房内,心里不由得担心急躁起来,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能做的或许就只有发狂暴走了。

“冷静,冷静,大哥,此时切莫急躁,先仔细的查看一下屋内的情况,或许能够发现什么遗留下来的痕迹。”六弟一反常态,劝诫我说。

我点点头,强压住心里的悲痛与急躁,用手摸了摸身旁的桌椅,灰尘不是很厚,看来他们离开这里还没有几天,来到屋外,依然是不见人影,想到这活生生几个人竟然不知去向,更何况师傅还是带咒之躯,怎能禁得住折腾,后背已是冒出了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三人不安的返至屋内,焦虑万分中也顾不上点灯吃饭,心头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找不到一丝着落。

“大哥,四哥的身手不弱,我看这屋内没有任何打斗反抗的痕迹,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把他们虏走呢?难道是四哥那晚看到的两个穿黑袍的神秘人所为?”六弟疑道。

“我看不像,如果是他们想要这么做,他们当晚可能就动手了,而且从四弟口中的说法来看,他们关切的对象好像只有我师父,对四弟和小翠并不会有什么兴趣。”我摇摇头,否定了六弟的说法。

“那么师傅、四弟和小翠他们人呢?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勾灵急了,哽咽着嗓门大声的喝问道。

“灵妹,你先不要激动,好好稳定下情绪,你是最善于追踪的人,现在只能靠你了。”此时竟然忘记了自己老婆的本领绝技,当下不禁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赶紧示意勾灵不要激动,稳定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勾灵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住的用鼻子在周围嗅探着,闻了良久,突然奇怪的说:“鬼道哥哥,屋内有淡淡的火药味道,而且好像来人不少。”

“火药味道?难道来人都是带枪之人?”我惊道。

“嗯,虽然眼下不能确定,但是至少可以这么去怀疑。”勾灵脸上透着疑虑。

“四弟定是被来人突袭包围,这才丧失了反抗能力?老六,把灯点上,我们仔细的商量商量。”我紧皱眉头,吩咐老六道。

点上灯后,屋内已是大亮,正想坐到凳上,突然,勾灵指着柜台下的缝隙说:“鬼道哥哥,六弟,你们快看,那里好像有封信。”

听到勾灵的喊声,我连忙走过去,果然有封信落在了柜台下,拆开一看,大惊,只见信中写道:“鬼道长,你的兄弟和师傅,我已经请他们到我的军营里做客去了。你那文绉绉的兄弟,还真让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请动,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你的师傅我自然也会悉心照顾,绝对不敢怠慢了他老人家。

我知道你的规矩,不给zf卖命出力,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看信后能够速速的到城里的军营里来,辰洲团防朱团长留。”

信纸有点受潮,之初肯定放在显眼的柜台上,估计因为风吹的缘故,这才掉进了柜台后的缝隙里。看样子,四弟他们果然出事情了。

对于那城里的朱团长,倒是略知一二,此人乃是镇守我们湘西的民防团总,平时没和他打过交道,所以关于他的底细却是了解不多,据本地人传来的说法,他为人还不错,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扰民之事,相反还为百姓出力,做过剿匪的义举,但此人对暴乱之事却一点也不手软,曾经在镇压湘西某年的暴乱中,毫不留情的便枪决了五百多人。

可是他怎能如此胡来,竟然把我师傅、四弟和小翠扣做人质来要挟我,有事情要我帮忙的话大可以找我好说,如果事情合理,我自然会出手相助,但是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就不好说话了,心里不由得腾起了一团烈火。

六弟放下行袋,听我念完了信,起初并没有多言,很快便红着脸大骂道:“管他什么朱团长,狗团长,抓了四哥、小翠和天羽师傅,就是和我们兄弟过不去。大哥,我们今晚就去把他们救出来,再把他的军营搞个鸡飞狗叫再说,奶奶个胸。”

第二章 会见辰洲朱团长

说完,托起大刀便往门外走去,见状,我连忙把四弟拉回来,说:“那朱团长肯定找我有事情,怕我不肯帮忙,才挟了我师傅,四弟和小翠去,谅他也不敢动他们一根寒毛,否则,我岂会放过他。眼下不要着急,那样只会把事情闹大。既然他信中已经把事情说清,我师傅他们当会无事,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养足体力,我们明天再去找他。”

当下便吩咐勾灵去张罗晚饭。六弟见我这么说,傻笑着摸了摸头,也定下了心来,径自乐呵呵的去后屋找酒喝,看来他又恢复了本性,变成了往日的刀疤六,这倒是不错,否则,倒是要为他担心了。

二人去后,一个人坐在厅内,心里颇有些不解,不知这朱团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此时虽然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敢肯定是一件难办棘手的事,否则也就不会用此下策,答案只有明天会过他之后才能知道。

吃过晚饭,六弟回房安睡,就着微弱的油灯,我再一次把信展开来看,勾灵看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疼的说:“鬼道哥哥,这一路上,你已经够累了,早点安歇吧。四弟艺高人胆大,那朱团长谅他也不敢作出什么事情来,否则我就回苗寨娘家搬兵来救师傅他们,不要太担心,明天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灵妹,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朱团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一事刚平,又起一事,看样子,我又不能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了。真是对不起你。”我把勾灵揽入怀内,内疚的说着。

“鬼道哥哥,你虽然本事大,但人更好,这正是我要嫁给你的原因,还记得当日在夜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不管要多久。”勾灵脸上带着羞赧之色,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在烛光的照映下,更显清纯动人。

听着勾灵这么说,我突然有种要落泪的感觉,虽然师傅曾经对我说不能接近女色,但是,能碰到这么好的女子,哪怕让我道术尽失,我也无怨无悔了。

“鬼道哥哥,你怎么哭了?”勾灵用手擦掉我眼中留下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没有,可能是回来的时候沙子吹进了眼里。”说完,我情不自禁的把勾灵搂入怀中,感觉这一刻,才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比拿到狗头金和珠宝还要开心。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便往城内赶去,现在已是五月天,太阳早早的就把它的热量贡献了出来,我揭开斗笠,望向天空,只觉得眼里不断的冒着金星。

“这该死的太阳,还是月亮好,黑夜才是属于我这种人的时间。”我在心里骂道。

走了两三个时辰,已是抵达了驻扎在城内的军营门口,见我们三人穿着普通之极,知道是一般的老百姓,早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不加考虑的就把我们拦在了门外。

见状,我走上前去笑着说:“两位老总,烦请二位进去禀告你们团座,就说罗公山鬼道长受邀来访。”

二人这才正眼打量了我一眼,看过之后,赶紧进去禀告,不敢耽搁。

在门口还没站多久,便见一个身穿黄绿色尼子军大衣,头戴军帽,腰别驳壳手枪的年青军官,器宇轩昂的匆忙走了出来,肩上和胸前的勋章映着太阳,正射着灼目的金光。

“好一个本色军人,此人应该就是朱团长了。”看着来人走近,我在心里暗暗感叹。

“天气这么热,这家伙还穿这么多衣服,难道他不热吗?”六弟在旁边小声的嘟囔着。

“别说话,他穿这么多衣服,在这种天气里不热才怪,但当官的自己不严谨,手下人怎么能够听他命令。”我拉了拉老六,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见朱团长走过来,连忙上前行礼:“阁下就是朱团长吧,幸会幸会。不知找小弟有何事?”

朱团长连忙回礼叹道:“在下正是朱爱国,曾就读于黄埔军校第一届,师从蒋校长,只可惜当了逃兵,唉-,说来话长,用这种方法请你鬼道长来,也是经朋友介绍和建议的,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实在是抱歉之极。三位一路辛苦了,还请里头说话。”

跟在他身后进入军营,马场中到处都可以看到顶着太阳荷枪操练的士兵,有的在练习打靶,有的在互拼刺刀,太阳很大,由于穿着厚实的军装,个个已是汗流浃背,但并不敢口出任何怨言,见此情景,不禁在心里暗叹此人治军真是严谨之极。

第三章 剿匪不成反被噬

来到正厅坐毕,一阵寒暄过后,朱团长连忙吩咐勤务兵上茶,见我不住的往里观望,知道是在搜寻四弟和小翠的身影,当下笑着说道:“勤务兵,还不快去请两位贵客出来。”

很快,便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勤务兵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打量过四弟和小翠后,这才转过身去试探着问道:“朱团长,不知找鬼某有何事差遣?”

话刚说完,只见朱团长‘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猛的用手击打了一下窗台。

心里被他的这个怪异之举弄得有些犯迷糊,正想问他,却听他悲愤的说:“无事不敢惊动高人大驾。事情是这样的,前一阵子,盘踞在雪峰山上的那股以王麻子为首的土匪经常扰民生事,他们打家劫舍,**妇女,无恶不作,弄的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不得已,我只好派了两个连的兵力,想进山把他们剿灭掉,从而为这方百姓除去一害,没想到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那股土匪老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熟悉山林,竟然事先做好埋伏。到头来搞的我土匪影子没见到一个,自己却白白的搭上了三十多条兄弟的性命,真是让我惭愧之极,实在是对不住他们啊!”

见他情绪激动之极,涨红着脸,知道他在气愤当头,据说当年枪杀暴民一事就是在他百般劝解之后,暴民们仍然不知悔改的情况下,才在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心里不禁对此人很是忌惮,生怕他喜怒无常发起飚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朱团长长叹了一声,看着窗外正在勤奋操练的士兵,打住了话语,定了定,突然激动的说:“本想就在这里把他们人土安葬,可他们怎么说也算是为民牺牲的烈士啊!如此白白死在异地,实在是对不住他们的家人啊,毕竟,人都是爹娘养的。真正的军人向来以战死沙场为荣,我不仅没有让他们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还要把他们葬身异地,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揪心的痛。先前就打算把他们送回故地,但是这湘西山路过多,行走甚为不便,如果一一的抬回故里,尸体肯定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这才想到了湘西赶尸术。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人日夜兼程的赶回去,之前找过别人,但是他们说这么多的尸体,自己赶尸道行不够,都说只有鬼道长你才可以做的到,没办法,只有叫他们给我帮忙处理了一下尸体,让士兵们的尸体在短时间之内不至于腐烂。想现在已快到六月天,尸体不经放,闻知你前几天已经回到了长沙,便想请您帮忙。但你的那些同行说你从来不给zf和军方办事。所以在下才不得不用此下策。”

说完,竟自悲伤起来。听完朱团长长长的一番话,我心里倒是颇为感动,但仅为他而已,与上次从崤山返回之时所碰到的那些流兵痞子相比,这朱团长还算的上是一个正真的好军人。

听完他的话,想不到又是王麻子这股雪峰山的土匪作乱,心里很是气愤,之前五指村就是被这股祸害破掉了五子登科的风水,屠杀了村中多数的壮年男丁,搞的五指村阳气不足,阴气过头,人气大减,这才会出现血盆照镜的凶兆,给五鬼的翻身提供了条件。

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说服此人再次动用军队征剿王麻子,顺便去雪峰山找那些神秘的黑袍人。想到这些,心里已经有了底,眼下得和这个朱团长搞好关系才行。

当下定了定,说道:“我虽然有不为zf和军队做事的规矩,但也是因事而定,我这个人向来是对事不对人的。你为民请命去剿匪,这是为人民百姓做好事,把那些牺牲的士兵们送回故里安葬,也是我应该帮忙的。之前你禁了唐四,我现在能够理解。其实,这事情你大可来找我商量,我又怎么会推托,否则,我这个人不就是分不清事情的好坏轻重了。”

听我这么说,朱团长大为高兴。见状,我便气愤的把那些流兵屠村的事情说给他听,当然,隐去了自己操控死尸杀人的那个环节。

听完,他拍案而起,大声的骂道:“这些军中败类,如果他们落在我手里,我非把他们全部处决,按军法办事不可。”

“如果天下的军人,都像你朱团长就好了,那天下的老百姓就有福了。”我感叹着。

叙话完后,我拉过四弟和小翠,关切的打量了他们一番,之前还真担心他们出事。

看毕,连忙问道:“我师傅可好?”

听到我的问话,四弟赶紧答道:“大哥,我们没事,只是天羽师父还是老样子,朱团长已经命令军医仔细的照顾他老人家,用过了一些西药,每天给他注射一些营养药剂,这倒是省去了诸多不便,整个人看上去还比以前白净了一些,不过,在来之前由于没弄清楚事情就被朱团长请来,还弄伤了他好几个手下,差点和他发生了冲突。”

朱团长听罢,呵呵大笑:“侥幸侥幸,唐四兄弟那天没有防备,中了我的计,否则,我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把他带来了,你四弟枪法如神,这两天我请他教士兵们练习枪法,倒是让我们受益匪浅呢。”

说完,便忙着吩咐人去准备席宴,准备招待我们。

见状,我挥手制止说:“朱团长,时间还早,不急,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些牺牲的兄弟吧。”

第四章 殓仪容烈士封魂

“如此甚好。”说着,便起身带着我往停尸屋走去。

来到停尸屋,大家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些已经死去了数日的士兵们,这些士兵们的死状甚惨,看之令人痛心,都是年轻轻的体格健壮的小伙子,惹的大家都是摇头叹息不已。

已快六月,虽然士兵的尸体已经被赶尸匠处理过没有腐烂,但还是透出了一阵阵难闻的尸臭味。看样子,那个处理尸体的赶尸匠只不过是个半桶醋的角色。

当下便叫朱团长令人拿来一些石灰,在尸体周围洒过石灰后,从行袋里掏出朱砂,分别放入尸中的口,鼻子,耳朵里,然后再一一的喷上一些童子尿,待香和纸烧毕,对着东南方默默的念道:“五行归宗,七魄还体,封。”

不用多久,尸臭味杳然俱消,惊的朱团长大呼神人,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做法的同时,还把独门秘制的特殊防腐防臭药洒到了尸体身上,当然,朱砂、石灰、童子尿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至于我还用到了还魂功‘盎够旯’,这就不是朱团长所能理解的事情了。

见我封了尸臭,朱团长很高兴,晚上设下丰盛的宴席招待我们,席间,更是对我赞不绝口。

酒过三荀,朱团长举着酒杯到我身边坐下,好奇的说:“今天看道长只须略施小法,就把尸体的臭味化的一干二净,真神了,我现在都想不通到底你用了什么方法。湘西赶尸,我是早有听闻,虽说信之,只是没亲眼见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不知道这神秘的赶尸术,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能否细说相告啊?”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六弟见他这么说,定是觉得这朱团长简直在这方面就是个典型的大土包子,连忙激动的说:“朱团长,你有所不知,我家大哥可不是只会赶尸的,他的本事可大着,赶几个死尸只能算他的一个小把戏而已。像其他的,比如什么抓鬼啊,斗法啊,捉僵尸啊什么的,你肯定见都没见过吧,甚至他的外家功夫都是绝对的顶尖一流的,悬着呢!想当年,我刀疤六和大哥纵横山林的时候……哈哈…”

说完,便大口的嚼着红烧肉,像灌水一样的把酒往口里倒,把那脸上的刀疤印激动的通红无比,忽悠的朱团长有如见了神人一般。

见老六彪悍异常,朱团长惊道:“道长,你这位兄弟,好像非常神勇。看他背上的那把刀子,和他身上的练子肉,绝非常人。”

我怕六弟等下还会漫天乱侃,连忙打住话题说:“我这六弟,为人耿直,平时就爱吹吹牛皮呵呵酒。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练的一身绝好的外家功夫,特别讲义气,朱团长,你别听他在那里乱吹,你既然身处湘西,对这湘西的赶尸,了解一点也是好的。如果想听,我就把这湘西的赶尸,慢慢的给你道来,如何?”

“如此甚好,在下洗耳恭听。”朱团长大乐,放了酒杯,怀着一脸好奇之色,端坐在我身边。

见朱团长一本正经的坐在了那里,我喝下一口酒,说:“长话短说吧,这赶尸术本为鬼国的建立者蚩尤,在与黄帝部落的作战中,为了把战死沙场的子弟兵送回故里,这才命老司发明了这个法术。之所以会在湘西产生盛行,除了因为中国人都具有死后落叶归根的想法,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湘西有着独特的民俗和传承了鬼国神秘的巫蛊文化,还有就是赶尸只能限制在一定的地域。其神奇所在,要说清楚也是一言难尽。现下的湘西赶尸匠分为两派,一派是古凤凰派,曰之为‘送尸’;一派是辰洲派,曰之为‘赶尸’,当然还有民间杂派,曰之为‘背尸’,当然,这个派别不入流,把尸体背负身上,用飞腿之法,就像水浒中的神行太保戴宗一般,仅仅就是背着跑而已。”

“这么说来,道长你定是辰洲派了,不知这两派驱赶尸体的方法有何异同之处?”听我说到这里,朱团长好奇的问。

第五章 再论赶尸定征程

“这么说来,道长你定是辰洲派了,不知这两派驱赶尸体的方法有何异同之处?”听我说到这里,朱团长好奇的问。

“两派本出同门之师,因为年代的久远,逐渐形成了各自的赶尸方法和作风,由于早期的几位祖师爷之间存有颇多积怨,规定后辈子弟不能相互认宗,现在一般都是不相往来,偶尔两派的赶尸匠在赶尸途中巧合碰到,往往都会相互斗法,一拼高下,都想表明自己这派是最为厉害的,不见输赢的话,谁也不肯轻易让路,否则,就会认为有辱师门。”我笑道。

“是吗?那岂不是会斗的不可开交啊?”朱团长也是跟着我笑了起来。

“这个肯定是有的。凤凰派的送尸术,赶尸者一个手执招魂幡走在尸体前面引路,一个人手捧一碗施了独门符咒的清水在后面压道,捧水人最为重要,一路上要不断的给水里换符咒,这样才能保证尸体中途不发生尸变,所以,这个捧水的人也是最为劳累;而辰洲派的赶尸就要轻松一点了,其奥妙所在就是贴在尸体上的辰洲符,赶尸匠通过各种辰洲符向尸体发出命令,这辰洲符乃是湘西三绝之一,其作用控制着尸体的各种动作,只须一人在后用赶尸鞭驱赶法号施令,一人在前面扛着招魂幡,打着引魂灯笼引路就可,当然,沿途也是需要经常换符的。”我简单的给朱团长说出了两个不同派别在赶尸形式上的区别。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为何那些被驱赶的尸体不会腐烂?这想起来太令人神奇了。”朱团长好像对这赶尸之术甚感兴趣,好奇之下又向我发出了一个疑问。

“不管是辰洲派还是凤凰派,赶尸匠都练过‘盎够旯’,这是一门神奇的还魂法术,其实,那些被驱赶的尸体之所以能够走动不腐烂,和这个法术是分不开的,当然,尸体其实也被使用了特殊的防腐药。赶尸匠所练的‘盎够旯’越厉害,再把尸体通过独门的防腐药物处理后,尸体就越不容易腐烂,尸体的行动也越是如常人般自如,如果还魂功不过关是不能赶尸的,搞不好闹出尸变,成为僵尸,不仅丢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还会祸及无辜百姓,这就是厉害的赶尸匠和不利害的赶尸匠之间存在的区别,有些人误以为尸体不腐烂是因为被灌了水银的缘故,其实他们想错了,尸体灌下水银后,根本就会沉重的无法走动,还怎么去驱赶他们,个人觉得辰洲派要比凤凰派厉害很多。”我自豪的说。

听我说完,朱团长这才回过神来说:“听道长所说,方知这赶尸的行当,不仅诡异之极,或许其中还包含了很多的危险。我到湘西这么久,今天算是对这赶尸知之甚多了。想道长定是神人,看来,我是找对了人。这几十个兄弟,便托付给您了。”

说完,便给我倒酒,见状,我连忙拱手道:“朱团长何必客气。这赶尸术过于神奇,仓促间实在难以说清,有机会我再详细的把赶尸的来龙去脉告诉于你。送这些兄弟回乡安葬,是我该做的,他们都是为民而死。只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把他们赶往何处?”

“哎呀,不好意思,实在是抱歉之极,刚忘记说了。是这样的,这些兄弟都是湖北人,道长只要把他们赶到湖北恩施,到那里自然会有人来接运他们,把他们用车辆安送回乡。我会派我的副官和你同去,到时候由他负责交接事宜。”朱团长歉意的说。

“到湖北恩施吗?路途还不算远,只要从我们这里出发,过泸溪、土家苗寨、古丈,然后就进入湖北了,到湖北第一个城镇刚好就是恩施。”

我分析着路线,心里大喜,暗想不仅没有超出赶尸的有效地界,这次还可以顺路去除掉古丈那只绿毛尸王,拔下他的牙齿给师傅做药引。

当下激动的继续说,“如此甚好,我明天晚上就可以动身。”

“那就有劳道长了,这点点酬金,不成敬意。”说完,一挥手,便见几个士兵拿着几包大洋走了过来。

“朱团长,这你就见外了,给自己人做事,我怎么能够收你这么多酬劳,我就意思意思,拿一包就够了。更何况,我这次还可以顺路去了结一个没有完结的恩怨。”我推辞道。

刚才分析路线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了古丈的那只绿毛尸王,这次绝对不能再让这孽障给跑掉,否则,只会危害一方。

见我推托的强硬,知道我是义气中人,朱团长没有硬叫我收下,否则,那样还显得见外了。

“大哥,这次要过古丈吗?我也想去,上次因为我粗心,忘记带了锁尸网,才让那绿毛粽子给逃脱了,回来后我一直耿耿于心哩。”很久没有说话的六弟突然插话。

“那好吧,六弟,这次还是由你跟我同去。”有六弟在旁边,倒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我向勾灵看去,刚好看到她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知道她也想和我同去,但这一路上,路途艰辛,危险重重,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此时还不能下定论,怎么能再让她去吃苦。

当下便说道:“灵妹,你在家和四弟他们等我,一起照顾师傅,我会尽早的回来,不用为我过于担心。”

见我这么说,勾灵没有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点了点头。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一旁的朱团长便吩咐勤务兵带我们到住处休息。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自想今天晚上又要重操旧业,漫漫尸途,做了这一次,也该是尽头了。

不过,这次虽然破了规矩,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白天由朱团长陪同,自然是好酒好菜招待,只等天黑后赶上这些枉死于土匪枪下的士兵们踏上回乡的旅程,不在话下。

第六章 重操旧业赴古丈

晚饭后,已是将近八点左右。吃罢饭,我早早的就吩咐朱团长命人把士兵们的尸体搬出了停尸屋,整齐的摆放到军营的操练场上。

很多士兵心里好奇,特别是外地来的,听说今晚可以亲眼看到传说中湘西的赶尸秘术,老早就已经搬来板凳聚拢在操练场上,铁了心要看我如何赶尸,或许,他们以为看赶尸就像看大戏一样的精彩。

一时之间,朱团长也是很无奈,毕竟他自己也想看,知道此时朱团长没办法去疏散他们,扰不过,我只好叫这些可爱的士兵们远远的站在场外观看,因为赶尸忌讳人多,如果有这么多人围在一旁,到时候人气过旺的话,尸体就很难站起来。

知道这次所赶的尸体数量过多,当下只好老老实实的开坛祭拜,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

在操练场的东南角点上三十二柱还魂香,分别把三十二个士兵们的七窍灌入辰砂,这辰砂的功用在于辟邪封魂,乃是朱砂中的极品,只有辰洲才出产此物。

一一的在尸体的各个关键部位贴上相应的辰洲符,烧罢纸,祭拜完毕,我开始仗剑披发,配合着还魂功‘盎够旯’,念起还魂赶尸咒:“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流。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念完,面对尸体大声喊道:“死难的士兵们,家乡的亲人盼着你们回归,此地不是尔等的葬身之所,还不速速站起,和我同行故里。”

只见一阵阴风吹的祭坛上的蜡烛不住的闪烁不已,之前被我用朱砂和辰州符封住了三魂七魄的士兵们,在还魂赶尸咒的召唤下,全部还过魂来笔直的站立而起。

见自己这些死去的战友们纷纷有如僵尸一般的站起,惊的在一旁观看的士兵们大张着嘴,久久的发不出声音来,整个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的喧哗之声。

见状,我拿出白天已经准备好的带有遮脸麻布的黑色斗笠和宽大麻布黑袍,亲手给他们每个人穿戴完毕,已经僵硬的尸体顿时便有如活人一般,掩藏了自己早已死去的真面目。

穿戴完毕,满意的围着尸体们查视了一圈,知道是该对这些死人们进行临行前的嘱托的时候了。

当下便在每个人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此次行走的乃是阳间路,并非黄泉道,一定要听我的指挥,否则,中途难免生出意外之事,到时候就不能见到你们的妻子父母了。”

站立的尸体们虽然不能点头应声,但我清楚的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对我的感激,以及他们心中的那种急迫的归乡之心。

“唉,你们别急啊,该走的时候自然要走的。”看着站立成队的尸体们,我安慰他们道。

场上之人见我在死人耳边不住的窃窃私语,个个心里都是毛毛的,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也成了鬼怪一般,其实人就是这样,对什么都好奇,然而,见过后,到头来又无法想通其事。

从行袋里拿出招魂引路幡交给六弟,六弟接过,走到队伍的前面,只等接到我的号令,便开始准备开路。

同行的唐副官,负责到武汉恩施之后的交接,朱团长说他留过洋,懂科学,向来都是不信这些迷信之事,今晚亲见之后,终于是深信不疑,此时虽然还有些心虚害怕,倒也是壮着胆子打着引魂灯笼,和六弟站到了一起。

见二人已经准备好,我把赶尸鞭用力的打在了地上,老六知道是时候了,赶紧用力的吹响了海螺号角。

伴着一阵阵凄凉的‘呜呜’号角声,我在队伍后面拖长声音吆喝道:“上路了——”

喊完,对着尸体们大声骂道:“畜生,还不快走。”

众尸体在六弟和唐副官的引导下,很快便平举僵直的双手,一跳一跳的跟着二人走出了军营,这次朱团长爱兵心切,出发前还特意给每个死去的士兵多配了一双鞋子,以免路途中鞋子磨破,伤了脚板和脚趾。

因为要从辰州城里穿过,下午的时候,朱团长就已经派人告示了沿路的居民,叫他们入夜后紧闭大门,锁好家狗,湘西人懂这方面的规矩,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没有意外,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冲撞喜神。

此时,已经到了九点多,街上早已没有了一个行人,讨厌的狗们,仿佛也都格外安分的早早睡下,偶尔有一两声从远处传来的狗叫,很快便也消失在了夜色的尽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对于我们这行的来说,碰到家狗能做的除了驱赶,是不能打死的,否则,一旦得罪了狗,日后必将惹出大祸。

整个大街上,能够听到的仅仅只有尸体们整齐的脚步落地声,此时,那响动的节奏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一些挂在街边昏黄的指路灯,透出昏暗的黄光,借着晚上的雾色,把跳动的尸体们衬拖的更是诡异。

为了防止突然出现的过路人冲撞了尸体,我还是命走在前面的六弟拉动嗓门大声的喊着‘喜神过地,路人回避’的话语,粗犷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久久的回荡在夜幕中。

不用一个时辰,三人已经带着喜神出了辰州城。见六弟还在那里喊话,我连忙叫他停下,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出了城,三人拣了一条偏僻小路,避开官道,继续赶着尸体们往前行进,下一个要经过的地方是泸溪。

一路上,不时的可以看到点点鬼火,飘忽在山间的荒冢乱坟里闪烁不定,周围除了蛙名虫叫,安静之极。

第七章 毙大虫老六逞威

阵阵凉风吹来,把夏日里白天的炎热驱赶殆尽,让人有种非常惬意无比舒适的感觉,黑夜,对于我来说,不仅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让我能够在黑夜里看到光明,更重要的是,它是我的归宿。

好久没有如此正儿八经大动规模的赶尸了,和这些死尸们相处,少了和大活人相处时的那种勾心斗角,你只须吩咐他们往哪里走,他们就会按照你的指示,乖乖前行。

此时,我的心里格外的欢愉,静静的享受着他们给我带来的这个惬意的夜晚,看着死尸们一跳一跳的有节奏的往前行进着,我突然百感交集,这个我早年曾经从事多年并赖以生存的职业,今天,竟然又让我体会到了他的乐趣。

行走多时,三人一路无话,路途已经开始越来越难走,碰到障碍坎坷之处,必须绕路行进,很快便有一个尸体头戴的斗笠不小心掉了下来。

见状,心里一凛,连忙示意走在前面的六弟停住脚步。

正想前去捡起斗笠,却见六弟早已动身,轻轻的把斗笠给死尸戴好后,只听六弟关切的说道:“兄弟啊,走路可要小心点,这斗笠可是不能掉的,否则,碰到阳光了,我们该用什么来挡。”

“看来,老六现在对这赶尸之道也是越来越内行了。”我在心里笑道。

唐副官见老六在和尸体说话,放下引魂灯笼,走到我面前好奇的问:“道长,刀疤兄好像把尸体们当活人一样,他们能感应得到吗?”

“当然能了,唐副官,死尸也是有灵性的,一路上你也要和他们亲近亲近才行呢。”我诡异的笑着说。

“亲近亲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肉麻,我可不敢,我没你们胆子大。不过我们已经走了多时,这翻山越岭的,想必他们也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唐副官拖着疲惫之躯,怯怯的建议道。

他的话不无道理,看看天,离天亮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左右,现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误了时辰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反是不好。

当下点头应道:“我们再走走吧,这里休息也没地方,如果过了个把时辰还没村落,就找个山洞休息算了。”

三人点头,各司其职,继续引领尸体们往前走去。

夏天天亮的早,看准时间是最重要的,否则,误了时间后果很难想象。

走了大半个时辰,不仅没发现村子,却反是觉得已经走到了大山的深处,不时的可以听到一些狼叫虎吼之声传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再走下去天就快亮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六弟激动的说道:“大哥,前面好像有个山洞,我们不如进去休息,否则,错过这里恐怕就很难再找到这么个地方。”

顺着六弟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山林中的石壁下,有个大大的山洞。

三人驱尸前往,正想把尸体们赶进洞中,忽听听唐副官惊道:“道长,刀疤兄,你们快看,山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完,唐副官已经从腰中拔出了手枪。往山洞内看去,只见那黑黝黝的山洞里,一双绿森森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但愿别是狼群,否则就麻烦了。”心里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希望山碰到狼群的事情。

还未等我停下尸体,只听到一声虎啸,那畜生就地挂起一阵狂风,呼啸着向我们扑了过来,听叫声,认得是老虎。

六弟见状,舞动大刀赶紧迎了上去,唐副官却是不同,听到虎啸之后,有如软泥一般的瘫坐在地上只顾发抖,估计屎尿可能都吓出来了。

见状,我笑着说道:“小唐,别怕,快躲到我后面来。”

说话声中,已是抽出穿山刀,挡在尸体前面,可不能让这只畜生咬坏这些尸体。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张牙舞抓的扑向六弟。对于六弟来说,个把老虎他并不放在眼里,见老虎扑来,轻轻的向后一闪,便躲过了老虎的凌空一抓。

这畜生平日里想必是在山中作威作福惯了,见自己扑空,大怒,夹着一声怒吼,尾巴向前一扫,再一次攻向了六弟。

“畜生,来得好。”兴奋中的六弟大喊道。

只见他高举大刀,对着老虎迎头便砍,那老虎好像知道刀片子的厉害一般,竟然速度奇快的躲过了大刀的攻击,虚晃一枪,向我这边扑了过来。

心里大喊不妙,如果被它咬到尸体,就不好交差了,当下连忙掣出穿山刀。

刀还没掣出,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已是扑面而来,知道大虫已到,情急之中,只好丢下穿山刀,卯足了力气一拳就往老虎打去。眼见不妙,突然,只见那扑过来的老虎竟然停在半空。

往后一看,大喜,那畜生竟被六弟扯着尾巴,一时之间哪里能动弹分毫,正想回头反咬一口,几百斤重的身体,已被六弟重重的甩到了山洞内。

只听得‘砰’的一声传来,老虎受痛,口里哀叫着不要命的便往洞内跑去。

杀兴正浓的六弟哪里肯罢休,托起大刀,毫不犹豫的便追进了山洞。不用多久,就听到洞内响起了六弟的呼喝之声,夹杂着老虎的阵阵哀鸣传了出来。

见洞内响成了一片,我在心里叹道:“可怜的大虫,今晚只能怪你命不好,碰到了刀疤六这个阎王。”

很快,洞内已是安静了下来,刚打算引着尸体们往里走,正好看到六弟扛着大刀,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虎头,满脸杀气的走了出来。

“罪过,罪过。”我笑着说道。

“这厮太不识相,见到我刀疤,跑都来不及,还想来吃我们,这不是找死吗?不过这虎骨虎血倒是上等的滋补之物。”六弟笑着说道,用手擦干嘴上的虎血。

“我的个妈呀,你还是人吗?”老六的模样唬得身后的唐副官惊恐不已,好不容易抖着双脚站了起来,此时竟然再度倒了下去。

“罪过,罪过。”看着唐副官,我在心里再次叹道。

三人把尸体赶进山洞,洞内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种葬身虎口的野兽骨头,里面甚是清凉,虽然虎骚味很浓,休息倒是一个好地方。

安置完喜神,我们来到洞口,点上火堆,各自掏出干粮,大口的吃了起来,东方已经开始露出鱼肚,讨厌的白天又要来了。

白天不能赶尸,吃饱喝足后,三人靠着洞壁,开始了一天的休息。

第八章 冤家路窄凤凰派

如此夜行晓宿,三天后,我们已经出了辰州地界。离开辰州,就是泸溪县了。

经过几天的行程,由于尸体们走路的步子不分轻重,加上沿途的多为山路,甚是难走,已经让他们的鞋子磨损了大半,许多尸体的脚趾已经从鞋子里突露而出,磨光了皮肉,现出白森森的骨头。

心里不忍让这些为民死去的战士们磨破脚骨,无奈之下只好撕下衣服,包好他们露出的脚趾,长路漫漫,还没到给喜神换鞋子的时候,其实,这些举动,尸体们是可以感知到的。

到了泸溪,下一个地方就是古丈,越是接近,心里越是激动,因为那里有一件自己未了的事情要去处理,那就是杀掉古丈尸王。

这泸溪的山特多,水特深,给我们的行走带来很大的不便。由于受到临近的麻阳县影响大,麻阳的各种民风特色也深深的影响到了泸溪。

白天把尸体们停放在路边专接赶尸来客的小店内,偶尔出去转溜,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多属于‘麻阳十八怪’之类的事情,诸位看官,如果你出游至此,千万别被这十八种怪异的事情所吓倒,最好的方法就是见怪不怪。

在泸阳走了几日,倒是一路平安,并没有碰到什么意外事情发生。算算,今晚再向北走半个晚上,就可以到古丈了。

一路上翻山越岭,还要照顾这些尸体们,我和六弟已是非常疲惫,文绉绉的唐副官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满脚生泡,全身酸痛。

山间的黑夜,特别的幽静,野兽们忌灯,远远的看到唐副官提着的引路灯,就躲到了两边的山林里。实在不肯躲开的,六弟就吼动炸雷般嗓门,吓得这些动物们不得不要命的逃窜开去。

如果碰到陡峭难行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和老六亲自背起这些沉重而又僵硬的尸体,背不上去的地方,就只得用绳索拽他们上去。

如果碰到山间的溪流小河,还要背他们过河趟溪,尸体们的脚是千万不能进入水中的,否则,被水一泡,双腿一软,任你用什么方法,尸体们便再也不肯走动了。

三人引赶着尸体们艰难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伴着虫名蛙叫,顶着皎皎白月,泸阳早已的被我们甩到了身后,算算,再过几里路就是古丈了。

这时,六弟突然说道:“大哥,你看那头,好像有人过来了。”

顺着六弟所指的方向看去,朦胧的夜色中,对面果然有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人左手高举招魂幡,右手不停的挥舞桃木剑在前开道,借着昏暗的月色,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后有一队一跳一跳的戴着斗笠的尸体们,细数之下,竟然也有十多具之多,尸队之后,还有一人弯着腰,手捧一碗水,不时的把水浇洒在已经走过的路上,看来这两人是凤凰派的赶尸匠。

“原来是同行,看样子,这两人道行还不错,不过我们要小心些,他们二人和我不同派。”我看着六弟和唐副官,轻轻的说。

停下尸体,吩咐六弟等下如果有事情发生的话,千万不要冲动乱来,一切需见机行事,六弟会意的向我点点头。

不用多久,那两人已经赶着尸体走到了我们面前,看到我站在路中不肯让路,身后停着的尸体数量比他们驱赶的要多去甚远,大惊,没办法,也只好停下了队伍。

只见为首那人身穿黄色道袍,头戴一顶竹壳青帽,手里握着桃木剑,此时正在细细的打量着我们,见我头戴斗笠没穿道袍,满眼的轻蔑狐疑之色,一时之下倒是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哦,他定是看我驱赶的尸体数量过多,怀疑我是在做假,利用赶尸做倒卖人口贩售毒品的勾当。”我在心里想道。

见对方势头不妙,我不想节外生枝,当下友好的向他走去,从行袋里掏出烟,笑着说:“兄弟,可否借用一下你的火让小弟点个烟,小弟忘记带火,正憋的发愁。”

那人见我过来,不急不慢的说:“借火可以,不过兄台需要把道路速速让开,让我的喜神通过。”

看样子,此人并非懂规矩之人,要不就是为了凤凰送尸派的颜面存心和我过不去,按照赶尸道上借火的规矩,一方向另一方借火是为了表示友好,如果借火成功,哪边尸体少,哪边就得自动让路。

见他这么说,我并没有就地发作,还是很有礼貌的和他接洽:“兄弟,小弟所驱的喜神多,山高路窄,让路不便,请兄台高抬贵手,下次碰到,也好说话。”

一旁的六弟,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见此人如此的态度,涨红着脸走了上来,看这阵势,一场斗法已是在所难免。

那人见六弟走来,知道来者不善,伸手便往腰间的行袋里摸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向来就信奉这个道理。

知道他伸手是去摸法器,当下连忙把六弟推到一边,从腰间扯出腰带,舞出八卦花向着往他的所赶的尸群冲去,眼下先把他的阵形扰乱再说,阵形一乱,就好对付他了。

对方显然有所准备,见我冲来并不慌张,利索的往后一跳,取下头上的竹壳帽,口里念起咒语,手里的竹壳帽竟然变成了一只大蛤蟆,看来他是想用假蛤蟆把我驱赶的喜神阵形冲乱。

眼见的那蛤蟆在我赶动的尸体间肆意的冲撞,六弟想用脚踩,却是怎么踩也踩不住,大惊之下,只好掀起斗笠,咬破舌头,喷上鲜血,往那蛤蟆罩去。

大大的斗笠,罩住了那只蛤蟆,我手里的腰带,却还在那人的尸体中来回的舞动着,很快,对方的阵形已经被我冲乱,排列着的尸体被我搞的东倒西歪。

那人见状,一边叫苦不迭的命他的同伴扶起倒地的死尸,一边挥动着桃木剑向我砍来,见他来的甚急,赶紧扯出金刀,喀喇一声已是砍断了他的桃木剑。

看到我手中拿着金刀,那人大惊,连忙跳出圈子,说道:“镇尸金刀,难道阁下就是道上所说的鬼道长。”

“不错,正是在下。”我冷冷的说。

“之前多有得罪,看到兄台赶了这么多喜神,心中不信,以为你是作假来着。现在看来,是我被自己的眼睛蒙蔽了,你的喜神队伍明明有那么重的尸气,自己竟然还会胡来,该死,该死。”说着,便驱动尸体,让出了道路。

我收起金刀,故作惭愧的说:“没关系,要说不是,我就更加惭愧了。”

说完,心里却在骂:“你他妈的算好识相,否则,今晚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听到我的话,对方连忙拱手道歉,见他已经让路,便把尸体重新排好,三人继续一前一后的往古丈方向走去。

第九章 古丈巫师木三郎

第二天破晓时分,我们终于驱赶着喜神到了有名的古丈县,找个地方安置好喜神后,心里好歹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次赶尸,除了受朱团长之托,另一方面是由于赶尸途中要从此地经过。

当日上苗寨寻找化解师傅诅咒的线索,杀了木云枫后,苗寨的三代大祭祀灵隐上人的曾经指点过我,说要想破除我师傅的阴阳咒,绿毛僵尸的牙齿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故此从崤山回来后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

而且,我和古丈这只绿毛素有积怨,去年没有弄死这个冤家,却让当地的好几个巫师白白的丢了性命,自己也是被它重伤,所以此次前来也想和这个冤家的仇怨作个了结。

这古丈,是一个苗族聚居的大县,多山多水,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说法,该地最著名的特产当属上品的毛尖云雾茶了。

这里地形如桐叶,地势若核桃,由于河流山林众多,常年多雾,山林中阴气很重,无疑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提供了一个天然的修炼场所,而且这里苗人众多,巫蛊之术在此地也是非常的盛行。

去年中秋时分,应几个朋友的邀请和师傅派遣,前来诛杀那只有数百年道行的绿毛尸王,由于准备不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被它逃脱,让我颜面大损,今年年初的时候,奉师命再次前来寻找绿毛,然而这孽障变得狡诈无比,隐去了身形,藏匿了踪迹,找了数日,却是不见其踪,最后也只好无功而返,回到了辰洲。

安置好尸体,我对唐副官说道:“小唐,我和刀疤要去寻找一个本地的朋友,可能会在这里停留一阵子,要不你就在这里看护喜神们如何?”

“道长,我知道你们要去抓一只僵尸,我很想和你们同去呢,也好让我开开眼界。”唐副官笑着说。

我摇摇头,伸手在唐副官面前一抓,吓唬他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尸,它全身长满绿毛,牙齿有半米长,身高八尺有余,专门喜欢吃你这种斯文人,抓住人一吸,整个人瞬间便成了一具干尸,你就不怕啊?”

身旁的六弟听到我的话,见唐副官的脸上被我唬的一阵红一阵白,捂着嘴巴不住偷偷的笑着。

唐副官正了正玻璃眼镜,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停在喜神店中的死人们,呆了片刻,突然咬着嘴唇说:“不怕,有道长和刀疤兄在,我还怕什么,更何况我还带着家伙,此次如果错过了,以后哪里还有机会能看到?”

唐副官镇定的说完,用手拍了拍腰上挂着驳壳手枪,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那好吧,不过到时候你那手枪可能伤不到尸王。”见他决心以定,我打趣他道,心里却在笑:“这家伙肯定是胆小,不敢在这里守着死人。”

当下把喜神交给守尸人,交待停当后,便去断龙山找我的朋友木三郎。

三郎精通放蛊,但对抓鬼降妖却是知之不多,在古丈的巫师中很有威信,上次就是应他的邀请。

当时,那绿毛尸王在这里伤人无数,涂炭生灵,搞的人心惶惶,一到晚上,人们就闭门不出,三郎经过朋友介绍,这才前去辰洲找我。

来到断龙山,三郎正在家里犯愁,闭门不出。见我和六弟推门进来,大喜:“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你来的正好。”

说着便拉我坐下,见他神情紧张,脸色凝重,我连忙问他道:“看你神色不对,是否那绿毛又出来害人了?”

三郎摇摇头,苦叹道:“是啊,这两月内,绿毛伤人无数,特别喜欢抓妇人和孩子,已经有不少的女人孩子丧命在这孽障之手。我正想去辰洲找你来帮手,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真是天意。”

身旁的六弟的摊摊手,见三郎愁眉不展,安慰他道:“三郎兄,我们三人此次前来,一方面是赶尸所需,另一方面就是冲这绿毛来的,唉—,都怪我,去年中秋那次,要不是我忘记带了大哥的锁尸网,可能现在就没有这孽障出来作乱的机会了。”

“往事休提,这也不能全怪刀疤兄你,人难免都有疏忽。只是……?”三郎口里有些含糊不清,话中好像有什么顾忌。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三郎。”我急道。

“寨内几次集中好手想要对付它,却是没有一个人回来,这绿毛比去年好像更加厉害了。”三郎面带悲戚之色,话语中有些哽咽。

他的感受我能够理解,绿毛尸王年代已久,借着古丈阴气重的天然环境,已是修炼成精。糯米、驴蹄这些普通的克制僵尸之物,用在它身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效果,通过上次对它的了解,它怕的就是阴阳镜,而且还要结合五玄图,才能收服它。

去年抓绿毛,三郎也是在场之人,对于绿毛的厉害,他是亲眼目睹的,如果按三郎的说法,这绿毛比去年要更加厉害的话,不知道阴阳镜是否还能伤到它。

“唉—,要抓它很难啊,我得召集族人从长计议,多数族人现在已经心惶之极,其原因不仅是因为这绿毛过于厉害,还有个原因是因为我们发现这绿毛现在的藏身之所乃是一个禁地,对于我们本地人来说。”三郎长叹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禁地?”唐副官有些不解的问。

“是啊,禁地,这尸王藏身在禁地中,尸王恐怖,禁地更恐怖,那个地方是个神鬼见愁的所在。”三郎解释道。

“禁地,尸王藏身在什么禁地中?”见三郎脸色大变,我追问道。

“我们也想不到尸王会躲到那里去。那是一个被众神遗弃,受到众神诅咒的地方,进去的人都得死啊,可能我们的人在还没找到尸王之前,就已经悉数死掉了。”三郎看着屋顶,呆呆的说。

“被众神遗弃诅咒的地方?这世间竟有这么奇怪的地方么?”我在心里不解的想。

第十章 被众神遗弃之地

“可否细说一下,三郎,为什么那里是一个被众神诅咒的地方?”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不解的问。

三郎点点头,说:“那个地方叫做炼丹山,传说几百年之前,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神仙在山中炼仙丹,当时我们这里总是有小孩无故失踪,不知去向,人们都说被那个神仙抓去炼丹了。”

我打断三郎的话,问:“拿小孩炼丹?这倒是头一次听到过的事情,更何况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仙丹之说?”

“鬼道,这个问题我也不能肯定的回答你,只是听老人说起的,我们接着说。相传那个神仙用小孩炼丹后,由于荼毒生灵,终于被天上的大神知道,于是降罪于他,并把整个炼丹山也毁掉了。”三郎忖忖的答道,眼里充满了遗憾之色。

“把整座山也毁掉了?怎么毁的啊?难道是像愚公移山一样?整座山都不见了?”唐副官笑着问,满脸的不信之色。

“怎么毁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老人们说的。据说几百年前的有个晚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地动山摇,附近很多村民的房舍也被波及,倒塌无数。两日后,人们去炼丹山谷口一看,只见谷口的几座山上,树木全部烧光,整座山竟然变成了死黑色,从山谷中流出的溪水,也成了黑水,谷中一年到头都是硝烟弥漫,鬼火不断。进去过的人都死了,几百年来,谷口的几座山上都是光秃一片,没有任何的生命,谷内的炼丹山就更不用说了,老人们说那是天火烧的。”三郎不安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炼丹山还在炼丹谷之内?而炼丹谷中一年到头都是弥漫火光硝烟?那么,我们如果要去炼丹山找绿毛的话,还要穿过炼丹谷是吧?”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真要如木三郎说的那般,要找绿毛就麻烦了。

“是的,鬼道,麻烦问题就是我们当地人明知绿毛危害大,也不敢冒着危险进入炼丹谷。”三郎见我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无奈的说。

“我说,我们在这里干讲也没用,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如何,这大白天的,僵尸肯定是不敢出来的。到了炼丹谷口看看我们就知道了,三郎,这里离炼丹谷有多远?”唐副官提出了新的建议。

“对,我们去看看,在下结论。”我猛拍了一下大腿,被唐副官的话一语惊醒。

“好吧!大概需要小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那里,大家这就跟我走。”三郎说完,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屋门。

跟在三郎身后,四人迎着晨光,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穿行了三四个时辰,总算到了炼丹谷,个个已是变得筋疲力尽。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远远地便看到谷口那几座黑黑的山中冒着青烟,从谷中流出的溪水,果真是混浊无比,黑水所到之处,连水边的植物也是悉数毒死,山中别说动物,就连一棵小树,一根茅草都看不到,一阵热风吹来,山上那些朦胧的热浪也是随风摆动,让人有如置身在烈火中炙烤一般。

“好一个死山恶水之地。”看着炼丹谷内的情景,我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叹道。

“我没骗你们吧?鬼道。”三郎无奈地说。

我向他点点头,正想回答他的话,却见唐副官面露惊喜之色,不住的在谷口四处查看张望。

心里不解,赶紧问道:“小唐,你好像很高兴啊?不知所为何故?”

“哈哈,一座宝山竟然被三郎说成了死山。”唐副官大笑,满脸的兴奋之色。

“这是宝山?唐副官你可真会搞笑。”三郎颇为不悦,本来就对唐副官作为军人的身份有些不满,早年苗民暴乱,被zf镇压过。

“是啊,三郎,你可知这谷口的几座山上,那些覆盖在山体表面的黑色之物是什么东西?”唐副官反问道。

见三郎摇头,唐副官继续说:“那可是宝贝啊!西方人称之为煤炭,并称其为黑色的粮食,可是发展工业的重要燃料,是植物被埋在地下后,经过几万年才能变成的东西,可以替代你们烧的柴火,总之,这属于自然科学方面的东西,一时之间也说不清。”

“那为何进去的人会死呢?三郎还说谷中有什么鬼火,这该怎么解释?”老六不解的问。

“很简单啊,煤炭很容易自燃,加上煤炭之下可能埋葬了死人或者动物,尸体的骨骼内罕有磷,磷在夏天的时候更容易燃烧,晚上看起来就像是鬼火,还有,煤炭燃烧后,会产生煤气,煤气会让人中毒,这叫煤气中毒,不过,我刚才试了试,谷内的煤气并不是很重,估计进谷的人没出来,最终还是被僵尸所杀。”唐副官解释道。

“你说这是煤炭,是宝贝,为何老人们口里会说几百年前这里地动山摇,老天发怒呢?”三郎看上去还是不信他的话。

“那是地震,一种自然现象。这山中本藏有煤层,地震后,煤层露出地表,这也是之所以会变成死山的缘故,这么厚的煤层,植物哪里能够长出来,没了植物,哪来的动物,为何你们不知其中的缘故,是因为我们中国的自然科学不发达所致。”唐副官耐心的说。

“如此说来,这炼丹谷可以进去?”我心里一乐,高兴的说。

“当然可以进去,谷中煤气不是很重,到时候我们只要把毛巾用水打湿了捂住嘴巴就可以了,如果三郎还不信,出发后,我可以走在前面开道。”唐副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立下了保证。

“如此甚好,如果此行能够诛杀了尸王,当是我们古丈人的福气,不过,我们还得回去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打消掉大家心中的顾虑,那样大家才会放心的去对付尸王,我们现在就回去,晚上召集所有人开个关于诛灭绿毛的动员会。”三郎高兴的说。

“好,等我拿些样品回去,否则到时候大家不相信就麻烦了。”唐副官说完,便脱下衣服,裹了一大包煤炭。

四人当下按照原路返回,只等晚上回村召开动员会,不在话下。

第十一章 诛灭绿毛总动员

当地人晚饭吃的很早,天还没撒黑,人们已是纷纷收工回家,紧闭屋门,以免碰到那只神出鬼没的绿毛尸王。

吃罢饭,三郎交待道:“我去找族里的族老商讨此事,三位先在我家里稍坐片刻,此行我定会说服几位族里长者。如有锣声响起,就速速赶到村中来。”

见我们三人点头,三郎起身出门往村中而去。三郎没有子嗣妻女,住处和村子有点距离,来回估计需要十多分钟的脚程。

把他送至屋外,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后,这才回到屋中,耐心的等待村中响起锣鼓声。

沉默了一阵,我担忧的说:“不知三郎此行是否能够说动村中的老者,如果没有本地的巫师帮忙,光凭我们几人之力,恐怕很难对付得了绿毛。”

“是啊,大哥,有本地巫师们帮忙肯定是最好的事情,可是,不管他们肯不肯帮忙,我们也要去想办法把这只绿毛料理掉,否则,天羽师傅的诅咒怎么破除?”六弟定定的说。

我摇摇头,叹道:“唉—,但愿他们能够出手相助,那样我们的胜算就要大些。”

“两位哥哥别担忧,我想他们会出手相助的,不除掉绿毛这只祸害,当地人可能永无安宁之日吧?更何况,此次有鬼道大哥在这里,他们如果不趁此机会灭掉尸王,以后再想和尸王对抗可能就难了。”唐副官很有把握的说。

话刚说完,村内突然响起了铜锣的脆鸣声,心里一震,大喜,看来三郎并没有花费多少口舌已是说动了村内的长者。

大喜之下,赶紧和六弟、唐副官走出三郎家,借着朦胧的月光往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来到村中,这是一个以苗人为主的大村子,此时在锣声的号召下,村内的空坪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都是一些壮年男人。

由于我到过这里,不少的村民都认识我,见我走来,纷纷激动的向我打招呼,有的人甚至热泪盈眶,看样子,他们很多人都是尸王的受害者,或许家里少了小孩,或许是自己的女人被尸王害了。

不用多久,多数人已是来齐,场内人头攒动,颇有些混乱,三郎站在高台上,远远的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站到台上去。

唐副官背着一袋煤渣,跟在我身后一阵好挤,来到高台上,三人已是汗流浃背,特别是唐副官被煤渣所染,脸上一片乌黑,简直就像个烧炭佬一般。

和几个老者一一的打过招呼后,三郎猛的把铜锣敲了一下,听到铜锣声,台下的村民们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见状,三郎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同门兄弟,神棍神婆,今晚召开大会,没有别的事情,想必大家看到了鬼道长,应该已经知道所为何事了吧?”

台下没人说话,个个都是张大了耳朵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三郎顿了顿,继续说:“自从绿毛僵尸去年被道长重创,我们过了好几个月的太平日子,可是最近尸王的行动又开始猖獗起来。到今天为止,我们村里已经总共失踪了十八名小孩和五名妇女,不把这个祸害除掉,我想大家晚上睡觉都不安心吧?”

“是啊!可是尸王藏身在炼丹山,那里我们根本就过不去。我们该怎么办?”台下的村民们无奈的应道。

“这个问题,接下来由道长的朋友给我们解释,有请唐副官。”三郎把话题交给了唐副官。

唐副官用手擦了擦黑脸,起身来到台前,说道:“大家不要惧怕炼丹山,那山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被神诅咒的山,那些山上的黑土是煤炭,可以用来煮饭,溪水是黑色是因为受到了煤炭的影响。”

说完,唐副官便从身后拿出装有煤渣的袋子,倒在泥台上,三郎早已准备好了一堆干柴。很快,煤渣在干柴的引燃下,呼咧咧的燃成了通红色。

“大家看,这些煤渣就是炼丹山谷口处拿来的,日后大家可以用来代替柴火,用来煮饭,烧水。煤很容易引燃,故此夏天温度高的时候,能够自己燃烧,所以看上去就像鬼火一般,至于谷中的毒气,我自有办法可以解决。只要大家相信我,我们就一定能够抵达炼丹山,找到绿毛僵尸,除掉这个祸害。”

唐副官说完,台下的人们便纷纷议论起来,议论了一阵,有人在台下大声喊道:“既然鬼兄都不怕,甘愿为我们去消灭绿毛,我们还怕什么?”

“是啊,既然可以从炼丹谷进去,我们就去杀掉绿毛,哪怕付出性命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只要能保证日后的平安。”台下的众人应声道。

这些台下的壮丁们,个个都是一些精明强悍不怕死的男人,平日里打猎纵横山林,毒蛇猛虎都敢去斗。

三郎见村民们没有了对炼丹山的顾虑,大喜,宣布道:“我想挑选几名壮年男丁和五名通晓巫术的巫师组成灭尸队伍,符合条件愿意去的请上台来,没事的可以回家休息了。”

话音刚落,便有数人走上台来,三郎从中选出了合适的人手后,遣散众人归家休息。

见村民已经全部离去,我建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到三郎的住处去商讨如何应对尸王的策略吧?”

“好。”大家点头。

算算,加上我们四人,这次总共有十九个人参与诛杀尸王的行动。走在回断龙山的路上,心里不禁暗暗高兴,这些人都是强悍之人,有了他们的帮忙,无疑给这次的行动增加了很大的胜算。

第十二章 组建专业灭尸队

来到断龙山三郎家,大家席地而作,为了给大家提神打打气,三郎特意泡了一大壶浓浓的古丈毛尖,众人边喝茶边商议正事,自有一番别致的情趣。

见众人都在巴巴的看着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我发话,当下赶紧把话题交给三郎,说道:“关于这次灭尸行动怎么去进行,我看还是请三郎先说说吧!之前我们已经有过比较详细的商量,他对这事的情况比我更加的了解”

“好,全听三郎兄弟的安排。”大家应声道。

我点点头向三郎看去,示意他把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的看法一一向大家说清楚。

三郎呷了一口茶,轻咳了一声,起身说道:“既然鬼兄叫我来讲,我就不推托了。我们这次进炼丹山的目的是寻找尸王,并将它诛灭在山中,但要想达成这个目的,大家必须要做好每一项准备工作。”

“我们该做些什么?该准备些什么,还请三郎明示?”众人齐声问道。

三郎点点头,见众人有些心急,赶紧劝阻道:“各位兄弟莫急躁,这次我们必须要仔细些行动,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到时候又会无功而返。首先我们成立一个专业的有组织的灭尸队,我会把各项的职责一一的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

“快说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花时间准备。”大家有些急躁。

“这次的带队队长肯定由鬼兄担当,刀疤兄负责断后防卫,到时候一切都得听他的吩咐,大家明白了吗?”三郎大声问道。

“明白。”众人应声道。

“明白就好。我们把人分成两股,两队人马各司其职。算算,我们当地的总共有十六个人,其中有六个人会道法巫术,有十个人不会巫术。”三郎环顾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众人。

思考了片刻后,继续说:“先安排懂巫术的兄弟。我们在座的几个本地巫师中,有的会驱鬼,有的会降头,有的会下蛊,但这些把戏对尸王并不能造成任何的威胁。”

“是啊,否则怎么会让那尸王为祸乡里,荼毒百姓,更不会屡次三番请的鬼兄前来帮手。”其中一个巫师颇有感慨的说。

“不错,既然我们的巫术无法威胁尸王,我们就多去找一些能够威胁尸王的东西来,不管到时候有没有效果。首先,我们要去备好二十斤上等糯米,如果有人被尸王所伤,可以用来化解尸毒。第二,要备好两斤老蒜头,到时候用来防止尸气的侵害。第三,这个任务比较重,我们会在明天早上出发,在早上出发之前,你们要把赶死队的所有成员,特别是要把不会巫术的几个兄弟身上全部涂上尸油,减少掉我们所身上的人气后,这样,到时候我们怎么也都会安全一点。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去弄尸油,至于怎么搞到尸油,我想大家心里比我清楚。”

见三郎安排完毕,几个当地的巫师赶紧出了屋门,火速的去准备这次行动所需要到的一应物品,除了我们三人和木三郎,现场在座还有十个人,他们不会巫术,但都是身强体状的小伙子,这次叫他们同去,当然三郎自有安排之处。

“至于你们吗?当然有事情要做,可能会累点了。”三郎看着他们喃喃的说。

“不怕,只要能消灭尸王,再苦再累我们也认了。”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首先,王家兄弟和我木家几个在场的共有六人,你们分成两组,一组三人。明天出发分别用木桶挑上三担屎和尿,屎尿克邪,到时候说不定用的上。另外四人嘛,关家两位兄弟,你们今晚把村里最优秀最凶猛的土獒收集起来,明天选带六只进山。勾家兄弟和李家兄弟你们二人在明早出发前各自去挑一担村里的石灰粉,到时候也有用处,几位清楚了吗?勾猴子你手脚利索,到时候打前站探路吧。”吩咐完毕后,三郎问道。

听到三郎说那勾猴子,顺眼看去,果然这人手长脚长,全身精瘦,脸上竟是古铜之色,一看就是个长期在山林中摸爬之人。

“清楚了。”众人大声的答着,纷纷起身。

“好,那么各位就去准备吧,明天出发后,少一样都不行。”三郎交待道。

待那十五人走后,屋里又显得宽敞安静起来了,想想这次动用了这么多人,组成了一个有组织的专门的绿毛灭尸队,倒是以前从来出现过的事情。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明晰感觉,或许是大家给了我力量吧,让我找到了解救师傅的希望。

算算,如果这次从绿毛口里拔牙成功的话,将离救回我师傅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待把那些被雪峰山土匪害死的士兵们送回湖北恩施之后,就可以着手去寻找另一个东西-白毛尸魔的内丹。

不过,这白毛尸魔,倒是头一次听到过,或许,会比绿毛尸王更加的恐怖吧!

第十三章 前往古丈炼丹山

待众人走后,我们四人又是忙活了好一阵,准备这次出行灭尸过程中所必需的干粮、水和火把等物。

忙活完毕,已将近到了半夜时分,当下各自找地方睡觉休息,只等天亮后大家养足了精神,蓄足了力气,带上准备好的各项物品,前往绿毛尸王的藏身之处—炼丹山。

伴着雄鸡的报晓之声,早上的第一丝晨光终于打破了黑夜。夏天亮的早,空气自然是格外的清新无比,刚刚起床不久,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土獒的吠叫声,知道是参加这次消灭尸王的成员们已经开始来到三郎家报道了。

大家来到屋外,三郎满意的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道:“现在,我们第一项要做的事情就是各自把自己身上涂上尸油。”

说完,伸手从一个巫师手里,拿过已经准备好的尸油一一的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大家注意了,这尸油不能随意在身上乱涂,因为存量有限,每人手里的可能仅仅只能用来涂完全身,切莫浪费了,否则到时候不够用,现在大家先用油布团给自己全身涂上尸油吧。”

三郎说着,已是脱光了衣服裤子,用棉花团沾上尸油,开始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涂抹起来。

众人知道三郎话中的意思,纷纷脱光衣服小心的涂抹着,见大家个个都是赤身裸体,唐副官有些腼腆,扭捏着不肯脱。

见状,我有些生气的说:“小唐,你不是要跟着我们进炼丹山吗?如果你不把尸油涂抹到身上挡住你的人气,那尸王的鼻子可是非常的灵敏,到时候尸王第一个发现的就是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这里又没有女人,你扭捏个啥子?”老六说着,便要动手帮忙。

“别,别,刀疤兄,我自己来。只是想着这些尸油乃是从死人身上提炼而出,还要把这人油往身上涂抹,心中不禁有些恐怖和恶心。”唐副官用手抱着胸口,憟憟的看着大家,恐惧的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如果不猜错的话,昨晚去准备尸油的人肯定是一名蛊师,这尸油乃是尸蛊的必须之物,尸蛊是一种非常厉害而又阴毒的蛊术,蛊虫就是靠养在尸油中繁殖。

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是完成了这项准备工作。尸油涂抹到身上后,不用多久便附在了皮肤上,虽有有点油渍渍的,风干后,倒是也不臭,估计这东西已经被当地的巫师们进行了特殊的处理。

涂好了尸油,三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所带来的各种东西,所备之物共有糯米二十斤,老蒜头两斤,三担大便,三担小便,六只高大凶猛的土獒,外加两担生石灰。

“不错,所需之物一应俱全,我这里另外还准备了四十条粗制的羊毛巾,现在每人发两条,到了炼丹谷谷口,再用各自带上的水打湿,那样我们就可以安全的在谷中行走,刀疤兄,你去把毛巾发给大家吧。”听到三郎的话,老六赶紧走进屋内,拿出了一箩筐的毛巾,全部发到了大家的手上。

至于其他的必备之物,如火把,干粮,水等,昨晚已经准备好,当然,这些东西得由我们分担背负了。

“大家准备好了吗?”三郎向大家环顾了一圈,大声的问道。

见大家点头,三郎继续说:“各位,这次有鬼道长几位兄弟帮忙,我想这次的灭尸行动肯定能够取得胜利,但是,这次的灭尸过程中,肯定充满了危险,说不定我们当中,可能有些人此次一去之后就无法在回来了,大家害怕吗?尸王的厉害大家是知道的,我们之前已经派过好几次人在它出没的时候杀它,结果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如果现在有谁不敢去的话还可以改变决定。”

听到三郎的话,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出声,看来大家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人。

“好,大家都是我们古丈的真勇士。我想说的是请你们放心,如果我们当中有谁回不来的话,村里的乡亲们自然会把你的老人当作自己的老人,把你的小孩当作自己的小孩,把你的女人当作自己的姐妹看待,我们就算死,也要死有所值。当然,我的愿望是把尸王杀死,然后大家都一起平安的回来,所以,这一路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要相互照顾,相互配合,凡事都得听鬼兄的话,明白了吗?”三郎激动的问道。

“明白。”所有人都是情绪激昂的答道。

“好,现在我们就带上东西,为我们的妻子儿女而战,为我们的一方平安而战,去灭掉绿毛尸王那个祸害,出发。”三郎长臂一挥,背上重重的干粮和水,领头往断龙山下走去。

看着大家坚定的身影,我赶紧整了整行袋跟了上去。心里也是格外的亢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来到断龙山下,数百名的村民们,不知何时,竟然在村内几个族老的带领下,已经纷纷聚集在断龙山脚,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出声,眼里溢满着的是期望与关爱,我知道,人群中,有这些前往炼丹谷好汉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或许,这将是有些兄弟和自己亲人的最后的一次见面了,想到这些,眼里不禁有些酸涩起来。

大家回头看了看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停留一刻,各自挑着东西往炼丹谷快步的赶去。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牛皮大鼓低沉的擂动身,把这送行的场面衬托的甚是悲壮凄凉,伴着鼓声,老人们口里开始唱出一些古怪的歌曲,隐约之中,我模糊的听到了女人们的抽泣声。

“唉—,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悲壮之极,悲壮之极也。”前面的唐副官突发感慨,言语中透满了伤感凄凉之色。

“是啊,此去不知是凶多还是吉少呢?但愿我们大家都能平安的从尸口脱身就好。”听到唐副官的感叹,我也在心里叹道。

第十四章 死亡之地隐杀机

来到炼丹谷口,大家按照唐副官的做法,小心的把各自携带的羊毛巾用水浇湿后蒙在了脸上,只留了两个眼睛在外面用来视物。

心里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当下赶紧吩咐众人调整队形,让老六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唐副官和三郎则跟在我身后,我则和牵着土獒的关家兄弟走在最前面,勾猴子则负责开道。

见已经准备完毕,我向大家挥了挥手,说道:“兄弟们,这炼丹谷内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里面的情况我们都是一概不知,甚至连炼丹山的具体位置在谷中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们只晓得炼丹山形状有如葫芦。说不定谷内有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进谷后,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切莫慌了心神,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能私自离开队伍,清楚了吗?”

“知道,我们全听道长的指令。”大家齐声应道。

“好,请没有挑担的兄弟拿出武器,眼睛耳朵给我放利索点,现在就准备进谷。”说完,带头走近了炼丹谷。

进谷后,只见谷内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煤层,所见之处,皆为一地乌黑,没有任何的植物在这里生长,也没有看到任何鸟兽蛇虫的踪迹,只觉得一片森然死气。

不时的可以看到在一些向阳的地方,由于夏天温度很高的缘故,煤层里面正冒着淡淡的青烟,青烟随风一吹,带来一阵阵刺鼻难闻的煤气,算好有湿毛巾遮面,否则,一旦人闻多了这种煤气,肯定会受不了。

走了一阵,唐副官突然说:“鬼道大哥,我观这土獒倒是测试煤气浓度的好东西。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看,在没有煤气的地方,它们都会伸出舌头吐气,而煤气比较浓的地方,它们则摒住了呼吸,不在把舌头伸出来。”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身上已是有如淋了雨一般,艰难的吸了一口气,笑着说:“这些土獒虽然比不上藏獒,但也算得上是狗中极品了,这谷中的风险它们岂有不知的道理,回来的时候可能还要靠它们带路呢。”

“大家放心走,此时我们很安全,土獒还没有什么不安的举动。”牵狗的关家兄弟大声喊道,鼓励着大家。

“是啊,趁着这时天气凉快,大家加快速度赶路,否则到了中午一两点,这黑色的煤炭山谷,不把我们烤熟了才怪。”唐副官督促众人道。

听到唐副官的话,大家一阵呐喊,找到一处向风的地方,喝过水后,都是加快了速度全力往前行进,脚下不断的传来了有煤块被我们踩碎的‘喀喇’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渐渐的,天气越来越热了,炼丹谷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已经走了一两个小时,仍是没有看到边际。

一路走来,大家都已经疲惫炎热之极,特别是那几个挑担的兄弟,每到向风的地方,只好放下毛巾,口里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又不敢脱衣服,否则身上的皮定会被太阳给活活的晒脱,土獒们也是热的只顾伸长舌头喘气,整个队伍走的甚是缓慢。

放眼望去,谷中到处都好像有蒸腾着的火焰在跳动着一般,心里担心大家会中暑,当下和三郎商量道:“三郎兄弟,如此走下去,如果不找个休息避暑的地方让大家回复体力,恐怕我们还没找到炼丹山就全部倒了。”

“是啊,鬼兄,我也很急,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煤山,哪里有可以供我们休息的地方啊!大家在走走看吧。”三郎担心的说。

如此艰难的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所有的土獒们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不住的想从关家兄弟的手上挣脱往前冲去。只见前方烟雾弥漫,热气冲天,既挡住了我们的前进的路程,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有些地方的煤层终于是禁不住夏日高温的炙烤,自燃了起来。

“怎么办?前面好像无法通过啊。”老六走上前来,看着前方担心的说。

“不对啊!土獒们叫的这么兴奋,按照我的直觉,我觉得煤层应该是到了尽头才对,前方或许有阴凉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小憩一会,否则土獒们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关家兄弟话中带着疑虑,不解的望着前方的异常景象。

“关家兄弟的话有道理,动物的感知能力向来是最强。我会避烟诀,不如让我前去探视一番再做定论,如何?我们这次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呢。”身后的一个巫师说道。

“好吧,木清,你去看看。”三郎答应道。

听那木清说他会避烟诀,心里不禁微微一凛,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法术。

木清领命后,不用多久便消失在了烟雾中,大家放下担子包袱,纷纷拿出水来一阵牛饮,这水越喝越想喝,直到肚中有如驴腹般哐啷作响,大家才放下牛皮水袋,个个已是疲惫之极,当下只好蹲在地上顶着烈日稍休息,只等木清回来后再另做安排。

众人正在焦急的等待中,突见木清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一脸的黑色煤灰,站在前方对我们不住的挥手,大声喊道:“各位快来,煤层已经到了尽头,前方别有洞天,只要我们穿过这片烟雾,就可以找地方休息乘凉了。”

听到木清说前方有树林,大家都忍不住格外的亢奋了起来,纷纷挑上东西,卯足了劲往木清那里走去。

“大家不要激动,现在由我带领大家穿过这片烟雾阵,你们不要说话,也不要出声,等下听我念完咒语,就跟着我一起走进浓烟中就可。否则我的法术会失效的。”见大家走近,木清交待道。

说完,木清朝天拜了几拜,口里轻声念道:“烟雾烟,冒烟我,我在桂花树上坐。猪捡柴,狗烧火,猫叽煮饭笑死我”

念毕,带头往浓烟中走去。大家见状,赶紧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纷纷走进了浓雾,就连土獒们也是格外安分的走着,不敢叫出一声,好像生怕木清的法术失灵了一般。

进入浓烟中,果然这避烟诀很是有效,木清走到哪里,哪里的烟雾就纷纷的自动散开,直到我们通过之后方才重新合拢。

“好高明的法术。”我在心里叹道。

这烟雾阵估计有四五十米左右的样子,不用多久,大家已是走到了浓烟的尽头。

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有洞天

往前一看,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炼丹谷到了这里好像涡进了地壳深处,只见前方竟然是一个很深的大峡谷,峡谷内长满了茂密的参天古树,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看上去果然像是很久都没有人到过的样子。

倾耳一听,谷内很静,听不到一丝的鸟鸣兽吼,虽然此时心中燥热,但这峡谷仍然给我一种很是神秘的感觉,心里呆了呆,叹道:“好一处神秘的大峡谷,说不定古时候还真有神仙在这里炼丹呢!啧啧—”

“大哥,你怎么发起呆啦,别掉进峡谷中去了。”正在感叹间,身后的六弟突然猛的拉了我一把。

往下一看,冷汗‘嗖’的一声便从后背上破空而出,这才发现我们竟然是身处在一座巨大的石山上,如果在往前垮近一步的话,肯定是会摔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心里不由的暗自庆幸,算好有老六在旁注意着我。

奇怪的是,煤层到了这里竟然好像消失了一般,这峡谷内长满古树,这就说明煤层并没有污染谷底,而且峡谷内的森林走势越往谷内延伸,长的越是茂密无比。

“看来这炼丹谷中竟然还别有洞天,我终于知道为何煤层在这里会燃烧起来了。”心里正在为这煤层的事情疑惑着,唐副官却好像知道了其中的奥秘。

听到小唐的话,大家都是转头向他看去,希望他尽快道破其中的玄机,看来他又要用自然科学的知识来解释这谷中的怪事了。

“嗯哼—”唐副官轻咳了下一嗓子,得意的环顾了一下众人,指着峡谷中说:“大家看,这峡谷到了这里突然陷进地表这么深的距离,而且有这么多的深红色石山,这些石山定是历史中火山爆发后形成的结果,如果有煤层的话,还不早就露出地表来了,因为煤是埋在地下的东西。”

顿了顿,继续说:“煤为何会在我们身后这里燃烧起来呢?这不光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根本原因是我们身后的煤层很薄,其实我们脚下没有煤,这石山上的煤八成是风从谷口处吹来的,你们看看脚下的煤,很细是不是?或许这煤层里还夹杂着磷等其他的物质,而这深红色的石山在太阳的照射下,本来就很能聚温,所以这石山上的温度要远远高于炼丹谷口的其他地方,故此这里的煤灰就会率先自然了。”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煤层已经到了尽头,现在我们就在这石山上找个荫凉的地方休息,今晚干脆也就在这里过夜,我看那峡谷内的森林里肯定充满了凶险,长久以来都没人到过,说不定蚯蚓都比蛇要大呢?”我向大家建议道。

大家点头,当下带上各自的东西,绕着光秃秃的石山小心的行走了一阵,不用多久,便在石山上发现了一个荫凉的天然小洞。

众人早已疲惫之极,看到有山洞,纷纷喜极而进,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大呼不妙,赶紧喊道:“你们激动个啥,我不是说了这谷中可能到处都有危险吗?万一洞中串出一条巨蟒改怎么办?还是按照入谷的阵形排好进去。”

当下还是由我和关家兄弟带着土獒在前开道,点上火把,率先进入了洞内。

洞内的幽凉让身上的暑气大减,山洞不是很深,仔细的检查完毕后,除了见到几只大若手板的马蝣虫,倒是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让大家放下东西,入洞休息,当然那几担屎尿肯定是放在洞口处了。

遗憾的是,由于一路摇晃,几担屎尿已是泼出不少,三郎见状,直喊心痛。

当下只好作出了硬性规定,从现在起,不管是谁,只要有大小便都不能随地乱拉,一律得入桶收集,好增加大小便的有生储备量,而且,三郎还说,这新鲜的大小便比不新鲜的大小便,在对付僵尸的时候,效果要好的多。

听到他的话,我捏着鼻子只想笑,自忖自己没有少和僵尸打交道,这次倒是头一次听到可以用大小便去对付僵尸的事情。

把东西放好后,老六自告奋勇的说:“你们就在洞内安心的休息吧,今晚我放哨。”

“刀疤兄,你也休息,大家都累了,不休息明天怎么赶路?这里有六只土獒在,就连凶猛的虎豹都不敢进洞。”三郎笑着放心的说。

一旁的关家兄弟早已是拿出了水和大块的腌肉,开始给土獒喂食,见它竟然解掉了六只土獒的锁链,心里大惊,问道:“关家兄弟,你们怎么把獒给放了?不怕它们半夜溜走?”

关雄摇摇头,哈哈大笑:“道长,这獒和一般的狗可是不同,它们不仅凶猛异常,进攻猎物讲究章法,而且最是衷心于主人。在西藏,纯种藏獒,冬天的时候一般都会被主人放入山中,为的就是增加其野性,直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才把它们唤下山来,隔了一冬,它们不但不会疏冷了和主人的感情,甚至还会更加的衷心于主。”

“是吗?”我有些不信的往几只土獒看去。

果然这些土獒和一般的狗大有所异,就连进食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六只土獒只是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相互间没有任何的争抢撕咬。

看上去关家兄弟好像很是尊重这些獒,给它们送食物都是亲手放到它们的面前,就像在招待自己的朋友一般。

土獒们吃饱喝足后,纷纷的走到洞口处趴下,警觉的注视着洞外的情况,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鬼兄,快点过来吃些干粮,吃饱后睡好好的一觉,明早我们好早些进谷,寻找炼丹山。”三郎关切的说。

我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之前喝水喝了个驴饱,此时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当下随便吃了几口了事后,贪婪的靠在洞壁上,闭起眼睛便进入了梦乡。

迷糊中,自己好像看到了勾灵正在对着我甜甜的笑着,正想去抱住她,可是勾灵霎那间却变成了师傅,只见师傅脸色乌青,甚是痛苦,挣扎着向我伸出了双手。

“师傅,我来救你。”刚说完,耳边便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突然,只见那个穿着黑色披风,腰别长剑的被鬼王称为行夜人的神秘黑衣人,犹如一阵风般的出现在眼前,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冷冷的对我说道:“你快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我怎么能杀你?你救过我的,你忘记了么?”我惊恐的答道。

“大哥,快醒醒!做恶梦了吧?”

迷糊中突然听到六弟的喊声,我猛的从地上座了起来,长叹一口气后,才知道刚才自己竟然梦魇了。

“没事,做梦而已。”伸手擦干额头的冷汗,我对黑暗中的老六答道。心里却在奇怪,为何自己会在梦中梦到那个行夜人,而且还喊着叫自己杀了他。

见洞内一片漆黑,知道此时尚早,正想吩咐六弟再去睡一觉,洞口处,突然传来土獒‘呜呜’的低鸣声。

“嘘—,老六,好像有情况,土獒有些不安呢?”我轻轻的对老六说。

竖起耳朵一听,漆黑的洞外,竟然传来了刺耳的‘嗤嗤’之声。

第十六章 神秘客夜半造访

“六弟,我们过去看看,洞外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土獒们是不会这么不安的发出叫声的。”抽出穿山刀,心里有些紧张的看着洞外,小声的和六弟说。

六弟点点头,手里握着大刀跟在我身后,二人小心的往洞口摸去。来到洞口,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奇怪的是,土獒们虽然还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却并没有作出出洞扑杀的动作。

“或许土獒是在警告洞外的入侵者吧!”六弟猜测道,“不如我们出洞看看,如何?”

“好,但我们不能出洞太远。”

二人小心的来到洞外,只见前方的峡谷在朦胧月光的笼罩下,透着一层薄雾,看上去显得很是诡秘,仔细的查视了一番后,见洞外并无异常,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

正想招呼在不远处观望的六弟进洞休息,突听他惊恐的叫道:“大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难道老六看到什么怪事了?”心里有些惊异,赶紧往老六那里跑去。

顺着六弟手指的方向,朦胧的月光下,赫然发现洞口处的石壁上,竟然布满了一层粘乎乎的白色稠状物,稠状物有如鼻涕,一直顺着石壁往峡谷中延伸而去,靠近一闻,透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看上去令人甚是恶心。

“看来,刚才果然有什么不明之物到此一游,估计被土獒所吓,故此顺着这里爬往峡谷去了。”看着眼前的异物,我猜测道。

“嗯,但这会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呢?从这里留下的痕迹来看,体型定是硕大无比,不过,我想这东西肯定不是吃肉的动物,否则也不会被土獒吓跑。”六弟有些不解的问。

“不知道,但它既然害怕土獒,表明这东西肯定不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或许是因为它体型过于巨大,土獒才不敢轻举妄动的上前扑咬它,不要想的太多了,老六。”

对于老六的问题,我也是无从解答,现在既然确定了这个神秘的访客已经离开,我们也没必要对其过于的担心。

二人正在疑惑间,三郎和关家兄弟估计也是因为听到了土獒的叫声,此时正从洞内走了出来。

见我们兄弟二人站在洞外,三郎不安的在洞中问道:“鬼兄,刀疤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老六向他们三人挥手道。

三人走近仔细的查视了一番,关老二疑惑的说:“我看这粘乎乎的东西很像蝣蟊虫留下的鼻涕。”

“蝣蟊虫?哪里有这么大的蝣蟊虫,你看到过有大如水缸的蝣蟊虫吗?”三郎反问道。

关老二摇摇头,接着说:“但这粘稠状的液体却是和蝣蟊走过后留下的痕迹一般无二。”

“蝣蟊虫是什么?”听到二人辩解,老六好奇的问。

“蝣蟊虫又叫鼻涕虫,一般只有小手指大,喜欢在荫凉的地方活动,所过之处,一般都会留下像鼻涕一样的液体。”

“你的意思是说,普通的蝣蟊虫只有小手指这么大,而这只蝣蟊虫看上去却有水缸那么大,天啦—”

三郎的话把老六惊呆在一旁,只见六弟不住的用手在眼前比划着,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见状,我笑道:“老六,虽然水缸大的蝣蟊虫有些夸张,但你也没有必要惊讶成这个样子好吧!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崤山古墓里的时侯,看到的那只身体粗若水桶的血蜈蚣吗?”

“也是,看来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老六感叹着说。

“好了,既然没事,大家就赶紧进洞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切莫耽误了休息时间,不过,依今晚这种情况来看,或许这峡谷中还会有更多的怪事出现,日后我们小心就是。”我嘱咐大家道。

看看天,知道时间已经不早,大家纷纷往洞内而去,好抓紧这段离天亮的最后时刻去休息。

进洞后,我却再也无心睡眠,刚才出现的情况让人担心,当时之所以没有表露出来,是因为怕大家过于的提心吊胆而影响了接下来的行程。

自想一只鼻涕虫都会变异成这么大的体型,如果是一只猛兽或者一只毒虫的话,到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它们,可是,为了救治师傅,破除诅咒,杀死尸王,不管前方有多大的危险,我都要去闯一下。

“唉—,想不到这绿毛竟然会选择如此一个与人间隔绝的地方作为自己的藏身之所,真是高明至极了。”我在心里叹道。

天刚蒙蒙亮,三郎便把大家从睡梦中唤醒,好趁着天气凉快早点出发。

整理好东西后,众人按照昨日的队形,小心的从石山中往峡谷中走去,算好石山的山势不是很陡峭,老天爷也是格外的开眼,没有下雨,否则,一旦石块沾水后定会变的顺滑无比,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又怎能从这几百米高的石山上走下去,虽然总能找到一些比较低缓的地方。

“我看这地方在古代肯定发生过巨大的地理变动,这石山的石头皆是火山石,说不定这里曾经发生地震和火山,这才会出现这些石山和这个巨大的峡谷。”唐副官擦了一把汗水,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小唐,你小心点,老用西方的自然科学来解释我们中国的东西,提点神别滑下去了,否则到时候我可是不知道怎么和朱团长交待。”见他四处张望,我叮嘱他道。

这两三百米高的石山,足足耗费了我们个把时辰。下到峡谷中后,个个都是长舒了一口气,见我没有示意往前行进,都停在原地休息。

第十七章 神秘杀手遗尸骸

仔细的查看谷内的情况后,这才发现谷中的情况和我们之前在石山山顶看到完全是两码事。

谷内安静之极,就连一只虫鸣鸟叫声都没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霎时便袭上了大家的心头。

处处可见合抱粗的古树,几百年来,估计是因为没有人的到来的缘故,沉积了大量的树叶,鼻内被一种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闻之让人有种欲呕的恶心感觉。

“关家兄弟,你们以前经常上山打猎,对这谷中的情况是怎么看的?”我有些不安的问道。

“依据我兄弟二人多年的狩猎经验,这谷中没有樟树,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否则,碰到瘴气就麻烦了,再则,谷中沉积了这么多树叶,肯定会有死潭存在。待会大家行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为上,到时候我兄弟二人牵着土獒在前面开路,大家切莫走进了死潭中去,有些死潭很深,陷进去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令人想不通的就是,这谷中过于安静,按照常理来说,这么茂盛的森林,其中应该有很多的虫豸鸟兽存在才是?为何会如此的安静之极呢?”关老大紧惕的看着前方,眼里闪烁着恐惧之色。

“你的意思是说,这谷中可能有什么令野兽们害怕的东西存在?”唐副官小心的问道。

“哈哈,怕个球啊,肯定是那只老僵尸作怪了,鸟兽们怕死,不四散奔逃才怪,唐副官,你不会也怕了吧。”老六大笑道。

“切,有鬼大哥和这么多人在,我怕什么?”唐副官砸巴着嘴,懦懦的说。

“既如此,我们就按照计划出发吧!”我打断了二人的话。

听到了我的命令,关家兄弟拿出砍刀砍下一截长长的树干,牵着土獒谨慎的往谷中探去,边走边把树干插入身前树叶中,测量是否有死潭存在。

大家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踩着二人的脚印慢慢的往前行进,大气都不敢出。

还没走出五十米的距离,土獒们突然兴奋的狂叫起来,不住的想从关家兄弟的手上挣脱出去。

见状,关家兄弟赶紧一松手,六只土獒闪电般的便往前方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原地停下来。”关老大示意大家,警惕的说:“土獒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情况,现在不要乱走,等土獒带信回来再说。”

关老大阴沉着脸,定定的看着土獒消失的方向,‘哗啦’一声已是拉动了土枪的枪栓。

看到有情况,走在最后的老六也是警觉了起来,赶紧擎出身后的大刀。

众人正在犹豫间,突然,前方的树林内传来了土獒们尖利的撕咬声,夹杂着阵阵野兽的哀鸣,响成了一片。

“大哥,听声音有些像黑瞎子的叫声。”关老二说道。

“嗯,不过一只黑瞎子碰到六只土獒,还不等于送白白死,走,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待会有熊胆吃。”关老大向大家说道。

大家跟在关家兄弟的身后,小心的往土獒跑去的方向走去。

走到现场后,果然看到一只全身棕毛的黑瞎子正被六只土獒围在中间,那黑瞎子竟然双脚站立,腹部已是破了个血洞,肠子一溜儿的流出了肚中,拖的老长,此时正挥动大掌奋力的抵抗着六只土獒的攻击,令人奇怪的是,那黑瞎子的嘴上却沾满了粘乎乎的白色液体,很像昨晚看到的由那只蝣蟊留下的粘稠物。

土獒们见血后,攻击更是凌厉,更讲章法,专拣黑匣子柔软的地方抓掏撕咬,黑瞎子每次拍动大掌,土獒都能及时的躲过,而另外几只土獒却能巧妙的利用这个空档攻击黑瞎子的其他部位。

“这土獒果然厉害,相互间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如此下去,这黑瞎子不用多久就会被土獒们活活的拖死。”看着眼前这一幕别样的厮杀,老六感叹道。

“不错,土獒就是碰见虎豹这些厉害的猛兽,都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关老二笑道。

不用多久,那黑瞎子已是口吐白沫,站立而起的身体招架不住土獒们的轮番攻击,无力之下只好四足着地。

六只土獒哪里肯放过这一个大好时机,呼啦一声已是纷纷的扑上,刹那间,黑瞎子便丧命当场,内脏全部被土獒掏碎。

关老大见状,走山前用刀在黑瞎子身上割下数块好肉,丢给土獒食用,可是土獒却对熊肉全然不顾,再次冲进一旁的一片长势茂密的灌木丛中吠叫不休。

“难道还有什么野兽在那灌木丛中?”关老大不解的说着,拿起砍刀小心的往那片灌木丛中走去。

“老六,你也去看看。”心里担心关家兄弟的安危,我赶紧对老六说道。

话刚说完,便听到关家兄弟在灌木丛中大喊道:“大家快来看看。”

见他们喊的急促,众人连忙往前方的灌木丛赶去。眼前的情景让我们惊悚万分,只见那灌木丛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洒满了白色的粘液,树枝上挂满了白色的肉片,一截大如水缸,足有半米长的白灰色肉虫尸体,被遗弃在树丛中。

“三郎,我刚才查看了,这肉虫果然是只蝣蟊,这么大的蝣蟊还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已经只剩下了半个头,身体部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殆尽,或许是刚才那只黑瞎子干的吧?”关老大叹道。

来到蝣蟊的尸体旁,果然这蝣蟊已经只剩下了半个头,当下接着关老大的话说:“我看这蝣蟊不是黑瞎子所杀,大家看,这蝣蟊的头就有这么大,如果身体部位还在的话,少说有七八米长,如此一条庞然大物,一只黑瞎子怎么能够奈何的了它?这蝣蟊肯定是在昨晚碰到什么怪东西,被其吃光了身体,天亮后,蝣蟊的尸体被黑瞎子发现,这才在土獒面前暴露了行踪。”

“不错,这蝣蟊说不定就是昨晚路过我们洞口的那一只。”三郎接过我的话说道,脸色已是惊恐之极,“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体型如此庞大的蝣蟊呢?”

听到三郎的话,大家都是呆呆的立在原地,恐惧的看着地上的蝣蟊尸体,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看来,这谷中真是危机四伏,除了尸王在这谷内,定是还有别的怪物存在,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趁着这时天气还凉快,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尽早找到炼丹山要紧。”唐副官招呼大家道。

第十八章 炼丹谷内寻绿毛

“走吧,大家别在这里磨蹭了,管它什么鬼东西吃了这大蝣蟊,如果碰到我刀疤六,绝对让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古丈的勇士,怎么能被这么一个没有看到的东西给吓着了。”老六嘟囔着说,见大家仍然没有开路的意思。

老六的话好像驱散了弥漫在大家心头的恐惧,众人一阵呐喊,开始带着东西继续往谷中深处走去。

路越来越难走,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甚是缓慢,大股的氤氲之气袅袅的从地上的腐叶中蒸腾而起,潮湿、恶臭伴着一阵阵刺鼻的异味不断的向我们扑面袭来,熏的我们有点无法招架。

巨大的古树盘根错节的肆意生长着,扭曲着有若虬龙一般的枝干,把枝丫深深的扎入地上的枯叶中,借着腐叶中的养分,四处蔓延着自己的生命。

无数的奇花异草,因为地上没有了它们立足之地,只好扎根在古树的枝丫中,在春光的滋养下,倒也长得茂盛无比,纷纷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木三郎是个有心机的人,知道这次进入谷中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住的把能够触手可及的珍贵草药采入行袋中,脸上透着无比兴奋的表情,不用多久,便采了满满的一行袋。

如此小心的走了几个时辰,我们已经深入了炼丹谷的腹地,虽说没有碰到什么阻碍和危险,但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大家的脸上却也露出了疲惫之状。心里却在不断地嘀咕,不知这炼丹谷到底有多深,而那神秘的炼丹山到底又在谷中何处。

“大家原地休息下吧,先吃点东西喝些水,没有挑担的兄弟,待会替代一下勾家的和王家的。”正在心里嘀咕,身后的三郎突然说道。

“休息下也好!”我答道。

大家放下东西后,各自找到一处比较干燥荫凉的地方,开始就着水壶进些干粮,估计是太累的缘故,一时间,大家都是无话。

土獒们或许是热坏了,为了躲避炎热,竟然在腐叶中快速的用前抓挖起洞来,挖好后,钻进洞中,把自己的身体埋入洞中,只露出伸着长舌的狗头在外面重重的出气,看上去甚是滑稽。

稍微的休息了一阵,三郎叹道:“看来,这炼丹谷和我们之前想象的不同,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到头。”

“这个,简单啊!有句话叫做站的高看的远。有谁会爬树吗?爬到树顶看下或许能够得到答案,至少我们能够知道我们等下的大致行程。”唐副官建议道。

“有道理。”听到唐副官的话,木清点头赞许,说:“勾猴子,爬树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

这勾猴子不爱多话,一路上都是默默的挑着一担沉重而又恶臭的大便夹在队伍中间,虽然皮肤有如古铜色,身体瘦弱,然而整个人却是骨骼精奇,身形甚是修长,双臂更是夸张的长过了膝盖,或许是他善于爬树的缘故,这才会有这个绰号吧。

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勾猴子二话没说,起身后,把大砍刀绑在腰上,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哧溜’几声,已是开始沿着树干往树顶爬去,借着附在树上的葛藤,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便爬到了古树的半腰处。

碰到无法爬过的地方,更是壮着胆量依靠葛藤从古树的这一头荡到那一头,看的唐副官心惊肉跳,口里不住的大呼小叫着,当真是有如猴子一般的灵活敏捷。

很快,勾猴子已是不见人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叶中。树下的人们此时无事可做,多数的都在打盹,有的在抬头观望树顶的勾猴子,希望能够从他口中知道炼丹山的下落。

关家兄弟则无聊的擦拭着手里的砍刀,砍刀擦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擦都擦不亮一般,只有唐副官一人在颇有兴趣的用木棍撬着脚下的落叶,看上去很是兴奋。

“唉-,看来他还不知道这里的危险,定是把这次进谷当作外出旅游了,待会一定叫他代替勾猴子挑大便,让他尝尝挑担的个中味道。”我在嘴角冷笑道。

“大哥,想嫂子了?”身后的老六突然打趣道。

“没,没啊!我想她干嘛呢?”

“刚才明明看到你笑了?还不承认啊!”老六向我诡异的眨巴着眼睛,看来,他是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

说话间,只见勾猴子正从树顶上快速的往树下而来,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这上下树也是一个道理。

惊愕间,勾猴子已是落到了我的面前,口里喘着粗气,高兴的说:“鬼大哥,看到了。”

“看到什么呢?猴子,你快说。”三郎凑了过来,兴奋的说。

猴子咽了一口口水,接过木清递来的水,咕噜咕噜一阵牛饮后,方说:“炼丹山,炼丹山就在前方十多里之外,我看到了,果然是一座有如葫芦形状的山,但由于隔的太远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我算了算,从这里过去起码还要转七八道湾。”

“好,好,知道炼丹山在哪里就好了!”我激动的说。

如果今晚能够到达炼丹山,那是最好的事情,心里总感觉这谷中除了有老僵尸这个怪物存在之外,还有别的说不出来的东西存在,否则,拖的时间越长,会出现的危险就越多。

“那大家就收拾东西,马上上路吧!还有,唐副官……”

正想叫唐副官代替勾猴子挑大便,话还没说完,只见两只把自己埋在树叶中休息的土獒突然痛苦的挣扎起来,伴着口里痛苦的呜呜叫声,不住的用嘴巴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其他四只土獒好像也是闻到了什么异状,不要命的向关家兄弟身边冲来,藏在关家兄弟身后,竟然害怕的不敢探出身体。

“树叶下面有东西,大家小心了。”关老二大声说道。

话刚说完,周围赫然已是响起了一阵阵密密麻麻的‘沙沙’声。

第十九章 遭遇恐怖食人蚁

周围传来的‘沙沙’声越响越急,有如春蚕啃噬桑叶一般,正快速的向我们这里靠来,惊的大家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虽然明明知道来者不善,却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眼前即将要发生的危险。

“声音是从地上堆积着的树叶下面传来的,快,快把东西放好,大家上树。”说话间,勾猴子已经带头往树上爬去。

众人不敢怠慢,匆忙的把东西放好后,都是不要命的往树上蹭,除了关家兄弟还在树下抱着土獒们不肯上树,就剩唐副官一个人看着大树发呆,不知该如何与面前的大树较劲。

“关老大,关老二,快点,让土獒快走。”三郎急了,“顺便把唐副官也捎带上来。”

勾猴子见状,抓住一根葛藤吊了下去,抱住唐副官,荡到了另外一棵古树上,知道这留过洋的文弱军人现在没事了,心里稍安,现在倒是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带他到这里来。

这时,古树下的树叶不断的膨胀而起,竟然有如洪水般的涌动起来,不知道这侵犯而来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两只土獒还来不及从树叶中挣脱出来,已是没有了一丝的叫声,看上去应该死掉了,不用多久,整个尸体便没入了树叶中。

“关家兄弟,不要在管那两只土獒了,土獒已经没救,快点上树啊!”木清站在树上大喊,急得直跺脚。

另外四只土獒,好像能够听懂主人的话一般,被关家兄弟淳淳叮嘱过后,知道有危险到来,作死的的往谷口跑去。

目送四只土獒离去后,关家兄弟眼里噙着眼泪,很是不甘心的看着不远处那两只已经没进腐叶中的土獒,口里愤愤的说道:“大黄,二黄,我们兄弟一定给你们报仇。”

说完,接过从勾猴子手里丢下的葛藤,荡到了古树上。看着树下的树叶有若潮涌,众人都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惊动了树叶下的来犯者。

“大哥,你说那树叶下的东西是什么?”老六轻轻的对我说。

“我看有可能是蛇虫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不是,说不定是绿毛来了呢?”老六猜测道。

“你大白天说瞎话,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在白天看到过粽子出现吗?还有,那两只土獒是怎么死的?”看着树下的情景,我毫不犹豫的便否定了老六的说法。

“说不定那绿毛功力大增不怕太阳了呢?这大千世界哪里有什么绝对的事情。”老六不满我的说法,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看来,这家伙的脑袋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五指村被鬼王给吓傻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心里懒得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和他理论。

正在心里埋怨老六,突见那两只已经死去多时没入树叶中的土獒,竟然从树叶中浮了出来,紧接着,便见大股大股有如潮水般的火红色蚂蚁,从土獒身下的树叶中涌了出来,两只土獒的尸体霎时便成了一堆累累白骨。

“啊,原来是食人火蚁,算好我们上树了,否则,我们的下场也会和那两只土獒一样。”三郎惊道。

只见那些火蚁个个有如脚趾般大小,身体坚硬细长,嘴上长着长长的啮齿,吃完土獒后,好像很是怕光,快速的再度钻进了地上的枯叶中。

听着那一阵阵的沙沙声渐渐远去,众人都是擦掉了脸上的汗水,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两只土獒的下场,实在是有点让我们触目惊心。为了安全期间,大家又在树上等了一阵后,这才小心的下到地上。

“唉,我的獒啊!”关老二伤心的叹道,看着地上的白骨,眼里充满了难以割舍的眼神。

我拍了拍关老二的肩膀,眼下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或许,他对那两只已经死去的土獒,就像草原上的牧民们对自己心爱的马一样,早就不把这些动物当作畜生看待了,到底他倾注了多少感情在这两只土獒身上,我也只能去猜测。

“刚才肯定是因为土獒们藏身在树叶下休息的缘故,这才招来了火蚁的攻击,火蚁有毒,被这东西咬过之后,不仅疼痛钻心,不用多久更会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只能活活的被火蚁吃掉。火蚁怕光,进攻性极强,一般只在晚上出没,所以,有些猎人往往死在睡梦中都还不知道,曾经听说有群火蚁因为被猎人烤着的野猪肉香味所吸引,为了吃野猪肉,竟然不怕死的硬是用尸体把火堆扑灭。”关老大叹道。

“这么说来,谷口处那只巨大的蝣蟊,应该就是火蚁们的杰作了?”唐副官问。

“不是,肯定不是。火蚁所过之处,绝对都是片甲不留,除了骨头啃不动,能消化的东西都不会浪费。那蝣蟊还有一截头没被吃掉,怎么会是火蚁干的,更何况,蝣蟊尸体的碎片在那附近的树上到处都挂的是,光凭这点就可以断定,杀死蝣蟊的东西,至少有尖利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关老大否定了唐副官的说法。

“难道,这谷内还有别的比虎豹更加厉害的东西存在?”唐副官惊道。

“或许吧!如果是个把虎豹,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把它放在眼里?长官,你肯定是怕了吧!”木清接过话,笑着说。

“我才不怕呢!个把虎豹,刀疤兄就能对付,还有我老唐的用武之地吗?哈哈……”唐副官勉强的压住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的呵呵笑着。

第二十章 神仙洞府无神仙

“不怕吗?那就好,不怕我们就上路吧!炼丹山就在前方了。”关老大催促着大家。

“关兄?那另外四只土獒呢?不等它们了吗?”唐副官不解的问。

“嘿嘿,这个就不用长官操心了,到时候它们自然会跟来的。”

“哦,原来这样啊!”

唐副官还想说话,见大家已经迈步往谷内赶去,谁也没有理他,只好悻悻的跟了上来。

经过了火蚁事件后,大家变得更是小心,不仅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更是连树叶下都不放过,生怕树叶下窜出一个什么怪物来。一路小心的往炼丹山走去,不用多久,四只土獒竟然神奇般的赶上了我们。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炼丹山脚下,这炼丹山果然状如一个坐立着的葫芦,倒也算不上非常高,或许古代真有仙人在这里炼丹也说不定,毕竟,仙人们装仙丹的东西,多半都是葫芦。

远远的便看到炼丹山脚下有一个黑黑的山洞,奇怪的是,洞口前竟然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三颗巨大的古字-煉丼山。

“怎么,这炼丹谷不是几百年前就没有人来过了吗?怎么会有人在洞口刻着字呢?”看着古字,我有些不解的向三郎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鬼兄,或许是仙人留下来的吧!”木三郎笑着说。

“嘿-,说不定这洞里面还有还有仙丹呢,哈哈,到时候我们吃了岂不是就会长生不老了?”老六大笑着说。

“你说话的声音这么大,小心被那老僵尸听到,否则,可有你好受的。”见老六的声音不住的在谷内回荡不息,我赶紧向他提出了警告。

听到我的话,老六紧惕的看了看前方的洞口,笑容立马便僵住了,当下火速的把手里的大刀扛到肩上,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刀疤兄莫慌,此时还没有天黑,绿毛在不在洞内,我们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就算在洞内,此时也断然是不敢出洞的。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是进洞,还是?”看着不远处的山洞,三郎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我们还是进洞为好,我总觉得这山谷内还有别的怪物存在,现在虽然已到下午,但怎么说也还是白天,阴寒之气不是很重,如能在洞内找到老怪,倒是好事。就算今晚我们在洞外休息,等明天正午阴气最小的时候进洞,可是晚上绿毛还不照样可以出洞来害我们,更何况,这洞外我总觉得不安全。”我环视了一圈众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鬼兄的话有道理,我赞成,你们呢?”木清率先同意了我的建议。

木清说完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成,见状,三郎吩咐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鬼兄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就休息半个时辰,补充体力,等下进洞后,在没有找到尸王之前,可能就不会有任何的休息机会了。”

“还有,我不敢保证我们所来之人都能全身而退,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做好思想准备,万一我们当中有人命丧尸口,切莫自乱心神,凡事听我的安排,你们有亲人,我也有娇妻,我希望我们都能平安的回去。好,现在大家各自清点一下带来的东西,能派上用场的,都要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进洞后,小心为上,我兄弟二人自然会冲在最前面。”我拉下丑脸,板着面孔严肃的补充道。

听到我的话,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个个都是死命的啃干粮喝水,或许这就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晚餐了,就连唐副官也是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样子。

大家吃饱喝足后,各自开始清点着能够用来对付绿毛的东西,磨刀的磨刀,擦枪的擦枪,勾猴子无事可做,只是一个劲的用棒子搅动着挑来的大小便。

或许,他们现在才体会到了那种真正的危机感吧,平日里对绿毛恨之入骨,个个都想把绿毛剁成肉泥,真要到了面对这老怪的那一刻,心里却很难把生和死割舍开来。

我摸了摸金刀,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个个都在为对付尸王做准备,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伤感,为这些古丈的勇士们。

“唉—,但愿大家都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我在心里叹道。

众人休息了一阵,清点好东西,在我的带领下,开始小心的往洞口走去。

洞内很是宽敞,浓浓的潮气和霉味,让我有种很想打喷嚏的感觉。借着火光,只见这地方明显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洞壁很是光溜顺滑,定是被金属工具雕磨过,上面还附有用来点灯的小石碗,用手一摸,石碗内空空如也,估计过了这么多年,灯油早就蒸发殆尽了。

大家把挑担的人护在队伍中间,小心翼翼的呈半圆形往洞内的深处摸去,不敢发出一丝的响动,毕竟,此时那绿毛究竟身藏何处,现在谁也不敢忘下定论,如果稍有松懈,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我们突然发难的话,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走了一阵,已是来到了石洞的中央处,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一个高高的圆形石台,借着火光,模糊的还可以看到石台上还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匣子。

正想跃上石台看过究竟,三郎突然用力的拉了拉我,一个劲的用手指着地上。

用火把照到地上一看,心里大惊,只见这石台竟然处在一个巨大的道家八卦图之中。八卦图就着地上的石板雕成,深得道家之妙。

见我低头不语,三郎不停的向我打着手势,时而用手指着天上,时而又用手指指地上的八卦图,估计他是想说这八卦是神仙留下来的。

“三郎,你的意思是说这八卦图是天上的神仙留下来的?”

听到我的话,三郎一个劲的对我直点头,我向他笑了笑,暗忖这小子竟然不敢发出声音说话,对尸王也忒是忌惮过头了。

“你不会真的认为有神仙吧?”老六不信,走到三郎面前,很是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八卦。

“不知道这石洞内为何会雕刻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八卦?还有,这个圆形的石柱为何又要屹立在八卦图的正中央呢?”唐副官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口就给我们甩来了几个疑问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黑色液体

“你怎么就爱提问啊!”木清笑道。

“提问乃是西方人的最爱,一切科学产生都是从提问开始,然后才会想办法去解决它,别人西方还有十万个为什么这样一本书呢,引力,知道吧,就是大科学家牛顿,看着苹果为什么要往下落而不是往上落发出质疑后总结出来的,我们中国之所以不发达,就是不喜欢……”

“好了,别说了,哪来那么多话,管他什么牛顿还是狗顿猪顿,反正我一日要吃三顿。要想知道原因,就得自己去查看其中的奥秘。老六,你和我上去看看。”我打断了唐副官的话,此时哪里有时间去争辩,为了一点芝麻大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二人跃上石台,来到石匣子旁,刚把盖在石匣上的石板拉开,匣子内便传来了一股刺鼻的恶臭,隐隐约约夹杂着死人腐臭的味道。

“什么东西这么臭?”老六赶紧抽手,捂着鼻子叹道。

“你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松手了,我的手差点被这块大石板压到了。”看着老六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埋怨道,“不就是臭味么?你难道没闻过死人腐烂的味道啊?”

“有什么发现吗?鬼道大哥。”唐副官翘首好奇的在下面问。

“没,石匣子还没打开。”

老六搓了搓手,‘呸呸’几声往手上吐了一口口水,赶紧和我一起挪动石板。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偌大的石板已是被我们挪到了一边。

二人屏住呼吸,举着火把凑近石匣一看,只见匣子底部凝固着一层黑色的胶状物体,用手一摸,感觉甚是柔软,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能够发出微弱的光芒。

“匣子内有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有点像加了黑色锅灰的死人油”我向台下的唐副官喊道。

“能拿点下来吗?或许我认识也说不清楚呢。”

见台上没有其他的怪异之处,当下便从匣中取了少许黑色胶状物,和老六一起跳下了高台。

“这会是什么东西呢?”看着我手里的胶状物,大家围拢来好奇的问。

“我看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矿物质。”唐副官从我手里拿过胶状物,放到鼻子下仔细的嗅了嗅,突然把胶状物一把丢到地上,有如见鬼一般的叫道:“啊!这可是液态的天然水晶铀。”

“铀?什么是铀?会吃人啊,把你吓成这样!”我不解的问。

“铀是一种危险的东西,有辐射作用,对人体的健康有极大的不良影响。”唐副官解释道,“但这东西是怎么到那高台上的石匣子里去的呢?”

“啊!我知道了。”唐副官看着石台上的石匣子,若有所悟的说。

“你知道什么了?”三郎好奇的说。

“石匣子里面装的水晶铀定是从这八股图正上方的洞顶上流下来的,那石匣子是专门用来接液态铀的。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这昔日的洞主为何要用到这种危险的东西。”唐副官摸着头,又提出了疑问。

“管它那么多,既然知道对我们有危险就行了,现在我们还是尽快向里面走吧,尸王八成是不在这里,或许这洞内还别有他处,否则,我们还不早就碰到尸王了。”勾猴子催促道,显得有点不耐烦样子。

“嗯,猴子说的有道理,大家眼睛放亮点,耳朵伸长些,我们这就往里走。”我抽出金刀,招呼大家道。

往前行走了约摸半里之后,洞内陡然变得狭窄起来,没办法,大家只好重新调整队形,一个接一个的往山洞深处走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狭窄的道路,定是通往另一处洞府一个连接通道,走完这条狭窄的道路,里面肯定是别有洞天。

果然,这洞内的情况如我所料,穿过连接通道后,尽头处赫然有一道半开着巨大的石门,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当下高高的举起火把靠近一照,只见石门上方刻着‘煉丼幽府’四颗巨大的古字。

“看来,古时候还真有神仙在这里架炉炼丹,过了这道石门,或许里面会有新的发现,有可能这就是尸王的老巢了,我兄弟二人先进去看看,你们暂时在外面等着,如有情况,尽快的招呼我。”我叮嘱众人道。

见我叮嘱完毕,老六会意的向我点点头,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当下用金刀护助前胸,带着老六往石门内迈去。

刚进石门,洞内便扑来了一阵很是冰冷阴森的感觉,夹着浓烈的尸气味道,阴气逼人,让我和老六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噤。看来,这炼丹幽府之内果然是一个阴物修炼藏身的好所在。

第二十二章 煉丼幽府有仙丹

刚进石门,洞内便扑来了一阵很是冰冷阴森的感觉,夹着浓烈的尸气味道,阴气逼人,让我和老六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噤。看来,这炼丹幽府之内果然是一个阴物修炼藏身的好所在。

“小心了,老六,尸王说不定就在这里。”见洞内情形不妙,赶紧给老六发出了警告。

举着手里的火把,二人背靠背的小心往炼丹幽府深处探去,这洞府与之前的那个山洞相比,虽然没有那里宽敞,但在洞内的布置上,确是别有一番讲究,特别是洞中央洞顶处,竟然还专门凿开了一道巨大的圆形口子,有如设置了一扇天窗一般,估计到了午夜,正好可以让天上的月亮把月光洒进洞中。

借着火光,洞内到处都可以看到精致的石桌、石椅有序的分布在洞中的一些阴暗的角落里,或许,那是供神仙在炼丹之余的休憩之所吧!不过,一个人在如此阴幽的地方常住,就算是神仙,肯定也是会孤单寂寞的。

“大哥,你快看那边!那是什么?”身后的老六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着洞内的东南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樽足有一个半人高大的巨炉,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火炉子么?不知道是用来干什的?”老六奇道。

“笨蛋,这里不是炼丹幽府吗?肯定是神仙用来炼丹的炼丹炉了。”我笑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炉子里还有仙丹呢!到时候我们吃了就会长生不老了。”老六一本正经的说着,痴痴的看着那樽炼丹炉。

“发什么痴啊,不要命了是吧?先把洞府内的情况摸清在说。”我向老六呵斥道。

粗略的在洞内转了一圈后,除了发现洞内还有一道门通往其他的去处之外,却连尸王的影子都没看到,不知这孽障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不过,眼下倒是可以确定这炼丹幽府内是安全的。

“老六,我们先去把外面的兄弟叫进来。”

“嗯—”六弟应道。

二人出了石门,大致的把炼丹幽府内的情况对大家说了一遍,听到洞内有樽炼丹炉,众人都是大感兴趣,一致要求前去观看。

走在队伍前面,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担忧,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冲着尸王而来,但这一路走来总觉得太过于顺利了,除了碰到黑瞎子和火蚁,好像并没有遭遇其他的什么危险。

如果这次找不到尸王,无法完成尸口拔牙的重任,要想拿到破解师傅诅咒的第一个必备之物-绿毛的尸牙,可能又要重新寻找线索。

“就是这里了,大家看这炼丹炉子,或许里面还有仙丹呢?”老六激动的对大家说。

“六弟,你怎么总是惦念着什么仙丹,传说中秦始皇吃仙丹,还不把自己给吃死了啊!这世上哪里真的有什么仙丹。”

老六的话让我有点不悦,他好像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毕竟,我们不是为了仙丹而来。

“鬼道大哥的话有道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丹,不过,这炼丹炉倒是一个极品之物,如果能弄出去的话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啧啧—”唐副官叹道。

“是啊,你们看,这八角炼丹乃是以精纯的赤铜造成,不仅坚硬无比,更是能够抵抗高温。”

三郎说完,用手重重的对着炼丹炉敲了几下,只听到几声宏亮的‘咚咚’之声从炉身传来,甚是悦耳。

在火光的照耀吓,炼丹炉上闪着油光,想来应该是一个很为久远的东西。炉身刻着的龙飞凤舞,飞天流云,做工却是很精细,不知是哪个年代铸造的东西。

“大哥,我上去看看,怎么样?”老六试探着向我问道。

“想去看就去吧,看有没有仙丹,有仙丹的话,也要记得给你大哥分一点。”我没好气的对他说,见他还对仙丹不死心。

老六摸了摸头,口里嘿嘿的傻笑着,放下大刀,踩着铜鼎往炼丹炉上爬去,重逾千金的炼丹炉很是稳固,即使是老六这么大的块头负在上面,也没有一丝摇动的痕迹。

上了炼丹炉后,老六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咬着牙齿去揭赤铜炉盖,终于,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之后,只听到地上传来一阵巨响,几百斤重的赤铜炉盖被他从炉顶上掀到了地上。

“三郎,把你的火把给我递过来。”老六伸出长臂,对三郎说。

“有东西吗?你怎么只晓得用火把照啊,为何不下到炼丹炉里面去?”木清急问。

“你以为我真的是头脑肩带四肢发达啊?这炉口太小了,只能容下半个身子,要不你木清上来,除非你会缩骨功。”

老六嘟囔着说,对木清的话很是不满,当下用力的倾着身子,尽量把手里的火把往铜炉内照去,看了一阵,突然惊叫了起来:“啊!炉子里好像有东西呢!一颗一颗的,黑黑的,八成是仙丹。”

“那你弄几颗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听说有仙丹,关老大好像也是来了兴趣,掂着脚抬起头看着老六的大屁股。

“不是说了炉口太小了吗?可能要用别的东西才能够到,除非我会缩骨功,你以为我不想把仙丹弄出来啊。”老六有些不高兴的说。

“下来吧,什么狗屁仙丹,仙丹是黑色的么?我们先找到尸王再说。”

见老六还在上面瞎扑腾,我整了整行袋,便打算继续往洞内走去,眼下寻找尸王才是正事。

还没迈开脚步,老六突然兴奋的说道:“咦,这炉口边上好像还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着,只听到咔嚓一声,老六手里已是多了一个方形的檀木小盒子。拿到盒子之后,老六大乐:“看来,真正的仙丹是在这里了。”

说完,便从炉顶跳了下来,把盒子递给了我。看着手里的盒子,这东西乃是以檀木做成,轻轻的打开后,盒子里面除了一本古老的羊皮纸卷,哪里有什么仙丹,不过,这羊皮纸卷倒是深深的吸引了我。

“原来没有仙丹啊!”老六有些失望,话语中显得很是沮丧。

“那是什么东西,鬼兄?”三郎好奇的问,看着盒子里的羊皮纸卷。

“有可能是武功秘笈吧?”唐副官笑着说道。

我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把羊皮纸卷从檀木盒内取了出来。借着火光,只见着羊皮纸卷上用朱砂写着‘炼丹秘术,太阴仙法’八个红色古字。

第二十三章 长生仙法炼丹术

看着羊皮纸卷上写着的几个古字,心里不禁很是好奇,难道这里面真的记载了传说中的炼丹仙法?

当下连忙问老六道:“这个盒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炼丹炉内壁有四只张着嘴巴的龙,盒子就嵌在其中一只龙的龙口内。”老六笑着说。

“原来这样啊,这世间不会真的有炼丹之法吧?”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赶紧往手里的羊皮纸卷翻去,好彻底的看过究竟。

“等等,鬼兄。”正想翻开羊皮纸卷,三郎突然制止我道。

“怎么了?三郎。”听到他的话,我不解的问。

“鬼兄,我想这炼丹秘术乃是神仙留下来的,切莫随便乱翻,即使要打开来看,也得祭拜祈祷,否则,我们的行为就亵渎了神物,那样神仙是会降罪于我们的。”

三郎说完,已是对着炼丹炉跪了下去,开始行起了跪拜之礼,其他的几个古丈人见状,纷纷学着三郎的做法,拜倒在地,口里不住的念念有词,显得甚是虔诚。

“看来,这些古丈人对神明确实很是尊敬,神明虽然要拜,不过,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就随便乱认神明,这种做法我可是不敢恭维。”看着他们在地上拜过不停,我在心里想道。

拜完后,三郎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鬼兄,此书可能是天书,我觉得还是别看为妙。”

“呵呵,是吗?我可不觉得,是天书的话就不会用这种羊皮纸书写了。”我没有赞同三郎的看法,话一说完,伸手便往羊皮纸卷翻去。

“罪过,罪过,神明啊,求求你不要怪罪我这位兄弟,他是个好人。”三郎摇摇头,双手合十,不安的叹道。

这羊皮纸虽然做工粗糙,但在防潮方面倒是甚有讲究,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黄油,这样可以有效的抵挡潮气水份的侵入。

翻开第一页后,就着微弱的火光,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楷体古字,一时之间倒是无从辨认其中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唐副官好奇的问:“鬼道大哥,这羊皮书中写了什么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笑道:“都是古字,看不清楚。对了,你读过书,应该认识很多古字,你拿去看看,念给我们听,我想看这里面到底讲了什么。”

“好。”接过我递来的羊皮纸卷,唐副官应道。

“贞观二十一年,大唐太宗皇帝身染顽疾,中风瘫痪,半年后,病体稍逾,但仍然无法痊愈。为求长生不老之道,贞观二十二年初,奉大唐太宗皇帝之命,特来南夷荒凉之地寻找炼丹石,为太宗皇帝炼制仙丹,噗哧—”念到这里,唐副官突然笑出了声音。

“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神仙留下来的天书呢?小唐,你继续。”我也是差点笑了出来。

一旁的三郎等人,听到唐副官念出了羊皮纸上写的东西,脸上大窘,当下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听唐副官娓娓的念来,再也不敢随意乱发任何意见。

“吾本太阴练形术士,为躲避仇人追杀,故此藏身于皇宫,平日中甚得唐皇信赖,在南夷之地寻找数日后,终于找到了这处炼丹宝地,我把此处取名炼丹谷,此山取名炼丹山,这谷外有可以燃烧的黑石,刚好可用于提供炼丹的炉火之需……”

“等等,唐副官,你刚才好像说道什么太阴炼形术士?是不是?”我打断了唐副官的话,问道。

“是啊,这里羊皮纸卷的主人就是称自己为太阴炼形术士。鬼道大哥,你看,就是这里,怎么,这太阴炼形术士有问题吗?”唐副官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用手指着羊皮纸中几颗古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字。

“大哥,怎么在这里又碰到了太阴炼形者?”

六弟好像也记起来了上次在崤山碰到的太阴阵法,组成太阴阵法的石棺林,那上百具放置在石棺中的女僵尸,就是那些太阴炼形者的杰作。

我向六弟摇摇头,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如果这里曾经有太阴炼形者来过的话,那么,这洞中有可能暗藏杀机也说不清楚,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惕的看了看洞内的情况。

“鬼兄,太阴炼形者是什么?”三郎好奇的问。

看着他们不解的眼神,我答道:“太阴炼形者,是一种充满了神秘而又邪恶的修道之人,说白了,就是从道家分化出来的旁门左道,他们练邪法,修邪术,为了一己的私欲,哪怕草菅人命也毫不吝惜。”

“这么说来,那这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存在了?”三郎惊道。

“不错,而且你们村里流传的传说也是错误的,从这羊皮古书中可以看出,炼丹山的存在,乃是在唐副官所说的地震火山之后产生的,或许是你们的传说故事被后人慢慢的讹传了。”我补充道。

“原来如此。”三郎低下头去,一个人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小唐,快点往下看,看这太阴炼形者是怎么炼制仙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吩咐唐副官道。

唐副官点点头,看了一阵,突然皱着眉头念道:“这山谷中水秀山清,罕有人迹,多灵芝人参等名贵罕见的草药,乃炼丹所需的首选良药,一日,偶然发现外洞中央的洞顶处有黑色发亮的石乳渗出,闻之有异味,不知其为何物,此物或许乃地精之气凝聚而成,于是,哺之一小鼠,鼠食之后,体型硕大如猫,甚是怪异,此石乳定有强身健体之奇效,当可以用来炼制神丹。婴孩乃三清之体,夜间出谷,盗取幼婴,裹以石乳,伴和草药于炼丹炉中蒸煮,水干后,婴儿煮化,凝为丹状物,神丹乃成……”

“啊,难怪传说中说道曾有丢失婴儿的事情,原来竟是被这太阴炼形者用来炼制仙丹,真是残忍之极啊!这恶魔竟然还被说成了神仙,真他娘的可恶,我操。”三郎大惊,愤愤的骂道。

“还有,羊皮书里好像说道他把小孩裹上了黑色石乳,那黑色石乳定是外洞中央处高台上,凝固在石匣中的液态铀,此人把液态铀说成了地精之气,用小老鼠做实验,老鼠吃了之后,好像能够长到猫一般的大小,西方科学中有提到过,说铀有辐射作用,能对生命体引发异变的。”唐副官好像对那液态水晶铀甚感兴趣,说完,翻过一页,继续往下看去。

“咦-,这里竟然还说到了长生仙法呢!真是搞笑。”唐副官笑道。

第二十四章 尸解成仙生绿毛

“长生仙法?”听到唐副官的话,大家都是惊的合不上嘴,个个眼里仿佛都在黑暗中放出了绿光。

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我没有出声,暗忖这羊皮纸卷乃是太阴炼形者所留,不管书中写到什么高级秘术,肯定都是一些旁门左道,邪术巫蛊之流。

“快点念啊!唐副官,到底书中是怎么说这长生仙法的。”众人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都是忍不住向他发出了请求。

唐副官笑了笑,念道:“吾在洞中炼丹数月,着手炼制仙丹,眼看仙丹就要有所大成,不想唐皇过于心急,误信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的蛊惑之言,服食其仙丹后,不用三月,便暴病而死,炼丹之事只好作罢。”

“唉—,古代不知道有多少帝王沉迷长生术,误信方士之言,就算唐太宗没有被那胡僧的丹药吃死,也会被这太阴炼形者的仙丹送命,真是长生不老药,吃死皇帝知多少。”我打断了唐副官的话,笑道。

“那是。”唐副官叹了叹,继续念道:“唐皇死后,高宗大力诛杀炼丹方士,吾不敢重返京都,索性隐居洞中,每日悉心参悟师门之太阴炼形大法,经过数年苦修,终于大彻大悟,洞晓了其中的尸解成仙之奥妙。”

“等等,小唐,你刚刚说到尸解是吗?”心里大惊,难道昔日这洞中的太阴炼形者当真参透了尸解的奥秘?一种不祥之感猛的便涌上了心头。

“是的,鬼道大哥,这写书之人确实写到了尸解成仙的话,怎么了,看你好像对这尸解之术好像颇为敏感?”唐副官肯定的说。

“没,没什么,你先往下念,等会再说。”我有点心烦意燥的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往下念。

唐副官点点头,看着羊皮纸卷念道:“原来尸解之奥妙所在,乃是自蜕肉身也,以气炼形,以气养身,所以必须要先死自身肉体。死后经太阴,过三官;肉脱脉散,血沉灰烂,而五脏自生,骨如玉,七魄营侍,三魂守宅;吾或三十年、二十年、十年、三年,定当血肉再生,复质成形,必胜于今日未死之容。”

唐副官好像有些看不懂羊皮纸卷上的内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咳了咳嗓子,继续念道:“太阴易貌,三官之仙也。天帝云:‘太阴炼身形,胜服九转丹。形容端且严,面色似灵云,上登太极阙,受书为真人。’若暂游太阴者,太一守尸,三魂营骨,七魄侍肉,胎灵录气,当能数满再生而飞天。吾观此地乃太阴之地,日吸太阴之气,以尸解药伴和所炼的仙丹浆水饮之,抱茅草窒息死于石室尽头的石棺内,吾坚信数年后定当重生为长生不死之仙人。”

“狗屁,真是狗屁,什么不死之仙,什么长生仙法,真他娘的邪术。”

听到这里,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忽地一把从唐副官手里抢过羊皮纸卷,‘嚓嚓’几声已是把羊皮纸卷当空撕的稀碎。

看着我怒火冲天的样子,六弟大惊,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什么狗屁东西,什么尸解修仙之法,到头来害的是老百姓,直娘贼的狗东西,想不到这太阴炼形者死了之后都还要害人。”我愤愤的说。

“鬼兄息怒,能否把其中真相细说?”三郎安慰我道。

“三郎,你还没听出来吗?这洞中炼丹的太阴炼形者以兵解自毁生命,然后重生,妄想成仙啊!”我仰头长叹了一声,猛的往肚中吞下了一口口水。

“何为兵解,听不懂。”勾猴子摸着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兵解是尸解的一种,刚那羊皮纸卷中说道此人服下尸解药,抱茅草窒息死于石棺内,这就是兵解。尸解可以分为武解,火解,剑解等,这些向往成仙的人,妄想以旁门左道达到成仙的目的,死后,其实内阴是真,外阳是假,根本就不能成为什么神仙,他们以心炼气,以气养身,在尸解药的帮助下,虽然能重生,但重生之后哪里会是什么神仙。”

“听鬼兄的意思,尸解之后好像确实能重生复活,既然复活后不成神仙,那会成什么呢?”木清好奇的问。

“尸解者死后,内阴是真,外阳是假,他们留下生理性的七魄,保住肉身,复活后当属大阴之物,如果一旦再受天地元气或者灵气、污秽之气等所感,使得七魄不散,必成僵尸。说到底不过是尸身内鬼灵不散导致。”我冷冷的说。

“鬼道大哥,你是说,你是说……你是说那绿毛尸王乃是太阴炼形者复活之后变成的?”唐副官终于想通了,张大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向他点点头:“不错,那绿毛尸王就是昔日这洞中炼丹的太阴炼形者,看来,真的是应了我师傅的那句话,昔道家有太阴炼形法,看来就是尸解大法了,参悟尸解大法的太阴炼形者,死后葬数百年,期满则复生,复生后便会为乱一方,乃僵尸之首。僵尸有二:其一新死未敛者,忽跃起搏人;其一久葬不腐者,受风水之气所染,变形如魑魅,夜或出游,逢人即攫。可能那太阴炼形者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成仙美梦,竟然让自己成了个怪物,我愤怒的是,太阴炼形者生前作恶,死后却还要变成不死之身的僵尸之首,永远的为祸老百姓。”

大家听到我的话,都是默然不语,久久的没有出声,看来,我们要面对的绿毛尸王,就是这洞中的主人,曾经的太阴炼形者,而且这里还是老僵尸的巢穴,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洞中定能碰到这老怪。

正在这时,关家兄手里弟牵着的四只土獒,原本安静的它们突然不安的向着洞内深处呜呜的吠叫起来,拼命想要二人手里挣脱出去,关家兄弟一不留神,土獒们已是如箭般往洞内扑射而去。

第二十五章 变异怪物偷仙丹

“大家小心,可能是那老怪来了,快点退到那边的角落去,准备对付尸王。”我指着洞内不远处的黑暗角落,轻轻的说完,架起金刀护在最后面,眼下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否则,他们只会白白送死。

危急关头,脑海中猛的一闪,倏地记起了当日和白云道长消灭鬼王的时候,他在临死前教了我藏身躲影大法,此时正好可以用到,只要让那尸王看不到我们,一切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赶紧吩咐大家道:“各位兄弟,时间不多,快点咬破食指,把血涂到额头上去,昔日我兄弟几人在五指村为了躲避鬼王,曾从茅山道尊白云道长处学到了藏身躲影大法,如果法术能凑效,尸王就只能闹个睁眼瞎,看不到我们。”

听到我的话,众人大喜,赶紧把血涂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见状,我说道:“待会大家跟我念咒语,心里一定要虔诚之极,咒语念完后,切莫说话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法术就会失灵。”

“我们准备好了,鬼兄。”三郎答道。

点点头,默默的在口里念道:“山上的树叶片片动,不知哪片是我身;河里的石头粒粒动,不知哪粒是我身……”

大家跟着我念过咒语之后,都是不发一声的往不远处的角落走去,各自放好东西,灭掉火把,小心的蹲下身去,静静的等着尸王的出现。

这时,洞内的那头突然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吱吱’声音,声音很是尖利刺耳,听这声音,俨然不像是从尸王口里发出来的,‘吱吱’声响过后,洞内很快便再次回到了死一般的安静。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当空,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洞顶的圆形石缝,均匀的洒进洞内,把洞中映照的甚是明亮。无声的压抑中,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大家的恐惧,因为我听到了牙齿打颤得声音。

看着身旁的勾猴子身体在发抖,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告诉他,此时千万不能紧张。正想打量一下其他人的状况,勾猴子突然惊恐的用手指着前方。

衬着月光,只见那四只土獒全身不安的颤抖着,正慢慢的从洞内一步一步的倒退而出,月光下,石洞内的黑暗中,赫然有无数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把土獒们逼了回来。

“那明显是动物的眼睛,会是什么呢?竟然能把四只土獒吓成了这个样子。”看着眼前出现的异况,我在心中不安的想到。

由于那不明之物还没有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一时之间也无法看到它们的真面目,但至想能把土獒吓的全身发抖,绝对不是一般的虎豹之流,心里不禁暗暗的担心起来。

大家都是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前方。近了,近了,渐渐的,已经能看到它们模糊的身形。身体矮小壮实,有如小牛犊子般大,嘴形细长,巨大的耳朵呈半圆形。

很快,在皎洁的月光下,赫然现出了七八只全身长满钢针一般黑毛的怪物,看上去非常的凶猛。最令人恐怖的是,这些东西的牙齿竟然有如短剑一般长短,甚是锋利,难怪土獒会如此惧怕它们。

“啊—,这动物的样子好像老鼠!”看清楚它们的长相后,心里大惊,这些东西竟然和老鼠的样子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就是体型比普通的老鼠大了无数倍。

“对了,那太阴炼形者在羊皮纸卷中提到过,老鼠吃了他炼制的仙丹后,好像能够长到和野猫一样大小,难道这些老鼠日后又发生了异变?”惊惧中,猛地记起了唐副官念过的话。

那七八只巨大的老鼠起初好像对土獒也略微的有所忌惮,待把四只土獒逼到洞中央的开阔处之后,马上便呈圆形之势把土獒们围在了中间,口里不断的吱吱怪叫着,显得很是兴奋。

面对大敌当前,土獒们的尾巴霎时便夹进了后腿中,明显乱了阵势,没有了白天之时对付黑瞎子的镇定和自若,狗一旦夹紧尾巴就表示没有了勇气面对敌人,虽然它们也是作出了反抗之势,竖起了脖劲处的根根长毛。

双方对峙一阵后,只听到其中一只巨鼠发出一声怪叫,其他的巨鼠好像听到了命令一般,闪电般的扑向了已经吓傻的土獒们。

眼前的惨状让我目瞪口呆,土獒们凄励的悲鸣声更是让我不忍耳闻。只见那些巨鼠不用一个会合便杀死了四只土獒,地上到处都是土獒身上被撕碎的肉片和扯断的内脏。

“唉-,可怜的土獒,看来这些怪物定是在谷口杀死那只巨大蝣蟊的凶手。”我在心里悲哀的叹道,真想冲过去和这些鼠辈们拼过生死,但理智告诉我,这些老鼠已经不是老鼠,它们是异变过后的怪物,远比虎豹要厉害。

巨鼠好像并不饥饿,杀死土獒后,舔干了土獒的血,对土獒肉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随便的啃食了一点。

“糟糕,不知道藏身躲影法是否对这些动物也有效果,如果没效果,它们岂不是会发现我们?到时候没有见到尸王,或许就已经葬身鼠腹了。”心里突然担心起来,当下紧了紧手里的金刀,如果这些变异巨鼠发现了我们,无奈之下也只有和它们硬拼一场了。

环顾身后,大家都是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是紧紧的手握武器,紧惕的瞪着和我们相距二十多米之远的变异巨鼠,生怕它们像屠杀土獒一样的对待我们。

正在心里惊恐的担心着,一只巨鼠突然慢慢的向我们这里靠来,翘着鼻子不住的四处嗅探着,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般,看来,这怪物只是嗅出了这洞中还有别的生命存在,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藏身所在,心里不由得惊叹幸藏身躲影大法的高明。

眼见得那只巨鼠渐渐的向我们靠了过来,紧握金刀的双手不禁冒出了阵阵冷汗,正在这时,鼠群中又是传来了一声励叫,听到叫声后,这只危险的畜生竟然转身回到了鼠群中。在一只头鼠的带领下,鼠群快速的往炼丹炉疾跑而去。

看着鼠群离开,紧绷的心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大家都是纷纷伸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暗自庆幸着没被这些变异巨鼠发现。

衬着月光,只见那些变异巨鼠已经跑到了炼丹炉旁边,竟然整齐的排成了一队,不知道这些畜生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

第二十六章 炼丹幽府现尸王

正在惊愕间,鼠群中走出了一只体型最大的变异巨鼠,看来,它定是头鼠,那头鼠对着炼丹炉吱吱的怪叫了几声后,猛的一跃跳上炉顶,伸出有如钢鞭一样的尾巴,不住的在铜炉内搅动着。

“啊—,原来这畜生是想偷吃丹炉内剩下来的狗屁仙丹,估计是因为身体过大,无法钻进炉内,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只好用尾巴了。”看着那只头鼠的奇怪举动,心里恍然大悟。

很快,那头鼠已是用尾巴从炼丹炉内卷出了几粒仙丹,数一数刚好是八颗,竟然是每鼠一颗。

巨鼠吃了狗屁仙丹之后,彷佛很是享受的弓起了身体,个个都兴奋的呜呜叫着,有如吃了鸦片一般。

“看来,这些鼠辈定是吃了狗屁仙丹之后而发生了异变,或许,它们还吃上了瘾头。”我在心里冷哼道。

大家静静的看着这些鼠辈们在炼丹炉旁贪婪的享受着仙丹给它们带来的无穷乐趣,心里都是盼望着它们赶快离开这里,好让我们有机会去寻找尸王。

眼见得这些畜生们久久的不肯离去,个个已是万分焦急,如此拖下去,不知要耗到何时。

这时,老六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刀对着那些变异巨鼠作了一个咔嚓的动作,看来,他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向他摇摇头,示意他此时切莫急躁,眼下只有静待机会,实在没有办法,才能用此下策,毕竟我们的队伍中,多数人都不会武功,如果和变异巨鼠动手,肯定会有人葬身鼠腹。

不经意间,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心里不禁焦急万分,正想示意大家对群鼠发难,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沉重的脚步跳动声,脚步声跳动的很有节奏,在安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入耳,听这脚步声,分明是往炼丹幽府内而来。

“看来这老粽子终于现身了,如果它进到这里,肯定会和变异巨鼠遭遇,到时候它们斗的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想到这些,心里不禁窃笑起来,当下赶紧示意大家长吸一口气,捂住鼻子,屏住呼吸,切莫让那老粽子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感应到我们的存在。

近了,近了,沉重的脚步跳动声,渐渐的响到了炼丹幽府的石门前,见状,我赶紧转身向大家做了一个切莫出声的手势,见他们都是捏着鼻子,睁大着双眼惊恐的瞪着石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如此的要紧关头,我想任谁都不敢轻易的犯下差错。

刚一转身,只见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高大身影已是跳跃着穿过了石门,认得是自己的老冤家,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阵莫名的激动。

老粽子进洞后,微微的在门口忖了一下,不住的用鼻孔在洞内嗅着,很快,便看到了那些巨鼠停留在炼丹炉旁,大怒着从口内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猛的当空吐出一股浓浓的尸气,头上的绿毛抖胀,彷佛很是生气一般,径直往变异巨鼠快速的跳去,洞内霎时便阴气大增。

“看来,这老怪对那些巨鼠们偷窃它的仙丹很是恼火。”我在心里大乐,只希望这尸鼠大战快点爆发。

放眼往那老粽子看去,月光下,只见这厮的样貌竟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头上的绿毛,竟然长长盖住了它的丑脸,只露出两颗很是夸张的尸牙。身上披着的几块破布条子,与去年相比,更显的破烂不堪,破布无法遮挡的地方,都是长满了绿毛。

那些变异巨鼠分明是陶醉在了仙丹带给它们的乐趣中,直到尸王已经跳近,那只体型最大的头鼠这才感应到了危险的靠近。

看到尸王靠近,头鼠不安的‘吱吱’叫着,其他的巨鼠听到头鼠的命令后,纷纷回过神来,在头鼠的指挥下,情急之中只好以背靠炉,睁大着铜铃般的鼠眼紧惕的看着尸王。

绿毛在距离巨鼠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歪着头打量了一阵眼前的这些偷丹贼后,口里忽地又是吐出一股浓浓的阴气,头上原本已经垂下的绿毛,竟然再度抖直起来。

“它们偷了你的仙丹,怒吧,绿毛,快点怒吧!”我在心里呼喊着,真希望它们快些干起来。

头鼠虽然对绿毛很是忌惮,但哪里甘愿束手待毙,看到绿毛发怒的样子,也是张开巨口,紧绷着全身黑毛,龇着尖牙向绿毛示威,它的小弟们见状,纷纷效仿老大,张开巨口,露出尖牙,警告绿毛,它们也不是好惹的角。

“哬-哬-”绿毛大怒,怪叫声中,绿毛首先向头鼠发难,看来,这孽障还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那绿毛猛的一跳,双脚彷佛灌满了弹性一般的腾空而起,伸直的双手竟从空中硬生生的插向了头鼠。头鼠明显不知道绿毛的厉害,竟然也是就地一弹,张开巨口,扑向了从空中插来的绿毛。

只听到一声巨响,尸鼠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头鼠被尸王压在身下,情急之中,只好尖叫着对准尸王的脖子一顿乱咬,地上到处都是尸王被头鼠咬脱的绿毛。

“咬啊,咬啊,咬死它,快点咬死它。”我在心里激动的喊道。

我的如意算盘明显打错了,绿毛乃是极品僵尸,全身铜皮铁骨,没有破邪之物,普通利器根本就不能伤它分毫,见头鼠作死的撕咬自己,绿毛也是不甘示弱,张开尸口,狠狠的咬在了头鼠身上,一阵猛吸,不用多久,头鼠的身形竟然有如焦干了一样快速的变小,体内的精血已是被尸王吸干殆尽。

见血后,尸王更是显得兴奋,双手插着巨鼠,从地上僵直的站立而起,‘呼啦’一声便把头鼠的尸体撕成了两截,其他的巨鼠见状,都吓得匍匐在地上不安的抖动起来,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看样子,它们此时已是被吓破了胆子,只能在原地在等死了。

“唉,算了,本想看到它们斗的两败俱伤,好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力,看来是我想错了。”我无奈的在心里说。很快,其他七只巨鼠便一一的被绿毛吸干了精血,暴死当场。

第二十七章 尸王拜月愁云惨

见鼠群已经全部死绝,三郎拉了拉我的衣角,用手指着尸王,看来他是想动手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可,要想对付这老妖物,没有合适的机会,岂能轻易的动手,依据我的经验,这绿毛在吃饱之后,定会就着月光休息一阵,滋养自己体内的阴气和尸气。

果然,绿毛吸干了最后一只巨鼠的血后,很是满足的吐出了一股浓浓的尸气,转身快速的往洞府中央处的裂缝下走去,看来,它是要吸收月光了。

此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月光刚好是一晚之中最为强盛的时候,皎洁的月光透过裂缝,洒下了一束很大的光柱,或许,此时这绿毛就是来这里吸收月光的。

沐浴在月光下,绿毛显得很是享受,身上长长的绿毛,被从石逢中窜进来的夜风,吹动得不住摇摆飘荡着,突然,这老粽子艰难得抬起了长满绿毛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张开巨口‘呜呜’的叫了起来。

“这厮要拜月了。”我在心里惊喜的说道。

绿毛叫完,不住的从口里喷出一口口的浓烈尸气,锋利的僵尸牙齿,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起来甚是夺目,此情此景,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不禁都泛起了一阵阵冷气,之前来时所存的一股热情,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月光被它吸过后,竟然好像被集成了一束光柱一般,格外刺眼的照在它身上。众人一动不动的蹲在角落里,都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绿毛在月光下沐浴了良久,突然扭动起僵硬的身体,对着月亮不住拜了起来,拜了数下之后方才立起身体,沐浴着月光飘飘欲仙般的摇晃着,全身绿毛时而竖起,时而又平铺到身上,嘴里不断的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渐渐的,已是眯缝着眼睛昏睡而去,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舒服到了极点。

“难怪僵尸要拜月,竟然好像和人抽鸦片烟一般的享受,不知道这些畜生拜月的乐趣到底是什么?”看着绿毛飘飘欲仙的样子,心理好奇的想到。

见绿毛吸收月光已经到了入定的境界,知道入定中的绿毛防御是最为薄弱的,如果现在错过了这个机会,等会要对它发动攻击肯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当下赶紧擎出金刀,悄悄的轻声对大家说:“各位把蒜头放入嘴中,僵尸拜月已经入定,此时,它的感知能力是最差的,等下我和老六去偷袭它,如果那怪物要逃跑,三郎就洒下锁尸网。其他人见机行事,知道了吗?”

众人点头,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老六赶紧跟在我身后,二人无声无息的向绿毛靠了过去。为了不让金刀摇动的声音被僵尸听到,当下只好把金刀包上麻布,随时准备向绿毛发动致命一击。

很快,我们已是摸到了离绿毛只有六七米远的地方,那老怪果然没有察觉到我们已经近身,见机会来了,赶紧向老六打了一个手势。

老六会意,用出所有力气对准绿毛的双脚便猛铲而去,入定中的绿毛,怎么也想不到此时还会有人对它发动攻击,淬不及防之中,早已被老六的剪刀脚猛的钩翻在地。

见第一招已经得手,老六哪里肯就此罢休,未等绿毛起身,当空又是一个倒翻,就地一记倒挂金钩,重重的踢在了绿毛的下巴上,两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重踢之下,绿毛竟然被老六踢上了半空。

知道老六已经得手,心里大喜,看来,这式从摸金校尉专门用于杀僵尸的魁星踢斗中而吸收过来的倒挂金钩,已经被老六在平日里炼的烂熟。

当下不敢怠慢,见尸王正从空中落下,赶紧双手高举金刀,跳起身来对准就要落地的尸王凌空劈了下去。

金刀狠狠的劈在了绿毛的背上,‘砰’,只听到地上传来一声巨响,绿毛在我兄弟二人的联手之下,已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算这几下弄不死它,也要让这怪物元气大伤。

“上,老六,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这老怪几下子厉害的。”我大声向老六喊道,挥着金刀便往绿毛落下的地方扑去。

还没容我们近身,尸王已是直板板的原地站起,口里尖励的呼叫着,知道被人偷袭,显得很是愤怒,定睛一看,认得是我,竟然好像异常的兴奋一般。正用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尸气不断的从它的嘴里和鼻中喷了出来,全身的绿毛,更有如钢针般的根根竖立。

见它这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胆怯,看来刚才我和老六的组合连招,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知道是这厮因为吸收了月光后功力增高的缘故,当下再也不敢贸然上前对他发动攻击,手里的金刀由于受到尸王的阴气所感,摇动的更加剧烈,让我的手有种微痛的感觉。

绿毛显然对我也有所顾忌,伸着双手,也是不敢轻易的攻过来。双方竟然陷入了僵持中,空气里顿时充满了一种甚是骇人的气息。

对峙中,尸气已是越来越浓,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第二十八章 大战绿毛尸王伤

“老六,你看好它,我得拿出阴阳镜才行。”情急中,我向老六交待道,眼下只有靠这个师门至宝了。

绿毛见我伸手往行袋中拿东西,哪里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全身绿毛一张,夹杂着阵阵阴风,快速的向我跳了过来,未容我多想,钢铁般的手指已是戳至。

六弟见状,赶紧挥起钨铁大刀挡在了绿毛的面前,可是,任凭六弟多么用力,刀法多么凌厉,对这僵尸也是毫无办法,不能造成任何伤害,不用多久便被绿毛逼的往我这里退来。

慌忙中,已经来不及让我再有时间发动阴阳镜,启动五玄图。在我们二人勉强的联手抵抗下,绿毛渐渐的放慢了攻势,但由于它有尸气护体,眼下就连镇尸金刀也不能伤它。

这绿毛显然对我二人很是愤怒,毕竟仇人相见,分外的眼红,一边挥动双手不住的插向我们,一边在口里吐出大股的尸气,想用尸气毒死我们,算好我们早有准备,口里含着老蒜头。

“怎么办,大哥?”老六喘着气问,“在这么耗下去,我们就要精尽人亡了。”

“五玄图,我要用五玄图破了它的尸气,那样才能用金刀砍伤它。”我无奈的说,动作已是乱了节奏。

“豁出去了,老大,我使出最后的三刀打退它。”六弟大声说,“你利用这个空隙去发动五玄图。”

老六说完,虎吼了一声,挥起大刀憋足力气往尸王砍去,那尸王在老六的重砍之下,竟是被震的不住后腿。

“机会来了。”见状,我连忙往后一滚,再一次从行袋里掏出阴阳镜。

绿毛在六弟的紧逼下,口里不住的呜呜叫了起来,叫过后,速度竟是比刚才更加的迅速。

知道老六无法拖住它,赶紧拿出朱砂和狗血,用桃木笔在地上画了起来,刚把五玄图在地上画好,苦苦支撑着的老六,被尸王双臂用力一摆,连人带刀重重的摔在了洞壁上。

绿毛显然知道我是这场战斗胜负的核心,径自舍了老六快速的凌空向我扑来。见绿毛这招泰山压顶来的迅猛异常,眼下已是没有时间让我闪身躲过,更没有时间让我启动阴阳镜,发动五玄图。

无奈中只好举起金刀,牢牢的挡住了尸王的致命一击。重压之下,手里的金刀脱手而去,被绿毛震飞,倒退数步之后,只觉得喉咙一甜,大股的鲜血喷口而出。眼见得那黑黑的锋利指甲已经插了过来,心里知道此时已是无力躲避,当下只好闭上双眼,只等被这孽障活活插死。

“吾命休矣。”看着挥手插近的尸王,我无力的在心里喊道。

正在这危急关头,却见绿毛的双手错开了我的喉咙,牢牢的插在了身后的石壁中,定睛一看,只见六弟的鬼头刀不知何时重重的击中了尸王的头。

“快点滚闪到一边去。”不远处的六弟大叫道。

知道危急关头是老六扔出大刀救了我,心里一阵激动,就地一个驴打滚,闪到了一边。

起身后,只见那绿毛刚才由于用力过猛,本想插死我,没想到被六弟的大刀打中后,失去了准心,此时插进石壁后,仓促间竟然无法拔出,正在那里用力的扯着双臂,想从石壁中挣脱出来。

“木三郎,锁尸网,快用锁尸网网它。”我向那头的木三郎喊道。

三郎得令,早把准备了多时的锁尸网撒向了还在用力挣扎的绿毛。被锁尸网罩住后,由于双手还插在石壁中,绿毛更是挣不脱身,而这锁尸网乃是专门缚僵尸的法宝,须知越是挣扎,越是束缚的紧。

“呼—”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赶紧转身去找掉在地上的金刀。

“不妙啊,大哥,锁尸网好像无法捆住它。”老六惊恐的喊道。

刚从地上捡起金刀,老六的话已是在耳边响起,往绿毛看去,果然,这老粽子竟然有把锁尸网扯烂的势头。

“大家上啊,快趁它还没有从锁尸网中挣脱出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否则,等下它出来就报不了了。”心里正在犹豫,唐副官已是露出身形一马当先的冲来出来。

只见唐副官手里扣着枪,跑到尸王身旁,对准后‘砰砰’的连开了几枪,其他人见状,纷纷吆喝着赶过来,撒石灰的撒石灰,泼大便的泼大便,淋尿的淋尿,开枪的开枪,洒糯米的洒糯米,能用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往被锁尸网困住的绿毛身上招呼,洞中霎时便沸腾热闹起来,夹着绿毛一阵阵痛苦愤怒的吼叫声。

站在一边,看着众人手忙脚乱的招呼着被索尸网困住的尸王,不用多久,屎、尿、石灰等物已是用光殆尽,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否对绿毛造成威胁。

众人退到一旁,远远的看着在索尸网中的绿毛不住的挣扎扑腾,渐渐的,被锁尸网困住的绿毛竟然没有了动静。

心理好奇,想不到这招还真的有用,定睛一看,月光下,只见尸王已是皮肤溃烂,全身冒烟,身上的绿毛不知何故,竟然全部被烧溶,露出了一条条鲜红的肌肉,脸上更是显得狰狞恐怖,脸皮尽数烧化,只剩下了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此时兀自还在流着奇怪的脓液。

“看来,是石灰产生作用了,尸王被尿泼湿后,身上沾着的石灰粉遇到尿液,产生了化学反应,这东西有极强的腐蚀作用。”唐副官远远的看着尸王的模样,怯怯的说。

第二十九章 尸王归天古丈安

“成功了,成功了。这绿毛终于被我们弄死了。”关老大哭,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竟然伤心的跪倒在地,口里喊道:“孩子他娘,我给你报仇了。”

说完,起身拿起砍刀冲到绿毛身旁,对准已是将死的绿毛,不住的挥刀狂砍绿毛的烂头,尽情的发泄着心里对绿毛的怨恨。

“小心,关老大,那绿毛还没有死。”见关老大如此靠近绿毛,心里担心的喊道。

话刚说完,绿毛突然闪电般的从锁尸网中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未等众人把他拉回来,关老大已是被绿毛扯到嘴边,锋利的尸牙重重的咬在了关老大的脖子上,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吸血声,不用多久便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看来关老大已经丢了性命。

“大哥啊!”关老二见状,拿出刀哭号着便想往绿毛扑去,心里大惊,知道他前去定是白白的送死。

“拉住他,给关家保住一条命根。”我大声的喊道,“大家小心,绿毛好像又活过来了。”

听到我的话,勾猴子赶紧用手抱住关老二,阻止他在上去送死。众人拿起武器惊恐的往后退去,只见绿毛正在贪婪的吸着关老大的血,吸完后,像撕豆腐一般的把关老大的尸体‘劈啦’一声裂为了两截,口内猛的吐出一口浓浓的尸气,显得甚是狰狞,仰头‘嗷’的一声长叫,竟然再度在锁尸网中用力挣扎起来。

尸王强忍锁尸网给它带来的痛苦,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渐渐的,锁尸网已是无法承受尸王的力度,不断的开始出现裂缝,看来,这师门法宝是要毁在我手上了。

“趁着绿毛还没出来,我们现在就动手,否则,等他出来我们就不好对付了。”心里负着一股气,情急之中,赶紧吩咐大家快点动手。

关老二报仇心切,挥着刀不怕死的冲在最前面,刚近尸王,被那畜生从索尸网中伸出双手一挥,脑袋已是不异而飞,看来关家今日是绝后了。

从关老二脖颈上狂喷而出的鲜血,有如红水一般尽数洒在绿毛身上,让它更是凶性大发,‘呲啦’一声撕碎了锁尸网,竟然快速的跳动着径直向我赶来,速度竟是比之前快了很多。

“不要和它硬碰,这畜生此时好像暴走了,眼下之计只有把它往五玄图中引。”我大声的喊道,擎着金刀不住的来回躲避着攻来的尸王。

说话间,勾猴子一个不留神,被赶上的尸王拦腰挥断斩成了两截,花绿绿的内脏散在地上,令人惨不忍睹。

这畜生好像知道五玄图的威力,每次跳到五玄图旁,竟然总能及时的止步,心里不禁大为惊恐,如此下去,到最后我们都得葬身于此。

我咬咬牙,怒道:“狗日的,今日老子和你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我亡。”

瞅准空隙,蓄足了所有力气,举起金刀凌空对准绿毛那血肉模糊的头颅呼啸着砍去,绿毛知道厉害,不敢硬碰,竟然巧妙的用双手夹住了我的金刀,心里一惊,用力一抽,被夹住的金刀哪里能够抽出,双方竟然僵持起来。

仇人面对面,自是格外的眼红,绿毛用手夹着金刀,张开嘴巴愤怒的向我嚎叫了数声,显得格外的亢奋。

“呸—,你以为你可以杀死我是吧?”对准绿毛那没有脸皮的面孔吐了一口口水,骂道。

刚骂完,老六早已挥起钨铁大刀砍在了绿毛的头上,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大刀竟然脱手而飞。绿毛虽然不惧普通刀具,但在老六的重砍之下,烂头也是被砍得歪向了一边,为了不松手让我逃跑,这畜生只能用溃烂的双眼无奈的瞪着老六。

重砍之下见绿毛仍然不肯松手放开我,老六大怒,红着眼睛从地上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块,不住的用力砸着绿毛,边砸边狠狠的骂道:“妈的巴子,看你不放手,看你不放手,老子砸死你。”

“老六,退后,我要松手了。”那尸王任凭老六怎么砸,却是死也不放手,知道如此耗下去,金刀定会被绿毛扯脱手,当下赶紧向老六说道。

老六会意,飞速的逃向了洞内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避开了尸王。脱手后,由于我和绿毛俱是用尽全力使在了金刀上,双方都是退后了数步,重重的倒在地上。这一摔摔的我全身犹如散架一般,刚想起身,绿毛已是扑至。

“鬼兄小心。”不远处的三郎惊呼道。

“大哥,快往后滚啊!快啊!”六弟大喊着向我跑了过来。

我向他们摇摇头,知道今日已经没有了生还的机会,情急中只好举起阴阳镜,对准尸王照去。

绿毛见我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好像在戏耍我一般,只是睁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看着我,口里‘哦哦’的怪叫着,一时间却并没有向我下手的意思,好像在嘲笑我一般。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被这畜生玩弄的感觉,想想向来只有我戏弄鬼怪,却并没有被鬼怪戏弄的事情,想不到死前还要蒙受如此大辱。

“呸,你真难看,你不是想要成仙么?没想到这就是你成仙后的样子吧?邪恶的太阴炼形者,你对准阴阳镜照一照吧,哈哈,至少老子死的光明磊落,要动手就快些,别让老子看着你恶心。当个行尸走肉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我对准绿毛吐了一口口水,愤怒的骂道,看着绿毛被石灰腐蚀后的样子,恶心中不如早死来的痛快。

听到我的骂声后,血肉模糊的绿毛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仰头‘嗷嗷’叫了几声,声音甚是凄凉,定定的看了我一阵后,竟然出乎我们的意料,自己跳进了五玄图中。

看着五玄图中的红光笼罩了尸王,知道绿毛是自己结果了性命,心里不禁一阵感慨,或许这怪物脑海里还尚存着一丝的人性吧,听了我的话之后,可能明白了什么。

在五玄图的照映下,绿毛渐渐的倒了下去,身上的千年尸气,看样子是被五玄图给破了。

走近僵在地上的绿毛身边,举起金刀,手起刀落后,这老粽子的头,已是被我砍了下来。

砍下绿毛的头颅,众人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兴奋之感,想这孽障,今天终于是形神俱灭,从此之后,古丈当可太平无事,再也没有了尸患之忧,当是一件大喜之事。

一旁的六弟走过来把我扶起。见我口里还在流血,伸手想接过我手里的金刀,我摇摇头,站起身,用金刀割下尸王的两颗长长的僵尸牙齿,按照灵隐上人的说法,要破除师傅的诅咒,还得靠这东西做药引,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仔细的把尸牙擦净后放入行袋,自想离破除师傅的诅咒又迈进了一步,心里不由得激动万分,还没容我笑出声来,口里又是吐出了大口鲜血,看来这次我伤的不轻,出谷后,还得到三郎家里修养几日。

“老六,让大家带上几位死去的兄弟,准备出谷,但愿不要再有变异巨鼠出现,咳—”我咳着吩咐老六道,此时方感到身体大有不适,说话甚觉力不从心。

见木三郎收拾着关家兄弟的尸体,心里不禁一阵凄凉,想此行的数人中,就只有他们三人命丧黄泉,也只能算他们福薄命浅了。

不过,这次总的说来还是损伤不大,关键之处还得要属白云道长的藏身躲影大法,没有这个法术,或许,我们这些人中能活着出去的,恐怕没有几个。

刚把金刀放入行袋,突听身后在收拾残局的三郎惊异的说:“鬼兄,快来看看,这绿毛的身下有个奇怪的油布锦囊。”

第三十章 绿毛的油布锦囊

刚把金刀放入行袋,突听身后在收拾残局的三郎惊异的说:“鬼兄,快来看看,这绿毛的身下有个奇怪的油布锦囊。”

“油布锦囊?难道这绿毛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里好奇的想道,转过身,只见三郎正用砍刀在尸王的身下把油布锦囊从恶心的脓水中扒了出来。

扒出锦囊,三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裹好,就着破布,小心的用手解开锦囊,锦囊内,竟然还重重的裹了好几层防水油布,看来,这个太阴炼形者生前对这锦囊很是重视,就连尸解之后也要把它系在身上。

“会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要让这老粽子形影不离的随身佩戴?”心里甚觉怪异,赶紧凑近前去观看。

“木清,点上火把。”三郎吩咐道。

借着火光,只见锦囊内包着的竟然是一块罕见的绸纸,绸纸上,模糊的可以看到画着几幅让人无法捉摸的怪图。

“画着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图,几幅怪图,鬼兄,你看下,看能否看出什么东西来。”三郎说着,把手里的绸纸递给了我。

拿着绸纸凑近火光,只见绸纸上画着四幅栩栩如生的图案,第一副图画着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斗笠的人,腰上别着一把金色弯刀,站在有月亮的黑夜中,衣袂飘飘的样子很是潇洒。

“这个人看上去怎么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还有,这把刀。”老六在一旁嘟囔着说,边说边看着我行袋里的金刀。

老六的话突然提醒了我,仔细的看过图中的黑衣人后,心里大骇,惊道:“怎么这绿毛身上的这副图中会有这个人在?还有,这人所佩的金色弯刀,不就是我的镇尸金刀吗?”

“鬼兄,你好像认得这图中之人吧?”听到我的话,三郎猜测着说。

我向他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全身竟然不由得抖动起来,心里却是一团的雾水,感觉摸不清了事情的方向。

“大哥,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全身发抖了?”老六扶住我,关切的问。

“没事,突然在这里看到行夜人的画像,心里好像格外的有股亢奋之情。”我定了定心神,耳畔分明又听到了当日在五指村中响起的铃铛声,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悦耳。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的很,怎么那个神秘人的图象会在绿毛身上出现呢?”老六也是不解的问。

“或许,或许这绿毛和行夜人之间有某种秘密关系吧,行夜人好像是这些邪物的克星呢,对了,那个羊皮纸卷上好像写着绿毛生前乃是为了躲避一个仇人的追杀,这才藏身到皇宫,说不定他的仇人就是行夜人!”我猜测道。

“有可能,我想绿毛肯定是害怕那个神秘人,故此把这个图时刻放在身上,警醒自己吧!当日神秘人轻松的杀死鬼王,实力实在是太恐怖了。”老六看着火把,喃喃的叹道。

转眼往第二幅图看去,只见图中画的却是另外一个景象。行夜人高高的把金刀挥过头顶作出砍杀之状,双眼冒着红光,脚下跪伏着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看来行夜人果然是专门杀妖降魔的,就连妖怪也能够降服。

“这图中画着的这个牛首人身的怪物,有谁知道其来历吗?肯定是个极为厉害的妖怪。”我笑着说。

“牛首人身吗?让我想想!”木清接过我的话,“或许是牛魔王吧。”

“屁话,牛魔王不是被孙猴子给收拾的吗?更何况,哪里有牛魔王的存在,只不过是传说故事罢了。”木清打趣道。

“鬼兄,我好像听祖辈们讲起过,说上古时期,武神蚩尤的长相就是牛首人身,后来在和黄帝争夺天下的时候战败被杀,尸首被葬在天涯海角,但那蚩尤有不死之魂,为了防止蚩尤复活,黄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把蚩尤的魂魄也封印了,难道这图中的牛首人身的怪物是蚩尤?”三郎皱着眉头,话语中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感觉。

看着这幅图中的牛首人身怪物,耳畔突然好像响起了某种奇怪而又愤怒的哀怨声,黑暗的洞中,竟然闪现出一副壮阔的交战场面,无数的妖魔鬼怪和头戴牛角尖帽的异族人正与另外一支人类部队拼死的厮杀着,到处是战死者的尸体,到处都是血肉横飞,交战中,赫然就有鬼王元婴,突然,画面一转,战场竟然消失了,只见那个黑袍神秘人眼放红光,手执金刀,对准了伏在地上的牛头人身的怪物砍了下去

“大哥,你可否记得在五指村的时候,那鬼王回复了十世元婴的真面目后,在和行夜人对话中,好像说他是为了救自己的主人而复活的。还有,那行夜人好像给鬼王唱了一首歌,歌声中彷佛也提到了蚩尤,莫不成?”

老六的话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心里甚是惊异,刚才竟然好像看到了幻境。

说到这里,六弟突然止住了话语,惊恐的看着图中的牛首人身怪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莫不成怎么了?老六,有话就说到底,你定是明白了什么玄机。”此时我脑海里只有一片混论,根本就没有把这幅图和当晚行夜人战鬼王的那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莫不成这牛首人身的怪物就是武神蚩尤,而鬼王的主人就是蚩尤,刚听三郎说,蚩尤的灵魂被黄帝封印,鬼王复活定是想解开黄帝的封印,让蚩尤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来。大哥,快看看第三幅图画的是什么。”

老六的话不无道理,心里仿佛若有所悟,在他的吹促中,赶紧往第三幅图看去。

只见图中画着一个甚为诡异的所在,图的中间部位还画着一扇巨大的怪门,门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神符,一个巨大的牛首人身的黑影,冲破了怪门,刚从门中探出头来,却被行夜人挥舞着金刀逼了回去。

“第三幅图里画了什么?”六弟焦急的问。

“画着一个贴满神符的怪门,那个牛首人身的怪物想从门里面出来,却被行夜人阻止了。”

第三十一章 绿毛的油布锦囊(二)

“第三幅图里画了什么?”六弟焦急的问。

“画着一个贴满神符的怪门,那个牛首人身的怪物想从门里面出来,却被行夜人阻止了。”

“武神丧兮进阴门,守阴门兮行夜人,负宿命兮命难违……”听到我的话后,六弟不住的喃喃念着。

念过后,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这图中画着的门就是阴门,如果不错的话,那牛首人身的怪物就是蚩尤,蚩尤死后,魂魄被黄帝丢入了阴门,而行夜人的宿命和职责就是看守阴门,阻止蚩尤的魂魄从阴门中逃出来。”

老六的话显得过于玄奥,让我有些不能相信,当下摇头说道:“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信。”

“呵呵,我也只不过是按照图中的所画之物和当日那个行夜人唱的怪歌作为依据推断的,至于是否真有这个事情,我们当然也不能下定论,快看看第四幅图吧,老大,或许能给我们提供新的线索。”老六讪讪的说。

我笑了笑,老六的推断虽然我不是非常的相信,但也没有什么破绽之处,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过于玄奥,让人无法相信。刚把第四幅图展开,心里大惊,嘴角的笑容被硬生生的僵在了脸上。

只见图中所画的地点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画着的依然是老六所说的阴门,不同之处却是图中多了三个人,那三人身穿巨袍,巨袍的后背如蛇鳞,前身却现出了白色的条纹,每人都是手执大刀的面对行夜人,分明就是当日唐四那晚在祝尤科碰到的巨袍怪人,而且,这些人在五指村也现身过一次。不过,从图中可以断定,这三人好像和行夜人发生了冲突,却被眼冒红光的行夜人逼的往后退去,看来,三人联手也不是行夜人的对手。

“他们怎么也在图中呢?六弟,你是怎么看待此事的。”此时,心里有太多的疑云无法解开,不知老六有何看法,只好踌躇着把图交给了老六。

看过后,老六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着说:“大哥,这事情太显蹊跷,从这图中看来,这三人好像在和行夜人交手,却打不过行夜人。当日鬼王死前说还有另外的人也在救他的主人,难道那另外的人就是当日鬼王死后在五指村看到的那些身穿怪袍的神秘人?那么,他们的出现,显然就是为了营救蚩尤而去的。”

老六的话让我的思绪更显纷乱,此时,我关心的倒不是什么蚩尤,也不是什么巨袍怪人,就算蚩尤真的存在,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心里在意的却是师傅的真正身份,如果师傅真的和那几个身穿怪袍的神秘人有关联,为何原本属于行夜人的金刀,又会通过师傅的手传给我呢?心里一时间却是犹如处在了云里雾里了。

“大哥,这么说来,天羽师傅他老人家也有这样的蛇形巨袍,岂不是和这图中的几人有很大的关联?还有,那行夜人的金刀怎么又会被天羽师傅传给了你,好像那是属于行夜人的东西。”老六打断了我的思绪。

心里正为此事烦恼,听到老六的话,无疑让我烦上加烦,当下没好气的答道:“这些事情现在和我们没有什么关联,想多了也想不出什么,大家都别想了,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出洞回村吧!”

“噢—好!”老六有些失落,见我好像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

想着那几幅古图,心里竟然都是师傅和行夜人的影子,那越发神秘的金刀,四弟口里说过的那几个高大的怪袍带刀人和他发现的奇怪衣服,行夜人看我的时候那种关切的眼神,以及刚才老六入微的分析,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和我有重大的关联一般,可是,心里却感觉理不清任何的头绪,完全变成了一团雾水。

不过,让我庆幸的是,尸王的牙齿已经成功的被我拔掉了,眼下时间对我师傅来说就是生命,只要找到白毛尸魔和龙珠破除师傅的诅咒,救回师傅,这所有的疑问自当可以全部化解。

“走吧,老大!时辰应该不早了!”见我还在原地踌躇,老六催促道。

“哦,好!”回头一看死在地上的尸王,赶紧向大家挥手道:“等等,我们还是把这孽障的尸体处理一下吧!”

杀了尸王,虽然成功的取下尸牙,心里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或许是它死前的那一刹那回复了一点人性的缘故吧。

想这尸王,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修道之物,如果不是危害人间,如果不是和我师傅的诅咒有关系,我又怎么会舍命来与之相搏,取它性命呢?但转念一想,就算它不危害人间,我不杀它,碰到其他厉害的道人,可能也不会放过它吧?这就是它的宿命。

地上流满了黑黑的僵尸血,被我砍掉的头颅,兀自还睁着眼睛,尸体上的绿毛,以尽数的枯萎变的黯淡无光。心里怜它,便把它的头接到它的身上,等下烧掉也好让它有个全尸。

僵尸本属于三界之外的东西,人死后,由于一口气咽不下,存在喉咙里,多为怨气,日久便成为行尸走肉的僵尸,在这怨气的支配下,去了却生前没有了却的事情,但自己却误了轮回的机会,自此后便再也不能进入轮回道了。

还有就是下葬后受到风水的影响,特别是一些极好的风水所在,风水养尸,一旦墓主的风水被破坏,往往也会引发尸变,成为僵尸,甚至成为更厉害的绿毛或者白毛尸魔。

僵尸多是自然所成,血对他们有极大的诱惑,不仅吸食人血,也吸一般动物的血,就像我们吃饭一般。还有就是人工做的僵尸,把死人做成僵尸,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一般就是利用阴气在尸体的魂魄没有消散的时候引发尸变,这都是一些没有品德的道士们所为。自然界一物降一物,有僵尸,就有专门收服他们的道士,僵尸死后不入轮回,直接就烟消云散了。

不多久,熊熊烈火已经吞噬了绿毛尸王的尸体,看着被火烧的冒着尸油的尸王,我说颇为感慨的叹道:“想你也是万物中的精灵,身负千年修真,虽不能修成正果,却也犯下了孽障,即使我此行不是为的尸牙而来,也会让你了却了这段孽缘,真是报应。尘归尘,土归土,万物有归属,不要怪我。”

大家静静的看着烈火慢慢的烧光了尸王的身体,都没有说话。烧完尸王,已到了天亮时分。

看看手里的尸牙,心里不免有点庆幸之感,当下对大家说道:“我们回去吧。”

出洞后,众人按原路回到断龙山,一路无语。想这古丈一害,到今天终于被除去了,沉默的同时,各自不免发出唏嘘的感叹。

众人虽然当时口里含了老蒜,但由于尸王的尸气过重,身体难免受到尸气的感染,回到断龙山后,喝下熬制的糯米汤,调养两日当无大碍,当下便在三郎家中休息了两日,只等明晚重新赶上死去的士兵们踏上前往湖北恩施的路程。

第三十二章 赶尸归来回辰州

四天后,我们顺利的到达了恩施,找到已经在那里等候接尸的军车,只等唐副官交割完毕,三人便打算速回辰洲。

看着整齐排列的尸体们,想到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赶尸,心里不免对他们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当下一一的给他们拿掉斗笠,去掉法术,以一个赶尸匠的语气叮嘱道:“兄弟们,各位这就要回乡安葬了,希望你们早点进入轮回道,来世做个好人,投一个好人家吧,千万不要再像今生,还没上战场,却枉死在土匪的枪下。”

说完,所有尸体立扑,全部整齐的倒在车旁。

看着他们被装上军车,渐渐远去,这才对六弟和唐副官说:“我们也回去吧。”

六弟木然的应着:“大哥,他们就要去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刚刚看到你和他们诀别,让我心里怪难受的。”

脸上一副唏嘘不止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老六啊,我是干这行的,对他们的感情当然不同。你怎么也搞得如此的伤情啊,哈哈……”

六弟见我在笑他,径自不再理我,背着大刀,大踏步的往回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后面疑惑的看着他,这老六,今天好像没有灌黄汤啊?

一路往辰州返回,想到这次赶尸顺利的交接完毕,心里不免轻松了很多,这些战士们,为民剿灭土匪,虽然没有成功,但都是一些真汉子,让他们归葬故里,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偶尔想到古丈尸王,却并没有杀掉它的愉悦,那对泛着绿光的双眼,不时的在我心头里闪烁,摸摸脖子上挂着的还带有体温的尸牙,心里不由的叹道:“绿毛老怪啊,看样子,我这一辈子,休想把你在我心里挥去了。”

半个多月后,我们回到了辰州,师傅的诅咒还是老样子,这个多月来,人却白净了很多,可能是没有血色的缘故吧,看上去更显得虚弱无力了。

朱团长热情的招待了我和老六,晚上设宴,请了军中的一些重要的军官作陪,兄弟几人包括小翠,全部被他奉为上宾。

酒过三巡,朱团长感叹的说:“道长啊,这次多亏了你,才让这些死难的兄弟们下葬故里。我在这里就代他们向你致谢了。”

说完,便连饮三大杯。酒力上头,朱团长却沉默了,脱下军帽,只一个劲的喝酒,心中好像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朱团长,你不仅是个爽快的人,还是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军人。有你镇守湘西,是我们湘西人的福气。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你如果想喝酒,兄弟我自当陪你一醉方休便是。如果你把我当兄弟的话,就把心中不愉快的事情告诉小弟。”

说着,我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朱团长显然是感动之极,径自在一旁哭了起来,把举着的酒杯,放入口中喝干,说道:“道长啊,我早就把你当兄弟看了,从你那天进入我的军营的时候起。唉—,你这次把这些兄弟们赶回故里下葬,本应该是好事情,只是想到,现在战火连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战士身葬战场,可这些被战火吞噬的战士们,既不是抵抗外侮,也不是为国出力,而仅仅只是那些军阀们争夺利益的牺牲品而已。眼看着国家衰亡,洋人逞强,想我们泱泱中国,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作为一个军人,虽然以战士沙场为荣,但是,我更想让自己的死有意义些,为国家而死,为民族而死,我死而无怨,为这些军阀而死,我却看不到任何的意义。唉——我是在为那些身葬在军阀争斗的过程中的战士们悲哀,是在为国家而哭泣。”

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整个席上,都笼罩了一层悲哀的气氛。

“是啊,军阀混战,外国入侵,老百姓却深陷水深火热中,国无出头之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看着杯中酒,我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那些军官们见团长陷入了悲伤中,个个沉默不语。这时,一个年轻的军官突然站了起来说:“团座,我们都愿意跟着你报效国家,就只等你一句话。现在,孙文领导的国民党正在广州,兴师打算北伐,我们何不投了北伐军,助他们统一中国。那孙文是一个很有远见卓识的领导人,国家统一后,他定能使我们中国强盛。”

“我们就等待您的命令了,团座。”所有的军官们全都站了起来说。

见他们都站了起来,朱团长激动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说:“好,既然各位都有这个大志向,那我们就反了赵恒惕。不过,这事大家要从长计议,千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到时候,还没动手,却被这奸贼害了。还有,我们在湘西好歹也驻扎了这么久,如能在反赵之前给当地百姓做点好事,我想,到时候老百姓也会支持我们些。”

见他们开始讨论军中事务,便不好再搀合其中,带上六弟、四弟、勾灵和小翠起身告辞。

见我要走,朱团长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啊,如果以后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只要我朱某人还在辰州,不妨来找我。”

我点头应着。然后一一与他们其他每个军官告辞。回到喜神店,已是很晚。大家没有说很多话,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见勾灵跟了进来,我疑惑的说道:“灵妹,怎么还不回房休息?时候已经不早了。”

勾灵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见状,我走过去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了?灵妹。”

勾灵轻轻的说:“鬼道哥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说完,便羞的满脸通红。

是啊,自从勾灵跟我下了梵净山,这几个月来,我们还没有同过房。虽有夫妻之名,实无夫妻之实。

见我沉吟不语,勾灵问道:“鬼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灵妹,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子做妻子,不知道是我这个丑八怪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还会不喜欢你,只是觉得那样怕会伤害到你。”

抚摸着勾灵的头发,却见她轻轻的哭了起来:“鬼道哥哥,知道么?这些天来我好担心你,听到你说要去杀那只绿毛尸王,本来想跟你一起去,但是又怕在你身边碍手碍脚的。心里太想你,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看着勾灵日渐消瘦的脸,我发誓,以后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带在身边。

伴着阵阵的鸟语,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伸个懒腰,感谢上天赐予我们美好的生活和如此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

勾灵已是起床,见我立在窗户旁边,走过来抱住我的腰,和我一起享受着这清新的早晨带来的安逸。

“灵妹,等我救回我师傅,我们隐居山林好么,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享受这美好的晨光了。”望着窗外,我突然有感而发,真想带着勾灵终老山林,过着悠闲的与世无争的生活,再也不管什么鬼啊,僵尸啊这些凡俗之事。

听我这么说,勾灵把我抱的更紧,无限向往的叹道:“鬼道哥哥,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希望它早点到来。但是,你真的能够抛下你那些好兄弟们,到一个只有你和我地方,过超脱的生活吗?”

是啊,说到这些兄弟,我们相交一场,早就已经把对方看的比自己更加重要了,真要离开他们,我能做的到吗?

这时,小翠推门进来找我,见勾灵正抱着我,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就要关门出去。心里一窘,大人的事情被小孩子看到毕竟不好。

知道有事情来了,我赶紧松开勾灵的手,喊道:“有什么事情?小翠。”

见我喊她,小翠停住脚步,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看着我说:“没,没事,我以为大哥已经起床了,来收拾房间的。”

说完,羞红着脸飞也似的一头走了出去。被小翠看到,勾灵并没有害羞的感觉,我不禁赞叹苗族女子的开放。勾灵笑了笑,走过来给我穿衣服,这让我很不自在,连忙叫她停下。

“这是我们苗族女子的规矩,一旦真正的做了别人的妻子,就要好好的服侍他的。”勾灵说着,硬是给我穿好衣服。听她这么说,我哪里还能再拒绝她。

第六卷 雪峰剿匪之鬼国老司

第一章 老朱起兵反北洋

早上无事,自从师傅染了诅咒,一直都在为此事奔波,上苗寨,进崤山古墓,平息五鬼闹殿,去古丈杀尸王,几个月以来都是忙碌不止,今日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早晨,估计五弟司马林就快要带信来了。

从师傅房里出来,见天色尚早,索性带上勾灵一起去罗公山顶散心,初夏的早晨很美,到处都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此刻良辰美景之时,有佳人相伴身旁,自把心中的阴霾晦涩驱散殆尽。

上午十一点多,我和勾灵一路顶着炎炎烈日回到了祝尤科,早已是口干身燥之极,来到厨房拿起木瓢就是一阵海饮,觉得身上还是燥热无比,便吩咐小翠备水,准备洗澡。

六弟听说我回来了,赶忙从房里跑出来看我,咧嘴笑道:“我的鬼哥,你出去一上午,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见他满脸作出赤诚之状,我打趣着说:“你个刀疤,屁眼上是不是长针眼了,在家里怎么就是坐不住啊?”

相视之间,我和六弟放声大笑起来。不在一起才几个时辰,却已经是有如已隔三秋了。

四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房里走了出来,正悠悠的坐在一边看着我和六弟鬼扯,他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即使对你有深似大海的情谊,也不会像六弟那么热情,那么奔放,不了解他的人,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老古董。

心里不想把四弟凉在一边,当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啊,这几天在忙什么呢?看你的脸,都好像晒黑了。”

“是吗?大哥,也不能说很忙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在帮朱团长练兵,教士兵们学习枪法。”四弟不好意思的说。

“那这老朱可是有福气了,能让我百步穿杨的四弟教习枪法,以后他的士兵不个个都是神枪手了?哈哈哈”我打趣着笑道。

四弟见状,不仅没有笑,相反还正容道:“大哥,六弟,你们过来,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们。”

见他说的神秘兮兮的,我和六弟连忙靠到他身边,只听四弟小声的说:“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老朱对我说的。孙文领导的革命军,就快要开始北伐了,老朱这几天正在研究怎么个反法,到时候天下准会大乱,老朱说叫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战乱。”

听四弟说完,我很感叹这朱团长,觉得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军人,身负国家天下,心系黎民百姓。

“躲避战乱的地方倒是有,像勾灵的娘家贵州苗寨,就是个绝好的去处。”定了定,我建议道。

大家都是点头赞同我的话,北伐固然是好事,但是战争爆发后,难免会带来很多平明百姓的无辜死伤,所以,还是要有针对性的看待这个大事情。

这时,小翠走过来很是不满的看着我:“水备好了,刚才不是还喊着热吗?现在兄弟三聊起来就不热了?看你满身汗水,快去洗澡吧。”

扰不过这小妮子,只好先把澡洗完再说。洗完澡后,全身顿时清爽许多,来到房内,刚想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却发现勾灵早就拿出了衣服,此时正整齐的放在床上,心里不禁感叹她的心细,有老婆的日子真好啊!

换好衣服来到正厅,却发觉四弟已是不在,心里有些失落,估计他又到老朱的军营教那些士兵练习枪法去了。

“大哥,你气色好像不好啊,凭我的直觉,应该是受到尸气的影响吧。”六弟看着我说。

见六弟问起,只好不在隐瞒,把事情真相对六弟说了一遍。那尸王死前面对我的那一刹那,尸气是何等的强烈,老蒜根本无法全部抵挡,而且,我和尸王最为接近,受到的影响肯定是最强烈的。

听完,六弟竟然沉默起来,良久方说:“看样子,以后我们做事还需悠着点了,否则,后果还真不好说。”说完,便摇头叹息。

“是啊,我们兄弟七人以后在外行走,凡是还需要多加小心些,眼下世道不太平,而且,做我们这行的,打交道的事情多是一些怪异之事,弄不好,就会出现想不到的危险,人活一世,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拿着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感慨的说着。

想到在五指村和古丈经历的事情,真有点不堪回首的感觉,人只有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才会发觉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正在我和六弟相互感叹的时候,勾灵和小翠端着刚刚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好碗筷,勾灵吩咐大家入座,饭菜做的非常的可口,让六弟大开胃口。

狼吞虎咽间,竟然还抽出嘴巴说道:“嫂子做的饭菜,简直就是食中极品,算算,这是第四次吃嫂子做的饭菜了,每次吃起来都是那么爽。大哥真有福气,能有你这么贤慧的妻子,什么时候在添一个带把的小子?”

说完,便埋下头去只顾拼命的奋斗起来,勾灵被六弟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六弟过奖了,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啊,以后有时间天天给你们做。”

想想勾灵跟着我已经有了快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也和大家进过古墓,闯过尸阵,杀过流兵,跑过长途,上次更是和我一起到五指村,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危险。

更令人可贵的是,在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不仅没有成为大家的负担,而且还用她出色的追踪本领帮了大家很多忙,无形中,在兄弟们的心里,这个大嫂已经被他们完全的接纳了,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只能说远非一般普通夫妻所能相比的。

看着勾灵在那里吃着光饭,我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内,引的小翠在那里笑个不停,啧啧叹道:“什么时候我们这位冷酷的鬼道长,也知道心疼人了,真是天下第一大怪事,啧啧-”

这小妮子,人还没屁大,却也知道打趣人,看样子,有些事情是不要人交的,随着时间慢慢的长大,自然就会懂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故作生气的说道:“大人讲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啊?还不到一边凉快去。”

第二章 湘西匪窝雪峰山

小翠撅着嘴正想反驳,一旁的六弟听我这么说,‘噗哧’一声便笑着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勾灵也是哧哧的笑了起来,屋内洋溢起一种和睦融洽的气氛来。听着他们在那里开心的笑着,我想:可能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下午,四弟从军营回来,还没擦干脸上的汗水,便迫不及待对我说:“朱团长晚上要设宴招待你和老六,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嘿嘿,今天真是大快朵颐,才吃过大嫂做的美味,晚上又要去吃大餐,可爽死我老六了。”听到四弟带来的消息,六弟在那里激动的喊道。

想这老朱还真够意思的,在他那里吃了一顿又一顿,顺便可以听听他的打算,如果有什么用的着我老鬼的地方,也可以给他打打帮手什么的。

夏天天黑的甚晚,此时,天色还很亮却已经到了七点多了。想到要去赴宴,便吩咐大家稍微的收拾下,打点完毕,一行五人径自往朱团长的军营出发而去。

来到军营的门口,勤务兵已经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营里的士兵多数都已经认识我,加之四弟教他们枪法,远远的看到我们走来,便热烈的和我们打起了招呼,看到这些由于加紧操练而晒的皮肤黝黑的士兵们,心里不免对他们生起了敬意,毕竟,在这个年代当兵,固然可以吃上军队的粮饷,免去当老百姓时所尝受的苦难,但是一旦当了兵,就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要上战场,上战场后能够活着回来的,也就是少数了。

心里想着,不知不觉间却已是到了正厅,朱团长早已等候了多时,见我进来,连忙起身迎到了门外,一阵寒暄过后,待大家入位坐定,这才吩咐勤务兵上菜。

一杯酒下肚后,朱团长在席间环顾了一遍,转过头来满脸感慨的看着我:“先生这次义务送尸,听小唐说你此次还专门去杀了一只绿毛尸王,可有此事?”

见他问起,当下便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听完,满座皆惊,朱团长突然唏嘘道:“先生,你置自己生死不顾,不收分文的去帮助那些古丈人,真是一个热血的好道长,干你们这行的,能够做到这个样子,放眼天下,可能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朱某人只能对你佩服了。”

“哪里哪里,唉,那尸王平日里杀人无数,当然该死,可是,我杀他还有别的目的的。”我惭愧的说着,毕竟这次绿毛的死,并不是我的本事。

“还有,你也是个好军人啊,朱团长,看你的士兵们,操练的更加精进了,不知道现在在忙何事呢?”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我是好军人,你是好道人,这倒是事实。不瞒你说,最近主要是在准备响应北伐的事情,战争最迟也就只会拖到明年的二三月间就会爆发了,这不,都把你手里的神枪手请来当了教官,被你兄弟指点后,大家的枪法是大有长进啊。来,大家再干一杯。”

朱团长说着,便举起酒杯,众人会意,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众人已是略微有些酒意,说话也就自然的多了起来。这时,朱团长红着脸,感叹道:“我朱某驻扎辰州已经有了四年之久,这次响应北伐就算兵败身首异处,也不枉真正的当了一回军人。”

说着,仰头喝完面前的酒,立在原地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辰州负责湘西的防务,几年来也没经历过什么战争,那些苗人们好像也特给我老朱面子,都格外安分,没有滋扰出什么事情来,除了两年前的那次暴动,所以,我也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真是愧对本地百姓。”

“兄弟你已经很尽职了,作为一名军人,给一方带来平安,这就是最大的作为,不过,那些造反生事的出现,还不都是给军队官府逼出来的。而你就不同了,从来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老百姓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所以,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听朱团长这么说,我出言安慰他道。

“话虽然这么说,我这么做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而已,军人欺压百姓,鱼肉人民,这样的军队上战场后还能干什么,除了杀烧抢掠?不过,我看这湘西地界,最大的隐患莫过于土匪,他们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妇女,甚至袭击zf,无恶不作,严重的影响了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我想在北伐前把这些土匪剿灭掉,特别是藏匿在雪峰山上的王麻子那伙人。”朱团长恨恨的说。

“如果你要剿匪,这是湘西百姓的福份,我定当全力助你,不过此事还需要做一个比较充分的准备才行,否则,草草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牺牲。”我接着朱团长的话,他的话正合我意,眼下司马林没有送来消息,倒是可以抽出时间去会会那些人黑袍人和那个鬼国老司,说不定倒是可以意外的发现一些和我师傅诅咒有关系的线索。

“准备事项当然要做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已经派出了几名侦察兵去探查敌情,过两天就可以得到消息。但是那雪峰山的地形过于复杂,要找到土匪真正的匿身之所,甚为困难,听老百姓说,这些土匪藏匿在山中的一个叫做什么牛屁股的山洞,地势非常的险要。想那些侦察兵明日就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如果兄弟你能够相助,那自然能够多几层胜算。”朱团长听我说要给他帮忙,非常高兴。

湘西土匪,一直以来就是老百姓眼里的灾难,而且多出悍匪,那些土匪不仅身手好武艺高强,还非常的奸诈,借助湘西复杂多山的地貌,到处为非作歹,甚至把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以前的zf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对这些土匪多数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出兵征剿,偶尔被土匪惹火了,派出军队攻打却经常找不到地方,到头来自己还损伤众多人手,所以这个毒瘤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湘西的官民。

自清末以来,湘西就开始出现土匪,当然,起初的那些土匪多是被官府压迫,实在没办法才落草为寇进山为匪,毕竟当土匪在常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多做些剪径的‘好事情’,如果你走山路碰到人拦住你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你就要清楚自己碰到土匪了。

随着zf对百姓欺压的更加厉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沦为土匪,土匪竟然拉起了队伍,啸聚山林,慢慢的就养成了那种不服教化,凶残狠毒的匪性,直到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在这些土匪中,不缺乏一些本领高强的人,比如雪峰山的王麻子,不仅枪法高超,而且练的一身过硬的外家功夫,因为满脸麻子,故此被人们称做王麻子,听说为人非常歹毒,心狠手辣,每次出山踩点,一般都是不留活口,令人闻之丧胆,踩完点后,就躲进雪峰山,利用雪峰山这道天然屏障做掩护。

而那雪峰山,有着将近两、三千多米的高度,全年雨雾天就有两百八十多天,冰冻期四十多天,自然条件非常的险恶,山内常年积有厚厚的冰雪。

老百姓口里就有着这样的说法——雪峰山,山连山,三百三十一道弯,三百三十一道关,关关都是鬼们关,山高、坡陡、弯急。土匪藏匿在这样的山里,如果莽撞的进去征剿,只会是白白的送死,光凭人多和精良的武器是不行的。

我知道朱团长是个合格的军人,他不仅治军严谨,不扰百姓,而且爱兵如子,如果这次进山剿匪成功的话,不仅给湘西的老百姓除掉了一个大害,而且,还为上次枉死的那些战士们报了仇。

按照老朱的本性,在他北伐之前,这个梁子是绝对要算清楚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么做会是在他驻扎湘西的四年间,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说道:“这次剿匪,我们要找一个熟悉雪峰山的当地人做向导,人不要太多,拖上千人的队伍反而不灵便,只须要带上上百个身手枪法都不错的兄弟去就可以,而且这些兄弟都要习惯在山间奔跑,大家都配上短枪,给他们来个突袭。”

“兄弟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具体什么时候动手,等侦察兵回来了,我们再做商议,如何?”听他这么说,我赶紧点头答应。

商量完事情,大家重新的开始了新的一轮饮酒,没有了顾虑,自是开怀畅饮。想到这次老朱要亲自带队剿匪,那些土匪的末日应该不远,当地老百姓定会拍手称好,而且,此后自己夜间行路,也是安全许多。

第三章 悍匪行凶团长怒

心下高兴,敞开胸襟的喝了起来,众人先前就已经有了酒意,此时,几大杯酒下肚,个个已是东倒西歪。朱团长更是趴在桌上不能再喝,几名年轻的军官们,喝得面红耳赤,正和六弟在那里吆喝着,眼见得是抵挡不了六弟的酒量,看那样子,也是要不行了。

见状,我笑着说:“六弟,在给他们敬一杯。”

六弟豪爽,举起大杯已是敬了过去,看着几人还强撑着喝下,我在口里数着:“一、二、三倒。”

果然,那几个军官应声倒了下来。见他们都已倒下,知道该是该散席的时候了,当下拖起将醉的身体便想站起来,还没站稳,却晃悠着便往地上倒去,慌的勾灵赶紧用力扶住我,这才不至于出丑。

出得军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还好,有勤务兵打着灯把我们送回了喜神店。

回到店内,喝过茶,洗完脸,酒力已经消掉大半,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晚上和朱团长商议的事情,当时心里激动,现在却有点后悔了,还没有陪着勾灵好好的过几天平安的日子,又要到雪峰山那种恶劣的地方去奔波,心里不免有种对不住她的感觉。

见我沉思不语,勾灵趴在我的胸口上问道:“在想什么呢?鬼道哥哥?”

“唉-,又要带着你出去奔波了,真是对不起你,灵妹。”

听我话中带着愧意,勾灵连忙安慰我:“这才叫做多姿多彩的生活呢!”

我知道勾灵是为了不让我多想才这么说的,无论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是我想做的,她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异议,而是全力的支持我,我只能感慨了,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两日后的清晨,朱团长派人通知我到军营商议事,如果不猜错的话,应该是关于剿匪的事情,草草的洗漱完毕,便跟着士兵往军营走去。

一到军营正厅,便看到朱团长一脸凝重得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见我进来,起身说道:“兄弟啊,一大早就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可不要这么说,是不是关于剿匪的事情,侦察兵有消息了?”我问。

“唉-,兄弟,你跟我来看看吧!”说完,叹口气便带着我往正厅的偏房走去 。

房内没有点灯,这个时候还有点昏暗,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人,朱团长拉开蚊帐,对着躺在床上的人说道:“好点了么?”

那人没有应声,走过去一看,心里大惊,只见这人嘴里还流着血,见朱团长问他,正用痛苦的眼神看着我们,艰难的点着头。

“他的舌头没了?”我轻轻的问朱团长。

老朱没有答话,而是用手轻轻的掀开盖在那人身上毯子,顺着他的手,我往毯子下看去,那人的十指已被齐着手掌砍掉,包扎着的白色纱布,并不能把血给止住,此时正在不断的往外流,淌的垫在床上的竹席到处都是血。

“什么人竟然如此的狠毒,割掉了他的舌头和十指?”我拉过朱团长问。

朱团长摇摇头,重新走回床边,给那人盖好毯子。这才对我说:“我们出去说吧,兄弟?”

从房内出来,朱团长阴着脸,良久方说:“他是我派出去的侦察兵中的一员。这次总共派出了五名侦察兵,却只回来了他一个,其他四名应该是遇害了。而他也是舌头被割,十指具断,想是也已经成了废人。看样子,是我低估了王麻子的实力。王麻子这么做,明摆着是在给我示威和警告。”

听完朱团长的话,我也是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派出去的侦察兵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消息,相反却是尽数的遇害,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朱团长,不知道他现在对这剿匪的事情又会做何感想。

二人心里憋闷,索性沿着操练场走了许久,两人都是无话,知道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忍不住打破了僵局:“现在怎么办?剿匪的事情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朱团长停下脚步,看着我,一脸坚定的回答道:“经过此事,王麻子和我的梁子已经结大了,于公于私,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剿灭了他。”

说完,对着旁边的木桩子就是一拳,震的木桩不住的摇动。

“看样子,王麻子此举不仅没有打消他剿匪的初衷,相反却是更加的坚定了他的决心。”我在心里暗忖。

“兄弟,我决定后天就开始动手,我就不相信我动用一个团的正规军力都端不掉这一窝子毛贼。”朱团长一脸的不甘心。

说罢,恨恨的咬着牙齿,脸上一副欲把那些土匪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见他冲动了起来,我连忙阻止他:“此时切不可冲动,这样子去剿匪万万不可,那雪峰山地势险要,土匪据守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何况山上行走艰难,大炮是搬不上去的,而且现在土匪的老窝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这样草率的行动,只会带来更多白白的牺牲。”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子土匪如此横行下去,我也不能让我的这些兄弟就这么白白的死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侦察兵,我心就有如被刀割一般啊。”

见朱团长说的痛心疾首,赶紧出言安慰他:“土匪当然是要剿灭的,只是我们的计划显然是需要改变了,而且,这次已经打草惊蛇,那些土匪想是会做准备的。”

“依你看,该如何是好?”朱团长问。

“古人兵法有云,打仗要想得胜莫过于知己知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是要摸清他们的情况才行,看准时机,再做打算。”我说道。

“你的意思,还要我再派侦察兵去?”朱团长不解的问。

我摇摇头,沉吟良久,想到朱团长经过此事,定是不敢再轻易的派出侦察兵,但如果不掌握对方的情况,就算出兵征剿,到时候不但土匪灭不了,自己这边损兵折将不说,相反还会增长了土匪的气焰。

想过之后,下定决心的说:“当然不是,那雪峰山上的土匪都是很厉害的角,再派一般的人去也只有是去送死,剿灭土匪,对湘西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这次就由我和我兄弟亲自走一遭吧,真要能把土匪给灭了,就算我和我几个兄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值得的。”

朱团长听我亲自要去雪峰山找土匪,连忙阻止:“这可不行,无论叫谁去,也不能叫你去,这事不用再说了,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后天我出动军队征剿,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难道觉得我不行么?想我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见过的大风大浪更是无数,几个土匪还是能够应付得来,更何况我也是这个道上的人,很多道上的规矩我比你清楚的多。”

见朱团长没有答应,我只好用激将法激他,慌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哪里,哪里,兄弟你艺高人胆大,鬼怪僵尸都不怕,哪里会怕这些土匪。”

“既然你这么说,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见我说的恳切,知道我意已决,便不好再说什么,感激的看了我良久,突然竟普通一声单脚跪地:“朱某人不才,剿灭土匪还要哥哥你亲自出马,请先受小弟我一拜。”说完,便揖着手拜了下去。

“这是什么说法,快起来,否则你就不把我当兄弟看待了。”嘴里说着,连忙用手把他扶起来。

扶起他后,见他还想要说什么,赶紧打消他的疑虑:“兄弟,你这个样子要让你的士兵们看到该成何体统,我们先进厅里去慢慢的商议。”

说完,便带着他他往厅里走去。来到正厅坐毕,我们开始重新商议这次剿匪的具体安排。

以王麻子为首的匪众,按照以前的消息,他们的老巢是坐落在黔阳段的雪峰山中一个叫牛屁股的山洞,但这雪峰山山峰众多,所以,虽然知道他们藏匿的地点叫牛屁股,要找到这个牛屁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不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与老朱相比,我是个正宗的湘西货。

想到这里,我郑重的说道:“我给自己下的任务,不仅是要找到王麻子的老巢,还要打入他的内部。如果到时候我们能够里应外合,剿灭他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在湘西,我熟人多,找到他们的老巢应该不难,难的就是是要打入他们的内部,恐怕还需要花点时间。”

“一切听凭哥哥你的安排,我能作的不多,除了带军队前来征剿。”朱团长说。

“我这次带上我六弟、四弟假意去投靠王麻子,我们明天就出发,但是你要给我十五天的时间,这样,我才有时间打入他们的内部。十五天后如果我没回来表明我已经打入了土匪内部,到时候你带上几百精兵,跟着我内子来找我。记住,一定要跟着她走,只有她能够找到我们。”朱团长点头,一一的记住了我说的话

第四章 前往匪穴

议完事情,已经到了十点多,当下在朱团长军营里随便用了点早饭,用完饭后匆匆的赶回罗公山,找老六、四弟商量这次的事情。

回到喜神店,勾灵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不介意再吃一次。六弟刚起床不久,大家见我一大早就被朱团长叫去,都急切的想听我说出整个事情,喝过一口豆浆,定了定心神,这才慢慢的把事情告诉给他们。

大家听我说完侦察兵的事情,都沉默不语。听我说要亲自去一趟雪峰山的时候,勾灵放下碗筷,给我添饭:“也好,鬼道哥哥,希望这次能够把这股悍匪剿灭,除去湘西一大害。不过,你和四弟、六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六弟听到我带他去雪峰山杀土匪,竟是异常的兴奋,大声说:“我的刀子好久没有喝过人血了,这次绝对不能亏待了它。”

我笑道:“我们这次上山可不是玩的,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到时候可不能乱说话,否则后果是什么可不知道。”

“是啊,这次去假意投靠土匪,定要小心谨慎才行,我们明天在路上还要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没有作声的四弟突然说起了话,刚才饭桌上的那种嘻笑的气氛已是消失殆尽。

我喝完碗里的汤,接着四弟的话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假意去投靠王麻子,摸清他的老窝,到时候和朱团长里应外合,攻其不备,彻底的消灭他们,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信任我们,因此会有很多磨难摆到我们的面前,而且这事情千万不能透露出去,这王麻子耳目众多,到时候关键还要看我们随机应变的本事了。算算我们明天从这里出发,过了中方就到黔阳地界了,想应该不要三天的脚程就能够赶到黔阳的雪峰山下。只是,还要找熟人告知整个详细的雪峰山的地形,可能要一天,这么说来,四天后我们能够开始登雪峰山。从明天算起,半个月后朱团长就带人上山剿匪,他们上山后,由灵妹给他们带路,一路上我会在路边留下特殊的味道。”

众人点头,事情说毕,便各自默默不语的吃着碗里的饭食,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事情出了差错土匪剿灭不了的话,就只有先把王麻子干掉,土匪失去了带头的,应该会出乱子,只是现在不知道这王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杀他,还不是光靠我在这里凭空想象就能够做到的。

回到喜神店,勾灵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不介意再吃一次。六弟刚起床不久,大家见我一大早就被朱团长叫去,都急切的想听我说出整个事情,喝过一口豆浆,定了定心神,这才慢慢的把事情告诉给他们。

大家听我说完侦察兵的事情,都沉默不语。见我说要亲自去一趟雪峰山的时候,勾灵放下碗筷给我添饭:“也好,鬼道哥哥,希望这次能够把这股悍匪剿灭,除去湘西一大害。不过,你和四弟、六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六弟知道我要带他去雪峰山杀土匪,竟是异常的兴奋,大声说:“我的刀子好久没有喝过人血了,这次绝对不能亏待了它。”

我笑道:“我们这次上山可不是玩的,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一方面是为了帮老朱,另一方面是为了会会那个什么鬼国老司和那几个黑袍人,到时候可不能乱说话,否则后果是什么可不知道。”

“是啊,这次去假意投靠土匪,定要小心谨慎才行,我们明天在路上还要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没有作声的四弟突然说起了话,刚才饭桌上的那种嘻笑的气氛已是消失殆尽。

喝完碗里的汤,我接着四弟的话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假意去投靠王麻子,摸清他的老窝,到时候和朱团长里应外合,攻其不备,彻底的消灭他们,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信任我们,因此会有很多磨难摆到我们的面前,而且这事情千万不能透露出去,这王麻子耳目众多,到时候关键还要看我们随机应变的本事了。算算我们明天从这里出发,过了中方就到黔阳地界了,想应该不要三天的脚程就能够赶到黔阳的雪峰山下。只是,还要找个熟人告知我们整个详细的雪峰山的地形,可能也要一天,这么说来,四天后我们能够开始登雪峰山。从明天算起,半个月后朱团长就能带人上山剿匪,上山后,由灵妹给他们带路,一路上我会在路边留下特殊的味道。”

众人点头,事情说毕,便各自默默不语的吃着碗里的饭食,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事情出了差错土匪剿灭不了的话,就只有先把王麻子干掉,土匪失去了带头的,应该会出乱子,只是现在不知道这王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杀他,不是光靠我在这里凭空想象就能够做到的,还有就是那个老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日只听到那几个黑袍人说那老司和王麻子在一起,此人肯定也不是个常人。

第二日,我和四弟、六弟打点好行装,直奔黔阳而去。太阳很大,晒的人头晕脑胀,一路上,东西没吃什么,水倒是喝了不少,走起来在肚子里面摇的哐哐作响,傍晚时分,已经出了辰州到了中方地界。

这中方县不是很大,紧靠着榆树湾,并不是湘西五溪文化的原始产地,当地多是汉族人,随便找户人家住了下来,主人家见我们三人投宿,甚是好客,晚上杀鸡作酒招待我们。菜食很简单,不过吃起来倒是有一种纯朴的乡土风味。

屋主是一对老夫妻,估计平时家中很少来客人,对我们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特别是对四弟,不断的给他夹菜,还把最好的鸡腿留给了他,可能是因为他长相俊秀,而我和老六却面带凶煞之气的缘故吧,搞的四弟老不好意思,看来这长相决定待遇的话还真不是乱说的。

看着这对老夫妻,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也自得其乐,饭间更是恩爱有加,我不禁问道:“令郎为何不见出来吃饭?”

见我这么问,夫妻二人竟是沉默了起来,脸上现出一种哀思之色,良久,那老大爷方说:“唉-,我们本有一个儿,一家三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怪我管教不严,他不甘清苦,一心只想过好日子,最后竟然上山跟了王麻子,四处打家劫舍当了土匪,家门不幸啊。”

第五章 猎人王刘老虎

说完,便用手擦起了眼睛,可能是伤心所致,正想安慰他,老妇却说:“老东西,你还提那个孽畜干什么,我们早就没有这个儿子了, 我现在只恨自己生下这个祸害,给我们的乡亲们带来这么多的灾难。”老妇人咬着牙齿愤愤的说罢,便关切的给老大爷碗里舀鸡汤。

“不知三位壮士要到哪里去,看你们行色匆匆,以后可不要因为贪路误了投宿的时辰,否则,这走夜路可不是好事情,经常会碰到出没的土匪,不要给他们害了性命。”那老大爷擦干眼泪,关心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我笑笑,心里感激道:多么好的人,可惜就是儿子不争气,否则这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多谢大爷大妈的关心,我们要到黔阳去,不知道明天能否赶的到。”四弟问。

“你们赶往黔阳啊,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路程不是很远,但是要到黔阳城的话,起码就得要走到天黑之后了。”老者和善的告诉我们。

知道路程已经不是很远,心里很是高兴。吃过晚饭,我特意多给了这对老夫妻投宿的报酬,一番推辞后,老者扰不过我,只好感激的收了起来。

天亮后,老妇知道我们要早起赶路,竟然早早的就给我们张罗好了早饭,用过早餐,天才刚亮,趁着天气凉快,三人加快步伐往黔阳赶去。

通过老大爷的指点,我们抄着近路,一路上没有休息,果然在下午时分就到了黔阳安江的小龙田,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大家进了黔阳城。

找个客栈住下来后,三人出了店门径直往城北走去,在那里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黔阳猎人,猎技高超,胆识惊人,终年都在山林中串行,被当地人誉为猎人王,有一年得罪了一个青苗巫师,惹上了泥鳅蛊,昏倒在山路边,当日恰好赶尸经过,巧遇中给他解去了蛊毒,之后便交上了这个朋友,对黔阳境内的山林,他可是了如指掌。

来到城北,远远的就看到他那破屋子亮着昏暗的油灯,心里不免暗忖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否则,很有可能就会碰不到他,因为一年中大多的时候他都在山中打猎,靠弄些山货盘活家小。

轻轻的敲开门,一个面带菜色的妇人走了出来,见三个牛高马大的汉子站在门外,颇有点紧张。

我笑了笑,问道:“嫂嫂莫惊,老虎在不?”

妇人迟疑了下,见我们并非恶人,便把我们带进了里屋。走进房内,一股潮湿的霉腥味道迎面扑来,昏暗的油灯下,刘老虎正在那里用刀麻利的破着一只还带着血的獐子。

见状,我敲了敲房门,听到敲门声,刘老虎没有抬头,仍在那里忙活着,被人打扰后很是不快,大声骂道:“你这个不理事的婆娘,不是叫你去拿剪子吗?半天都没拿来,还敲个球啊,妈拉个巴子的。”

看样子,这家伙火爆的脾气还是没改掉,心里笑着,嘴上却说:“谁是妈拉个巴子的?我吗?”

刘老虎抬起头往门外看来,见是我,惊慌着起身出迎,一边把还带着血的双手不住的在衣服上擦拭着,一边却在口里吼道:“操,我还以为是谁,快进来坐,还带了两个伙计啊,看起来也都不是凡人。”

说着,便把我让进房,不住的说地方不好,不要见怪。随便的拣了个地方坐下,看我们坐好,刘老虎对着房外喊道:“里屋的,快拿刀来割些獐子肉去炒,有客人来了。”

我连忙拦住他,说道:“别,皮子割坏了就不好卖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的。”

说着,便从袋子里掏出烟袋丢给他,老虎接过烟袋,大口的吸了起来,吸了几口后,把烟袋放在一旁,这才说:“有什么事情,这么罗唆,我的性命都是你给的,帮点忙还这么拐弯抹角,只要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直说。”

听到他的话,老六大笑,站起来拍了拍老虎的肩膀:“老虎,你很合我的胃口。”

见六弟长相威猛无比,个头比自己高出很多,老虎有点露怯,往后稍稍的退了退,看来老六把他这个不怕虎豹的汉子都镇住了。

见状,我不紧不慢的从袋子里掏出一包光洋丢给刘老虎,看着床上的光洋,老虎白了我一眼:“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我帮忙还要给我报酬?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啊?”

听到他的话,我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你手头好像很紧,不为别的,反正是死人财,你先拿去花,买点烟酒,也好补贴点家用,看你婆娘都面带菜色了,还有,那个大汉是我拜把子兄弟,排行第六,你别被他脸上的刀疤印唬到了。”

“既是这样,那我就收起了,呵呵呵-”刘老虎大笑着把大洋放进衣袋里,然后一脸急促的看着我,知道他在等我说出事情。

我拿起烟袋,放在口里猛吸一口:“我想知道雪峰山的牛屁股洞在哪里?”

听我这么问,刘老虎面色有点紧张,嘴角哆嗦了一下:“你到那里去干什么,兄弟?那里可是土匪头子王麻子的地头,我虽然没到过那里,不过具体地形我还是清楚。”

“你不要问这么多,只需告诉我牛屁股洞在那里?具体我为什么去,过后你自然会知道。”我说道。

“那牛屁股洞,是在雪峰山上的一座山中,因为那山很像一头卧伏着的巨大水牛,所以叫牛山,那牛屁股洞,就在牛尾,到了牛山,很好找,因为牛屁股下面有几块大石头,很像牛拉的大便,哦,不是大便,是牛屎。不过,牛屁股后面的洞可是有很多,我可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到哪个牛屁眼里面去。”

刘老虎刚说到这里,六弟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赶忙示意六弟不要笑。

“不过,要进牛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沿途地势险要的地方,都有土匪的暗哨或者明哨,山上的路更是难走,山顶现在都还有厚厚的积雪。你们先要到山脚的牛脚村,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说白了就是土匪村,村中的老百姓明地里是良民,暗地里做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平时打猎,我都是绕过那里。到了牛脚村,穿过村子,就可以往牛山上去了,可能你们听不懂,我还是画一个图给你们。”说着,便蘸上獐子血,用手在一块破布上画起了示意图。

“如此甚好。”我在心里喜道。

待那布上的血干涸后,我把图放进口袋里,这可是最好的向导。见状,刘老虎继续拿起床上的烟袋,猛吸了几口后,非常舒服的问:“你是厉害人,我也不想问你到那里究竟想干什么,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要告诫你几句,牛山多悍匪,无事莫进山,山中无土匪,豺狼称霸王,山中一百二十洞,洞洞皆是无底洞,就算六十岁的老土匪,照样能够抓到活狗的尾巴。”

看来,必这牛屁股洞,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对了,半个月后,如果有人来找你,你只需要告诉他们牛脚村在哪里就可以了。”从刘老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叮嘱道。

“恩,记得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刘老虎说着,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外。

远远的可以听到他在那里叹:“但愿这些光洋不要用来给你买棺材。”

听到老虎的叹息,三人无话,借着夜幕往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天色已是不早,随便叫了点吃食,大家倒头便睡。翌日,一大早我们已是起床,匆匆的结了住店钱,带上随身物品直奔牛脚村而去。

经过刘老虎的指点,一路涉水爬山,第二天上午,果然看到有座如水牛卧伏状的高山出现在我们面前,山中雾气缭绕,白云蒸腾,牛脚村就在山脚,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只见那牛脚村依山而建,一幢幢黑黑的木房子,按着地势走向,有层次的布列在山脚,衬着青青的山色,远远看去,竟然有如一副颇有意味的水墨山水画。通往牛脚山的路口,就在这村子的背面。

我整整行袋,对四弟、六弟说道:“前面就是土匪村了,待会大家见机行事,切莫随便出声露出了马脚,等下由我答话。”

见二人点头,我迈开脚步走在最前面,往那牛脚村而去。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些在村口玩耍的半大小孩,见有生人过来,操着我们听不懂的土话,很快就消失在村口,我想他们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

第六章 土匪村

路边的早季水稻已经开始泛黄,正被饱满的稻谷压弯了腰,一些鸡鸭在惬意的啄食着那些倒在路边的稻子,见我们过来,并不躲闪,走到村口,可以清晰的听到猪狗的叫声,偶尔,还能看到从屋顶的烟囱里冒出来的青烟,村内一片祥和的景象,俨然就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村子竟然会是一个土匪村。

刚进村,便看到一个老者嘴里叼着旱烟袋,正坐在屋檐下聚精会神的编织着箩筐,见状,我示意大家停下脚步,走上前去搭话:“老大爷,这里是不是牛脚村啊?”

老者不知道是耳背还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仍在那里继续忙活着手里的箩筐。

心里清楚他是在和我打哑谜,当下再一次大声的问道:“老大爷,这里是不是牛脚村啊?去牛脚山是不是从这里上去?”

老人这才停下手里的活,张着耳朵大声说:“你说什么?有龟孙?这里没有龟孙。”

老者说完,用手举起箩筐罩着头对着初升的太阳检查着,好像那箩筐上有什么非常好看的东西一般。看着老人的举动,心里有点不解,正在这时,突见那老者正透过箩筐中的缝隙在偷偷的打量着我们。

“操,这老家伙原来在装疯卖傻的故意试探我们,他以为用箩筐罩住自己的头,就可以瞒住我的眼睛了,看来,他精明的很,定是个老土匪。”我在心里想道。

见状,我没有道破他的把戏,否则,别说上牛山找王麻子了,可能就这个村子都过不了,眼下还是先用暗语向他说明来意方为上策。

当下便用手对着牛山一指,脚在地上跺了三下,作出一个逢人问路式,说道:“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我想过此路,需留买路财,脚踏三山路,渴饮泉中水,身在绿林中,心在州门外,托得三枚进山钱,荣华富贵指日来,从此就是一家人,不再口说两家话。”

说完,便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光洋摆放在路边的石头上。刚才见那老者试探,便说出了一些从道上学来的暗语,意思大致是,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很诚意的路过此路并无它意,我非常喜欢啸聚山林的生活,特留三枚引见之钱,日后有了荣华富贵自是不敢忘本,很想投山,之前用手指着牛山,就是想投牛山中的土匪王麻子,既然我是来投山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人见我的暗语和手势都不假,知道我是道上的人,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后,放下箩筐,用手拿起石头上的三枚光洋,轻轻的把他们摆成了品字形,说道:“三枚引路钱,指出进山路,村东西北处,便是进山路,山路多艰途,小心甚行之,一日入山林,终生入山林,请君仔细思。”

这老者知道了我的来意后,倒是不再装疯卖傻,同样和我说起了暗语,大致意思是进山的路就在村东的西北处,山路非常难走,进了山成了匪就不能再反悔了,当不当土匪,现在我还有机会可以仔细的思考下。

听到他的话,心里窃喜,看来这第一关已经顺利通过。知道机会来了,哪里还敢多做迟疑,连忙用嘴咬破手指把血往地上滴了三滴,答道:“滴血三点祭天地,从此就为道中人,决议以定不再悔,他日定当报兄恩。”

说完,便带上四弟和六弟往村东走去,果然在村东西北角的石壁上发现一条通往牛山的石阶小路,石壁很陡,隐约还可以看到上面雕刻着‘牛山天险’四个字,石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小心的沿着石阶往上攀爬了数百米后,石阶方才走到尽头,看来,要攻打牛山还真不容易,仅凭此处地形,就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走完几百阶石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阔的山路弯弯曲曲的通往了牛山的深处。

大家看到已经进了牛山,都是大喜,便打算稍事休息一会。就着路边坐定后,四弟悻悻的说:“大哥,刚才你在与那老家伙对话的时候,起码有十把枪对着我们的脑袋,真是危险之极。如果稍有差错,可能我们此时已是身手异处了。”

听完,我不禁叹道:“啊,算好没有出错,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难怪那些侦察兵们无功而返。”

四弟既然这么说,那就绝对不会有错,刚才由于过于集中的应付那老者,这些情况竟然没有发现到。

六弟也是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粗心大意的他,可能还没想到自己和阎王刚刚擦身而过,赶紧咕的一声吞下口里的干粮,说道:“看样子,这里还暗藏着无数的杀机,等下还要小心应付才行。”

大家点头,休息完毕,继续往牛山深处走去。走了约莫三四里路,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发生,山路开始越来越窄,这牛山多大石,到处都可以看到需几人合抱的大树生长在石缝间,不知道到牛屁股还需要多久。

越往上走,气温变得越发的清凉,夏日好像已经远远的被我们甩到了天的另一边。

“大哥,你看。”

顺着四弟手指的方向,远远的看到树上挂着四具尸体,从他们的衣着来看,这四具尸体应该就是朱团长派出的那些侦察兵,全部皆是砍断了手脚被暴尸在荒野之中,脸上的肉已经被猛禽尽数啄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估计他们在牛脚村就遇害了,心里不免为他们哀伤。

这时,六弟好像按耐不住了,转身就往那四具尸体走去。

“你不会是想把他们放下来吧?”见六弟往尸体走去,我问道。

“是啊,怎么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呢?在地上挖个坑埋了吧!”六弟答道。

我连忙阻止他,说:“这样做不是自爆了身份?可能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王麻子的监视之下。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乱做任何事。”

六弟无奈,只好嘟囔着走了回来。正想继续往山上走,突然,只听到一声枪响后,我身旁的小树枝已是应声折断,看样子,已经有人向我们鸣枪示威了。

还没弄清楚枪声响至何处,便见五个汉子从前方的石头后面探出了身体,正举着手里的枪向我们快速靠近。

第七章 悍匪鞭尸无人性

见状,我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来人走近后,见我们并不惊慌,为首一人大声喊道:“你们三人何故来此?怎敢如此明目张胆行走牛山,不怕死吗?”

知道这些人刚才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否则那一枪准能要了我们的性命,看样子,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想到这里,心里不禁窃喜,这次上山,可能就要靠他们带路了。

见来人问我们,我带头答道:“兄弟,我们来此并无他意,诚心想来投山,如果方便,能否把我们引见给王头领?”

虽然经过了牛脚村那一关,但正真的危险还是在山上,能否获得王麻子的信任,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实无一点定数。

来人显然对我的试探不屑一顾,说道:“想见我们王头领?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本事有如此大的口气,不过我们现在正缺人手,你们来当个小喽罗倒是可以。”

说着,便走到我身旁,先是看向我,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估计是被我那丑陋的样子所感,接着走到六弟身边,用手不住的拍打着六弟厚实的胸肌,口里啧啧称叹。

当看到文弱秀气的四弟时,不禁笑着说道:“看你们三人,可否知道上山是干什么事情的?一个长的丑的要死,一个文弱斯文,风吹下就好像要倒的样子,倒是这个大汉,有点像干我们这行的。特别是你,一个穷酸秀才像,你以为上山来是吟诗作对吗?靠,打家劫舍,喝血杀人,你敢啊,哈哈。”

说完,对着四弟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用手不住的拍打着六弟厚实的胸肌。

六弟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见那人低头啧啧称叹的打量着自己的厚实胸肌,正用无比阴险的眼神看着那人,嘴里却嘿嘿的傻笑着,估计事发后,此人肯定会第一个被六弟撕碎。

那人满意的拍完,走到挂着尸体的树下,看也不看,对着悬挂尸体的绳子就是一枪,已经快要腐烂了的尸体‘扑棱’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看着侦察兵的尸体,那人阴阴的说道:“上次来了这几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摸进山来查探情况,***,要是谁还再敢打我们的注意,给zf卖命,就是这个下场。”

说着,便用脚使劲的踩尸体的头颅,直把尸水都踩了出来,好像依然不能解恨一般。

见此人鞭尸,我心里的火气真有点忍不住了,人死了还要折磨,真是毫无人性,心里暗暗发誓:“事发后,不仅六弟第一个杀的是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这第一还非你莫属了,操你娘的。”

看着那人鞭尸,大家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见我们害怕,那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看着我说:“你个丑八怪,回山后就当个看门的吧,那样子倒是可以吓吓人,叫你煮饭,可能想起就会倒我胃口。”

说完,便吩咐其他几人用黑布把我们蒙上眼睛,摇着在原地转了几圈后,这才用一根绳子牵着我们往山上走去。

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被他们牵着,由于路面很是难行,跌撞中,摔跤肯定无法避免,窝在肚子里的火气自是无比的蒸腾旺盛。

心里有些气愤,此时也是无处发泄,只好在心里叹道:“此人还真是狡猾之极,用黑布蒙了眼睛还不算,竟然还要转圈子搞乱我们的方向感,看来,这山上的防范算得上是非常的缜密了,不过碰到我老鬼,算你们这一窝子毛贼倒霉。”

想着,便抖动衣袖,早已准备在袖子里的常人所不能闻到的无味特制干粉,随着衣袖的抖动,纷纷洒落在沿途的草木上。

这种粉末,以五行原理做成,沾上木气便会附在上面,只有勾灵可以闻到这种粉末的气味。

深一觉浅一脚的跟着那些人往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山上的温度已经是越来越低,重重的寒意开始慢慢的涌上心头,脚下的路也是更加的难走,不断的有沙沙的声音传来,知道这脚下的沙沙声音应该是踩到积雪所致,看样子,是要到山顶了。

“大哥,这个丑面人的手怎么抖过不停?”牵着我的土匪好像发现了我在抖动双手。心里怕被他们看穿,连忙更加厉害的抖动起来,装出一副很冷的样子。

“先停下来,我看看。”那个被称做大哥的人说道。

众人停下脚步后,便听到有人踩着积雪沙沙的走了过来。

“他是怕冷,加上刚才被惊吓的缘故,不发抖才怪,不要管他,继续牵着他走,怎么搞的,竟然搞了这么个脓包上山。真是佩服那老鬼的眼光了,说是什么道上的人来投山。”在我身边打量了一阵,那个被称做大哥的人骂道。

我在心里不禁暗笑,此人枪法虽然不错,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加之眼睛被黑布蒙了,无法分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只好任凭他们摆布,算好,袖中藏的特制干粉够用。终于,这些土匪停了下来,估计是到牛屁股了。

土匪给我们解开黑布,这才发觉天色已经不早,用手揉揉被黑布蒙的生疼的眼睛,借着昏黄的天光往前方看去,只见整个山都在一片皑皑白雪的覆盖中,此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放眼远眺,果然这山有如一头水牛,我们现在赫然就在牛屁股上,想这牛屁股洞应该就在这里了。

正想多看几眼,找到下山的路,那土匪已是骂了过来:“还在那里看什么看,在夏天没见到过雪是吧,你个牛逼叉叉的,还不快跟老子走,刚不是说要投山吗?赶早还能把老子昨晚装尿的木桶弄干净,否则老子今晚半夜拉尿又要跑出来,妈的,半夜出来拉尿老二都会冻僵。”说完,便带领我们往前方走去。

众人又是绕过一座山包,便见一个黑黑的山洞出现在面前,洞口不是很大,非常的隐秘,不仔细看的话,一下子倒是不能发觉。

第八章 雪山上的神秘人

众人又是绕过一座山包,便见一个黑黑的山洞出现在面前,洞口不是很大,非常的隐秘,不仔细看的话,一下子倒是不能发觉。

躬腰进入洞内,洞里倒是灯火通明,几个土匪正围着炭火在那里喝酒说话,显得很有兴趣,见我们进来,连忙起身腾出一块地方。

为首的那个土匪见状,骂道:“妈拉个巴子的,又背着老子偷偷的喝酒,最近风声紧,不好好的去干活跑到老子这里来舒服,操,头领知道了还不扒了你们的皮,呔,快点去干活,小心被人一锅端了。”

从此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这个山洞好像是他的,那王麻子到底又会在哪个山洞呢?心里有些疑惑的想道。

看外面的地势,这些山洞应该都在非常隐蔽的地方,要找到那王麻子的藏匿之所,肯定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那人见我站着没动,指指洞内的大木桶:“丑八怪,还不去给我把尿倒了,你不要以为进山了就好吃好喝,做我们这行的,都是靠本事吃饭,你没本事就只有倒马桶的份。要不,就从最底层做起,说不定哪天头领发善心,抬举你也有可能的,哈哈。”

听他这么说,我忍住火气没有说话,当下只好老老实实的往那角落里的马桶走去,刚一走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道,往前一看,只见一个大木桶里装着满满一桶黄尿,也不知道这厮尿了多久才尿满了这么一大桶。

“妈的,王麻子没找到,倒是被这厮搞来倒马桶。”心里不禁有点郁闷,没办法,眼下只好忍着,想要发飙还没到时候,否则一切打算都会泡汤。

六弟见我被喊去倒马桶,嘴角微微的抽畜着,捏紧拳头,看那架势定想把那人一拳头打死。算好四弟站在他旁边,发现了他的举动后,连忙示意他不要冲动。

倒完马桶,那人坐在火堆旁边,对着我们三人说:“来,你们过来一起喝酒,丑八怪,叫你倒马桶只是想考验考验你,看样子,你的忍耐力很强,每个进山的人,如果我看他不顺眼,都要倒马桶。哈哈……,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总觉得你这家伙牛逼叉叉的,有点狡猾,如果不倒——”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没笑多久,忽然掏出枪来,止住笑声阴阴的说:“如果不倒,老子就一枪把他给崩了,对老子来说,杀个人还不是芝麻大的事情。从现在起,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老子干什么,你们就要干什么,老子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有什么好处,老子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着,便给我们倒酒,看着此人情绪不定好像疯子一般,我故作白痴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就是王头领啊?”

“哈哈哈,我是王头领,妈拉个巴子的,我给他舔屁眼上的屎都不够格,我们王头领可是神人,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人听我这么说,笑道。

“王头领岂是我们所能比的,凭你们的本事,估计见都见不到他。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事情做。来,喝酒,三位。”见我愣在一旁,便举起酒杯向我们敬酒。

“说实在的,我们就是慕王头领的名头来的,看样子我们是没这个福气见到他了,唉-”我假装深表遗憾的叹道。

“也不是这么说了,明天我就带你们去见他,只不过他是带着面具的。”那土匪安慰我道。

喝完酒,时辰已经不早,爬了一天的山,眼睛又还被布给蒙了那么久,身体已是困乏之极,大家都在山洞里休息起来。

躺在茅草上,想着刚才那土匪说的话,从他的话语中,那王麻子好像颇为神秘,平时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到底这王麻子是什么人呢?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外面的雪光透进山洞,格外的刺目。躬身爬出山洞,外面一片雪白,蒙蒙的雾气,不断的从身边飘过,如果找不到接近王麻子的机会,就只有靠自己晚上出去踩点,眼下无事可作,还是先看清楚地形再说。

信步往山中走去,地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土匪,见我面生,诧异的看过后也没和我打招呼,查视良久,才看到几个隐藏在山梁中的山洞,里面隐隐的透出火光,心里不禁暗叹这个地方真是一个好造化,土匪们选这里做藏身之处,真是在好不过。

这里气温低,还是一个储藏物品的绝好之处。越往山的里面走,地势越是险要,山洞也越来越多,有些在山崖上,凭借人力根本就无法到达,不过,到此时我还是搞不懂土匪们到底都再做什么,估计有些防御工事还设在隐蔽的山洞里,要摸清楚这些情况,得等到晚上才行,当下便在心里一一的记住自己所看到的情况。

走了估摸有六七百米远,周围大致的情形已是铭记于心。正想返身回洞,却见一个雪人被堆积在一棵大树下,雪人很是逼真,正想走过去看视一番,突见那雪人竟然动了起来。

心里大惊,仔细一看,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雪人,而是一个人把雪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那人抖掉身上的雪后,很是满足的走了出来,这一看,我更是一惊,只见这人全身就只穿一条里裤,不禁暗叹这人气功厉害,换成一般的人,这么一丝不挂的用雪盖身,早就冷死了。

“看样子,这山中还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我在心里想道。

那人走过来,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用手擦掉身上的残雪:“很稀奇是不是,我是在用雪洗澡,天天都这么洗,很爽的,不过,你还是第一个看到,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看你面生,才上山的?”

“是啊,我昨天才上山的。”我回答道,知道此人不是常人,赶紧隐掉身上的煞气,以免被他看出了漏洞。

那人仔细的看了看我,面露狐疑之色,但这种狐疑转瞬即逝,惊的我心里微微一凛。

正想错开他的眼光,却听那人说道:“兄弟你才上山,切莫到处乱走,这里很容易迷路的,还有,不该讲的不要乱讲,不该看的不要乱看,否则,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第九章 世外匪穴

见状,我连忙唯唯称喏。那人说毕,径往林中走去,轻飘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林中。看着他消失在树林里,我开始回想起他说的话来,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在对我警告什么,而且,此人更是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难道,他就是王麻子?”我在心里暗忖,“但那王麻子不是一脸的麻子吗?此人却长的非常秀气,不仅没有一点匪气,身上还透着一股极强的邪气。如果他不是王麻子,王麻子又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往昨晚住的那个山洞走去,果然这个地方很容易迷路,才走没多远,却感觉这里好像到处都非常的相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来时的山洞。

洞内的土匪却还没醒来,此时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当下便把四弟叫到洞外,对他说了刚才自己看到的怪事情。

听完后,四弟也是一脸茫然,看着白皑皑的牛屁股:“这里还真有古怪,土匪们盘踞这里,却看不到他们的活动,到底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那王麻子又身在哪个山洞里?还有那个用雪洗澡的怪人,听你说起来定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就连一个普通的土匪小头目,都是一个神枪手,看样子,这里不简单啊!”

“是啊-”听四弟说完,我叹道。

算算日子,出来已经有三四天了,虽然已经成功混入牛屁股,自己却有种无头苍蝇分不清方向的感觉,不知道朱团长此时在做什么,如果照此下去,到时候又是白白的来送死。

中午,山上召开大会,这无疑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摸清匪情的机会,但是这一路上山却感觉有点太顺利了,除了带我上山的那个小头目冷言挖苦过我,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心里不免有种不安的感觉。

在小头目的带领下,我们兄弟三人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往开会地点走去。

跟在小头目身后,我们小心往开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小头目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走了多时,却还是没有达到开会的地方,心里不免纳闷,算算路程,至少起码已经走了五六里了。

沿途的树木非常稀少,但都是一些历经沧桑活下来的古树,当下仔细的在心里记着沿路的景象,好为晚上的造访提供方便。

艰难的在雪地上走了个把时辰,终于,一行人来了到了一片甚是开阔的地方,小头目这才停下了脚步,放眼望去,却见这里既没有什么山洞存在,也没有什么开会的大厅,心里不禁更觉奇怪。

“难道这里还另有天地?”心里有些好奇的想道。

站在雪地上,小头目小心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用刀柄对准旁边的一棵老树敲了三下。

“果然这里还另有天地。”我在心里暗忖。

只听到一阵阵巨石移动的沉闷声音传来,随着巨石的移动,地上的雪竟然陷进去了一大块。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已是显露了出来,见状,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大惊,原来牛屁股的山洞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由于地表被雪覆盖,加上使用了机关术,根本就无法看清这些隐藏在地下的所在,难怪之前我只看到几个小山洞。

从入口进洞后,原来这是一个人工开辟出来的洞口,入口处被一块可以移动的巨石挡住,入口里面有两个土匪专门负责扭动机括启开石门,进来的暗号就是敲击上面的树,估计古树已经中空,上面敲打后,敲击声音可以清晰的传进洞内,开门的土匪就是以此为开门的暗号,心里不免赞叹这些土匪的高明。

进得洞来,便看到弯弯曲曲的石阶,一直通向了地下深处,洞内灯火通明,沿途都有土匪把守,沿着石阶,我们往洞的深处走去,洞内多岔洞,如果不小心的话,肯定会走进岔洞,但这小头目显然对这里面的情况非常的熟悉,在洞内七拐八拐,总是能够找准道路。

看这洞内的景象,不免在心里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很多尖尖的石笋、石柱密密麻麻的长在洞壁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洞内的石头都是清一色的乳白色,不时的还可以听到‘滴答’的滴水声,听起来显得格外的幽静,彷佛就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

一条条暗河,在山洞里交错的流过,不知道要流向何方,如果不猜错的话,走了这么久,估计都要走到山脚了。

越往里走,发现里面的的景观却是更加的离奇,人工雕琢过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很难想象这些土匪竟然能在这洞内铺路架桥。

暗河边,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精致的凉亭小榭,透着从暗河里泛出来的雾气,宛如仙境一般,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白色肥鱼,在水里来回的游动着,听到人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惊恐,仍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极有可能是这些鱼因为常年在地下的暗河中生活的缘故,眼睛估计是已经退化了。

一些人工移植进来的不需要光的花草,在这溶洞内,竟然长的极为茂盛,此时,已经是芳华艳艳了。

不过,细看那些凉亭小榭,拱桥石阶,便可以轻易的发现这些东西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如果真是这些土匪所造,那这些人称他们为土匪,倒是有辱斯文了。

我们一边赞叹着跟着小头目往里面走,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出奇,心里暗忖道:“看这里的光景,那些土匪们应该就在这里面生活了,可惜,这世外桃源竟然是个土匪窝。”

见我们觉得惊疑,那小头目说道:“算你们运气好,真***牛逼叉叉的,才上山就碰到了两年一次的山会,一般的人还没有机会到这里面来,所以,你们可要好好的感谢老子才行。”

听他的话,好像这个地方并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经常来的,难怪他要住在上面的山洞里,由此也也可看出,这个满嘴脏话的家伙在这里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越往里面走,碰到的人越多,溶洞内甚是宽阔,里面温暖如春,如果不亲自进来,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般造化。

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达了开会之所,这是一个足可以容纳上千人的特大溶洞,洞里有很多的石桌石椅,洞北高台的最上头,依着石壁雕成一张特别气派非凡的石椅,显示着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其身份的不同。

此时,洞内已是人头攒动,粗略的估算一下,应该有将近一两百人左右。

我兄弟三人混在杂乱的人群里,四处搜寻着匪首王麻子的身影,看遍了所有的人,却并没有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土匪王。

正在惊疑之时,周围的人已是停止了喧哗,全部规规矩矩的排成了四队,当下连忙跟着众人排好队,随着众人的目光往洞内的东南角看去,只见一道石门慢慢的反转开来,待石门转定后,从里面走出了三个人,皆是穿着黑色长袍并用黑纱巾遮挡了脸庞,光光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显得很是神秘。

三人不急不慢的走到高台之后,只见中间的那个人坐到了垫着绸布的石椅上,看着台下的众土匪,却并不说话。

此时,台下的土匪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好像对这人非常的害怕。想到此人就是匪首王麻子,我不由得偷偷的向他的眼睛看去,看过之后,却让我觉得此人并非王麻子,那眼神里不仅没有一丝的威慑,相反却多了几许幽怨,好像心中有着莫大的委屈。

这让我心里不免生出了疑惑:“怎么这王麻子的眼神有点像女人呢?”

正在打量着他,却见他向我看了过来,我连忙调过头去,害怕被他发现。

这时,站在他旁边一个黑衣人却说话了,身形甚是魁梧,声音非常的沙哑雄浑,只听他说道:“各位兄弟,今天我们又开这个两年一次的会,想我们到这里面来,已经有了十来年的光景,这十年中,我们打家劫舍,袭击zf,靠着我们自己的双手,已经脱贫致富了,但是,我们抢了别人的钱财,杀了别人的妻女兄弟父母,他们会放过我们么?zf会饶过我们么?当然,有些兄弟可能会认为在这里非常的隐蔽,没人能够找到,但是,我还是要各位把好自己的关口,望远镜要时时的给我望着上山的路口,一有异常就要报告给我。各处暗哨每时每刻都要有人在,特别是最近的这段时间,据探子来报,那个在辰洲什么姓朱的团长,估计会在近日攻上山来,具体情况就由军师给大家讲吧。”

魁梧汉子说完,赶紧打住了话语。只见另一个站着的黑衣人用斯文的声音说道:“那个辰溪的朱团长,据眼线来报,可能在十多天后来攻山,估计会带上几百号人来,他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我想山下村子是保不住了,有家小的这几天都把他们转上山来。而且,据我推测,那个姓朱的应该会再次派探子来,上次派的那五个人被处死了四个,剩下的那个也是废人。所以,大家应该警惕那些二五仔,只要是可疑的来当卧底的就一律格杀。”

黑衣军师说完,台下的土匪们就开始悄悄的议论起来,有的说要让那些来犯的军队一个不留的滚回去,有的说要把他们抓起来慢慢的放在山顶冷死,更有人甚至说最好把他们冰冻起来做雪人,看样子,这些土匪都没有什么人性。

第十章 黑袍蒙面匪王

心里有些惴惴,悄悄的往那黑衣军师看去,正好那军师也在看我,我连忙低下头,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他那眼神却是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般,想了很久,心里突然惊醒了过来,原来这蒙面的黑衣军师竟然就是早上看到的用雪洗澡的那个人,不禁暗叫不妙。

正在这时,却听到那军师在那里喊道:“肖老二,你身后的那三人是你带来的?”

话音刚落,便见那小头目非常慌张的站出了队伍,说:“是的,军师,我看今天开山会,就顺便带他们来给您老和头领磕头,看看是否可靠,如果是二五仔,就把他们杀了。”原来这小头目叫肖老二。

“肖老二,你在山上打前站打的怎么样了?山上冷,却是要喝酒,但不要喝多了黄汤耽误了正事,否则放了军队进来,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好处。还有,你们以后不要随便就带刚上山的新人来此机密的地方,没有我的同意,一切后果自负。”

那黑衣军师说完,竟然下了高台向我这里走来,看样子,他是要来摸我们的底细。知道眼下一慌张就可能会露馅,见他走近,赶紧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人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我们三人,看了许久,诡异的笑问:“三位为了何故来此投山?”

“只为投身,当然如能跟着发财,再好不过。”我也是笑着说。

“看三位器宇轩昂,并非凡人,怎肯甘心做个小喽啰?”那人继续说。

“我们三人本为官府和苗人通缉的对象,现在既然投来你们这里,怎么敢再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处在他人屋檐下,哪敢挺腰不低头。”我冷冷的说道。

“好个哪敢挺腰不低头,你们可知道,现在你们想出山已经来不及了?一日进山,终身在山,除非你们死掉。”

那人说完,便见他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封闭着的香炉,我一看大惊,在心里暗忖道:“难道此人还会用什么妖术,或者是给我们服下什么毒药?”

心里担心着,深知此时要躲开是却是万万不可,否自己身葬此地不要紧,拖累着四弟和六弟也葬身于此,却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而且如果我们一死,朱团长来攻山就要彻底的失败了。

当下只好先任其摆布,过后在找寻解决办法。那人带着香炉,快速的向我们三人走了过来,解开香炉盖的一角要我们闻里面的东西,但觉一股无比腥臭的味道便向我们扑来,待我们三人闻过,方阴笑着说:“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我在心里暗叫不妙,估计是被他下了蛊,正在猜测此人给我下了什么蛊,却听他说:“你们三人已经中了金蚕蛊,这蛊每六日发作一次,如果不服下我给的解药,十日后就全身溃烂而死,我会在蛊毒没有发作的时候提前给你们镇毒解药,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已经正式的入伙了,生是山中人,死是山中鬼。这个道理想来你们应该也明白。”

原来这个黑衣军师给我们下的是金蚕蛊,心里大骇,看来他会巫术。这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这厮想以此来束缚住我们,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却是解蛊专家,难怪这里的人都非常害怕他。

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虑,我恳切的说:“这个自然,既然打算进来,怎会再生他心。”

黑衣军师听后大悦,指着我对着肖老二说:“你真是个有眼无珠之人,这三人隐藏本事,尤其是他,你竟然叫他端尿桶,如果他要害你的话,你怎能活到这个时候。”

见他指着我说,我心里大惊。此人不仅阴险沉稳,而且好像山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顿了顿,那厮复问道:“不知道三位因何事落难至此?看这位壮汉,一身内外兼修,尤其是外家功夫,肯定非常了得,还有这位秀气的书生,看你手指光滑修长,定是位暗器高手。”

听他说完,心里不免赞叹这人眼力厉害,竟然略微的看出了我们的实力,不过四弟不是用暗器而是用双枪罢了,知道用一般的谎言是骗不过他的,便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如何跟着木云枫进梵净山,又如何的被一个叫做鬼道长的高人打败,三人逃出命来却被苗寨高手四处追杀,胡编乱造的详细对他说了一遍,说的娓娓动听,俨然就如真事一般,直把所有的人都忽悠的深信不疑,大呼过瘾。

说完,另外那个好久没有说话的魁梧黑衣人走了下来问道:“是吗?你们是跟着木云枫做事的?不过那人是给曰本人卖命,我是看不起他的。被人弄死罪有应得,但我有个叫独眼龙的朋友,听说也跟了他,事情失败后,却再也没有了消息,不知道三位可否知道他的消息?”

原来他是独眼龙的朋友,不过,不知道他又会什么巫术,见他问起独眼龙,便告诉他独眼龙如何发动幻术,如何又被鬼道长泼了童子尿,身上中了三枚桃木镖,已是重伤,事败后就没有了下落。

那人听完,竟是异常的感叹,说:“你口里的高人就是独眼龙的杀弟仇人,叫做鬼道长,此人厉害无比,也是奇丑无比,可能比你还要丑上一百倍,事前我就曾经劝说过独眼龙,叫他别去报仇,唉,没想到我这兄弟竟然落的如此下场,不知道现在是生还是死,他日定当为他报仇。”

原来此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头,心里不免暗自高兴,但他说鬼道长比我还要丑上一百倍,看样子他也是道听途说了,不过我还是想不到,原来我的名气这么大。

经过一番周折,我兄弟三人在服下了金蚕蛊后,终于顺利的打入了土匪的内部,日后便可以顺利的出入这些地方,而且,那军师还是个惜才之人,虽然给我们下了蛊,竟然还委任了重要的职位给我们。

四弟、六弟被派到山顶打前站,他们二人取代了肖老二的职位,霸占了肖老二的山洞,肖老二被折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第十一章 匪王的信任

四弟、六弟被派到山顶打前站,他们二人取代了肖老二的职位,霸占了肖老二的山洞,肖老二被折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我则留在这洞内,不知道是因为我深藏不露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军师并没有给我什么具体的职位,只是叫我陪伴左右,不过这在其他土匪眼里已经是个很红的肥差了。

散会后,我请求在到山顶前站去宿一晚,那军师倒也答应的爽快,此人定是以为下了蛊之后我们就不再会作出什么事情来,等他死的那天我一定会告诉他,他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的离谱,只因为他低估了我们的能力。

在回往山顶的路上,我留心着各处的布局情况,地下溶洞弯弯曲曲的四通八达,有些土匪借着溶洞突出地表的地方,把洞壁挖通到地表,架起枪,随时用长长的望远镜透过雪面监视着地上的情况,无形中,这些突出的溶洞却已经成了暗堡,但由于地面被雪覆盖,人在山上却根本就无法发现。

到现在为止,那三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我已经确认了两名,推算不错的话,这两人中一个文一个武,其中一人应该是王麻子,不过二人相比,那狗头军师应该来的要更加的厉害些。

眼下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整个会议期间,他一句话也没说,而且,他那有如女人般幽怨的眼神,一直在我心中不住的闪现,这一切让他在我的心里显得格外的神秘,也让我格外的担心,如果按照当日五指村所见的那些黑袍人说所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就是那个鬼国老司,只是奇怪的是,向来没有听说过女人可以当老司的,说不定这个人是个男人也有可能。

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坐在石凳上的人是他,那他的地位在这个土匪窝中应该是最高的。难道,那狗头军师的行为和做法都是他指使的,但是他的眼神为何又如此幽怨?诸多疑问下一之间也无从找到答案。

但一想到溶洞中的那些石桥石阶还有那些八角凉亭小榭,这些看起来已经有着很悠久的历史的东西,到底是何时因为何故被何人所建,看来,这次进山,不光光是剿匪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这里还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路上想着诸多问题,回到山顶的路途却好像变得格外的短,还没想到什么,已是到了石阶的尽头,出得山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所有人不免都打了个寒噤,洞内温暖如春,洞外却是严冬般寒冷。

想到已经顺利的进入土匪的内部,心里不免热乎起来。突然想起早上那狗头军师用雪洗澡,我不由自主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放进衣服内,冰凉的雪在身体上慢慢的化成水,凉意一直渗透到了心底,果然很爽。

不用多久,三人便回到了山洞,那肖老二也跟了进来,见他跟进来,我们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

见状,肖老二连忙说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三位,特来赔礼道歉的。”

说着便拱手道歉。他不说话还好,说话后惹的六弟眼睛瞪的有如铜铃般大,毕竟把他弄死是不行的。

正想阻拦六弟,却见六弟阴阴的笑着向肖老二走了拢去,伸开大手,在肖老二胸口上摸着,说:“哎哟,肖老二,你的胸怎么这么小啊,抓都抓不到。”

说完,用力的在肖老二的胸口上拧了起来,只见肖老二痛得憋着气不敢吱声,脸已是涨的通红,整个五官都痛的变了形状。

六弟见他痛的快要抵挡不住,这才放手,愤愤的说:“昨天你不是捏的很爽吗?妈拉个巴子的,今天老子也让你尝尝滋味,味道如何啊?肖老二。”

肖老二没有吭声,正痛苦而又恐怖的看着我,或许他想起了要我倒马桶虐待我的情景,还有用各种冷言冷语的挖苦我的时候,心里可能在思量着我又会怎么报复他。

见他这副模样,我说道:“你***还不走啊,还想赖这里了?要不要尝尝我的厉害?”

见我不打算报复他,肖老二连忙高兴的连滚带爬的出了洞门。

待那肖老二走后,我来到洞口,看到周围没人,这才叫四弟和六弟围着火坐下。

坐毕,轻轻的说道:“算算日子,已经是第五天了,还剩下十天,这些天内,我要摸清楚土匪到底在溶洞内设有几处暗堡,还有里面的地形,你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搞清楚土匪在山顶和山腰处设有多少暗哨,在朱团长来攻山的那天,全部把他们干掉。至于王麻子和那军师,他们无事的时候我想应该都在溶洞内,我尽量的和他们周旋,而且那个坐着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所以,这也是需要的我去查证的地方。时间不多,我们要想充分的获的他们的信任,显然是有点难度,我们一旦自露马脚,一切都完了,特别是六弟,这些天切莫饮酒,切记切忌。”

二人点头称是,听完我的话,四弟接着说:“眼下,我先想办法搞两只枪,人的身体在硬,也硬不过子弹。现在我和六弟打前站,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多,而且也不是很危险,倒是大哥你自己要多加注意才行。”

还是自家兄弟好,时时刻刻都为着你着想却并无他求。当下便感激的说道:“这个我晓得,你们也一样,还有,从明天之后我出来的机会可能不多,你们自己要随机应变,有什么需要联系商量的事情,我自然会来找你们的。如果这次能把他们一锅端了,我们也就不枉此行了。替我照顾好六弟。”

交待完毕,天色还不是很晚,三人便起身出洞观看雪景,只见那些堆积在地上的雪却是一点都没有溶化,踩上去甚是坚硬,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偶尔可以看到高飞的苍鹰,飞到这里却是再也无法往高处飞去,只好无力的扇动翅膀落到山下休息。

一下午无事,索性沉下心来欣赏这夏日难得一见的雪景,倒也算是附庸了一回风雅,连日紧绷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有小喽罗送来饭食,全是大块的牛肉,我和四弟随便拣了点吃下,余下的都被六弟一人扫荡干净,吃过晚饭后,看看天色已晚,便各自找地方睡下,只等明日天亮后依计行事,不在话下。

翌日清晨,我早早的起床便往地下溶洞走去。天色还早,整个山顶没有见到一个土匪,多数人都还窝在洞中。

来到溶洞入口,当下对着老树敲了三下,入口处封闭的巨石已是打开,进到洞中,沿着石阶往溶洞的深处走去,由于已经成功的入伙,这次已经不像昨天跟着肖老二进来的时候那样,心里带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为了搞清溶洞内的情况,索性随便的在洞内四处逛了起来,万一有人问起的话,就谎称迷路了就是。

我避开主道,径直往旁边的一个岔洞走去,这条路也有石阶,料想溶洞里面应该有人,便装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挺着胸往里面走去。

穿过几个较小的溶洞,石阶的走势还是没有停下来,看样子,这溶洞里面应该是四通八达的,如果不摸清里面的情况,到时候和他们打起来就真会像捉迷藏一般了。

这时,石阶路分叉成两条,一条继续通往洞底,另一条却通向了溶洞的高处。

“先一条一条摸清情况再说。”我在心里说道。

顺着石阶往高处走,没走多久,石阶已是经到了尽头,尽头处,一个不大的溶洞里面正闪着灯光,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土匪们的一个暗堡。

想到这里,便挺身往那溶洞走去,弯腰钻进洞内,几个土匪还在床上打呼噜睡着大觉,洞边的石板上架着一挺重型机枪,机枪旁边放着一个长筒望远镜。

见土匪们并没有被我惊醒,信手拿起望远镜,放进已经从洞壁凿穿到地表的瞭望孔中,显然这些土匪们在晚上应该是没有睡觉,因为瞭望孔的尽头还没有被雪封住。

借着望远镜往外面看去,山顶的情况尽收眼底,估计这溶洞应该是在牛屁股的一座小山上,如果有情况,土匪一边可以把消息报告给匪首,一边却可以就地用机枪来阻击敌人,心里不免暗叹这些土匪的天然防御工事,有了这些天然的防御工事,就算是一个团甚至一个师的军力,如果不摸清土匪的情况,都很难对他们有所作为了,因为这些溶洞,是不能用子弹打穿的。

放下望远镜,来到土匪们睡觉的床前,对着他们每个人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惊的他们连忙起身,一时之间哪里摸的清东西南北。

第十二章 深渊埋骨地

放下望远镜,来到土匪们睡觉的床前,对着他们每个人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惊的他们连忙起身,一时之间哪里摸的清东西南北。

见他们个个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我大骂道:“都是一些饭桶,只晓得睡,和猪有什么区别,别人打上山来怕都还不知道,就你们这德行,就不知道轮班睡?”

几个土匪被我骂得有点找不到边,俱是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我,在一旁连连称喏。从洞内出来,嘴里差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音,不过,这第一个暗堡算是被我摸清了。

折身返回来到石阶路的分叉处,当下继续沿着石阶往洞底深处走去,沿途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渐渐的,这石阶路边用来照明的油灯已是没有,路开始变的更加的弯曲曲折,看样子,这里面平时应该是很少有人来,但这石阶路显然还没有到达尽头,心里猜测里面或许还别有洞天。

靠着以前锻炼出来的超常夜视能力,我慢慢的往溶洞的深处探去,越往下走,石阶变的越是湿滑,走起来也需要格外的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有滚下去的危险。

溶洞很深,走了很久却依然没看到尽头,心里不禁暗暗称奇。透过黑暗,发现这里的景象和昨天看到的又是大不一样,到处都是人造的亭台阁榭,而且这里的建筑年代显然更为悠久。

石阶旁边的小溶洞内,还有石床,石凳,石桌等各色家居用品,一些依着暗河建造的石桥上面,已经长满了苔藓之类的厌光植物,桥旁甚至还有木船停靠着。

看这些迹象,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面长时间的居住过,我敢肯定,在这里住过的人,绝对不是那些土匪,而且这里的小溶洞很多,多数的溶洞内都是床凳俱全,从这些可以判断出,这里不仅住过人,而且还住过很多人,这些小溶洞就是房,而那些亭台阁榭应该就是平时休闲娱乐之所,既然这里住过这么多人,那这些人又到哪里去呢?难道他们全部迁徙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象,我不由得对这神秘的溶洞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为了看过究竟,赶紧迈开脚步继续的沿着石阶往里面走,越往里面走,溶洞越是宽阔。

无数的小溶洞,很有规律的分布在石阶的周围,这石阶路,又分叉出许多的小路,通向各个小溶洞内,看起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正在心里感叹间,这时,一条很宽的暗河斩断了石阶的走向,蒙蒙的雾气,从暗河里不断的蒸腾而出,挡住了我的视线,本来这洞内就没光,被这水雾一扰,暗河对面是什么光景就一点也看不清楚了。

可是,从这石阶路的走势来看,暗河对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地方。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前面看到的那个石桥边系着一只小木船,这船正好可以让我渡过这里,心里大喜,赶紧折身返回往先前系着小船的地方走去。

脚下没走多久已是返回到停船的石桥边,这船是用榛木所造,榛木最耐河水的浸泡,所以,这小船到现在一点也没有腐朽的迹象。解开绳子,从船上拿出木浆,身在河中后,这才清楚那条斩断石阶路的暗河,竟然是这里所有暗河的主流,小船停靠的地方,只是这条暗河的一个小水湾而已。

当下便快速的划动木浆,沿着水势往那暗河对面划去,河面很平静,与外面湍急的河流相比,这暗河简直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羊,划到对岸找到路,,带着好奇之心继续往溶洞的深处探去。

还没走过两百米,石阶却已是到了尽头,原本还以为曲径通幽处,石阶的尽头定会有个及好的造化所在,想不到竟然只是一个深渊,心里不禁大失所望。

因为很黑很深的缘故,眼下根本就无法看清这深渊下到底是个什么所在,越是无法摸清深渊中的情况,心里越是好奇,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通到下面的路径。知道眼下也没有办法下去,看来只好等他日有机会之时,再拿绳索吊下去看过究竟。

正想折身返回,暗河里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划动水面的声音,顺着水声看去,只见远处有一艘小船正向这里慢慢的划了过来,船上点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灯笼,见状,我在心里暗叫糟糕,如果那人过来,肯定会看到我泊在河边的小船。

眼见得那艘小船越来越近,无奈之下只好走到河边解开系船的绳索,断了自己的退路,任木船顺着暗河慢慢的向下飘去,到时候大不了游到对岸去。

当下赶紧躲到了一块大石后面。不用多久,那人已经停好木船,点着灯笼走上岸后,有些狐疑的往河里看了看,显然他也看到了水面在微微的拂动,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河面,见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放心的往石阶路走去。

看着他快速的赶往深渊处,心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算好这里面非常的黑,就算有灯笼,平常人也看不到多远的地方,不然,那条被我解开的小船刚才定会被他看到。

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之下大惊,只见此人身穿黑色长袍,黑纱遮脸,这不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三人中的一个吗?不过到底是三人中的哪一个,现在也搞不清楚,眼下只好静观其变,隐住身形,因为无论是那王麻子还是那个狗头军师,都是狠角,特别是一直坐着的没有出声的那个,更是摸不清底,显得有些神秘莫测,可能比那两人还要厉害,如果一不小心弄出什么什么动静来,肯定会被他发现。

黑衣人举着灯笼继续往里面走去,很快已是到了那黑暗的深渊处,看样子他是想下到深渊里面去,不过从他的举动来看,他应该知道通往深渊的方法。

心里大喜,赶紧摒住呼吸悄悄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从此人神秘兮兮的举动来看,那石阶尽头下的深渊里,定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人显然没发现我跟在后面,正趴在深渊边上,伸下手去不断的在崖壁摸索着,不知道他碰了哪里,只听到一块石头闷闷的移动声音传来,黑崖边已是悬出了一副长长的铁链。

“原来这里还有机关,难怪我没发现。”我在心里暗忖道。

铁链悬出后,那人又转身向后面看了看,见没人跟来,这才一只手举着灯笼,借助另一只手往那深渊下爬去。

来到深渊边,看着下面的灯光越来越暗,估摸此人已是下去的很远,便也就着铁锁往下面爬去,否则,怕是要被我跟丢了。

深渊不是很深,顶多也就四十多米,落地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宽阔的洞中之洞,可更令人惊讶的是,与其说这里是个洞,倒不如说这里是个万人坑,眼前的情景让我很是皱眉,洞底到处都是死人的枯骨,这些人死前显的非常的痛苦,个个的嘴巴还是张开的,四肢痛苦的扭曲着,显然生前饱受折磨。

“难道他们就是那些原本在洞内生活的人?是谁把他们如此残忍的折磨死后丢在这里?”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里面的空气非常的干燥,充满一种沉闷的臭味,偶尔还可以听到吱吱的老鼠叫声,估计这些老鼠现在最讨厌的食物就是人肉了。

看到这些枯骨,心里不免多想了些,正想继续跟着那人,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灯笼的影子,看来,这人是被我给跟丢了。

继续摸索着往洞内走去,一路上,到处可以看到死人的枯骨,我是个好心人,不想用脚踩断了他们的骨头,每每碰到,都是小心的绕过他们。

约莫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洞内除了死人的骨头,竟然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心里大为失望。正想停下来休息一下,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模糊幽幽的女人的哭泣声音。

这哭声时断时续,显得很是悲伤,想张大耳朵仔细去听,哭声却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此时此地,听之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寒毛皆竖。

“看样子,这里有怨死鬼了,这哭声如此的凄凉。”我在心里想着。

随手往身后的行袋摸去,大惊,这才记起这次到这里来,我们三兄弟都没有带家伙。

如果这鬼过来,倒是要仔细的小心对付,刚想咬破舌头在手心祭起掌心雷,哭声又传了过来,这次听得仔细,认得那哭声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当下祭好掌心雷,犹豫着往那发出哭声的地方慢慢走去,转过一道石梁,远远的就看到洞壁中的一个小石洞里闪着火光,正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鬼,根本就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心里生异,怎么此处竟然还有个女人在里面,不知她为何事而泣。

第十三章 痴女多情引魔入室

见这女人哭的甚是悲切凄怨,知道她一时之间肯定是不会发现我,便大着胆子轻轻的向她靠了过去,只见那小洞内密密麻麻的摆着无数的灵位,女人长跪在地,对着洞内的灵位已是哭得非常伤心,哪里还会觉察到身后有人窥视。

女人哭了很久后,终于止住了哭声,湿哑着声音说道:“爹,娘,各位叔伯父老,是我对不起你们,当初不该带那奸贼进来,没想到竟然招来灭族之祸,我无日无夜不想着为大家报仇雪恨,杀了这奸贼,可是,这些年来不但没杀死他,反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们的家园变成匪窝,我该怎么办啊?”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趴伏在地上不住的抽噎着。看着她哭的如此伤心,虽然听了她刚才说的一番话,心里却还是搞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这些地上枯骨应该就是那些灵位上的人,而且是被一个人害的,看来,这凶手是个穷凶恶极之徒,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全是他的杰作,真是比木云枫还狠毒,如果落在我手里,定要他百蛇噬心而死。

哭毕,女人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件黑色衣服披在了身上,见她的装扮,心里大惊:“此女难道就是我一直跟着的那人?”

黑衣女子对着灵位拜了拜,说道:“既然杀不死他,我留这世上又有何用啊?我的罪孽滔天,苟活着已是无用,倒不如早点下地狱。”

说完,便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把匕首,猛的向自己的脖子割去。见状,我大呼道:“姑娘不可。”

当下赶紧从地上拾起一个小石子往她手上的匕首射去。只听到‘哐当’一声,匕首已是被我砸到了地上。

黑衣女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往我看了过来,见我走近,大骂道:“你这个恶魔,我活着已是痛苦万分,难道你还不要我死,想让我白白的受尽折磨吗?”

听她骂完,我并没有大声的斥责她,而是冷言说:“仇人还活着,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自在的快活下去?你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这些枉死的父兄?这些灵位,这些枯骨,我想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凶手落得这个下场,要不然,岂不是天理无存了?”

说话间,已是走到了她的身后,听我这么说,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无助而又幽怨的看着我说:“你不要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是那畜生派来监视我的,昨天我看到过你。”

我笑了笑:“你应该就是坐在石椅上的那个人吧?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反正我对你没有恶意就是,而且还很同情你的遭遇。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说完,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她,只见她已经去掉了面纱,面纱下的脸庞竟是非常的漂亮,虽然因为长时间没见到阳光而显得格外的苍白,但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忧伤美,脸上的泪珠还挂在脸上顾不得擦掉,让人心里不免产生一种人见犹怜的感觉。

此女见我没有恶意,放下心来,说:“你不是被他下了金蚕蛊吗?难道你敢背叛他?”

“哦,你口中说的那个恶人,原来就是那个狗头军师啊,至于那金蚕蛊-”我冷笑到,“要想取我的命,光凭这个小把戏还害不了我。”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并不惧怕他,那你来这地方做什么?”那女人好奇的问。

“我说过,你不要管我是来做什么的,反正我不是来当土匪的,倒是,我现在很想听听你口里的故事,这些尸骨,这些灵位,这神秘的山洞,以及那狗头军师和王麻子,这所有的事情背后又有什么关联?听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好像和你也有所牵连,我是个好人,如果能够帮上忙,定会顺应天意全力助你。”

那女人听我说完,颇为犹豫了一阵,终于狠下心来,彷佛下了赌注般的点了点头。

只见她慢慢的坐到地上,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这都怪我啊,怪我引狼入室。我们本是白彝族的一个分支,清朝道光年间,先祖发现了这个隐秘的地方,后来白彝族内乱,先祖便带着妻子老小和一部分在内乱中流落下来的族人来到了这里。本打算暂时躲避这里,但想到外面的世界不太平,人心险恶,就再也不打算出去了。族内的人精通雕琢,便在这洞内依洞而居,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而且,先祖进来后,发现这溶洞内的某个隐秘之处有一种奇怪的石乳液,吃了后不仅可以充饥,还可以大大长寿……”

“可是让人长寿的石乳液体?还有这种东西?”我笑着问道。

黑衣女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先祖把这个秘密隐藏了起来,按量给族人服用,所以,族内出了很多百岁老人。这石乳便成了本族的一个天大的机密,只有几个族内的人知道石乳的所在地,当然也包括我。就这样,我们在这里过着永不见光的生活,偶尔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派人在晚上秘密的出去购买。直到十一年前……”

说道这里,黑衣女脸色大变,嘴角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彷佛看到了一幕令人很是恐怖的画面一般。

“请你继续说,姑娘,你不要怕,如果要我给你帮忙的话,你就得让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那样方可。”我鼓励她道。

黑衣女懦懦的看了看,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直到十一年前,我们的生活被彻底的打乱了,那年的冬天,我发现了山顶的出口,山顶一般都没人出现,偶尔我就从那里出去,到山顶玩耍,有一天,我突然看到山顶躺着一个重伤之人,见他伤的非常严重,眼见的如果不救他就只有活活冻死了,便发了好心带他进洞。带到洞内,受到了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我爹爹的严厉反对,叫我把这个外人重新带回山顶,但是由于我过于的任性,爹爹扰不过我,只好叫我照顾他,等他伤好了后再把他送出洞外。当时我太天真,没想到在照顾他的时候,竟然会爱上了他,你可能不知道,此人长相非常的儒雅。”

听她说道,我不由得回想起那人的样貌来,却是长的非常儒雅,比我英俊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他伤好了之后,一时间不想和他离别,便带他在洞内四处玩耍,虽然爹爹多次的劝告,也都是当作过耳云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想朝夕相守,哪里还会去想那么多。谁也没有想到那畜生竟然不是凡人,他看到我们族内有那么多的老人,年纪很大,却依然是有如年轻人般的健康,很快就看出了我们族内肯定有什么长寿的秘诀,便向我询问其原因。我不加思索的就告诉他是吃了一种石乳所致,不过当他问我这石乳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因为这石乳是我们族内的秘密,我还是没有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

“看来,这畜生是想独占长生石乳吧。”我叹道。

“是啊!之后,他占据了我的身体,对石乳的所在,更是百般的询问。而且,还用我的清白作为威胁,因为我们族内有规定,如果女人在没有成婚之前就已经不是女儿身的话,会被施以火烧之刑。我看出了他的不良之心,下定决心就算是被施以火型,死也不把族内的秘密告诉他。他见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便要挟我爹爹,遭到爹爹的严厉拒绝。没想到,为了得到石乳,他竟然对我们所有的族人施放了金蚕蛊,不把石乳弄到收决不罢休。族人们宁死不屈,在蛊毒发作的时候,聚集此地,活活的被全身溃烂而死。”说到这里,黑衣女已是痛不欲生,再也无法往下说。

我‘咕’的一声吞下一口口水,想到那么多人中了蛊毒后活生生的被折磨死的情景,一股冷汗不由自主的便从后背冒了出来,这个人是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用魔鬼来形容他,绝对不为过,否则,就是没有天理了。

只听她继续说道:“为了得到石乳,他没有让我死,时刻监视着我,防止我自尽,当时我却是想自尽,但是后面却打消了死念,更多的是想报仇,这十多年来,没有哪一天不想着报仇,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那畜生还把他的兄弟王麻子叫来,依着山洞的隐蔽,当起了土匪,在外面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为了防止洞里的秘密被那些土匪泄漏出去,他不仅严格禁止其他的土匪到这边来,还给每个人都下了金蚕蛊,除了王麻子,自己却偷偷的寻找石乳的下落。不过这溶洞如此宽大,要想知道石乳的下落,还得从我口里挖出来,所以我到今天还苟活在这个世上,为了报仇,晚上任凭他们兄弟**。哈哈……”

第十四章 魔音控魂僵尸起舞

此时,这女人竟然有如要疯掉一般,笑毕,用手指着我阴冷的说道:“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你是不是也想得到这长生石乳?”

听她这么问,我良久没有说话,“是啊!她现在可以相信谁?自己曾经最爱的人,却成为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这个世上,她还能相信谁呢?”看着她那幽怨的眼神,我在心里哀叹。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扒开她的手,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来这里又是来干什么的吗?如果你知道了的话,你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见她满脸的狐疑的看着我,却并没有说话,便接着说:“我就是那个王麻子口里的鬼道长,我这次来是为了剿灭这股土匪,我的两个伙伴,刀疤六和唐四,都是好人。我们兄弟三人受了辰州防总朱团长所托,是为了打入他们的内部,摸清情况,到时候我兄弟朱团长带人来的时候,才能顺利的把他们解决掉,本来以为这里只有一个匪首王麻子,现在看来,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角。不过,要杀他,我还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前提是你必须要给我回答我问的问题,放心,我不会问你那石乳的下落。”

那女人听完,竟普通跪了下去,磕着地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哪怕你要石乳的下落,我也告诉你,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留着这秘密又有什么用,只要你肯帮我杀了这个恶魔的,让我血仇得报,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即使你要我的身体。”

看样子,这女人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我给她报仇,或许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扶起她,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有点悲哀,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说:“石乳,不是我想要的,生死自有天命。你的身体,也不是我想要的,因为我有自己最爱的人。我想知道的只有三个问题,第一,听你的话中,除了山顶的通道,还有另外一个暗道可以进到这洞里,另外一个暗道在哪里?第二,这山中总共有几个暗堡,这是我要搞清楚的。第三,我要一个详细的洞中的走线图,你从小在这长大,应该知道。”

女人感激的看着我,叹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好人,你的问题我可以一一的告诉你,另外一个暗道的入口在山脚东南方向的暗河出口处,外面是沅河,出口处是一个天然的瀑布,洞的入口就在瀑布后面,就是这洞内顺着暗河的主道,在它的第十二个分流的地方。洞内一共有六个暗堡,等下我慢慢的在地上把整个溶洞的走势图给你标出来。”

说完,便用灵位前还没有燃尽的香在地上画了起来,不仅标出了暗堡的所在地,还把另外一个出口,加上石乳的所在地全部仔细的标了出来,我一一的记下,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竟然摸清了洞内的所有情况,心里不免大为高兴。

待那女人画完,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此处不能久留,我们现在还是离开这里为妙。”

女人点头答应,二人顺着原路返回,来到暗河边,我叫她用船把我载到了暗河对面,下船后,她自己则划着船逆河而上,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我久久的站立在原地没有说话,原来这洞内还发生了这么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惨事。找到路,顺着石阶往来时的地方回去,不在话下。

一路顺着石阶返回,此时,天色已是不早,洞内的土匪们也开始四处活动起来,有的背着枪,有的端着饭食,相互碰见,都是没什么多话,只是点头致意。

看着他们匆匆忙碌的身影,不禁暗叹这洞内纪律森严,当下赶紧加快脚步往昨日的开会的溶洞处走去,那恶魔军师肯此时肯定也已经起床了,既然他昨天叫我陪伴他左右,去的迟了恐他生疑。

刚到洞口,便听得洞内笛声悠扬,夹杂着笃笃的脚步声从洞内传来。守在洞口的土匪见我过来,惊恐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像洞内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般,见我要进去,径自幸灾乐祸起来。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脚往洞内走去。刚进洞中,眼前的景象倒是让我为之一惊,但惊讶之后倒是让我觉得特别的滑稽。

只见洞内站着两排死尸,正在笛声的引导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忽前忽后不停的有节奏跳着。那恶魔军师正在聚精会神的吹着竹笛引导死尸们跳舞,看来这畜生很是精通巫术,竟然还懂得魔音控魂这种旁门左道。

王麻子则被眼前的死尸们逗的哈哈大笑,他们两人依然是站在那个白彝族女人的身旁,看样子,这恶魔军师如此作弄死尸应该是为了讨取那白彝女的欢心,但白彝女并没有被眼前这些正在跳舞的尸体们逗乐,从她那木木的表情来看,显然,她平日里应该见惯了这种把戏,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了。

恶魔军师见我进来,停下笛声,说道:“兄弟,你来了,快进来找个地方坐下,今天让你看看我的绝活。”

在身旁找到一个石凳勉强的坐下,心中不知道这恶魔军师还要搞什么鬼把戏。

见我坐好,接着说:“兄弟,观你样貌中深藏煞气,应该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死人唱歌?”

我装作好奇的摇摇头,心想:“自己赶尸这么多年,这死人跳舞倒是看到过,至于死人唱歌,倒还真没听过,不知道死人唱出来的歌是否也像常人那样动听。”

那恶魔军师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知道我没听过,笑着说:“看来,兄弟你是没听过了,今天哥哥我就让你大饱耳福,弄得不好,不要笑话,就当一乐罢了。”

看样子,这人对活着的人不讲仁道,对死人也是百般糟蹋,死后就算下到阿鼻地狱也不能减轻他的罪孽。

这时,只听他笛声一变,被他处理过的这些死尸们开始变化着姿势,全部把手臂挺直,相互搭在对方的肩上,然后在洞内整齐的跳动起来,和着笛声音调,艰难的从口里发出了一种模糊而又悠长的‘哦喔’之声。

声音虽然非常整齐的有节奏的响应着笛声,但总让人感觉这声音格外的僵硬和刺耳,就像他们僵硬的身体一般,并不像常人唱出的歌声,听过之后反是让人头皮有点发麻。

见此玩弄死尸的情景,我在心里骂道:“旁门左道,也拿来卖弄忽悠人,当我是小屁孩子是吗?”

很快,笛声便停了下来,停好尸体后,那恶魔军师向我问道:“兄弟,这死人的歌声如何?可能你觉得不好听,但是我却最喜欢这样的声音。”

我赶紧装出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摇头惊叹道:“此歌只应天上有,人间又得几回闻啊,今天真是让我大饱耳福了,军师真神人也。”

听我这么讲,那恶魔军师竟然格外谦虚的说:“哪里,哪里,这把戏也只敢当着自己人玩玩而已。那日看兄弟你煞气颇重,现在看兄弟你样貌奇特,更觉得兄弟你不是凡人,听你说跟过木云枫,兄弟你肯定也精通此道吧?不知道兄弟你在道上怎么称呼呢?”

这家伙肯定是在摸我底子,知道再隐瞒下去反是不妥,当下不加多想便答道:“惭愧,虽然我也是靠这行吃饭,只是技艺还没有到达军师你的这个境界。在道上混了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后来才跟了木云枫,本以为可以发财,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厮也是丢了性命。承蒙道上兄弟不嫌弃,因为我样子丑陋,加之平时爱听听小曲,爱吟几首小诗,给了我‘鬼秀才’的称号。”

“鬼秀才,好名字,果然再适合你不过了,刚才听你的话里就透露着浓浓的诗歌气。你有什么绝活能给哥哥我露一手吗?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这厮顺藤摸瓜,竟然叫我展露本事,暗想如果用一般的把戏他肯定看不上眼,但展露的太厉害,他又会对我心生禁忌。

脸上笑了笑,说道:“我虽然会玩死尸,但是并不能让他们唱歌跳舞,搏大家一乐,在我的眼里,死尸就是杀人的工具。现在我就给大家看看我的雕虫小技,如果不好的话,各位可不要取笑了。”

说完,便向那恶魔军师看去,恶魔军师听我这么说,眼里竟然闪现出无比赞许的眼神,看样子,我的话是对了他的胃口。

第十五章 获新宠匪王失算

来到死尸旁边,只见这些死人都被恶魔军师以符封顶,手段竟然是非常的高明,有些符的画法,甚至连我都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心里暗叹此人不仅是放蛊专家,还是个玩尸的高手,看来,这次我是碰到对手了,或许,他就是那黑袍人口中所提到的鬼国老司。

咬破舌头,伸手揭掉三个死尸的镇尸符,把血喷到符上,就着血重新把符用指甲画了一个样子,敲开其中三个死尸的臭口,把这些符放进了尸体的口中,然后念起了驱尸咒。

原本的镇尸符被我揭掉后,这三具尸体就会很快尸变,现在吃了我的符,更是加快了他们的变化,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猛的睁了开来,洞内霎时已是阴气冲天,加之洞内光线黯淡,俨然就是一个魑魅魍魉之地。

坐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和王麻子见状大惊,唯独那恶魔军师好像非常开心的看着我做的一切。

在驱尸咒的驱动下,三具僵尸平举着双手,呼啦一声已是高高的跳了起来,很快,三具僵尸已是跳到了洞门口,呲着牙往两个守门的土匪扑去,动作竟是非常的快速。

把门的两匪见状大惊,想逃跑又不敢,刚一犹豫,已是被死尸的双手深深的插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刹那间便参拜阎王老子去了。

要想博得这个恶魔的信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随着咒语的念动,只见僵尸的双手一展,硬生生的把这两匪徒的身体横切了开去,血肉飞溅,两匪的内脏却还悬挂在尸体的手上,洞内很是血腥,有点让惨人不忍睹。

定住尸体,我往台上看去,只见那女人已是惊的昏倒在一旁,王麻子也是瞪着眼,唬的没说一句话。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获得恶魔军师的信任,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极度残忍的人,我弄死了这两名该死的喽罗,无非是为了向恶魔军师展示我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坏人。

果然,那恶魔军师拍手称快,说道:“好个驱尸大法,用尸体杀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能够抓获一只千年绿毛粽子为我们所用,日后我们纵横道上就没有敌手了。古丈有只千年绿毛,功力甚是深厚,我去了一次,没有抓到,反被它所伤,我想我们联手定能摆平他。他日,定要找个时机把它弄到手。”

说完,竟是颇为感叹的走到我身边,掀开黑袍的一角,露出被古丈尸王抓伤过的胸口,只见这厮胸口上有一道长长的五指抓过的印痕,伤口虽已愈合,但可以明显的看出曾经有溃烂过的痕迹,伤口周围的斑斑点点甚是难看,估计他是为了治愈尸毒,强行的用了五精糯米的缘故,才留下这斑斑点点的痕迹。

恶魔军师见我看着他的伤口沉吟不语,指着伤口说道:“那尸王这一抓,险些要了我的性命,日后有你做帮手,抓它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了。而且,要对付那个什么鬼道长,也并非难事。”

听他这么说,我在心里骂道:“那尸王没弄死你,算你命大。不然,哪能让你活到今天到处搞事。”

不过,他显然不知道古丈尸王已经被我给做掉了。见他还在看着我,只好应声道:“有机会我定当帮军师抓那尸王,不过,要对付那鬼道长,我们还要从长计议,那人好像还有六个兄弟,个个都是好手。”

“是啊,听说这个人属于正道,对恶人恶事更是百般的痛恨,成为道上人的一个很大的绊脚石,已经有很多的人打算找他麻烦了,惧于他兄弟七人的实力,大家都是不敢妄动。他日,我再号召大家联手做了他,也好给兄弟你报了在苗寨碰到的耻辱。”

说着,便拉着我往石台上走去,见状,我故作惊讶的说:“是吗?有很多人要找他麻烦,那太好了。”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我现在是危机四伏,仇家就要上门了,不知道勾灵此时是否平安无事,心里不免为他担忧。

“唉——,这江湖本来就是一个是非之所,有恩就有怨,有怨就有仇,有仇就必要为之付出代价。但愿不要连累到我身边的人。有仇就来找我吧。”我在心里说。

恶魔军师把我拉到台上,拿起酒杯给我倒满酒,大为高兴,一个劲的叫我喝,王麻子也是在一旁不停的附和着,酒过三杯,恶魔军师拉下了遮脸黑砂,说:“其实,我的样貌兄弟你前日早晨已经见过了,现在都是自己人,再遮挡下去,反而是见外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两人,这位站着的是我的结拜兄长,坐着的是我的爱妻,因为身体不舒服,只好让她坐着。”

说着,便叫二人揭开面纱,白彝女的面貌我在早上已是看到过。倒是王麻子,我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二人揭开面纱后,那王麻子果然是满脸长满黑麻子,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心里却有些感叹。

自想这兄弟二人,虽然两人都是坏到了家,但在长相和性格上的区别实在太大。

一个儒雅,一个满脸麻子,一个阴险,一个直爽。大家互相的认识一番后,恶魔军师这才把我带到一个石室内。

石室内以地毯铺底,桌上点着琉璃灯饰,不知道这些土匪从何处劫回了如此文雅之物。插在石壁上的檀香,冒出阵阵香烟,把这屋内装点的格外的祥和,看来,此人虽然心狠手辣,却也知道享受,懂得情趣。

进入石室后,恶魔军师重新叫人上好酒菜,见大家已是坐毕,这才说道:“洞内有兄弟你们几人入伙,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兄弟你身上的蛊毒,择日定当为你解除。来,先干了这杯。”

说着,便仰头把酒饮尽,知道此时是个和他套关系的好几机会,赶紧装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第十六章 怨女勾魂虚拢人心

白彝女见我得到了恶魔军师的信任,也是大为开心,亲自笑着起身给我们三人频频倒酒,让恶魔军师颇是受用,但这厮说择日给我解毒,想必对我还不是完全的信任。

我举起酒杯回敬道:“能够与军师相聚在此,想定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日后我定当好好的跟着军师大干一番,以报军师的知遇之恩,这蛊毒嘛,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想请求军师在三年之后在给我去掉,如何?”

恶魔军师听完,正容道:“兄弟你既然如此说,我也就不推辞了,哈哈,日后定当为你解毒。现在,我这就传下口谕,正式的定兄弟你做我们洞内的三当家。”

当下便从腰中掏出一面石牌,吩咐手下的喽啰出洞去传他的口谕。我在心里窃喜,自想余下几日要在这洞中行走的话,肯定会就更加的便利。喝完酒,恶魔军师便叫人安排我的住处,不在话下。

来到住处,只见这是一间颇有装点讲究的石室,虽比不上之前的那间气派,但在这洞内想必也是极好的上房了。

一日无事,只好躺在床上休息,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真有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感觉,现在已经获得了恶魔军师的信任,能否把他们剿灭,就要看我怎么把这里的情况传出去,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去一半,时日已是不多。

心里暗忖最好能够在这两天找个理由出山到辰洲走一趟,而且还要告知在山顶打前站的四弟和六弟,让所有相关的人员都有充足的准备才行。

“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让那恶魔军师放我出山呢?”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倒是想不出什么很好的借口,只有看情况再说了。

一觉醒来,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辰,这洞内分不清白天黑夜,也没个什么时间概念,心里怕耽误了正事,哪里还能再安心的躺下休息。

这时,有喽罗送来饭食说:“三头领,请用晚饭?”说完,放下东西就走了。

“哦,原来到了晚上了啊,时间过的可真快,又是一天了。”我在心里想着。

白天和那恶魔军师吃过东西,此时,竟是一点食欲也没有。随便的用了点,便叫人端走掉剩余的饭菜。

又到了睡觉的时间,脑中却格外清醒,加之白天睡过,睡意全无。极度无聊中,只好再次躺到床上,希望能够获得睡神的光顾。

躺了多时,刚有点睡意,迷蒙中,忽听得洞内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睁开眼,只见那白彝女子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正想叫她出去,却见她出手制止,俯身到我耳畔说:“嘘-,别出声。”

说完,紧惕的往门外看了看,轻声说道:“道长,那畜生派我来勾引你和你上床,好让你彻底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他好像非常的看重你。等下他定会悄悄的来看,如果你拒绝了我,反倒是不好。为了让你能够充分的获得他的信任,我们还需要做个样子给他看,当然,我们只要做个假象给他看就行了。”

看样子,这恶魔军师还对我用美人计,此举真可谓是煞费苦心。看着白彝女慢慢的脱着身上的衣服,不用多久,一具白若冰雪的身体已是呈现在了我的眼前,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想她的遭遇已经非常凄苦,却还要被那畜生当作用来迷惑他人的工具,为了报仇,她显然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脱光衣服,白彝女爬到了我的床上,为了获得恶魔军师的充分信任,无奈中只好做个样子给他看。

我掀开被子盖住她的身体,任凭白彝女赤裸着搂着我,这让我的心跳的非常剧烈,毕竟我是个男人,一种原始的欲望霎时便流遍全身,只觉得体内翻腾出一股难耐的热火,但一想到勾灵,赶紧强制的压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任凭她在我身上故作姿态的扭动呻吟着。

二人假装缠绵多时,突然,只见门口有个影子冷笑着闪过,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看来,那厮果然已来偷看,当下便把白彝女紧紧的搂在怀里。

估摸他已经去了,我放开白彝女的手,轻轻的对她说:“那畜生已经走了。”

白彝女红着脸从我身上爬下去后,用被子蒙住头,竟是小声的哭泣起来:“喜欢你的那个女子真是有福气,虽然我们是真戏假做,但你却丝毫没有为我所动。而我,却因为爱错了人,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我摸了摸她那如瀑布一般的头发,此时此刻,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去安危这个凄苦的女人,无奈中只好长叹一口气,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心里深深的同情她了。

白彝女见我没说话,抬起头轻声说:“道长,我这一生算是没了,不仅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却还要害得自己的族人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是不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见她有些想不通,我安慰她道:“这不能怪你,要怪就只能怪老天吧。唉-,是老天让好人没好报啊。”

白彝女听我说完,带着哭腔说:“这日日夜夜来,除了让他们糟蹋,我是一天都没有好日子过过,躺在你怀里,却觉得格外的踏实安全,如道长不嫌,能否让我陪你睡一夜,也算是我的一个请求吧。”

见她说的格外诚恳,我只好无奈的抱住她,算是答应了。一觉醒来,白彝女已经不在身旁,起身穿好衣服后,感觉有如南柯一梦。

昨晚虽然克制住没和她发生什么,但她睡在我旁边却让我觉得非常别扭,心里对不起勾灵,弄的我一夜都睡不好,摸摸头,竟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没过多久,便有喽罗送来洗脸水。洗漱完毕,又有喽罗进来说:“头领,军师在等候你议事。”

“哦,告诉他说我随后就来。”我应声道。

当下整理好衣服往议事厅走去。没过多久,已是到达,只见那恶魔军师和王麻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见我过来,恶魔军师问道:“兄弟,昨晚睡的可好。”

我故作不好意思的说:“很好,很好,谢谢兄长的安排。”

“哈哈,兄弟你客气了,如果兄弟你喜欢的话,以后天天晚上都可以如此。”恶魔军师淫笑着说,“不过,这么早叫你来,是有事情和你商议的。”

“哦,什么事情?小弟如果能够帮上忙,定当全力以赴。”我答道。

“是这样的,我们安排在外面的眼线最近迟迟没有送回消息,不知道那姓朱的打算怎么进来对付我们,心里没有个底,胜算的把握就少了一层。我想叫个人出山走一趟,不知道你的兄弟可否代劳。”王麻子接着话说。

我一听,心里大喜,这正是一个出山传消息的好机会,赶紧起身诚恳的说:“我那两个兄弟,大个子的那个虽然功夫好,但没什么心机,书生模样的又有点不够果断。这样吧,我进山以来还没给山上出过什么力,却无功而受碌,心里惭愧正找不到机会报答二位哥哥,要不这次就由我带上那个大个子出去走一次,如果有机会,还可以把那姓朱的给做掉,顺便我也可以去山下带一些以前放置的法具回来。”

恶魔军师沉吟了一下,说:“如此甚好,如果能够把那姓朱的刺杀了,就省掉了我们一件大麻烦,听说此人治军严谨,有仇必报。几个月前曾经派人来过,但是由于低估了我们的实力,还没上到山顶就被我们在山腰打死了几十人,上次又派了五个侦察兵来,也是被我们处死了四个,留下一个被割掉了十指和舌头,给了他一个警告,如此和他结下了很大的梁子。估计他就在这几日就要动手了,不知道兄弟几时出发,需要多少人手?”

我故作思考了下,方说:“此次下山,带的人多了,反是碍手碍脚,越快越好,今天就下山。早点下山,就能早点回来。”

“也是,那就这么商定了,用完早饭你带上你的兄弟一起下山,下山后见机行事,千万不要硬来,毕竟军队里面守卫森严,如果不能杀掉他,不要勉强。”

听到他的话,我赶紧点头答应。恶魔军师说完,便吩咐人送上早饭,吃完早饭后,他拉住我,从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说:“算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想你这次到辰洲去,肯定也要两三天的行程,这是镇住蛊毒发作的解药,你给你兄弟每人分几粒,当可以用上好几次。我们就在洞内等你消息了,还有,如果你在途中看到什么风水奇特的地方,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风水奇特的地方?”我有点不解的问。

“我兄弟喜欢看风水,更喜欢破风水,几年前洗劫溆浦的一个村子,发现那里是一个风水很不错的地方,好像叫做什么五子登科吧!”

第十七章 通风报信传匪情

“我兄弟喜欢看风水,更喜欢破风水,几年前洗劫溆浦的一个村子,发现那里是一个风水很不错的地方,好像叫做什么五子登科吧!”

“难道五指村的风水被破乃是这厮的有意之举?”心里大惊,当下说道:“哥哥喜欢破风水?这样做却是为何?”

“贤弟有所不知,好风水养人,出人才,让这湘西少些厉害人物,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风水被破后,结果却是刚好相反,哈哈……不过那五指村的风水格局确是独特的,只要把村里的男丁杀掉,便能使那村中阳气大减,就可以把那村中的一股奇特怨气放出来,嘿嘿,说不定还能招惹个大魔头出来……”那畜生大声笑道。

心里霎时已是明白,想到在五指村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对之恨的咬牙切齿,原来一切都是这厮在搞鬼,不是他,哪里会有鬼王的出现,现在终于清楚了这厮就是那个鬼国老司桑结。

但心里深知此时不能露出半点痕迹,当下抱拳道:“两位大哥就在洞内等我的好消息。小弟这就出发了。”二人起身送我到洞口方回。

沿着石阶往山顶走去,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让我出去通风报信,看样子,这次的剿匪肯定是能够成功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到山顶尽快的找到六弟和四弟,把整个事情商议一遍再说。

来到山顶,外面的寒冷让我神清气爽,不由得深深的长吸了一口,在洞中压抑的感觉顿觉消失殆尽。

不多时,已是到了四弟他们的住处。进洞后,见四弟和六弟正聚集了一些土匪在商议事情,为了不打扰他们,便静静的站立一旁听他们议论。

土匪们见是我,慌忙的行礼,说道:“小的门给三当家请安。”

我无聊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四弟见状,吩咐众土匪出洞,说:“你们先出去按照刚才的安排重新布置哨卡,今天议事就到此为止,他日再做商议。”

土匪们唯唯称喏,各自拱手出洞,那肖老二却依然站在洞内,看样子,他还把自己当作头目看待,以为我是来找四弟他们商议什么重要事情,也想参与进来讨论。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惊的他全身猛的打了个冷战,四弟明白我的意思,大声骂道:“肖老二,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昨日和你比枪法,你已是输掉,现在还把自己当头领看啊,还不出去,你已经下课了。”

听到四弟的呵斥,肖老二这才唯唯若若的猫着腰出到了洞外。见土匪们都已经出洞走远,我示意二人靠拢,把镇蛊毒的解药分给二人,说:“山上的情况你们探的怎么样了?”

“已经从土匪的口里全部探出,大多数的哨卡都已经摸清,还有几个没到过的的也都知道具体的地点。”四弟答道。

我点点头,说:“如此甚好,洞内的情况我现在知道的非常透彻,这匪窝子还真不简单。四弟你给我画一个示意图,我等下带六弟下山一趟,把这些消息传给朱团长。”

六弟听后,大为高兴的说:“我俩还正在为找不到时机出山发愁呢,看样子,我是白愁了,不知道大哥你是怎么找到借口出山的。”

我把早上的事情草草的对他说了一遍,二人直呼是天意。我笑笑,继续说道:“算算我们出来已经是第七日了,这次要到辰洲去,往返一趟最少也要五天,时间已经不多。再过几日就到了朱团长发兵剿匪的时候,我和六弟下山把消息传给他,到时候兵分两路进来,一路从山脚的另外一个暗道直接进入山洞,另一路则从正面攻上山顶,到时候你们二人在山顶接应,我则在洞内接应。想这次这些土匪应该是要完蛋了。”

“还有另外一个暗道?之前倒是没听说你说过呢,大哥。”四弟好奇的问。

刚才只顾和他商量下山的事情,倒是把昨日碰到白彝女的经历忘记告诉了他们,当下,便把怎么误打误撞碰到一个牺牲深渊,又怎么碰到那个白彝女,如何又从那女子口中知道了洞内曾经发生的事情以及从她口里探到了这些消息。

二人听完,皆是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见他们还在回味我口里的说出的故事,我站了起来:“刚才说的不够具体,等灭了土匪之后,我再把事情给你们详细道来,时间已是不早,六弟先和我下山,我们下山后,四弟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千万别暴露了身份。”

虽然四弟向来都是比较精明冷静,但留他一个人在山上我还是有点担心,此处乃是虎狼之地,如果不小心说错了梦话,都可能带来杀身之货。

知道我们就要下山,四弟起身说:“大哥,你带六弟放心的去,我理会的。”

说完,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当下拍拍他的肩膀,随便收拾了点东西,便和六弟出了山洞往山下走去,之前因为上山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现在下山,免不了要叫来一个认得路的小喽罗给我们带路开道。

下得山来,已是快到下午时分,我们又回到了炎炎夏日的时节,哪里还顾休息避暑,眼下时间仓促,只能日夜不停的往辰洲赶去。

两日后的下午,我们提前来到了辰洲地界,想到就要见到勾灵了,心里竟是格外的激动起来,分别才六七日的光景,却仿佛和她已经分开了很多年一般。

心里有了动力,连日赶路的疲惫全无,提起轻快的步伐加快脚步往辰洲罗公山赶去,远远的把六弟甩在了身后,搞的六弟只好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气喘嘘嘘的说:“我的鬼哥哥啊,知道你想嫂子了,但也不要这么急啊,我老六都快走不动了。”

听他这么说,我转过身来对他笑道:“还不快走,等下耽误了时间就赶不上你嫂子做的晚饭了。”

六弟听完,‘咕’的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兴奋的说:“那还不快点啊。”说完,便小跑着往前面冲去。

“唉-,刚才还说我走快了,现在倒是抱怨我走的慢。”看着彷佛有如小孩般的六弟,我在心里笑着。

下午七点的样子,我们终于赶到了罗公山祝尤科,心里想给勾灵一个惊喜,索性悄悄的进入店内,尽量的隐藏身形。

潜入正厅,只见勾灵和小翠正坐在桌边准备吃饭。不知道她们两人在想什么,都是看着桌上的饭菜出神,哪里会想到我们已经进了屋。

六弟正想现身坐过去,我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惊动了她们俩,先静静的看看她们再说。

一看之下,心里不由得格外的伤感起来,桌上的饭菜特别的丰盛,碗筷摆了五份,显然她们给我和四弟、六弟都留了一份,好像我们还在家中一般,看着桌上的情景,六弟也是感动的默不作声。

两人对着饭菜发呆沉默了良久后,小翠长叹道:“唉—,姐姐,你又在想鬼道哥哥了是吗?还是快点吃饭吧,不然对身体不好的。”

“是啊,翠,不知他们三人现在怎么样了,都快十天了,却音讯全无,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啊,到那土匪聚集的雪峰山去,无时无刻都充满着危险,但愿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勾灵说完,也是一声长叹。

仔细的看向勾灵,虽然此时光线暗淡,但可以明显的看出她的身影已是消瘦很多,心里突然有种揪心的疼。

小翠赶紧安慰道:“姐姐,别想那么多了,他们三人本事高强,土匪怎能奈的何他们,我最清楚他们了,天已快黑,姐姐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去掌灯。”

小翠说完,便起身前去拿灯,刚好看到我俩站在门口,大惊之下,‘啊’的一声栽倒在地上,见小翠倒地,勾灵连忙去扶她,问:“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翠擦擦眼说:“可能是我刚才看花了,刚看到鬼道哥哥和六哥站在门口。”

这时,六弟再也按耐不住,大踏步走过去,说道:“小翠啊,你没看花眼,本来就是我们站在门口嘛。哈哈……”

勾灵转过身往我看了过来,看到我仍然站在门口,激动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兀自怔怔的呆在那里。

我走上前去轻轻的为她擦掉眼角已经掉了下来的泪水,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说:“灵妹,让你为我牵挂了。”

勾灵静静的伏在我的怀里,任凭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却听得小翠在那里大声的囔囔:“喂,这可是公共场合啊,两位可要注意形象啊,饭菜都快凉了,不吃了是吧?”

说着,便气鼓鼓的去掌灯,走的时候还不忘骂道:“真是两个大坏蛋,来了还要站在门口徒看我们伤心。”

六弟呵呵大笑着,拿起筷子一个人先吃了起来,勾灵从我怀里挣出来,抬起头看着我,仍是没说话。

我用手敲敲她的额头,笑道:“这么黑,怎么看的清楚啊,还是等小翠拿灯过来再看,先坐下吃饭吧,嘿嘿。”勾灵仿佛还没看够一般,意犹未尽的点点头,靠着我坐了下来。

这时,小翠已经点好灯放到了桌上。就着油灯,我们开始吃饭,其乐融融自是不用细表。

“师傅这几日可好?”扒了几口饭,我担心的问。

“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起色,我每天都要去趟城里,朱团长请了西医日夜照顾着,医生也是看不出任何征兆。”勾灵答道。

“那司马林和二弟有没有来信呢?”

见勾灵摇头,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剿灭土匪后,师父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在拖了。

第十八章 假情报匪王上当

饭间,我对她们说起了这些日子的遭遇,当然隐掉了白彝女和我的事情,虽然我和她没发生什么,但是女人毕竟还是对这样的事情非常的介意。

二人听我说那雪峰山上还有这么离奇的地方,张着口连菜都顾不上吃。

吃过饭,我对勾灵说道:“灵妹,我和六弟要去城内找老朱,你也一起去,到时候还要靠你来找我们呢?有人说上阵父子兵,我想,我们用夫妻同剿匪来形容再好不过了,我师傅就托小翠多多照看了。”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勾灵慢慢的叙离别以来的相思,带上六弟和勾灵便往城内军营走去。

来到军营,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整个军营里面的形势看起来非常的井然,到处都是荷枪站立的警卫,见我们进来,警卫们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眼神,却是没有一个人和我搭话,我暗自惊叹朱团长在我走后,对士兵的操练和要求好像更加的严格了,换成以前,他们看到我早就打上了招呼。

来到一个警卫面前,勾灵轻声问道:“团长这个时候在哪里?休息了没有?”

警卫挺直了胸,大声说:“团长还没有休息,时间还早,此时应该和几个长官在正厅内商议事情。”

我对他点点头,带着大家往正厅走去。果然,朱团长还有没有休息,老远就看到正厅内灯火通明,看样子,他也是在为剿匪做最后的准备。来到门口,我敲响了大门。

“有事情的话请进来说话。”刚把门敲响,便听到朱团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推门进去,见是我进来,大为高兴,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把我迎了进去。

坐毕,见我脸上带笑,高兴的说:“看兄弟你面带笑容,想必事情成功了?快对我们说说。”

从认识这个军人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慢慢的改变了以前对那些军官士兵的看法,见他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连忙说:“是啊,这次去雪峰山,我和我六弟、四弟已经成功的打入了土匪的内部,而且我还成了他们的三当家,哈哈,对于洞内外的情况,我们兄弟三人已经摸的通透,这次找了个机会下来,就是为了把洞内外的情况告诉你,大家好针对着作出相关的安排。请大家靠拢过来看我画地图。”

说着,所有的人已是快速的靠拢,我从桌上拿过笔纸,把山中的各处暗堡明哨暗哨全部画了出来,包括标出了那条另一个进入溶洞的入口。

画完图,我对众人说道:“这次进山剿匪,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失去了这次机会可以说是再也不能除掉他们了。我们兵分两路,主力部队从正面上山,山脚的村子是个土匪村,大家切莫忽略了它的存在,如果土匪在这个村子抵抗,就先把它攻下来再说。我六弟和四弟会在山上接应大家,尽力除掉那些暗哨。山路非常难走,而且多岔路,要想顺利到那牛屁股山上,大家还需跟着我内人勾灵,我沿路撒下了一种泛着怪味的粉末,只有她可以闻到这粉的味道。”

我看向勾灵,点点头继续说:“另一路从暗道进去,只须去个七八十人就够了,这些人都要是些好手。在山脚,有条沅河,你们顺着沅河,找到那条从洞内流出的瀑布,然后想办法从瀑布后面的入口进洞,到时候我会派人接应你们。洞内有两个厉害人物,一个就是王麻子,一个是他的弟弟,估计是结拜的,特别是此人,非常厉害,到时候我来对付他,最好是用乱枪把他打死,否则,让他逃脱只怕会后患无穷,具体人员安排就得要看朱团长了。”

我说完,向朱团长看过去,老朱清清嗓子,咳了下:“这次兵分两路进山剿匪,全靠我兄弟的帮忙,根据他的建议,我们兵分两路,正面由我带领,既然摸清了形势,为了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我也就会不客气的多带些人了,刘营长跟我一起去。另一路则由张连长带领你的尖刀连敢死队上去,因为你们连个个都是好手。我们十五日出发。”

说完,便感激的看着我。我对他笑道:“兄弟啊,这次出来我可是借着来刺探你军里的情报,以土匪的三当家的身份出来的,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哈哈……”

老朱会意,说:“这个自然。”

说完,便拿起笔在纸上写起了军令状:刘营长,张连长,因雪峰山贼匪猖狂,为害一方,现特令你们二人加紧操练贵部士兵,于本月十五日后同我一起进山剿匪,绝对不能怠慢,否则,定当军法行事,落款处写上了他的大名。

写完,拿起大大的军章盖上红印,接过他手里的军令状,我笑着对站在一旁的刘营长和张连长说:“军令如山倒,二位还不去加紧时间不分昼夜的操练士兵。”

众人见我打趣,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待众人笑完,我起身告辞:“那我们就按计行事,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把这股悍匪给歼灭了。由于时间不多,不能和各位细说,日后再作长谈吧。天不亮我就得回山,向那王麻子报道了。”

见我要走,大家知道事情紧急,也没留我,一行人一直送我们到了军营的门口。

这时,朱团长出来把我拉到一旁,说:“你们兄弟三人仔细些,我可不想你们出什么事情,否则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感动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六弟和勾灵往罗公山而去。

来到祝尤科,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时间已经不早,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进房内,勾灵已是忍不住扑到了我的怀里,热烈的吻着我,我紧紧的抱住他,用最大的**响应着她的吻。

缠绵一阵,勾灵从我怀里探出头来说:“哥,你走后,我简直就好像失魂落魄般的难过,无数次的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每次梦里都是你,这次剿了土匪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看着勾灵因为过度的思念我而变尖消瘦的脸,当下心疼的说:“我答应你,灵妹,等剿灭了土匪,救回我师傅后,我们就再也不管世事,永远在一起。对了,他日你带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千万别忘记给我把金刀带来。”

勾灵激动的点着头,一边却给我宽衣解带,我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再一次向她吻去。

三日后,我们回到了雪峰山,这次上山,为了后日和那恶魔军师对抗,我把行袋背了上来,当然,那把镇尸金刀不敢带来,否则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阴阳镜小,放在袋内看不出来。

六弟也是带了他的鬼头大刀。上到山上,先在四弟那里停留了一下,秘密的告诉了朱团长对剿匪的具体安排,然后便急急的往洞内赶去。

来到洞中,王麻子和恶魔军师正在石室内喝酒作乐,见我进来,连忙把我拉到席上,先让我喝酒休息,在慢慢叙话。

喝过酒,我故作激动的说:“两位哥哥,这次还真是不虚此行。那姓朱的果真就要在这两天就要进山来征剿我们。”

“是吗?快给我们说说情况,兄弟。”此时,王麻子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见他焦急,我并没有就把事先编好的假话说出来,而是不急不慢的从行袋里把那军令状拿出来递给恶魔军师查看。

他从我手里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说:“从这军令状来看,他们后日就要来攻山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至少要出动一个营和一个连的兵力。这东西在哪里得到的?”

知道他要这么问,我把早就准备好的故事搬出来对他说:“我和我兄弟下山后到了辰洲城,果然那姓朱的正在加紧操练士兵,由于是在白天,只好远远的观望,看那些士兵们操练的情形,显然那姓朱的是早有准备。有的士兵在练习擒拿格斗,有的在练习打靶,个个枪法精准,格斗到位,就连我兄弟都说不能小看了这些士兵。到了晚上,我们悄悄的摸进军营刺探情况,本想找机会结果了那个姓朱的,但他整晚都在和一些军官们看着地图商议事情,只听他说这次哪怕把大炮抬上山,也在所不惜,不剿灭了我们誓不罢休。见没有机会下手,只好到别的营帐中去找东西,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军令状。”

听我说完,恶魔军师站了起来,来回的在石室内踱着,良久,方说:“这么说来,他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当然,若正面和他冲突,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们占据了天险,就算他们动用大炮也奈何我们不得,不过,即使他们攻上山来,要找到我们,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只想说,他千万别把我惹恼了,否则,别怪我动用手里的王牌?嘿嘿。”说完,便阴笑起来。

第十九章 冰冻玄尸

早上起来,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进那洞里去把恶魔军师口里的王牌破掉。

吃过早饭后,那畜生叫我陪他去查看各处布下的暗堡哨卡,土匪们纪律严明,每个人都是兢兢业业的把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让恶魔军师大为高兴,每到一处,恶魔军师都对那些喽罗们赞许有嘉。

路上,他高兴的对我说:“老三,看兄弟们的布防情况,真是令我满意的很,这次姓朱的上来,肯定是有来无回。打完后,定当好好的给他们封赏一番,然后叫我大哥带人出山做几宗大的,顺便虏些女人上山,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那是,那是,我们不仅要多做几宗大的,还要招钠更多的好手进山。让那些当官的再也不敢小看了我们。”我应和着。

“兄弟的话很有道理,这样,我们的实力才能不断的壮大,日后定要作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哈哈……”那恶魔军师很是得意。

可能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已经被我给卖了,就要死到临头,还做着他的春秋好梦,但就此人来说,即使要他死上一万次,我觉得还是不够。

一路走来,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去把他的那件神秘法宝才从他口里给套出来,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山顶。

来到六弟和四弟的住处,四弟正在煞有介事的安排着各处的防务,大声的训斥着手下的喽罗们做事不到位。

见我们进洞,赶紧停下训话,带领那些喽罗向我们行礼,心里不禁暗叹四弟做事的缜密和周到,不愧是一个天生的当卧底的料。

恶魔军师走到四弟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看你文弱厮文,但听你刚才的话语,对这防务之术却是非常的精通。前几日听人说你和肖老二比试枪法,肖老儿输的一败涂地。那肖老二一向来都以枪法高强自居,没想到却碰到了另外一个高人,看不出来啊。呵呵呵,他日我摆酒设宴,我们好好的把酒长谈一番,干我们这行的,没有几手真功夫,屁股下的位子怎么能坐的稳,哈哈……”

四弟连忙谦虚的说道:“那日只是和肖老二玩玩,侥幸的胜了他,我只是用发暗器的方法来类推枪法,没想到果然有用。”

“哦,那你平时并不是玩枪的?”恶魔军师惊道。

四弟真是高明,故意卖了个大关子给这个畜生,让这畜生一点也摸不到他的深浅底细。

“是啊,我三岁就拜暗器高手千手神驼为师学习暗器,后来和老东西比试,他死在了我的镖下。惭愧。”不知道四弟怎么越吹越离谱,还把自己吹成了一个大坏人,更是弄出了一个什么千手神驼出来,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窃喜。

“千手神驼我没有听说过,想必是个隐居江湖的高手,但听你说最后他死在了你的镖下,就是说你杀了你自己的师傅了,嘿嘿,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想当初,我上到这雪峰山来,就是被我死鬼师傅追杀到此,我从小到苗疆跟他学习巫蛊,被他百般虐待,学成技艺后,就因为杀了一个人,他却骂我没有仁心,犯了门规,定要把我诛杀,一路上从苗疆被他追到这里,终于还是被他打成重伤,险些丢了性命,算好他心地仁慈,见我跪地求饶,狠不下心痛下杀手,不过正是他这点仁慈之心,却成了他的致命之处,没有防备到我的偷袭,不然哪里会到这山上来当土匪,”

听完后,心里真是好笑之极,这厮被四弟的这番胡吹瞎侃,却也编出了这么一段杀师灭祖的卑劣行径,须不知他的底细我却是理会得,并不是被什么苗疆蛊师所追杀,而是被当日五指村惊现的黑袍人所伤。

恶魔军师得意的说完,扭头看向六弟,六弟比他快高出大半个头,想用手拍六弟的肩膀,却发觉有点力不从心,看着六弟身边放置的鬼头大刀,这厮好像大感兴趣,用手来回的抚摸着刀身,突然从刀鞘内抽出刀身,霍霍生风的舞动了几下,舞完,用手指对着刀身一弹,便听得清脆的‘铮铮’之声从刀身上传了出来,在山洞里回响着久久不息。

看着手里的刀,恶魔军师如有所想的说:“不知道此刀与我结拜大哥的那把大刀相比,到底哪把要更胜一筹。”

重新把刀放回刀鞘,恶魔军师忖了忖,惭愧的说:“前日是我低估了二位的实力,委屈了二位,让你们在这冰冷的山顶打前站,实在是对不住,等这次把姓朱的打回去后,打前站的事情还是让那肖老二来做,你们就进洞去,做我们的四当家,五当家吧,怎么样?”

“如此甚好,我就先代我的两位兄弟谢谢大哥了,你们两个人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向大哥致谢?”我连忙代他们回答。

见二人谢毕,恶魔军师带着我重新返回洞内。一路上,可以看到从山脚的村子里转移上来的村民,他们都被带到山顶的洞中安置。

见恶魔军师心情很好,我有意的试探道:“大哥,不知道昨日你说的王牌是什么?小弟从昨日起就非常的好奇,大哥能否让小弟我开开眼界。”

“哈哈,这有何不妥,你跟我来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了,而且我们都是干这一行的。”

恶魔军师说着,改变走向沿着石阶的岔路往一个偏僻而又阴暗的角落走去。

这里紧靠山顶,虽然在洞内,温度还是非常的低,一路沿着岔路走,点着油灯的地方都用朱砂写着‘禁地-不准闯入’六个血红大字,为了警告那些不识字的人,还在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图案。

越往里走,阴气越是凝重,暗想这厮在这洞内放置的东西,肯定属于极阴之物,心里的好奇心也随之加重。

转过两道窄窄的隘口,一间石室便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见这石室被一块巨大的石门紧紧的关闭着,看样子还设置了机关。

这时,恶魔军师走到石门边上,用手来回的敲击着石门,便听到石门内不断传出了喀喇的断裂声音,彷佛有什么东西被震断了一般,很快,石门慢慢的旋转开来,原来这敲击声音是开启石门的机关,刚才想不到他敲击石门就是开启这石门的机关,根本就没有注意那厮到底敲了多少下,知道开启石门的奥妙乃是敲击的次数,下次造访此地定会让我大费周折,心里不免暗暗的叫苦。

进到石室内,不禁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所震惊。只见这间不大的石室的最里侧,竟然放置了很多大块的冰块,二十具穿着古装的僵尸,按两排整齐的停放在石室内,身上头上都被贴满了镇尸符。

因为放了冰块,室内本已是非常的冰冷,再加上放置了这些僵尸,阴气夹着冷气,使这间石室里面异常的阴冷。

恶魔军师看着他的这些古尸们,得意的问:“兄弟看我这些东西,可否还拿的出手?”

“啊,大哥怎么如此说,这些僵尸本来已经非常的厉害,被大哥你用冰这么一冻,身体就更加的坚硬,刀枪再也不能伤到他们分毫。怎么还说拿不出手,简直就是最厉害的杀人武器,想大哥你抓他们的时候应该是废了很大的力气吧。”

“是啊,他们都是深山古墓里的老僵尸,当初抓他们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力气,都是前些年一个人秘密抓来的,放置在这里让他们吸收阴寒之气,把他们练成冰冻玄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们被我用炼血大法封存了起来,过了这些年,记忆里已经只认得我的血,所以,也就只有我能驱动他们。”

说完,故意的向我投来了得意的眼神,我在心里一边不住的暗叹这恶魔军师真是把邪魔歪道之术发挥到了极致,像他所说的炼血大法更是前所未闻,估计是失传以久的秘术。

一边却又在心里骂着:你这畜生少在我面前得意,老子今晚就来把你在这些冰冻玄尸上所施的法尽数的破了,全部把他们喷上狗血,浇上童子尿,再用黑驴蹄子把他们全部喂饱再说,到时候这些僵尸们还听你的驱使才怪。如果玩火自焚可别怪这些僵尸,要怪就怪你碰到了你鬼爷爷了。

想完,我也是得意的对他笑着说道:“是啊,这些冰冻玄尸们,虽然只有大哥你能够驱使他们,不过我想到时候大哥你肯定用不了他们了,哈哈……”

“噢,我用不了?难道你用的了?我怎么会用不了它们?这些冰尸只有我能用呢!”恶魔军师倏地脸色大变,随即便呵呵笑道。

第二十章 挑拨离间惹是非

“噢,我用不了?难道你用的了?我怎么会用不了它们?这些冰尸只有我能用呢!”恶魔军师倏地脸色大变,随即便呵呵笑道。

“想那姓朱的这次来攻山,定是还没到山顶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哪里还会要大哥动用这些王牌僵尸啊,哈哈……”恶魔军师听我说完,定定的看着我,这才会到了我话中之意,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看样子,他还真以为朱团长不能打到山顶来,当然,我在话中说的他肯定用不了这些僵尸的意思,当然指的是他到时候根本就无法驱动这些古代的僵尸们。

“其实,老三,就算这些冰尸挡不住姓朱的,嘿嘿,我自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让那姓朱的全军覆没。”说完,神秘的对我眨了眨眼。

“大哥高明,不知还有什么比这冰尸更加厉害的东西?能否说给小弟一听?”我故意套着他的话说。

“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定能让你打开眼界,嘿嘿……那可是好东西。”

看完这些古尸,我们折身返回洞底,恶魔军师一路上都在吹嘘他当初是怎么历经艰险,才把这些古尸抓到手,最后又是派了多少人才把他们搬进这山洞中,有人说,牛皮不怕吹上天,怕的就是把牛皮吹暴了,到时候那牛肚子里面的心肝杂肺一股闹儿的涌将出来,看你怎么招架的了,而这厮却全然把我当小屁孩忽悠,大有不把这牛皮吹破誓不罢休之势。

我无心听他一路吹将下去,心里想的全是今天晚上该怎么来把他的这些古尸们全部报废了,还有他那个法宝,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听他话中之意,好像威力甚是巨大。

二人来到洞底,王麻子和白彝女已经在那里早早的等着我们回来吃饭。

看样子,这王麻子今天早上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黑黑的大破刀,刀锋虽然已经破缺,磨的倒是雪亮,刀身上隐隐的传来一股寒气,不知道这刀到底喝过多少无辜之人人的血。

王麻子见我们进来,抽出刀对着我面前的石凳一砍,伴着金石相撞的声音,石凳竟然被他砍掉一大块,惊的我本能的向后一闪,看着我惊恐的样子,这才哈哈大笑:“兄弟,看我这刀如何?”

“啊,好刀,真是宝刀配英雄,英雄爱美女,美女爱好马。”我故作惊叹。

“你别在我兄弟面前炫耀了,他又不是没看到过好刀,回头你去玩玩他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个子兄弟的刀,可不比你的差。”恶魔军师见他的麻子大哥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嗔道。

“是吗?还有比我的刀更好的?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王麻子说完,不服气的把刀重新放回刀鞘。

“这次六弟应该是找到对手了,不知道二人相斗谁胜谁败。”我在心里暗忖。

见人都来齐,白彝女招呼大家吃饭。这几日白彝女的心情颇好,可能是知道那畜生的末日就快到了,为了让恶魔军师不做他想,几日来,都是百般的温顺,餐餐美酒佳肴伺候。

恶魔军师拉过白彝女,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非常的高兴,说:“美人好像有点回心转意了,改天我在让你好好的快活一回。”

说完,便淫笑着把她揽入怀里,让白彝女坐到他的膝盖上。白彝女却故作娇羞的从他的膝盖上挣脱,娇嗔道:“大家都在这里,也不看下场合。”

“还怕什么羞,这里都是你伺候过的男人。”恶魔军师显然是被白彝女的假态迷惑到了。

看到这恶魔军师淫荡的样子,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恶心,差点就没把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那王麻子也是混水摸鱼,张开双手就向白彝女的胸口抓去。

见状,我实在不想让白彝女这么委屈自己被这两个畜生调戏下去,轻轻的扯住她的衣服,王麻子双手刚刚抓至,白彝女已是被我拉到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心里很是得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着王麻子嘿嘿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总被英雄骑,大家都动手,我怎能闲着,哈哈。”

王麻子双手抓空,颇有点尴尬,双手僵在半空,愤怒的看着我,饭间的气氛霎时就紧张起来。

正想发作,却见恶魔军师站了起来,笑着说:“大家都是同辈中人,来,喝酒,美人外面多的是,如果你们两个喜欢,等这事过了,我亲自下山去抓几个进来,到时候你们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必要在现在动气。”

说着,已是举杯向我和王麻子敬了过来,我笑着举起酒杯,王麻子还在负气,见恶魔军师正怒视着他,显然是怕了他,不情愿的举起酒杯,三人碰了一下,算是对刚才的事情和解。

我在心里偷笑着,这王麻子与他的弟弟相比,不知道相差多远,无论是论计谋城府,还是论武功本事。

眼下,这山上正在用人之际,恶魔军师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让大家伤了和气,不过,我倒是正好可以找个机会以此来挑拨二人的关系。

王麻子见恶魔军师不但没有帮他,还护着我,心里颇是不悦,放下酒杯重新坐好后,气鼓鼓的用力在给我们倒酒的白彝女腰上掐了一下,痛的白彝女‘哐啷’一声就把酒瓶子掉在地上。

白彝女受痛,皱着眉又坐回我的身边,默默的在那里没有言声,却没有再去拿酒。桌子下一片狼藉。

见状,王麻子大骂:“你个贱货,叫你倒酒都不会倒啊,酒打烂了不知道在去拿一壶新的吗?不要仗着什么新来的,就以为傍上靠山了,要知道这里是讲究先来后到的,洞里还是要听老子的,明白么?”

机会既然来了,我又怎么会放过,先好好的糗一下这没头脑的家伙再说,便阴冷着脸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你骂她就骂她,不要指桑骂槐的乱讲话,我后来又怎么样?你先来又怎地?大家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不要以为先来就了不起了?”

说完,悄悄的斜眼瞥了恶魔军师一眼,只见他阴着脸没有作声,我倒要看看王麻子被我这么一激,会作出什么好事来。

果然,王麻子被我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忽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大骂:“你个丑八怪,我兄弟让你做了三当家,还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了,不就是下山刺探了一下消息吗?***。”

说着,就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向我泼了过来,我侧身躲过他泼来的酒,起身不冷不热的说:“说我是丑八怪,哈哈,你满脸麻子也不比我强多少,论本事,我还怕你怎地,要不是你兄弟坐阵,你会闹腾到现在。自己不讨女人喜欢还怪起我来了。”

话还没说完,夹起桌上一块烂熟的牛肉便往他头上砸去,王麻子躲闪不及,被飞射而至的牛肉砸过正着。

那厮瞪着有如铜铃一般的眼看着我,用手抹掉还在头上的牛肉,跳到桌前的空地上,哐啷一声抽出大刀,喊道:“有种的就出来单条啊,来啊,老子看你也就是龟孙一个。”

我也站了出去,还是冷眼冷语的说:“单条就单条,还怕你不成,不过,要打也等搞定姓朱的再说,到时候你定个日子,老子和你打个几百回合,也好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眼见的我们双方已是拔剑张驽,再没有人出来调停,可能就要大打出手了。

果然,恶魔军师此时已是按耐不住,来到我们二人中间,大声的说:“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闹将到此,非要弄的两败俱伤才肯罢休么?就事论事,当属大哥你的不对了,你不该指桑骂槐,骂人在先,有什么不满就敞开心胸直接说。后来又出手泼酒,才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先向鬼兄弟培个不是。然后大家喝杯和气酒,就当没发生算了,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千万别伤了和气。”

王麻子哪里肯听,挥着刀已是向我砍了过来,我连忙跳向一边,先躲过他的这刀再说,此时尽量不合他明打,那样会显得我气量比他大,不和他计较,道理自然就属于我了。

恶魔军师见王麻子不听,连忙出手制止,怒道:“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事情可不要搞过头了,否则,我可是什么人都不认。”

说着,便拉着我重新坐好,留下王麻子一个人人站在那里。王麻子显然是怕了他的这个弟弟,收起刀,气呼呼的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兄弟,我那哥哥脾气暴躁,心胸窄了点,莫怪,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说话就像打个屁一样,过一阵子就没事情了。”恶魔军师对我陪笑着。

听他这么说,王麻子更是火气冲天,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笑道:“没事,既是如此,我明天向他赔礼道个歉就是。”

恶魔军师点头称是。这时,白彝女已经重新拿了一瓶好酒,收拾了碎酒瓶子,倒好酒,我和那厮慢慢的喝了起来,心里却在不住的窃喜。

第二十一章 以法破法化王牌

恶魔军师点头称是。这时,白彝女已经重新拿了一瓶好酒,收拾了碎酒瓶子,倒好酒,我和那厮慢慢的喝了起来,心里却在不住的窃喜。

酒后无事,只好一个人到石室内休息,又是无聊的一天。按照计划,朱团长今日应该已经带人向这里赶来,算算日子,三天之后就可以到山脚了,心里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快点来把这些土匪给剿灭,也好让我和勾灵过两天太平日子。

想着今天让他们兄弟大伤和气,着实的让我躺在床上没事偷着小乐了一番,心里大为开心。

晚饭后,照例是白彝女陪睡。看着她窝在被子里,问道:“今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没有,”白彝女抬起头看着我,“不过看王麻子的样子,他倒是真被你气的不行,不知道你们真的打起来,又会是什么结果?虽然我很清楚你不怕他。那畜生今天劝了他很久。”

“这是在演习呢?哈哈,我只是气气他,伤掉他们二人的和气,眼下那畜生在用人之际,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否则这个时候还会要你来陪我,不过,真要打起来,我叫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拍了拍白彝女的肩膀,“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再过两日我们的人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去暗道那里接他们,我想到了那天,洞内应该只有你一个人在,其他的人都会出洞迎敌。还有,今天晚上,我要去破掉那畜生的冰尸,等下还要你装个样子出来。”

听说队伍就要上山了,白彝女激动的点着头答应,叹道:“我现在的夙愿就是报了这个大仇,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早点上山来剿灭了这些畜生。”

是啊,这女子身上担负的仇怨实在是太大了,此刻,她的心情应该是激动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二人细聊了一阵,估算一下时间,应该超过了子时,当下起身穿好衣服,背上行袋,便打算往那藏冰尸洞中出发。

见我起身要走,白彝女拿起枕头放在我睡的地方,隆起被子,作出我还在床上睡着的样子,轻声说:“你一路上小心,洞内有值晚班的土匪巡夜。”

我对她点点头。看着她满脸关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轻轻的出了石室。

虽已经到了深夜,洞内还是灯火通明。最大的困难就是出那间开山会的大溶洞,洞门都有土匪把守,出了这个洞,就好走了。

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开山会的地方,奇怪的是,那恶魔军师却还没有回房,此时还坐在洞内,就着油灯,全神贯注的看着桌上的书,那两个在洞门处把守的土匪倒是靠着石壁上睡熟了。

“看样子,今天晚上不宜出行。既然出去不得,不如索性去看看那厮在看什么东西。”心里想着,便公然露出身形往那恶魔军师走去。

那厮看书看的过于入神,就连我走到了他的面前都没有发现,心里感叹着这厮不愧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难怪会学的这么多的旁门左道。

正想和他打招呼,却看到他那睁着的双眼一动也不动的无神的盯着书,手上也没有翻动书本的意思。

心里不禁好笑,原来这畜生睡着了还要睁着眼睛吓人,这种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只记得以前师傅曾经对我说古时有个叫张翼德的燕人也是这么睡的,但这么睡觉的人一般都睡的很死,哪怕把他抬走都不知道,那张翼德最后也是被人在睡梦中割掉了脑袋。想到这些,便不再犹豫的轻手轻脚走出了洞门。

来到洞外,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沿途有些点着灯巡夜的土匪,对于他们,我只需要躲到黑暗的岔洞内就可以安然的避开他们。

就这样一路躲躲走走,竟是顺利的到了通往藏有冰尸的山洞的那条石阶。

此处无人,我可以明目张胆的昂着头,挺着胸,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往前走,因为这里是尸家重地-禁区。

来到洞外,怎么打开那个石门倒是让我有点犯愁,白天来的时候没有记下恶魔军师到底在那石门上轻敲了多少次,只好一次一次的套。一次、两次、三次……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敲到三十四遍的时候,门终于是开了。

进了石室,重新把石门关好,只见这些被恶魔军师用镇尸符镇住的行尸走肉,此时,正安安静静的站着,除了相貌狰狞之外,竟是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用手摸摸他们嘴里的露出来的长长的僵尸牙,冷冰冰的显得格外的坚固锋利。

“哼,牙齿都这么长了,还如此的黑黄,看你们的年纪应该很大了,而且,平日里定有不刷牙的坏习惯。”我在心里笑道。

一只手摸着它们的牙齿,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古丈绿毛的牙齿,相比之下,这绿毛的牙齿还是比他们的要长出很远。

“与绿毛相比,你们只能算个小菜憋而已。”

那些封住僵尸们的灵符,用的非常高明,奇怪的是,符上用朱砂留下的符印,很多竟然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看来那畜生的法术,定是出自于别的门派。

恶魔军师不愧也是个玩尸专家,那头上贴着的是控制僵尸五官感觉的符,胸口的符是控制他们身体的,手脚上的则是控制僵尸们行走动作的,要想让僵尸们活动自由,须把这些符全部拿掉,否则,只要有一个符贴着,他们就不能获得自由。

“怎么在这里玩起来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不能耽误的太久。”我在心里想着。伸手往行袋里掏去,先破了恶魔军师在他们身上施的法再说。

拿出狗血,由于保温的暖瓶效果不好,狗血已经凝固了很多,童子尿倒是没有结冰,将就着用了。

来到第一个僵尸面前,我摇头对他叹道:“看你的样子,死后应该是埋在古墓里了,脸色如此苍白无神,可能连只小动物的血都喝不到,贫血可不好啊,营养不足会引起头昏脑胀的,先给你补点狗血喝喝,真是一只命苦的家伙,呵呵……”

说着,便拿掉了贴在僵尸头上的符,符一拿掉,僵尸五官便解放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我,嘴里吐着阵阵的尸气,头却是动弹不得,“你***肯定生前就不喜欢刷牙,口气这么臭。”闻着僵尸口里喷出来的腥臭的尸气,我捂着鼻子骂道。

“来,老子今天给你补血,让你恢复恢复元气。这可是极品黑狗血。”说着,便把瓶子里还没有上冻的狗血往那僵尸的口里滴了几滴,僵尸口里滴进了狗血后,让它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痛苦,绿色的瞳孔越来越暗。

“唉,你眼睛肯定也不好使吧,试试你鬼爷爷给你特别准备的滴眼液,滴过后可是会让你的眼睛放电充满活力,老子都舍不得用,你这厮的福气不浅。”心里笑着把童子尿液滴进了僵尸的双眼,僵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身体在抽畜。

拿出黑驴蹄子,继续阴笑着说:“很痛吗?只是暂时的,痛苦过后就是快乐了。先来吃下驴肉,尝下味道啊,上等的黑驴蹄子,千万别客气。”

用小刀削下驴蹄肉,强行的喂入僵尸的口中后,这才把符重新贴回僵尸的额头上。僵尸在痛苦中再一次的回到了它的梦中。

拍拍它的头,我叹道:“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事情了,或许,你们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如此依样给每个僵尸服下狗血、童子尿、驴蹄子。这才放下心来稍微休息了下。僵尸们被我这一折腾,好像非常的怨恨我,石室内的阴气竟然比进来的时候增强了很多。

“难道你们想挣脱镇尸符的控制,如果真的是这样,可不是好孩子做的事情。”看着僵尸们,我摇摇头叹道。

从行袋内拿出桃木笔,沾着朱砂在石壁的隐蔽处画上一个小小的五玄图,画好后,拿出阴阳镜,咬破舌头,念动真言,五玄图闪出红光,阵阵阴气被五玄图吸入,洞内阴气大减,。

心里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干脆掏出小鸟给每个僵尸身上留下几滴浑浊的黄尿。

尿完,我骂道:“老子今晚对你们算是不薄了,虽然老子已经不是童子身,但你们还是第一个用到我的尿的僵尸。再要不灵,就只有杀掉你们了。”

背好行袋,出了石室,关好石门,心里竟是颇为得意,想这恶魔军师的王牌就算无法彻底被我破掉,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说不定日后定有他的好戏看。

正想顺着原路返回洞底,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很强的阴气逼了过来,让我的寒毛根根竖起。凭感觉,这阴气和那些僵尸身上的阴气大为不同,绝非那些僵尸所发。

“难道,那恶魔军师还动用了其他的阴物?”我不敢回头,大骇中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

第二十二章 红衣厉鬼

身后的阴气已经逼近,显然,有东西正在从我背后向我逼近。

正在惊慌所措的时候,却听得身后有鬼语传来:“多亏你破了这里的阴脉放我出来,我终于可以进入轮回道了。我没有害你之意。”

看样子,是一只厉鬼,听他没有害我之意,方敢转过身来查视。只见地上跪伏着一只红衣女鬼,长长的头发盖住了整个上半身,原来刚才的阴气就是她身上发出的。

看着地上的红衣厉鬼,我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被人镇在这山中了?”

“是的,道长,我被一个高人镇在这里已经有两百零四年,当时我为祸人间,被那高人收了,他用元阳丹把我封在这山中,封我之时对我说,希望你能够参透玄机,早早的脱胎转世,但你的罪恶要用两百零四年的时间才能消解。如果上天垂怜你,两百零四年后自然有人会放你出来。出来后,你需要好好的感激他,告诉他元阳丹的所在之处。这些年来,我大彻大悟,对以前的所作所为痛苦悔恨,终于获得上天垂怜,让道长你放了出来,我就要去轮回,现在特来感谢道长你的大恩,还有,那元阳丹就在封印我的地方,你只需要找到这山顶长有一棵大槐树的地方,元阳丹就在槐树的树洞内。”说完,已是化作一团红影往山顶飞去了。

我擦掉从耳际留下的冷汗,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这厉鬼却是非常的恐怖,如果作恶,恐天下之大再也找不出能够制服它的人。

不过,听它口里所说的元阳丹,既然能把它镇住,肯定是极为厉害的宝物,而且它口中所说的高人,显然是算出了今晚要发生的事情,高人却是高人,等剿灭了这些土匪,定要去找到那元阳丹,如果能够被我所用,他日当有再现神威的时候。

顺着原路返回,避开那些巡夜的土匪,来到洞底,恶魔军师此时已不在洞内,看样子是回到石室内休息去了。

守门的土匪还在睡觉,哈溂子都流了出来。来到休息的石室内,放好行袋,脱下衣服上床。白彝女一把抱住我的腰,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松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原来自我去后,这女子一直没有睡着,苦苦的躺在床上等我回来,我叹道:“让你担心了,事情已经顺利做成,你快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白彝女点点头,转过身去安静的睡下,看着她的背影,我能够明显的感觉的到她心中对我的深情,但是这份情却不是我能够接受的,并不是因为她已是不白之身,而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勾灵,我摇摇头,不安的靠着她的背睡了下去。

天亮后,为了表示我虚假的诚意,我主动的找到王麻子道歉,那王麻子可能在昨天受到他兄弟的开导,也是格外友好的和我握手言和,不知道他是否出自真心。

不过,我可不想他是出自真心,因为如果他对我还有恨意的话,就对他兄弟也同样怀有恨意,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见我们握手言和,恶魔军师高兴的拍着我们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都是自己兄弟,来,我已经叫人摆下了酒席,喝过酒后,昨日不高兴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了。”

说完,恶魔军师‘咕’的一声便把他面前的酒喝干。三人喝罢酒,我瓣着手指算着:“两位哥哥,按那姓朱的安排,恐怕最早明日,最晚后日他就要带领军队上山了,到时候,我们还需亲自赶赴山顶指挥,毕竟这次他们来势汹汹,不能小觑了他们。”

“兄弟说的有理,明日我们就亲赴山顶指挥,到时候还要你兄弟三人全力支持才是。”恶魔军师拿着酒杯思考着。

“这个自然,既然到了山里人了伙,二位哥哥对我们兄弟又是百般的照顾,哪有不尽力的道理,山上平安,也就是我们平安。”我郑重的说。

“来,我们干了这一杯,为了后日的胜利。”说着,恶魔军师已是起身举起了酒杯。

刚喝完酒,便有喽罗来报,说朱团长已经带着队伍快到了中方境内正马不停蹄的向黔阳赶来,我在心里暗叹着朱团长真是日夜兼程,来的还真是快捷。

听完喽罗的报告,恶魔军师沉首不语,一脸的凝重,洞内安静的出奇,不知道这厮现在在作何打算。沉吟良久,对王麻子说道:“大哥,有件事情可能要你亲自走一趟。”

“什么事?兄弟。”王麻子问。

“今日要把山下的村民全部转移到山上来,这些村民都是山上兄弟的家属。把他们弄上山来,好让兄弟们不再有所牵挂,即使到时候想临阵脱逃,有他们的家人在手里,他们也只能是吃了称砣的王八,铁了心的跟着我们与那姓朱的对抗了。”说完,脸上便闪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心里不禁暗叹此人的阴险歹毒,他用这些人做把柄,来激发那些土匪们的斗志,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这厮是在为他们着想,实际上他是用这些人做人质,好让土匪们拼了命的去为他做事。

“大哥真是想的周到,到时候大家拼死也会去保护自己的家人了,真妙计。”我假意的奉承着他。

王麻子没有多说什么,连忙按照恶魔军师的话做去了。

此时,洞内就只剩下了我们俩人,一时间二人竟是无话,可能他还以为我是在想着怎么对付朱团长。

两人沉默了很久,恶魔军师首先发话,对我说:“不知道兄弟你有什么很好的御敌妙计?”

“有大哥在,我全听大哥的安排,只要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听我这么说,恶魔军师高兴的说道:“那好,明日下午你就给我帮忙,叫人把那些僵尸全部抬到山顶,并在山顶开一个坛,从今天起,我要戒荤一直到这次事情的结束。”

“难道大哥要出你手中的这张王牌吗?”我故作好奇的问。

“是啊,我心里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次他们好像有备而来,肯定会请一些高手,听说那鬼道长在辰洲有一个窝点,但愿姓朱的不要把他请来。”说着,便又回到沉思中去了。

原来他是怕朱团长请高人来助阵,而且好像对我还特别的忌讳,希望我不要搀合进来,到时候还真要给他一个惊喜,那就是我不仅已经搀合了进来,而且还在他身边呆了数日,把他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这在他死的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知道,否则,他肯定会死的不明不白。

第二十三章 老朱攻山乱匪心

自从昨日早上喝完酒后,恶魔军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住处,心里虽然觉得好奇,但没有他的命令,却是不敢轻易的进去打扰他。

偶尔从那里经过,只看到那间石室内烟雾缭绕,哪里能清楚室内的情况,估计他是在祭神拜天,不过我想像他这种坏人应该不会得到神灵的助佑,,否则,就是神灵的眼睛被那石室的烟雾给蒙住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他的王牌冰尸已经被我给破了,相信他到时候也玩不出什么更加厉害的把戏出来。

早饭是和王麻子一起吃的,那厮今天吃的特别卖力,也不管我在旁边,风卷残云般的把白彝女准备的早饭全部扫光,可能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做准备。

洞内洞外已经到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吃过早饭后,重新到洞内的各处暗堡走了一遭,那些把守在暗堡内的土匪都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一溜一溜的子弹已经上到了枪膛,成捆的放在枪身边上,刀片子磨的雪亮,个个一副不怕死的神情。

估计朱团长为了吸引土匪的注意,给张连长从暗道进到洞内提供一个很好的机会,下午有可能就会驻扎到山下的牛脚村,到时候要解决这些暗堡内的顽匪,就得靠张连长,实在不行的话,还得要我亲自动手。

巡视完毕,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恶魔军师昨日给我布置的任务还是要给他做好。

来到山顶,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土匪,把那二十具被我破了法的冰尸全部搬到了山顶已经搭建好的竹棚内,冰尸很重,累的那几个土匪个个汗流满面,搬好冰尸,就着竹棚前的空地,按照星辰的走势,布下了一个高高的法坛,各种需要的法具,如朱砂、钱纸、檀香等东西也都是一应俱全的给恶魔军师准备好,只等他明日做法驱动僵尸,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给他看,否则,倒是会说我做事不力。

刚把法坛布置好,便有喽罗来报,说朱团长已经带人到了山脚,估计不下六百人。

我在心里不禁赞叹老朱的神速,远比我预计的要来的快,不过动用这么多人,倒是没有必要,可能他是在给土匪们的心里施加压力。

来到洞底,我把喽罗的话对恶魔军师说了一遍,他终于从石室内走了出来,带着满脸的汗水,疲倦的说:“兄弟啊,他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都是正规部队,虽说我们可以凭借天险不是很怕他们,可是,我心里老是有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有人在暗地里面和我们作对一般,然而这段日子在我们山内却并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这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不知道哥哥为何从昨日起就闭门不出?”

心里感觉这厮好像发现了什么,但自己这几天一直是隐藏的很好,并没有什么露出马脚的地方,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安,当下便试着套他的口风。

“哦,那是我在用读心大法,我想通过读心大法看看这山上的人都在想什么。不过读心大法施展起来特别耗费人的精力,从昨天开始到现在,还不能摸清每个人的心思,暂时还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

原来这厮竟然会这种高强的法术,难怪他会搞得满脸大汗,一身疲倦了,但从他的话中分析,他并没有怀疑到我们兄弟三人身上,否则,如果他把读心术先用到我们三人的身上,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是败露了,心里不禁暗自的庆幸。

“可能那姓朱的请了什么高人吧,才会让你觉得有点不安。这读心大法耗费精力,现在敌人已经就在山脚,再用这法术可能会影响哥哥你的身体,我看还是不要再用为妙。”我满脸诚恳的说,现在倒是真的不要希望他再用这读心大法。

“是啊,明日还要驱动冰尸,这读心大法用过头了,恐明日不能再施法。谢谢兄弟你的关心。对了,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恶魔军师被我假意的关怀弄得有点感动。

“我已经按照哥哥的安排,把冰尸搬到了山顶,搭了一个高棚,虽然这山上阳光暗淡,气温寒冷,不过还是少让他们见光的好,法坛也祭好了,只等哥哥你明日开坛做法。”我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恶魔军师笑道:“行家就是行家,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那日我给你安排的时候我倒是没有想到,有兄弟你的帮忙,简直让我有如虎添翼的感觉。”

看他对我做的非常满意,我心里也是有点得意,暗想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又不知该做何感想,当下连忙谦虚的说:“做这些小事情不算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我都是心甘情愿。”

恶魔军师点头致谢,但他却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如果他不介意,我倒是真的心甘情愿的用两把锋利的刀子插到他的两肋上去。

下午,除了一部分土匪在暗堡防守,所有的人都到了山顶,当然,白彝女除外。恶魔军师看到我布置的法坛,甚为满意的对我夸过不停,检查冰尸的时候,倒是让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僵尸们身上的阴气因为被五玄图吸过,此时已是大为消减,那厮好像也感觉到了。

看着那些冰尸们,他不解的问:“咦?奇怪了,怎么僵尸身上的阴气好像少了很多,好像被什么元阳之气沾染过。”

见他这么问,我心里大惊,怕他进洞去查看,如果被他发现了石壁上所画的五玄图那就糟了。

情急中连忙找个理由先忽悠他:“可能是今天搬动的时候造成的。搬他们的那几个兄弟个个都是勇猛无比,因为这些冰尸很重,力气小的兄弟搬不动,只好找了这几个阳气旺盛身体强健的兄弟,估计是被他们身上的阳气消掉了。在加上冰尸们出了山洞到这山顶,山上虽然阳光暗淡,气温很低,我想对他们或多或少的也会有影响的,过了今晚的子时,他们的阴气应该会重新的恢复。”

恶魔军师想了想,说道:“也是。”

检查完冰尸,我又陪他到山顶上的各处哨卡转了一次,见各处的布防非常的严谨,他没有多说话,带我返回到四弟他们的所住的山洞。

天黑时分,山下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沉闷的炮声好像天空里的闷雷一般,不知道这老朱又在玩什么把戏,如果他想在晚上攻山,却是不明智的。恶魔军师听到炮声,赶紧吩咐一个喽罗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喽罗去后,洞内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山下的炮声还在隆隆的响个不休,二人无话,都在心里各自的盘算着。

炮声让恶魔军师很不安,不住的来回在洞内走动。很快,那个喽罗便得了消息回来报告,说山下的官兵还没有攻山,只是在用大炮对着山上一阵乱轰,并没有造**员的伤亡。

第二十四章 恶魔军师吐隐情

听完他的报告,恶魔军师这才安定了心坐了下来,骂道:“不知道这姓朱的在搞什么鬼,只晓得在山下**,估计是怕了不敢上来,你不上来,妈拉个巴子的,还要老子下去和他玩吗?”

恶魔军师有点震怒,看样子,这老朱把戏真多,还真舍得浪费那么多的炮弹当爆竹一般的用,不过他的意图应该是用来扰乱敌心的,效果还不错,连这畜生的心情都被搞坏了。

见那厮坐立不安的样子,我连忙安慰他:“哥哥不必动怒,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如果他们不攻上来,那是再好不过。我们先慢慢的和他们耗着。”

“也只能这样了。”恶魔军师烦烦的说。

天黑后,为了防止朱团长带队伍攻山,已经下令所有人必须严守自己岗位不能变动,晚饭都是派人送到每人的手上,但这样做显然是不明智的,晚上这山顶出奇的寒冷,如果不进洞避寒,很有被冻坏的危险,如此再折腾一晚,恐怕到了明天这山上的土匪就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不知道那恶魔军师是怎么想的。

山下的炮火打的更加的猛烈,大有不把这山炸平不罢休的打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在这些土匪的心里造成的影响却是非常大。

坐在火边,静静的听着外面的炮声,勾灵此时肯定也在山下,心里不免有点想念她。只盼望天快点亮,到明天把土匪剿灭了就好和她团聚。还有另一路从暗道进来的人马,不知道这个时候又到了哪里了。

看现在的形势,土匪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他们自己却一点都还没有发觉,仍然认为自己占据了天险,可以高枕无忧的把朱团长打回去,只要熬过了今天晚上。

恶魔军师蹲在火边,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不断跳动的火苗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这时,王麻子和四弟走了进来,外面天冷,头发胡子都结了冰,王麻子脱下棉衣,对恶魔军师说道:“二弟,我刚刚带了几个人到山下打探消息,看到那些军队除了向山上开炮,并没有攻上来的打算,我看,今晚还是让大家进洞休息吧,派几个人守在哨卡里就可以了,待天亮了,我们再和那姓朱的好好的玩玩,不然,这晚上太冷,我怕把兄弟们给冻坏了。”

“我也想到过这一点,怕的就是那姓朱的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趁夜攻上来,既然弄清楚了他们不攻上来,那你就去招呼兄弟们回洞休息吧。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我们躲到山洞去,谅那姓朱的也找不到。”

王麻子照着恶魔军师的话出洞去安排,没想到这厮这次倒是聪明了很多。

看着王麻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外,恶魔军师又是一片惆怅的陷入了沉思。

我抬头往四弟看去,四弟也是假装作出一脸茫然,坐在一边一副愁眉苦的样子。

看他那副苦瓜脸一般的神情,让我不由得在心里不住的打闷笑,与我相比,四弟显然是装的更加的像一点,真是一个天生当卧底的料。

炮声响到半夜之后终于熄火,耳根清静了很多。听到没了炮声,恶魔军师顿时紧张了起来,对我说道:“难道那姓朱的要在这个时候攻山吗?”

“我觉得不可能,没有光,要想上山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过,兵贵出奇,也不能否定他们不上来。”

此时这恶魔军师的大脑肯定不太清楚,如果朱团长这个时候攻上来,这绝对可以说明老朱是个一代白痴,用炮轰了这么久,停下炮轰就来攻山,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别人我要攻山了,依我对老朱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他还没有白痴到这个地步。

恶魔军师一脸的凝重,很有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味道。

见状,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哥你不要过于担心了,再不休息下恐怕就没时间了。”

听到我的话,那畜生摇了摇头,说:“兄弟,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点头应允。

来到洞外,冰冷的空气让我格外的神清气爽,跟在恶魔军师的后面,我们慢慢的往一处断崖边走去,山顶有雪覆盖,虽在深夜,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东西,断崖下是一片黑黑的深渊,不知道有多深,浓浓的白雾从深渊里不断的向我们涌来,如果没有这些土匪存在,这里也可以说的上是一个仙境了。

恶魔军师站在崖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相,凄凉的说:“兄弟,你看东南角那颗属于我的本命星是如此的暗淡无光,而且偏离了它的正常的轨道,边上的一颗煞星光芒闪耀,看样子,我明天是大难临头了。”

我抬头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颗属于他的本命星正在渐渐暗下去,大有西落的势头。

当下赶紧截断了他的话:“哥哥不要担心,星相之术虽然却是存在,但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灵。哪怕还有一丝的机会,我们都要牢牢的抓到手里不要放弃。”

那厮在我的鼓动之下,他好像重新恢复了精神,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恶狠狠的说:“兄弟说的是,即使我死了,我也要拉着那姓朱的垫底。”

说完,眼里闪出道道凶光。忖了忖,突然低声长叹:“唉—,兄弟啊!现在我们劫难当头,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能释怀,就连王麻子我没都没有提起过。我觉得你很了解我,可惜我们相见恨晚。”

“怎么了?哥哥你有心事?”心里一凛,看来这畜生还隐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藏身雪峰,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土匪事小,只是心里的打算却再也无法实现了。”恶魔军师低下头去呢喃着。

知道现在他士气低沉,正是套出他腹中话语的大好时机,嘴里跟着他唏嘘了一番后,很是激动的说道:“承蒙哥哥不弃,收留小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哥哥身边,不知哥哥为何事而烦恼,可否和小弟诉说?毕竟,说出来后心里会痛快一些。”

“是啊!兄弟,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真的很难受。”恶魔军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后,叹道:“唉—,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法宝而起。”

“法宝?什么法宝?”我试探着问。

“其实,那日我说我是被我师傅追杀到此,其实是骗你的,对不住了,兄弟。”恶魔军师有些内疚的说。

第二十五章 偷法宝遭追杀

“其实,那日我说我是被我师傅追杀到此,其实是骗你的,对不住了,兄弟。”恶魔军师有些内疚的说。

“没事,毕竟我们初来,换成是我也会这么说的,那哥哥又为何事而到这雪峰山的?是为了找那个宝贝吗?”

“不是,不是来这里找那个法宝的。那个法宝是被我偷来的。偷了法宝之后,他们一直追杀我到此,重伤之下,几近死亡,算好我用龟息大法瞒天过海,骗过了他们,否则,我现在哪里还有命在,后来被那婆娘救了。再后来认识了王麻子,我们盘踞雪峰山,为了生计,做起了土匪的勾当。王麻子在外抢夺钱财,我则躲在山洞里治理内务,不敢现世,生怕被他们发现,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恶梦中度过的,甚至连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我的仇家找上门来。”

见恶魔军师全身竟然抖动了起来,心里大惊,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能把这个大恶魔吓到这个地步。

“大哥,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连大哥你好像都惧怕了他们?”我故作惊讶的问。

“唉——,说他们是人?我觉得不恰当,倒不如说他们是神或者魔鬼。本来我和他们是有关系的,为了我心里的抱负,我偷了他们那件法宝,于是才和他们结怨,其实,他们根本不懂我,如果不猜错的话,当日我破了五指村的风水,一旦阴门打开,鬼王元婴必将现世,只是我和他们的做法不同而已,为了实现目的,我会不折手段的去做。”恶魔军师愤愤的说道。

从他的话中,他的仇人好像原本和他是认识的,只不过是因为他偷了那个法宝这才遭来杀身之祸。还有,此人竟然好像知道在五指村出现的鬼王元婴,而且,当日的鬼王现世好像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事情,这么说来,此人所作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哥哥,我不太明白你的话,那些人那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而且,哥哥拿了他们的宝贝,不知又是什么宝贝让他们如此重视,不惜追杀到此?”心里很是不解,不知道这厮到底偷了什么宝物会让仇人四处追杀。

恶魔军师顿了顿,叹道:“兄弟,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别怪哥哥不告诉你,是因为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可能会遭来劫难。”

“嗯!”我点点头,装作感激的答道,“也好,只是哥哥你以后出洞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还有,不要过于的为这件事情担心,只要我们藏身洞中,就算王母娘娘也找不到我们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说出来之后感觉心里宽敞了很多。”恶魔军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往山洞走去。

天刚刚亮,还没吃早饭,小喽罗就来报,说军队已经开始攻山了,心里不免有点激动起来,看来,老朱从昨日炮轰之时就已经让攻山的队伍开始休息,只留下炮兵轰山,既可以叫士兵们早点休息,又给山上的土匪带来了不小的惊恐。

这个时候就来攻山,肯定是三更生火,五更造饭了。听完喽罗的报告,恶魔军师闷在一旁没有说话,王麻子则暴怒,大骂:“这姓朱的搞什么名堂,才用炮轰了一天一夜,现在这么早就来攻山,我们都才生火做饭,人都快被他折腾死了。”

我在心里不禁佩服起这老朱的谋略之高,这些土匪真要和他斗,还差的很远。

这时,恶魔军师却说话了:“看样子,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以为他只是个饭桶,致使我们犯了轻敌的大忌。既然打上来了,我们还是要和他好好的斗一番。传令下去,做饭的加紧做饭,各处暗堡哨卡加强防守,其余的人利用地形做掩护,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扰乱那姓朱的队形,尽量把他们在山腰拖延的久一点。”

听他的话中的安排,竟是有条不紊,丝毫没有自乱方寸,这厮倒是算的上镇静,在这紧要关头。

安排完毕,小喽啰领命而去。没过多久,早饭终于是上来了,吃过早饭,恶魔军师开始对每个人作一个具体的任务安排,四弟被派往暗哨,六弟则被派往明哨,二人的任务是严厉的督促好暗哨明哨的防务,争取让朱团长的人在这里栽一个大筋斗。

如果这里失手的话,还有山顶的暗堡可以用来抵抗,之前就看到过那些暗堡里面架着的机枪,火力肯定很猛。

我和王麻子则留在他的身边做照应。恶魔军师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

临近中午,已经可以听到山下传来的枪声,在勾灵的带领下,朱团长已经带人渐渐的接近了这里。而那些安排在山腰进行声东击西的土匪们,肯定已经带着身上还没有解掉的金蚕蛊呜呼哀哉了。

听着渐渐靠近的枪声,王麻子坐立不安的有些想走出洞外观望情况,却被恶魔军师出手拦住,他还寄希望在那些哨卡的防守上面。

突然,外面的枪声停了下来,我侧着耳朵搜寻着外面的情况,却是没有听到一丝的声音,整个山上回到了一种无比的安静之中。

如此安静了多时,一个土匪突然从洞外爬了进来,脸上沾满了鲜血,右手已是被齐着身子削断。见状,我赶紧走过去扶起他,发现他的脊椎骨也是断了数根,凭直觉,这应该是六弟的开碑手所伤,难怪外面没声音了。

那土匪被我扶在怀里,看到是我,大惊,想挣扎,却是没有力气挣脱,轻微的动了下就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当下把他提到恶魔军师面前,只听他惊恐的说道:“哨卡失守,头领快点走,有——”还没说完,已是气绝身亡。

“他们肯定是有高手相助,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那你的那两位兄弟肯定也遭了毒手了。”恶魔军师恨恨的说着。

“是啊,是有高手相助,不知道我的两位兄弟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眼下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哥哥,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担心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痴女雪冤成幽魂

“是啊,是有高手相助,不知道我的两位兄弟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眼下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哥哥,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担心的说道。

出了洞,我们往溶洞的入口处走去,看到放在山顶上的冰尸,恶魔军师有点不舍,在王麻子的劝说下,他忍痛的看了一眼那些僵尸们,叹了口气到:“罢了,罢了,姓朱的,日后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来到通往地下溶洞的入口处,王麻子对着老树敲了几下,却没看到地上有任何的反映。

正在诧异间,古树下的石门忽然轰隆着打开了,只见白彝女穿着一身雪白的孝服,从洞内走了上来。

来到我身边,她对我微微一笑,从她的笑意里,我知道张连长带的人已经成功的被她从暗道里接进来了。

笑毕,白彝女用手勾住那厮的脖子,说道:“相公,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被我救回去的么?”

听她这么问,恶魔军师有点犯傻:“什么时候了,老子没兴趣和你说这些。”说着便推开他,打算往溶洞下走去。

“哈哈,下面已经被军队占领了,你下去找死啊!都是我带进来的,你害死我父母族人,今天就是你偿命的时候。”白彝女厉声说。

“是吗?那你就先死吧。”恶魔军师大惊,那厮刚说完,只见刀光一闪,白彝女已是被王麻子拦腰砍成两截,想出手阻拦,却已来不及,看着躺在地上嘴角还带着笑意被砍成了两截的白彝女,心里再也忍不住了。

想这女子虽然没有和我发生过什么关系,但是她对我却是情深意重,想到这里,我轻轻的跪到地上,把那散落成两截的尸体仔细的拼好。

起身后,心里竟然有股无法抑制住的伤痛,当下满眼煞气的看向那畜生,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没有她,你早就死在这山顶上,竟然还要这么残忍的杀了她,让她死无全尸?啊-”

那畜生被我看的忖在了原地,直到听我骂我完方才反过神来,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不会因为和她睡了几次,就和她生出感情来了吧?难道你想因为她而破坏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吗?”

他的话刚说完,王麻子已经托起了他的破刀,显然如果这时我要生事的话,就要就地把我斩杀了。

看着那刀身上还没有凝固的鲜血,我悲叹道:“天作孽,还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身上还有蛊毒没解,兄弟,我劝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继续闯荡吧。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看来,这畜生到现在还没有知道我是一个二五仔,兀自在那里想继续用荣华富贵拉我入伙。

三人僵持了一阵,我从行袋里面拿出穿山刀,默默的摇摇头,今天定要亲手给白彝女报仇,不灭了此二人誓不罢休。

见我执意要为白彝女报仇,那畜生也是摇着头叹道:“想我那么器重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翻脸,到时候你蛊毒发作全身溃烂而死,可别怪我了。”

我我冷笑着没有应声,那厮说完,便抽身往放着冰尸的棚子走去,留下了王麻子一个人来对付我,知道他是想驱动冰尸杀出去,可他没想到冰尸已经被我给破了。

正当我和王麻子想开打的时候,却见六弟、四弟还有勾灵已经带着朱团长和他的人马赶了过来,溶洞的入口处,张连长穿着一身老百姓的衣服,带着他手下的士兵们,也是一脸兴奋的走了出来。

众人见我和王麻子准备动手,蜂蛹而来把我们团团的围成了一圈,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个个彷佛仍是意犹未尽一般,兴奋的吼叫着。

这时,六弟拨开了人群,扛着大刀走了过来,说:“大哥,你去对付那恶魔军师,这个王麻子,就交给我来对付。”

说着,托出大刀挡在了我的面前。众人由于被我刚才我和王麻子所吸引,再加上更本就不知道还有恶魔军师这号人物,竟然忽视了这个最厉害的角。

抽身出来后,我从勾灵手里接过金刀,来到那竹棚前,恶魔军师正在棚子里做法,口里正咿咿呀呀的念着听不懂的奇怪咒语。

见我过来,满脸怨恨的说:“是你,是你把我的这些冰尸动了手脚,是不是?怎么那些人不抓你和你的那两个兄弟?”

我托起金刀,冷冷的说:“是我破了你的法,搞坏了你的冰尸,我让他们喝了点狗血,给他们的眼睛里滴了几点童子尿,让他们吃了点黑驴蹄,如此而已,怎么,他们不抓我,你觉得很奇怪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哈哈。”

“我明白了,你这个大二五仔,当初看你的样子和你眼中的煞气,就应该可以猜出来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鬼道长,只怪我自恃太高,爱听好话,原来你所说所作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包括那张军令状,也是你和姓朱的合谋来骗我的。但你想杀我,也不是易事。”

“你的死期到了还不承认,你害了白彝族那么多人,你该死。杀你一万次也不嫌多。”

说完,便挥动金刀向他砍了过去,只见他向后一闪,手里抛出一阵毒雾,我连忙用手捂住鼻子,以免中毒。

定睛一看,却见他已是往身后一个小山谷里的雪坑中跳了下去,人在空中大叫着对我说:“鬼道长,他日我定当来找你,到时候,你会死的很难堪。哈哈哈……”

“想跑?”我在心里忖道。

当下摸出五枚桃木镖,对着即将下落的恶魔军师射去,那厮在空中竟然能够扭动身体躲闪,五枚桃木镖全部落空,不过,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去,除非他会飞,否则,即使不死也是重伤。

看着那厮落到雪坑,竟然霎时就不见了人影,心里大惊,原来这畜生还会遁地之术,估计借着雪的掩护逃走了,但摔伤之后,想跑下山是很困难的,等老六搞定了王麻子,在带上勾灵帮忙追踪,到时候人多,抓他当不是难事。

第二十七章 猛汉拼刀

当下拨开人群走进观战,王麻子见到自己逃生无望,正拼了命的和六弟对砍,双方各持大刀,斗了很多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见那王麻子已是杀红了双眼,大有在死前也要拖了六弟陪葬的势头,心里唯恐六弟有什么损伤,赶紧上前说道:“王麻子,你还是投降吧,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抵抗,我也不想不讲江湖规矩把你乱枪打死。”

王麻子没有作声,六弟却说:“大哥,这是我们二人的决斗,你不要管我们,如果我被他杀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话间,已是举起刀,一招‘力劈华山’向王麻子重重的砍去,去势非常凶猛。

王麻子挡住六弟这带有千钧之力的一刀,大喝一声:“来的好。”

呼喝间,手中那把黑色的破刀却是化砍为削,沿着六弟的刀身向六弟的手猛削了过去,六弟连忙松开左手,避开削来的刀锋,单手擎刀刺向王麻子,那百十斤的刀在六弟的手里却有如一把木剑一样的轻巧。

两人的武器都是非常的沉重,但被二人用的却是非常的灵活,一个化砍为削,一个把大刀当剑使,俱是用刀的行家,激起了众人的一阵喝彩,看这王麻子的刀法和六弟不相上下,不由得对他暗暗的赞叹起来,可惜此人却是为非作歹,不走正道,否则,定和他交个朋友。

二人很快就斗了将近二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双方都消耗了很多体力。

不知道王麻子是因为在洞内纵欲享乐过头耽误了练功,还是年纪比六弟大的原因,斗到这个份上,体力却是渐渐的比不上了六弟。

而六弟,平时不仅不近女色,练功更是勤奋有加,此时,却是愈战愈勇,手上的攻势变得更加的凌厉,对着王麻子一阵乱砍,根本就不讲任何刀法招式。

面对六弟的急攻,不用多久,王麻子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见六弟已经有了很大的胜算,我抽身走出人群找到朱团长,刚才因为追那恶魔军师,还没来的及和他打招呼。

见我走过来,老朱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大笑:“这次剿匪,虽然我们也牺牲了几十个弟兄,但是他们死的其所,想这股悍匪被灭,老百姓定会拍手称快。这可多亏了兄弟你。”

看着老朱兴奋的样子,我连忙愧疚的说:“哪里哪里,匪众虽然被灭,还是让一个最厉害的家伙给逃跑了,我想带几个兄弟去追赶。否则,日后必生后患。”

老朱听我这么说,大惊的问:“还有个最厉害的跑了?头头不就是这个王麻子吗?”

见老朱不知道内情,便把恶魔军师如何杀了这洞内的白彝族人,又如何招来王麻子,聚众为匪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老朱听后大惊:“想不到真正的匪首却是此人,那兄弟你需要小心,等下去追他的时候。”

“这个我理会的,我内子是个追踪的高手,谅他也跑不掉,只是还有个事情要你去处理,那边有个棚子,里面放了二十具冰尸,等下你亲自监督,派人把他们烧了,否则,让这些冰尸醒过来的话,为祸人间,很难收服。”老朱点头,连忙指派人手,亲自做去了。

见老朱走远,我叫来四弟和勾灵,把恶魔军师逃走的事情和他们两人说了一遍,说完后,带上几个枪法和身手较好的士兵,众人跟着我来到恶魔军师逃遁的雪坑边。

看着地上的雪坑,勾灵走到坑内,用手试了试雪的硬度,说:“这遁地之术确实高明,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穿过这雪层,如果不猜错的话,他应该向东北方向去了,只有那个方向的雪层有一点点松动的痕迹。”

雪层松动的很不明显,也只有勾灵能够看的出来,换成是我,就很难发现这个线索。当下往东北方向看去,远处是另一座高高的雪峰,一片茫茫雪色。如果让那厮逃入那山中,要找到他恐怕非常的难。

勾灵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说道:“鬼道哥哥,你不要担心,他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摔到僵硬的冰层上之后,受伤是在所难免的,重伤之下定是走不出很远,而且在雪上行走,肯定会留下痕迹。就我对遁地的了解,这个术只是一个逃命的方法,他不可能就一直在雪下遁出好几十里远的距离,顶多遁出几十米或者几百米,然后再从地表逃走。”

勾灵说的很有道理,刚才过于担心那厮逃走,倒是忘记了遁地之术的真正功用。

勾灵说完,便沿着地上松动的雪痕,带着大家往东北方向走去,果然,走出大约两百多米,便出现了脚印,雪地上印着鲜红的血迹,已是凝固了多时。

在勾灵的带领下,我们一路沿着脚印追去,追了几个时辰,那恶魔军师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踪。雪地上的血也是没有再出现,看样子,那厮已经把血给止住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脚印突然却消失,眼前出现一了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面没有雪,估计那恶魔军师应该是逃入了这个树林内。

“奇怪,这树林里除了那个恶魔军师,好像还有人刚刚来过,你们看,那边也有脚印。”

顺着勾灵手指的方向,果然,在那一头,也有一路清晰的脚印通向了这树林里。

“可能是早起进山打猎的猎人留下的。我们不要管他,先进树林找找那厮,看他藏在里面不。”勾灵点点头,带领我们钻进树林内。

这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松树很大,最小的也有合抱大小,不知道在这里已经生长了多少年。

一些碗口粗的兰竹,夹杂在松树林内,林内光线暗淡,非常湿滑,一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危险。

在勾灵的带领下,众人顺着恶魔军师留下的痕迹,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搜寻着,每一棵树,每一个树洞,都是不敢放过,一时间却是没有发现恶魔军师的踪迹,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竟是丝毫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恶魔军师留下的痕迹却突然消失了,没办法,我只好叫大家不要走远,分头寻找,如有发现就大喊为号。

看着大家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勾灵疑惑的说:“这松树林这么宽,里面光线暗淡,找一个人的确是非常的困难。而且在这里我们搜寻了这么久,竟是没发现一点线索,那人进了松林竟然有如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包括气味都没留下来,难道他飞了不成。”

看着勾灵疑惑的表情,我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我不擅长找人。这时,四弟在前面大喊:“大哥,嫂子你们来看。”

来到四弟那里,只见我们的面前是一道高高的悬崖,蒙蒙的雾气,正在悬崖间蒸腾不休。

“可能那厮觉得求生无望,罪孽深重,跳崖自尽了。”看着脚下的悬崖,四弟感叹着。

“有这个可能,但我的直觉好像告诉我他还活着。”勾灵有点不解。

第二十八章 勾灵的追踪绝技

“有这个可能,但我的直觉好像告诉我他还活着。”勾灵有点不解。

“是啊,此人阴险狠毒之极,这次被我们剿灭,怎肯就此轻死,按他的个性,定不会放过我们。”想着恶魔军师那阴险的面孔,我心里有点担心,万一他没死,日后报复起来,还真的不好说。

“不如我们重新回到松林的外面,从头再仔细的搜寻一次,如果他真的跳崖自尽,一定要见到尸体才能下定论,断然不能留下他再祸害人间。”勾灵响应着我的话。

四弟和我都觉得勾灵说的有理,当下便召集众人重新回到进入松林的地方。

来到松林的入口处,勾灵看着地上的脚印没有说话,彷佛在想着什么。

我们静静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这时,勾灵却好像发现了什么,走过去查看那进入松林的另外一路脚印,边看边对着脚印用手不断的比划着。

看着勾灵奇怪的举动,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查看那一路脚印,四弟也是疑惑的看向我,好像在问我勾灵到底在做什么,我耸耸肩,对四弟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正在我们对她的举动不解的时候,却见勾灵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她的神情,好像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果然,勾灵走过来说:“这家伙不愧是聪明之人,竟然把我们都骗了。”

听她这么说,我和四弟同时问道:“怎么,难道那脚印是他留下的?”

“不错,你们过来看。”众人跟着勾灵走过去,我往那脚印看去,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你们看,这脚印和他留下的脚印尺寸是一样大的,而且,这些脚印最大的不同就是很不自然,两脚之间的距离和正常的脚印不同,还有,正常的脚印应该是前脚轻,脚跟处重些,特别是踩到雪上,则会更加的明显,而这些脚印恰好相反。”

果然,经过勾灵的分析,仔细一看,这些脚印却是如勾灵所说的,前脚重,脚跟处轻些。

心里顿时有如拨云见日般的明朗起来,对着勾灵竖起拇指赞道:“灵妹不愧是个追踪专家,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沿着脚印追。”

士兵们见我打算顺着这路脚印去追,有点疑惑,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情,真是脑壳不开窍。

当下便对他们解释道:“那家伙把鞋子倒穿着从这里走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啊。”

众人大悟,当下连忙跟在我后面,沿着脚印追了下去。追了将近四五里的路程,地上的脚印开始紊乱起来,看样子,这畜生摔的不轻。越往前走,脚印越是紊乱。

“快了,他应该就在前面。”勾灵悄声指着前方的山谷说道。

听到就要追到匪首,士兵们把子弹上了枪膛,蹑手蹑脚的跟在我后面,小心的往前方的雪垄子探去,只要绕过雪垄子,就可以进入山谷之内。

众人还在兴奋中,突然听到前方的山谷中有人说话,认得不是那畜生的声音,见状,我赶紧示意大家伏下身去,切莫暴露了身形。

只听谷中之人说道:“桑劫,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等你吧?我们知道你还没死,应该就藏身雪峰山,故此多次在雪峰查探你的消息。把招魂幡交来,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们不讲旧日情面。”

“玄武守护,我早就知道这天会到来,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而已,哼,想拿回招魂幡吗?既然东西到了我的手里岂能让你们轻易拿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想不到那畜生的名字叫桑劫。

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对那几个陌生人很是忌惮,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他昨晚对我说的仇家了,不过,心里却搞不懂为何他们叫玄武守护者。

心里好奇,当下示意大家原地趴伏别动,自己则悄悄的绕过雪垄子,往谷口摸去。

“你想怎么样?别逼我们出手。你私自从我们手里盗取招魂幡,就属不义,你想利用招魂幡控制主人满足你的私欲,更属不忠。更何况,你淫戒、色戒、贪戒、欲戒都犯了,就算你是真正的老司一族,我们也可以把你就地处死。”那玄武守护呵斥道。

小心的往谷中看去,只见那畜生被三个身穿长袍,面裹黑纱,背负大刀的体形甚是魁梧的神秘人挡在原地,而那三个神秘人穿着的袍子,正是后背如蛇鳞,身前却是白色的格子形,俨然就是碰到数次的神秘人,心里不禁大骇,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当下赶紧把头缩了回去,一旦暴露身形就完了。

“哈哈,想把我处死,已经不是当初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因为我有招魂幡在手,今日就让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控制魔神就再也没有什么人阻挠我了,我只要在找到另外两件神物,哈哈……”桑劫那畜生突然得意的大笑道。

笑完,口里竟然不住的念念有词,吐出咒语,看来他还有更加厉害的法术没有用出来,随着口内咒语的念动,只觉得那谷内阴风阵阵,鬼哭神号,夹着冤魂厉鬼凄怨的叫声,一阵阵的传入了我的耳内,只觉的此处已是非人间,已是地狱冥府。

惊骇之中,不知道这畜生又在玩什么把戏,心中实在忍不住好奇,伸出头一看,只见桑劫口里边念边用手不断的挥舞着一面破布,随着破布的挥舞,无数的怨灵正快速的从山谷中爬了出来。

“桑劫,你已经无药可救了,竟敢擅自用招魂幡唤出怨灵?你可知这招魂幡的功用不是用来唤鬼的?”站在中间的玄武守护者大声的呵斥着。

“少说废话,受死吧,你们。”桑劫说完,伸手往三个玄武守护者指去,那些怨灵竟然受他差遣向玄武守护攻去。

“几千年了,我们玄武一族世世代代都在思谋着怎么从行夜人手里救出主人,而你竟然敢用主人的神物满足一己的私欲,想不到你们老司一族会沦落到此,看来,营救主人的任务也不用指望你们了。”

第二十九章 再遇玄武守护者

“听他话中之意,他们的主人好像被行夜人囚禁了?不知道行夜人为何要囚禁他们的主人,还有他们的主人到底是谁呢?对了,这些人定是鬼王元婴口里提到的那些人。”心里不禁好奇的想道。

话音刚落,三人背上的大刀竟然自动的脱鞘而出,只见他们杀鬼有如快到斩乱麻一般的快捷,群鬼还未近面便纷纷被砍死,瞬间灰飞烟灭,可是,那些怨灵却有如杀不尽斩不完一般。

正在心里为他们暗暗的担心,忽见其中一个玄武守护者把刀当空舞了一个漂亮圆圈,闭上眼睛,口里微微的动了起来,另外两人好像知道什么一样,竟然同时快速的挥刀挡在了他的面前,三人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

念完,睁开眼睛往桑劫那畜生看去,原本还在舞动招魂幡的桑劫,已是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啊!是瞳术,是瞳术,老四曾经说过,被看过后人就无法动弹了。”惊骇中,另外两个玄武守护者已是一个纵身跳到了桑劫身旁,动作快捷之极,两把大刀同时架在了桑劫的脖子上,只是一个回合,桑劫这畜生竟然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制伏了。

“要杀就杀,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的!”桑劫骂道。

“杀你?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我们不想杀你,有人比我们更想杀你,因为你犯下的罪孽太重了。”从桑劫手里拿回招魂幡后,玄武守护者往我这里看了看,说完,三人背上大刀,径自往谷内深处而去,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弥漫着雾色的山谷中。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紧,看来他们是知道我躲藏在雪垄之后了。不过,倒要感谢他们给了我亲手杀死桑劫这畜生的机会。

当下拿出金刀,挥手示意大家往谷中走去。来到桑劫身边,只见他还没有从瞳术的影响中回过神来。

见我站在他身边,那畜生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声色惧厉的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追上来了,来吧!反正这个恩怨迟早是要了解的。”

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的事情,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白彝女的大仇,也终于可以沉雪,但愿她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心里突然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正在感叹间,桑劫竟然趁我放松了注意,闪电般的扑到勾灵身后,勾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是被那畜生挟持在手。

“哟,好漂亮的小妇人。”桑劫阴声奸笑道,“如果在这白嫩的脸蛋上留下点痕迹就不好看了。”

桑劫用手摸了摸勾灵的脸,不住的用匕首当空比划着。

“你想怎么样?畜生,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大声的喊道,心已经提到了嗓门,心中清楚这畜生什么坏事都做得来。

“我想怎么样?哈哈……”桑劫大笑,摇头道,“放了她?不不……不是要不是你,我今日会落到这个地步?嗯?”

我没有答话,知道此时万万冲动不得,如果勾灵出事,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没什么意义了。

斜眼往四弟看去,只见他悄悄的在手里扣了一枚暗器,随时准备找到机会向桑劫下手。

见我没有答话,桑劫阴笑道:“好啊,鬼道长,只要我放了她,你什么条件都答应,这话是你说的吧?那你先给老子磕头一千。”

“哥,不要啊,我就是死在他手上也不要你给他磕头。”勾灵大惊,不住的用手制止我,骂道:“畜生,你真卑鄙,想杀就杀吧!”

勾灵一急,脖子不小心被匕首划伤,血顺着脖子渐渐的没入了衣襟,在勾灵洁白的脖劲上,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灵妹,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心里有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用手揉揉眼,眼前的突然变得全是一片殷红,身体中猛地感觉有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不断的沸腾着,手里的金刀竟然金光大射,彷佛在响应着我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他?”红光中,桑劫的身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他那颤抖的身体和恐惧的话语中,可以明确的判断出,他现在很怕我。

大脑中有股强烈的意识在呼唤着我去救回勾灵,心里一横,提起金刀便往兀自还在发愣的桑劫赶去。

见我来的迅疾,桑劫顾不得勾灵,举起匕首勉强的挡住了攻来的金刀,只听到‘铛’的一声,匕首被金刀斩断,桑劫也是被我这一刀震倒在地。

“想不到你会是他,看来,今日该来的竟然全来了,哈哈,要杀就杀,不过,我死后定要变成厉鬼,索你的性命。”

听他这么说,真是死了还想作怪,为了让他死的明白些,我冷笑着说:“你肯定知道牛山上有棵几百年的老槐树,我想用它来镇住你倒是在好不过了,死了还想害人?你***真是恶贯满盈了。”说着,便高高的对着他举起了还在放光的金刀。

“你想干什么?”那畜生惊恐的说。

“我想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完,‘嗤’的一刀砍了下去,桑劫已是被我沿着他的手掌砍断了十指。

心中越想越是觉得气愤无比,见他痛的满地打滚,兴奋的骂道:“这是那五名侦察兵还你的。”

恶魔军师痛苦的骂着,想到他叫王麻子砍断白彝女的情景,我流着泪大骂道:“这是白彝女还给你的。”

勾灵不忍看到他的悲惨下场,摇头转过身去。此时,凄苦的白彝女那幽怨的眼神,竟是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闭上眼睛,挥刀狠狠的向他腰间砍去,那畜生还没来得及喊痛,已被我砍为了两截,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睁开眼,见到他死后还用双眼还瞪着我,心里更是愤怒,大骂:“你还死不瞑目是吗?这是那几百个被你用金蚕蛊害死的白彝人还你的。”

第三十章 至宝元神珠

众人见我红着眼只顾乱砍,都是不敢上来劝阻,就连四弟也是站在一旁默然不语,任凭我作贱着那畜生的尸体。

不多久,那厮的尸体已是不成模样,勾灵哭着走过来,抱住我的头说:“哥,够了,够了。我们回家好么?”

我放下刀,紧紧的抱住勾灵,白彝女的死给我带来的沉重伤痛,此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有个时候,放声大哭真的能够减轻心中的悲伤。

勾灵抚摸着我的头,轻轻的拍着,安慰道:“哭吧,哥,把你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

哭泣,其实并不是女人的专属,人都有感情的起伏,但女人们都说好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哭泣就是罪,我不这么认为,哭过后,心里的痛楚确实大为的消减。

勾灵见我停止了哭泣,用手擦掉我脸上的余泪,自己脸上却是满脸泪痕,来不及用手擦拭,真不该让她被我的情绪感染,但在勾灵的怀里,却让我有种很踏实的感觉,就像船儿回到港湾一般。

见勾灵还在关切的看着我,我给她擦干眼泪,强笑着,把白彝女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听完,勾灵也是非常感动,低声的说:“我们好好的把她安葬了吧,想她这短暂的一生,真的是太苦了。”

众人点头,当下便吩咐士兵们把这畜生的尸体带回去,待找到藏有元神珠的老槐树,再把这厮的尸体用桃木钉钉到老槐树上,否则,日后让他变成厉鬼,定会又惹出祸事来。

收拾完毕之后,大家顺着原路返回。来到牛山山顶,王麻子和六弟的决斗已经结束,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丢在一边,我不想让他看到桑结的残躯,只好命人把他押了下去。

剿匪已经完毕,朱团长正在一边命人人清理战场,一边又亲自指挥着烧毁那些冰尸,忙的不亦乐乎。

见我回来,连忙问我关于追踪那恶魔军师的事情。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对他说了一遍,他听完也是感叹不已,直呼那厮罪有应得。

考虑到还要找元神珠,而且还要带那畜生的尸体同去,只有把他的尸体封印到那古槐树上,才是防止他变成厉鬼的最好方法,当下没有时间和老朱细聊。

正要出发前往,一个小兵来报,说那些冰尸不能烧化,看样子,只好又要我亲自走一遭了。

来到棚前,只见那些冰尸们已经被火烧过了一次,除了身上的破衣服被烧的精光,身上却只是被烟熏黑了一点点,用手在他们身上一摸,才发觉那些僵尸的身上异常的冰冷,火的温度已是不能伤害他们。

无奈中只好亲自操刀杀了他们,实在烧不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算好这些僵尸身上被恶魔军师施的法之前便被我给破掉了,否则,真要被他成功的驱动,后果还真的不堪想象。

杀了这些行尸走肉,我带上勾灵、四弟和六弟开始寻找藏有元神珠的古槐树。

牛山山顶上树少,槐树更少,有的只是一些耐寒的植物,比如松树,枞树等等,所以找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没走多久,勾灵眼尖,远远的便看到了那棵长在牛山山背的古槐树,黑黑的古槐,长在一片乱石中甚是显眼。

来到树前,这才发现这树大部分已经枯死,树身内已经中空,少部分存活着的树枝,靠着树干表面的老皮艰难的维持着生命。

这树不知道在这个不适合它的地方存活了多少年,本来在这种地方就很少会看到槐树,现在竟然还活着,也算得上是造物主手里的一个奇迹了,众人看着它不由得赞叹不已,如果不猜错的话,那元神珠应该就在这树身内。

树身很大,树脚的洞足够几个人钻进去,我吩咐六弟放下装有那畜生尸体的麻布袋子,一个人钻进了树洞。

洞内非常昏暗,当初那个高人把红衣厉鬼封在这棵树内,是有道理的。槐树本来就是纯阳之树,用来镇压阴物,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在乡村里,土地神的小石庙,经常就筑在槐树下。

有些道士,为了镇压住鬼物,往往会在埋鬼的肉身之处种上槐树,一般的鬼被槐树镇压,魂魄就会永远的被槐树吸附着,不得超生,当然,如果这种做法被一些阴毒的人利用,就会让那些怨死的好人死后仍是不能伸冤,从而让坏人逍遥法外,柏树和桃树也可以,不过效果没有槐树那么好。

由于槐树依附着阴物,那些阴物有个时候想挣脱槐树的镇压,会在槐树身上弄出种种怪事,人们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槐树作怪,因此,很多人又称槐树为‘鬼木’。

来到树洞内,往树洞上方一看,一具已经干枯了的红衣女尸被悬挂在树洞内,低温下的尸体仍然保存完好,长长的头发,一直低垂到了胸前,沿着树身爬了上去,这才发现这女尸被那个传说中的高人用桃木钉牢牢的从颈部钉在树上,这具干尸应该就是红衣厉鬼的肉体了,不知道她此时是否已经进入了轮回。

当下摇摇头,拔出困缚她的桃木钉,尸体掉到洞底,伴者一阵喀喇的声音,尸体已是散架。

那元神珠就镶嵌在尸体背后的树上,在尸体还没掉落的时候,应该是和尸体紧挨着的。

从树身上取下元神珠,看着这颗通体泛红的奇珠,不知道这宝物该怎么用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回去后还得再好好的研究一番。

心里甚是好奇的把元神珠放进行袋,跳到洞底,吩咐在洞外的六弟把装有恶魔军师尸体的袋子递进来,依照那高人的做法,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恶魔军师的残躯紧贴着槐树用桃木钉钉好。

钉好后,我对着他的尸体吐了几口口水,骂道:“看你还怎么变成厉鬼,是你逼老子让你永不超生的。”

骂完,又把这红衣厉鬼的肉身残骸用袋子装好,出去后,还得找个地方把她给埋葬了,就当做了一回好事情吧。

众人见我出来还背着那个袋子,不解的看着我,便把自己如何破了这里的阴脉,又如何遇到这个红衣厉鬼,红衣厉鬼又告诉我这里有颗元神珠的事情详细的对他们说了一遍,见他们不信,只好拿出行袋中的元神珠给他们看,众人看毕,都是惊奇万分,只见这元神珠全身泛红,有点像一颗红玉翡翠珠。

第三十一章 风云再起

六弟不知道它的功用,大为赞叹道:“不知道这东西能卖多少钱才划算。”

四弟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就只晓得钱,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对大哥有很大的用处,定是纯阳之物,用来抓鬼驱魔肯定有很大的作用。”

我对四弟点点头,想这珠子被那高人用来镇压红衣厉鬼,其威力自然是不用言表。

众人看完,便顺着原路返回,打算下山回到辰洲去。一路上,我想着那溶洞里可以让人长寿的石乳,可以说洞内的灾难就是因它而起,如果再让他被世人知道,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腥风血雨出来,便不想再下到洞中去寻找它,日后有机会如能隐居山林,这里倒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去处。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下到山顶,看到天色已晚,朱团长决定就在山下的牛脚村休息一晚。

由于白彝女的死,心里对这个地方很是反感,一心只想早点回到辰洲,四弟和六弟也是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一行人来到朱团长的下榻之处和他告别先行而去。

刚到黔阳城,天就完全的黑了下来,城内灯火通明,雪峰土匪被剿灭的消息竟然比我们先到一步,在这城里有如被捅的马蜂窝般传开了。

人们欢呼庆贺着,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们,可能是朱团长在剿匪刚刚胜利的时候就派人告知了当地zf。

天已经很晚,当下便吩咐大家停下脚步,先找个地方落脚填饱肚子再说。

随便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客栈,店小二见我们进来,显得非常的激动,张着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人话:“你们不就是他们口里说到的哪几个到雪峰山中当卧底的人吗?”

从这店小二口里,好像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了我们兄弟三人的事情。

我故作愤怒的看着店小二,怒喝道:“什么卧底,你看看我们是几个人?我们刚从外地赶回来,快点给我们安排三间上房,再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如果你敢怠慢了,别怪爷们把你们的破店拆了。”

店小二被我骂的摸不着头脑,连忙张罗着去安排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我一眼,嘴里自语道:“一个丑男人,一个大个子,一个白面书生,怎么和他们这么像,不过他们是四个人,多了一个漂亮女人,可能是巧合吧。”

看着小二狐疑的走远,勾灵笑道:“你们兄弟三现在成了名人了。”

听到勾灵这么讲,大家都是一笑,成不成名人不重要,关键的是把土匪给灭了,却是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来到二楼,找了个空位,四人围着桌子坐下,饭菜还没上来,六弟的五脏庙估计已经在敲锣打鼓了。

楼上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一个说书之人在那讲故事,显得非常的热闹,不断的有叫好之声从人群传出来。

这时,只听到那说书的桌子一拍,对着众人讲到:“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我有个叫老虎的兄弟,他就是那人的朋友,所以,对于他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可是非常的清楚。”

听到他说到老虎,我不由得仔细听起来,“那日,他们三人找到老虎,问老虎要了牛山的地图,第二天,他们就到了牛山脚下的土匪村,三位英雄为了不惊动山脚的匪民,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从山脚一路攀爬上到牛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上到了牛山,诸位想想,那牛山多高多陡,三位英雄有如神人一般,上到那么高的山上,肯定会腾云驾雾。但那些土匪中也不缺好手,眼见得三位英雄上了牛山,怎么如此轻易的让他们上来,那王麻子举起一块千斤巨石,站在山顶上对着三位英雄砸去……”

“啊,那三位英雄不是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听众们被这说书的讲的兴起,惊呼了起来。

我在心里窃笑,原来我们被这说书的一吹,竟然成了会腾云驾雾的神仙了,再让他吹下去,不知道是否会被吹成三头六臂的样子。

回头看看六弟和四弟,他们好像也听的出神,店小二把菜端了上来也无暇理会。

勾灵见我转过头来,知道我对这说书的有点反感,带着诡异的笑容起身往人群走去,正想问她去干什么,人已是走到了说书人的身边。

只见她用手敲敲说书人的头,那说书的被她一敲,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她,说:“小姑娘,要听我说书就坐到一边去,可不要来这胡闹,扰了大家的雅兴。”

勾灵嘻嘻的笑着,不急不慢的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悠闲的说:“这位大哥,你有几个老婆啊?”

“一个。”那说书的被勾灵弄的有点莫明其妙。

“有老婆在家,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回去陪老婆,是不是今晚又不回家?”

说书的正说得高兴,被勾灵这么一问,有点生气的说:“我老婆凶狠霸道,我不仅今晚不回去,昨天晚上也没回去,明天也不回。”

“不回家,你到妓院过夜啊?被你老婆知道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到妓院过夜啊?”刚一说完,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没,没有,刚才说错了。”说书的有点结巴着说,讨饶的看着勾灵。

勾灵撅起嘴,佯怒道:“还说没有,你身上的头发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便从说书人的身上扯出来几根长长的女人头发,放到鼻子边一闻,叹道:“好香,是茉莉花的香味。你再不回去我就告诉你老婆去。”

“张先生,数月不见了,你怎么从辰州跑到这黔阳城来说书了?开年的时候你那段鬼道长大战古丈绿毛尸王的故事都还没讲完呢?”人群中突然探出了一个少年,满脸诚挚的看着那说书之人。

“噢,是五魁啊?”说书人一脸堆笑,拉着少年的手甚是激动:“五魁啊,咱爷俩喝几杯去?”

二人很快便相携而去,不多久,店内便从新恢复了安静。

勾灵这么一闹,让我心情大为好转,但白彝女的死给我带来的伤痛,却是永远也无法埋藏到心底。四人用过晚饭,祭饱了五脏庙,各自回房休息,不在话下。

进房后不久,便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勾灵还没上床,只好穿上衣服起身前去开门。

我示意勾灵小心,刚穿好衣服,却听勾灵轻声说:“小弟,怎么是你?”

来人的声音显得有点急促:“姐,姐夫在不在?”

“在,快进来。”勾灵说着,已是带了那人进来。

我向那人看去,看过后心里暗暗吃惊,此人不就是贵州梵净山苗寨内的那个会神秘驱蛇术的后生吗?不知道来找我有何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脑际产生。

他见我看着他,伤心的哭了起来,跪下去说道:“姐夫,救救我们大王吧。”

“难道老王出事了?”我在心里大惊。

第七卷 夜郎王多筒

第一章 针降

见勾弈跪在地上颇为伤心,我连忙扶他起来,安慰他道:“小弟,快起来,有话慢慢说不迟,这么跪着也不能解决什么事情。”

拭干眼泪,勾弈起身一脸凄容的说:“姐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大王。”

“嗯,大王出了事情,我岂能坐视不管,快说说他怎么了?”我来回的房里踱着,心里暗忖这事肯定隐藏阴谋,来人既然打上了苗王的主意,就绝非等闲之辈。

勾弈一脸的惊恐,原本苍白的脸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身上沾满了灰尘,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看着我关切的看着他,这才安下心来,拿起桌上的茶狠命的喝了一口,方说:“姐夫,自从你下山后,王长老成了我们新的大王。在他的治理下,山寨内日渐升平,大家过着安定的日子。大王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见寨内近期无事,便想出来走走,一方面看看外面的形势,另一方面也想来看看你和灵姐姐。十一天前,他带着我和四个寨内的好手下山,准备经湘西取道长沙。我们穿着汉人的衣服,一路上往湘西赶来。自想我们经过乔装打扮,常人应该是认不出我们,所以对有些事情我们也是疏忽大意。都怪我,由于平时很少下山,竟然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没有用心去保护好大王。”

说到这里,他非常自责的用手不住的锤打着自己,勾灵连忙过去拉住他,示意他继续的说下去。

“九日前,我们到了夜郎,见到天色不早,便打算在那里休息一晚。夜郎人多,三教九流之人到处都是,这让我们几个年轻人大感兴趣。晚上吃饭的时候,大王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不小心摔到了地上,脚上被擦破出血。我连忙把他扶到床前休息,自以为轻伤无什大碍,没想到,到了第二日大王却有如中邪了一般,经常身不由己的痛打自己,而且身上还无缘无故的出了很多的伤口,看那样子,不是生病的征兆,心里知道是被人做了手脚。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却还是找不到治疗大王的方法。眼见得大王痛苦万分,也只能干着急。大王心里当时好像还清楚,用尽全力的说只有先生你能够救他。听他这么说,我们几人连夜带着大王赶到辰洲罗公山,却听店内的那个姑娘说你们到雪峰山剿匪去了。心里着急,只好留下那几个人在辰洲照顾大王,自己抽身来找你,下午刚到这里,本想到这店内休息,正好在刚才看到灵姐,仓促之间竟然认不出来了,为了确定一下,只好硬着头皮敲门,没想到真的就是你们,看样子,大王是有救了。”说完,眼中噙着泪水,满眼希望的看着我。

心里深知王长老乃苗寨之主,在他身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变故,否则,刚刚安定不久的苗寨必将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在勾弈心中,王长老和勾灵是他的生命支柱,一旦老王出事,我这妻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不过,他的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一下子还不能判断出老王到底是中了什么招,但那人既然选择老王作为下手的对象,肯定是和他有旧怨,而且对他还非常的了解,可能他们下山的时候就被那人给盯上了,到了夜郎方才找到机会下手。

为了弄清老王的症状,我问道:“你刚才说大王的症状是经常身不由己的痛打自己,而且身上无怨无故的出现伤口是不是?就好像被别人用刀割破一般?”

“正是这样,不知道先生能否看出我们大王到底是中了什么招?”后生问。

“有点像被人放了降头的征兆,但这降头术要人的生辰八字或者精血才行,你们大王的生辰八字有人知道吗?会不会是你们寨内出现了内奸?”

“自从木云枫被杀,曰本人的阴谋破灭后,我们寨内一片升平,并没有什么奸人出现,至于大王的生辰八字,我想寨内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几个长老外。”勾弈定了定,很是肯定的答道。

“对了,听你说大王在夜郎的时候摔了一跤,是不是流了血?”我突然想起了他刚才的话,大惊道:“他的血有没有滴到地上?”

“当时摔破了腿,血是流出来了,也只能算是轻伤而已,不过,大王腿上的血有没有流到地上,这个我不敢下定论。”勾弈有点没把握,听到我的话,眼里更是自责愧疚起来。

“从征兆上看,他却是有中了降头的迹象,可能那个坏人就是用到了大王的血,而且,他摔倒,或许都是那人故意安排的,真要是这样,整个事情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事情了。具体怎么救治你们大王,还有他到底中了什么降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要回到辰洲看了才知道,你不要过于担心,我会尽力的去救治他。你先去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就赶回辰洲去。”见他心急,我赶紧安慰他。

待勾弈去后,按着他的话,我开始仔细的回想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勾灵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敢打扰了我的思绪。

这降头术是一门极邪之术,正派之人对之非常不屑,当然我也一样,不过我却懂得这门邪术。

施术之人,只要能够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或者精血,便可以远远的对其进行施术。甚至是扎一木偶人或者草人,如果有生辰八字,只需把生辰八字贴到木偶身上,对着神坛跪拜,念动邪咒,呼唤对方的名字,如此拜到一定的时日,就可以把对方的魂魄唤到木偶身上,对方的魂魄被唤走,剩下的也就只是空空的躯壳,最后神情恍惚而死,这叫勾魂降。

如果能够弄到对方的精血,要害对方就更加好办了,直接把血涂到木偶的身上,照样要设坛跪拜,勾出对方的魂魄,在念完咒语后,每天可以在木偶身上割一刀,当然,割在木偶身上,就是割在对方本人身上,所以,人被下了降头后,搞不懂为什么身上会出现一些无缘无故的伤口,拜多少日,便可在对方身上割下多少刀,最后直接用针扎到木偶的心口处,被施术之人的性命也就宣告结束了,这叫针降,也是最残忍的降头术。

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王长老被人设计摔倒,刚好把自己的血留给了对方,他所中的降头术应该是第二种,果真这样,他九日前被下的降头,到今天为止,身上应该被人割了九刀,而且,随着老王魂魄被唤走的越来越多,身上的刀伤也就更加的严重,不过,要救他还是来得及,毕竟,对方要想通过针降拿他的性命需要较久的时间,眼下时间还比较多,但以此来看是万万耽误不得,因为多耽搁一天,他身上就会被人多割一刀,老王年纪以大,指不定哪一刀下去就哀哉了。

天还没亮好,我们便已经出发赶往辰洲,第四日的中午,终于回到了辰洲罗公山。

第二章 移魂接命

当下顾不上放好行袋,快步往房里走去,王长老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养伤,用手掰开他的眼皮,只见眼皮下呈现出乌黑之色,一条深黑色的乌线,从眼皮下的眼白里一直延伸进入眼球,果然是中了降头的迹象。

数数,加上今天被割过的刀伤,一共有十三道伤口,有些伤口因为包扎及时,已是开始慢慢的愈合,有些伤口则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发炎灌脓了。

每处刀伤,都是半尺长,很整齐的从胸口上一路排列到肚子上。刀伤没有触及到内脏,被割开的肉向两边翻卷出来,就像张开的嘴巴一样,看的我有点心惊肉跳。

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形的老王,我心里有点酸,毕竟,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虽然经历过风浪无数,但这在个年纪还被人摆上一刀,换成是我,要对他下手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这足可看出施术之人的狠毒。

我坐到床边,摇头叹息道:“真是一个苦命的苗王!江湖纷争,恩怨难解啊!”

听到我的叹息,老王艰难的扭过头,由于伤口的关系,他只能侧身躺着,见到是我,无神的强装出欢笑:“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看样子,我这条老命又保下来了,哈哈。”

说话中,一不小心拉动了伤口,眼角里不禁痛出了几滴老泪,勾弈看到他这副痛苦模样,忍不住又哭出了声音。

见状,老王连忙安慰他:“哭什么啊,小子,这点伤我还能挨的下去的。”

说着,便看向勾灵,勾灵悲痛的坐到他身边,握住老王的手,哭道:“我们回来晚了,让您老遭受这么大的苦楚。”

老王看着勾灵,眼里终于是闪出了泪花,哽咽着说:“孩子,你变样了,但我知道你的心还没有变,你跟了鬼道,没有选错人。不要哭,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看到好久没见的勾灵,老王有点煽情起来,这老不死的,定要把勾灵惹成泪人儿才肯罢休。

见他们三人自顾悲戚不能自已,再不让他们止住,倒真会没有了止住的时候,唏嘘中,搞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还是先救这老不死的,他人不错,对我不薄,勾灵兄妹更是由他带大,平日里都是把他当亲爷爷看。

当日他作主把勾灵许配给我,虽然不是我的岳父老子,但也可以说的上是我的媒人和半个岳父老子。

我把行袋放到桌上,拉起勾灵,对老王说:“老命不要了是吗?快点让他们站一边去。都一把子年纪了,不好好呆山上,跑出来兜什么风啊,小心把你的骨头给跑散了。”

见我要施法救人,勾灵拉起勾弈站到一边给我让出空间。从行袋里面拿出朱砂,桃木粉,用水调匀,挥动桃木笔,我在老王干瘪的上半身上有如游蛇般的把各种符画满,看能否就这样把那人的降头术给破了。

这些符是收神符,养气符,回血符,招魂符,破降符,再用银针插到老王身上与符相对应的太阳穴、百汇穴、天灵血、檀中穴。

做好后,在地上点上香,祭拜了一番,口里念出还魂咒,念完,却看到老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头上冒出阵阵白烟,原本画在身上的各种符印,竟然被他身上流出的汗水全部给冲化了,扎在四个穴位上的银针,也是悉数被逼了出来,看样子,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那人刚才应该在和我斗法,而且,这场斗法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我在心里暗叹,看来定是得和对方动真格的,否则,对方还以为我是脓包了。

算算日子,要想用那个术,还需要再过三日。不过,除了用那个术,要想破掉对方的降头,还可以用别的更加直接的方法。

降头术的施行,与被施术之人不能隔的太远,距离太远,就会失灵。如果我不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也是一路跟着老王到了辰洲,现在就在辰洲城内。

要是把他找出来,不仅能够解掉老王身上的降头,还能把那人给灭了。在这三日之内,所能做的也就这件事情而已。

大家见到我在老王身上施的法不灵,都是沉默不语。

为了打消勾灵姐弟心中的疑虑,让他们有点安慰,我拍拍衣服,说:“据我刚才和那人的交手可以看出,对方不是弱者,至少对这降头术是非常的擅长。三日之后,我重新开坛做法,这三日内,我要斋戒净身。你们却不能闲着,大家分头在辰洲城内搜寻,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如果有所发现,先不要打草惊蛇,找到对方的老窝再说。到时候,再把他们一网打尽,那样,就可以直接破除老王身上的降头了。”大家点头应允,各自到辰洲城内搜寻去了,不再话下。

众人去后,房内就剩下我和老王两人,关上房门,我对在厅内的小翠吩咐道:“从现在起,任何人要进来都要敲门,只有得到我的允许才可进房,你等下告诉他们。”

小翠远远的在厅内答应着。看着老王身上的符全部被化散,我心里有点纳闷,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方法把我的术给破了。

刚才和那人斗法,老王是直接受害者,双方都要借助他的身体,这无异于给原本就很受伤的老王火上浇油,此时,他正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的昏厥在床上,豆大的汗水不住的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看着他被痛苦的折磨着,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你会拜,我就不会拜了是吗?”

事不宜迟,还是先为三日之后的施法做好准备再说。从行袋里面拿出符、墨线、钱纸、香,把香和钱纸分别在房内的东南角点上,然后用符扎成一个纸人,再于符上画出老王的样子。

看着符上画着的老王,我在心里暗笑,虽然画的不是很像,先将就着用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纸人续命。

这个术在我师门里叫移魂接命,据我师傅说,此术来源于茅山道术,厉害的法师甚至能够用真人的身体给将死之人续命,被续命之人,凭借别人的身体,依然可以像常人一般的活数年,身体虽然是别人的,但思想却是自己的,听起来非常的邪乎,更像一种旁门左道。

第三章 养鬼逆天

不过这个术的真谛已经流失,能传下来的也就是我现在用到这个把戏。像我二弟的傀儡术,也就是借助了这个术的一些窍门。

纸人扎好后,拿出匕首,割破老王的手指,让他的血滴到纸人身上,黄色的纸人被老王血一浸,略微的显得有点变形。当下给老王止住血,再把墨线的一头系到银针上,插入老王的百汇穴,这百汇穴乃是人的命穴,而墨线的另一头则系到系纸人的头上。

准备完毕,我开始给纸人续命。跪到地上,心里虔诚的面向东南方向拜了三拜,施下咒语后,对着纸人默默的念道:“血已灌身,则本体是你,副体亦是你,他是你,你也是他,命是我续,续命是为他,实也是为你。何时该回本体,何时该留副体,汝需听我的指挥……”

念完,弹了弹连接着老王和纸人的墨线,手指床上的老王大声喝道:“老王不起,更待何时?”纸人应声站起。

“你可知道你现在三魂以去了七魄,再不让你的魂魄归位,老命恐难保全了。”看着站起的纸人,我喃喃的说着。

虽然把老王的命魂转到了纸人身上,但是要靠这纸人破了那人的降头,把老王被唤走的魂魄唤回,需要拜上三天三夜的时间,三天之内,一旦没有把老王的魂魄全部唤回,对方依然可以伤害老王的身体。

想到这些,我在心里默默的长叹了一口气,谁叫你和我的关系这么铁,好事做到底,好人当到家吧,就让我给你挨几刀算了,否则,你这把老骨头,就算三天后破了那人的降头,可能也是不**形了。

想着,只好咬破舌头,把血滴了三滴滴到纸人身上,滴这血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保护好老王,滴完,口里念到:“三滴救命血,保你平安身,你伤由我挨,你痛由我受。”

三日之内,那人再用刀割老王,受伤的人却是我了。给纸人施完续命大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口念真言,对着纸人拜三天三夜,想到才从雪峰山出来,又要做这个苦事,我可真是一个命苦的人。

才拜到下午,就已经感觉双膝已经发软,晕头转向,如此拜上三天三夜,非把我给拜死不可。

晚上,他们从城内回来,在房外告诉我并没有什么发现,心里非常失望,如果能够找到那人藏身之处,就可以免去我拜上三天三夜了。既然找不到,就只有铁下心来一直拜到后日的中午。

十点多的样子,勾灵给我送来宵夜和热水,都是一些非常清淡的素食,吃起来还算可口,难得有机会休息一下,还是勾灵对我好,见我腰酸背痛,心疼的给我捶背按摩,吃完宵夜,便到了沐浴净身的时候,说什么沐浴净身,其实就是用加了辰砂的热水洗一个澡,把身上戾气洗掉,师傅曾经说过,身上没有戾气,做法的效果的就会好很多。

勾灵走后,房内又回复安静,除了我口里念出的声音。吃完宵夜,沐浴净身后,大脑格外的清醒,估计对方应该也知道我在和他对拜,不知道此时那人又在干什么。

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之前拜来的魂魄全部封起来,让对手不能拜回去,即使不能把人拜死,每天割一刀也会令对方非常的痛苦,当然,把魂魄封印起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还有就是做一些可以干扰对方的事情,绝对不能轻易的让对方把魂魄全部唤回去。

所以,这晚上还不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到这个纸人身上,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这样一直拜到半夜,竟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简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不他就是个脓包而已,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发觉到他手里的木偶已经有点变化了。

心里觉得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当下便安然的只管专心祭拜,瞌睡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身来,很想爬到床上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已经拜了这么久,祖师爷一定不会怪罪我的。

正当我想去抓哇国潇洒的时候,突然,原本开着的窗户哐啷的摇动起来,把我从抓哇国拉回了辰洲。

“难道是那人搞的鬼?”心里想着,只好紧惕的起身到窗户边查看。

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阵阵凉风吹过,让原本昏昏欲睡的我顿时清醒过来,见外面没什么异常,心里稍安,赶紧重新回到纸人面前跪拜,随便走动,祖师爷说定会怪我不是诚心之人。

正想跪下,忽觉身后有一阵强烈的阴风向我袭来,心里暗叫不妙,那阴风来的甚是迅速,已经来不及转身让我去查看,当下本能的抓起一把朱砂向身后抛去,阴风为了躲避洒到的朱砂,不得已只好向房门处飘去。

见那阴风调头到了房门口,连忙转过身来,顺势拿起行袋,只见阴风落处,幻化成三个鬼魅,正低垂着头面对我并排站着,脸部黑黑的无法让人看清。

“原来是三只孤魂野鬼,就你们也敢来坏了我的好事?”我拿出金刀和桃木镖,对着那三个鬼大骂道。“希望你们不要被人诱惑,听信他人的指使,快快自行离去,否则休怪我把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如果他们听得懂人话,自行离去,不用我动手,那是最好的事情。在我的呵斥之下,三鬼却没有任何的反映,仍是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们不会就这么站在这里吧,我可不是吓大的,比你们更厉害的我都见多了,再不走就别怪我无情了。”我仍然对他们苦口婆心的讲道理。

这时,那只站在中间的鬼开口讲出鬼话:“臭道士,我害那姓王的关你什么事情?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否则定要你好看。”

“哦,原来是你借鬼传话啊,看样子,你是拿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吧?想不到我还会续命招魂吧?哈哈”我笑道。

原来这几个鬼是那人用来给他传话的,很有可能这鬼还是他养着的宠物,师傅曾经警告过我,在我的师门内有个禁令,就是严禁养鬼,不管你是出自什么目的和意图,否则,祖师爷的在天之灵就不会放过师门里的那些养鬼之人,因为养鬼是逆天之事。

第四章 破降头

“废话少说,看来你是狗拿耗子闲事管定了。”那幽魂说完,竟然带领另外两鬼向我疾扑而来。

我冷笑道:“无知小人,无知小鬼,不见死期不掉泪。”

见状,不慌不忙的把手里早已扣好的桃木镖向三鬼射去,三鬼一惊,躲过桃木镖,还是不怕死的向我扑来,看到他们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皱起眉头,今天就让道爷我把你们超度了吧,看到他们就要扑过来,扬起手里的掌心雷,对着他们打个正着。

三鬼被掌心雷打中,痛苦的尖叫着,很快就化成几缕黑烟,已是魂飞魄散。

连一记掌心雷都挨不了,更何况我手里的金刀,做鬼才做到这个份上,也就只可以出来吓吓一般人而已,碰到厉害的道士,不死才怪,心里为这三个鬼悲哀。

估计那人也是没有其他方法来制止我,虽然知道我用了续命招魂术。想用这三只鬼来把我吓倒,这好像有点过于的牵强了。

“如果你还有什么本事的话,就快点使出来。你不会就只精通降头术吧。”我在心里骂着。

三鬼死后,房内安静了下来,重新来到纸人面前跪拜,算算时间,从今天下午跪拜到现在也快有十个小时了,老王的魂魄应该能够或多或少的渐渐开始返回真身,便从行袋里拿出招魂灯点上,这招魂灯专门给魂魄引路,否则,魂魄很有可能会在外流荡,找不到真身的存在。

点好招魂灯,刚跪拜了一阵,久违的瞌睡又开始来了,这下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只好跪在地上打起瞌睡来。

正睡的香甜,突然腰间传来一阵钻心疼痛,睁开眼往腰间看去,只见腰间一道刚被割开的长长的刀伤,正汩汩的流着鲜血。

“该来的还是要来,这点伤我还是受的了。”见伤口还在流血,当下连忙用东西包起来,先把血止住再说吧。

不过,我身上的伤口与老王昨日的相比,老王的伤口明显的要深很多,这就是我拜了一晚的功劳,老王被那人拜去的魂魄,已经被我拜回来很多,在要用刀伤人,割出的伤口只会越来越轻,随着我招魂术的继续使用。

看着昏厥在床上的老王,为了他,我可是煞费苦心,连自己都搭上了,就他那副清瘦的模样,我看来看去,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当苗王的料,眉宇之间没有一点王者的霸气,多的却是一种祥和的面色。难怪我在心里总是把他说成老不死的,原来是他的这种给人的平易近人的感觉让我心里对他产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

看看窗外,已经大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正在这时,勾灵送饭进来,刚把饭菜放到桌上,便看到了我腰间的衣服上浸出的血,连忙问我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听完,勾灵感动的非要看我的伤口,只好脱下衣服,让她给我重新包扎。

吃过早饭,加上好歹也是混了一觉,精神有所好转,只是双膝非常的酸麻,勾灵为了让我跪的舒服一点,弄了两个麻团给我垫膝,跪在麻团上,远比跪在地上舒服的多,心中暗叹,怎么我就想不到,看来这女人比男人心细的说法,还真的是有这么回事。

如此边跪边打瞌睡,又是吃饭又是洗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终于是拜完了三天,抬起膝盖,已经麻木之极,算好勾灵给我敲打了半天,才渐渐的恢复了感觉。

早上的时候,那人又给我割了一刀,不过,这刀割下来就只是表皮之伤了,仅仅只划破了皮而已。

稍事休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拜回来的魂魄,连同之前转到纸人身上的老王的命息,如数的续回老王的本体,再把对方手里沾着老王的血的木偶人给毁掉,就算大攻告成了。

这次救他一命,定要他多给我些狗头金,否则定要缠着他要。当下,便吩咐勾灵出房,在房内的东南角烧过纸钱和香。

重新跪到纸人面前,对着东南角拜了三拜,口里念道:“魂已归身,魄已回体,三魂气魄归原身,只留空壳给副体,天地万物有原宗。”

念完,用手指着老王的身体,对着纸人大声说道:“老王,此时不回原身,更待何时?”

只见原本纸人对着我拜了三拜,便轻轻的倒了下去。

“很好。”我在心里说道。

来到床前,床上躺着的老王已经渐渐的恢复了血色,为了他,我拜了三天三夜,还替他挨了两刀,也算的上是对的住他把勾灵许配给我的一片好心。

不过,此时虽然已经把老王的三魂气魄给唤了回来,但要破了那人的降头,还得彻底的把他手里那个沾有老王的血的木偶给毁掉,否则,日后他还可以利用这个木偶人重新给老王放降头。

要毁掉他的木偶,现在已经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那人的木偶沾了老王的血,附了老王的魂魄,可以说也是老王的一个副体,和我手里的纸人其实已经连成了一体,只是我手里的纸人用了一根墨线和老王的原身连着,二者生命相连,保住了老王原身的不死。

现在老王已经从那人的降头术中解放出来了,因为对方的木偶上没有了老王的魂魄,要毁掉他,只需要把我面前的纸人用真火烧化,对方手里的木偶也就自然的跟着被一起烧化。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想着,我便把少许朱砂放到茶里调匀,从地上拿起一根还没有燃尽的香,滴上一滴伴有朱砂的茶,香头上便燃出一点带有蓝色的火焰,看着纸人被真火引着,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是放了下来。

走出门外,透了一口气,午后的夏天,房内炎热之极,连日来足不出房,身上已是痱子丛生,搔痒之极。

外面烈日当头,心里倒是有点怀念雪峰山顶的白雪,想到雪峰山,白彝女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就在心头闪现,拭干额头上的汗水,悲伤再一次的笼上心头。

暗想如果学道之人把道术不用于正途,而是用来害人的话,那真是一件造孽的事情,但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不为财色富贵心动呢?不把恩怨情仇铭记在心?

我们都是凡人,谁也不能摆脱这些东西的困扰,想这给老王下降头的人,应该也是如此。而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恶魔军师为祸人间,如果不是为了探究师傅的诅咒真相,又怎么会进入匪穴当卧底,最后把他钉在古槐上让他永不超生,也不会和木云枫斗的死去活来,险些让自己送命,原来自己也是不能摆脱凡事的困扰,只是自己做事的出发点不同而已。

想到这些,心里不由的长叹一口气:“问世间神是何人,只是超脱凡人而已,但要做到正真的超脱,我想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所以,能够当神的,也只是少数罢了。”

第五章 新的伙伴

来到正厅,除了勾灵和小翠在,其他的人都是不见踪影。

勾灵见我一脸的憔悴,连忙给我打来凉水,关切的问:“王长老的事情做完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老王已经没事了,只需要再休息数日当无大碍。”

勾灵感激的看着我,她自幼丧了双亲,虽然继承了家族里罕见的血统,但她却是王长老带大的,在她心里,一直便把老王当她的亲爷爷看待。

“四弟他们三人呢?”看着激动的勾灵,我好奇的问道。

“他们三人这两天都在城内搜寻那个坏人的下落,六弟非常的愤怒,晚上都还出去找,可是没有一丝线索。”勾灵正打算坐下去和小翠一起把绿豆里的小石子挑出来,估计今晚打算熬煮绿豆粥犒劳我。

“今天如果找不到就算了,那人在老王身上下的降头已经被我破了。犯不着再和他斗下去。否则,冤冤相报何时才是尽头。”听到我的话,勾灵很是疑惑的看着我。

确实,说出这句话有点不像我平日的语气,平日里我是一个不分输赢不搞出胜负决不罢休的人,此时,心里竟然有点担心他们三人,怕他们引出什么事情来。

晚上,四弟他们回来后,个个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样子,又是白忙活了一天。

六弟一进屋门就是一阵牛饮,喝下了一大瓢凉水,可能白天因为找那人,水都顾不上喝,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勾弈没有说话,听我说老王已经没事,径自进房去看他去了。此时,晚饭还没有做好,勾灵和小翠正在厨房里忙活,兄弟三人闷闷的坐在桌子边上,没有说话,王长老虽然被我治好,但我心里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的快乐,师傅的事情没有一丝的转机,司马林和三弟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都是发生在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身上,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害怕这些事情再在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身上出现,如果遇到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四弟见我闷闷不乐的坐着,起身关切的问:“大哥,王长老身上的降头已经被你治好了,如果有心事千万不要闷在心里啊!是在担心天羽师傅么?”

看着四弟满脸关切的样子,我无奈的摇摇头,打起精神说:“没事。”

说完,便对着四弟笑了笑。四弟疑惑的看着我,搞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什么,只好重新坐了下去。

这时,勾灵和小翠端出饭菜,屋内顿时就弥漫出饭菜的香味,香味让六弟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先尝为快,边吃边点头赞叹,逗的大家不禁莞尔。心里的不快,也被六弟的率直扫到了九霄云外。

饭菜上毕,大家围桌坐好,勾弈还在老王的房内没有出来,我示意勾灵去叫他们出来吃饭,勾灵会意,径自高兴的去了。

没过多久,老王在二人的扶持下,拖着虚弱的身体从房内出来,见我们大家都在等他,连满表示歉意。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重新坐好,正当大家准备拿起筷子的时候,老王却说话了,见他要起身,众人连忙央求他坐下在说。

只见老王固执的站了起来,说:“这次多亏了鬼道你的帮忙才让我免去一劫,自从上次木云枫的事情以来,我发觉很多事情我们自己都是无法独立的处理,这次又是靠鬼道你。想这些巫蛊之术多是起源于我们苗族,然而到了今天,在我们族内却再也找不到几个高手出来,以后如果碰到这样的事情,再请鬼道你出手,我也就不好意思了。鬼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完,便向我拜谢,惊的我出了一阵热汗,连忙用手托住他,说:“都是自己人,有话就说,何必这个样子,能帮的我就帮。”

不知道这老不死的肚子里卖的又是什么把戏,见我扶起他,对身边的勾弈说:“勾弈,还不向鬼道先生行礼?”

正要舍掉老王去扶他,勾弈已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对我砰砰的磕起了头,现在真的被那老不死的给搞迷糊了。

老王见勾弈已经跪地磕头,方说:“鬼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叫勾弈跟着你,让他长长见识,学学本领,日后也好让我们苗寨多个能人,你放心,我并不是叫你收他为徒,这后生天资聪颖,性情诡异,也有点本事,跟着你,断不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出来,你只要在你施法的时候,让他看着就是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做的,尽管叫他做就行了,不知道鬼道你意下如何?”

听他的意思,是叫我传些东西给勾弈,这勾弈的本领我以前是见识过的,他精通驱蛇术,光这一门本领恐怕当世之人,能够超过他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人而已,叫他跟着我受我差遣,实在是有点让我不好意思。

更何况,师傅临终前曾经对我说过,叫我不要轻易收徒,否则,本门法术被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所用,恐为害人间,所以,这老不死的话倒是让我为难起来。

大家看我沉吟不语,都满脸期待的等我说话,那勾弈缺还跪在地上跪伏不起,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起身的意思。

见他如此诚心,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如果我答应了,日后不传他本事你们定会说我小气了不是,不答应,你们更会我说我。就让他跟着我吧,他自己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学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便把勾弈从地上扶起,见他额头都磕出了血,连忙用袖子给他擦拭干净,拉着他到我身边坐下。

老王知道我已经答应,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上的病痛好像全部愈合了一般,拿起酒便大口的喝了下去。

“你嫌你活的太久了是吗?”我故意的呵斥着老王。

老王哪里肯听,口里嘿嘿笑着,只顾喝酒,勾灵见状,强制的拿去他手里的酒杯。

见状,老王这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这老不死的,哪里还顾着自己的身体,刚从降头中解脱出来,喝酒是大忌,他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看到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勾灵连忙喊大家吃菜,刚才罗嗦那么久,饭菜都已经凉了。吃罢,大家又聊了两个时辰,这才纷纷散去各自休息,暂且不表。

平日里闲来无事,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司马林和三弟他们现在身处何地,按照计划,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不管那古字和古图之谜有没有着落,也该给我消息才行,否则,师傅的诅咒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第六章 摸金校尉归来

美美的休息了一晚,早上醒来,精神大为好转。

勾灵起的早,正在窗户边上梳理着头发,见我起床,给我穿好衣服,笑道:“哥,你知道你昨晚说什么了吗?”

“我说梦话了吗?”我有点疑惑的看着勾灵。

勾灵点点头:“是啊,只听到你骂了句妈拉个巴子的,不知道你在骂谁呢?”

我嘿嘿的笑了笑,摸摸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昨晚自己到底在骂谁来着。来到正厅,勾灵打来洗脸水,老王也来凑热闹,这老不死的恢复的还真快。

见我和勾灵非常亲密的样子,摇头叹道:“真是一对幸福的鸳鸯,算好不是乱棒打成的。”

叹完,估计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只有当灯泡的份,很识趣的端着盆子到井边洗脸去了。

看着老王已经日显消瘦的身影,不知道这苗王他还要当多久,真要当到死,我倒是为他觉得不值,如此一大把年纪,还要被那么多俗务缠身,倒不如自己找个清心的所在,筑茅屋两三间,好好的享受不多的日子。

正在这时,大门口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音,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这么早就敲门来访。

听到声音,勾灵连忙出去给来人开门,门一开,便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嫂子,是我们呢,这么早就来敲门,对不住。”

听声音,认得是五弟司马林的,心里大喜,赶忙起身到门口迎接,还没出正厅,勾灵却已经带着他们进来了。往门口一看,果然,是五弟来了,还有二弟、三弟。

司马林见我不住的上下的打量着他,硒笑着说:“大哥,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啊,像看一只鬼样的看着我?”

“你整天都在地下过活,鬼都比不上你,哈哈……”相视之间,四人大笑,心中真的无比激动。

兄弟几人寒暄了一番,司马林把我拉到一边,神秘的说:“大哥,这次我们可是发了。”

说着,便从身上背着的行袋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有八面玉玲珑塔,五色雨花石,一对玉制花雕,金银做成的玩意更是不计其数。看着他麻利的掏出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这小子最近应该倒腾了古墓,弄出了这么多明器,难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那古字古图有没有什么线索。

眼前的明器让我有点眼花,这些东西如果卖出去,可以卖多少钱我实在是算不出来。当下便笑着对司马林说:“你倒是发财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口饭吃吧,总比我和死人打交道划算,怎么样?”

“大哥,你就别在我面前叫穷了,这些东西卖了,大家都有份,最近是是倒腾了一宗大的,这些就是收获了,当然,多亏了三哥对机关的了解,才搞出了点名堂,否则,就我那两下子,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的满山乱挖了,哈哈……”司马林的话把二弟和三弟也是弄的哈哈大笑。

这时,勾灵已经倒好了茶,招呼大家坐过去喝茶,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说话,竟然忘记了招待几个好兄弟,听勾灵在那里喊,便连忙叫他们过去喝茶。

喝过茶,三弟站了起来,对司马林正容道:“五弟,你还有个东西没给大哥看吧?那是大哥想要的,快点拿出来给大哥看看。”

听到三弟的话,心里一惊,心里估摸着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东西定是和我师傅的诅咒有关,当下赶紧向司马林凑身过去。

只见司马林仔细的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说:“正准备给大哥看的。”

说着,便把一个东西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去掉包在外面的绸布,看他如此小心的样子,知道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看来,师傅遗信中的古字和古图之谜是有线索了。

绸布严严实实的包了三层,去掉绸布后,这才看到里面包着的,原来是一本古书。书面已经呈现出褐黄干枯的颜色,用油蜡裹着的纸相互之间粘贴在一起,看来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

拿到手上仔细一看,可以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画着一些奇怪的像蚂蚁一般的字,心里一惊,这蚂蚁形状的古字和我师傅留下的古字颇为相近。

小心的翻开,有的地方还画着奇怪的图形,有点像地图,不知道这书是什么来头。

当下好奇的问道:“这是一本书,看的出里面写着的字和我师傅遗信中的古字是一类的,你们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自从上次在长沙分手后,心里就不敢忘记哥哥给我的重托,找了几个道上的前辈询问,仍然是知之甚少,他们只知道那古字是夜郎文字。后来和他们一起前去拜会一个老前辈,希望他能作出解释,那老前辈正好在北方倒腾一个古墓。墓穴倒出来后,从墓主的身上搜出来这么一本书。墓主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凭我的直觉他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之流,但墓内却有很多的珍贵东西,八面玲珑塔就是从那里掏出来的,这墓主或许是一个非常富有的商人,然而见识却是不高,找人看穴,却是一个假的阴穴,从他墓穴内陪葬的物品来看,多是极为珍贵的宝物,为何没把那些宝贝放在眼里而唯独把这古书放在身上,显然生前对这书非常的看重,死也要拿走。书中的字我是看不懂,但最后有八个古汉字批注。”

司马林说完,便把书本的最后一页小心的翻开,果然,书本的最后一页有八个古汉字,写着-‘夜郎自大,绝非口夸’。

合上书后,司马林继续说:“见书中写着夜郎,想那夜郎古国应该就是在这湘西和贵州地界,心想这事可能会和天羽师傅的诅咒有关,这才和二哥三哥连夜赶往这来。”司马林打住话语,忖忖的看着古书上的字,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如果书中的字是古夜郎字,这么说来,天羽师傅的诅咒一定和夜郎古国有关系的。”转头望向二弟,我提出了建议。

“有道理,大哥,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这夜郎国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却不是很多?”二弟一脸茫然的说。

“对了,关于遗信中的古图上画着一个小孩破竹子的事情,倒是有个故事,听同行的前辈讲。”司马林突然说道。

“说说看,五弟,或许会对救我师傅有帮助。”我激动的说。

“这是个传说故事,关于古夜郎国的。传说中,夜郎古国是由夜郎王多筒建立的,据说有个妇人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一截竹筒漂在江面上,捞回来打开竹子,却发现有个小孩在竹子里面,这个小孩就是夜郎王多筒。”

第七章 古墓遗书

“如此说来,我师傅的诅咒定是和夜郎古国有关系?”我肯定猜测道,当日我师傅的遗信中好像也画着一副小孩竹子图。

“是呀,天羽师傅的诅咒定和夜郎有关,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个知道夜郎国历史的人就好了。”三弟叹道。

听到三弟的话,脑中突然想到老王不是就在这里吗?他以前是苗寨的长老,这苗族是历史上建立鬼国的一个重要民族,夜郎国和鬼国又有很多的历史渊源,说不定老王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正想要勾灵去叫老王,却听到老王在门口叹道:“好宝贝,真让我大开眼界。”

说话间,已是从门外进来,看着桌上的明器啧啧赞叹不已。真是想曹操,这曹操就到了。五弟见到有生人进来,连忙把书放入怀里藏好。

老王看完明器,走过来说:“各位好汉,我们又见面了。”

二弟见是老王,放下心来,说:“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苗王大驾光临。”

三弟也赶紧起身和老王打招呼,只有司马林没有见过老王,还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底细。

当下便给二人介绍,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是苗王,司马林吃惊不小。

我走过去拍拍老王的肩膀,笑道:“大家别和这老不死的客气,没钱用了就找他要狗头金,他们山上多的地上都可以拣到,哈哈……”

老王嘿嘿笑道:“你们都是鬼道的拜把兄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别说狗头金,就连我苗寨最美的女子,不都许配给了鬼道,几颗狗头金算的上什么?”

说完,便看看勾灵,众人一阵大笑。打趣了一番,心里却在担心师傅的诅咒,当下赶紧皱眉问老王道:“老不死的,你可知道夜郎王多筒的故事和古夜郎国的相关事情?”

“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老王忖忖的看着我,不解的问。

“还记得当日我在苗寨向你请教过的那些古字吗?现在可以肯定的说那些古字是夜郎字。”

“啊,难道你找到救你师傅的线索了?”老王眼中大喜,惊问。

我点点头,如今虽然知道了古字的线索,但是,这里谁也不认识那些字,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的去弄清楚与之相关的事情。

“何以见得你师傅遗信中的字是夜郎古字?嘿嘿,你们几个小辈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听说老五你是个搬山打洞的,看桌上摆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知道你发财了,不过这最重要的事情还瞒着我吧?还不快把事情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果然姜是老的辣啊,知道瞒不过你老的法眼。呵呵……”二弟说着,便从五弟的衣服里面拿出古书,“我们兄弟正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老王一脸惊奇的从二弟手里接过古书,却并没有直接翻开书本去查看书中的内容,而是一脸真诚的抚摸着书封面的油蜡纸,那古书在他手里竟然像圣物一般,直把我们个个弄的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般。

见他旁若无人一般的只顾抚摸古书,我忍不住问道:“老不死的,你把这古书当什么了?摸着很舒服是吧?书中写了什么你又不认识,快点告诉我夜郎王多筒的故事和夜郎古国的事情!”

老王没有理会我,仍然在那里一个劲的用手磨挲着书本的油纸封面,摸了良久,方说:“大家过来,先看看这古书的封面。”

众人好奇的探头过去,只见被老王用手抚摸过的古书封面,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之前裹在封面上的油和蜡,经过老王的抚摸,已经全部被手中产生的汗水化掉,封面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图象和古夜郎字。

古字大家都不认识,那封面图象倒是可以模糊的辨认出来,是一些开了花的竹子,竹林内画着一个小孩。

老王见大家一脸的疑惑,笑着说:“现在才知道我这个老东西的金贵了吧,哈哈,待我先给大家讲解这封面上的意思吧。”

这老不死的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听他这么说,众人点头,各自找到座位坐好,四弟、六弟和勾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三人顾不上洗漱,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见状,我连忙拉过一条凳子坐下,好听老王说出这古书中的秘密。

见到众人坐好,老王清清喉咙,说:“如果我不猜错的话,书中记载的应该是夜郎王多筒死后的事情。你们看,这封面上画的竹子是开了花的,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这竹子不是开花的植物,如果开花,就意味着死亡。竹子是夜郎国的图腾象征,能够用竹子的死象征死亡的,只有夜郎王多筒才配的上。而封面上的古字,猜测写的应该是歌颂夜郎王多筒的语句,想那多筒乃是夜郎国历史上最强的王,也是一个死后得以善葬的夜郎王,生前曾经对汉室多有功劳,死后对其歌功颂德,大兴土木下葬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时,六弟打断了老王的话,问:“多筒是夜郎国历史上最强的王吗?能否先说说多筒的事情?”

老王点点头,继续说:“夜郎国是一个由多个少数民族一起组成的国家,像苗族,侗族,彝族等等,虽然号称夜郎国,实是由很多的部落联盟而成,部落间共同推举一个王进行管理。多筒因为功劳巨大,被推举出来成了夜郎王,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像多雷等人都是颇有谋略和胆识武功之人。在多筒的治理下,夜郎国日渐强大,版图渐渐的增大,拥兵十万,成为南方最强的一个夷蛮国家,与当时云南的滇国并称南方最强国。而多筒,也是由此确定了他的不可动摇的王位。”

老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汉武帝时期,为了开发南越,加大对南越的管辖力度,派使者出使夜郎,多筒曾对使者说,汉与我谁大?由此闹出了夜郎自大的笑话,后来在汉使唐蒙的说服下,归附了汉室。汉在夜郎设了郡县进行管理。为了表示对武帝的忠心,多筒更是派其弟多雷出兵十万协助汉室平叛番隅。后来武帝给多筒授印封王,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到达长安亲领授印,就于中道中风而死,武帝悲哀,怜其功劳,还是把王封给了多筒,并写信致哀。多筒生前穷奢极欲,国力强盛,再加上属于少数民族,对巫蛊之术更是非常的重视,死后埋葬何地,现在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第八章 古墓遗书(二)

听老王说完,大家都是一片感叹,原来那多筒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见大家还看着他,老王继续说:“多筒死后,下葬事宜做的非常诡秘,我想除了其弟多雷,知道其事的人应该没有。这本书如果写的是多筒死后的事情,对于揭示这些未知的秘密应该有很大的帮助,书中到底写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老王说完,便小心的翻开书本,开始仔细的翻看书中的内容。

古书不是很厚,只见老王边看边不住的摇头,仿佛书中所写的内容非常奇妙。见老王看的甚是专心,大家都是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老王读书,都希望这老东西能够看出一些什么重要的线索出来。

看着老王专心的样子,我在心里笑道:“真是一专心的读书的好孩子,这年代,读书才是硬道理,不读书哪来的文化,将来没文凭就只有靠卖苦力过活了。”

没过多久,老王已经看完全书,合上古书,突然兴奋的对着司马林说:“老五啊,你是个搬山打洞的行家,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多筒死后的下葬之地,里面肯定有无尽的宝藏,你敢不敢去?”

“切,我什么古墓没摸过,越是危险刺激我越喜欢的紧,不过,财宝事小,因为这事肯定对破除天羽师傅的诅咒有帮助。”司马林激动之余,有些伤感的说。

“老不死的,又在卖什么关子,还不快点把你的发现告诉大家。”我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着老王大吼。

老王笑笑,点点头说:“书中夹杂着一些古苗文,大致讲的是多筒的死因,下葬的过程,以及埋葬的地方,看起来非常的诡异。从这些古苗文来看,多筒不是死于中风,而是死在一种极为厉害的巫术手里,估计是被仇家下的毒手,想多筒身体强健,武艺高强,中风不是什么大病,死于巫术倒是很有道理,本来南越就是巫术最为盛行的地方。还有写到他的下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其弟多雷为了给他报仇,杀了很多的巫师陪葬,墓穴内有什么宝贝倒是没写到。不过凭多筒的王者身份,里面的宝藏应该是不计其数。再有就是这里画了一个模糊的地图,是关于多筒墓穴所在地的,地图是否可靠,我就不清楚了。此书应该是夜郎国内部的人暗中记载的,想那夜郎国,短短不过两三百年的时间,和楼兰古国一样,在历史上有如昙花一现。现在流传下来的关于夜郎国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如果能够把夜郎王多筒的古墓倒腾出来,要了解夜郎,应该就不是难事了,而且,此事肯定能够有助于破除你师傅的诅咒。”

“我们又不是什么考古的,这次进去不是为了寻宝藏。什么夜郎历史,夜郎文化,看起来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快点把地图分析分析,我好找个日子出发。想那墓中定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情,如能找到一丝破除天羽师傅的线索,那就是最大的收获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了老王的话。

“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我年纪大,吃的盐巴比你吃的米饭还多,拉的黄尿比你喝的白酒还多,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做万件事,做万件事不如……”老王被我一夸,竟然没完没了的得意起来。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拿起茶杯把他的老嘴给堵上。见我对他张牙舞爪,老王收起了之前的得意之色,用笔在纸上画出地图,一一的把书中的古苗文译成汉字。

标完,指着地图上的译字说道:“地图的出发点是古夜郎国,有古夜郎国称号的应该就是现在的新晃,之后一直往沅州而来,这沅州就是现在的芷江,嘿嘿,芷江鸭可是很出名的,说到芷江我不得不说说芷江鸭了,相传元朝的时候,芷江民众不堪忍受元朝的暴政,借中秋节拜节送礼的机会,传八月十五杀鸭(鞑)子来聚集民众抵抗元朝。特别是芷江的葱把鸭,那可是鸭好、菜好、故事好。”

说到这里,老王环顾众人,只见六弟一个劲的在那里不停的吞口水,笑笑,接着说:“这地图到了沅州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沅州境内,只在这里东拐西拐的,好像到了某个深山中去了,地图的终点画着一座山,山上标着一个骷髅形的标记,那里应该就是多筒的墓穴所在地。不过,这地图标记的很简单,如果要去找多同的墓穴,沿途肯定是有很多危险的。”

说罢,大口的喝完桌上剩下的茶,一副颇为吃力的样子。

我拿过地图,按照老王的话仔细的看了起来,果然,地图上只标有两个名称,要找到多同的墓穴,肯定还要花很大的功夫。

这时,大家也都围拢过来,一起查看地图,看了一会,司马林突然问:“新晃和沅州在哪里?”

“没多远,离我们这里,估计只有五、六天的路程,按照地图,多同葬在沅州,倒是让我们省去了到夜郎的路程。”我告诉司马林,继续看地图中路线的走势。

图中画着很多山,一直把沅州包围了起来,沅州边有条大河,这条河我是知道的,就是现在的舞水河,一条支流,从群山中弯弯曲曲的流入舞水,地图上标着埋葬多筒的路线就是沿着这条支流一直往上。

小河的尽头处,便是环绕沅州的群山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印记印在小河的尽头处,心里仿佛有所得,指着图中舞水的支流,对众人说道:“我们只要找到这条小河,一切问题就好办了。”

“大哥说的极是,想那埋葬多筒的地方,风水应该是极好的,风水风水,没有风哪来水,所以,这条从山中流出来的小河,对于多筒墓穴处的风水,就显得至关重要了。但是,沅州境内流进舞水的支流小河肯定不只这一条吧?地图上没有标出这条支流是哪条,我们不可能沿着每条支流一一的去查看清楚,而且,这地图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在这里几百年内,有些河肯定会改道,甚至因为天气地理的缘故,消失了都说不清楚,所以,要找出这条支流,我觉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二弟对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九章 降头师的末日

听完二弟的话,刚刚摸到的一点头绪,一下子就被打消了,大家的脸上不由得显出了非常沮丧的表情。

“我看你们还是先把饭吃了在商量吧?或许吃了饭头脑清醒来了灵感也说不清楚。”勾灵和小翠端着饭菜出来。

我想也是的,在这里空想还不如亲自到沅州去看看,唐副官说过,西方有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思想家、哲学家,叫做马克思的人曾经就教讲过-实践是理论的来源。

饭菜的香味诱使大家放弃了正题,把注意力放到了饭桌上。四弟他们三人因为一早起来就加入了我们的讨论圈,此时还没有洗脸漱口,当下连忙起身前去洗漱,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饭间,二弟又指着地图说:“眼下,我们也无需多想,只等选个日子出发,去弄清楚舞水河的支流再下定论。”

我举起手来,从心底里对二弟的看法表示支持,正想看其他兄弟的意见,却见大家只顾着埋头苦干,汤喝的哧溜作响,并没有人响应我俩。

当下只好放下手重新吃饭,心里笑道:“看样子,再有意思的事情也抵不过食物的诱惑,民以食为天这个真理是永不会变的。”

大家把桌上的饭菜一点不留的全部扫光,特别是五弟,初次尝到勾灵的手艺,吃完后,还在那里说不够过瘾,惹得一早上没有说话的六弟终于开口说:“嫂子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别说你们吃了一次觉得不过瘾,我老六天天吃都还没吃够。这次如果要去沅州,我还要把芷江鸭给吃腻了才罢休。”

还是六弟最可爱,看着六弟的馋相,不由得让大家都是会心一笑。吃过饭,大家又坐拢过来,重新商量地图的事情,但刚才已经把地图看的很清楚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好好把出发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做好。

见状,我只好打断大家的话说:“地图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好再议论的,这两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想那多筒乃是一代夜郎王,而且信奉巫蛊术,这次去他的坟内倒斗,肯定充满了危险,所以我们要准备充分些。一些必用的东西,如火把、绳索、干粮、水、解毒物品都要带齐。虽然这次前往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破除我师傅诅咒的线索,但我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人向来以人为本。现在大家就分头去准备吧,看看还缺了什么东西。还有六弟和四弟身上的金蚕蛊,也要在出发前把你们身上的蛊毒解掉。”大家答应着各自去了。

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说实在的,这次前往多筒古墓,想那多筒,生前不是凡人,死后也不会是弱者。

心里有些担心的摇摇头,暗忖自己的东西还要自己去准备,童子尿和黑狗血因为在上次破恶魔军师的冰尸用去了大半,现在还要去多弄一些来,否则到时候不够用就麻烦了。

正想出门,四弟带着两名士兵进来,二人手上捧着一个大盒子,知道是朱团长送来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尊翡翠玉佛像,一颗玛瑙珠。

我叫四弟收下,士兵见我收下了礼物,这才开口说道:“先生,这是我们团坐从雪峰山中搜出来的宝物,团坐还叫我们请你到军营去一趟,好像是抓到一个可疑的人,那人水火不惧,刀枪不入。”

士兵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说道:“竟然有这事情,你们先回去,我等下就来,告诉你们团长叫他放心,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之术。”二人见我答应,转身去了。

换上衣服,背上行袋,我和四弟往城内的军营走去。

来到军营,老朱已经在门口等候,见我进来,如见救星,异常激动的说:“兄弟你快来看看,今天我抓了一个怪人,竟然不怕水火,不惧刀枪。”

说完,口中啧啧的称叹不止。跟着老朱来到操练场,远远的便看到一个人被吊在木桩上,正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士兵用皮鞭狠狠的抽打着,却完全好像没事一般,只顾笑嘻嘻的看着汗流浃背的士兵,任凭他用力的鞭打。

走近一看,只见那人贼眉鼠目,两撇山羊胡子,把脸型衬托的非常滑稽。见我们站在一旁看着他,显得甚是得意。

“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老朱见我问他,连忙说:“今日从黔阳回来的途中,见到此人的样貌,贼眉鼠目的看起来颇不顺眼,便叫几个兄弟上去盘问他,没想到这厮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无缘无故的伤了好几个兄弟,盛怒之下派人去抓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厮抓来。想不到这厮竟然不惧刀枪,不怕水火。”

“此人身上可否带了什么东西,抓他的时候。”我继续问。

“哦,有一个袋子,里面有木头人什么的。”老朱说完,便叫人去拿那人的袋子。

“木头人,难道他就是给老王放降头的那人?”我在心里一惊,暗忖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既然被我撞到,怎能轻易的饶了他去。

很快,那人的袋子便被拿来放在跟前。把袋内的东西一一倒出来,果然有几个木头人,还有一些符和三个坛子。看到这些东西,一股无名怒火腾的一下便从心里燃起来。

当下重新把坛子贴上符,拿着木偶人走到那厮的身边,问:“看来,阁下就是给苗王下降头的那个高人了,看你刀枪不入果然是厉害。”

那人听我这么说,大惊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嘿嘿,这笔账该算算吧。”我阴笑着,撕开衣服,指着胸口的两道刀疤印,说:“这也是你干的好事吧?”

那人一脸的惨白,说道:“鬼道长,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随你处置吧,否则,被我跑出去,定会让你难堪。”

真是冥顽不灵,我摇摇头,对老朱说:“这人仗着一些旁门左道在你面前装神弄鬼的,你只需要弄些大便、童子尿、黑狗血,特别是多弄几桶大便作死的泼他,就可以破掉他身上的法术了。最好在今天天黑之前把他结果了,否则到了晚上说不定会让他跑掉。记住,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他给做了,还有那三个坛子上的符千万不要弄掉了,里面是三只流浪鬼,明日找几个道士,做一场法事,把他们超度了。我这几天要出趟远门,等回来的时候在和兄弟你好好的喝几杯。”

“就要走吗?我还打算晚上设宴感谢你呢?如此,那就改日吧。”我点点头,带着四弟出城返回喜神店。

老朱回头看看那厮,嘴里嘿嘿的奸笑着,早有几个士兵挑来大便等脏秽之物,估计这厮定会被大便泼的狗血淋头,就让老朱好好的招待他吧。

第十章 前往夜郎墓

和四弟回到喜神店,已是下午时分,大家已经在店内等候多时。一些必须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五弟是倒斗的行家,正在一一的检查着置办好的物品,倒斗不是闹着玩的,只要出一点差错可能就会让大家陷入危险的境地。

看着五弟仔细的样子,不由得赞叹五弟做事的稳健。见我们二人进来,五弟起身说道:“大哥,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不知道要不要看一个日子呢?”

我想了一会:“是要看个日子才行,讨个吉利的时候出行,心里好想一些。”

说完,转头看向二弟。看日子定时辰我不是很在行,二弟是这方面的高手,见我看着他,知道我在征询他的意思,当下掐着手指算了算,说:“明日不逢亥,后天和大后天都是黑亥,不宜出门,如果东西准备好了,明天就出发吧!”

我点点头,赞同二弟的说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决定哪些人和三弟一起前往。二弟通晓风水,三弟精通机关,二人肯定是这次的必选之人,当然还有我,我去的话就要带上勾灵,六弟,还有勾弈,四弟留在家,老王是苗王,而且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不在人选之内。便把心里的想法对大家说了一遍,大家点头赞同。

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过了今日要想好好休息,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众人明白,各自回房暂且不表。

看着大家都出了正厅,老王木木的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鬼道,你们这次去务必要小心,多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如果碰到了困难,千万不要硬闯。你们去后,我也就回贵州了。”

老王的话中溢满了关切之意,那慈祥的眼神,完全就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心中不禁涌出一股暖流。

我感激向老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见状,老王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着转身出了正厅。

老王走后,厅内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偌大的厅内悄然无声,心中却觉得颇是不安,找个座位坐下,想到这次去找多筒的古墓,一路上定会有重重危机。

“但愿大家不要出什么事情,唉-”我在心里叹道。

用手拍拍行袋,这才记得还有一些东西没准备好,之前去了一趟军营见老朱,差点误了大事。当下连忙起身出门,童子尿和狗血不难弄,只要多找几个道上的赶尸匠就可以买到很多,怕的就是他们出门赶尸不在家。

随便走访了几处,运气还不错,看着瓶内满满的狗血和童子尿,我突然有些迷茫起来,但愿这次最好不要用到这些东西。

晚上勾灵和小翠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吃过晚饭,抽出时间把六弟和四弟身上的蛊毒化解掉,忙碌了一天,身体已是疲惫之极,洗漱过后,便直接上床休息,好为明天的远行养好体力。

夏天亮的早,天刚亮,便翻身起床,却发现勾灵已经早就起床张罗早饭去了。心里不禁感叹,做个平凡的女人不容易,做个不平凡的女人更不容易,女人真伟大。

穿好衣服来到正厅,大家还没起床,饭菜却已经开始往桌上端出来了,当下把大家一一叫醒。吃过早饭,各自张罗好行礼,看到地上成堆的东西,我不禁皱眉,这么多东西光靠人怎么搬的了,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招人耳目。

五弟见我皱眉,笑道:“大哥,你不要发愁,我早就想好了,这次人多东西多,而且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如我们就扮成进山采药的人怎么样?”

“好主意啊!”我点头笑道。

看样子,五弟昨天还花了不少的心思。把东西拿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已经栓好了七八头瘦叫驴,看着这些驴子如此的瘦,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倒一样,不知道昨天是哪位弄来了这些宝贝。

见状,一旁的六弟嘟囔着说:“你们也太搞笑了一点吧,就这些瘦驴子也能赶路爬山,到时候就不是驴子驮你而是你驮驴子了,哈哈……”

六弟的话引的我也是笑出了声音:“是啊,弄几匹健马来不是更好吗?”

见我和六弟发笑不止,勾弈一脸委屈的站了出来:“两位哥哥有所不知吧,这些瘦驴可都是上等品啊,你们看,它们的牙齿洁白整齐,四肢粗壮有力,一点也没有老态。”

勾弈说着,便用手掰开驴嘴,果然,驴嘴里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些驴们年轻,与马相比,耐力可要好的多,马在平地上走的快,到了山上可就没这些瘦驴走的利索了。为什么要选瘦的呢?是因为现在天气热,肥驴怕热,到了中午就会赖在原地不肯动了,而且,这些驴子身体瘦,更证明它们平日里都是很勤劳的驴子,我们苗家都是用这些瘦驴作为山中采药的运输工具。”

勾弈的话果然很有道理,看来做什么事情都有讲究,行家出手就是不同,勾弈讲完,大家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瘦驴上,纷纷把东西搬上驴背,东西虽然很多,但这些瘦驴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身体上的负重,竟然非常安分的任凭我们摆布,心里已是对这些畜生们多了几分好感。

当下拍拍我面前的那头驴的屁股,对驴自语道:“驴兄啊驴兄,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我们啊,到时候多给你一些豆子吃。”

刚说完,那驴‘咹’的一声便张口叫了起来,身边的勾弈对我大叫:“快点往后退,大哥。”

心里不清楚要发生什么事情,只好听勾弈的话往后跳去,刚跳起身,便看到那驴抬起后脚往我弹了过来,见踢我不中,又是‘咹咹’的叫了一声,撅起屁股,对着我射出一阵阵的稀屎,惊的我往后又是一跳。

看到地上溅满了草绿色的稀屎,我拍拍胸脯,叹道:“好险啊,不然准被这畜生的稀屎射个正着。”

大家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勾灵更是笑的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直不起腰,边笑边说道:“哈哈,哥,你还不知道这驴屁股摸不得啊!哈哈……”

我定下神来,刚才那一瞬间简直比见到红衣厉鬼还恐怖,心里不由得暗忖:“原来如此,以后打死我也不摸驴屁股了。”

忙活了一阵,东西已是整理妥当,每人手上牵一匹瘦驴,头上带着一顶大大得遮阳斗笠,腰间别一把弯弯得镰刀,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五弟见大家已经准备好,对着东南方大声喊道:“上路了。”

喊完,勾弈便牵着领头的驴子打算出发,这时,二弟从行袋里拿出一些纸钱放在路边烧化,口里念念有词,祈求着神灵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待纸钱全部烧化,大家牵上瘦驴,浩浩荡荡的往沅州出发而去。

沅州离辰洲不远,从这里出发,只需要过花桥、泸阳、榆树湾,便到了沅州地界。此时时间还早,趁着早晨天气凉爽,众人加紧催动叫驴,希望能够多赶些路程。

一路上,大家聊着自己最近的见闻,哼着小曲,时间倒是也好打发,并没有枯燥无味的感觉,特别是六弟,对大家吹嘘起上次雪峰山剿匪的事情来,说自己是如何的见机行事,是如何的和那个恶魔军师斗志斗勇什么的,又如何英名神武的打败了王麻子。

除了勾弈,几个兄弟都知道六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六弟就喜欢吹吹牛皮喝喝小酒,和人打打架,见他说的唾沫横飞,倒是没有人去打断六弟的高谈阔论。

驴们在领头驴的带领下,倒也乖巧,碰到不好走的路,也都能够想办法过去,这倒是省了我们亲自去搬动那些东西的功夫。

六弟是个直性子的人,说完了口中的故事后,还喜欢问别人他说的故事精彩与否,见大家对他口里的故事反响不是很热烈,只好一个人喃喃自语道:“唉-,就知道我忽悠不了你们,可惜,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口水。”

逗的大家一阵大笑。听着大家开心的笑声,我想如果这一路上少了六弟,肯定是索然无味的事情。

正打算和六弟搭话,却见走在最前面的勾弈挥手示意大家停下。牵驴走近一看,只见前面是一个很深的山涧,仅有一座窄窄的独木桥横架在山涧上。

勾弈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愁容,看着山涧说:“不知道这些叫驴能否从这里通过呢?”

“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绕道走吧?”我建议道。

“绕道可能要包很大一圈路,不如我们试试看吧。”勾弈说着,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住驴子的眼睛,牵着驴子上了独木桥。

小桥是由一株长长的树干架成,虽然树身很宽被人用刀削平,但两边却没有栏杆,驴子被蒙住了眼睛,一不小心就有滑下去摔死的危险,看的我心里不禁毛毛的,手里替勾弈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能把驴子牵到对面,到时候进退两难这驴恐怕再也牵不回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勾弈竟然小心翼翼的把那只领头驴牵过了独木桥,大家不由得鼓掌叫好。

勾弈见自己成功了,在对面喊道:“这桥可以通过,大家只要把驴眼蒙住别让它们看到下面就行了。”

第十一章 古道西风瘦驴

按照勾弈的方法,大家成功的把驴牵到了对面,擦掉脸上的汗水,我对勾弈说:“看不出来你小子懂的东西还真多啊,这次带你来,还真帮了不少的忙。”

勾弈见我夸他,谦虚的说:“哪里,只是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罢了,驴子如果看到脚下的山涧,就会吓得两腿发软跌下涧去。眼不见不为净嘛。”

勾弈说的有理,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是满脸汗水,当下只好吩咐大家稍作休息。

很快,天气已经开始变热,身上的汗水竟是越擦越多,再休息下去反倒是耽误了路程,便吩咐大家起身继续赶路。

走了两个时辰,夏日里最热的中午来临了,炽白的太阳照的人头脑昏胀,肚子里仿佛有如一团热火,水是一壶接一壶的喝,走起路来肚子里的水摇的哐哐作响。

天气太热,让我们赶路的进程大大的放慢了下来,六弟擦着脸上的汗水,看着天:“大哥啊,天上的太阳怎么好像有九个啊?”

“你是眼冒金星了吧?这个时候没事往天上看什么啊?”我对六弟斥道。

六弟擦擦眼,有点不相信我的话:“我怎么左看右看就是九个太阳,你看,他们还在那里不停的转呢。”

说着,挥手在眼前抓了起来,好像真的有九个太阳在眼前旋转一般,看他的样子有点不太对劲,正想放下驴绳走过去看看他,却见六弟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惊的我连忙跑上前去查视。

大家见状,都围拢了过来。用手扶起六弟,只觉得他全身火热,此时正用两只无神的眼睛看着我,用手摸摸人中,呼吸竟然非常微弱。

心里害怕他出事,忍不住大喊道:“六弟,你坚持住啊,等下就要到花桥了。”

勾弈忖了忖,走过来弯下腰用手摸摸六弟的额头,再翻翻六弟的眼皮,笑道:“看六哥全身燥热,双眼无神,定是中暑了,大哥不必过于担心,只需要找个阴凉的地方让六哥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

原来六弟是中暑了,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勾弈从他的衣服口袋内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送入六弟的口内:“这药丸是我们苗家特制的清凉药,主要由金银花和薄荷草炼制而成,大家不妨都含两粒放入口中,对于避暑有奇效。”

说完,又从瓶内倒出数颗,一一的送到大家手中。当下从勾弈手里接过药丸,发现这小子的手在这大热天里竟然也是冰凉凉的,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和蛇打交道太多被蛇感染了缘故,心里不禁暗暗的称奇。

把手里的药丸放入口内,果然有一丝丝的清凉感觉不断的从舌根生起,渐渐的透到心底,整个身体里的炎热霎时便被驱赶干净。

六弟服了药,已经清醒过来,对勾弈佯怒道:“你这小子,有这种灵丹妙药,怎么不早点拿来用,不然我老六也不会中暑了。”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体格极好的人,没想到还是挡不住炎炎烈日的威力。看样子,还是天最大,不要在这阳光下停留,前面不是有棵大树?”说罢,便带领大家牵着领头驴往前方的树下走去。

众人来到树下休息了一阵,因为刚才服下了勾弈的灵药,体内的火热都是大为消减,当下不敢多做停留,只好强顶着烈日继续赶路。

临近下午,我们抵达了花桥,花桥是一个小镇,没有多少住户,更没有上档次的客栈供我们休息,只好随便找个小店吃了点东西,饭菜不是很精致,多是一些农家饭食,这户主倒是热心,勤快的给我们的瘦叫驴准备草料。在小店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傍晚时分,在三弟的建议下,我们打算连夜赶往沅州。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迎着傍晚的习习凉风,给人一种甚是惬意的感觉。

那些瘦驴们,由于吃饱喝足的缘故,此时也是舒服的‘咹咹’鸣叫起来,好像也感受到了傍晚的凉爽。

勾灵身子轻巧,干脆坐到驴背上,唱起了山歌:“月弯弯呀照西窗,照的妹妹心膛亮晃晃,哥哥你呀在何方,快把情歌来对唱……”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山间,惊起阵阵的飞鸟,唱完,却转头向我看了过来,大家见勾灵看着我,都在嘴里鼓噪:“大哥,嫂子叫你和她对唱呢。”

我摇摇头,叹道:“叫我唱歌不是难事,就怕唱出来的歌声会把你们倾倒,你们肯定没听过我的歌声吧,那可是天籁之音呢。哈哈……”

“是不是那首赶尸的正气歌啊?大哥?嘿嘿…天地有正气,凛凛行夜人,古道着颜色,风檐展书读……”六弟竟然拉开鸭公嗓子唱了起来,唱完后,诡异的对我阴笑着。

知我者非六弟莫属也,说实在的,我除了在赶尸的时候唱过文天祥的正气歌,其他时候倒还真的没唱过别的歌曲。

勾灵没有理会我们的争吵,继续撒开喉咙唱道:“月光有如清泉水,月亮有如白玉盘,伴着皎皎白月光,送我一直到哥家,哥哥正在打粑粑,粑粑香呀糯米甜……”

“凤尾竹下月光亮,哥哥正在打粑粑,打出粑粑给妹吃,只要妹妹你喜欢,我愿每晚打粑粑……”这时,勾弈竟然接过勾灵的歌声与她对唱起来。

苗人爱唱歌,更爱对歌,二人的歌声,夹着瘦驴们‘咹咹’的叫声,打破了一路上黄昏时的寂寞,看着大家牵着瘦驴在习习晚风下享受着歌声,抬头往西边看去,西落的太阳正往山下藏去。

我不禁感叹道:“此情此景此歌,人间又有几何?真是落日西斜苗曲,小道西风瘦驴,夕阳西下,摸金人在天涯。”

伴着二人美妙的歌声,我们加紧赶动瘦驴往沅州奔去。现在虽然惬意,危险却还在前面等着我们,驴好像走累了,慢慢的开始放慢了脚步。

我把驴绳放到驴背上,拿起鞭子对着驴屁股狠狠的抽了一下,心里骂道:“你的屁股老子摸不得,难道还打不得吗?快给老子走,虽然前面有很大的危险等着我们。”

瘦驴负痛,尾巴一甩,加快脚步往前赶去。夜幕已经渐渐的降临,黑夜中,我好像看到多筒正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看着前面无尽的黑夜,我喃喃道:“多筒,我们来了,不管有多危险我也要找到你,我师父的诅咒就靠你了。”

第二章 湘西洞神

如此夜行昼伏,三日后,我们到了沅州境内。沅州是一个侗族聚居县,但由于汉人们也杂居此地,渐渐的,侗族慢慢的都被汉化了。

当地老百姓说话的口音因为受到多种文化影响的缘故,听起来很是难弄懂,说话的语速很快,有点像打机关枪一般。

这里,就是著名的芷江鸭的出产地了,如果你想尝尝芷江鸭的味道,一定记住要来沅州,此处的鸭子才是正宗的。

历史上的沅州,有人说是属于乌鸡国的领地,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从路边上小店的名字来看,好像却有其事,比如有的小店就叫乌鸡饭店等等。

我们牵着驴,扮成了进山的采药客,看我们装扮有点奇怪,长相各异,一路上都有人对我们不时的投来打量的目光。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人类文明的发祥之地,人类都喜欢傍水而居,每个地区的主要城镇也都是分布在这些地方主要的河流边上。沅州人也不例外,他们在舞水河边繁衍声息,渐渐的形成了乡村城镇。

我们抵达沅州境内的第一个小镇叫落秋镇,这是一个不大的坐落在舞水河边的小乡镇,散居着几百户人家,现在要做的就是以落秋镇为出发点,寻找和弄清那些流入舞水河的大小支流。

刚进镇内,便看到镇上的人们蜂涌着向镇中心走去,个个脸上都带着恐惧而又兴奋的神情,仿佛镇上正在举行什么重大的仪式一般。

心里觉得甚是奇怪,索性吩咐大家停下脚步,拉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问道:“老乡,不知道你们为都去镇中心干什么?”

“你们是外乡人吧,今天是洞神选亲的日子,昨天洞神已经看上了刘家的女子,每次洞神选亲,全镇的人都要去求平安,否则洞神就会给我们镇上降下灾难。”那人说完,便急匆匆的往镇中疾赶而去。

看着神色匆匆的人们,大家心里有点莫明其妙,身后的勾灵不解的向我问道:“哥,洞神是什么啊?”

我摇摇头,洞神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从那人的口里可以看出,那洞神绝对不是人,但为何又要给他选亲呢?要不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欺骗当地老百姓,利用洞神做幌子来榨取钱财,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种人存在,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当下便对大家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看这洞神到底是何方大神?”

六弟平日里最喜欢看热闹,第一个响应我的建议。大家见我要去看过究竟,只好一起牵上驴们跟我同去。

走了几分钟来到镇中心,这里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只见一个用木头搭建好的高台高高的架设在前面的场地上,高台上放着几口大锅,不知道锅内装的是什么东西。

心里好奇,便拨开人群走近观看,木台很高,哪里能看清楚锅中的东西。

这时,在我身旁站着的一个老者摇头自语:“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会被洞神看上呢?”

说完,便是一声痛心长叹,见那老者的话语里好像对这洞神颇为不满,心里好奇问那老者:“老大爷,什么是洞神啊?还有那木台上的锅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老者看了我一眼,好像有点顾忌,见旁边的人没有注意我们,轻轻的说:“洞神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有亲眼看到过洞神的样子,据我猜测,这洞神有可能是镇东头小河边的蛇神,那些被洞神看上的女子,都是因为到镇东头的小河里洗过衣服,回来后有如失魂落魄一般。大家都说被洞神勾了魂。我还年轻的时候,在镇东头的小河里看到过一条很大的黑蛇。木台上的那些锅子里面装的是热水,是用来洗被洞神勾过魂的女子,如果洞神还喜欢那个被他勾过魂的女子,女子被洗过后,就会被洞神带走,说白了也就是没命了,如果不喜欢了,女子就会恢复正常。”

说完,便不再理我,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场内。听这老者说这个小镇东头有条小河,应该不是指舞水河,而是舞水河的一条支流,等下就先看看这条支流是不是古书中画着的那条。

不多时,便见一个年轻的女子被人架上了高台,那女子嘿嘿傻笑着,一点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看样子,她就是被那个所谓的洞神看上了的刘家闺女。

刘家闺女被人架到锅前后,木台下立刻便走出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子口里念念有词,念完,便对着村东头拜了三拜,烧起了香和纸。

待地上的香和纸慢慢的烧完,老太婆对木台上的人挥挥手,刘家闺女已被放入锅中。

锅很大很高,人被放进去后,竟然只能露出一个头来,想想如果在里面洗澡的话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正在心里好奇不止,却听那锅内女子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声,不住的挣扎着想从锅内出来,边上的几个汉子见状,哪里肯让她从锅内爬出,作死的摁住了她的上半身。

“难道那锅内的热水很烫吗?这样不会把人烫死啊?”勾灵在我身后问。

我点点头,从那女子痛苦的表情来看,锅内的水应该是有点温度的。

心里对这些人的举动有点不解,只好再一次问身旁的那位老者道:“老大爷,他们这么做不是要把人烫死啊?那些把她送进锅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才是第一口锅,锅内的水还不是非常烫,还有两口锅,里面的水是一锅比一锅烫,这闺女如果幸运进了第一口锅好起来的话,就不用下第二口第三口锅,如果没有好转,就表明被洞神看上,还要继续被烫下去,八成也就没命了。那些送他进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家人啊,他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被洞神看上过的女子都要经过这么一个过程,其实谁也不想自己的闺女被洞神看上。”老者有点无奈的回答我。

第十三章 洞神娶亲

听完他的话,我有点不知所以然,他们通过这种做法,以此测试被洞神勾过魂的女子是否还被洞神喜欢,颇有点不近人情。如果洞神还喜欢她,这女子今天岂不是会被活活的烫死?

自想看到过人的各种死法,然而,用热水活活的烫死,倒是从来没有碰到的事情,想那被烫死之人,死前要经受这种煎熬,实在是痛苦之极,心里不免为那女子担心起来,默默的祈祷希望她能够好转,千万不要再下第二口锅。

继续往木台上看去,却发现我的祈祷一点都没有效果,那可怜的女子在锅内呆了良久,正被人从锅内拉出来,身体虽然被烫伤,痛苦之余还是疯疯癫癫的,看这情形,第二口热水锅她是进定了。

眼见的这女子就要进入第二口热水锅,勾灵和六弟有些站不住想去救人,焦急之中向我投来征询的眼光。

我无奈的对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惹恼了这里的民众,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热水活活烫死,心里也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场上的众人一点都不为锅中女子的痛苦所动,或许事情中另有隐情,见身旁的的老者还在,只好再次问他,好把事情弄个究竟:“老大爷,现在这刘家闺女不见好转,肯定是要下第二口锅了?”

“是啊,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大家都不想看到这样子的事情。”这老者显然也是不想看到那一幕。

“如果不把这个闺女继续放入锅内洗,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听我这么问,老者一脸恐惧:“那可是会闹出很多人命来,如果洞神发怒的话。许多年前就有一户人家因为心疼自己的女儿,没有这样做,结果自己的女儿不但没有好转白白死掉,好多人也无缘无故的死了,而且死掉的人都是女人,那是洞神在报复呢。其实,谁又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听完老者的话,心里不禁大惊,难道这洞神还真的存在,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愿去做,洞神就会让更多的女人死掉?听起来有点玄乎了。

当下便把六弟和勾灵拉出人群,三弟他们看我走出人群,也跟着走了出来。见大家到齐,我赶紧把自己从那老者口里得到的消息说给他们听。

六弟听完,颇为不信的说:“哪里会有什么神灵的存在,我不相信?”

我摇摇头,之前我也是不相信神灵,直到上次在五指村,行夜人的出现,让我改变了对神灵在的看法。

“我看还是救人要紧,再不救人那姑娘就要被活活烫死了。”五弟不住的来回走动着。

见大家都主张救人,我摇头否定了他们的想法,毕竟我们这次是去找多筒,不慎重行事惹起当地民众的公愤,恐怕我们还没有见到多筒,就被他们给撕了,当下便否定了五弟的意见。

“我看这镇上东头的小河有问题,这里的姑娘被洞神看上,都是因为到那小河里洗过衣服的缘故。”勾弈看着台上已经被放入第二口锅中的女子,面无表情的说。

“说不定,这河里有什么秘密,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的舞水的支流。”二弟冷静些,竟然通过这件事情去分析镇东的小河。

“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小河是从埋葬多筒的山林里流出来的,河水说不定会受到多同古墓的影响。”勾弈接过二弟的话。

听他们在一旁分析,我没有出声,因为木台上的刘家闺女在锅内好像没有任何动静了,可能已经被热水活活的烫死。

往台上看去,只见那女子毫无反应的正被人从锅内拉了出来,远远的可以看到她那被热水烫的鲜红的手和脸,显然,这女子已经没命。

人群里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麻木的看着台上的人们把那女子抬到场上放好,之前的那个跪拜的老太婆摇晃着步子走到尸体旁,突然大声的哭道:“我的孙女啊,你就这样跟着洞神走了吗?也不在奶奶的身边多呆几年啊?”

哭声甚是悲惨,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今日是呈现无疑了。

听到老婆婆的哭声,勾灵伤心的说:“如果我们早点出手救人,这个姑娘就不会被烫死。”

说着,竟是有点怨恨的看着我。我避开勾灵的眼光,心里虽然有点自责,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会死更多的女人。

勾弈看出了勾灵的心思,为我解围:“灵姐,这不能怪大哥,如果我们出手救人,不仅会引起大家的公愤,还会让更多的女人死去。大哥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心里感激勾弈,但这刘家闺女被活活的烫死,想起来也真的是残忍之极,不由得在心里为她叹息。

场上的百姓见那女子没有好转被洞神带走,都是不住的摇头,有些年轻的人自发的走到场上,帮助刘家把尸体往村东头抬去,估计他们还要把她的尸体丢到河里。其他的人见没事了,没过多久,便纷纷的散去,只留下我们几人牵着瘦驴呆在场内。

当下苦叹了一声,脑中却还在回想着那女子被烫死的惨景,正想带着大家离开此地,却见勾弈把驴交给六弟牵着,一个人往场中的木台走去。心里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便也把驴交给勾灵,跟着他走到了木台上。

锅内的水还是很烫,尤其是第三口锅中的水,刚去掉锅盖,一阵热气便向我扑来,显然是被烧开过的。

只见勾弈在第一口锅前站立良久,奇道:“大哥,你过来仔细看看这锅内的水。”

往锅内看去,奇怪,只见这锅中的水面上竟然透出一层淡淡的青绿色:“怎么这水里竟然有些青绿色的东西?”

第十四章 洞神的指示

勾弈没有说话,一脸的沉思,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把手指探入水中,待手指沾了水,便把手指放入口中吸允,突然大惊道:“哪里有什么洞神,这里的人都被骗了?”

“啊,那是什么东西在害人?”听勾弈这么说,心里大惊,连忙问他。

“这姑娘身上中了一种慢性的可以传染的阴性巫毒,这种毒只会在女人身上传播,被这种毒感染的人会表现出丧失理智变的疯癫,如果知道此毒的解法,只需要在毒性不是很严重的时候用温水淋洗就可以化解,否则,一旦毒性严重开始在体内蔓延,就只有通过高温蒸煮方法,才能杀死毒素。这种阴性巫毒专门在女人身上传播,古代的时候,更被一些部落用来限制其他部落的繁衍,具体怎么做成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毒要想发作,需要一种特定的毒引,好像是什么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是在东头的小河里,被从上游流下来的巫毒感染的,感染后不小心碰到了毒引,这条小河,我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舞水的支流。”

勾弈的话,完全可以揭开这洞神上身的神话,解毒要高温,毒轻的时候用不是很烫的水就可以化解,毒重的时候就要用开水了,当然,被毒感染的人如果放到开水中去,哪里还会再有性命,这刘家闺女看样子就是不小心感染到了从上游流下来的巫毒,最终丢掉了性命,不过这里的人好像误打误撞的用洞神来解释这个中毒后的现象,倒是找到了解毒的方法,让毒素不再蔓延开去。

想不到勾弈除了擅长驱蛇,还对毒有很专业的了解,估计他在用毒和解毒方面也是个高手,竟然通过眼看嘴尝就破了当地洞神的迷信,心里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后生生出一种敬佩之心,想他一路上话少,但是关键时候总能脱颖而出,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时候要靠到他。

和勾弈下了木台,把勾弈发现到的情况对大家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大惊,没想到这就是洞神的真面目,不过,我们也找到了一点关于多筒所在的线索,在对刘家闺女的悲哀之余,心里也开朗起来。

勾灵走到我身边,眼里有点愧疚,估计是对刚才说的话觉得歉意。

见她走过来,我无奈的对她说道:“灵妹,刚才如果救那个姑娘,实在是有点不妥,但却让她落得被活活烫死……”

“哥,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怪罪你。”说着,便对我笑了笑。

“好了,现在你们的误会也没了,既然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到镇东的小河去看看吧。”五弟说道。众人点头,各自牵上瘦驴,往镇东小河走去。

来到小河边,之前的那些人已经**。刘家闺女的尸体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丢下河中,看着眼前这条不知道吞没过不多少少女尸体的小河,心里有点悲哀,人们竟然一直以为是洞神在作怪。

河面不是很宽,但从那墨黑色的河水来看,这条河应该是很深,或许,河底还有那些少女的累累白骨。

“我们还是先到这条河的上游看看吧,如果不出错的话,多筒的古墓因该就是在这河的尽头。”五弟望着小河,兴奋的说道。

看看天,已经快到下午,现在出发,还可以赶些路程,当下便吩咐大家牵上毛驴往河的上游而去。

沿着小河往上走了两三个时辰,路渐渐的开始从眼前消失,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很多时候要用穿山刀开路,这个伟大的工作自然交给了六弟去做,小河也是变的越来越窄,不过河水势倒是愈发的湍急起来,看着大家被荆棘划破了手脸,勾灵赶紧叫大家停下来就地扎营休息一晚。

用刀砍出一片空地,等下就在这里生火做饭,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空旷的山谷,两边的高山上,长满了巨大的古树,可能由于小河流过的缘故,这里到处都长着大堆大堆的茅草,每个角落看起来都非常的相似,为了避免大家迷路,三弟规定有事情必须要结伴而行。

茅草的叶子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有割破手指的危险,小心翼翼的砍出一片空地来,突然看到前方的茅草丛中希嗦的响动着,不知道什么动物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有人活动的地方出没。

当下握紧手里的刀,小心的往那片茅草丛走了过去,想看看茅草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人正翘着屁股在地上挖洞,身体已经进到洞中,不断的用锄头把洞内的泥巴往外掏。

看他挖的这么专心,这么多人在附近他竟然没有发现,不知道这地下有什么好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他那朝天翘起的屁股一动一动的,一副很是专心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暗笑,看来此人胆子倒是不小,脑海内猛地生出了一个邪念。

收起穿山刀,悄悄的来到那人的屁股后面,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只听到他‘啊’的一声大叫,连人带屁股已是钻到洞中,动作竟是非常的迅速。

原来这厮刚才是在往外面掏土,这洞已经被他挖的很深了。见他钻入洞中,我连忙躲到旁边的茅草堆后面,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人钻入洞中后,过了几分钟方从洞内探头出来,只见他从洞内伸出头东看看,西看看,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用手拍拍胸脯,一脸惊恐的叹道:“妈的,刚才明明有什么东西把我的屁股拍了一下,难道这里真的有鬼不成。”

看他那副惊恐的表情,我心里不住的偷偷冷笑着,便想再吓他一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不远处的地方扔去,只听到‘跨拉’一声,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格外的清楚。

第十五章 惊吓挖宝贼

那人这下听的真切,不安的看了看周围,竟然对着我这边拜了起来,口里说道:“各位鬼哥鬼姐,小弟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望各位发发慈悲,不要找我的麻烦,我到这里来只不过是为了找些顺路财,绝无冒犯各位的意思。”

这厮胆子如此小也敢到这种鸡不拉屎鸟不屙蛋的地方来,我倒算服了他,再把他吓下去估计就要把他吓死了,毕竟人吓人才是最吓人的。

心里笑着来到他身后,对准他的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你还拜个球啊,真要有鬼,你小子的命早就没了。”那人被我踢了一脚后,竟然拜的更是殷勤。“靠,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不会是被吓懵了吧,哈哈 ……”

见一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那人郁闷的说:“原来是你吓我,兄弟啊,你差点不把我吓死。”那人拍着胸脯,满脸的惊恐。

“嘿,不知道你在那下面挖什么宝贝,挖的这么开心,我把你屁股拍了一巴掌都不知道?”我大笑着问道。

“哪里,主要是这里太恐怖了,以前死过很多人的,不过,这里倒是个发财的好地方,你看。”说着便弯下腰从地上的麻袋内拿出了一个瓷瓶,那瓷瓶的瓶口已经破裂,估计是他不小心弄破的。

他用手擦擦瓶子上的泥巴,说:“这可是宝贝呢,到外面可以卖好几个大洋。这些东西在这里多的是,不过多数都埋在地下的深处很难挖掘,运气好的话,只用锄头深挖就能找到,比在田里忙一天划算,你也是来淘宝的吧?”说完,便把那瓷瓶小心的放入麻袋内。

“看你那样子,今天收获颇为丰盛了?”我故作不知的问。

“还好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总算弄到了三个东西,不过你胆子也真大啊,这个时候还敢来这里,很多人都说这里有鬼,我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去,不然天就黑了,不知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听说这一带山上多名贵草药,这小河的上游更是有很多专治内伤的草药,是吗?”我用采药做借口敷衍他。

那人听毕,脸上大惊,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悄声说:“兄弟啊,这河的上面可是去不得,听说那里有座鬼山,经常闹鬼,进山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那采药了,保命要紧。”

顿了顿,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出去,不然我就要夜在这里了,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呢?”

说完,提起麻袋飞一般的往河的下游跑去。看着他紧张离去的身影,我不禁觉得此人有点好笑,想来这里发财,但是胆子又非常的小。不过,刚才他说到河的上游有座鬼山,听起来倒是非常的神秘。

吃过干粮,大家随便的草草休息了一晚,天亮后,继续往河的上游走去。

越往上走,发觉路越难走,山越来越高,不时的可以看到地上有一些散落的古老的瓷器陶器,捡起一看,果然都是些古物。

昨天的山谷,到了今天变得更加狭窄,茅草也是没有了踪迹,谷内长满了碗口粗的兰竹,两边陡峭的山峰中,随处就可见到需要几人合抱的古树。

狭窄的山谷里,厚厚的铺满了落下来的竹叶,踩上去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蒙蒙的雾气不断的从地上的竹叶里冒出来,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刺鼻的霉味。

驴子脚细,踩到竹叶上总要陷下去很深,这给我们的行进带了很大的困难,不时的要抽功夫拖拉这些瘦驴们。小河到了这里,也只能算的上一条很深的小溪了。

这时,勾弈吩咐大家停下来,对大家说道:“我看这山谷里面水气湿润,霉味冲天,很可能会出现瘴气,虽然这里没有瘴树,为了稳妥期间,我们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说着,便从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倒出药丸给每个人分了一粒。大家接过药丸含入口里,艰难的往前行进着。

走了一上午,还是在山谷的竹林里面,竹子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漫山遍野的长着,刚刚长出的七月竹笋,此时正从地上探出头来,浴着朝露,显得格外的鲜嫩,用来炒着吃的话,味道肯定很不错。

又往前走了个把小时,谷内的空气变的越来越难闻,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腥臭,让大家觉得很难受,这里好像有什么死东西埋在地下,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死人的臭味。

死人的臭味闻起来让人想吐,这种味道闻起来却让人在想吐之余有点头昏目眩的感觉。走在最前面的勾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安的看着周围。驴们已经劳累之极,个个口冒白沫,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

“该休息一下了,不然这些驴子肯定会被累死的。”五弟看着驴子担心的说。

“好,那大家就在原地休息一下吧。”我对大家喊道。刚把驴子吊好,勾灵已是忍不住抱着肚子哇哇大吐起来。

“溪中的水千万不要让驴子喝,看这里空气如此的腥臭,水肯定不干净。”勾弈警惕的看着周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蛇群出没的地方,这些味道就是他们留下的。”

“我们离多筒应该不远了,夜郎国崇拜的图腾是竹子,此地的竹子越来越多就是一种征兆。”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兰竹,我对大家说道。

“我觉得多筒的古墓不在这里,从风水学上讲,选择竹山作为葬身之所,实为不妥,因为竹子是空心之物,墓山上如果长了竹子的话,后代往往多会出现一些没有良心的人,这个道理多筒应该是知道的。”二弟不赞同我的话。

大家没有反驳他的观点,看风水是他的本事,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如果按照二弟的说法,那多同的古墓会在哪个地方呢?”我在心里想到。

这时,二弟开始在周围走动起来,审视周围良久,兴奋的说道:“此地长满兰竹,这竹子坚韧无比,密布丛生,最能挡风,任而东西南北风,也不能吹进长满竹子的地方,风水讲究的是藏风纳水,此地无风就只能的配的上一个水字,不过观这溪里的水,倒算的上好水,水深而不起波涛,多是地下水渗透而来,终年都不会出现断流的情况,依我的猜测,多筒的古墓如果在这里的话,应该也是在竹林的尽头处,具体地点还要出了这片竹林才能定下来。”

听完二弟的话,大家不由得啧啧称叹,利用风水定穴,除了二弟,实在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

在原地休息了一会,见大家身上的疲劳稍微有所缓解,五弟便催促着大家早早的上路。

牵上瘦驴,我们继续沿着小溪往谷中深处行去。越往谷内的深处走,空气中的腥臭气味越浓,正在这时,勾弈却伸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指着前方说:“你们看。”

第十六章 深入蛇谷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张有如手掌般大小的还是非常新鲜的五边形鳞片,用手一摸,只觉得有种特别湿滑的之感,看着勾弈手中的白色透明鳞片,我叹道:“好大的鱼鳞。”

刚一谈完,忽觉得自己是个大白痴,想这溪水虽然很深,但这一路上走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鱼影,而且这溪道到了这里变的这么窄,怎么能够容的下这么大的鱼,更何况,这鱼怎么会跑到岸上来?

“难道是蛇鳞?”想到这里,心里大惊。暗叹能有如此大的蛇鳞,这蛇的身形该有多大,我实在无法用具体的数字估计它的大小。

勾弈见我面露紧张之色,说道:“不错,这是蛇鳞,而且一两个小时之前它还在这里,但愿我们不要碰到它,否则会出现什么后果,实难令人想象。”

众人听完,大骇,俱是不安的往谷内深处看去,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心里稍安,这才继续往山谷的内进发。

由于知道了竹林中有蛇群的存在,众人心中不免有点紧张起来,个个手里都拿出了家伙,自是非常的谨慎小心,随时准备应付突然出现的变故。

这些瘦驴,好像也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一般,没走多久,竟然格外不争气的犟着不肯再往前走,任你怎么用鞭子抽打,就是赖在原地不敢走动分毫,心里虽然负气,却也奈何不了这些畜生,难怪有人用‘你真是头犟驴’的话来骂人。

见这些驴罢工不肯往前走,六弟大怒,骂道:“老子就不相信你们不能走了,真他妈的牛逼叉叉的,畜生也知道偷懒。”说着,便要挥手打驴,想他这一拳下去,那驴不死也是重伤。

见状,勾弈连忙上前制止,笑着说道:“六哥,犯不着和这些畜生斗气,既然它们不肯走,我们就只有自己背行礼了,干脆把他们放生算了吧!”

六弟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下也只有这样,当下从驴背上取下行礼,解开驴绳,我摸摸驴头,说:“想你们一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把你们放走,自己按原路返回自找生路吧。”

驴们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嘴里惊恐的咹咹叫着,送了缰绳后,尾巴一翘,作死的往来时的方向跑去,好像对这竹林内充满了惧意,很快就消失在来时的竹林中。

没有了驴,我们只好自己背着行礼,竹林内本来就非常难走,此时加上行礼,走起来甚是艰难,大家只好相互扶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行进,不时的有人陷进地上的落叶中,难免又要放下东西去帮扶,进程甚是缓慢,走了半天却还在竹林内转悠。

竹林内没风,空气不流通,蛇的腥臭味便不能随风飘散,心里憋的慌,想吐又吐不出来,这种感觉让大家都很难受,每人口中都在祈祷着快些到达竹林的尽头之地。

“大家小心竹子上的蛇啊?”走在前面引路的勾弈停下脚步,不住的放眼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哪里有蛇?我怎么没看到。”勾弈身旁的六弟不解的问。

“不是吧,这么多蛇都没看到吗?”勾弈说完,便用木棍指着六弟头上。

果然,有条蛇横在竹子上,就像竹子的枝干一样,身体呈青绿色,和竹子的颜色简直一摸一样,不仔细看很难发觉。勾弈又指指周围,细看才发觉周围竟然到处都是这种青蛇。

“我的妈呀,怎么我们走到了蛇窝里面了。”六弟惊呼,哪里还敢走动分毫。

“奇怪,怎么没看到有白蛇?有青蛇的地方往往会出现白蛇。”勾弈有点狐疑在林中搜寻着。

“那里不就有条白蛇吗?”勾灵眼尖,指着远处的竹子下说。

果然有条很小的白蛇伏在竹叶中,全身通体透明,就连内脏也是清晰可见,被我们惊动后,正慢慢的林中爬去,触到地上的杂草,草木很快就变成枯黄之色,看来这白蛇剧毒无比。

“这白蛇剧毒无比,可是极品中药,专治筋骨风湿,青蛇和白蛇一般都在一起,古时候不是有白蛇青蛇的故事吗?他日有机会,还要到这里抓几条玩玩。”勾弈对小白蛇好像很有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小白蛇隐入林内之后,这才罢休。

与白蛇相比,附在在竹子上的青蛇好像安分的多,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极为强烈的反映,依然是横在竹枝竹叶间一动不动的装死。

当下勾弈便在前面开路,碰到横卧在路上的蛇,都被勾弈用木棍轻轻的挑开,蛇们好像和勾弈特别的亲切,任凭勾弈怎么随便的摆布它们,却没有现出任何的异状。

见我们好奇,勾弈说:“我从小就和蛇打交道,对蛇我再清楚不过了,一般的蛇,我都能摸清他们的特点,这青蛇叫竹叶青,毒性不是很大,喜欢在竹林内活动。性情比较温顺,只要不惊动它们,一般都不会攻击我们,当然,如果是大蛇,要赶走它们就要用到一些手段了。”说完,便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赶路。

在勾弈的带领下,我们走的倒是还算顺利,渐渐的,谷内的竹子越来越少,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古柏,古松,这竹林估计是要走到尽头了。

想到就快要找到多筒的古墓所在,大家不禁打起了精神,迈起大步快速向谷中深处走去。不过,路旁的蛇却是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之前的青蛇在这里好像消失殆尽,偶尔还可以看到大如水桶的巨蟒惬意的缠绕在古树上,懒洋洋的样子好像无比享受一般。

见这些蛇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大家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奇怪,便问勾弈是什么原因。

第十七章 蛇吞象

勾弈摇摇头,也是一脸雾水:“我也看不懂,按道理来说,这些蛇中不乏一些攻击性很强的毒蛇,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可能是由于吃饱了的缘故吧。不过这样子倒是很好啊,否则我们哪里能够招架的住他们,和虎豹相比,蛇可是要厉害的多。为了安全期间,我们最好轻点走动,千万不要惊动了他们。”

大家点头,俱是不敢发出声音,这时,六弟指着前方轻声说道:“你们看啊,大蛇吃小蛇,我倒是头一次看到,真奇怪。啧啧……”

顺着六弟手指的方向,果然,只见前方的古柏下,三条有如水桶般大的巨蟒,正张大着可以吞下瘦驴的血盆巨口,任几条斑斓小蛇爬进腹内。

“这些小蛇真笨,它们是自己送死,估计它们把巨蟒张开的口当作洞钻吧。”看到眼前这一幕怪异之事,我笑道。

勾弈摇摇头,面带喜色,说:“非也,我们要交好运了啊。”

“此话怎讲?”五弟有点不懂的看着勾弈,“我现在想的问题就是万一那些大家伙扑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有所不知,这小蛇进大蛇的腹中可不是去白白送死。这种现象叫‘蛇吞像’。大蛇年长后,腹内会出现很多寄生虫,寄生虫依附在蛇腹内,吸食着蛇的精血,让其痛苦不堪,特别是那些无毒的巨蟒,长久下去,等待它们的就只有死亡。小蛇为了救大蛇,便爬进蛇腹中,当然都是一些毒性极重的蛇,看那些斑斓小蛇大家就知道了,一把来说,蛇身上的花纹越是鲜艳,其毒性就越是巨大。小蛇全身有毒,爬进大蛇腹中之后,便能把大蛇体内的寄生虫全部毒死。当然,自己也会死于大蛇的腹中。之后,大蛇会把小蛇吐出,为了感谢小蛇的救命之恩,大蛇往往都会到山间采集灵药救治小蛇,如果碰到‘蛇吞像’,跟在大蛇后面记住它所采过的草药,就发达了,因为这些草药可是大蛇用来救治已死小蛇的东西,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功能。所以,这次我们见到‘蛇吞像’,可是预示了我们鸿运当头呢。”

说着,已是满脸的喜悦,顿了顿,继续说道:“正月不看鹰打鸟,二月不看人成双,三月不看蛇交配,四月不看狗连裆。蛇能给人带来好运,也能给人带来厄运,如果三月看到蛇交配,定要按我的方法去做,你要把看到蛇交配是产生的霉运转移到其他的东西上去。如果你看到蛇交配,对着路边的石块大喊‘喂,喂,石头快看,蛇交配。’这样,霉运就转到了石头上,石头就会代你受罪,过几日,就会裂成数块。当然,也可以转移到其他的东西比如花啊草啊树啊什么的,反正要把霉运转走。切记啊,各位。”

大家见他说得恳切,又知他是懂蛇的行家,都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有点当真起来。

如此向前走了数里,渐渐的已经看不到了竹子的踪影。成片的柏树松树开始占据了这里的所有空间。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已经破损的古陶古瓷从树叶的稀薄的地方突露出来。

见此处甚为清凉,没有了蛇的腥臭味,便叫大家停下来就地休息,吃些干粮喝点水补充体力。林内由于被高大的古树挡住了阳光,地面上很少长有杂草和灌木,除了一些厚厚的落叶,倒也算的上干净。

小溪在这里好像完全停止了流动一般,溪水也显得格外的清澈,水浅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水底沉积的落叶。

大家一路上上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都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下,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五弟拿着从地上捡来的破瓷器不住的手中把玩着,见他若有所思,我坐到他身边问道:“在想什么呢?老五。”

五弟摇摇头,说:“自从进入那片竹林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竹林分布的很有规律,到了这里就全是柏树松树,很少有其他的树木长在这里,我总感觉有点像是人为栽种的。”

“我也是有这个想法,而且奇怪的是那竹林内的蛇却没有对我们发动过攻击,这一路过来是不是太顺利了,多筒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让我们进到他的墓中去捣乱吧?”三弟忖忖的看着周围的古树,颇有点担心的说。

“是啊,虽然在竹林里面碰到了蛇群,但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真的有点太顺利了的感觉。”我叹道。

刚叹完,便听到勾弈大喊:“我真服了你们了,很想遇到麻烦是吧?麻烦现在好像就来了。”

勾弈的话惊的大家连忙站了起来往四周看去,林中哪里什么异常的事情出现。

“别吓人好吧,老弟,我们可都不是吓大的。”六弟呵呵大笑。

“大家仔细听听。”勾弈小声的说。

待大家静下声来后,细听之下果然可以听到有无数轻微的响动声从林内传来,不集中注意力很难发现。声音很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声音正向我们这里靠过来,细微的‘沙沙’声,就像蚕吃桑叶一般。

‘沙沙’声音越来越清晰,不用多久已是清晰可闻,那种急躁的声音,一时间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时间又像在耳边响起一般,让人摸不到方向,大家拿起武器,不安中,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快,快往地上洒雄黄粉。”勾弈大喊,众人连忙从行礼袋中拿出雄黄大把大把的洒到脚下的落叶上。

“是什么东西啊?在落叶里面吗?”我问道,心里倏地有些恐慌起来,但愿别是食人火毒蚁就好。

“是啊,有很多东西在落叶下面正向我们爬过来,有可能是虫子什么的。”勾弈不安的看着地上的落叶。

很快,‘沙沙’声已经响到了我们的脚下,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看情形,我们是被这些东西给包围了。

这时,只见周围的落叶竟然犹如潮水般的翻滚起来,眼见得那些东西就要从落叶下出来,雄黄粉好像没有一点效果。越来越密集的声音,让我们有如掉进了一个噪音的世界,众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看来雄黄粉没有效果,我们还是赶紧放下东西上树吧!”勾弈大叫道,已是丢下了背上的东西率先往旁边的树上爬去。

第十八章 蛇虫会战

大家来不及多想,连忙效仿勾弈爬上了身旁最近的古树,刚爬到树上,便看到地上翻滚着的落叶下,密密麻麻的涌出大堆大堆的半尺长的肉白色长虫,只见这些虫子有如流水般的从落叶下不断涌出,转眼间,已是厚厚的堆满了树下几十平方米的空地。

肉乎乎的长虫全身水亮,俱是泛着白色的液体,嘴上长着两片深红色的长长的啮齿,数以千计的细脚不停的在原地蠕动,相互之间互相缠绕来回滚动着,看的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就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妈的,今天我们竟然凑巧赶上了虫子们的聚会,看它们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吃肉的。”六弟站在树上大声的说。

“它们到了这里好像就不肯动了,难道是这地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吸引它们来此?”勾灵在我身旁问。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正在大家被眼前的虫子们搞的一头雾水的时候,地上的落叶下又有了动静,虫子们爬动时产生的‘沙沙’声音,肯快被远处的一种新的‘吱吱’声音盖过。

听到‘吱吱’的声音,虫群显得格外不安的在原地来回爬动,想走又不敢走,慢慢的竟然聚成了一团。

没过多久,‘吱吱’声音已经在不远处的地方叫着,地上的落叶再一次翻滚起来,翻滚之间,便看到数以万计的有如拳头般大小的老鼠从四周钻了出来。

黑压压的鼠群从落叶下钻出后,牢牢的把肉虫们围成了一圈。如此多的老鼠,自想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才看过蛇吞像,又看到如此壮观的鼠群和虫子,此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有白来一趟。

鼠群把虫们围定,并不急于攻上去。估计这些老鼠是在捕食这些虫子,此时,那些虫子好像也知道了自己的性命到达尽头,个个俱是张开红色啮齿做出欲咬状,准备拼死一搏,老鼠对它们也是有所忌惮,只是不断的缩小包围圈子。

如此说来,这些虫子应该是被鼠群赶到此地。这时,只见一只全身红毛的领头鼠走出鼠群,对着鼠群‘吱吱’叫着,好像在发号施令一般,所有的老鼠便慢慢的向前一起紧逼,渐渐的包围圈被一点点的缩小。

肉虫们见鼠群慢慢的逼近,紧紧的靠拢到一处,没有足够的地方只好相互缠绕在一起,很快,竟然形成了一座高达八九米的巨大的虫山,下面的虫子为了逃命,拼命的往虫山的顶端爬,虫山有如蘑菇状,上大下小。

原来这些老鼠也是对长虫们有所顾忌,为了不做白白的牺牲,只好通过这样的手段把虫子们逼到一起,这样一来,无数的虫子就会被活活的压死。

鼠辈们越逼越紧,虫山越堆越高,终于,虫山因为顶端过重,底部不支,溃散着倒了下去,乱了阵形。

鼠辈们哪里会放过这个大好的开餐时机,见状,都有如潮水般疯狂的扑了过去,肉虫们来不及反抗,便纷纷的被饥饿的鼠群吞噬干净。

老鼠的数量太多,肉虫显然没有填饱它们的肚子,见到我们遗弃在地上的行礼,纷纷啃食起来。

我们站在树上大呼不妙,心里又不敢下去驱赶,否则只会葬身鼠腹,正在心中骂着无耻的鼠辈,却见老鼠们纷纷的舍下我们的行礼,惊恐的往落叶下钻去,还搞不懂怎么回事,便见到无数的细小黑蛇从落叶下钻了出来。

刚才由于过于专注的看虫鼠大战,蛇们什么时候造访此地,竟然是毫无知觉,心里大骇。老鼠太多,根本就来不及全部逃跑,见蛇群窜了过来,有的甚至被吓的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毫无反抗之力,任凭自己成为了蛇的口中美食。

心里不免暗笑这些鼠辈们还比不上那些虫子,虫们还知道反抗,它们却任蛇宰割,看样子,鼠辈就是鼠辈。

蛇群很快就吃饱,满载而去。没有进入蛇腹的老鼠,半天才还过神来,摇摇晃晃的钻进落叶,侥幸逃去。

不用多久,树林里又回复了幽静,只有树下的落叶上还残留着大片青绿色的肉虫们的汁液,告诉我们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生存斗争。

见状,大家长舒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下,个个都是满脸惊恐之色,一时间竟然无话,想这半个时辰内就让我们目睹了一场空前残酷的噬杀,那几幕惊心动魄的场面估计还在众人的脑海内回放着,不知道这林内还有什么危险在暗中等待着我们。

重新收拾好那些侥幸没有进入鼠腹的行礼,清点了一下,除了水是不能啃动的东西,其他的都被那些可恶的鼠辈们用牙齿光顾过。干粮已被老鼠吃掉了大半,绳索也是被咬的残缺不全,算好我是背着行袋上树的,否则里面的东西被老鼠咬坏的话就不妙了。

六弟看着满地的狼藉,大骂:“这些鼠辈真可恶,我今天发誓,在我刀疤六以后的日子里,定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对待这些老鼠。”

说着,便用脚狠狠的踩着树叶下的一只死老鼠,边踩边骂,看样子,这老鼠和六弟的梁子是结下来了。

看到六弟咬牙切齿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的压抑感也是随之大为消减,特别是勾灵,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见所有人都恢复了活力,我喊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啊,多筒他老人家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听到我的话,大家发一声喊,背起剩下的东西,大踏步往松林深处走去。

之前三弟和五弟说这谷内的树和竹子都是人为栽种的,现在看来是有点像了。

一路上,可以看到这里的古树长的甚为齐整,分布极有规律,松树长在内侧,柏树长在外侧,树身的大小俱是相同,而且,路边开始不断出现一些坍塌风化过的石刻陵墓守护古兽。

如果按照这个现象给这里下一个定论的话,这条山谷应该是通往多筒古墓的一条古栈道,夜郎国的图腾是竹,所以会在通往古墓的路上栽种竹子,作为一种象征,但是考虑到竹子是空心之物,不宜栽种于墓地,便只好用松柏隔开,以防止破坏了风水。

第十九章 灵蛇夺宝

不知道此地离古墓遗书中所标志的画有骷髅形状的山峰还有多远,而且据谷外的那个淘宝之人的说法,谷中小溪的上游还有一座被人称为鬼山的山峰。

走了这么久,这山谷却还没有走到尽头,现在已经快到下午时分,如果今天不能找到多筒古墓的所在地,我想大家来时的满腔热情肯定会被打消的烟消云散。

兄弟们默不作声的埋头继续往谷内行进,古树长的太高,加上两边都是高山,还没有到天黑,谷中已经是光线黯淡,看不到多远的地方了,黑钺钺的树影,犹如鬼魅一般站立在周围,风一吹动,便对着我们张牙舞爪的舞动起来,好像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的不欢迎。

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某个昏暗的角落,唱着只有它们自己能够听得懂的歌曲,周围的石雕,面目狰狞的怒视着我们,让我们感觉好像被这些东西监视着,看的我心里颇是不安。

谷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渐渐的已经只能看到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正想吩咐大家安营休息,却见远处的黑暗中不时的闪烁出阵阵的霞光,光线不是很强,但足以穿透这里的黑暗,不知道是由何物所发。心中好奇,当下吩咐大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阵阵霞光,众人久久没有说话。

“肯定是什么宝物,发出如此好看的光芒,不如我们走过去看看吧,如何?”勾灵终于忍不住对着大家说道。

“好啊,嫂子,我也正有此意。”六弟说完,赶紧放下行袋,正打算往发光处走去,勾弈阻止他道:“不可,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如果是什么宝物,在这荒山中,肯定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守护它。”

“是啊,勾弈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五弟司马林说道。大家点头,各自放好东西,借着古树的遮挡,悄悄的向光源处摸去。

远远的可以看见那光芒是从一棵古树的身后传出,由于我们的正面被古树挡住,要想看个究竟还得绕到树后去。

大家相互点头示意,正想往那光源靠去,勾弈却悄声吩咐大家停下脚步,说:“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我看还是先由我和大哥过去看看。”

大家会意,跟在勾弈后面,我俩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离光源二十多米远的一棵树后,由于这里被霞光照耀,周围的情景看的格外清楚,在原地呆了半晌,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出现,这才打算直接往光源处走去。

勾弈见状,连忙拉住我,摇头说道:“大哥,我看这周围如此安静,连虫都没有一只,这里肯定有古怪。”

说完,便把手里的木棒往那树干上甩去。木棒打在树上,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音,格外刺耳的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二人站在原地等了良久,心里稍安,刚迈开脚步,却见前方树下落叶里,‘呼啦’一声钻出了一只有如水缸一般粗大的巨蟒。

巨蟒高高的昂着头,吐着口里的舌杏,警惕的看着周围,心里大惊,正想出声示警,勾弈赶紧捂住我的嘴巴,拉着我躲到了身旁的树后,还没站稳,脚下的树叶也是如潮般的翻滚起来,悴不及防中,我和勾弈已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原来巨蟒的一截身体就藏在我们的脚下的落叶中,蟒身一动,我们立时便失去了重心,大惊之下,我本能的张开嘴‘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巨蟒听到有声音响起,闪电般的向我们这里游至。眼见得巨蟒就要扑到,正想撒腿逃跑,勾弈却不慌不忙的拉住我,悄声说:“大哥,不要动,快屏住呼吸抱着树干,记住,千万不要动。”

转头看去,勾弈早已是抱在了身边的一棵古树上,心里不敢怠慢,赶紧紧闭呼吸,刚抱好树杆,一阵腥风已是迎面吹来,只见那巨蟒已经扑到了我的身旁,高昂的蛇头竟然比我大出了许多,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肉瘤,汇聚起来有如鸡冠之状,舌头不住的在我身边吞吐着,吓的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巨蟒在我们身旁审视良久,灯笼大的眼睛却好像看不到我们的存在一般,心里不禁暗暗称奇。来回的溜了几圈之后,见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慢慢的缩了回去,林内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安静。

二人在树杆上一动不动抱了良久,勾弈悄声的说:“那大家伙好像走了,我们可以下来了。”

当下轻轻的踩到树叶上,往发光处看去,只见那巨蟒此时正缠绕在那棵发着光的古树上,几丈长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把古树的树干裹成了粽子,莽身很大,依稀的可以看到上面有如手掌般大小的蛇鳞,暗想在竹林中见到的鳞片或许就是这东西留下的。

见那巨蟒已经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它刚才明明在我身边却为何没有看到我,当下好奇的问勾弈:“为什么它刚才没看到我们?”

“呵呵,蛇上了年纪之后,视觉会大大下降,往往会成为近视眼,只要你不要动,减少身上热量的散发,即使它到了你身边,也不能发觉你。我们就好像两截木头一般,在它的眼里看来。”

原来如此,以后碰到大蛇就不用怕了,只要按照勾弈的说法去做就可。这时,却见那只巨蟒不安的离开古树爬到了地上,昂起头警惕的看着周围。

“它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我有点担心的问。

勾弈也是面露不解,对我摇头说道:“不是,如果是发现了我们,它早就过来了,我看它好像遇到了什么强大的敌人,故此才会如此警惕不安,否则,以蛇的个性来说,如果它不惧怕对方,定是早已动了杀机。”

不远处,巨蟒拖动着几丈长的身体,来回的在古树下不停的游走着,看样子,果然是有什么东西来了,见状,勾弈示意我趴到地上躲起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这巨蟒如此不安。

我俩趴到地上,并用落叶盖住身体,光露出个头来查看前方,只听到耳边传来几声‘丝丝’的声音,‘丝丝’声响过后,前方竟然又出现了三条粗若水桶的巨蟒,不过身体却明显要比那大家伙小了几分。

第二十章 蛇性大发得异宝

新来的三条巨蟒停在离光源处不远的树下,呼啦一声竟让张开了巨口,心里甚异,不知道这些来犯者想玩什么把戏,正在疑惑间,却见那三只巨蟒的口里吐出了几条斑斓小蛇,吐完,便虎视眈眈的看着那条比它们要大上一半的家伙,看样子,这三条新来的对眼前的这个大家伙并不是非常的害怕,说不定也是冲着那个树后发光的宝贝来的,看来,今晚这些畜生定会给我们上演一出好戏。

勾弈见我不解,轻声说道:“它们是来抢宝的,如果我不猜错的话,这宝贝应该是什么名贵的草药,比如千年灵芝或者是已**形的何首乌什么的。忘记了么?这三条新来的就是今天我们看到过的‘蛇吞像’的那三条蛇,它们肯定是知道那宝物可以救活小蛇,故此来拼命和那条大家伙争夺。有好戏看了,不过三对一明显有点不公平,那长冠的蟒蛇虽然勇猛,怎能抵的过它们三个的围攻。”

细看之下,果然就是白天看到的那三条有如水桶般粗细的蟒蛇,三蟒好像知道对手的厉害,并不敢急于发动进攻,只是吐着舌头把那条大家伙围在中间,不断的在它身边绕圈游走着好找机会下手。

“如此下去,那条大家伙还没打就被它们三个给转晕了。”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笑着对勾弈说。

“大家伙吸收了宝贝的灵气,断然不会轻易落败,依我的估计,它们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嘿嘿,那宝贝就是我们的了,就算有一方胜出,肯定也会落得个重伤下场,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去对付它。”勾弈有点兴奋的说,不知道他那苍白的脸此时是什么表情。

看来,勾弈这小子还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肯定还有什么看家绝活没有拿出来。

大蟒显得非常的镇定,为了预防它们偷袭,不断的转头注视三蟒的动作,同时把巨大的身体盘了起来,高高昂起的头被身体紧紧的围在中间,不让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暴露在对手的攻击范围之下。

新来的三莽却显得很有耐心,仍在不住的转动绕圈,如此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来,它们没转晕,我却是已经看的头脑发晕,双眼发胀,心里直喊蛇们快打,好让我看看那宝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勾弈那小子好像也有点耐不住了,轻声骂道:“这些家伙是不是都成精了,如此的聪明,还是我来给它们营造一点气氛吧,不然转到天亮都不会分出胜负。”

说着,便从衣袋里掏出一根小小的木笛,尖细的笛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快如铁骥冲刺,时而又有如呜咽的幽泉,笛声透过黑夜,在林内悠扬的响了起来。

笛声传出后,那想来夺宝的三条巨蟒好像有点乱了心神,渐渐的竟然有如迷失了自我一般,口里不断的发出尖锐的丝丝声,血性大发之下,忽然停止了转圈,昂起头张开了血盆巨口便向那条大家伙闪电般的扑去,空气里腥气扑鼻,阴风阵阵。

护宝的巨蟒见状,连忙展开身体,张开更大的巨口迎着其中的一条咬去,去势甚为迅速,扑在最前面的那条还没反应过来,竟然被它一口把头吸进了口内,眼见得那只巨蟒连头带身体已经被大蛇吞入口中,马上就有被大蛇吞食的危险,情急之下哪里肯束以待毙,卷起还没有被吞入口中的身体,牢牢的缠在了大蛇的头上。如此打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护宝巨蟒的头由于被牢牢的被缠住,一时之下却也无法把口里的那条蟒蛇吞入肚中,长长的身体却暴露在了另外两只蟒蛇的攻击范围中,很快,其余两条已经‘丝丝’攻到,护宝巨蟒分不出口来,只好猛烈的甩动身体向攻过来的两条大蟒打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其中一条的头部竟被狠狠的打中,瘫软在地上翻着白色的肚皮,再也没有了动弹,估计是呜呼哀哉了,另一条却躲过了大莽的致命一击,张开的巨口死死的咬在护宝蟒蛇的背部,身体也是没有闲着,紧紧的和护宝巨蟒缠在了一起。三条巨蟒相互缠绕,不住在地上来回的滚动起来,直把把周围碾压成了平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灵他们也是赶了过来,此时正伏在我身边的落叶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三蟒的争斗。

此时,那三蟒相互缠绕着滚动的越来激烈,不断的撞到周围的古树上,一些不是很健康的古树,哪里能够经得住如此猛烈的撞击,纷纷倒了下来,重重的打在三蟒的身上,场面甚是壮观。

“这样很好,三个家伙不用多久都会死掉的。”

勾弈从落叶里钻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叶子,兴奋的看着还在不断滚动的缠在一起的三条蟒蛇。

见他起身,估计已经没有多少危险,我也是站了起来,问:“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竟然让那三条来犯者一下子就变的暴躁不安,怎么那条大的好像没事?”

“哦,那是驱蛇术中命令蛇们发动攻击的曲子,一般的蛇听了后,都会杀性大发,转而去攻击命令的对象。虽然那三条蛇由于太大不会被我的驱蛇术控制,无法让它们听我的命令去干掉那条大的,但是这曲子却能够激发它们的血性和杀性,让它们丧事理智攻击自己的敌人。而那条大的由于吸收了宝贝的灵气,已经不会受到我的笛声干扰。”

原来勾弈吹动木笛是为了这个目的,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他吹起木笛让三条家伙丧失了理智,不知道它们还要对峙多久。

三条巨蟒如此缠着滚动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动静,看样子,是同归于尽了。

见它们都已经死掉,大家这才放心的走过去查看。这些巨蟒都算的上是古物,不知道在这里活了多少年才活出了这般身形,没想到,却为了争夺宝物同归于尽,全部死去,心里不免感叹。

看那长在树上的宝物,竟然被勾弈那小子给说中了,正是一朵灵芝仙草,霞光就是由附在灵芝草身上的珠状物中发出来的,这珠状物有点像珍珠,用手摸之竟有种冰凉透彻的感觉。

“这可是灵芝的精华啊,大家切莫弄坏了。”五弟颇为赞叹的说道。

“是啊,想那巨蟒就是这株灵芝草的守护者,巨蟒由于吸收了灵芝草产生的精华之气,自身也有了蛇类没有具备的灵气。这些珠子,就是灵芝草的精华之气在被大蟒吸收的过程中外泄后日久凝固而成的。”勾弈接着五弟的话,详细的给我们解释着灵芝上珠状物形成的原因。。

“不过这几条蟒蛇也都算的上是稀罕的东西了,三条小的为了报答救命的小蛇,拼命来夺取这棵灵芝草,想用它来救活小蛇,可以说是有情有义,最后被那条大的打死的打死,缠死的缠死,压死的压死。而那条大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宝贝,最终拼上了自己老命,也是因为七寸被缠住了,无法呼吸而死,如果不是七寸被制,断然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啧啧-”

勾弈说完,拿出匕首,来到那条被大蟒用身体打死的蟒蛇边,踢踢蛇头,竟然是软软的,估计是因为头骨被打裂了而猝死的,勾弈叹了一口气,便用匕首快速的割开蛇腹,伸手麻利的在蟒蛇的内脏中掏了一阵子,取出还在冒着热气的大若拳头般的蛇胆,张口轻轻咬破,只听到‘哧溜’一声,便把蛇胆内的黑色胆汁尽数吸入肚中,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看着从他口角处流下的胆汁,我皱着眉头问:“这蛇胆汁好喝吗?看你如此享受。据我所知,胆汁应该是苦的吧?”

勾弈擦掉口角边的胆汁,笑道:“大哥,这蛇胆可是好东西呢,不仅能够明目,而且还能够治百病呢?你要不要来一个。”

我摇摇头,哪里有勇气吃那东西。勾弈说着,拿起匕首向另外一条蟒蛇走去。大家看着他喝蛇胆汁有如喝甜酒一般,除了勾灵,不禁都是皱眉,六弟更是‘咕’的吞了一口口水,眼睛瞪的有如铜铃一般大小,对勾弈的行为甚感吃惊。

“这宝物怎么处理?”看着还在发光的灵芝草,二弟问。

“还能怎么样?大家这就把它吃了吧。”六弟看着灵芝草,早就已经耐不住了。

我拍了老六的脑袋,笑道:“急什么,这东西可是宝物,不仅能够治百病,听人说,还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古时候不是有个张果老,就是因为吃了一棵何首乌精羽化成仙了吗?说不定我们进了多筒的古墓之后,还有用的着它的地方呢。”

听我这么说,大家都是点头同意。当下便把灵芝草采下,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灵芝草被采下之后,身上的珠状物霎时就变的暗淡无光,看样子,任何东西没了生命都会失去光彩,人不是也一样吗?

得到宝贝,大家都是非常高兴,勾弈估计是喝饱了蛇胆汁的缘故,此时,竟然格外兴奋的哼起了小曲,让大家有点像看外星人一般的看着他,难怪他的皮肤在大热天里都是如此的冰凉,在这样下去,我想不用多久他就会变成蛇了,即使不变成蛇,也会变成和蛇一样的冷血科生物,不知道他到冬天要不要冬眠?

回到原地扎营,大家开始休息补充体力,为了夜里的安全,只好安排好人轮流值夜,只等明日天亮后,再去找寻多筒的埋葬之所,不再话下。

第二十一章 指路的神秘女人

休息了一晚之后,众人的体力都是大为好转,清点人数,却发觉勾弈那小子不见了人影,细问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想这小子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该怎么和老王交待,还没有学到我的一点本事,却出师未捷身先死,心里已是急得七上八下。

情急之中只好问众人道:“昨晚上值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意外的情况?怎么只有勾弈失踪不见?”

大家摇头,都说没有,看周围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这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以他的身手,断然不会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就会被什么人掳走,至少也会发出一点声音,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禁颇为烦乱,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走动起来。

这时,六弟红着脸走到我面前,一脸惭愧的说:“昨天晚上他是倒数第二个值夜,我最后一个值夜,和他交班的时候,他却执意的要代替我,见他说的恳切,我只好让他继续了,当时离天亮已经没有很久的时间,我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还望大哥不要担心。”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代替你值夜一直到天亮,然后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失踪不见的,早知如此,这最后一班就由我来值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要我不要担心他,真出了什么事情,不仅对苗王无法交待,而且从心里讲我也会不安,他这一路上给了我们多少帮助?更何况,他还是我的妻弟。”听完六弟的话,我大怒,对六弟大声的训斥起来。

六弟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任凭我训斥。大家见我怒火冲天,都是没有说话,看着一旁的刀疤六,真被他气死。

这时,勾灵走到六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六弟,不要过于自责了,勾弈会没事的。”

勾灵说完,六弟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甚是伤心,见状,勾灵赶紧安慰道:“没事的,六弟,别哭啊。”

“嫂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勾弈代替我的,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呜-,我对不住勾弈兄弟。”

听到他的哭声,让我原本就已经杂乱如麻的心里更是烦躁之极,一个男人既然犯了错误,要做的不是哭而是尽量去弥补错误,怒火中对他大喝道:“你哭个球啊,现在是让你哭的时候吗?想哭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别让我听见。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这才发觉说的有点过头了。六弟止住哭声,默默的站到一旁,拭干眼泪说:“大哥,都是我的错。”

说着,便从身后拿出大刀,难道他还要做什么傻事,正想走过去阻止,三弟已是上前拉住了他。

“够了,不要再责怪六弟了。”勾灵瞪着我厉声说,“难道你还想让六弟出事?要是六弟再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摇摇头,拿过三弟手里的刀:“六弟,哥哥不是责骂你,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去寻找勾弈吧,若说责任,勾弈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当下便把刀递给他。大家收拾好行礼,沿着小溪,开始往林中深处出发寻找勾弈。走了多时,仍是没有发现勾弈的一丝踪迹,这山谷却越走越宽阔,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看不到边的古树。周围静的出奇,连一丝的虫鸣鸟叫都没有,让我们觉得格外的不自在,但愿勾弈不要出事。

早晨的雾气开始从地上的落叶里不断的蒸腾而起,在谷内越聚越多,渐渐的,谷中已经成为了一片雾海,就连十米开外的东西也看不清楚,这给我们的搜寻工作带了极大的不便,心里不免咒骂起这该死的鬼雾。

众人相互牵引着在林内摸索,以防止有人掉队,如此走了很久后,勾灵突然吩咐大家停下来,不停的在周围嗅着,说:“我好像闻到了一点勾弈的味道。”

“真的吗?有勾弈的线索了?”

勾灵点点头,有点怀疑的说:“嗯,但是很弱。我敢肯定,是他身上的那种阴阴的带有一点蛇腥味的气味,看样子,几个时辰前他应该从这里经过。”

“那我们快往前走吧,有了他的线索就好找了。”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勾灵。

越往谷中深处走,越是安静,蛇也没看到一条,只有脚下踩动落叶的沙沙声音随着众人的脚步有规律的响着。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无形的压抑,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丝丝冷汗,这地方真的是太古怪了。

我不安的抽出金刀擎在手上,虽然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阴气。 大家默默的跟在勾灵后面,谁也没有说话,每走一步,都觉得甚是艰难。看着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石刻古兽,或坐或卧的分布在古树下,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知一般,心里更是觉得不对劲,暗忖勾灵怎么把我们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这时,耳边却好像有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啊,来这里啊。”

这女人的声音很是奇怪,声音从浓雾中传来,心里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往周围看去,除了浓雾,哪里有半个人影存在。

“难道有什么鬼魅作怪?”我在脑海中不安的想道,看看大家,他们却好像没事一般,继续往前摸索着。

“来啊,来这里啊。”那个模糊的女人声音又传了过来。

“妈的,看样子是撞鬼了。”我在心里大骂。

当下挥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问众人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大家疑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看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

“你们听,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来啊,来这里啊。’说的很清楚啊,难道你们没听到吗?”

“不是吧,大哥,我是没听见,肯定是错觉,想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什么鬼怪出现。”三弟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是啊,大白天的,如果撞鬼那可就是太离谱了,鬼魅惧怕阳光,不过观这谷内,阳光非常的稀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时,那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来啊,来我这里啊,怎么还不快来呢?”

第二十三章 引路鬼童

“难道她想要告诉我什么吗?或许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通灵的缘故,故此只有我一个人听的到?但是二弟为何却听不到呢?”我在心里有些犯傻,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往前行进。

“灵妹,勾弈的味道还有吗?”转身看向勾灵,希望她能够有新的发现。

“好像越来越浓了,我敢肯定他就在这周围。”勾灵看着前方忖忖的说。

二弟摇摇头,把我拉到队伍中间,带着大家继续往林中深处出发,走了多时,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我都可以听到那个幽怨的声音,而且勾灵好像正是带领我们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越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群小孩欢快的歌声,众人见状,都是不安的停下了脚步,看来,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听到了。

“这荒郊野地的,怎么会有小孩在这里玩耍,难道有人住在这里吗?”勾灵听着歌声好奇的问道。

“如此地方,我觉得肯定不是人。”二弟郑重的说。

“不是人那是什么?难道是鬼啊?”老三大惊道,“二哥,你可别吓人啊!”

正想响应二弟的看法,忽听有人在不远处的树下轻轻的喊:“大哥,你们快来这里。”

惊疑中,认得是勾弈,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他正趴在地上用树叶盖着身体,光光的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

心里大喜,正想大步走过去,却见勾弈示意道:“嘘-,你们轻点过来。”找到了勾弈,众人都是非常高兴,当下连忙蹑手蹑脚的往他藏身的地方走去。

“都蹲下来,看前面,不要惊动了他们。”勾弈说着,伸手指着前方。

不远处,只见几个光腚小孩,个个都是长的圆头圆脸,看上去非常可爱,正在窄窄的小溪中戏水玩耍,高兴的唱着我们听不懂的歌曲,显得甚是开心。

“这些小孩肯定不是人。”我在心里想道。

从行袋里掏出罗盘,是人是鬼立时就会见出分晓。果然,罗盘针正指向那几个小孩,用手把针转向另外一个方向,指针很快又再次转了回来。

“真的是鬼啊,大哥,我们该怎么办?”三弟在一旁看着指针,不安的说。

“刚才我一路上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正是引我们到这里来,此时却再也没有响起,我想那声音定和这些小鬼有关系,先不要惊动它们,看看再说。”听我这么说,三弟只好点头答应。

小鬼们好像并没发现我们在附近窥视它们,只顾开心的玩耍着。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惊动了它们,刹那间便消失在小溪中没有了踪影。

只见前方的浓雾慢慢的聚到一起,须臾之间竟然幻化成为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眼嘴俱全,甚是逼真,慢慢的往林中深处飘去,一路上吸光了前方的雾气,越聚越大,远处的情景,竟然一目了然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映着久违了的霞光,一座有如骷髅状的高山赫然的出现在深谷的尽头。

“到了,到了。”看着远处的骷髅山,三弟喃喃的说。

那雾气飘到了山前,渐渐的聚成一股烟缸,飘进了山崖上的山洞。拿出古墓遗书,小心的翻开书中画有地图的那一页,大家围拢过来,仔细的把眼前的骷髅山对照了一番。

看毕,三弟说:“不错,这山就是书中所画的骷髅,大家看,那山崖上的山洞,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可以数的出来,共有五个,依次按照人的五官的形状分布在山崖上,靠近山脚的那个最大的洞就好比是人的嘴,上面的两个挨在一起的洞就是鼻孔,最上面的那两个就是眼睛了。远远看去,果然像一个骷髅。而且,这里应该也就是在谷口淘宝的那人所说的鬼山。”

看着远处的鬼山,大家不由的啧啧称叹。

“此地风水如何,二弟?”如果多筒选择这里作为葬身之地,这里的风水应该是大有来头。

二弟看着周围的地形和山势,摇头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要走到山前才能看的清楚。不如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如何?”

“还是先摸清这里情况再过去,刚才在这里看到的几个小鬼和一路上听到的声音,我总觉得这里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那声音也不会把我们引到了这里,还有那形如骷髅状的雾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我也很想知道。对了,勾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把我们担心的要死。”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说此处定有古怪,很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勾弈见我问他,一脸的惶然:“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到了这里,昨夜我替六哥值夜,快天亮的时候,竟然打起了瞌睡,醒来就发觉到了这附近,后来也是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对我说到这里来啊,到这里来啊,心里觉得好奇,便一路顺着声音跟到了这里,刚好看到了几个小鬼在溪水里嬉戏玩耍。”

“这么说来,你先是无缘无故的到了这附近,然后被那个奇怪的声音引来的了。”我不解的问道。

勾弈点点头,说:“当时也不觉得害怕,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那声音走到了这里。”

听完他的话,心里觉得非常奇怪,是什么东西把勾弈带到这里,难道还有鬼搬人不成?

“你不是会瞬间移动吧?我们找到这里可是走了两个多时辰。”六弟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说话了,找到了勾弈,他心里已经没有先前的愧疚,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勾弈伸伸手,一脸的无奈:“我要是会瞬间移动啊,早就不知道移到哪里去了,哈哈。”

“上次在北平的时候,听别人说外国有种东西会飞,可以载人飞上天的,好像是在气球下面烧一团火,然后把火点上,借助火的冲力就可以飞上天了。”为了解释勾弈为何到了这里,五弟司马林竟然说到了国外的东西。

“我可是不赞同你的说法,五哥,气球我见到过,吹胀了却是可以飞起来,但它那么小,怎么能够把人托上天,更何况,如果用火一烧,那气球还不被烧化了才怪。”

五弟见六弟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正想反驳,我连忙制止道:“你们怎么讨论起会飞的气球来了,气球会不会带人飞上天现在不关我们的事。勾弈既然平安无事,我们也不用在去过多的谈论,至于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想应该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梦游什么的。刚才看那几个小孩就消失在小溪里面,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那女人的声音是否和这几个小鬼有关系。弄清楚了,我们还要去拜访多筒他老人家。”

来到那个小鬼玩耍时的小溪边,众人往溪水里看去,只见溪中的水非常的清澈,水底除了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连只小鱼的影子都没有。

“没有什么东西啊?”六弟嘟囔着说。

仔细查看水底,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刚才明明看到那几个小鬼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心里不免觉得奇怪。

“我想应该在水底的树叶下。”勾灵看着溪底的树叶,很有把握的说:“不如我们下到溪中去看过究竟如何?”

第二十四章 油脂子母女尸

“也只有这样了。”我说道。

听勾灵说要下到水底,六弟跃跃欲试的走到我面前:“大哥,就让我老六下去吧。”我点点头,六弟向来喜欢冲在最前面。

“溪水看上去有点深度,水底的落叶也不知道有多厚,我看还是系上绳子好。”三弟说着,便把被老鼠咬剩下的几段绳子,选出最长的一截系到了六弟的腰上。

大家拽住绳子,待六弟脱了上衣,慢慢的把他放入了溪中。溪水很快就没到了六弟的颈部,沿着溪岸,六弟开始摸索着往溪底的落叶上踩去。

表层的落叶还算新鲜,下面的却是已经腐烂了,踩上去,不断的冒出阵阵的气泡,溪水很快就变黑,下层的落叶已经腐烂成为黑泥,空气里顿时就充满了一种腐臭的味道。

六弟探出头猛吸了一口气,也不管水下的臭泥,用手在水底摸了起来。溪水变的越来越黑,渐渐的已经看不到在溪中摸索的六弟,只见到水面不断的冒出气泡。六弟在水底摸了良久,也没有看到他出来换气,不知道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

在大家的期待下,六弟终于浮出了水面,用手抹掉脸上的烂泥,:“果然有东西,但是不敢睁眼看,只觉得硬硬的。快丢绳子下来,我把它系到那几个硬物上,等下你们把它们拖上去。”

三弟把其他的几截绳子丢给六弟。拿着绳子,六弟再一次钻到溪底,没过多久,便浮出水面,对我们说:“绳子已经系上去了,你们快拉,好像有好几个。”

大家拉住绳子,拼命的拖了起来。只见一个被黑泥裹着的长长的东西被拉出了水面,由于被黑泥裹的甚是严实,仓促之间也无法辨认就是是何物。如此依样的把其他几个也是拉出了水面,众人早已热得汗流浃背。

“还是先把裹在上面的泥巴洗掉吧。”看着停放在地上的东西,已经洗净了身体的六弟说道。

用水把黑泥浇洗干净后,这才发现原来这四个硬物,竟然是四砣有如人长的松脂油,松脂经过水的泡化,褪去了原有的金黄色,已经变的非常坚硬。

“这是什么东西啊?松脂吗?这么长一个,以前倒是没有看到过。”勾灵好奇的说。

“我看不像是松脂油,这四砣松脂刚好超过人的长度,如果把里面弄空的话,我看可以放一个人进去。”勾弈嘿嘿笑着说,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勾弈说的有道理,松脂内肯定有死人被封在里面。”说着,我便从身上拿出打火石,引火烧起了松脂。

松脂碰到火,很快就烧了起来,没烧多久,便闻到一股皮肉被烧焦的臭味,见状,大家连忙用水把火熄灭。

“哇,想不到里面真的有死人呢?”勾弈惊呼,“这倒是像蚕吐丝后把自己封起来了一般。”

往那烧化的地方看去,果然松脂里面封存着死人的尸体。

“快点几堆大火,把这些封住死人的松脂慢慢烤化。”我向众人喊道。

没过多久,几堆熊熊大火已是燃了起来。大家把那四砣松脂拉到火边烘烤,渐渐的,松脂被火烤软,用刀一削,便轻易的可以弄掉。

去掉了裹在外面的松脂后,四具女尸,确切的说,是四具已经怀有身孕的女尸,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女尸穿着古装,肌肤竟然一点也没有腐烂的迹象,面容甚是迤逦,就好像昨天才死去的一样,高高隆起的肚子,告诉我们她们都是就要成为母亲的女人,不过令人觉得遗憾的是,她们在没有成为母亲之前,却已经丧失了生命,不知道什么人如此狠毒,竟然把她们全部活活的弄死,封存于此。看着眼前的这些女尸,大家不由得啧啧称叹起来。

“不知道谁能够看出来她们是怎么死的吗?我想之前的小鬼就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女人的声音,应该也是她们发出来的,如此看来,她们是在向我们求救了?”三弟若有所悟的说道。

“她们身上没有伤痕,表情没有痛苦之色,应该是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我知道一种快乐毒,中毒之人会在快乐中死去。这几个女子死的时候年纪还很轻,死后被人用松油裹上,葬于水底,水底冰凉,故此才能到今天而不会腐烂,但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了五个小孩,难道还有一具没有弄出来?”勾弈看着六弟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刚才我摸遍了溪底,就只有四个啊。”六弟肯定的说。

“好了,你们不要争,我看她们是被人用了法术封在松油里,死后不能解脱出来,这才把我们引到此处,好把她们从松油里面放出来,至于为什么会有五个小孩,这很简单啊,其中有个女人肚子里定是有对双胞胎了。现在,我们就把她们给葬了,顺便超渡超渡她们,好让她们母子早点投胎,进入轮回,脱离痛苦。”

五弟点点头,带领大家用铲子在落叶上掏好几个大坑,四具女尸先后被埋入了落叶中。埋好,点上几柱香,在铲子上烧了一些纸钱,钱纸不能在落叶上烧,否则会引起大火。

待纸钱烧化,我对着东南方拜了几拜,口里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万物有归属,你们这些受难的女子,选个时辰早点进入轮回吧,不要在留在阳间受苦了。”

拜完,吩咐大家带上行礼往前方的鬼山出发,没走多久,先前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谢谢道长。”

我笑笑,自语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走在最后的三弟奇怪的问:“大哥,你在和谁说话啊?”

“就是刚才埋葬的那几个女人啊?”

“不是吧。有点恐怖了。”三弟警惕的看看周围,赶紧加快了步子跟了上来,嘴里嘟囔道:“我怎么就没听到呢。”

“能听到鬼话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你还是不要听到的好。”我笑着告诫三弟。

第二十五章 夜郎王多筒古墓

鬼山看上去和我们没有多远,走起来倒是挺费功夫,绕过几个大湾,走了个多时辰,来到山前,一行人已是疲惫不堪,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就地休息,因为面前被一片很宽阔的沼泽地拦住了去路,看来谷中小溪的源头就是这片沼泽。

“怎么办,这沼泽地方圆二三十米,而且形成的年代已久,人踩上去肯定会被吞没。”看着眼前的沼泽地,五弟司马林郁闷的说。

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出声,一时间,大家都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渡过这片沼泽。阵阵腐臭的气味,不断的从沼泽里面散发出来,水里股出的气泡,透出水面,爆出一阵阵‘吡波’的声音,一些蛇鼠的尸体,浸泡在沼泽里,已经腐烂,正被水中的寄生虫们放肆的啃食,沼泽里竟然没有任何的水生植物,一切都在告诉着我们,这是一片死亡沼泽。

勾弈没有泄气,试探着把手里的木棒往沼泽地里扔去,很快,木棒便没入泥底不见了踪影,看着如此轻巧的木棒都会陷进去,大家心里不禁骇然,想人的体重比那木棒不知道要重出多少倍,如果踩上去肯定是还来不及反应便永别于世了。

正当大家为了渡过这片沼泽地犯愁的时候,却听二弟叹道:“好风水啊,这里。那多筒真不简单。”

“是吗?快说说,二弟。”我转过头去问二弟。

只见他用手指着前方,颇是赞叹的说:“你们看,这里只有一座孤山,本来那山的走势是顺着这条山谷的方向一直往东而去,到了这里,碰到了这片沼泽,刚好被其拦住,所以只好绕方向从沼泽的两边过去,而山的势头却是被拦在这里再也不能有所变化,因为如果山势要想往前发展,一旦碰到了沼泽,就会被其溶化。按照风水来讲,地龙的移动产生山脉,水龙的移动产生河流,地龙找准地方停留原地不动,日久藏风纳水,就成了大山,有些大山甚至由多个地龙组成,像昆仑山,秦岭,这些大山,形成日久,地龙多,而且一般很少动,所以这些山中就多龙脉,因此古代有很多帝王的坟墓都会选在那里。水龙则不同,河流改道或者干涸了,就表示水龙已经走了。风水上很少会出现水龙和地龙相互挡道的现象,即使相互碰到,也都是各走各的道,而这里就不同了,水龙在这里挡住了地龙,竟然好像是故意和地龙作对一般,地龙负气,故此才会把山表现出有如骷髅的恶像,当然,地龙有大有小,大的则形成大山,小的则形成小山,山越小则龙脉越好找,越大就越难找,水龙也是一样。对人们来说,土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找到龙头,把人葬进去就可以了。水葬就要费事的多,在水里筑坟,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里有两条龙脉,一条是地龙产生的,一条是水龙产生的,多筒下葬的地方应该是地龙产生的龙脉。”

二弟说完,拿出笔和纸,开始记录起这里的地形,不知道他记下来有什么目的。

“二哥,你说的地龙和水龙,是不是两条龙啊,龙是什么样子的?”六弟不解的问。

二弟笑笑,说:“龙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所说的地龙和水龙,指的并不是真正的龙,这是风水学上的一种称谓罢了,是一种特别的风水现象。”

二弟说完,再没有任何人做声,虽然知道了沼泽对面的鬼山就是龙头,多筒应该就葬在里面,但是眼前的沼泽,却让我们毫无任何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望泽生叹而已。

大家沉默良久,个个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如果不能渡过这片沼泽,就只能按原路返回了。

“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过去的方法,那多筒都能过去,凭我们现代人的智慧,我们难道就不能吗?”五弟司马林有点不甘心的说。

“是啊,多筒都能过去,如果我们过不了这里,就只能说明我们这些现代人与他们那些古代人相比,智力已经退化了。”我在心里叹道。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虽然谷内很清凉,但八月的天气,还是让人有些燥热,看着眼前的沼泽地,汗水有如流水般的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眼见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却还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大家不由得坐立不安在原地来回的走动起来。

“五弟,你有什么看法吗?”见五弟一个人冷静的坐在地上,我走到他身边问。

五弟摇摇头,说:“我也想不出来,要是能够找到什么东西不陷进沼泽中的淤泥里就好办了,大家的功夫都不错,如能借助外物,跳过去应该不是难事。”

我没有说话,听完五弟的话。这淤泥不比水面,要想找到不陷进淤泥里的东西,在这谷内肯定是件很难的事情。

这时,五弟突然说:“我知道什么东西不会陷进淤泥里面去了。”众人大喜,连忙围到司马林身边。

“什么东西啊?”六弟好奇的凑过头来问。

“看。”五弟说着,便把手里的落叶丢到面前的淤泥上,落叶果然没有陷入泥底。

“晕,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片叶子,那叶子这么轻巧,肯定是不会沉到水底了,你不会叫我们踩着落叶过去吧?”

六弟说完,大笑着看向大家,希望大家能够赞同他的说法,见没有人响应他,只好默不做声的坐到一旁。

“这片叶子就不同了。”五弟把拿在手上的另外一片树叶丢入沼泽里,树叶很快就沉入了泥底,“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两片叶子的不同。”

我从地上捡起刚才五弟手里用过的两片树叶,看了一会,摇摇头,说:“都是树叶,搞不懂为何一片沉入泥底,一片没有沉入泥底。”

“我知道了。刚沉入泥底的这片叶子叶身很窄,没有沉下去的那片是因为叶身很宽的缘故,对不对?” 勾弈若有所悟的说。

往手中的树叶看去,果然有片树叶很宽,有片树叶是条形,叶身很窄。

“勾弈老弟说的很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也是刚才无意中发觉的。”五弟高兴的说着。

“那么我们只要找到符合这个道理的东西,就可以渡过这片沼泽了。”勾弈有点激动。

原来如此,说到这里,大家终于明白了五弟的意思,都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他,想听他说出我们到底怎么做。

五弟不急不慢的笑道:“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会不好意思的。现在我们就返回树林,砍一些树木削成木板,削的越薄越好,然后用绳索把木板固定成大块,弄好后,依次把这些块状的木板丢到沼泽里去,大家身手都很敏捷,有了这些木板,我想过这片沼泽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知道了渡过沼泽地的方法,众人掏出开山刀,纷纷的返回树林,砍伐一些容易砍倒的树,削成块状的木板,没有了忧虑,个个干的自然是格外的卖力。

不用多久,已经削好上百快木板。当下把木板扛到沼泽边,三块三块用绳索绑好,一路往对岸丢去,这些木板果然能够轻易的浮在沼泽的淤泥上面,见状,众人皆是欢喜无比,背上行礼,展开轻功,借着浮起的木板,往对面的鬼山跳去。

很快,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鬼山山脚,抬头往山上望去,只见山上除了长满着密密麻麻的藤萝,竟然没有任何的植物长在上面。

藤萝很粗,最细的差不多都有人的手腕那么大,张开的须角紧紧的附在山壁上,有如虬龙的爪子一般,枝叶上面布满了长刺。

“这是什么植物啊?看上去非常骇人。”勾灵奇怪的问。

“不知道,从来没看到过,看这藤萝的样子,大家最好别碰它们,否则,定会被刺伤。”三弟告诫大家道。

“咦,你们看那山洞,怎么这个时候竟然被这些藤给盖上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的时候明明好像没有藤覆盖在洞口上的。”

顺着二弟的话往山洞看去,果然,山脚的那个有如人嘴的山洞,此时,竟然被藤萝差不多全部覆盖,难道短短的几个小时就长了这么长,真有点不可思议。

来到洞门外,六弟拿出刀,挥刀往洞口的绿藤砍去,刀还没有落到那些藤萝上,却见盖着洞门的刺藤倏地便缠住了六弟的手,锋利的长刺扎入老六的手中,痛的他尖叫着丢下了手里刀。

众人大惊,当下连忙丢下行礼去救六弟,但这些藤萝好像会动一般,刚跑到六弟身边,六弟已是被藤萝牢牢的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此时正咬着牙忍着刺痛,努力的挣扎着,身上脸上到处都被刺伤。

第二十六章 食人魔藤

大家不敢怠慢,赶紧挥刀砍断缠在六弟身上的藤葛,把他从刺藤的纠缠中救出后,只见六弟脸色发青,已是呼吸微弱,看样子是中毒了。

“大家小心,尽量不要靠近这些藤葛,它们应该是寄生植物,靠吸食其他生命的水分和营养才能存活,估计是带毒的食人藤的一种。”勾弈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给六弟服下,对众人说道。

六弟服下了勾弈的药后,仍是不见好转,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青,呼吸甚是微弱。

“毒性很厉害,我这药好像不能解掉六哥身上的毒,大哥你有什么好解药吗?”勾弈担心的看着六弟,转头向我看来。

我摇摇头,平时出门,我很少带什么解药,看六弟的情形,我担心的说:“我也没带,谁有解毒的东西吗?时间拖下去可能对六弟不利。”

众人无奈的摇头,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勾灵惊道:“昨晚我们不是得了一个宝贝吗?哥,你用用看。”

勾灵的话提醒了我,自己身上带了一个最好的药材竟然让我忘记了。当下连忙从行袋里掏出灵芝草,割了一点给六弟服下。药物很快就发挥了效果,六弟的脸上,慢慢的从青绿色变成了血红色,看着他已经好转,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大家说话间,那些山崖上的食人藤却已经如涌而至,对我们开始大举进攻,众人暗叫不妙,赶紧抬起六弟,竟然不知道往哪个地方逃跑。看样子,那些长在山上的植物估计在几百年前就被这些刺藤下了毒手,除了同类,它们什么活物都没放过,现在感知到有其他生命在这里,哪里会放过我们。

如果再跳回到沼泽对面,不仅等下不能够再返回此地,而且带着六弟,大家行动起来极为不便,很有可能落入沼泽,倒不如进入山洞中去。

见状,我对众人大喊道:“分两个人护定六弟,其他人拿起行礼跟着我在前面杀出一条通往山洞的路。”

大家会意,口里发一声喊,挥动手里的武器不要命的往山洞奔去。我冲在最前面,挥动金刀,砍断从山崖下伸到的食人藤。很多白色的浆液从食人藤砍断的地方溅射出来,喷到手上,奇痒无比,虽然知道这些白色的浆液有毒,大家哪里又有时间顾得上用手去揩拭干净,都是红了眼的往前冲。

刚冲进洞口,那些可恶的食人藤竟然不再爬进洞内,好像对这洞内很是忌惮。

放下六弟,大家在洞口坐下来休息,借着从洞外射进来的暗淡光线,只见手上被浆液沾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长出了很多有如米粒大小的红色小点,用手抓破,小点内便流出一股透明的汁水,汁水在皮肤上流过后,原本没有长红点的地方,又长出大片的红点来。手上竟是奇痒无比,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抠。

这时,却见勾弈站起来,厉声喝道:“大家不要抠啊,这些白浆有毒,被感染的皮肤上的红点,千万不要抠破了,否则里面的毒液流出来,会长出更多的红点。”

在勾弈的制止下,众人只好忍住奇痒尽力不去抓抠,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把毒解掉,手上简直有如被很多蚂蚁噬咬一般的难受,痛苦无比。

勾弈明白大家的感受,他自己的手上也是一片鲜红,皱着眉头走到我面前问:“大哥,你这里还有朱砂吗?”

“还有很多,之前准备的。”我摸摸行袋。

“好,弄些朱砂给我。”

我从行袋里拿出一包朱砂递给勾弈,只见勾弈把朱砂全部倒入牛皮水袋,摇晃了一阵,待朱砂全部溶解后,用袋内的水给每个人受到食人藤毒感染过的地方仔细的浇洗着,浇洗过后,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觉,令人非常的舒服,手上的奇痒竟然很快就消失殆尽。

“你这招还真管用啊,勾弈老弟。”三弟高兴的夸道。

“朱砂有解毒止痒的作用,我也是见大哥以前用过朱砂,这才想到可能大哥身上带着有,否则大家只会全身奇痒最后全身抓烂而死,要谢就谢大哥吧,千万别夸我。”

勾弈笑道,却把这功劳归到我的头上,真是一个不居功自傲、年轻有为的好后生,他日有机会,定要把我的本领倾囊相授于他。

治好藤毒,在洞口休息了一会,六弟已经大为好转。看着洞外,司马林说道:“那些毒藤好像不敢追进洞来,看样子这洞内肯定有什么天大的危险在等待我们,而且,我们要再想出洞就难了。”

“刚才没有时间想办法对付它们,这东西我想应该是多筒下葬之后故意栽种上去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后人进墓。苗疆就有食人花和食人草,不过任何植物都怕火,我觉得出去不是难事。”勾弈接着司马林的话说。

“是啊,洞里面才是真正的危险之地,想多筒他老人家身为堂堂夜郎王,死后肯定不会让人轻易的进入他的墓穴捣乱吧。”我无力的叹道,“现在大家吃点东西喝些水,养足精神体力,准备好等下去拜会多筒他老人家。”

众人点头,开始拿出干粮和水,艰难的吃着已经啃了多日的食物。六弟边吃边抱怨,说这次想来吃芷江鸭,不仅没有吃到他最喜欢的鸭屁股,连一根鸭毛都没看见,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听他这么说,众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大笑,想这一路上都是他拼搏在我们伟大事业的最前线,受到的苦楚确实是最大的。

勾灵靠在我的肩上,均匀的呼吸着,看着她已经消瘦变黑的脸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嫁给我做老婆,注定了她一辈子都要过一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知道何时才能甩掉这些恩怨瓜葛,何时才能摆脱凡人俗事,待这次找到多筒,化了师父的诅咒后,定要与她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

身旁的勾弈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安慰我道:“大哥,我们苗家的女子个个都是女中真豪杰,不仅能够吃苦耐劳,对爱情,更是有如三伏天的太阳一般的日烈,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人,哪怕和他吃苦一辈子,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的,灵姐姐当然是更出类拔萃的了。”

“是吗?勾弈。”我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可能你还小,真正的爱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以后你自己有了真爱的人就会明白的。”

勾弈转动着眼睛,好像不是很听得懂我的话,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不解之色。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我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日后他自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第二十七章 上古神兽狴獴

估计已经休息了两个时辰,我示意三弟叫醒大家。摇醒众人,大家开始往洞内深处走去。洞中昏暗无光,点上带来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洞内不是很宽敞,走了几个时辰,已是走到了山洞的尽头。洞中除了湿湿的滴着水,竟然什么都没有,找了良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入口,大家泄气的坐到地上,脸上失望之极,看来,这次又是白跑了一趟。

司马林有点不甘心的站了起来,说道:“不可能,我们明明是按照地图找到这里的,难道地图是错的?”

“是啊,我们历经重重危险找到这里,竟然是白跑一趟,我有点不相信,多筒这厮肯定和我们玩了什么花招。”六弟有点愤怒。

“我们不要抱怨,凭感觉,我敢肯定多筒就葬在这里,这里的风水这么好,多筒绝对不会不知道,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地方,不如我们再找找。”二弟冷静的说。

我点点头,二弟说的话有道理,此地二龙相冲,龙脉到了这里几百年都不会变化,多筒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当下便吩咐大家再仔细的搜寻洞内的每个角落,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出来。众人又忙活了一阵,依然是毫无发现。

“不如我们从洞口找进来,这洞内年代已久,即使有人工挖凿过的痕迹,经过这么多年,早就消失了。”三弟提出了建议。

大家白白的折腾了这么久,浪费了很多精力,这时都赖在地上不肯动身。估计时候已经不是很早了,便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了体力再做打算。

听我说在这里休息一晚,大家纷纷点头,欣然答应。当下找到一片干燥点的地方,大家放下背上的东西,开始吃干粮喝水。先前看那些毒藤不敢伸入洞内,心里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

看着大家已经入睡,我有些不安,如果我们全部都睡着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来,后果实在难料。为了驱走睡意,我从牛皮袋内倒了点水洗脸,洗过脸后,头脑清醒了许多。

警惕的注视周围许久,洞内除了‘嘀嗒’的滴水声音,哪里还有有任何其他的动静。

“可能是我想多了,那些毒藤不进到洞里,或许是这洞内的温度让它们觉得不适应吧?”我在心里想道。

瞌睡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到了我的身上,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还是先睡一觉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情况。”坐到勾灵身旁,看着她睡的很香的样子,我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吻,笑着自语道:“灵妹,我来梦中和你相会了。”闭上眼,真舒服啊,身体内的极度疲倦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救救我,救救我。”刚睡着,耳畔便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谁在喊救命?”我惊问道。

“是我啊。”心里正在惊异中,这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全身水淋淋的,搭拉着脑袋,穿着古人的衣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还在不断的淌水出来。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为何要我来救你?”看着眼前的怪人,我我实在想不出此人的身份。

“我就是你要找的多筒啊。快来救救我,小兄弟,我快要被淹死了,你们小心啊,有人跟着你们,有人跟着你们,你们小心啊,小心啊……”

“你是多筒,不要把我当小孩耍好吧,多筒早就死了。”我对他的话表示不信。

“唉,我是在梦中向你求助啊。”那人有点沮丧的说,见我面露不屑之色。

“哦,原来我是在做梦啊?”我笑道。

那人点点头,突然忽的一下不见了踪迹。脑海里久久的回荡着他的话:“你们小心啊,有人跟着你们,有人跟着你们……”

正想喊他,却发觉自己被人猛烈的摇动着,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是勾弈在我身边,心里有点火,才睡着又被他弄醒了,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果然做了一个梦,好像还梦到了多筒。

我打个呵欠,摸摸很是胀痛的的头,正想埋怨勾弈打扰我的好梦,却见他一脸恐慌,见我醒来,用手示意我不要出声,小声的说:“嘘-,有动静,大哥,你听。”

侧耳向周围听去,果然,在嘀嗒的滴水声中,隐隐的传来闷闷的咀嚼声,时强时弱。

“我已经听了很久了,大哥,应该是洞口方向传来的,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吃东西。觉得不对劲,才把你弄醒,不好意思。”勾弈脸上有点惊恐的往洞口方向看去。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听到了,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好。”勾弈轻轻的答道。

勾弈拿着弯弯的苗刀跟在我身后,我俩悄悄的向洞口摸去。越接近洞口,那声音越是听的清楚。

洞内很黑,为了不惊动它们,我们不敢点火把,只好沿着洞壁行走,以防止被它们发现。渐渐的,已经接近了洞口处。

远远的可以看到洞口处站着几只怪物,朦胧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为了能看的明白些,我向勾弈打了个手势,示意再接近一些。

勾弈会意,二人又向前摸近了十多米,借着洞外射进的月光,只见那些怪物正在把毒藤快速的撕扯进洞内,动作甚是迅速,好像很不情愿出到洞外,毒藤的一端被扯进后,其他几只便连忙过来帮忙一起拉扯。

“难道它们怕光吗?甚至连月光也怕?”我在心里想到。

仔细打量这些怪物,一看之下,身上便冒出阵阵冷汗,自想如此模样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看到。

只见这这些异物比人高出好几分,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瘤子,估计有毒,竟然如人一般直立行走,四肢很长,特别是上肢,远远的超出了下肢的长度,长长的爪子在月光的衬映下,显得格外的锋利,头上的双眼,夸张的从头部鼓出来,这眼睛应该可以看到周围所有的东西,映着朦胧的月色,射出阵阵的绿光来,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又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那些怪物把毒藤扯进洞中后,其中一只最为高大的便用爪子把毒藤断成数截,每只怪物有秩序的抓走一份,竟然像是在平均分配一样。异物们拿到毒藤后,全然不顾毒藤上的毒刺,大肆的嚼动起来,白色的浆液,从它们的嘴里不断溢出,那些怪物好像非常的珍视嘴里的食物,把溢出嘴角的白色浆液纷纷用长长的舌头舔食干净,竟是一点都没有浪费。

“那些家伙好像很聪明,而且还挺有组织纪律的。”我轻轻的对着身旁的勾弈说。

勾弈没有说话,用手指指前面,轻轻拉住我往后退去。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好跟着他慢慢的往洞内退,往洞口看去,心里大骇,只见那只最大的怪物正向我们这边走来,鼻子里发出‘哧哧’的嗅动声。

“难道它刚才听见了我的声音?”我在心里暗忖道。

黑暗中,勾弈用手捂住我的鼻子嘴巴,拉着我一动不动的靠在洞壁上,那怪物走到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哧哧’嗅了一番后,方才回到洞口,不过,它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俩的存在。

见那怪物离去,勾弈这才放开手,憋了这么久,我俩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这洞内竟然有狴獴?”勾弈有点惊恐的说。

“狴獴是什么?”我问。

“这是一种古墓的上古守护兽,特别排斥陌生人,喜欢吃有毒的东西,怕自然光,非常的聪明,攻击力很高,动作很快,嗅觉和听觉都很灵,而且全身有毒,最恐怖的是它们对敌人发动攻击的时候,很讲究战术,是一种最难缠的高智商东西,要想对付它们,如果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只会被它们杀死。我们苗寨的古书中画有这东西的样子,传说九黎族祖先蚩尤曾经驯养了很多这样的陛獴,而且还有种古老的咒语可以驱动它们,算的上是一种上古神兽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勾弈悄声的说,便示意我再靠过去观看。

跟在勾弈的后面,我俩又摸到了先前停留的地方,这些狴獴们正在和刚才一样把毒藤拉扯进来,很有组织纪律,对食物它们不像我们人一样相互争抢。想不到洞外的毒藤竟然就是它们的食物,难怪那些毒藤识趣的很,不敢进到洞里来。

看着洞口这些正在吞食毒藤的奇怪的上古神兽,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从何地钻出来的,心里诧异,但又不敢惊动它们,只好一动不动的靠在洞壁上,等天亮的时候看它们从哪里返回。

第二十八章 湿透的夜郎王多

狴獴们吃饱后,嘴里呜呜的叫着,显得甚是舒服,此时,洞外开始泛出微弱的晨光,不断的有浓雾飘入洞内,暗想昨天看到的那形如骷髅状的雾应该是受到这里风水的影响。

狴獴感到有光射进洞中,纷纷的跪倒趴伏在地,用爪子在地上来回的磨动着,不知道它们究竟想什么。磨了良久,嘴里呜呜的叫了起来。

这时,只见那只体型最大的狴獴,走到靠近洞口的石壁边,伸出长长的利爪,抠进洞壁的缝隙中,来回的插动着,不多久,便看到洞壁上轰隆的打开了一道石门,待石门打开后,狴獴纷纷的钻进了洞内,须臾之间已是不见踪影。

看着渐渐关上的石门,心里不免惊叹,原来多筒古墓的入口在这里,谁也想不到入口会设在这个山洞的洞口,而且甚是隐秘。

我们入这山洞之后,一路往洞的深处走,总以为洞底才是通往古墓的入口,待发现没有了通道,又只顾在里面勘查,结果什么都没弄清,白忙活了那么久,被那多筒骗的团团转,而我们自己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觉,看来,古人的智慧还真是不简单。

见那些狴獴进了洞壁,我和勾弈终于可以现身出来,走动的时候才发觉手脚麻木,已经不听使唤了,没办法只好先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待身体恢复知觉后,二人来到狴獴进洞的地方查看。

只见石门的愈合处,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很好的掩盖了人工雕凿过的痕迹,拨开苔藓,石壁上有一个很深的细窄小缝,可以明显的看到被狴獴的利爪经常抓过的痕迹,那只领头的狴獴估计就是从这里开启石门。

见状,勾弈说:“大哥,这多筒的古墓里,我已经可以肯定,如果我们进去的话定会碰到这些高智商的狴獴,到时候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而且,墓中绝对还会有其他的东西。”

我点点头,突然响起了之前睡觉的时候做的那个梦,便对勾弈说:“刚才你在弄醒我的时候,我梦到一个穿着古装的人,自称是多筒,那人满身是水,说叫我去救他,还说叫我们小心,有人跟着我们。虽然是在做梦,但我却感觉像真的见到一般,不是你把我弄醒的话,他可能还要对我说什么呢。”

勾弈怪怪的看着我,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不会是撞鬼了吧,这山洞中哪里来的水啊,要不等下问问二哥,他昨天说这里是地龙和水龙相撞,估计和这个有点关系。”

听他说完,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下去问问二弟,看他有什么说法。这时,洞外已经大亮,便和勾弈准备起身往洞内去,不知道他们睡醒了没有。

还没走过两百米,却见六弟一行人正从洞内急急忙忙的赶出来,看到我们,满脸的高兴。

正想告诉他们刚才看到的事情,勾灵飞一般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哭着说:“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呜呜-,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

原来他们是来找我和勾弈的,估计因为醒来的时候看我和勾弈不在,以为我们出事了,这才寻到洞外来。

看着在我怀里伤心哭泣的勾灵,又让她白担心一场,心里觉得对不住她,愧疚的说:“灵妹,又让你担心了,昨晚我和勾弈因为听到有动静,见你们睡的正熟,便没有叫醒你们,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当下用手擦掉勾灵脸上的泪水,勾灵抬起头,看了我一会,仿佛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存在,伤心的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可要记得告诉我们,否则大家都为你们担心死了。”

我重重的‘嗯’了一声应道,便叫勾弈把我们的发现告诉大家。

大家听完,一脸的惊讶,有点不相信。勾弈见大家不相信,急了,说道:“我的话你们不相信,你们可以问大哥啊。”

“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个什么狴獴太离谱了。”六弟张着嘴巴。

为了给大家证实一下,勾弈从地上捡起狴獴吃剩的一截毒藤:“你们看,这就是那狴獴们吃剩下的。”

“我相信你说的,勾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僵尸都有,何况几只狴獴。既然我们知道了多筒古墓的入口,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如何?”看来老五司马林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等等,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二弟。”我挥手道。

见大家好奇,便把昨晚的梦对二弟说了一遍,二弟听完,陷入沉思,想了一阵子,问:“听大哥的说法,那多筒全身水淋淋的,很痛苦是吗?”我点点头。

“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多筒葬的是地龙的龙脉,但这地龙和水龙相冲,二者相互争斗,估计是地龙冲不过水龙,被水龙淹没,而多筒因为吸聚了地龙的龙气,同样会被水龙的龙气冲撞,所以大哥才会看到他全身水淋淋的样子。这么说来,这地龙的龙脉已经被水龙给破了。”二弟继续分析我的梦。

“啊,如此说来,多筒的龙脉是被破了?这墓穴中定会引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听完二弟的话,我大惊。

“此话怎讲啊,大哥?”勾弈有点听不懂我的话。

“风水宝地一旦被破,墓主往往会尸变成怪物,不知道这多筒会变成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很有可能变成尸魔,因为他的葬身之地是龙脉,风水越好,被破坏后引出的怪物就越厉害。”我向勾弈解释道。

“原来如此。”勾弈看着我,目无表情的说。

“但他为何叫我们小心,说有人跟着我们呢?你们一路上有没有发现有人跟着我们啊?”二弟惊恐的看向洞外。

“没啊!这一路过来,好像并没有发现还有别的什么人进山啊?”勾灵疑惑的说。

大家见勾灵如此肯定,都是安心了下来,因为我们谁也不会怀疑勾灵的感知能力。

这时,三弟已经开始动手启动机关了,只见他从行袋里面找出一条尖细的铁条,对准洞壁上的缝隙插了进去,如此进进出出的插动数下后,便看到洞壁上的石门轰隆的开始转动,石门后面,突见一只狴獴有如雕像一般高高的站立在我们面前,正鼓着突起的眼睛看着我们。

第二十九章 夜郎国石雕图

大家还没有思想准备,仓促间看到这只恐怖的怪物,都是被吓得大叫,俱是本能的向后跳去,我和勾弈由于看到过狴獴,稍微比他们要镇定一点,连忙抽出刀堵在门口,防止那狴獴趁势反扑出来,没想到,那狴獴见众人大惊,嘴里也是‘呜呜’大叫了起来,很快便化成一团黑影消失在墓内,动作甚是迅速,彷佛也是被我们吓到了一般。

见那狴獴走了,勾弈大笑说:“你们这下相信了吧,哈哈,看你们惊恐的样子。”

六弟拍拍胸口,说:“不是我们胆子小,实在是那东西出现的太突然了,还没让我们反应过来。不过这东西实在是有点恶心,那血红的眼睛和身上的疙瘩,就像癞蛤蟆一样。”

我在心里暗笑,原来六弟这个天不怕的不怕,不怕鬼不怕人就怕我的家伙,竟然也有被吓倒的时候。

看大家已经返过神来,我吩咐大家道:“兄弟们,都亮出家伙来,擦亮眼睛,点上火把,身手好的走首尾,把戏多的走中间,多筒他老人家就在下面了。”

大家发一声喊,纷纷抽出了武器,这时,勾灵看着我说:“那我做什么呢?我又没带刀来啊,哥?”

看着勾灵,我笑道:“眼睛尖鼻子灵的听风声,走中间。”

听我这么说,众人大笑。见所有人准备妥当,我擎着金刀,走在最前面,大踏步往墓内走去。

大家举着火把,跟在我后面往古墓内走去。墓穴内甚是恢宏,墓道的石阶很宽,足够五六个人并肩一起通行,两旁整齐的站立着无数拿着武器穿着盔甲的石俑,个个相貌逼真,有如真人,心里不免赞叹古人雕刻艺术的高明。

“看两旁的石壁上,上面刻有图象。”勾灵边走边看,突然大喊道。

举起火把靠近洞壁,借着火光,果然可以看到石壁上刻满了很多模糊的图象。依稀可以辨出有的图象是带狗狩猎的,有的是出军打仗图,有的则是描绘了祭祀活动的,等等。

“这些图象应该是反应夜郎国日常生活的。”勾弈看着那些石壁上雕刻着的图象,喃喃的说道。

“嗯,刻的很详细,把夜郎人的生活全方位的描绘了出来,特别是反应祭祀活动的图象最多,古夜郎应该是一个非常崇信巫蛊之术的国家。”我接着勾弈的话,用手指着我眼前的壁图说,“你们看这副祭祀图,很多人排成了长队,个个好像非常高兴,队伍的最前面摆了一个香案,香案后有一个黑黑的山洞,人到了洞里就成了骨头,好像进洞后就死了,难道这些人都是自愿的进去送死吗?”

“可能是祭神吧,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崇拜的神灵,为了讨神灵的欢心,每逢特殊的日子,都要实行祭拜活动,好获得神灵的保佑,有些民族甚至选活人当作祭品,被选中的人,都是很高兴的,认为自己要去和神灵相伴,像我们苗族,崇信蛇神,听老人说以前也有用活人祭拜的例子,被选中的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前往。”勾弈有些感叹,话语中透着一种甚是愤慨的口气,看来他并不主张活祭。

“这里有一副更加古怪的图象,大家来看啊。”六弟在前面喊道。

听说有怪图,大家连忙走过去观看,只见石壁上刻着一棵很大的竹子,竹子破裂成为两块,里面躺着一个婴儿,婴儿被几个人护养,长大后坐在了众人之首,带领兵马出征四方,建立了一个王国。接着,却见到了另一个人,竟然带领军队与汉军在一起,战争胜利后,跪拜在一个汉人皇帝的面前,接受汉人皇帝的封赏。

“看不懂这图上反应了什么事情。”三弟摇头奇道。

“如果你知道夜郎国的历史,那这图象上的事情就很好搞懂了。破竹而出的是夜郎王多筒,传说多筒是由竹子生出来的,所以夜郎人把竹子看作他们的图腾,后来夜郎建国,成为了强悍的少数民族国家,这个接受汉人封赏的夜郎王,应该就是墓主多筒,他曾经派十万大军汇合汉军共同出征蕃隅,最后胜利,受到壁画上的汉王也就是汉武帝的封赏,不过多筒还没来得及到长安,就猝死身亡,壁图上应该是对他的功劳的续写,假想他没有死亲自到长安接受封赏的情景。”勾弈给大家解说着壁图上的内容,听的大家个个如痴如醉。

“唉,这多筒的古墓就是不同,任何地方都展现出一个真王的霸气,这些石俑,这些壁图,哪样不是只有真王死后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啧啧……”三弟感叹道。

大家还在感叹着,却见勾灵痴痴的站在一块巨大的墓碑旁,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墓碑上的东西。

心里觉得甚是奇怪,不知那墓碑上有何奇怪的东西,竟然如此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好奇之下,移步来到墓碑前,问勾灵道:“灵妹,你在看什么啊?”

“哥,看这墓碑上画着的东西,看上去很诡异。”勾灵用手指着墓碑,满脸的不解之色。

抬头看去,只见墓碑上照样雕刻着一幅幅的古图,图中赫然出现了和玄武守护者一样装扮的人,令人奇怪的是,那些神秘的玄武守护者却被一个身穿金甲,双手拿斧的刚猛大将,正带领着一批人马围攻的甚急,多筒的遗体被装在一副黄金八角棺中,地上到处都是身穿黑色长袍之人的尸体,显然不是夜郎族的人。

“为何那些玄武守护者会出现在这里,还被那个大将模样的人攻击呢?看图中的情形,那个大将很是厉害,玄武守护者大有招架不住的势头,而且,这场杀戮好像还是发生在多筒死后不久的事情。”

看着石碑上刻画着的情景,心里觉得很是不安,没想到,这里竟然又出现了玄武守护者的踪迹,自己与这些神秘人好像瓜葛不断,虽然没有和他们发生过什么冲突,却三番五次的在自己活动的地方看到了他们影子。

第三十章 大战上古守护兽狴獴

看完壁图,一行人继续沿着石阶往墓穴深处走去,由于知道墓中有狴獴,大家都是格外小心,提高了十二分的戒备。

墓穴内空气非常潮湿,水气很重,给人一种冷冷的阴森森的感觉。沿着墓道走了多时,发觉墓道开始变窄,渐渐的竟然只能刚好由一个人通行,也没有了石俑站立两旁,估计前方应该会出现一个墓厅,司马林见状,赶紧吩咐大家打起精神。

“奇怪,怎么我们没有碰到墓内的守护兽狴獴啊?”六弟发出了疑问。

“这里还是墓道,地方不宽敞,狴獴喜欢群攻,定会选择宽阔的地方,前方可能就有一个墓厅,那些狴獴应该会选择在那里等着我们,老六你不要着急,呆会一定不会让你闲着的。”我对六弟说,不然他还会以为那些狴獴们都是吃菜的,如果轻敌了,定会酿出大祸。

“哦,原来是这样啊。”六弟一个人嘟囔着。

终于,墓道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知道是到了墓厅,大家开始紧张起来。

黑黑的墓厅内,传来低沉的‘呜呜’声,那是狴獴的呼唤。借着火光,可以模糊的看到狴獴们在墓厅内的黑暗处不断的闪动着身影,有如急电般刹那间划过。

“大家不要紧张,等下我们进入墓厅后,围成圆形,不要让狴獴们找到空隙。”勾弈小心的吩咐道。

从石阶上下到墓厅,大家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刀,围成圆形,把勾灵护定在队伍的中间。

“不知道这墓厅是否就是多筒古墓的正厅,如果不是,我们只要通过这里就可以,不要和这些狴獴们缠斗,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对大家说道。

“以我摸金的经验来说,哪里就到正厅了,大墓穴往往都有个山重水复的,当你找不到路的时候,另一条入口就有了,哈哈。”五弟司马林大笑着说。

见大家点头,我示意众人慢慢的往墓厅内移动。那些狴獴果然很聪明,不断的在我们周围游走着,动作甚是迅速,口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寻找机会下手。

由于被狴獴阻挡,我们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半天都还没有走出几米远,狴獴们非常有耐心的在我们周围游动,偶尔对我们发起攻击,见几个人同时挥刀,又闪电般的退后,如果只有一个人抵抗,附近的狴獴就会快速的群起攻向此人,由于它们速度太快,我们的近身攻击根本连它们的毛都碰不到一根,让我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如此下去,我们怕是只有到地下和多筒相会了。”六弟已经没有了耐心。

这家伙真是乌鸦嘴,正想给他提个醒,却听到五弟感叹道:“是啊,这些东西如此聪明,不,应该说是如此狡猾,要想走到这墓厅的中央我看都很难,而且我们体力也浪费的很厉害,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时,狴獴好像接到了什么新的命令一样,竟然停止了游走,在我们前方排成了一行,细数一下,总共有八只,比在洞口的时候还多了三只,它们好像想阻挡我们往前行进。

无奈之下,我们也是只能停下脚步静观其变,搞不懂这些东西想玩什么把戏,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这么做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和意图,想我们这里对狴獴稍微有所了解的只有勾弈一个人,不知道他可否知道这些狴獴的真正目的。

六弟早已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勾弈,它们在玩什么把戏?”

“我也不清楚,狴獴很聪明,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它们的心思,先看看再说。”勾弈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心里有点失望,往前看去,却见那只最大的狴獴站到最前面不住的呜呜叫着,听上去好像非常的紧张,其他的狴獴也呜呜的响应着它,领头的狴獴叫完,‘嗖’的一声便往墓穴深处跑去,带领另外五只消失在了墓厅深处的黑暗中不见了踪影,仅留下两只和我们缠斗。

见状,众人大喜,剩下的两只狴獴,明显不能拦住我们往前行进的步伐,除了仍然不停的在我们周围快速的游动,偶尔对我们发动攻击,都被大家挥刀赶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墓厅的中央,借着火光,只见墓厅中央处筑了一个高高的石台,巨大的黑影,在这墓厅内显得甚是诡异。

“难道多筒就被葬在上面吗?”三弟问道。

“不可能,龙穴的葬法不是这样的,为了能够让墓主吸收到龙气,墓主的尸体必须要紧接地面,这高台是人为建筑的,如果把多筒的尸体放到那上面,他就吸收不到龙气了。”二弟很肯定的否定了三弟的疑问。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看着前方的高台,我建议道。

听到我的话,大家开始往高台移动,那两只狴獴见我们想靠近石台,显得非常的紧张,竟然迅速的游动到高台的前面,张牙舞爪的对我们呜呜叫着,好像那石头上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东西一般。

六弟见状,大怒,骂道:“你们这两只畜生,脱离了队伍还这么嚣张?”

说实话,这两只狴獴要想对付我们七个人,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还是小心点好,我想这两个东西不会轻易的让我们得逞。”勾弈谨慎的说。

狴獴见我们有点顾虑,闪电般的向我们扑了过来,我和六弟连忙挥刀往狴獴砍去,狴獴很聪明,好像知道刀的厉害,只用尖尖的利爪与刀碰了一下,便折身退回到了石台下。

见狴獴溃逃,六弟连忙挥刀追去,脚下哪里能够追的上,心里一惊,正想招呼六弟归队,六弟已是落入了两只狴獴的围攻之中。

见老六被困住无法脱身,三弟大喊到:“我来帮你,老六。”手里也擎出刀加入了战圈。二人与两只狴獴打的难解难分。

“再去两个人帮忙,务必要把他们尽快拉回来。”我担心的说道。

听到我的吩咐,二弟和五弟也是挥刀相助,狴獴见人多,只好往后退去,三弟和六弟杀的兴起,哪里肯放过它们,挥刀便要追赶。

“回来啊,不要脱离了队伍。”勾弈大喊,话还没有喊完,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呜呜的叫声,几个黑影已是从黑暗的角落中闪电般的窜了出来,三弟和六弟正想退回队伍,紧急中已经来不及,竟被扑过来的另外三只狴獴围在了中间,情况甚是危险。

见状,心里大骇,连忙举刀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勾弈拉住:“大哥,不可,他们二人一时间没有危险,只要招架好就可以,如果我估计不错,还有三只定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环顾四周,除了被六弟赶走的那两只陛獴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还有三只竟然没有出现。

“哥,快,头上啊。”勾灵大喊。惊骇中往头上看去,果然,只见三只狴獴正从石台上跳下来抓向我们,而就在这时,前方的两只狴獴也是快速的向我们攻了过来,见它们配合竟然如此默契,心里大惊,拉起勾灵一个驴打滚,把金刀舞动的泼水不透,躲过了狴獴的攻击。

五弟动作稍慢,手上已是被攻过来的狴獴抓了一下,痛苦的丢下了手中的刀,算好有勾弈护着他。

“快点靠到一起来。”勾弈拉着五弟靠到我和勾灵的身边,对着后面的二弟大喊。

不远处的已经二弟落单,两只狴獴围着他旋风一般的转着,还没来得及容我们多想,二弟已经被抓伤多处,迸射而出的鲜血浇灭了落在地上的火把,让洞内更显昏暗,眼见的二弟身受重伤,一时间却想不出办法救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在那里苦苦的支撑着。

“有暗器吗?用暗器打退它们啊,大哥。”勾弈提醒我。

刚才太过紧张,竟然连暗器都忘记了,当下连忙摸出五枚桃木镖向那两只狴獴射去,听到破空的声音,陛獴吓了一跳,赶紧向旁边闪去,趁此机会,勾弈舞着刀救出二弟,把他拉到了我身旁。

看到被救回来的二弟,此时已是片体鳞伤,令我心安的倒是并无性命之忧,心里定了定,此时才真正的领略到了狴獴的厉害。不远处的六弟和三弟,也慢慢的向我们靠了过来,算好围攻我们的这五只狴獴没有趁势对他们两人进行围杀,否则,这次可就要出大事情了。

大家重新围成圆圈,狴獴们依然像刚进墓厅的时候,在我们周围不断的游走不定,二弟和五弟的流出来的血好像激发了它们的兽性,动作竟然比之前更加的迅速。

第三十一章 误入狴獴连环计

“怎么办,二哥的伤势好像比较严重啊,要想出办法给他治疗才行。”三弟有点担心,向我征询意见。

我摇摇头,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时,却听到那只领头的狴獴看着我们呜呜的叫着,仿佛是在嘲笑我们一般。

心里有点恼火,自想出道以来还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在苗寨和木云枫相斗,都没有让兄弟们受伤,这次竟然栽在这些畜生的手里。

暗想原来刚才我们竟然中了狴獴的连环计,首先它们留下两只引诱我们,知道我们要到这里来,其他六只其实已经在领头狴獴的带领下,早就埋伏在了这里,只等我们乱了阵形露出空隙,便对我们发动进攻,如果刚才三弟和六弟不去追赶那两只狴獴,估计也不会出现有人受伤的情况,特别是那只领头的狴獴,智商好像非常的高,竟然知道利用高台的优势,从上面扑下来偷袭我们,算好勾灵眼尖,否则我们此时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们低估了它们的能力了,现在这些家伙好像要发疯了,大家快点向高台靠去,借助高台进行防御,也好抽出时间找到对付它们的办法。”勾弈冷静的说道。

眼前的危机让大家不敢怠慢,当下连忙把三弟护到队伍中间,从行袋里拿出穿山刀丢给勾灵,说:“妹,拿好了,现在危险当头,你要保护好自己。”

大家发一声喊,把刀舞的呼呼生风,慢慢的向石台靠去,到了石台就要安全很多,我们可以借助石台,这些狴獴们就不能在背后对我们发动攻击。

狴獴好像知道我们的意图,不要命的加紧向我们攻来,想在这里堵住我们。六弟红了眼,扯烂上衣,挥舞着鬼头大刀走在最前面,一只扑过来的狴獴正想退去,竟被六弟一刀砍中身体,断成了两截,内脏和血溅满一地,双腿兀自还在那里不住的弹动着,生命力之强远远超出了我们人类。死掉了一只后,我们的压力大减,趁势靠近了石台。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大家紧靠石台,把受伤的二弟和五弟护在最里面,狴獴此时已经不能围着我们打转,在头领的命令下,站在我们前方的不远处,突起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瞪视着我们,对我们靠近石台颇为不安。

“这石台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这些畜生怎么会如此紧张。”五弟司马林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石台的时候,手上的火把已经不能支撑多久,得换上新的才行,如果火把熄灭我们就不好办了。”二弟在我背后气息奄奄的说。

“是啊,我们要先找到方法对付这些畜生们。”我焦急的叹道。

眼前的狴獴见我们紧靠石台,好像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对我们发动攻击,只在我们前方不断的快速游走着,看着这些四肢和头脑都很发达的东西,心里不禁生出恐惧,如此拖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

“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干掉那只领头的,其他的我想就好办了。”勾弈面无表情的说,眼中射出一丝凶光,“这些东西动作迅速,近身攻击很难伤害它们,如果能够设计让它们靠近,找准机会说不定能像刚才六哥那样弄死几只。而且,看它们的眼睛如此突出来,这有可能倒是它们的弱点,大家想想办法啊。”

勾弈的话很有道理,用刀很难砍到它们,但用暗器它们又能够轻松躲过,而且现在它们有了教训,我们这么靠着石台,它们肯定不会轻易的接近我们,要想让它们近身,简直就是不可能。

我摸摸行袋,袋子里面除了童子尿、驴蹄、糯米、老蒜头等东西,并没有枪支什么的,如果此时四弟在这里的话就好办了,直接用枪把它们打死,一了百了,也不会让三弟和二弟受伤。

“朱砂肯定有用。”想到朱砂对眼睛的刺激很大,我心里突然来了灵感,对大家说道:“我有办法了。”

“快说说您的看法,大哥。”勾弈焦急的问。

“现在要想让这些近身,唯一的办法就是脱离队伍,只有这样它们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等下我故意跳出队伍,它们肯定会围攻我,趁这个机会我向它们泼洒朱砂,朱砂进入眼睛后会让眼睛非常的疼痛,你们掩护我,如果我出现危险就腾出一个人救我,如果不能救了就放弃,千万不要硬来,一旦我成功,到时候就是这些东西的末日了。”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觉得甚是不妥,毕竟我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勾灵也没有说话,但这么对峙下去只会让我们被耗死,我看向勾灵,希望她能够给我点建议。

勾灵对我点点头,拍掉我身上的灰尘,说:“哥,你去吧,我相信你能行。”

说完,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我咬咬牙,从行袋里面抓出一大把朱砂,舞起金刀向前一滚,脱离了队伍。

狴獴见我一个人掉队,果然中计,俱是不用命的向我扑来,看到它们扑至,我撒开手,把手里的朱砂向那只领头狴獴洒去,一阵红雾过后,便听到传来了尖锐的呜呜声音,只见那只领头的狴獴首先被朱砂洒进眼睛,它身旁的两只也没有躲过,都闭着眼睛在那里痛苦的尖号着,分不清了东南西北,其他几只没有被朱砂洒到的狴獴,见头领受伤,连忙退了回去,惊恐的把头领围在了当中。

朱砂进了眼睛后产生的刺痛,让那三只狴獴非常的痛苦,不停的用利爪抠着眼睛,估计它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退回石台,大家见我成功,都是高兴的大声的欢呼着。

“这样子最好,倒是省的我们动手了,大家看那几只被朱砂洒进眼睛的狴獴。”勾弈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狴獴说。

原来那几只狴獴为了把眼内的朱砂弄出来,只好不停的抠眼睛,但越抠下去,那些沾在狴獴头上和手上没有进入眼睛的朱砂也全部被带进了狴獴的眼里,这么抠下去它们的眼睛肯定会被抠烂为止。

第三十二章 八卦太极镇尸台

勾弈见我拿出灵芝草给二弟服用,也是没有闲着,用自带的去毒药品敷在二弟的伤口处,内服外敷后,二弟脸色开始好转,呼吸逐渐平稳,眼见得生命已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不久就会好转,大家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五弟受伤较轻,用了一些解毒药后,已经生龙活虎,恢复了常态。

大家抬头往面前的石台看去,都搞不清楚为何要在这个墓厅内筑上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看了一会,我对大家说道:“你们觉得这个石台像什么?”众人摇头。

“我看有点像一个瞭望台。”六弟不假思索的说道。

“在这里建一个瞭望台干什么?又不是在战场上,否则倒可以用来查看敌情。”三弟不解的说,否定了老六的说法。

“嘿,那些狴獴可以站在上面,它们的眼睛那么突出,肯定就是天天在这里瞭望,站的高,看的远啊,久而久之,眼睛就鼓出来了,站在这上面啊,狴獴能够看到这墓厅内的所有情况了,我说的很有道理吧。”六弟满嘴的道理,说得振振有词。

说毕,众人大笑,“真是白痴一样的说法,也不动动脑筋就胡乱发表看法。”我在心里笑道。

“我觉得有点像一个祭台。”躺在地上的二弟有气无力的说。

“有道理,古人非常崇信迷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派祭司站到高台上去祈祷祭拜一番,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祭台。”我赞同着二弟的说法,当下挥手示意道:“不如我们上去看看吧。”

众人点头应允,便叫勾灵和六弟照顾二弟,其他人沿着石台上的石阶往石台上爬去。

爬上石台,果然有种站的高看的远的感觉,这石台顶端可以站下几十个个人也不会拥挤,那只狴獴就是从这里向我扑下来的。

往下看去,可以大致的估算出这石台应该有八、九米高,底部与顶端相比,远远的宽出了数倍。

“这石台上窄下宽,类似一个三角形呢,我觉得倒像一个石塔。”勾弈讲出了他的新看法。

“三角形吗?国外有种用石头做成的塔,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和这个有点像,只是那些塔是用来葬人的,人死后就放进石塔,听说那种石塔里面葬的人一般都是王侯级别的人,好像叫做什么埃及金字塔,肯定会放进好多的宝物,有机会倒是要到国外去倒斗。”听完五弟的话,果然觉得这个石台有点像一个金字塔。

“你就少来吧,五弟,别人国外不是照样有倒斗的,什么宝物还会留给我们啊。”三弟捧腹大笑。

借着火光,只见塔顶的石板非常光滑,好像用什么东西磨过一样,用手一摸,满手的灰尘,不过手感倒是不错。

“这上面没什么古怪啊?”勾弈有点失望,“我还以为这上面放了什么东西呢?原来什么都没有啊。”

“不要急,小兄弟,倒斗挖坟可是到处都暗藏有玄机呢?慢慢来。”五弟倚老卖老的说,眼里不住的在石塔顶上到处观望。

说完,便用手在石板上四处触摸起来,大家见状,赶紧跟着他一起用手摸石板,查探良久,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正想作罢,却听到五弟得意的笑着:“拿火把来啊,这快石板上有东西啊,哈哈,我说的不错吧。”

我和勾弈连忙凑到老五身旁,果然看到石板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蝇头小字,竟然不是古墓遗书上的夜郎古字,看字的形状,应该是汉字。

五弟从我手里接过火把,他认识古字,当下看着石板念道:“呜呼哀哉,想吾兄一生,神武英明,建功无数,却被害于巫蛊之流,落下顽疾,心甚痛之。为给吾兄雪恨,抓巫蛊之首杀于此,并驱赶贼人同伙九黎族余孽,悉数杀之,可惜让九黎贼首玄武守护逃脱。此人甚恶,巫术高明,党徒众多,为避免此人死后行凶作恶,特封杀于此,挖其双眼,建石塔镇压之。元封四年多雷记之。”

五弟念完,说道:“原来这下面葬了一个巫师,这些古字是多筒的老弟多雷在汉武帝元封四年留下的,听多雷的口气,这塔底的巫师,应该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害死多筒的人,不知道大家敢不敢下去看看。”

“有何不敢,此人再厉害都已经死了化成灰烬,更何况还被多雷封印了。谅他死后也不会玩出什么把戏来。”三弟对五弟有点不服气。

“多雷是什么人?”我不解的问。

“多雷乃是多筒的弟弟,其神力惊人,勇猛无比,颇有武力,善使一对重逾几百斤重斧,乃是多筒的得力助手。”勾弈答道。

“啊!”听到勾弈的话,心里大惊,之前在洞口处看到那石碑上刻着的古图,如此说来,那个手持双斧之人应该就是多雷,而且,从他留在这石板上的话可以看出,古夜郎好像还和玄武守护以及九黎族有莫大的关联,而且那玄武守护好像是九黎族的人,看来他们和九黎有关系。

“那么那些玄武守护口里所说的主人到底是谁呢?雪峰山的恶魔军师桑劫好像也和他们有关系。”心里霎时便浮起了很多疑团。

心里正在疑惑间,却听勾弈继续说:“但是我们怎么才能够打开这些石板呢?看起来好像都是重逾千斤的东西啊?”

这个倒是难住了大家,如此重的石板,如果要用手搬开,我觉得就算把老六叫上来,也是有点自己欺骗自己。

我看向三弟,他精通机关之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看出这塔顶上是否有什么可以开启石板的机关。

三弟见我看着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先把这些石板全部摸一遍,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刻在上面或者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

大家趴到地上,仔细的用手在那些之前没摸到过的石板搜寻着,摸到塔顶的中央,突然觉得手下的石板有点不同,便用火把照近查看,只见一个大大的八卦刻在石板上,大家见我有所发现,纷纷围拢过来。

看着石板上的八卦,三弟说道:“或许这就是开启塔顶的机关,我们不妨仔细的找找或者想想,从八卦出发,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混沌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我对八卦只知道这么点了,看你们知道的是否要多些。”三弟忖忖的看着石板上画着的八卦图,继续说。

第三十三章 开启镇尸台

我想了想,对于八卦这个东西,众兄弟中可能要算我和二弟知道的要多些,因为我们学道要用到这个东西,像我的五玄八卦图就用到了八卦的玄妙,至于怎么通过这个八卦开启机关,还要看三弟的说法。

当下便把心里对八卦的了解对他说道:“五弟,你说的没错,但是八卦这个东西非常的复杂,一下子我也讲不清楚,我只能简单得对你说说了,八卦有镇邪之功用,太极生两仪,这太极指的是阴阳未分,天地混沌的时候,后来盘古开天地,两仪就产生了,指的是天和地,也代指阴和阳,你看这八卦的圆圈中的画着两条有点像鱼一样的东西,叫做阴阳鱼,白色的为阳鱼,黑色的为阴鱼,二鱼互相缠绕环抱,喻示了阴阳交合,而且,阳指雄性,阴指的雌性,有了阴阳交合,生命始得出现,两仪生四象,古人把四方叫做四象,指的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指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至于四象生八卦嘛,其实这八卦是由阴阳相合而生,自然界中的万物都包括其中,我们人也不例外,不过,周朝的文王曾对八卦有过全新的认识,沿用至今,人们称之为‘文王八卦’,指的是乾卦,象征天,坤卦,象征地,震卦,象征雷,离卦,象征水,坎卦,象征水,巽卦,象征风,兑卦,象征沼泽,艮卦,象征山。八卦相互搭配,又得六十四卦,多用来占卜,如果与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结合,便衍生出了五行八卦,甚是玄妙,配以天干地支,就成了一种非常深奥的东西了,不知道这么简单的说下能否有助你解开这个八卦机关,我也不知道。”

勾弈和五弟听我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么一通,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仍然很是不懂的看着我,只有三弟一个人一眨不眨的看着石板上的八卦图,看了很久,突然若有所悟的说道:“我看这个八卦图,是由很多块小石板拼凑而成,我刚才试过,这些小石块都可以按动,要开启这个塔顶,肯定和这些代表天干地支两仪四象八卦的小石块有关系。”

我点点头,用手对着八卦图上的‘乾’卦按去,果然,那块代表‘乾’卦的石块便凹了进去,但很快又弹了回来,不知道这其中隐藏了什么奥秘,当下只好看向三弟,希望他能够有所发现,三弟仍然是一脸的疑惑,看样子,他也是没有发现。

这时,三弟问道:“大哥,你懂八卦,此地用八卦该怎么解读?”

“用八卦解读此地,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此地深藏地下,属阴,可以加一个坤,在水之北,山体之下,属南,上面有山,配的上一个艮,空气潮湿,有水滴落,可以加一个离,按八卦的说法,这里是地下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详细的按照八卦之理,把这里的各种情况详细的放入八卦解释,看三弟怎么按照我的说法去做。

三弟点点头,笑道:“如果这样不行,那么我们就只好作罢了。”

笑完,便用手指对着八卦中的北、南、坤、艮、离按去,最后摁了阴鱼,见三弟摁完,大家摒住呼吸,都希望有奇迹发生。

只听到‘咔拉拉’的声音传来,脚下的石板沿着八卦图的中间位置应声而开,听到声音后,大家连忙闪到一旁,待石板没有了动静,这才走过去查看。用火把照进塔身,只见塔下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下去看看吧,我们。”勾弈有点等不及的说。

“等下,我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反应,说不定有怪物呢?”

五弟说完,示意大家离开石塔的入口处,见我们稍微走远,便从行袋里面拿出一把挖洞的小锄头,用力的往塔底丢去,折身走到我们身边,只听到石塔里面传出来锄头的清晰落地声。

等了一阵子,见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这才示意大家靠过去,说:“下去看看吧?”

“好。”大家点头应允。

正在打算用绳子吊下去,却听到六弟在下面喊道:“你们在上面搞的怎么样了,怎么磨蹭了这么久啊?”

我们没有和他答话,估计他在下面因为无事可干,有点呆不住了,便示意大家快点行动。

留下三弟和勾弈在上面扯绳子,我和五弟手拿火把往塔底慢慢落去,刚落到塔底,就听到五弟说:“好家伙,我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了,感觉粘粘的。”

站定后,我拿火把往五弟脚下一照,笑道:“你发财了,老五,看你踩到了什么宝贝。”

只见五弟刚好落在一砣黄色的粘稠状物体上面,看起来油油的甚是恶心。

五弟抽出脚,骂道:“怎么这么倒霉,好像是一砣稀屎啊。”

“踩到大便可是发财的征兆啊,老五。”我捧腹大笑,心里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要打趣我了,老大,你想踩稀屎是吗?回去我给你弄几桶,让你泡澡都可以。”五弟有点郁闷,说完,便打算把脚从那团粘稠状的黄色物体里面抽出来,一用劲才发觉脚好像被粘的紧紧的,一时之间竟然扯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给他帮忙,不小心用手碰到,便觉得手里有种非常润滑的感觉。

终于,在我的帮忙下,五弟好歹是挣脱了出来,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粘的这么紧。”

“不要管它,我们先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个巫师肯定在这里。”我吩咐五弟。

举起火把照向周围,里面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东西摆设于此。

“唉,这粘粘的东西从那边流过来的,我们过去看看啊。那边好像有东西呢,老大。”

第三十四章 九黎巫师之黄金

五弟拉住我,两人沿着那粘稠物流过来的方向找去,越往前走,地上留下来的黄色粘稠状物体越来越多,心里觉得奇怪,很快,我们便找到了产生这东西的源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的黄色物体,那些黄色的粘稠状的物体就是从那东西身上流出来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啊,老大,原来刚才我踩到的是松油,难怪会粘的那么紧了?”五弟肯定着自己刚才踩到的不是大便。

“不错,是松油,刚才我没有想到,但是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这个地上的东西肯定和我们在洞外小溪里面摸出的妇人一样,里面是一个死后被松油裹着的人,但这松油要想溶化,定要高温才行,这里面空气潮湿冰凉,没有火,裹在人体外面的松油怎么会溶化呢?”看着眼前的这个正在慢慢溶化的松油人,我心里禁不住泛出了众多的疑问。

五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先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二人举着火把分头在塔底搜寻起来,“快来看,大哥,这里有个倒塌了的木案。”五弟在另一头喊道。

听到声音,我连忙靠了过去,面前果然是一个木案,不过已经烂了倒在地上,五弟正在木案上翻腾着,把那些烂木头甩的到处都是,弄的满地狼藉。

“找什么呢?难道还有宝贝不成啊?”看着忙的不可开交的五弟,我笑道。

“是啊,不知道这木案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歹也要弄几个东西回去啊,不然就白来了,你也快来找找。”

“唉,你就只顾找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倒腾到了那么多明器,还缺钱花啊。”我说着,便和五弟一起翻腾木案。

“咦,这里有块石板,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呢?”我从木头里面找到了一块方形的小石板,见上面写着古字,便拿过去给五弟看。

五弟接过石板,靠近火把念道:“九黎族妖人鬼离葬身于此,恐其生怪,开坛祭真火,如此妖人死后一旦想逃脱于此,必会受到真火 的吞噬。”

念完,接着说:“不是吧,松油溶化原来是真火发威了,难怪了。但如果按照这上面的说法,那不就是说,刚才的那个巫师想从塔底开溜,故此才会受到真火的攻击?”

听完五弟的话,我心里大惊,这巫师死后如果要作怪,肯定会带来无穷的祸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木案应该就是用来镇压他的,现在倒塌,威力减弱,如果让那东西跑出去了,那该怎么办?心里正在担心,却见到手上的火把一下子变绿,周围传来一股阴气。

“妈的,刚说完你就来了啊。”我在心里骂道,举起金刀谨慎的看着周围,刚才出现的阴气好像一下子又消失了,火把也恢复了正常。

五弟哪里会注意到这个异常情况,此时正翘着屁股卖力的在香案下面不住的翻腾着,我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哪里还敢再去加入他的行列。

“奇怪,刚才明明有阴气,怎么一下子又没有了?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在心里说。

“好东西啊,发财了。”正在疑惑间,却听五弟大喜的说。

五弟起身给我看他的发现,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铸造的异常狰狞恐怖的鬼脸面具。

“这有什么珍贵的,不就是一个面具吗?”看到那个鬼面狰狞的表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安,特别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神了。

“你摸摸,是纯黄金做的呢?这可是一件宝贝,卖出去不知道值多少钱?”从五弟手里接过鬼面,用手一摸,果然像是黄金铸成。

五弟在木案下面又是翻弄良久,除了找到这顶鬼脸面具,再没有其他发现。看着手里的鬼面,这东西肯定是这个巫师身前佩戴的。

“画的如此狰狞,你的主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难怪会被多雷弄死在这里。”我对着鬼面自语道,说完,向那面具做了一个鬼脸,暗想你这样子恐怖,老子的样子也不比你好出多少。

突然,那双眼睛好像对我眨巴了一下,心里大惊,连忙把它甩到地上。

五弟见状,嗔道:“怎么了,大哥?可别摔坏了,否则就不值钱了。”说完,从地上捡起面具,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它刚才在对我眨眼睛。”我不安的说,心里对这面具颇是反感。

“别吓我好吧,你肯定是看花了,唉,想大哥身体如此的好,这些日子劳累之极,还是让你有点招架不住了吧,回去后定要好好休息下哦。”五弟口里不住的唏嘘着,关心的说。

“刚才明明看到它眨眼睛,难道真的是我看花眼了。”我喃喃的嘟囔道。

再看向五弟手里的鬼面,那双眼睛确实一动不动,并没有眨动,但心里总觉得那是个不祥之物,心里只盼着早点从这里离开的好,便对五弟说:“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带着你的宝贝,我们上去吧。”

五弟点头,跟在我身后,路过那个躺在地上的巫师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用手在他身上的松油一摸,果然热热的。

“难道真的是真火发威了?”我在心里想道。

隐隐的可以透过松油看到那个巫师五官的模糊形状,不知道他 是否像外面的那几个女子一样没有腐烂,还是已经变为一具枯骨,不过既然真火发威,肯定是这厮想逃脱这里。

“千万不能把这厮放出去,他连多筒都敢害,还会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啊?”五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

有道理,司马林的话提醒了我,我何不给他火上浇油,让他早死?

当下从行袋里拿出桃木笔,把朱砂、桃木粉和进墨水里,就在这厮身旁画了个五玄图,滴上鲜血把五玄图启动后,对着地上的巫师吐了口口水,说道:“刚才肯定是你在作怪,奶奶的,看你还敢向我眨巴眼睛抛媚眼不?”

五弟拿着鬼脸面具跟在我身后,二人来到下落的地方,勾弈和三弟见我们要上来,扯动绳子向我们示意。

“老五,你先上吧。”我向身后的司马林说。

“快来啊,还磨蹭什么啊,叫你先上去了。”见身后的五弟仍然没有答话,我呵斥道。

转过身去,不由得被他吓了一跳,只见老五这家伙竟然不知何时戴上了鬼面,此时正看着我。

第三十五章 鬼离的火咒

“搞什么名堂,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心里有点窝火,推了推他。

听到我的话,五弟这才说:“哦,好的,我这就上去。”

“你戴这东西干什么啊?很好看吗?还不快脱下来。”

五弟见我有点来火,不情愿的从脸上取下鬼面,说:“大哥,你难道没发觉我戴着它实在是在适合不过吗?”

“快点上去,这里有点不太对劲,这面具是那个地上的家伙戴过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再戴了。”见五弟有点不情愿,我大喝道。

五弟没有作声,扯着绳子被勾弈和五弟拉了上去,抬头往上看,只见五弟在绳子上竟然再次戴上了鬼脸面具,正低着头往我看来,双眼露着凶光,鬼面上,一脸的怨恨之色。

我在心里暗叫不妙:“难道司马林被那家伙上身了?”

看着五弟慢慢的被拉上塔顶,他竟然重新把鬼面戴到了脸上,还用那么恶毒的眼神看着我,心里已是觉得很不对劲,平时从来没有见过他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看过我,知道他已是撞邪了,定是那已死的巫师鬼离在搞鬼,眼下要尽快上到塔顶去才行,否则,说不定老五会身不由己的搞出什么事情来。

很快,五弟已经被拉上塔顶,勾弈把绳子丢下来,扯好绳子,二人迅速的把我往上拉去,上到塔顶,我向他们身后看去,却没看到司马林的影子,心里大惊,便问三弟:“老五呢?”

“他戴着一个鬼脸面具,说先下去了。”三弟悻悻的说。

“不好,我们快点下去,勾灵他们还在下面?”我惊道,“老五好像不太正常,刚才在塔下的时候,他有可能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啊,难怪刚才他有点怪怪的,还问我他戴着面具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看,说话的语气阴阴的。”三弟赶紧收好绳索,拉上勾弈。连忙跟着我往塔下走去。

一下石塔,便见戴着面具的五弟站在我们面前,面具后面的双眼,正幽幽的闪着冷光,见我们下来,并没有说话。

我心里暗暗叫苦,勾灵和六弟好像中了他的邪术,呆呆的站在他身后,显然已经被他控制了。

见状,我说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要是敢伤他们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没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价钱,最好乖乖的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百年了,哈哈……”阴冷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你很在乎他们是吧,而且,这个身体好像也很适合我。”

五弟得意的走到勾灵身边,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声音,只见勾灵不由自主的把手里的穿山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作出欲砍的架势。

“你想要我怎么做,鬼离?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了,你先让她把刀放下。”我大喊,生怕勾灵手上的刀一不小心拿不稳砍到脖子上,那我就只有痛苦终生了。

五弟嘴里发出笑声,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看你也懂一点门道,最好不要和我玩什么阴招,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呢?是你们带我出来的,让我有机会从多雷的封印中超脱出来。”

说完,用手指向勾灵,见勾灵放下刀,心里稍微的安定了些,心里却在盘算眼下该怎么对付这个进入五弟身体的家伙,如果冒然行事,不仅救不了勾灵他们,而且还会伤及五弟的身体,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被我们放出来的,肯定和这个鬼脸面具有关系。

这时,却见五弟痛苦的用手抱着胸口,对我厉声说道:“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快点进入石塔,找到我的肉体,把封在我双眼里面的两颗火灵珠挖出来,还有那个倒塌的木案下面有一张符咒装在竹筒里面,找到之后把那符咒烧掉,快点。”

看他那样子,显得甚是痛苦,见我在原地没动,对着六弟和勾灵一指,六弟和勾灵双双举刀往自己胸口刺去。

我连忙向他挥手,说:“好,只要不伤害他们,我现在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说完,便把勾弈和三弟拉到一边,吩咐他们按照老五的话去做,在上石塔前,暗示他们尽量的拖延时间。

“你为何不去,怎么只叫他们两个去做?”五弟痛苦的问。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两个去就足够了,我得在这里看着你。”我冷冷的说。

“你如果能够救我出来,我不仅不会加害他们,还要好好的感激你,这墓穴里面虽然有很多宝物,可是却危险重重,你们是来发财盗墓的,到时候我会帮助你们避开危险直接找到宝藏,否则……”说到这里,五弟突然打住了话语,好像更加痛苦,倒在地上不停的滚动着,仿佛正被什么东西无形的折磨着。

“唉,这样下去五弟就危险了。”我在心里叹道。

见五弟还在地上打滚,当下小心的走到他身边,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用手一摸,身上竟然滚烫有如被烈火蒸烤一般,肯定是塔中的火咒在发生作用。

“大哥,救救我啊,我是司马林,我被鬼离上身了。”痛苦中的五弟好像恢复了神智。

“怎么救你,他把六弟、勾灵和二弟都下咒了?”听到五弟痛苦的声音,我心里很难受,真想马上把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面具,面具啊,我脸上的面具啊!”五弟说完,已是昏死过去。

“难道关键的地方就是面具吗?是不是把面具取下来老五就没事情了?但就算把他脸上的面具取下来,这鬼离的魂魄还是没死,六弟他们又怎么办?”

看着昏在地上的五弟,我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做,鬼离因为上了老五的身体,连带老五也一起被火咒折磨,这样下去,老五定当凶多吉少。

第三十六章 多雷的封印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把老五救出来再说,等下见机行事吧。”伸出手去揭老五脸上的面具,那面具却好像粘在了他的脸上一样,一下子竟然掰不下来。

“你想干什么?想揭掉面具吗?”我正在掰的起劲,躺在地上的五弟忽然醒来,听声音,这是鬼离在说话。

我站起身来,假惺惺的说:“刚看你非常痛苦,不知道是何原因,只是想看看。”

“是吗?我劝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我上了你五弟的身,这面具就是我,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就算你想从他脸上揭掉,如果他不清醒过来是不可能的,而且还要他自己揭,因为是他自己带上去的,谁叫他经不住诱惑,哈哈……?”

原来如此,要揭开这个面具,还要五弟自己揭,知道了这一点,或许对我有点帮助。

“我知道你们个个都身手不凡,能够杀掉狴獴绝非常人,而且你是个比较厉害的术士,从你身上的煞气可以感觉的出来,我可不是一般的鬼怪上身,这面具被我施下了魅惑之法,我是借助面具和你兄弟融为一体,控制他的意识,所以,想要用你们的那一套治鬼的把戏,把我从你兄弟身上逼走是不可能的。”

听他的话,这家伙好像并没有真正的从多雷的封印中解脱出来,原来只是借助了面具来蛊惑人,从而来操控他,如此说来,只要把面具从五弟脸上弄掉,应该就没事情了,算好我刚才没有贸然的动手,否则只会是徒劳之举。

这时,勾弈突然在塔顶喊道:“大哥,我们找不到那个用竹筒装着的火咒纸符啊。”

勾弈果然聪明,知道怎么去拖延时间,时间拖延的越久越好,真要把这厮给放出来,到时候恐怕很难对付他。

“怎么办?他们找不到那个竹筒啊,要不我们一起下去找怎么样?”

鬼离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沉默了一会,说:“也好,反正他们三人已经被我下咒,要解开咒语还得靠我。”

说着便往塔顶走去。跟在五弟的身后,我们上到塔顶,借着三弟拖着的绳索下到塔底。鬼离走在前面,对塔底非常熟悉。

走到他的尸体旁,鬼离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尸体外面包裹着的松油已经完全溶化,可能是真火烧过的缘故,脸孔已经呈现出干黑色,挖掉眼珠的双眼里面果然被塞着两颗黑色的珠子。

见状,五弟转过身对勾弈喝道:“刚才不是叫你们取掉我眼睛里面的火珠吗?为何不取出来。”

勾弈故作惊恐的说:“对不起,刚才我本想先把那个火咒找到,因为我觉得火咒才是发动真火的关键,所以只顾去找火咒。”

五弟看着有点烧黑的鬼离的尸体,仰头骂道:“多雷,如果让我逃出去,我定不会放过你,哪怕你转世投胎成为了一条猪,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挖出来。”

骂完,径自转头看向我说:“我肉体旁边的那个东西是你画的吧,快点去给我封了。”

原来他看到了我画在他身身旁的五玄图,当下只好把五玄图给破掉。鬼离见我破掉了五玄图,赶紧示意我去取出火灵珠。

心里犹豫了一阵,无奈中只好按他的指令去做。手一碰到火灵珠,便传出来阵阵烧焦的臭味,那火灵珠竟然像烧红的烙铁一般的烫。

见我缩回手来,鬼离阴阴的笑道:“我忘了告诉你,那火灵珠被火咒启动后,而且这火还不是一般的火,是真火。生人是不能碰的,虽然这东西是用来烧化鬼魂的,怎么样,你现在知道我被真火烧的是多么痛苦了吧?还是先去把火咒找到,毁了火咒你就可以给我取掉火灵珠了。”

我把手放到口里吸吮着,被火灵珠烫到的地方,还在钻心的痛,当下对鬼离故作同情的说:“那个多雷真是残忍,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你?”

“是啊,我本是九黎族老司一族的大祭司,上古时期,我们九黎族的祖先在武神蚩尤的率领下,与华夏族黄帝率领的大军在涿鹿决战,一分高下,没想到黄帝小儿使诈,武神被轩辕儿战败。兵败后,我们九黎族几近灭亡,为了躲避黄帝的追杀,在玄武守护的保护下,四处躲藏。”

“等等,你说你是九黎族的大祭司,还有玄武守护和武神蚩尤,为何你们会出现在夜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鬼离说出了玄武守护和蚩尤,心里大惊,想不到他竟然和玄武守护者以及蚩尤有关系。

五弟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嗤道:“武神死后,灵魂被黄帝封在了阴阳门里,黄帝知道武神乃是不死之魂,派了强大的逆龙一族世世代代的看守着。这么多年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谋着救出武神,一旦武神复活,就可以带领我们重新和黄帝的后代争夺天下。唉—,可那逆龙的后代太厉害,玄武守护到齐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这鬼离的话越说越是诡异,不知道什么人又是逆龙一族,或许是那个在五指村出现过的行夜人吧,心里不禁一阵阵的激动,当下问道:“这么说来,鬼王元婴你也认识了,那逆龙一族却是厉害,数月前,我亲眼看到他杀死了再次复活的鬼王。”

被鬼离上身的五弟眼里透过一丝的凄凉,哀叹道:“是吗?”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们九黎族会出现在夜郎国的事情。”我故作好奇的问,此人定能知道夜郎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和我师父的诅咒有关联。

“夜郎国地处偏僻,加之夜郎多为少数民族,和华夏族关系比较疏远。更重要的是,多筒乃是竹灵的化身,有着同样的不死魂魄。我们扶持他当上夜郎王,一方面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以夜郎作为光复我鬼国的基地,另一方面是想以多筒作为武神复活后的替身。多筒在我们的扶植下,日益强大,更有一个万夫不当之勇号称战神的弟弟多雷。可是,多筒竟然勾结华夏族汉人,甘愿臣服于汉人,还给他们帮忙打仗,眼见得他是没指望了,所以我才给他下咒,没想到多雷竟然会这么对待我,不仅让我死后饱受折磨,还杀了我所有的族人。”

第三十七章 五雷真火咒

见鬼离非常的气愤。我心里暗笑这厮的愚蠢,如果多筒不臣服于汉武帝,他们夜郎国肯定早就玩完了,不过,令人想不到的就是,原来他们和夜郎竟然有这么一段未知的事情。

三人来到木案前,木案本来就已经破烂倒塌,之前被五弟翻腾了好一阵子,地上到处都是木头,不知道那个装有火咒的竹筒在什么地方。

翻腾了好一阵子,终于在一块大木板下面看到了竹筒,不过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个。

“快点,一个一个的看看,找到就给我把火咒撕掉。”附在五弟身上的鬼离有点等不及了。

但我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真把火咒给撕掉了,这家伙说不定就会从封印里面逃出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敢想象,我故意装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和勾弈翘着屁股在地上检查着那些竹筒,看了几个,里面并没有火咒。

这时,身旁的勾弈用手撞了撞我,我向勾弈看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竹筒,轻轻的对我摇了一下后,然后又放到了地上,看来,火咒已经被他找到了。

“你们在搞什么?”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鬼离大声的喝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的找了好几个都没发现,或许那个装有火咒的竹筒不在这里,不如让这个小兄弟到那一堆木头里面去找找怎么样,这里剩下的就让我来检查吧。”

我故意隐瞒了发现火咒的事情。勾弈会意,一个人到对面的那堆木头下面翻腾着,鬼离见这里没有,只好跟着勾弈到那边去看。

见他不再站在我身后,我悄悄的拿起勾弈放在地上的那截竹筒,往手里一倒,一张薄薄的符纸便落在了手中,悄悄的把纸符放入衣袖里面,现在还不能让这厮知道我已经找到了火咒。

勾弈很努力的在那堆烂木头里面翻弄着,我来到五弟身边,说:“我那里已经找遍了,没有发现火咒。”鬼离没有说话,认真的看着勾弈,“或许这火咒不在这里也说不定?”

“不可能的,我死后,魂魄被多雷叫人封在这个我生前戴着的面具上,装有火咒的竹筒和面具当初是在一起的,刚才可能被你的这个兄弟给搞乱了,你不要站在一旁没事,快点和这个小兄弟一起去找啊。”鬼离焦躁的说道。

在他的监视下,我只好装着样子和勾弈一起在木头堆里面寻找,眼下只有先拖延时间,找准机会再和这厮动手。

翻了一阵子,鬼离见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火咒,不由得焦急起来,来回的在原地走动着。突然,五弟又痛苦的抱着胸口,看样子火咒又发作了。

看着五弟的身体被这厮祸害,心里很是愤怒,但又找不到办法去对付他,只能站在五弟身旁眼睁睁的看着他饱受折磨。

这时,不远处鬼离的尸身上,竟然开始燃起了无数细小的蓝色火焰,五弟抱着胸口,真火的炙烤让他来回的在地上翻滚着,我心里愈发的着急,从袖口里面拿出火咒,真想把这个符咒撕掉算了。

勾弈示意我不要冲动,先看看再说,看了一会,说:“这符咒非常奇怪,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咒语,鬼离这厮甚是可恶,难怪那些狴獴拼死也要阻止我们靠近这个石塔。”

我点点头,多雷好像明白就算杀了鬼离,也不能彻底的把鬼离消灭,知道他死后定会作恶,才会用火咒来限制这厮,火咒不解,即使鬼离死后成为恶鬼,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看着手里的纸符上画着的奇怪的图形,不知道这火咒到底是一种什么法术。

“大哥,救救我啊,我好痛苦。”被真火炙烤着的五弟又清醒过来。

“奇怪,好像火咒发动真火的时候,就能够减弱鬼离对五弟的控制。”我在心里想到,看来真火发作之时,便是鬼离的控制力最弱的时候。

“五弟,鬼离说要想取下面具还得靠你自己。”我对痛苦中的五弟说。五弟摇摇头,哪里还有力气动手去取脸上的面具。

“干脆把火咒粘到五哥身上去,看看有没有效果,大哥?”勾弈在我身旁建议。

心里不忍,但眼下没有任何办法,也只有把司马当作活马医了,当下吐了一口口水,闭着眼睛把火咒贴到了五弟的胸口上。

刚把火咒贴好,便听到五弟厉声说:“你想要干什么?”认得是鬼离的声音,好像对我的做法颇为忌惮。

“不是叫你把火咒撕掉吗?为什么贴到你兄弟的身上来,你快把火咒拿掉撕毁。”话语中充满恐惧,说完,便想去扯掉胸口上的火咒。

见状,我连忙用手摁住他,手上被真火烫的钻心般的疼痛,勾弈见我好像摁不住,赶紧走过来给我帮忙,死死的把老五摁了一阵子,但觉手上越来越烫,眼嘴之中好像可以冒出火来一般,被摁在地上的五弟却渐渐的没有了动静。

“五哥不会出事了吧?”勾弈见没了动静,放开手惊问道。

我用手摸摸五弟的胸口,发觉还有心跳,心里稍安,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怜的五弟,被鬼离折磨的已经不**形。不远处,鬼离的尸身正在慢慢的被真火烧化。

“难道鬼离已经死了?这真火倒是奇怪,为何只烧化鬼离的尸体,对我们的身体好像没什么影响,除了觉得被烤的很难受?”勾弈颇是惊异的说道。

我摇摇头,搞不清楚这火咒的玄妙,而且自出道以来也从来没有看到有人用过这样厉害的法术,看来这世间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还是收敛一点,不要那么张狂的好。

正在我和勾弈很是困惑的时候,却见到躺在地上的五弟站了起来,站立良久,也没见他开口说话,我和勾弈有点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鬼离还是司马林。

突然,五弟大笑道:“哈哈哈!”

“你到底是谁?”我担心的问。

“鬼离死了,我是老五。”五弟说完,便用手揭开面具,面具下的脸,赫然的被印着一团被火烧过的痕迹。

第三十八章 鬼国巫师的终结

见五弟已经没事,我直喊老天开眼,还没来得及过去扶他,五弟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妈的,难道又是鬼离在作怪?”我骂道。

“我觉得不是,估计是五哥疲劳之极,没有体力了。”勾弈笑着说。

走过去把五弟扶起,用手一探,果然是呼吸急促,脉搏紊乱,刚才有点多疑,让我又是虚惊一场。

把怀里的五弟交给勾弈,我从地上捡起鬼脸面具,仔细的端详着它,只见这面具打造的十分精致,若光论面具本身来说,确实算的上是一件宝物,特别是那双眼睛,看起来非常的有神。

正在疑惑间,头脑里好像有什么声音轻轻的在呼唤:“戴上它,戴上它你就可以拥有它了,它很适合你,快点戴上它吧,戴上它你就可以拥有神奇的力量。”

“看这面具好像的确很适合我,戴上去肯定很好看。”我在心里说道。

手里情不自禁便想把面具往脸上戴去,想到就要和它合而为一,心里竟然格外的激动。

“大哥,你在干什么啊,五哥才把它取下来,难道你又要戴它吗?”勾弈重重的在我的头上敲了下。

我摇摇头,看着已经接近脸庞的面具,心里大惊,鬼离原来还没死,刚才可能被火咒伤到,不得不脱离了五弟,现在竟然又想魅惑我。

当下大骂道:“鬼离,我操你老母,你又想故伎重演是吗?”

骂完,便把火咒从五弟的胸口上取下来,贴在了面具上。

“看你妈的还有什么鬼把戏。”我在心里愤愤的说着。

看着面具上的双眼痛苦的怒视着我,心里害怕再被这厮魅惑,便拿着面具来到鬼离的尸身旁,把面具丢进了正在吞噬尸体的真火中。

勾弈扶着五弟来到我身边,说:“估计鬼离肯定是死定了,我们出去吧,灵姐他们还在外面呢?”

我点点头,和勾弈一起扶着五弟,往下落的地方走去。

从石塔里面出来,三弟重新的把八卦合好。看着眼前的八卦,三人都是后悔不该打开这个石塔,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就怪当初好奇惹得祸。

“好奇害死猫啊,猫有九条命都不够死,以后我们还是要注意点了。”三弟庆幸的说道。

“是啊,五弟倒斗多年,倒出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没想到这次却险些丢了性命,我看做完这一宗之后,他应该会金盆洗手了。”看着怀里的五弟,我颇是心疼的说道。

“唉-,人要知足才行。我们还是下去看看他们吧,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勾弈建议。

来到塔下,只见勾灵和六弟无力的靠在石壁上,二弟昏睡一旁没醒,知道他们已经摆脱了鬼离的咒语束缚。

二人见我们扶着五弟下来,想起身帮忙却是身体不听使唤,我赶紧示意他俩不要动。

把五弟安置好后,三人这才坐下来休息,休息之余,都还心有余悸,想到进到多筒墓厅后,先是遭到狴獴的攻击,然后又碰到鬼离作怪,虽然都是化险为夷,但却弄的多人受伤,不知道这一路下去还会碰到什么东西。

我把勾灵揽入怀里,想起刚才她举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景,冷汗不由自主的就从后背上流了下来。

大家默默的坐着,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的安稳,坐了一阵子,六弟忍不住说道:“老五刚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戴着那个鬼脸面具,还问我说好看不好看,之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一样。”躺在我怀里的勾弈说。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对他们说了一遍,听完后,两人便不再出声。

没过多久,二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摸着头说:“刚才老五那一拳打的我够晕的。”

看到躺在他身边的五弟,用手摸了摸,好奇的问道:“老五他出事了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老五被鬼离上身,刚才打你是身不由己的,不要怪他。你能走动么?过来喝点水,二弟。”

二弟看了五弟一眼,起身艰难的向我走过来,接过牛皮水袋,‘咕嘟’的喝了几口水,说:“我看大家都很疲累,倒不如把灵芝分给大家吃了吧。”

“唉,也是,只好吃它了,本来打算把这个救命的东西放到最后关头用的,现在看来就是最后关头了。”我长叹了一口气。

当下从行袋里拿出灵芝,看到手里已经被用掉一些的灵芝,心里对它无限感激,要是没有它,我们哪里还会支撑到现在。小心的把手里的灵芝分成七块,留下最大的给还在昏睡中的五弟。

大家把灵芝放入口里慢慢的咀嚼着,细细的品尝着它的滋味。灵芝之前只有六弟和二弟吃过,此时亲口品尝,才发觉这宝贝初入口之时,甚是干枯,索然无味,可一碰到唾液,便让口内满口生津,及至咽下肚中,发觉全身舒畅,一股清新之气从肚内油然而生,体内的疲倦顿时全部消失,全身上下只觉得充满了活力。

六弟吃完灵芝,从地上站起来,拿起鬼头大刀舞动了几下,笑道:“宝贝就是宝贝,效果真得不错,要是天天吃这种东西,人不就升天了吗?”

“唉,六哥,这东西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得到,你口福可是不错啊,都吃了两回了。想那条大蟒,守护这宝贝多年,也就是吸一下这宝贝身上的灵气而已,哪里和你比得?”

勾弈打趣着六弟,六弟嘿嘿的笑着,甚是得意。见大家精神好转,我来到五弟身旁,把灵芝撕成小片,就着水让他吞下肚,没过多久,虚脱的五弟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我站在他身旁,满脸的愧疚。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那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鬼离那个妖道吧,倒是你自己被他上身,弄得现在身体虚弱,先好好休息下吧。”

第三十九章 裂崖悬棺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那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鬼离那个妖道吧,倒是你自己被他上身,弄得现在身体虚弱,先好好休息下吧。”

五弟哽咽着说:“大哥,要不是我戴那面具,也不会惹出这个事情来,当初要是听你的话就好了。”

见五弟愧疚的自责,我说道:“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就是。”

“是啊,五哥,这不能怪你,大哥刚才都差点着了鬼离的道了。”勾弈也在一旁安慰五弟。

休息了一阵子,见大家体力已经好转,我起身说道:“兄弟们,趁着现在有精神,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吧,累了到时候再休息啊。”

大家点头,各自带上行礼跟在我身后,往墓厅的尽头走去。没有了狴獴的阻挡,大家行进的自然是十分顺利,为了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我们还是格外小心仔细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墓厅的尽头,又是一条很宽的墓道,看着眼前通向山底深处的墓道,我不禁皱眉,骂道:“又是墓道,真他妈的走烦了。这些古人们怎么老是喜欢这样七转八折的在山里面打洞?”

“大哥勿躁,我想走完了这条墓道应该离多筒不远了。”二弟见状,赶紧安慰我,“为了天羽师傅,不管有多少苦头,都得去闯闯。”

沿着墓道走了没多久,勾灵突然说:“你们感觉到有风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有风吹过来的感觉。”

大家停下脚步,果然好像有风吹动的感觉,三弟用火把照相墓道边的石壁,这里的石壁不像进洞之时那样有水珠渗出,相比之下显得干燥许多。

见状,二弟叹道:“果然是好地方啊,有风有水,只是不知道这风从何来?我们还是走到前面去看看吧。”

越往前走,风吹的越是明显,在燥闷的山洞里面能够享受到微风吹面的清凉感觉,倒是令人意外。

“就这里了,风就是从前面传来的。”勾灵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借着火把往前看去,墓道到了这里变的极为狭窄,傍着一道深深的裂崖,弯弯曲曲的往裂崖底部延伸而去,山底仿佛被凭空的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大家小心的走到崖前,只觉得阵阵凉风不断的从崖下传来,惊叹着地下竟然有如此造化。

二弟见大家惊叹,笑着说:“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我们进洞之前我说的话吗?我当时说这里的风水是双龙相会,地龙和水龙到了这里相互冲撞,这地下有深崖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怎么说呢?二哥?”五弟从石塔出发后还没说过一句话,这时被二弟卖了关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啊,地龙到了这里被水龙阻挡,没了走势,只好和水龙相斗,但又斗不过水龙,便停住走势,在这里定下来,形成鬼山。我们称之为‘龙抬头’,龙气从地底深处透出来,就形成了这条地下的裂崖。”二弟笑着解释道。

“很有道理,不知道这裂崖有多深呢?多筒应该就葬在下面吧?”我举着火把往崖下看去,只见崖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嗯,龙脉就在下面了,我们现在应该在龙头顶部,要想知道这裂崖有多深还不简单啊,只需要用火把试探下就清楚了。”二弟说着,便把手里的火把往崖下扔去,只见火把很快掉入崖底,化成了一个小小火星,渐渐的消失在崖下。

“这地底裂崖好深,估计少说也有一千多米,看来地龙被水龙所挡,无处走动,只好往地心开路。”三弟小心的探出头往裂崖下看去,口内啧啧叹道。

“咦,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啊?我好像看到崖壁上面有什么东西啊,放的密密麻麻的很整齐。”勾弈奇怪的说。

“是吗?那我们在丢几个火把看看。”三弟拿过六弟手里的火把,连着自己手上的一起往崖下扔去。

大家借着下落的火光往崖壁上看去,果然密密麻麻的停放了很多东西,看上去俱是一些方形物体。

“那是什么东西啊?”六弟问我。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

“有谁知道吗?”六弟继续问。

大家默然摇头,这时,五弟说道:“有点像棺材,嗯,应该是棺材,石板做成的棺材?”

“石板棺材?不可能吧,沉重的石棺怎么停放到了这么陡峭的悬崖上去的?别忽悠我好,五哥。”六弟笑着说,满脸的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老六。”五弟正色的说。

“棺材么?有点意思。”我在心里说道。

五弟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又丢了几根火把下去,这下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只见裂崖上面的方形物果真是石板做成的棺材。

棺材很多,少说也有五六百具之多,整齐的分布在崖壁突出的石头上,堪称奇观,间或不是很平稳的地方,都用东西固定在崖壁上,但经过这么久远的年代,有的石棺已经不能很好的保存到现在,要不是少了盖棺,要不就是只剩一块石板。

“这多筒到底搞什么名堂,在这断崖上放这么多棺材?他定是吃多了没事情做吧,弄这么多的石板棺材上去,肯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不知道他怎么弄上去的。”老六不解的埋怨着。

“听五弟说这些都是棺材,我一开始不相信,现在搞清楚了,却是棺材,像这种葬在山崖上的葬法,我以前在四川和贵州都看到过。只是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把棺材弄到如此之高的山崖上去的,还有,多筒为何要这么做呢?”三弟笑着看向大家,把诸多问题连珠般的向我们丢来。

“这些棺材中的死者,我想都是一些陪葬的人,要不就是那些和鬼离一起的巫师。至于为何要这么葬嘛,可能是夜郎国的一种风俗吧。西藏不就是有天葬吗?听起来还要令人不解一些,把死人抬到山上,让那些猛禽们啄食,在我们看来简直无法接受。至于怎么弄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勾弈坐在地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大家看着崖壁上的悬棺纷纷说着自己的看法,听起来勾弈说的有点道理,我也觉得这样的葬法肯定和夜郎国的民族风俗有关系。

只是我在担心这些石棺里会不会出现什么古怪东西,要仅仅是殉葬就好了,如果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精通巫蛊之术的九黎族巫师,那事情就不好说了,死后肯定也被多雷做过手脚,害死多筒的凶手是鬼离,这些巫师平白无故的被多雷杀死,死后定会生出怨气。

第四十章 上古噬魂妖

只是我在担心这些石棺里会不会出现什么古怪东西,要仅仅是殉葬就好了,如果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精通巫蛊之术的九黎族巫师,那事情就不好说了,死后肯定也被多雷做过手脚,害死多筒的凶手是鬼离,这些巫师平白无故的被多雷杀死,死后定会生出怨气。

这时,五弟说道:“刚才勾弈说到天葬,不错,这些悬棺也是一种埋葬死人的葬法,叫做‘崖葬’,至于怎么放上去的嘛,我可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石棺不是从崖底弄上去的,而是从我们立足的崖顶用绳索吊下去的,刚才大家看到了棺材是用一块块的石板拼成的,下葬的时候,先用绳索把石板一块块的吊到崖壁上突起的地方,然后拼成棺材,棺材拼好后,再把人放进去不就成了我们看到的景象了?否则距离崖底这么高怎么能够弄的上去,不过,外面的崖葬一般都只会出现在有水的地方,为何选在这里,我就搞不清楚了。”

听完五弟的话,大家都说有道理,但五弟最后说到崖葬一般都只出现在有水的地方,这里没水,为何要在这里弄这么多的崖葬,光说要费很大的人力不管,而且看一般的殉葬,墓主哪里会那么仁慈?把殉葬的人单独葬到一起,还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上一副棺材。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绝对不会只像一般的崖葬那么简单,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我在心里不安的想道,赶紧招呼大家沿着墓道往崖底出发。

通往崖底的墓道很窄,临近裂崖的一边又没有建造护栏,所以,大家走起来都是格外小心的紧靠崖壁,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耳际不时的有呼呼的风声传来,让人有种如履云端的感觉。

众人小心的向前摸索着行进,走的甚是缓慢,真恨不得有双翅膀能够飞下去。

向前走了约摸两里的路程,前面的墓道突然开阔起来,见状,大家不由得欢呼起来。

擦掉脸上的汗水,六弟抱怨道:“终于可以迈开大步向前走了,刚才真是让人有点心惊胆战的,我的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奶奶的。”

“老六,谁叫你个子大,像我的苗条身材,走独木桥就像走马路一样的宽敞,早点去减肥吧,哈哈……”

六弟被三弟取笑,有点不服气的说:“块头大有什么不好的,能抗能挨,哪像你那样的芦柴棒,风一吹都好像要倒的样子。”

所有人俱是大笑,什么时候不善言辞的老六也学会了耍嘴皮子了,看来,人都是在不断地进步中。

走在宽阔的墓道上,迎着从裂崖下传来的习习凉风,之前的紧张感顿时便被大家抛到抓哇国去了。

正当大家觉得惬意的时候,突然,裂崖下传来了一阵‘喀啦啦’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什么声音?”我停下脚步,往身后不安的看去。

“像是崖上的石块崩塌下落的时候撞击崖壁产生的声音。”勾灵笑道,指着裂崖说:“垭口有风,或许是吹落了山崖上的石头吧,大哥不必担心。”

“怎么刚才都没有听到这种声音,我们还是小心点好。”来到裂崖边,我举起火把往崖下看去,崖下漆黑一片,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

“但愿是石头掉落时产生的声音。”我对自己自语道,心里对崖壁上的那些悬棺总是有点不放心。

当下赶紧对大家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向前走。没走多远,裂崖下又是传来了一阵石头崩塌的声音。

听到声音再次响起,心里更觉的不对劲,便对六弟说:“丢两根火把下去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六弟点头,从五弟手里拿过火把,来到崖边,用力的把火把往崖底丢去。

“有没有看到什么?”我站在他身后问道。

六弟摇头,说:“没看到什么鬼东西啊?大哥你多疑了吧,我看就是石头崩塌的声音。”

六弟笑着从崖边转身向我们走过来,还没走出两步,崖下竟然又有石头崩塌的声音响起,我摇摇头,举起火把正想走去看看,却见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崖下跳了上来,正快速的扑向老六。

六弟此时面朝我们,哪里会发现背后有东西扑过到。心里暗叫不妙,只听三弟大喊道:“老六快点趴下去。”

听到三弟喊的紧急,老六的反映倒是快捷,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趴倒在墓道上,那扑来的黑影刚好被三弟扔去的火把砸过正着,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连忙走过去拉起老六,大家拿着火把照向被三弟砸落在地的黑影,一看,眼前的东西不由得让人心里恶心之极。

“这是什么东西啊,样子如此令人反胃?”六弟皱着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只见这东西的样子有点像蛙,乌黑的身上长满了小指大小的红色肉瘤,头部大的出奇,嘴巴更是夸张的足可把自己的身体吞下去,几排长长的坚固的肉齿,一圈圈的分布在嘴里,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从这东西身上散发出来,让大家很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只能远远的观看。

这异物被三弟砸伤,此时正张大着嘴巴,想从地上站起来。三弟用刀扒弄着想看过究竟,却被这小怪物张口死死的咬住刀锋,任你怎么使劲的甩都无法把它从刀锋上甩脱下来。

“此物真是天上有,人间又得几回瞧。”五弟笑着说道。

“这东西真是死性子,咬住了雷打不动,我很欣赏它的性格。”六弟竟然对它啧啧赞叹起来,捂着鼻子从三弟手里接过刀。

众人有点不解的看着六弟,只见他把刀放到地上,对着那东西狠狠的一脚下去,只觉得一股恶臭传来,那东西已是五脏开花,体内的绿水溅的满地都是。

看着六弟的暴行,我不禁皱眉,暗叹这家伙真是命惨。六弟仿佛还不解恨,边用脚踩边骂道:“叫你来咬我,我身上很香是吧?老子这一路过来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自己都觉得味道难闻,亏你还有食欲想吃我的肉。”

第四十一章 魂断噬魂妖

身旁的勾灵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哇哇的吐了起来。二弟双手合十的念道:“善哉,善哉,它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既然已死,何必再作贱它。”说着便把六弟拉到一边。

六弟笑道:“不是我想踩它,而是看着它就有种想踩暴它的冲动。”

众人打量着地上那条已经被六弟踩的尸骨不全的奇怪的家伙,五弟说道:“这东西可能是生长在这里的一种独特的爬虫,看那样子还是食肉的,算好只有一条,否则我们就惨了。”

“不对,我看这东西不是天生于此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勾弈突然惊道,“我记起来了,这东西是一种专门以腐肉为食的动物,而且能够吸食人死后所产生的怨气,喜欢群居,繁殖能力特别强,好像是雌雄同体,不用交配就可以自行繁衍后代,四肢能够弹跳,长有吸盘,是古代的巫师们很钟爱的一种宠物,人死后,只要放一条进去,不用多久就可以把人的魂魄肉体全部吞食干净,不过这东西怕水火,好像叫做噬魂朱蛤,也算的上是一种古物了,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来的?”

听完勾弈的话,我心底豁然开朗,这个被勾弈称作噬魂朱蛤的东西一定是和崖壁上的悬棺有关系,想到这些,便对大家说:“我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了,崖壁上悬棺里面的死人不是殉葬的,而是多雷一怒之下,为了给其兄报仇,杀了所有的九黎族人,按照当时的风俗,草草的葬于此地,为了让他们死后不能产生怨气变成厉鬼报复,所以就用噬魂朱蛤来克制它们,但那崖壁上有那么多的石棺,应该不会只有一条噬魂朱蛤存在吧?”

“大哥说的有道理,我想可能也是这样的,为何只有一条出现,或许是它们没有发现我们的缘故,待会大家必须小心谨慎些。”勾弈担心的说。

为了不被这些噬魂朱蛤发现,我连忙催促大家早点上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心里明白,加快脚步往崖底赶去,还没走出几十米,却听到崖下不断的传来石块崩塌的声音,看样子,这些东西已经发觉我们。

“快跑啊,好像有很多噬魂鬼追来了。”勾弈大叫,早已一马当先以白米冲刺的速度往崖底疾跑而去。

见状,心里暗叫不妙,如果被这些赶上,只怕是还没有见到多筒,就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见六弟呼哧呼哧的跑在最后面,连忙停下来架住他往前赶,说道:“老六,你可不能落后啊,刚才可是你把那条噬魂鬼虐待死的,等下要被那些食尸鬼赶上,第一个就会先吃你。”

六弟被我架着赶上大家,嘘了一口气,笑道:“真要被那些东西追上,我看大家都不会幸免,早被吃晚被吃还不都是一样啊。”

我被老六的话搞的哭笑不得,这家伙倒也是心安,这个时候还知道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大家跑了多时,已是双脚发软,六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抱着肚子喊道:“能不能休息一下啊,崖下好像没动静了。”

侧耳听去,果然崖下没有了声音,正想叫大家放慢脚步,却听到勾弈说:“不要停下来,那些声音只不过是噬魂朱蛤不小心跳到松动的石块上造成的,或许它们已经就在我们身后,现在还不能确定它们已经被我们甩掉了。”

勾弈见我们好像有慢下来的意思,不安的警告着大家。

六弟不信:“我就不相信我们跑了这么远,它们还会跟上来。”

说完便放慢了脚步大摇大摆的走起来。勾弈摇头,满脸愤怒的看向我,希望我能够管管老六。

正想责骂六弟,勾灵惊道:“快跑,我闻到那些怪物的臭味了,它们好像就在崖下。”

听勾灵这么说,心里大骇,走到崖边把火把往下丢去,借着火光,只见离我们三四百米的崖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噬魂朱蛤,正快速的向我们这里跳来,每次跳动,就向前跃进一两米。

当下对老六冷言道:“还不快跑,要不你一个人留下来喂噬魂朱蛤吧,我们就不奉陪你了。”

说完,拔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崖底跑去。身后的臭气渐渐的已经可以闻到,知道那些东西已经就在身后不远处,大家都是不敢回头观望,只恨少了一条腿。

“前面有水声。”勾灵轻功好,跑在最前面兴奋的喊道。

“肯定吗?灵姐姐?”勾弈喘着粗气,边跑边问。

“是的,我敢肯定,就在前方不超过五十米的地方。”

“看来我们有救了,大家加油啊,到了水里就不用怕那些东西了。”勾弈猛的提了一口气,竟然飞一般的往前方奔去。

“大家小心,我们好像已经到了崖底了。”五弟叮嘱道。

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墓道果真已经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断崖,刚才大家都是只顾拼命往前跑,竟然都没有注意周围的变化。

这时,几只跑在最前面的噬魂朱蛤,已经飞速的赶了上来,耳内可以清楚的听到它们跳落时着地的声音,我咬咬牙,想把体内残存的力气在最后爆发出来,却发觉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回头看去,只见四五只噬魂朱蛤正拼命的向我跳至,当下连忙舞动火把挡落近身的两只,抱住头往前一滚,另外三只见自己扑空,口里不住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正想爬起来,却发觉脚上已经被一只死死的咬住,只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的从脚上传来,好像脚上的肉正被那东西吸掉一样,还没爬起便重重的又摔倒在地。

前面的六弟见我遇到了危险,连忙转过身来救我,拖起我往前赶去。

大家见状,把我和六弟让到最前面,勾弈和五弟从我们手里接过火把,走到最后来回的舞动着,掩护着大家慢慢的往水声处靠去。

勾灵用刀把那只咬在我腿上的噬魂朱蛤砍死,噬魂朱蛤被砍死后,脚上的疼痛稍减,嘴巴却依然紧紧的咬在我腿上没有松开,费了很大的力气掰开后,却发觉还有两只噬魂朱蛤正死死的咬在我的行袋上,心里不由暗自庆幸,算好这行袋救了我的命。

估计这些东西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认准了食物便狠狠的咬住不再松口,难怪还有两只没有看到,原来一直在我的行袋上。

勾灵见状,一一的用刀砍死。往后看去,只见勾弈和五弟不住的晃动火把,那些噬魂朱蛤对火把显然非常忌惮,只是跟在后面,并不敢靠前,几只冲动的家伙扑上来都被他们用火把打落。

在火把的掩护下,终于到了传来水声的地方,只见眼前一条五六米宽的暗河一直往崖底深处而去,水面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流动的迹象。大家不由得暗自庆幸,终于找到救命的东西了。

这时,勾弈说道:“先不要下水,大家围成一团,把所有东西丢到对岸去,否则被水打湿就不能用了,丢完后,听我的号令,一起进入水里,千万不要落单了。”

第四十二章 挺进龙脉深处

听完勾弈的话,大家赶紧把背上的东西和行袋全部丢到了暗河对面。勾弈见东西已经丢到对岸,点点头:“好,我们一定要一起下水,谁落单了就只有喂鬼了,现在我们举着火把先下水,先不要让水把火把弄熄灭了,如果水不深,不能淹过我们头顶就不要丢掉火把,如果水够深,能够没顶,当水淹到头的时候一齐把火把丢了沉入水底。”

勾弈很冷静的讲完,便吩咐大家开始下水,噬魂朱蛤看着我们进入暗河,焦急的在岸上来回的跳动着,有点耐不住想向我们扑过来,但由于我们手里有火把,加之我们在水中,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大家舞动着火把往暗河深处走去,水很冰凉,冷冰冰有一种刺骨的感觉,不知道这水从哪里流来的,渐渐的已经没过胸口。

“丢掉火把,沉到水底,游到对岸去,不要搞错方向了,否则你再游回去的话,后果是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勾弈说完,众人便丢掉了火把一齐沉入水底往对岸游去。

游到对岸,大家全身湿透的从水里爬出来,我重新点上火把,清点了一下人数,见众人都在,稍微的放下心来。

往河对岸看去,那些噬魂朱蛤见我们安然的渡到了小河的对面,却依然停留在那里不肯散去,竟然试探着慢慢的跳到了河边。

“它们不会想过河吧?”我在心里惊道。

勾弈见我面色凝重,冷的直打哆嗦:“大哥……大哥……不要担心,我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只能够跳出一两米远的距离,它们怕水,不会过来的。”

这时,对岸的怪物们好像有点耐不住了,咕咕的叫着响成一片,对于它们来说,崖壁上的尸体显然不够它们吃几天,时过这么多年,估计已经饿的双眼发黑了,现在眼前有食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不知道多雷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狴獴和噬魂朱蛤这些怪物。

六弟见状,大骂道:“你们这些东西就会以多欺少,老子单条绝对不怕你们,有本事现在就放马过来,啦啦……啦啦……”

骂完,竟然向那些噬魂朱蛤作出难看的鬼脸,逗的众人大笑。

见他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和这些东西斗气,心里不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口中忍不住骂道:“你就不能好好的坐着休息一下啊?它们又不是人,犯得着和它们动气吗?”

六弟嘟囔着坐到地上,仍是恨恨的看着对面的那些噬魂朱蛤,我不禁摇头,在心里感叹:“当世间像老六这样爱恨分明而又天真活泼的人,恐怕是再也不能找到第二个了。”

脚上的被噬魂朱蛤咬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勾弈拿出药,关切的看着我的伤口:“这东西的牙齿还脱落在肉里面,算好没毒,它们好像是用嘴巴吸食食物,大哥你的脚上的伤口是被吸伤的。”

勾弈把残留在我腿内的牙齿***给我看,这牙齿竟然还长着倒刺,难怪勾在脚上怎么弄也弄不掉,不过我还从来没看到过用嘴巴吸肉的动物,除了吸血的东西,往伤口看去,一圈圈红红的嘴印,表皮已经被吸掉了,由于刚才在水里泡过,此时已经成了白色,被勾弈敷了药后,疼痛大减。

勾灵见个个嘴里打着哆嗦,忙着找东西生火,没有柴草,只好扯烂一些行袋,将就着在一边生起了一堆小火,大家围着火,不再看那些噬魂朱蛤,也顾不得布料燃烧时产生的臭味,一边烘烤衣服一边吃东西喝水补充体力。

休息了一会,在火和自己体内温度的双重烘烤之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慢慢的变干,这时,却听到河里不断的传来扑通之声。

勾弈好奇,走过去观看,大叫道:“哇,快来看啊,真是一些不怕死的勇士。”

听勾弈在暗河边大喊,大家连忙走到河边观看,只见那些噬魂朱蛤为了想吃我们,竟敢置河水不顾,用尽全力不要命的纷纷往我们这边跳过来,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还没跳过暗河水面一半的距离,便悉数纷纷的坠落水中,来不及挣扎便呜呼了,估计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见到对面有它们可以享用的食物,什么都不顾,看来不仅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饥饿之下也会有勇夫。

河里很快就堆满了噬魂朱蛤的尸体,有几只踏着同伴的尸体偶尔跳过来的噬魂朱蛤,还没让它们有靠近我们的机会,便被用刀砍成两段,惨烈的追随它们的大部队一起去了。

不用的多久,对岸的噬魂朱蛤已经全部实现了它们生命的价值,大家安心的坐到火边休息,开始商量着该如何走完未完的路。

“我想多筒应该离我们不远了。”二弟叹道。

“是啊!也该有个头了,不然我们这次可是真的要体验到那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中真谛。”五弟也是感叹着说。

“二弟,你怎么知道我们离多筒不远了?”看着坐在火边发愣的二弟,我好奇的问道。

“这条暗河告诉我的啊。”二弟肯定的说。

众人听说我们已经离多筒的主墓不远了,都急切的盼望着二弟说出的他的看法。

二弟顿了顿,笑道:“你们对这暗河是怎么看的?”

“暗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次在雪峰山的地下溶洞里看到的那条暗河远比这条暗河要宽。”不知道二弟对这条暗河有什么看法,我只是把眼前的暗河与雪峰山溶洞里面的暗河粗略的比较了一下。

“雪峰山下的暗河和这条暗河不同,那里没有出现两条龙脉相互冲撞的现象,所以那条暗河只是顺应了水龙的走势,往水龙汇聚而去。这山崖下却是地龙的领域,按照常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任何水流,但水龙却好像偏偏要和地龙冲撞,大有不把地龙逼走不调头改道的势头,而这地龙也是固执,你水龙要走这条道,我硬是不要你走,于是形成了鬼山挡住了水龙,但这二龙相斗的结果很明显,地龙斗不过水龙,否则这山下也不会出现这条暗河。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暗河的源头,那里应该就是地龙和水龙的龙头。”二弟终于说出了他的看法。

第四十三章 双龙相冲有洞天

他用风水术解释判断这条暗河,从而得出了多筒的主墓的所在地,听起来却是玄妙,如果没有他的风水定穴,恐怕我们又要到处瞎折腾很久才能找到多筒。

大家听完二弟的话,都说有道理,这时,勾弈问道:“只是我们进洞后就失去了方向感,现在我们到底在洞底那个方位,我想一下子也弄不清楚,而且这条暗河又是静止不动的,该怎么确定这条暗河的源头到底是在前还是在后呢?”

“这你要不要担心,我记得我们进洞的时候,鬼山是在水龙的正南方,这就说明山前的水龙是在鬼山的正北方,所以,我们只要往正北方走就可以找到暗河的源头。”五弟肯定的说,说完便从行袋里面摸出指南针,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招呼大家沿着暗河往它的源头走去。

崖底比较平坦,借助火光可以依稀的辨认出这是一个圆形地下通道,就像人为开凿的隧道一般,周围的石壁非常光滑,用手摸上去有点粘粘的感觉,好像这山洞里曾经有什么巨大的爬虫爬过一样。

见大家觉得好奇,二弟向大家解释道:“这是地龙的龙气经过后造成的。”

众人大悟,越往前走,洞内的水气越来越浓,石壁上不断的有水滴渗透出来,滴落到洞底,传来幽静的叮咚声。

走了多时,发觉暗河开始变得曲折狭窄,不断的可以看到一些巨石从洞壁上凭空长出,挡住了暗河的流向,但这暗河却总能找到地方绕过那些挡道的巨石继续向前流去。

“果然这地龙阻挡不住水龙的走势。”我在心中暗忖,想到二弟说的二龙相互冲撞,到了这里果然有点像那么一回事情了,日后有机会定要向好好的他学学风水术。

这时,眼前突然开朗起来,只听到前方传来阵阵的流水声音。

二弟笑道:“听这声音,我们应该已经到了暗河的源头了。”

为了看过究竟,大家加快脚步往前赶去,没走多远,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地下湖,湖中喷射出几条高高的水柱,溅落到湖中激起阵阵水花,煞是好看。

“哇,好漂亮的喷泉啊?”勾灵高兴的喊道,就连满身的疲倦好像也是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是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喷泉啊,应该说这是龙井才对,这水很养人,甘甜滋润。我看了这么多的风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景象。水龙把水从地下鼓出,已经浸入了地龙的龙眼,看来这地龙的龙脉是被破了。”

二弟说完,便吩咐大家把水袋里面剩余的水全部倒掉,重新装满这地下湖的新鲜水,大家就着水袋喝了个驴饱,这龙井水果然是好水,入口之后清凉甘甜,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六弟更是牛饮一番,喝饱后,拍着圆圆的肚子笑道:“这哪里是水啊,简直就是琼浆玉液。”

“好喝你就多喝点啊,老六,据说喝了地龙的水能够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呢。”二弟打趣道。

听二弟这么说,老六非常高兴的又强撑着喝了一袋下去,喝完才发觉肚子撑的甚是难受,连走路都有点勉强。

勾灵嗔道:“六弟,你怎么老是被他们作弄,哪里有什么水喝了会长生不老的?”

“嫂子,我知道的,只是这水真的好喝,你也再喝点。”六弟说完,便把水袋递给勾灵。

勾灵摇摇头,自语道:“真是一个憨厚可爱的人。”

大家把水袋装满后,绕过地下湖,湖的对面竟然有块数丈宽的巨石把整个山洞拦腰截断,一条窄窄的石阶沿着石身一直通往石后,自从甩掉噬魂朱蛤渡过暗河后,直到这里才开始看到有很明显的人工雕凿过的痕迹,看来这巨石后面定是别有天地。

大家靠近巨石,只见这块巨石竟是天然长成,巨石边缘处和洞壁相交处密合完整没有一点裂缝,完全的把地下湖隔开,用火把一照,可以看到石身略带青色,衬着火光,显得通体透明,大家好奇,都用手不住的抚摸巨石,感受着从巨石上传来的冰凉滑溜的舒服感。

“这不就是一块巨大的极品青玉吗?不如我们挖几块带回去啊,怎么样?”五弟高兴的叫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着面前的石头。

说话间,已是从行袋里面拿出开山锄,用力的往巨石上挖去,只听到一声金石相碰的刺耳声响过,巨石竟然一点也没有被挖破的迹象。

五弟咬咬牙齿,恨恨的说:“这玉太硬,待我用戳子戳它。”

我笑道:“这石头看来坚硬无比,定是稀有物品,一般的工具肯定奈何不了它,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看那里有条石阶,证明多筒下葬的时候有人动过这块巨石,不知道它用什么东西把这石阶开出来的?”勾弈抬头审视了一番,沉思道。

看来向来不为钱财所动的勾弈,此时也是禁不住这块青玉的诱惑,对它动起了脑筋。

二弟对五弟挥挥手,示意五弟收起戳子,说:“这不是你想要的青玉,没有什么价值的,更何况你也动不了它,你就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

“为何?”五弟不解的问,一副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我想这是磐龙石,磐龙石是地龙用来保护龙穴的,地龙用它拦住了水龙从山底浸入的地下水,以防止龙穴受到地下水的污染,当然还可以用来防止其他东西的进入,比如我们人,大家也摸到了这石身平滑无比,如果这里没有开凿出石阶,人根本无法越过它。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东西可以把它弄烂,这巨石上的石阶就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听我师傅说,要破磐龙石必须借助玄铁做成的工具才行,不过,玄铁是什么我没看到过。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听二弟这么说,五弟只好无奈的收起戳子,悻悻的作罢。

“二弟,按你刚才的说法,这磐龙石的后面就是龙穴的所在了,那么多筒就葬在石后的穴眼里了?”我兴奋的问道。

第四十四章 龙涎放彩显奇景

二弟郑重的点点的头。知道多筒就葬在磐龙石后,大家都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数日的奔波,历尽了那么多的艰险,终于就要和多筒他老人家见面了。

此时,我的心情却是复杂纷呈的,终于就要见到多筒,师傅的诅咒,也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破解之法,否则师傅也不会留下多筒的图形给我,只是心里总有些害怕,害怕此次来到多筒古墓,到头来又无法救回师傅,毕竟,师傅的遗信中只画着多筒,却没有提到究竟要用到多筒的什么东西。

众人沉默良久,六弟终于忍不住喊道:“怎么都不做声了啊?我们就要发财了,天羽师傅的诅咒也就要有个头了,大家该高兴才是啊。”

“是啊,我们就要发财了。”我在暗暗的心里想道。

可是这时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到一路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差点让几人送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点恐惧,更何况听二弟的说法,这地龙的龙脉以经被破,多筒的主墓内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现在也是不敢想象,总觉得还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如果不能够让大家平安返回,拿到再多的无价之宝又有什么用处呢?更何况,兄弟们此次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帮我救回我师傅,否则,大可不必冒这么大的危险。

“在想什么呢?哥?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身旁的勾灵关切的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安心。”

“是不是在担心多筒的主墓里面会有危险?”二弟轻声问道。

“没事的,只要大家齐心,一切都能克服,师傅他老人家的身上的诅咒,不能再任其蔓延下去了。”勾灵安慰我道。

见大家已经沿着石阶走开始往上攀爬,勾灵连忙拉着我往队伍赶去。

到了石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在原地,只见巨石后的山洞里星光闪烁,五色祥光从洞底不断的蒸腾而出,映着星光,变幻成各种怪异的形状,让人有如身临仙境一般。

“我们到仙界了吗?这里简直太神奇了。”勾灵呆呆的看着洞内,口中惊叹不休。

大家只顾贪婪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哪里有人去理会勾灵的提问。看了良久,二弟感叹道:“真龙之地啊,多筒真会选择地方。”

“是啊,洞底的形状看起来就是一条龙形,看来龙脉还真有点像龙,这让我想起上次在崤山看到的那个莲花地,墓中也是真的长有莲花,这风水之说还却有其事,造物主真是无所不能啊!”我也是不由自主的感叹起来。

“那些闪光的是珠宝吗?还有那些五色祥光又是什么啊?二哥。”六弟好奇的问。

“那些闪光的东西不是珠宝,是地龙的龙涎,龙涎可以发光,我以前见到过的一次。至于那些五色祥光,就是从龙脉里散发出来的龙气。”二弟说着,低头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原来那些闪光的东西是龙涎,借着龙涎闪出的光芒,洞内靠近我们的地方可以清楚的尽收眼底。

这里已经到了石洞的尽头,看起来甚是宽敞,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除了我们脚下踩着的雕刻在磐龙石上的石阶,洞内不仅没有我们之前想象过的什么地下宫殿,甚至连一点人工雕凿过的痕迹都没有,两边的洞壁上突出来的四条鳞龙抓,明显是自然形成。洞底并没有什么珠宝,看样子这次的收获是落空了。

三弟也是仔细的看清了洞内的情况,失望的说:“洞内好像没有东西啊,就看多筒的棺材里面了。”

说着,便带头从磐龙石上走了下去。下了磐龙石,有了龙涎闪出的光芒,火把已经派不上用场,大家只好纷纷熄掉火把。只见那些石壁上散步的龙涎大小不等,大的有碗口大,小的却只有手指粗细,都是紧紧的粘在洞内的石壁上,用力去掰,偶尔可以掰开一颗,放在手里,竟是晶莹剔透,光芒四射。

“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肯定也是很值钱的东西。”看着手里的龙涎,我赞叹着。

二弟笑道:“是啊,龙涎不仅很值钱,更是一种很珍贵的药物,能治百病。不过如果把它们从龙脉里面带出去后,没有了龙气的滋养,不用多久就不会闪光了,我以前在一个朋友那里看到过这东西,应该是龙气日久凝结而成的。”

听二弟说龙涎值钱,大家都用手使劲的掰着,希望能够取一些回去,但这些东西粘在是洞壁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除了弄到了几个小的,大的都是丝毫不能掰动,无奈中只好作罢。

借着龙涎闪出的光芒,我们往龙洞的尽头处走去,多筒应该就葬在这里了。

在洞内摸索了一阵,走在最前面的勾弈突然惊呼道:“大家快来这里啊,龙头。”

听到勾弈的呼喊,众人停下脚步往前看去,果然在石洞尽头处的石壁上,有一块很大的突出来的石头,看上去非常像一个龙头,龙头的各个部位已经一应俱全,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来,特别是张开的龙口最为明显。

“大家要开始注意了,多筒应该就被葬在龙口里,不过倒不要担心会出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因为龙脉是不能乱动的,否则就会有被破坏的危险,所以这是我们进这里来后没有碰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的缘故,怕的就是会出现什么毒物或者那些有生命的怪物。”二弟看着龙头告诫着大家。

众人理会得,纷纷拿出武器,小心翼翼的向龙头靠去。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竟然非常顺利的便到达了龙头的所在之处,龙头很大,张开的巨口就像一个山洞一样,由于距离洞底比较高,要想去龙口内看过究竟,还得相互踩着肩膀才能上去。

三弟试了试高度,笑着对六弟说道:“老六,过来把你的肩膀借我用用吧。”

知道老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进到龙口看过究竟,正想说他没有好好准备一下就贸然进去,却见二弟走到三弟身旁说道:“你先别急,等下自然会上去看过究竟。”

说完,便用手去摸龙头石,摸过之后,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起来很是惊恐。

心想这龙头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下便问道:“怎么了,二弟?这里有问题吗?”二弟把手对着我展开,只见他满手的水。

第四十五章 参见夜郎王多筒

“怎么,连这龙头都浸水了?但看起来这龙头石上好像没水啊?也没有听到有水从上面滴落的声音。”我也是一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梦中见到的多筒模样,全身俱是被水浸湿。

“是啊,看来这磐龙石并没有把水挡住,这龙头上看起来没水,其实已经被地龙的水气浸透了,只是表层的水已经被龙气风干。这条地龙的龙脉就快完蛋,刚才看到的龙气也是强弩之末,不要多少年,这里必将成为一条河流。”

“那么,这就说明这里的风水地脉已经差不多完全被非人为的破坏了?”

听到我的话,二弟点点头。我想起了进洞之时做的那个梦,梦中水淋淋的多筒向我求救,不知道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子了,龙脉被破,墓主到底会变成什么东西?我还没有碰到过。

抬头往龙口看去,想到多筒现在就在我们的头上,竟然感觉有点害怕,心里不由的喊道:“多筒老兄,我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千万不要尸变。”

当下连忙吩咐大家准备进入龙口。三弟早就在等我发话,听我说完,麻利的踩着六弟的肩膀往龙头爬去。

勾弈见我也打算爬上龙口,连忙蹲下身去,说道:“来吧,大哥。”

我点点头,小心的踩到他肩膀上往龙口攀爬。龙头石很滑溜,可以用手受力的地方很少,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的用手抓住了突出的龙颚。

正想探身上去,却听到三弟在龙口上大喊道:“大家快点上来,好东西啊。”

我正在全神贯注的往龙口攀爬,被他的声音一惊,险些掉了下去。三弟由于踩着身材高大的六弟,此时已经比我先一步上了龙口。听他说话的口气如此吃惊,龙口里面应该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当下便加紧力气往上攀爬。

见我很是吃力,三弟伸手下来把我拖了上去,一上到龙口,便看到龙口内堆满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心里大喜。

三弟更是激动的抱住我,笑着说道:“大哥,我们发财了啊,哈哈。”

“是啊,我们发财了。”看着龙口里面堆满的财宝,我喃喃的说道,心中却怎么也无法荡起涟漪。

自想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破除师傅诅咒的方法,如果在这多筒古墓内仍然无法找到破咒之法,救不回师傅,我拿这么多的财宝又有什么作用呢?

“师傅啊,你那留给我的遗信中的古字古图到底象征了什么呢?”我在心里叹道,“难道是叫我来这里寻宝吗?”

这时,二弟他们几人也是一一的爬了上来,大家看到这些财宝,都是格外的开心,数日的劳累仿佛都被见到财宝的喜悦冲淡的一干二净。

众人赶紧腾空行袋,开始走进龙口清理宝物,宝物很多,大家手上拿着这个却又舍不得那个,一时间竟然犯难不知道该装哪些宝物好,光用行袋肯定是不能全部带出。

见大家忙碌着清点宝物,我仔细的打量着龙口内的情况,龙口里面不是很宽大,约摸只有两间房子大小,看遍之后却发觉这龙口内除了财宝,并没有看到多筒的尸体。

“难道多筒没有葬在龙口内。”我在心里想道,“或许他被葬进了龙身。”

往龙口的深处看去,里面黑黑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二弟见我没有动手挑拣地上的财宝,笑道:“大哥,你是在找多筒吧?”我点点头。

“不要担心,他不在龙口,肯定是被葬进龙身内了,待会进去找到他,肯定能够弄清楚天羽师傅诅咒的事情。”

听完二弟的话,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安心,这里的龙脉被水龙快要冲坏,万一多筒变成老粽子从龙身内跳将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们却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他们个个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当下说道:“你们停下来别急着去收拾这些地上的财宝,我们还是先进到龙身内看看多筒吧!”

六弟打趣着笑道:“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看多筒啊,看了也不就是白骨一堆,顶多是尸体一个。”

看来他们都被这些财宝给吸引住了。五弟司马林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听我这么说,把手里的宝物放到地上,吩咐众人道:“大家不要急,大哥说得有道理,多筒把这里放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肯定是为了不让别人进去动他的尸体,凭我这么多年倒斗的经历,嘿嘿,真正的好东西肯定是在多筒的尸体上,而且,我们此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找到破除天羽师傅诅咒的线索。”

五弟的话好像比我说的更有吸引力,大家听说好东西在多筒的尸体上,连忙站了起来,兴奋的看着我俩。

见状,我无奈的说道:“怎么一听到还有更好的东西在里面就都站起来了?”

“古话不是说的很好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的鬼老大,当然,天羽师傅的事情比财宝更重要,可是面对这些满地的财宝,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六弟讪讪的笑着说。

“那我们现在就进到龙身去看看,看这多筒还有什么压箱宝没有摆出来,或许那压箱宝就是救天羽师傅的东西。”五弟说完,便带着大家往龙身内走去。

知道前面有宝贝,兄弟几人走起路来都是格外的精神抖擞,脚下踏的振振有声,从龙口往下走去,转了两个小弯,便到了龙腹内。

龙腹内祥光笼罩,瑞气蒸腾,端的是一番好景象,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龙腹中间突起的高台上躺着一个人,此人定是多筒无疑,围在多筒身边的一圈夜明珠,直把整个龙腹内照耀的金碧辉煌。

衬着夜明珠的光芒,可以看到龙腹中不断的散发出阵阵瑞气,正渐渐的汇聚到多筒的尸体上,让人心里不由得产生出一种非常神圣的感觉。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竟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到了一个圣地一般。

看了良久,五弟终于感叹道:“这就是真正的龙穴吗?虽然不像我以前看到的那些王侯们下葬之后,动用人力修成的规模庞大的地下陵墓,但这里却到处都透露出一种真龙之气,让人觉得神圣无比,倒斗多年,现在才发觉什么叫倒斗之人的人生价值。如果我死后也能葬身于此,我的子孙后代们就有福了。”

第四十六章 夜郎王多筒的真面目

“是啊,多筒葬在这里受着龙气的滋润,保佑着夜郎人兴旺发达。”二弟自语着,忖了忖,叹道:“可惜,天不邃人意啊,多筒却不知道这里乃是一个二龙相会的地方,虽然找到了龙穴,但这龙穴却已经不管事了,不然夜郎古国也就不会有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我点点头,二弟话中的道理到现在我已经是再清楚不过,这龙腹内空气潮湿,水气弥漫,龙气不纯,水龙已经开始渗透到此,龙穴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会再去惠泽他人。

见大家还停在原地不动,我说道:“看够了吗?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多筒吧。”

大家微笑着点头,默默的跟在我身后往高台走去。走近高台,多筒的尸身就在面前,想到就可以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古代的帝王,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肃静的感觉,此人虽比不得秦皇汉武,但也曾经是历史上的一个风云人物,夜郎自大的典故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向多筒看去,只见多筒身穿真丝龙袍,头戴镶金翡翠竹冠,脸色红润,嘴上两撇乌黑的八字须,把他的面貌衬托的甚是威严,身材非常高大雄伟,从头到脚无处不透出一种王者的霸气。

由于受到龙气的滋养,多筒的尸体不仅没有腐烂,而且更是比生前都好像还要健康了几分,听鬼离说多筒是被他用巫术害死的,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安详的睡着了一样,脸上一点也没有病态。

“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躺在我们面前的多筒是一个死人。”勾灵惊叹着。

“是啊,风水养人,你们看多筒身边的十二颗夜明珠,就是按照十二星象的分布摆成,这样就能把这龙穴内所有的龙气全部吸附到多筒的体内,多筒受到龙气的滋养,慢慢的已经和龙脉融合成一体了。这夜明珠本来就是宝物,能够散发出祥光,祥光吸瑞气,用夜明珠摆成十二星象,真是高明之极。”

二弟说着,便把多同身边的夜明珠取走一颗,果然便看到有些瑞气开始往旁边飘去,把夜明珠重新归位后,瑞气又再次的汇聚到多筒身上,大家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

赞完,五弟笑道:“我刚才说对了吧,正真的好东西在陪伴多筒,这十二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随便挑一颗都比外面龙口里的宝物要值钱,看来我们这次是发达了啊,哈哈。”

五弟得意的笑毕,便打算去拿夜明珠,我连忙阻止,问二弟道:“这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拿走?拿走后会不会引出什么事情来?”

二弟摇摇头:“不会,我们尽管拿就走是了,夜明珠拿走后不会影响此地的风水地脉,放这些夜明珠在此只是为了能够让多筒更好的吸收龙气罢了。”

听二弟说没事,心里稍安,五弟已是毫不客气的开始动手把夜明珠小心的往行袋里面装,仅留下一颗放在外面用来照明,拿完夜明珠,说道:“十二颗宝贝,人人有份哦,哈哈。”

众人大笑,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多筒在梦中向我求救以及向我们发出警告的事情来,心里只喊惭愧,此时不仅没有救他,还把他的夜明珠统统拿走了,当下愧疚的对多筒说道:“老兄,对不住你呢,拿走你的宝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这一路来历经艰险,好歹也要找点路费工钱回去,否则就是白白的跑腿了,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们,千万不要怪罪下来。你要我救你,不知道我该怎么救?”

用手一摸多筒的身体,只觉得全身冰凉,身上的真丝龙袍由于受到水气的影响,已经变得非常潮湿,用力一挤,竟然可以挤出水来。

“你真是命苦啊,多筒兄。”我摆了摆手,甩掉手上的水珠,摇头叹道。

五弟放好夜明珠,好像仍是有点意犹未尽:“这些夜明珠一共有十二颗,每人一颗加上四弟和宝光寺的兄弟,就只有三颗了,该怎么分啊,要是能够再找到六颗就好了。这多筒身上肯定还有东西,死人喜欢把一些最珍贵的宝物放在口里,鼻子里甚至**里,待我看看。还有,关于天羽师傅的诅咒,我们定要从这老家伙身上找到线索,大家都来找找,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救天羽师傅,否则,他就不会留下遗信给我们了。”

我摇摇头,暗想五弟有点搞的过头了,拿了夜明珠已经很对不起多筒,还要折腾他的身体,便阻止道:“老五,算了吧,这些夜明珠已经够值钱了,不要再去折腾多筒他老人家,小心他变成鬼找你麻烦啊,至于怎么从他身上着大救我师傅的方法,还得从长计议,切莫辱没了多筒,毕竟此人也是一带王者。”

五弟惊恐的看了看周围,竟然真的有点害怕起来,三弟也是劝他不要再去搞多筒的身体,说这样做有损阴德。

见大家都不赞同,五弟只好很不情愿的怏怏收手,嘟囔着说:“你们可不要后悔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要是想去看过究竟就去看吧,五弟,大哥是担心多筒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你不要担心,这里是龙穴,龙穴内的龙气是很纯正的刚阳之气,只要龙穴还没完全破坏掉,多筒想变鬼都难,别说尸变成僵尸了,放心去摸吧,其他人四处看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别的奇特之物,说不定对救天羽师傅他老人家有用处。”

想不到二弟竟然赞同了司马林的做法,而且还打消了我的顾虑,司马林听完二弟的话,扭头向我看过来,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他在征询我的意见。

“既然你二哥都说没事,你就去摸吧。”我不好再去给老五的热情泼冷水,只好同意了他的做法。

第四十七章 战皇多雷

五弟靠近多筒,先往多筒的胸口探去,边摸边赞叹道:“这夜郎王多筒的真丝龙袍,不惧水浸,不惧火烧,这么多年都没有腐烂,真是一件不错的宝贝。”

这老五不会是想把多筒的龙袍扒掉吧?见他用手不住的抚摸着多筒的真丝龙袍,我冷笑道:“老五,你不要打多筒龙袍的主意啊,扒光别人的衣服可不好啊,到时候多筒可就曝光了,你侮辱别人的肉体不说,难道还想侮辱别人的灵魂吗?”

五弟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把手从龙袍上移开,转而去揭多筒的竹帽,见柱帽里面没什么东西,有点失望的重新把柱帽给多筒戴好。

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五弟,见他搜完多筒的全身并没有收获,三弟说道:“算了吧,老五,这些夜明珠和龙口上的珠宝都可以让你的子孙万代花之不尽了?”

“别急,老五,还有关键地方没摸到呢?”五弟笑着说,便从行袋里面拿出一根撬杆,看样子他是要打算撬开多同的嘴巴。

我知道五弟的想法,死人嘴里多会含着自己生前最爱的宝物,他是想看看多筒的嘴里是不是也含着什么东西,甚至**里都有。

多筒的尸体由于受到龙气的滋养,并没有象一般的死人那样全身僵硬,五弟很容易的就用撬杆撬开了多筒的嘴巴,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多筒的嘴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心里不由得为多筒高兴,否则总感觉对不住他。

见状,我笑道:“老五,这下你死心了吧,哈哈。”

五弟失望之极,恨恨的说:“我就不相信这老家伙身上没东西。”

说完便丢掉撬杆,趴到多筒的身上往他的身下摸去,众人这时都没有了兴趣,开始在龙腹内四处搜寻,希望能够找到破除我师傅诅咒的线索。

“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口里都没有东西,难道身体下面还会压着什么宝贝不成?”见老五还不死心,我在心里暗忖道。

刚想转身去问大家是否有所发现,却听老六在不远处大惊道:“大哥,二哥,你们来看,这里还有个人呢!”

心里一愣,众人都是好奇往六弟那里赶去,只见在龙腹内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果然站着一个人,虽然已经死了,但肉身却也毫无腐烂,仍然有如常人,看来,龙穴果然养人。

这人身形魁梧,身穿金色铠甲,身高足有八尺,手执两秉几百斤的钨金板斧,竟然比老六都高出了一个头,显得甚是威猛,想到刚进入墓厅中那墓碑上的古图和鬼离的话,心里霎时已是清楚此人的身份。

“这是谁啊?”老六仰头看着那人的面庞,口中不解的问。

“他是多筒的弟弟多雷,估计也是死后葬在此地,专门守护他的大哥吧!”我摇头叹道,“好一个衷心耿耿的皇弟。”

“奇怪,这人脸色如此红润,根本就感觉不到一点死气。”勾弈疑惑的说。

“此人样貌刚猛,看上去虽是一个练家子的模样,实则也精通巫术,否则,他怎么能打败鬼离等人。脸色为何如此红润有若常人,一方面是因为龙气滋养,另一方面是因为用过巫术的缘故,你们看,他脸上的气色虽然红润,但是和正常人比起来却透着一股淡淡的乌色,这定是用过续命定魂大法的缘故。”二弟详细的解释道。

“二哥,你说的很玄哦!他不会还要复活吧?”三弟大惊道,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去。

“这续命定魂大法乃是我茅山门派最上乘的道术,虽然我和我师傅都不会,但我还是听我师傅讲过,续命定魂法持续的效果是不可能延续几百年时间的,往往凭的是心中的一股意念,当然,如果意念够强,持续的时间就要久上很多,但人的意志随着肉体的死亡,慢慢的就会被遗忘,所以你们不要担心这尊煞神是否会复活的问题。”二弟看着老三惊恐的摸样,大笑道。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舍了多雷,开始在其他的地方摸腾起来,希望能够再找到别的东西。摸了良久,突听老五高兴的叫道:“嘿,这里有东西了。”

转头看去,只见他眼里竟然的放出了喜悦的光芒,六弟奇道:“五哥,你摸到什么了啊,这么高兴?”

五弟向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弄的大家心里痒痒的,不知道多筒的身体下面还藏着什么宝贝。

“到底有什么啊?老五?”心里盼着是一个能够救回我师傅的东西,否则这次真的就是白来了,当下忍不住问道。五弟没有说话,只是两手空空的从多筒身下抽了出来。

“你不会在忽悠我们吧?怎么没摸出东西来?”二弟笑道。

五弟摇摇头,对六弟说:“老六,你过来帮帮忙,把这老家伙稍稍抬高一点,他压的太紧了,那东西软软的,我怕弄破了,我敢肯定是个宝贝。”

六弟摸着头,好奇的走到多筒身边,把多筒的尸体稍微抬高后,五弟司马林再一次把手探了进去,很快便从多筒的身体下拿出了一个发着红光的小珠子。

“你们看,就是这个东西了,摸起来感觉软软的,还有点温度,多筒的身体下面好像有个圆形的凹槽,这东西就在凹槽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五弟拿着红珠,满脸兴奋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大家围成一圈仔细的打量这个宝贝,只见这珠子非常奇特,全身透亮,闪耀着淡淡的红光,用手摸上去软软的甚是舒服,珠身内还有点烫手的感觉,用鼻子一闻,满鼻的芳香。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五弟问。

见所有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一时间竟然没人能够说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想了多时,五弟惊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香软玉珠?想来和这东西很符合,有温度,闪红光,带香味,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摸起来软软的,我看就是温香软玉珠,这可是一个绝世之宝,和何氏璧齐名啊!这下真的是倒腾大了,传闻这个宝贝到了西汉之后就销声匿迹,后来很多人试图去寻找它,但是都没有收获,原来被多筒藏在这里了。”

第四十八章 镇尸龙珠现世

“到底有什么啊?老五?”心里盼着是一个能够救回我师傅的东西,否则这次真的就是白来了,当下忍不住问道。五弟没有说话,只是两手空空的从多筒身下抽了出来。

“你不会在忽悠我们吧?怎么没摸出东西来?”二弟笑道。

五弟摇摇头,对六弟说:“老六,你过来帮帮忙,把这老家伙稍稍抬高一点,他压的太紧了,那东西软软的,我怕弄破了,我敢肯定是个宝贝。”

六弟摸着头,好奇的走到多筒身边,把多筒的尸体稍微抬高后,五弟司马林再一次把手探了进去,很快便从多筒的身体下拿出了一个发着红光的小珠子。

“你们看,就是这个东西了,摸起来感觉软软的,还有点温度,多筒的身体下面好像有个圆形的凹槽,这东西就在凹槽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五弟拿着红珠,满脸兴奋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大家围成一圈仔细的打量这个宝贝,只见这珠子非常奇特,全身透亮,闪耀着淡淡的红光,用手摸上去软软的甚是舒服,珠身内还有点烫手的感觉,用鼻子一闻,满鼻的芳香。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五弟问。

见所有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一时间竟然没人能够说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想了多时,五弟惊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香软玉珠?想来和这东西很符合,有温度,闪红光,带香味,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摸起来软软的,我看就是温香软玉珠,这可是一个绝世之宝,和何氏璧齐名啊!这下真的是倒腾大了,传闻这个宝贝到了西汉之后就销声匿迹,后来很多人试图去寻找它,但是都没有收获,原来被多筒藏在这里了。”

大家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五弟手里的温香软玉珠,既然五弟说这个珠子是和何氏璧齐名的东西,到底该怎么去衡量它的价值,我想现在所有人想的应该就是这个问题。

“发财了,发财了,我们,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需要到处为了生活奔波了。”五弟看着手里的宝贝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们是发财了,从今以后就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但不知道这珠子的主人又会作何感想,被我们把陪伴他上千年的宝物带走后?”我喃喃的说道,不安的往多筒看去。

“大哥,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多筒,本来这东西就不属于他的,与其让这宝物埋藏地下和死人相伴,倒不如让它重现当今世事,让所有的天下人共睹它的风采。”五弟对我的话有点不屑。

这时,只见原本在多筒身边盘旋萦绕着的瑞气,竟然好像愈来愈弱,大家此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五弟手里的温香软玉珠上,哪里还会去看躺在不远处的多筒。

“奇怪,这珠子的光芒怎么变淡了?”

听身旁的五弟这么说,我连忙往温香软玉珠看去,果然珠身发出的红光渐渐的开始消失。

“围绕着多筒的龙气好像也快没了。”我不解的说道。

“是吗?”二弟听我说龙气没了,连忙往多筒看去,看过之后大惊,连忙对五弟郑重的说:“老五,快把这东西放回原地,这不是温香软玉珠。”

见五弟有点茫然的站着不动,二弟大喊:“快啊,快放回原处啊,这不是温香软玉珠,这是龙珠,龙珠是龙脉的命脉所在,龙珠易位后,如果不及时放回去,龙珠就没有了它的生命,到时候整个龙脉被毁,引发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啊!龙珠?”听到二弟说龙珠,心里也是一惊,这不正是当日灵隐上人对我说过的东西吗?

师傅体内有阴阳两种毒咒,这龙珠乃是极阳之物,刚好可以破除师傅体内的阴咒,而此地真是龙脉,如果多筒尸变,肯定也会变成灵隐上人昔日说过的白毛尸魔,到时候拿走龙珠,杀掉白毛尸魔,取出他内丹,那么我师傅的诅咒就可以破解了。

看来,师傅的遗信所展示的古字和古图,果然是给我用来破除他身上诅咒的重要线索。

见五弟呆在原地不动,我连忙抢过他手里的龙珠,此时,这龙珠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光彩,开始变得暗淡无比。

只听到二弟呆呆的说:“迟了,迟了。”

大家惊恐的看着我手里的龙珠,龙珠已死,这里的龙脉看来是被破了,不过,这倒是我希望的效果。

“怕什么啊!看你们惊成了这副模样,哈哈哈……”

正当大家无比惊骇的时候,洞内突然传来了一句陌生的声音,这声音异常的有力度,在龙腹内久久的回荡不息,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的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谁在说话?”六弟问道,惊恐的在龙腹的洞中四处查看着。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二哥,我早就说他们几个不简单呢!想不到,我们寻找这么多年的东西,竟然被他们几个找到了。”

龙腹外再度传来了一句洪亮的声音,随着声音的进入,洞内猛的弥漫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只听到‘哐啷’一声,大家已是纷纷抽出了武器,听来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是来意不善。

“看来,我们果然是被跟踪了,多筒给我托的梦没有错,想不到来人竟然能够避过勾灵的耳目,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大家小心了。”我紧张的吩咐众人道。

众人手持武器,紧惕的注视着洞口的方向,伴着夜明珠放出的光芒,龙腹的洞口处,赫然已是映现出几个高大模糊的身影,细数之下,对方竟然有五人。

第四十九章 恐怖的玄武守护

众人手持武器,紧惕的注视着洞口的方向,伴着夜明珠放出的光芒,龙腹的洞口处,赫然已是映现出几个高大模糊的身影,细数之下,对方竟然有五人。

从来人的身影可以看出,对方都是身穿巨大长袍,背负宽刀,体形更是无比的魁梧。

心里一惊,来人的打扮怎的如此熟悉,俨然就是在哪里见过一般,惊惧中,一时间却哪里能够想出对方的来头。

“哥,来人的身形打扮怎么和一开始我俩在石碑上看到的的那几个人很像?”勾灵怯怯的小声说道。

被勾灵的话一提醒,心里猛然大悟,惊道:“是他们,是他们。”

“他们是谁?大哥,你好像认识他们。”二弟问道。

“是玄武守护者,等下大家切莫和他们随便动手。”我冷静的说,现在还不能判断他们到底是敌还是友,以及他们跟着我们来此的动机和目的。

近了,近了,在拐一个弯,就可以清楚看到他们了,随着玄武守护者的临近,洞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起来,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在洞中,让我们有点透不过气来。

终于,在转过龙腹内的那道弯口后,那些在我心中令我非常恐惧,又让觉得非常神秘的玄武守护者,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和他们有缘,还是和他们有什么瓜葛,这将近半年多的时间内,不仅亲眼见过他们数次,对他们的相关事情,也是听之甚多,但是,这些玄武守护者的真实身份和来头,是到如今,在我心里依然还是知之不多,虽然可以肯定他们和上古武魔神蚩尤有关系。

自从当日唐四在罗公山碰到了玄武守护者之后,面对四弟的恐惧已经他们和师傅的关系,关于这些,在我心里一直有一道无法解开的迷题,直到在五指村化解鬼王元婴的时候,遇到行夜人,从他们口里好像依稀的听到了一些关于玄武守护者的事情,后在古丈诛杀绿毛尸王后,从尸王洞内搜到的羊皮古图,上面也有关于玄武守护者的记载,再就是雪峰山剿灭恶魔桑劫,更是亲眼见到三名玄武守护者轻易的打败了巫术高强的桑结,心里对他们是既敬又怕,或许,心中的种种谜团,今日能在这多筒古墓内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吧!包括我师傅的诅咒。

令人窒息的压抑中,大家甚是不安的看着五个走近的玄武守护者,他们身穿着胸前是白色条纹而后背是黑色蛇鳞的巨型长袍,每人身后都是背负着一把巨大的宽刀,由于都是戴了衣服后领处的帽子,五人的脸孔一时间也是无法看清,这衣服对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日唐四曾经在罗公山找到过这么一件怪衣服,老六更是亲自穿过。

五名玄武守护者没有说话,一直走到距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定了定之后,突听其中一个守护者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老四,你说那个长相奇丑的小道人就是天羽的徒弟?”

“是的,二哥,就是他,当初在雪峰山上碰到过他,嘿嘿……嘿嘿……我故意没有杀掉桑劫,就是想让他去折磨那厮,折磨,我最喜欢折磨对手了,哈哈……”那个被称做四弟的人突然得意的怪笑起来着,笑的我全身战栗,头皮发麻,笑毕,忽用他那双藏在帽子下有如冷星一般的眸子向我看来,那眼里的凉气让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见那人疯癫无形,心里甚是惧怕,此时却听他继续说:“我想桑劫那小子已经死在了他手上。”

“桑劫偷了我们的招魂幡,本以犯下死罪,被他杀死也算死有余辜,那厮平日里害人无数,不过他既然能够杀掉桑劫,看来这小子道行还不错,看在天羽的面子上,我们不为难他。”

那个被称做二哥的守护者说完,稍微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对我说道:“我不想为难你,速速把龙珠归位,带着你的人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该来的地方,走吧,然后出洞,否则会招来无限的祸害。”

我没有出声,心里虽然对他们甚是惧怕,但此时怎么就能凭他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

自想我们这一路克服了千辛万苦和种种磨难,好不容易摸到这里,眼见得恩师的诅咒破除有望,谁也没想到竟然半路出现了玄武守护者。

心里清楚他们此来的目的定是为了寻找多筒的尸身,好给他们的主人,也就是蚩尤,待蚩尤复活后的好给他的灵魂提供一具可以寄托的身体,之前听巫师鬼离说过,但如此以来,那我师傅不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了吗?

见我犹豫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把龙珠放回原地,那人说道:“快点把龙珠放回原地,否则多筒会尸变成魔的,到时候你们就麻烦了。舍不得这里的宝贝吗?那些夜明珠你大可拿走。”

“不是,是我师傅的诅咒,这龙珠和多筒乃是破除我师傅诅咒的关键之物!”我怯怯的答道。

“哈哈,笑话,主人的诅咒岂是能够破解的?那是天羽活该,我没有计较他已是万幸,对天羽来说……”玄武守护者冷笑着打住了话语,笑完,突然厉声道:“快点,叫你把龙珠归位,还愣着干什么?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说完,洞内杀气暴涨,心里一惊,这龙珠已经黯淡无光,就算此时把它归位,恐怕也无法阻止多筒尸变的事实了。

正打算把龙珠归位,身旁的六弟确是忍耐不住了,大骂道:“你们也忒不讲理了,这好歹也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吧,是我们先发现此地的,几位兄弟,这个江湖规矩,我看还是……”

“规矩,什么是规矩?我就是规矩。”玄武冷冷的看了一眼六弟。

听到老六的话,心里大骇,他不知道这些玄武守护的来头,平日里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须知今天的这些人已经不能用普通凡人来形容了,刚想呵斥老六几句,暴怒中的老六竟然挥起大刀,往那玄武守护扑去。

第五十章 复活的战皇多雷

“啊!”心里大惊,口里喊道:“老六,不可。”

口里的话还没有喊出,老六已是猛的一跳,夹着千钧之势举刀在半空往那玄武守护劈去,眼见得老六的大刀扑面砍来,却见那玄武守护袍袖一挥,腾出一只手,竟然用肉手活生生的抓住了老六砍来的大刀,看来,此人已是无法用刀枪能够伤到。

“糟糕!”心里暗叫不妙,刚想扑身去救六弟,那玄武守护早已闪电般的腾出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六弟的脖子,偌大块头的六弟竟然被他用一只手抓着脖子,像抓一只小鸡一般的提起托离了地面。

“找死!”玄武守护骂道,单手轻轻的一甩,六弟已是连人带刀向我们摔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没事吧,六哥?”勾弈脸色煞白,走过去扶助了受伤的六弟。

老六无力的摇摇头,口中猛咳了一阵,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玄武守护者,想不到六弟被他一个照面便打败了。

心里害怕他们发飙,否则,我们兄弟今天就会全部葬身与此了,当下赶紧拿着龙珠往多筒走去,小心的把龙珠放回远处后,不敢多说一句话。

“很好,你们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现在拿起你们需要的宝物,速速的离开这里,就当没有见到过我们。”那个被称做二哥的玄武守护说道。

几个兄弟很是不甘的向我看来,都在征询我的意见。我无奈摇摇头,眼下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为了我师傅,而让这么多兄弟白白搭上性命,这绝非明智之举。

当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想吩咐大家离去,突听龙腹内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声音叹过后,紧接着又是传来了一阵阵哐啷的铁片相撞之声。

“难道还有人在这里吗?”这奇怪的声音让我甚是迷惑。

大家循声望去,声音的出处赫然是从多雷站着的那个角落里传来的,朦胧的角落里,只见多雷低着头,体内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正双手擎着两把巨斧,迈着坚实的步伐向我们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铁甲便传来一阵阵的哐啷之声。

“啊,多雷复活了。”二弟惊叹道。

看着多雷慢慢的走近,就连面前的这五个玄武守护者也是为之一震,杀气腾腾的多雷手持双斧,俨然就是一尊煞神下凡。

见多雷走近,当下赶紧示意大家往洞内的另一处角落快速的退去,心里却不住的祈求着,希望这人千万不要是找我们麻烦的。大家远远的看着多雷,大气都不敢出。

复活后的多雷,不用多久已是走到了多筒的尸体旁,低头忖忖的看了一眼多筒后,说道:“几百年了,几百年了,看来你们还是不会放过我大哥。本以为你们找不到这里我可以安心的离去,想不到你们还是来了。今天,你们的气味再一次唤醒了沉睡的我,可恶的虫子。”

说完,怒睁着有如铜铃一般的双眼往玄武守护者们看去。五个玄武守护者也没有答话,默默的从身后托出背负着的大刀,看来,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一方是为了自己的大哥,一方却是为了自己的主人。两股强大的杀气倏地便汇聚在了一起,让我们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强压着一般难受。

‘砰-’的一声响过后,只见多雷手里的钨金板斧猛的砍在了地上,伴着地上石块一阵阵破裂的声音,多雷借着就地一击的力量,双斧嗤啦啦有如卷起一阵旋风一般,夹着着万钧之势像一只离弦的箭矢一样扑向了五个玄武守护者,速度甚是快捷,竟然和五指村的行夜人不相上下。

双方速度都是奇快,眼里哪里还能看清他们到底打了多少回合,只听到耳边不断的传来了刀斧相撞的声音,在这龙腹内久久的回荡着,震的我耳内也是呜呜的鸣叫不休,当下赶紧吩咐大家撕下衣服把耳朵堵上。

那多雷越战越猛,手上的双斧有如疾雨狂风般不住的砸在五个玄武守护者的宽刀上,细看之下,他对玄武守护者的攻击虽然是没有任何的章法招式,可却无法让五个玄武守护者找到任何可以用来反击的机会。

渐渐的,五个玄武守护者竟然被多雷逼到了龙腹内的一个角落中,见状,心里清楚开溜的机会已经来了,赶紧示意大家准备出洞返回。

“哪里来的阴气,大哥?”刚想带头抽身跑出龙腹,身旁的二度拉了拉我,鼻子不停的四处嗅着。

定下身心,果然能够感觉到有股浓烈的阴气已经开始弥漫而来,难道是从多雷身上传来的?

“大哥,快看多筒,怎么他有变成了这样子?”勾弈惊恐的指着不远处的多筒。

低头往多筒看去,只见他的脸上长满了白毛,正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慢慢的扭过头往我们看来。

心里大骇,当下连忙抽出金刀,对着大家喊道:“快跑,多筒已经变成白毛尸魔了。”

说话间,顺手从行袋中拿出一瓶黑狗血,拧开瓶盖呼啦一下便向多筒泼去。

黑狗血显然无法阻止多筒,来不及多看,多筒已经从石台上站起,不是很宽的龙腹内霎时就变得阴风惨惨,鬼气逼人。

当下拉起勾灵,招呼大家往龙口跑去。还没跑到龙口,满脸白毛的多筒已经赶到身后,嘴里夹着‘喔嚯’的声音,显得非常愤怒。

看他来势汹汹,我急忙把勾灵往前推去,对着大家喊道:“你们先出去,我来挡他一阵。”

危险关头,勾灵哪里肯舍下我独自逃走,当下只好怒道:“拖她出去,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听到我的吩咐,勾弈连忙架起勾灵往龙口赶去。看着赶来的已经成为了尸魔的多筒,知道此时要想全身而退估计是不可能了。

第五十一章 白毛尸魔多筒

那五个玄武守护者见多筒尸变了,显得更是急躁,可是却被多雷缠的甚紧,刹那间哪里能从多雷的攻势下全身而退,急得他们只好挥刀对着多雷一阵狂砍。

尸魔比僵尸要厉害的多,一般的法器根本无法伤害它们分毫,更可怕的是与僵尸相比,尸魔多了一种灵性,它们有智商,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他周旋,希望祖师爷能够显灵。

多筒见我挥着金刀站在他面前,睁着血红的双眼看着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阴气,把穿着的龙袍吹的有如气球一般的鼓胀而起,看他的样子好像比那只古丈的绿毛尸王还要厉害许多。

心里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对付他,多筒明显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怯意,没有作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便呼啸着向我扑了过来,当下不敢和他硬碰,只好向前滚去避过他的攻击,眼下只能尽量和他拖延时间,就算牺牲我一个人的性命也要保全大家安全出洞。

刚从地上站起,却发觉多筒并没有继续向我扑来,只见他在半空中一个转身,绕过我往勾灵他们追去,心里暗叫不妙,看来怨有头债有主,多筒应该是去追五弟的,是五弟最先动了龙珠,如果被这厮追到,五弟性命估计是没了,不知道他们已经跑了多远。

此时,还在远处和多雷打斗的玄武守护者,已是跳出了打斗的圈子,那个带头的玄武看了一眼多筒离去的方向,对他的同伴说道:“大家全力去追击多筒,切莫让他跑了,否则,主人就没有了灵魂的依托。”

说完,五人径自舍下多雷,提着刀也向外快速的赶来,多雷哪里肯罢休,双手擎着斧头,竟然也是追出了龙腹,看来,玄武守护者定是想抓住多筒。

见后面跟来这么多怪人,心里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仍觉不够,提着刀远远的跟在多筒后面,到了龙口,只见外面一片黑暗,哪里还有多筒和三弟他们的身影。

原来龙脉被毁了之后,龙涎也不能再闪出光芒。当下只好点上火把,借着火光下了龙头,下到洞底才发觉洞底已经进水,看来,水龙也是趁此机会彻底的征服了地龙。

“妈的,今天是霉运全来了,又是尸魔,又是玄武,还有个复活的死人,他娘的水龙也是趁火打劫。”心里有些焦躁不安,见五哥玄武守护者就要跟来,眼前最为担心的就是二弟他们的安危,当下连忙提气加快脚步往前追赶,跑了一阵,远远的已是可以看到二弟几人被困在磐龙石下,多筒正站在磐龙石顶,阻断了大家的退路。

众人见我赶来,心里稍安。勾灵看着我关切的问道:“没事吧?哥。”

我点点头,往磐龙石顶看去,那多筒正站在磐龙石上紧盯着五弟,一时间好像并没有攻下来的意思,当下说道:“大家保护好老五,他是冲着老五来的,我手里的法器好像伤不到他,等到那些玄武守护者过来就好了,他们应该是来抓多筒的,眼下对我师傅的诅咒也是毫无办法,龙珠和多筒都被他们看上了,如今我们只求得能够安全脱离此地就是万幸。”

众人惊恐的把五弟围到中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多筒,生怕他发难从石顶扑下来。

“怎么办啊?大哥?”勾弈问道。

“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无奈的说。

这时,眼前的磐龙石好像挡不住了水龙的攻势,开始不断的有水从石底激射出来,如果不能早点从这石洞里出去,就算不被多筒弄死,也会被水给淹死。

大家也明显的意识到了这一点,都不安的看着我,多筒见我们有点急躁,抓准了机会便从磐龙石上高高的向五弟扑了下来,我和六弟连忙举刀迎了上去,只觉得喉咙一甜,金刀已是脱手,口里不由自主的喷出大口的鲜血。

扶起六弟,捡回金刀,六弟也是和我一样,内腑被震伤,口里吐着血,显得甚是痛苦,手里的大刀却是被震为了两截。

六弟哭丧着脸把手里跟了他多年已经只剩下半截的师门之宝丢到地上,骂道:“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比古丈的绿毛尸王不知道猛了多少倍。”

骂完,又是咳出一口血。我用手拍打着他的背,希望他能把体内的淤血全部咳出来,往磐龙石上看去,刚才由于我和六弟挡住了扑来的多筒,大家趁着机会已经护着五弟爬上了石顶,多筒正在后面猛赶上去。

从磐龙石下射出的水柱,把我和六弟浇的全身湿透。我连忙拉起六弟走上石阶,必须得在大水冲出来的时候越过磐龙石。

这时,前面的多筒已经连蹦带跳的赶上了走在最后面的勾弈,眼见勾弈就要丧命,我和六弟不由得大声喊道:“勾弈小心。”

话刚喊出口,却见那磐龙石后猛的跳出了个黑影,只见那黑影刷拉一声,手里的宽刀当空一个迎风一刀斩,高高跳起的多筒还没有机会抓到勾弈,已是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回了龙口处的洞底。

定眼一看,来人分明也是玄武守护者模样的打扮,不过与龙腹内的五名玄武守护相比,身形却显得稍微瘦小了一些,那人愤愤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提起刀便往多筒扑去。

放眼往洞底,多筒竟然被来人缠上了,此人力道显得甚是刚猛,速度奇快,每砍一刀,都会把多筒震的忍不住往后退去,虽然他的大刀仓促间无法伤到多筒,可是渐渐的,多筒竟然被他逼到了洞壁,没有了退却的道路。

见状,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否则,多筒要是和我们耗上了,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正在心里庆幸,龙口内突然传来两声巨响,金铁击撞声中,只见两个巨大的身影,竟从龙口内有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摔了出来,撞到地上后,溅起了阵阵扑天的灰尘,认得是玄武守护者,还未等我们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三个黑影从龙口内疾跃而出,跟在三人身后的,赫然是手执双斧的多雷。

第五十二章 封印战皇多雷

那多雷暴怒的站在龙口上,披肩的头发根根竖起,刚在龙腹的满头乌发,此时竟是须发皆白,犹如白雪,身上沸腾着一股巨大的杀气,正瞪眼看着洞口下的六名玄武守护者和成魔后的多筒。

“大哥,多雷暴走了,怎么办?”

两名被多雷从龙口内摔出的玄武守护者,笑着在地上无事一般的爬了起来,话刚说完,二人口里竟然一阵猛咳,呜哇哇的喷出了大口的鲜血,看来,这二人已经被多雷重伤,不过,从这二人的话中,已经知道了这最后出现之人的身份,想不到他竟然是玄武守护的老大,难怪会这么猛。

“五弟、四弟,你们先运功疗伤,三弟、六弟,你俩缠住多筒,千万别让他跑了,二弟,你和我一起先把多雷解脱了,这家伙太碍事。”玄武守护的老大说着,刀锋一转,舍下了多筒,几个纵身,已是跳到了龙口上。

多雷见状,早已有如天将一般从龙口跳下,挥起双斧的猛的以一招力劈华山往迎斧而至的玄武老大剁来,刀斧在半空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爆出阵阵火花。

只听到‘当’的一声,这夹着两人毕生之力的致命一击,让二人俱是脱弦而去,眼见得那玄武老大就要撞到洞壁上,却见他于危急中掣出巨大的宽刀,借着摔出的万钧之力,把宽刀重重的**了洞壁,人却有如轻飘的树叶一般,单手抓着刀把,整个身体悬在半空,围绕着宽刀滴溜溜的几个旋转,把多雷双斧重击之下所产生的万钧之力,须臾之间已是化解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我在心里叹道,“如此矫健的身手简直不是人类所具备的。”

我们站在盘龙石上,个个都是看的呆了,竟然忘记了利用多筒被玄武守护者拖住的大好机会,尽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方的多雷,他之前本来就占据了地形的优势,虽然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过受到的力道显然要轻了甚多,此时正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不远处的一个玄武守护见状,哪里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当下赶紧托起大刀闪电般的已是扑到多雷的面前,‘扑通’,还未起身的多雷,再度被宽刀的重击压倒在地,看此情形,手里不禁为多雷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二弟,住手,不要在和他缠斗了,那样只会耗费我们的力气,你帮忙去抓多筒。”玄武老大说完,从洞壁上抽出刀,慢慢的向多雷走去。

心里搞不清楚为何他要这么说,如果不打败多雷,他们是没有机会抓住多筒全身而退的。

对面的角落里,两名玄武守护者正与多筒战的难解难分,一时间却分不出高下,那多筒俨然就像金刚不坏之身一般,虽然屡屡的被玄武守护者砍重,却全然伤他不得,看来,这尸魔果然厉害无比。

不用多久,玄武老大已是来到了多雷的面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竟是那样的平静,就连身上的杀气,也是没有了踪迹。

多雷起身后,被面前之人的异状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微微的忖了忖之后,正想挥动双斧往玄武老大砍去,却见玄武老大伸出一只手,当空画了一个圆圈,口里轻轻的念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念完,静静说道:“多雷,你累了,该休息了,你本已经死去,为何还留恋在这个不该你留恋的地方?”

听到他的话,多雷呆了呆,叹道:“我真的死去了吗?”

“是啊!确切的说,你已经死了一千五百三十年零六个月了。”

“是吗?原来我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多雷喃喃的说着。

“不好,多雷心中残存的意念已经被这人消磨掉了,刚才他的手势和口里的咒语,那是一种高明的巫术,把多雷的续命定魂大法给破了,多雷一旦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那他就……”二弟惊道。

定眼往多雷看去,心里大骇,只见多雷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消失,就连骨头也没有留下。

玄武老大笑了笑,对他的兄弟说道:“多筒已经成魔,我们的武器已经伤他不得,只有用巫术,老二,你先用迷魂魔瞳术困住他,老四,你施展封魔大法,把尸变的多筒再给我变回去,去掉他体内的魔性,老五,多筒体内的魂魄虽然已经被鬼离用消魂大法去掉了七魄,还有三魂存在,你用我们玄武一族独有的噬魂大法在把他体内的三魂去掉,那样,日后他就完全可以作为主人的躯体了。老六,你速速回到龙腹取出龙珠,弄好多筒后,我们就用龙珠去复活穷奇大人,就算没有三弟在场,只要有了穷奇大人的帮忙,再借助招魂幡和另外两个宝贝,打败他就没有问题了,到时候复活了主人,我们再和华夏一族重争天下,光复鬼国。大家速度点,这里二龙相冲,不用多久就会崩溃掉。”

“谨遵大哥吩咐。”另外五名玄武守护者齐声答道。

果然,不用多久,多筒已是格外安静的躺到了地上,看来迷魂魔瞳的威力已经生效,这恐怖的瞳术,自己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耳闻目睹已有两次,唐四被中过一次,还有就是亲眼看到雪峰山的恶魔军师桑劫,中了那人的瞳术后,在毫无反抗的能力之下,便轻易的被对方夺去了招魂幡。

“我们也该走了,兄弟们,此处不宜久留。”知道已经到了该离开此处的时候,再不走,恐怕会赶上二龙相冲,龙脉已经被破,水龙定会趁此机会翻身,到时候天崩地裂,想走都走不成。还有就是这些玄武守护者,都是一些危险人物,万一看我们不顺眼,弄死我们还不是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过,他们口里所说的想要的打败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何人,难道这世间还有一个让他们玄武守护者联手都不能打败的人吗?

第五十三章 行夜人现身—宿

大家没有说话,站在磐龙石上等着我和六弟上来,还没走出两步,龙洞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微弱而又熟悉的铃铛声,铃铛声让我和六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倾耳聆听,心里竟然无比澎湃,激动万分。很快,铃铛声已经响到了磐龙石外的暗湖边。

“大哥,是他,是他,是他来了。”六弟激动的说。

“是啊,是他,怎么他也会来这里呢?”此时,我的心情显得格外的复杂,不知道行夜人为何也会现身与此。

正想爬上磐龙石看过究竟,一个熟悉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磐龙石顶,还是那身打扮,披着黑色的破烂长布袍,头戴巨大斗笠,腰别长剑,走动的步伐显得是那样的从容自若。

见他向我走来,心里竟是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伴着悦耳的铃铛声,很快,行夜人便来到了我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只是略微的看了我一眼,但我分明的可以感应到,在那双孤独的双眼中,溢满着对我的关爱之情。

见状,我感激的向他点了点头,自觉的伸手把手中的金刀递给了他。接过金刀,行夜人忖了忖,这才往磐龙石下走去。

行夜人的出现,让玄武守护者大惊,就连失去了神智的多筒,好像也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竟然在地上挣扎了几下。

“你来了?”玄武老大默默的说道。

“嗯,我来了。”行夜人站在玄武老大的面前,回答很是简单。

“哈哈,哈哈,你该来,你该来,毕竟这是我们双方的宿命,你捍佑着华夏族,我却是九黎族的守护者,来吧,让我们在此刻为了我们的宿命而对决吧。”玄武老大缓缓的擎出宽刀,一种大战即发的味道充斥在整个龙洞内。

行夜人没有出刀,摇头冷冷的说:“你们此时少了一个人,还有两个受重伤,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留下多筒和龙珠,去吧,等你们养好伤后,再来和我进行公平的对决,我自然在阴阳门口等着你们。”

“嘿嘿,是吗?你何尝不是有伤,鬼王元婴恐怕没有那么轻易的就被你杀掉了吧?废话少说,来吧!”

玄武老大说完,另外五名玄武守护者早已围聚在他的身边,口里不住的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只听到六人口内猛的暴喝了一声,那穿在身上的宽大蛇形巨袍,渐渐的抵挡不住他们体内涌出的巨大劲气,‘啪啦’声中,竟被劲气冲暴,露出了玄武守护者彪悍的身体。

“看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六弟摇头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应该在打破血界极限,把自己的体能全部的提升出来。”勾弈轻声的说。

果然,这些人的身在开始发生着变化,从他们的后脑处,竟然涌现出了一条墨色的蛇形物体,渐渐的在他们的身体各处延伸开去,不用多久,整个身体已是被那奇怪的黑气所覆盖,心里觉得怪异,突然想起了师傅的后脑处,不也有这么一个怪异的玄武图案?或许,师傅就是玄武守护者中排行老三的那个人。

“是吗?看来你们果然有备而来。”行夜人淡淡的说着。

双眼里已经泛出了血红色的光芒,金刀也是透着冒眼的金光,在他的手中正不住的呜呜鸣叫着,响的是那么的轻快,那么的欢腾,好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欢呼雀跃。

“我来了。”行夜人口内低低的长啸了一声,伴着手里杀声长鸣的金刀,卷起了一团红光,眨眼之间已经扑到了玄武老大身边,刀刀相碰下,几秒之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虽然玄武守护者有六人存在,但行夜人的速度与他们相比,显然要快了一拍,见状,心里放心很多,之前担心玄武守护者的人数太多,害怕行夜人吃亏,眼下看来,我是多心了。

心里正在为行夜人喝彩,只听到‘砰—’的一声,双方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点到为止,倏地从打斗中闪电般的分开来,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难道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了?”勾弈嘀咕着。

“不可能这么快就分出胜负的,行夜人虽然厉害。上次在五指村和鬼王撕斗,双方也是拼了好久才有结果的。”我摇摇头,否定了勾弈的说法。

“那么,如此说来他们是在为最后战斗的酝酿了。”二弟猜测着说。

“应该是这样的。”

我的话音刚落,果然双方同时暴喝一声,身体再度开始发生变化。

只听到六名玄武守护者齐声喊道:“主人,请以玄武守护之名,让我们与您同生,与您共死。”

喊完,六名玄武守护者竟然周身弥漫着浓烈的黑气,竟然快速的快速的汇聚到一处,成为了一只巨大的似蛇又似龟的蛇龟图像。

“啊!那是玄武。”勾弈惊呼,“可是这玄武怎么好像少了一只头?”

玄武成形后,很快便把六名守护者全部裹在黑气之下,众人还在惊愕,黑气中猛的划出六道强烈的黑色刀气,刀气夹着破空之声,渐渐的汇聚到一起,带着万钧之势劈向了行夜人,只觉得洞内一阵震颤,无数的石头被刀气所冲,纷纷坠落。

“退后,大家退后,小心被气劲伤到,这种力量已经超出我们人力了。”见玄武守护刀气冲向行夜人,我大喊,赶紧带着众兄弟往磐龙石后躲去。

“哈哈,天羽不在,尔等也敢动用玄武的力量?残缺的玄武,我行夜又有何惧之?”

刚在磐龙石后站稳,只见行夜人全身红光爆射,双眼更似有如一团闪动的火焰,眼见得那股强烈的刀气砍至,竟然凌空浮起,把金刀当空一划,口中喊道:“拭魔—龙腾飞舞。”

金刀划过后,红色的气劲卷起一条巨大的红色飞龙,张牙舞爪的迎向了砍来的黑色刀气。红色的龙气和黑色的刀气相撞后,产生了强大的气劲。直把整个龙口震的摇动不止,大有一种欲塌之势。

第五十四章 尸魔之怒

强烈的气劲冲来,迫使我们纷纷的闭上了眼睛,知道这是神魔相争,大家纷纷躲到磐龙石的掩护之下,小心的探出头远远观望着双方间的撕斗,如果形势一旦不妙,立马的就得出洞。

正当他们双方战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我们却忽略了多筒的存在,由于行夜人的到来,玄武守护者想要发动的巫术,除了迷魂魔瞳大法,其他的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施放到多筒身上,而此时,多筒渐渐的已经开始挣脱迷魂魔瞳术的控制。

心里大骇,知道那多筒如果醒来的话,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五弟,当下赶紧吩咐大众人速速的离开此地。

众人理会的,加紧速度往磐龙石下走去,可是我心里的担心好像是凑效了,因为多筒已经在快速的向我们赶来了。

那多筒来的甚是快捷,很快便超过了我和六弟,几个起腾跃过了勾弈后,竟然直接扑向了五弟,眼见得五弟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心惊肉跳之余,想要出手相救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无奈的闭上眼睛,不忍亲眼看到五弟命丧多筒之手,想不到多筒给我们的灾难,来的竟是这么迅捷。

刚闭上眼睛,身旁的六弟哭着喊道:“三哥啊。”

六弟边哭边拉着我发疯的往磐龙石顶跑去,睁开眼睛,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事情,只见三弟的身体已是被多筒的双手刺穿,正被多筒高高的举在半空,看来三弟已是凶多吉少。

三弟还没有死,半空中对我们大喊道:“你们快走啊,你们快走。”

喊完,痛苦的转过身把手里的刀深深的刺进了多筒的眼睛,用手紧紧的抱住多筒的头。

多筒眼睛被刺伤,发狂的把三弟撕裂成两截,用手捂着眼睛站在石顶不住的哀号着。

看着被裂为两截滚落下去的三弟,只觉得心口一痛,大口的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当下哭着大喊道:“多筒,还我三弟的命来,老子今天和拼了。”

爬上磐龙石顶,不要命的和六弟扑到了多筒的身上,紧紧的抱在一起往磐龙石后的地下湖落去。

湖水的冰冷让我头脑清醒了许多,多筒挣扎着从湖底跳了出来,想把我们二人甩脱,我和六弟哪里肯放手,铁了心的打算和这厮拼了性命,好为三弟报仇,也不管他那长满了利爪的手在我们身上乱抓了多少下。

拼了命的六弟更是用头死死的顶着多筒的下巴,嘴巴狠狠的咬在多筒的脖子上,多筒下巴被顶着,张大的嘴巴却无法撕咬我们。

见状,我用手缠住多同的脖子,连忙往行袋里面摸去,一股脑儿的将童子尿、狗血、老蒜、驴蹄、糯米,把行袋内一切可以塞进多筒的嘴里的东西都灌了进去,骂道:“你这畜生,老子今天让你尝尝什么叫大杂烩的味道,还我三弟的性命来。”

见多筒不断的把塞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暗忖道:“看来这些东西不能伤到他,如果弄不死他被他挣脱的话,谁也别想活着出洞了。”

多筒被口里的东西搞的有点难受,疯狂的在湖岸跳动着,想把我俩甩掉,缠着他脖子的手已经开始有点酸麻,再这样下去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

伸手继续往行袋里面摸去,突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珠子,心里一惊:“是元神珠,这东西既然能够封住那只红衣厉鬼,不知道对多筒有没有作用。”

想到这些,连忙把元神珠用力的塞进多筒的口里,骂道:“老子让你尝尝它的滋味。”

元神珠塞进去后,多筒显得甚是痛苦,极力的想把它吐出来,见状,我大喊道:“老六,用力顶住它的下巴,别让它把口里的东西吐出来。”

老六无力的看了我一眼,拼命的把已经擦破流血的头死死的顶住多筒的下巴。只见多筒的眼里冒出两道红光,脸上的白毛很快便被烧化,渐渐的,已是跳动的越来越没有力气。

心里清楚这怪物已经被元神珠所伤,我大骂道:“味道不错吧,看你还能跳多久。”

骂完,索性再把挂在脖子上的绿毛尸王的牙齿往它另外一只眼睛内扎去。没过多久,多筒在承受着我们两个人三四百斤重量的负荷之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我和六弟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多筒,眼泪簌簌的流了下,六弟没有说话,如果是往常定会对它鞭尸。

我摇摇头,三弟的死给我带来的伤痛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当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便向多同的头砸去。

见多筒任我怎么砸也无法伤到他的身体,我无力的闭上眼睛跪倒在地,脑海里尽是三弟死时的情景,哭道:“三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啊,让你如此惨死。”

六弟把我扶起,痛心的说:“大哥,三哥已经去了,我们还是去给他收尸吧,还有我们满身是伤,也该治下,不然尸毒发了……还有嫂子啊……”

六弟哽咽着,看来他也要哭出来了。怕引起他伤心,痛苦中只好站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从行袋里面拿出剩下来的糯米,仔细的轻轻的敷到六弟身上的伤口处,敷完,又给自己的伤口敷上糯米。

看着从伤口上冒出的阵阵青烟,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感,用力的掐掐脸,麻木的就像掐在棉花上一样,我知道这是三弟的死带给我的打击。

血像蠕动着的小虫一样顺着六弟的额头一直流到他的脸上,然后滴落到地上,吧嗒吧嗒的响着。

我用手小心的擦拭掉六弟脸上正在往下流动的鲜血,看着六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长长的刀疤泛着血红的光芒,平日里不善隐藏喜怒的他,今天竟然比我更加坚强,真希望他能够大声的哭出来,那样心里或许要舒服一些。

“疼吗?六弟。”我用手轻轻的摸着他身上被多筒抓烂的地方。

六弟摇摇头:“不痛啊,大哥。”

第五十五章 天崩地裂龙陵塌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三弟吧。”六弟用力的点点头。

拖着蹒跚的步伐,我们往磐龙石下走去。远远的便看到五弟正跪在地上,用头猛烈的撞击着地上的石头,大家见我俩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三弟的尸体,那个平日不苟言笑精通机关阵法的三弟,以后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和我喝酒赏月了,为了救五弟,他毫不犹豫的挡住了多筒的致命一击。

我把目光从三弟的尸体上移开,心里禁不住一阵阵的抽畜着,这种无言的伤痛让我想哭却又哭不声音。

勾灵抽泣着走过来担心的看着我,说:“哥,我们早点离开这里,把三弟带回去吧,好吗?”

我无力的点点头。见二弟脱下衣服盖在三弟的尸体上,我走上前去拉起五弟,五弟此时还跪在地上不住对着三弟的尸体磕头,额头已是撞的稀烂。

见我拉他,哭道:“老三啊,你死的好惨,如果不是我动了龙珠,多筒就不会尸变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是我对不住你。”

心里害怕他作出什么傻事来,便把他腰间的穿山刀拿掉丢到一边,说道:“老五,振作一点,三弟虽然去了,但是我们活着的人还有我们应该要做的事情,当初结拜的时候我们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为了兄弟哪怕去死也在所不辞。”五弟哽咽着说,“但三哥的死是我引起的,我不该贪心不足,弄坏了龙珠。”

“虽然事情因你而起,但是我们都有责任,一开始谁也不知道那是龙珠,如果三弟见你有危险而不救的话,我想现在他即使活着,也是活得无味,换成是你我,也都会这么做的。”

五弟点点头,擦掉泪水,脱下衣服把三弟的尸体裹好,大家收拾好东西,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洞口走去。

没走多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大家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磐龙石已经倒塌,一股滔天大水带着轰隆之声从地下喷射出来。

“大家快跑啊!”二弟喊道。

水势很猛,龙洞禁不住水龙的冲击,周围的石壁纷纷塌落下来,看来用腿跑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从后面呼啸而来的大水,我大惊道:“大家丢掉东西,吸气跳到暗河水底。”

众人纷纷丢掉身上那些不重要的东西,我拉住勾灵的手,猛吸一口气往暗河跳去,抬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的白茫茫一片,几丈高的大水夹着雷霆万钧之势,正快速的向我们席卷过来。

“真是祸不单行,三弟才被多筒杀死,现在又是滔天大水,看来这次大家都要呜呼哀哉了。”我在心里骂道,“也罢,也罢,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好歹和兄弟妻子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

伸手把勾灵揽入怀里,见勾灵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愧疚的说道:“灵妹,你不应该嫁给我的,我们还没来得及作对长久夫妻,就要…”

勾灵用手堵住我的嘴,笑道:“哥,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死又何怕?能够死在一起也不是坏事哩。”

说完,便闭上眼睛,面带微笑的安详的靠在我的怀里。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喊道:“兄弟们,我们来世再做兄弟吧,灵妹啊,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成为夫妻。”

当下闭上眼睛,用手紧紧的护住勾灵,任凭身后的大水把我们卷入水底。

抱着勾灵在水浪里翻滚着,只听到两旁的洞壁不断的有巨石塌落下来,巨大的石块落到水里激起阵阵水花,一不小心就有被石头砸死的危险。

这时,一阵水浪过来把我俩冲出水面,见勾灵被水呛的咳嗽不止,我猛吸一口气往勾灵的口内吐去,试图让她能够接上气。

勾灵睁开眼睛,无力的对我摇摇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刚刚睁开的双眼又重新闭了回去。

“妹,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我哭道,赶紧努力的摇动她的身体,希望她能够保持清醒。

用力的把她举出水面,向周围看去,不远处的六弟正拼命的在水里挣扎,试图找到逃生的机会,但很快我们又被大水卷入水底,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心里一阵揪心的痛,在水底把口里最后残余的空气吐到勾灵口里,睁开双眼往水底看去,只见水底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我们被水冲到了什么地方。

二人在水中翻滚了一阵,肚子里已经很饱,心里知道是喝了很多水的缘故,窒息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渐渐的,我闭上了双眼,迷蒙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山上欢快的奔跑着,不远处有个慈祥的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我,那是师傅。

“师傅?师傅?”我在心里喃喃的喊道。

“小鬼啊,你要记住,无论碰到了什么困难都不要轻言放弃,哪怕还有一点机会都要紧紧的把握住。”师傅的话在我脑内响起。

“是吗?师傅。”我在心里说道,“对,不能轻易放弃,我不能死,我还要救勾灵,救兄弟们。”头脑内残存的一丝清醒突然在心里呼唤着我。

“师傅,我不能死,我还要和勾灵厮守终老,我还要和兄弟们一起举杯,一起欢笑,我还要把您老从诅咒中救回来。”我在心里大喊道。

当下用尽残余的力气紧紧抱住勾灵往水面冲去,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把口里的空气吐进勾灵口里,看着勾灵痛苦的把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我开心的笑了。

这时,身后突然被一个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只见一块很大的木板从身后漂来,看到这块木板,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当下连忙腾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它,抱着勾灵跟着木板往下漂去。

“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被这块用来固定悬棺的木板救了我们。”我在心里叹道。

抓着木板漂了多时,水面已经开始渐渐的变的平稳起来,可能是因为这里已经离水源很远的缘故,或者是这里的地形变得宽阔起来,没有了水浪的冲击,我便能够轻松的抓着木板,借着它的浮力等水势彻底的缓下来的时候找个地方靠岸,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哥,把我放到木板上去,这样抱着我太辛苦了。”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轻轻的对我说道。

第五十六章 劫后余生断手足

见她醒了过来,知道她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把勾灵放上木板后,紧绷的身心终于忍不住彻底的松弛,这才发觉全身是那么的无力,根本就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原来自己刚才仅仅是靠着心里的一股意志力支撑着。用手擦掉脸上的水,我无力的闭上双眼,再也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该是休息一下的时候了。”我无力的在心里喃喃的说道。

抓着木板,也不知道漂了多久,迷糊中,只听到勾灵哭着的喊道:“哥,你快醒醒,有光啊,有光啊!”

“是吗?有光了?那我们得救了啊。”我闭着眼睛的答道。

抓着木板漂了一会,用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一股强光射来,刺的我赶紧胆怯的把眼睛闭了回去。终于,木板停止了漂动。

“看来应该是漂到尽头了,我们得救了。”我在心里暗忖。

放开紧抓木板的双手,已经没有力气可以让我把木板推到岸边去,僵硬的身体开始失控并慢慢的往水底沉落。

吞着从口里涌进来的水,我知道自己差不多走到了尽头,心里只希望勾灵和幸存下来的兄弟们以后能够好好的活着,再也不要卷入那些无谓的江湖纷争,再也不要去刻意的追求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们的钱财,毕竟,活着才是最大的快乐。

“别了,勾灵,我美丽善良的妻子;别了,我那还活着的兄弟们。”我在心里喊道。

无意识里,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正被什么硬物用力的摁着。嘴里不断的有空气传来,我贪婪的把久违的空气吞入腹中,鼓胀的肚子让我很难受,终于再也忍不住把肚内的水‘哇哇’的大口大口吐了出来。

“哥,你终于醒了。”

用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勾灵正红着双眼看着我,见我醒来,连忙把我紧紧的抱入怀里,哭道:“哥,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妹,你抱的好紧,我想吐啊。”心口一酸,一股水又从腹内涌出。当下连忙从勾灵的怀里挣脱,对着地上一阵狂吐猛咳,喘息良久,方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用手擦了擦嘴,见勾灵在一旁又是哭又是笑的,我可以确信这不是在做梦。

向周围看去,只见周围是一个很平坦的开阔地,从洞内鼓出的地下水到了这里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而是汇进了一条平稳的大河,正温柔的缓缓流动着,估计这里是洞中暗河的出口处,不知道六弟他们是否也安全的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啊,哥?”勾灵见我没有做声,问道。

我摇摇头,拉住勾灵的手站了起来,说道:“妹,我们快点去找找大家吧。”

顺着河水流去的方向,我和勾灵小心的搜寻着河岸的每一个角落。

没走多远,勾灵突然示意我停下来,说道:“有声音,是叶笛的声音。”

停下脚步仔细听去,果然从前方的芦苇丛中传来了幽幽的吹动叶笛的声音,笛声很凄凉,很熟悉,我闭上眼睛,和着笛声在口里默默的哼道:“肠断愁尽,思念在心,盼君归来共举杯,一吐离别思念情,我有兄弟七人,个个豪爽英名,只恨朝夕短,不能把酒尽言欢,吹得伤心曲,请君倾耳听。”

念完,高兴的对勾灵说:“是二弟在吹笛子,这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因为非常思念不在身边的兄弟们所做的一首曲子。”

当下兴奋的拉起勾灵往前方的芦苇丛跑去,穿过芦苇,远远地便看到二弟正坐在河边一个突起的小土包上,一动也不动的吹着叶笛。

“谢谢老天,二弟没事。”我在心里说道。

轻轻的走到二弟身后,二弟没有理会我,好像没有发觉我的到来一般,依然继续吹着他的叶笛,眼里挂着泪水。

“二弟,你怎么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说道。

二弟没有回话,仍然专心的吹着他的叶笛,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或许他是在思念死去的三弟吧。”

坐到二弟身边,我拍拍他的肩膀,正想安慰他,却见二弟把叶笛丢到地上,哭着说:“大哥啊,你去看看五弟和六弟吧。”

听他这么说,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五弟和六弟怎么了?”我抓住二弟的肩膀一阵猛摇,大声的问道。

二弟没有说话,用手无力的指了指前方的小土坡,看来,真的是又出事情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向前方的土坡走去,每走一步都是格外的艰难,脚中好像被灌了铁铅一样。绕过土坡,见勾弈抱着六弟,心里稍安。

来到勾弈身旁,勾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五弟则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旁,双手紧紧的抓着三弟的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我停下脚步,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天地好像旋转了起来,胸口中的闷痛让我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憋了很久,终于痛苦的嘶声喊道:“老天,老天啊,你看看吧,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头脑中忽然天旋地转起来,捂着胸口便往地上倒去,甩开打算扶我起来的勾灵,挣扎着往五弟爬去,只见五弟司马林的脑袋已经被石头砸烂,双手却仍然死死的抓着三弟的尸体。

“老五,你真傻,老三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如此耿耿于心啊?你真是一个傻瓜啊。”我用手颤抖的摸着五弟被石头砸烂的脸,大声的骂道,眼泪,如泄而至,“你真傻,你真是个傻瓜啊?”

勾弈把我扶起来,伸手捂住我的嘴:“嘘——,五哥没死,他是睡着了。大哥你千万不要吵醒他啊。”

说完便把六弟重新抱入怀里,拍着六弟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六哥别怕,是大哥来了啊,别怕啊,大哥来了就好了。”

勾弈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估计之前已经哭过。我往勾弈怀里的六弟看去,只见他正怯怯的看着我,见我往他看来,赶紧把头紧紧的埋到了勾弈的怀里。

“难道老六也出事了?”我在心里惊恐的想道,脑袋突然好像要炸裂一般,这痛苦来的是如此的突然,让我忍不住用手抱住头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上正挂着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月亮,毛毛的月亮,照射出毛毛的月光,把周围托显的格外清幽。

我抱着头坐了起来,见勾灵正在给我赶着蚊子,喃喃的说:“这里如此黑暗,快点吩咐三弟和五弟点上火把,妹?”

勾灵呆呆的点点头,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涌出了泪水,不远处,二弟和勾弈静静的坐在那里,把六弟夹在中间,他们身旁,隆起了一座新起的坟茔,我知道在里面躺着的,是五弟和三弟。

第五十七章 再遇行夜人

勾灵见我要起身,扶着我走到坟前。来到坟前,我跪倒地上,咬破食指,把血滴了七滴,对着坟磕头念道:“去年此时欢乐多,今日却是死别时。来世如有重逢日,兄弟七人再相聚。”

二弟见我伤心,把我从地上扶起,哽咽着说:“大哥,死者以去,生者长已矣,三弟为了让五弟的尸体能够保全,拼了性命也再所不惜,也算是死的轰轰烈烈了,我想他俩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倒是六弟,估计是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过,他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了。”

如果只是失忆的话,只要帮他找回记忆,恢复只是早晚的事情,我起身往六弟看去,六弟正在偷偷的打量着我,眼神中有点怯意,这个平日里最怕我最敬我的六弟,就连失忆后也对我心存畏惧。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六弟,我是大哥啊,还记得我吗?”

六弟惊恐的摇头钻入了勾弈的怀中,见我失望,勾灵安慰道:“哥,不要担心,相信六弟日后会恢复的,现在操之过急反是不好。”

我没有出声,转过头往那座新坟看去,经历了这件事,带给我们的何止仅仅是悲伤?

天亮后,大家记下了这里的位置,日后还要来祭拜躺在坟内的三弟和五弟。

拜完,二弟凄凉的叹道:“大哥,我想到沈兵那里出家为僧,日后相见,可能我就是一个大和尚了。”

看来,二弟经过这件事情后,已经看破了红尘,也好,入了佛门,去掉三千烦恼丝,再不和俗事有来往,也彻底远离了那些江湖纷争。我对二弟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啊?”二弟低声问道。

我痛心的看了看身后的六弟,说:“先去辰州看望师傅,他老人家的诅咒不知能否有救,我心里总有种不安,那个行夜人,还有那些玄武守护者,感觉自己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我想带着勾灵和六弟隐居山林,远离那些江湖是非,过一种清心的日子,顺便让六弟找回记忆。嗯,雪峰山是个好去处,日后你们有空可要来拜访啊!”

“那我定是常客。”勾弈苦笑着说。

“随时欢迎啊,你不是想和你大哥学些本事吗?”勾灵说道。

大家在坟前默默的站了一阵,依依不舍的空着双手和三弟五弟告别,顺着河往下游走去,大家原本是想来这里寻找破除我师傅诅咒的线索和发财的,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还落的如此下场,那些夜明珠,那些珠宝,都不知道已经散落何方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已经变得很小的坟茔,那里躺着的是我的两位兄弟,他们双双的为了对方死去,也无愧于一个义字,死后虽然只葬身在一堆黄土之下,但在他们身上演绎过的精彩故事,或许只有我们这几个幸存者知道,当然,失忆了的六弟或许也知道,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否真的死了的多同也知道,哦,这里的一草一木或许也知道呢?

希望那些后人们经过这里看到这个小土坟的时候,千万不要认为坟内躺着的只是两个凡人,更不要故意的去破坏它,我不想你这么去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做了之后所要偿付的代价,因为,那坟上的泥土内已经被我放了石头蛊。

“走吧,我们早点回去吧,哥。”勾灵在前面喊道。我点点头,跟在他们的身后大步往前方走去。

十天后,我和勾灵、老六回到了辰州罗公山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在松树林上空漂浮着若隐若现的杏黄旗,上面用朱砂写着的祝尤科三个字,在黄昏余晖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夺目。

心里有些犹豫,四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会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呢?还有身中诅咒的师傅,不知道此时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走吧!哥。”勾灵拍了拍还在发忖的我。

我点点头,拉着老六往松林尽头的祝尤科走去。一路上没有出声的老六,到了这里竟然意外的有些莫名的激动起来,不住的打量着周围情况,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哥,六弟好像还记得这里呢,日后给他找回记忆,肯定可以从这里下手。”勾灵高兴的说。

我心里有点沉重,没有答复勾灵的话,刚穿过松树林,突然一个久违了的熟悉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那头,背着落日的余晖向我微笑着招手。

“是幻觉么?”我用手擦擦眼睛,很是不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小子,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话语。

“师傅,是我对不住您老,不能帮您老从诅咒中解脱出来,徒儿无能,罪该万死,徒儿无能,您一定是在责骂我,故此给我这个幻象。”我赶紧闭上眼睛,当空不住的跪拜起来。

“徒儿啊,师傅怎么会怪罪你呢?快点起来吧!”耳边竟然再度传来师傅的声音。

睁开眼睛,见师傅正用双手扶着我,伸手一摸,果然是师傅,心里激动的说:“真的是您老人家?师傅,您的诅咒好了么?”

“非也非也,快速速跟我回屋,带上老六和你的媳妇。”师傅笑着说道。

带着勾灵和老六,我们将信将疑的跟在师傅后面往屋内走去,还没进屋,小翠已是迎了出来,见到我后,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没有说话。

进屋后,小翠奉上茶水,喝过茶,师傅正容道:“徒弟,你该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谁啊?”我不解的问。

“老朋友,出来吧!”

师傅话音刚落,房内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很熟悉的铃铛声。

“怎么这铃铛声会在这里响起,难道他在这里?”我惊问。

师傅脸上微笑着没有答话,果然,伴着铃铛声,走出房内的赫然就是行夜人。

见行夜人正慢慢的向我走来,心里很是紧张,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当下鼓起勇气,迎着行夜人的目光看去,那双曾经多么有神的眼睛,此时虽然仍旧溢满着慈父般的和蔼,但是,眼中昔日的精光,现在却是黯淡无神了。

“您受伤了?”我起身问道。

行夜人向我点点头,慢慢的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面纱下,竟然和我有一副很是相样的脸孔,只是,这幅脸孔现在很是苍白,毫无血色。

“徒弟啊!有些事情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再托下去,可能就再也没有了机会。”身旁的师傅喃喃的叹道。

“什么事情?师傅。”我问道。

“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我又是谁。”师傅感叹着说。

我笑着说:“这个,徒弟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倒是也略知一二了,师傅。他是行夜人。”

我指着行夜人,定了定:“而,师傅你,你是……”

“我是谁呢?”师傅看着我。

第五十八章 我是蚩尤的守陵人

“你是……你是……你是玄武守护者。”我鼓起勇气说。

“唉——,果然瞒不住你,看来,谜底你已经知晓了。”师傅叹了一口气。

“不,师傅,我不知道谜底,为何行夜人会出现在这里,你的诅咒为什么又好了,你的身份,还有你给我的那封遗信,很多谜底,我依然一丝不解。”

师傅定了定,看向行夜人,笑着说道:“老朋友,到底该是我来告诉他还是你来告诉他呢?”

行夜人忖了忖,没有答话,低头沉默了一阵后,叹道:“天羽,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师傅点了点头,慈祥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徒弟啊!你说的没错,师傅却是玄武守护者,从洪荒乱世开始,便世代都在守护着我的主人—魔神蚩尤。”

“你们一共有七人,是吧?师傅,不管您老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介意,为何您老不和他们一起呢?”

师傅苦笑了一下:“昔日主人败在黄帝的手下,最后因伤被行夜人所杀,魂魄封印在阴阳门中。在他死前,我们玄武守护者的祖先立下重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主人从阴阳门中救出来,如果谁背叛了誓言,就要接受诅咒的惩罚。”

“啊,我知道了,师傅,您老是不是背叛了蚩尤这才招来了诅咒呢?”

“不错,我就是因为由于背叛了我的主人,这才招来了诅咒,这种诅咒是无法破解的。”师傅答道。

“那您老留下的遗信又该怎么解释,难道那不是破解诅咒的线索?”我惊问,想着这些日子多是围绕这封遗信找线索。

“徒弟,是师傅不对,不该给你留下遗信,那遗信中的古字乃是夜郎文字,而那破竹而出的小孩,正是多筒,其实,师傅是想在遗信中警告你,千万要避开夜郎王多筒,唉,可是你会错意思,结果竟然还是被你找到了多筒。”师傅脸上有些后悔之意。

“警告我不要去找多筒?难道夜郎王多筒和蚩尤有关系吗?”我很是不解师傅的话。

师傅点点头:“嗯,多筒古墓的风水布局独特,乃是真正的龙脉,有龙脉就有龙珠。玄武守护者要想救出我们的主人,必须打败行夜人,可是,几千年来的见证告诉我们,即使我们七人联手,也只能和行夜人打成平手,根本无法救出主人。要想打败他,必须找一个帮手,那个帮手就是穷奇,他曾经是主人身边的四大魔将之首,四大魔将中,只有穷奇死后可以复活。要想复活穷奇,就必须要借助龙珠的力量。”

“您老的意思是多筒的古墓所在地,其他六位守护者并不知道,而他们也正是在寻找多筒,故此留下遗信给我,叫我千万不要去寻找多筒,抑或是前往多筒古墓有很大的危险,会碰到守护者?”我猜测着说。

“不错,复活穷奇这件事,最先是我想到的,而在我们七人中,只有我知道多筒古墓在哪里。所以,留下遗信的目的是为了告诫你。”

“我明白了,师傅。那么为何你现在又能从诅咒中清醒过来?你为何又要背叛您的主人—蚩尤呢?”

“唉——”师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屋顶,良久没有说话,突然,他摇头说道:“几千年了,几千年了,洪荒乱世早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中华已经统一安定,为何还要再去复活主人,掀起一场新的战争呢?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和伤害。早年我犯下很多错误,后来在行夜人的感化下,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我对自己说,即使自己遭受诅咒,也不能在去接受这份宿命。至于我为何能从诅咒中清醒过来,这全靠行夜人的救助,我现在是暂时的清醒。我的诅咒还没有解除,也无法解除的。之所以要从诅咒中醒来,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你身上肩负着很大的使命啊!确切的说,是你的宿命。”

“我不懂,师傅,我肩负着很大的使命,怎么说?难道我也有无法逃避的宿命吗?”我隐隐的感觉到师傅的话中还藏着别的话语。

师傅没有答话,忖忖的向行夜人看去,屋内一时间很是安静,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终于,行夜人打破这份安静,颤抖着对我说:“孩子,辛苦你了,这么多年来,是我不好。”

我猛然感觉到自己和行夜人定是有一种不比寻常的关系,这种说话的语气,俨然就是一个父亲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但是,心里却有种莫名奇妙的冲动,这种冲动告诉我,我应该拒绝这份父爱。

见我没有答话,行夜人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是你师傅把你养大,我根本就没有尽到任何的责任,可是,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徒弟啊,他是你的亲身父亲啊!”

“不可能,不可能,师傅,你对我说过,我是您在辰州城边的草丛里捡回来养大的,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我大喊道。

“傻孩子,那是师傅骗你的。三十年前,我作恶不断,后来经行夜感化,背叛了我的主人,但我觉得自己没有错,而且还深感没能及时的回头。为何你是由我带大,而不是由你父亲行夜带大,不是说你的父亲不要你,而是他不敢要你。这是你们这一族的宿命。”师傅告诫道。

“不是的,师傅,我怎么会是他的后代,您又在骗我了。”我极力的想躲避这已经接近真相的事实,毕竟,真要接受这个父亲,可能一时间还办不到。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是行夜人的后代,那我岂不是?

“我已经和勾灵讲好了,我们准备隐居山林从此不在踏入江湖,刀疤六失忆了,三弟、五弟都葬身多筒古墓,我的心碎了,师傅,您现在告诉我这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心里的情感竟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还有,唐四呢?怎么不见唐四,是不是在辰州城内朱团长那里?”

“没,没有,四哥不在朱团长那里,他,他走了,和朱团长一起走了,鬼大哥。这是他给你留下的信。”小翠喏喏的把信递给我,见我涨红着脸,有点怯意。

我接过信,没有马上展开去读,心里却放佛犹如吃了五味瓶一般的难受,想到三弟、五弟,看着眼前呆坐的六弟,那种心痛的感觉让我有如刀割,当下止不住悲泣道:“师傅,我兄弟七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我多了一个父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父亲,你们让我冷静下。”

“这是你的宿命到了,孩子,你永远也无法逃避的,你不仅不能和你妻儿在一起,你更要远离他们,因为你和我一样,是天煞孤星,是凤凰涅槃之命,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不会平安的,当年我就是抛不下你的母亲,才让你母亲早早的离开人间。我快不行了,当日在五指村和鬼王一战,已是受伤不浅,为了阻止他们复活穷奇,我负伤再战,伤上加伤,我已经没有能力在担负蚩尤的守陵人的使命,炎黄子孙的安危该交给你了,而且,你必须要杀了我,才能破除你体内的宿命封印,打破血界极限。”

行夜人的话让我很是不安,白云道长临死前的话更是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或许,我真的是天煞孤星之命吧。

“我为何你要杀了你,行夜人?”我忖了忖,大吼道:“如果你真是我的父亲,那我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弑父的罪名?”

“没有罪名,只有神圣的使命,孩子,我们行夜一族,力量世代积累,有子不能见,有妻不能相厮守,凤凰浴火重生,弑父不是罪。”行夜人淡淡的说。

身旁的勾灵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突然幽幽的说:“哥,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呆呆的往勾灵看去,眼里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终于有如山洪般爆发,倾泻而下。

“老天,你为何要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奔出屋门,我仰头凄厉的长啸了数声,头脑中的混乱和伤痛,让我止不住抓狂一般的对准屋外的枫树一阵猛打,血,破拳而出,就连痛,仿佛也无法感觉到,或许,我已经麻木了。

“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勾灵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像抱一个孩子般的轻轻的将我揽入怀中,不住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呢喃道:“灵妹不在乎天长地久,曾经拥有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泪水,朦胧了我的眼睛,让我分不清方向,也朦胧了勾灵的美丽面容,朦胧了山,朦胧了天,更朦胧了这世间的一切……

第五十九章 惊天秘密—宿命的降临

六个月后 天煞日 逢亥 大凶

今天早上,师傅平淡的对我说,他的大限就要到了,此时,我倒是没有往日般的过多悲戚,仿佛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我默默的等待着这一天傍晚的到来,因为今天必将是一个多事之日。

行夜人,虽然还没有喊过他一声父亲,但我已经默认了,我没有问过他到底有多少岁数,就算他的脸孔和我一样的年轻,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是个老人。

他的身体状况开始日渐变差,终于不能行动,往日的那份神秘,已经没有了踪影,我曾无数次的回想起当日在五指村他和鬼王大战的情形,那如电的速度,那如血的红眼,那把在他手里长鸣的金刀,可是,我这个神级的父亲,现在也要走到尽头了。

勾灵的肚子已经很大,应该快临产了吧?我不敢天天去看望她,怕我这个天煞孤星会对她不利,六个月来,我只见了她两次,当然,其中一次是在暗处偷看。我想她的时候,就写纸条托付小翠传达,她想我了,也是托付小翠传纸条。

在纸条中,我的妻子告诉我,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我,她也不会后悔,她说,她嫁给了一个肩负炎黄子孙命运的行夜人,一个大英雄,她很自豪,她更会把自己生下的孩子养大。

刀疤六还是老样子,虽然他的记忆中没有我,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又重新认识了我,他依然怕我,敬我,我想,总有一日,他会再度在脑海里记起我。

从早上以来,我就守护在师傅的床边,中午的时候,天上刮起了大风,聚起了乌云,闷热的天,让我很是难受,我不住的用凉水给师傅擦拭身体,希望他能舒服一点,可是,他终于连话也不能讲出来。

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浓,伴随着阵阵激烈的雷声和犀利的闪电,整个大地仿佛回到了黑夜中。

“要下暴雨了,孩子。”躺在对面床上的行夜人叹道。

低下头,我没有答话,一道闪电划过,驱走了房内的黑暗,在那一刹那的光亮中,我看到师傅已经平静而又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师傅……师傅啊,您老终于解脱了。”闭上眼睛,我趴到了师傅的身上喃喃的叹道,曾经高大魁梧的身躯,如今已经被诅咒折磨的犹如一具干柴。

“蚩尤,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闭上眼睛,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师傅的脸庞,这张脸,就是这张脸,把我养大**。

泪水冲击着我的眼眶,这个慈祥的老人,这个把我养大的老人,这个教会我本事的老人,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后,终于解脱了。

‘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终于临空而下,我呆了呆,起身来到床前,翻出箱子内曾经被唐四发现的蛇形玄武袍,慢慢的脱掉师傅的衣服。

给师傅穿好衣服,擦干眼角的泪水,哀道:“师傅,您老也该穿穿这身衣服了,不是么?”

随手从行袋里拿出纸钱,香烛,一一点燃在师傅的床前,磕头完毕后,闭上眼睛在口里默默的念道:“古道照颜色,凤檐展书读……天地有正气……”

‘砰——’,躺在对面床上的行夜人,终于忍不住翻下床来,伸手对我说道:“孩子,扶我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扶起行夜人来到师傅的床前,行夜人默哀了一阵,悲声道:“老朋友啊!你走了么?我们曾经是敌人,可是我们到头来还是成为了朋友,想这世间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解我了,黄泉路上,怎能少了我这么一个知己呢?否则,岂不是孤单?”

说完,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孩子,我的宿命快要到了,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什么事情,请说?”我不解的问道,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多东西你还不会,比如金刀的用法,怎么才能让金刀发出红光,显出它的真正威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拿着刀,我教你怎么做。”行夜人说完,把金刀递给我。

接过金刀,我有些迷茫,此时哪里有心学这些,正想转身把金刀放下,身旁的行夜人趁我不注意,猛的把我手上的金刀**了自己的胸膛。

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刀插在了行夜人的胸口上,我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没有逃脱宿命的抉择。

鲜血,顺着刀身不住的流了出来,行夜人,不,我的父亲说话有些艰难:“孩子,请让我叫你一声儿,不是为父不养育你,实在是为父不能这么做,否则,你就会被我克死,记住,你的使命会呼唤你找到阴阳门,蚩尤的魂魄就封印在那里,你一定要当好一名蚩尤的守陵人。那几名玄武守护被我重创,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咳……”

“父亲,您不要说了,儿子记住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做好一名行夜人,求您不要说了……”

这一刻,我发现他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寂寞和孤单。其实,他是多想和自己的妻儿在一起共享天伦。这一刻,我也发现,其实自己是多么的爱着身旁的行夜人,爱着这个从来没有养育过自己的父亲。

‘噗—’,父亲在一次用力的把金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脸上溢满了微笑,闭着眼睛说道:“你终于叫我父亲了。咳……咳…… 天地有正气,凛凛行夜人……”

看着父亲溢满微笑的脸庞,突然发觉身体内有种巨大的悲痛和力量在互相冲撞着。

拔出插在父亲体内的金刀,抱起父亲,轻轻的把他的身体放到师傅的床上。

暴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最亲之人,此时却双双的都离我而去,难道真的是宿命在作弄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出红色的光芒,我的双眼,所看之处,也尽是一片血红,我知道,此刻,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行夜人。

悲痛中抱起师傅和父亲慢慢的往房外走去,雷鸣和闪电,相互交织的缠在一起,是在为我所哭还是为我所怒?

“老天啊!你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啊?”我愤怒的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对着老天大喊道,一片红光中,闪电,竟然是那样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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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孩清脆的哭声,打破了雨夜的嘈杂,显得是那么的有穿透力。

“灵姐姐,是个大胖小子,是个大胖小子,虽然早产,不过很重呢?”小翠惊呼道。

勾灵无力的睁开的眼睛,勉强的从床上躺起,撕破的被单,此刻还沾着没有干涸的血迹。

看着小翠怀里的男孩,勾灵的脸上放出了微笑。

忖了忖,勾灵说道:“小翠,把孩子给我抱抱,去师傅的房里看看,问问孩子他爹该叫什么名字好?”

“我这就去,灵姐。”小翠笑着说。

“鬼道大哥也真是的,这时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翠来到房内,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就连两张床上躺着的老人,俱是不见了踪影。

借着手里的烛光,只见桌面上有一封信,信上写着:爱妻勾灵亲启。

小翠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当下赶紧拿着信往勾灵房内走去。

接过信,勾灵眼里带着眼泪,这一刻,自己已经早有预感了。

只见信上用血写着:灵妹,请恕我不能履行一个做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了,我对不起你。我走了,宿命弄人,要怪就怪我的命不好吧,不能和自己的爱妻娇儿在一起共享天伦,隐居之约,看来我是不能给你了。我没有姓名,孩子出生后,就跟你姓吧,如果是个儿子,就叫勾行夜,是个女儿的话,也叫勾行夜吧,可怜的孩子。灵妹,只要太阳还在从东方升起,我就还活着,我对你的爱,也就像火热的太阳般经久不息,直到永远。

勾灵把信放进衣袋,擦干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对着怀里的孩子说:“儿啊,你父亲已经给你取好名字了,你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父亲呢?以后,娘天天给你讲你父亲的故事。”

一旁的小翠,再也无法忍住泪水,扑到勾灵身旁,哭喊道:“灵姐姐,怎么我们女人都这么命苦?”

“呵呵,小翠啊,我不觉得自己命苦呢?他是多么的爱我,只要有爱,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能感受到,不是吗?爱是没有过去式的,哪怕他不能和你在一起长相厮守。”勾灵笑着说,看着怀里的儿子,脸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不懂,灵姐姐。”小翠擦干眼泪,迷惑的说。

“呵呵,等你在长大一些就知道了。”勾灵长长的叹道。

小翠半信半疑的看着勾灵,心里还是搞不懂为何鬼道大哥走了,灵姐姐却依然这么开心,没有一点的悲痛之色。

抬头不解的往屋顶看去,小翠突然脸色苍白的说:“灵姐姐,蛇,蛇,好大的蛇?”

“是吗?”勾灵惊异的往屋顶看去,只见房顶的梁柱上果然盘旋卷曲着几条有如大腿一般粗壮的五色巨蛇,怀里的小行夜放佛也感受到了,嘴角竟然奇怪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个小屁孩,怎么和你叔叔一个模样,从小就通灵。长大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勾灵惊讶叹道,定了定,转过身去拿水,眼中,泪水终于簌簌的流了出来。

第八卷 结尾篇

第一章 羁绊(一)

一、唐四

我是一个很柔弱的人,曾经穷的有好几天连饭都吃不上,后来碰到了我大哥,二人义气相投结为了兄弟,承蒙大哥的照顾,把我留在身边当作亲弟弟一般的看待,除了会玩下枪,我就没有其他什么本事了。

因为我身体比较单薄,很多时候大哥都不会带上我出去谋生,他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六弟,就是那个块头身高大,外家功夫颇为了得能使一把大刀的家伙。

这让我心里曾经很不爽,其实我也是一个喜欢刺激冒险的人,但想到大哥不带我出去是为了让我能够平安,而且我在他身边或许会让他分心,我只好打消了求他带我一起出去的念头。

大哥每次出门,我都会默默的在他身后远远的看着他们,直到看不到为止。一个人和小翠在喜神店的时候,心里难免会寂寞空虚,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拖累,或许大哥对我的心思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带我一起上雪峰山剿匪吧。

很少能够见到五弟他们,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倒斗是他的人生乐趣,他每次发财后,都不会忘记给每个兄弟都算上一份,我也白白的分到了不少,可我搞不清楚的是,他有那么多的钱财,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在黑黑的地下摸爬打滚。

听大哥说古墓里面经常会有很大的危险,搞不好还会碰上僵尸厉鬼,看来这倒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哥很担心他,所以总是叫二哥和三弟与他一起,希望精通风水术的二哥和通晓机关阵法的三弟能够给他帮忙,一起面对困难和危险,大哥想的很是周到。

自从认识了朱团长后,我开始给他打帮手,给他手下的士兵教习枪法,这让平日里过着清闲生活的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情,生活开始变得充实,老朱也很重视我,把我当作重要人物看待,也算的上够意思了。

更重要的是,和老朱打交道之后,我觉得他是一个热血沸腾而又心系国家民族的好军人,每次和他谈话,我都会被他那种忧国忧民的精神所感动,普天之下,能够称的上一个真正的军人的人,我想他绝对算的上一个。

而且,我发觉自己的内心好像也和老朱产生了共鸣,眼下百姓生活贫苦,国力衰弱,洋人嚣张,国家何时才能兴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想和老朱一起救天下的念头。

自从他们留下我一个人一起去寻找夜郎王多筒的古墓后,每个夜晚我总是睡不着,心里都在想着他们一路上会碰到什么事情,肯定精彩纷呈的,唉,只有叹气的份了,谁叫我只会枪法,不懂阴阳,否则也不会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本想和他们一起去,但又怕帮不上忙成为他们的拖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平日里没事,天天和老朱在一起,教他的士兵练枪,和他讨论天下大事。心里盼望大哥能够早点回来给我讲述他们碰到的精彩故事,可是大哥去了已经很久了,仍然没有回来的意思,心里很怕他们出事情。

老朱对我说,一个叫做孙文的革命领袖在北上的途中病逝了,老朱说话的时候很伤心的留下了眼泪,不知道孙文是什么人物?什么又是革命?

等待的日子很无聊,牵挂更是一种痛苦,心里突然有点讨厌过这种只有等待和牵挂的日子,我想要的是一种充实的生活,所以,当老朱对我说他要响应国名党北伐了,问我是否愿意给他帮忙的时候,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当我穿上军装回到喜神店的时候,小翠很吃惊。我告诉了她我要去战场上打仗为国家为民族效力,小翠说这是大事,至少要等大哥回来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我说等不及了,麻烦你转告大哥,叫他不要担心我,即使战死沙场,我也是死而无憾。

那一刻,小翠哭了,她扑到我的怀里,说我为什么就不能为她留下来?直到那一刻我才发觉小翠竟然是那么的爱我,但是我不能接受她给我的爱。

跟着老朱,我经历了北伐,可是正当全国上下欢庆打倒了北洋军阀的时候,国名党的头子蒋介石却发动了政变,疯狂的屠杀正真的革命爱国人士,我很惭愧,没有保护好老朱,让他惨死在他认为是自己人的枪口下。

为了老朱的死,我很是伤心了多日,但是救国救民的念头却因为他的死让我更加的坚信于心,所以,我和他的几个手下又纠集人马和共产党一起在广州发动了广州起义,不幸的是,这次起义又以失败告终。

后来,我加入了共产党,到了根据地,经历了长征,抗日,闲暇的时候,我会经常想起我的大哥,还有我的那些个个身怀本事的兄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曾经的往事,都已经流淌在岁月的长河里,变成了过去的故事,直到酿成一瓶只可以回味的美酒,想用手去触摸,却发觉那已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记忆中,大哥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冷酷,他戴着自己喜欢的大大的斗笠,在黑夜里面唱着文天祥的正气歌,我知道那是行夜人的呼唤。

第二章 羁绊(二)

二、天远

从沅州回来后,我去了四川宝光寺,一座很古老的庙宇,沈兵就在这里参佛修行。见到他的时候,才发觉他已经真正的剔发封诫了。

我没有告诉沈兵关于三弟和五弟死去的事情,只是坚定的对他说我要遁入佛门,他也没问我什么,点过头后,带我拜在他师傅慧远大师的门下。

去掉了三千烦恼丝,每日与青灯古佛相伴,我的内心开始变得空明起来,每次安静的听着众僧梵唱,心里总会扬起波澜,往事虽然已成尘土,但要做到真正的超脱,对我来说又谈何容易?

沈兵从我入寺的那天起,就没有问过我关于大哥他们的情况,偶尔看到他站在大雄宝殿的石阶上望着夕阳呆呆的出神,眼神里充满了惆怅,或许,这个时候他才有闲暇去仔细的咀嚼那些属于我们的往事。

时间过的很快,出家已经三年了,在这三年内我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五弟死时的样子,紧紧的抱着三弟的尸体,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执着。

经常可以听到他们问五弟你倒斗弄到的财宝无数,几辈子都用之不尽,为何还要如此冒着生命危险去继续倒斗?

这是五弟的秘密,除了我谁也不能体会到五弟的苦心,包括大哥在内。

我很想告诉大哥他们,但五弟对我说过要给他保守秘密,那是我曾经答应过他的事情。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五弟倒斗得来的钱财,大部分都被他用在了赈济黄河决堤后的灾民身上,五弟说这是他的人生价值。

我也笑过他傻,笑过他呆,对于我的取笑,五弟从来都是用发自内心的感叹对我说:“二哥,我觉得我做的事情不是傻事。”

“是啊,他做的事情的确不是傻事,与他相比,我的所为又算的上什么呢?我只能给他帮忙,能做的也就是利用风水定穴而已。”站在养心殿前,我禁不住摇头叹道。

“空明,你在那里想什么呢?”慧远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

“没想什么啊,师傅。”我极力的想掩饰住自己的心事。

师傅微笑着把我拉出养心殿,问道:“空明啊,你入寺多久了?”

“三年了。”我有点疑惑,不知道师傅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三年了,时间过的很快啊,你当初说入寺来参禅,不知道你在这三年里面可否参透了什么没有呢?”

见我摇头,慧远大师继续说道:“昔日寒山问拾得说‘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空明,换成是你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对我来说,我用手摸了摸光头,答道:“能忍则忍,不能忍则无须再忍。”

“拾得说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师傅笑着说道。

想到五弟,我突然明白了这句禅语的玄机,五弟不就是这样一个人么?原来五弟已经做到了超脱的境界。

师傅见我低头不语,轻轻的走进了养心殿,口里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是啊,往事已经成为尘土,何必还要对它们耿耿于怀呢?忘掉那些属于自己的过去,安心的去做一名佛祖的弟子吧!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跟着师傅往养心殿内走去,这时,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在我眼前悠扬的飘落下来。

看着落在脚边的树叶,我喃喃的说道:“树叶啊,其实你我何尝不是一样,无论曾经飘的有多高,总会不留任何痕迹的落地。”

捡起落叶,我大踏步往殿内走去。

第三章 永恒之恋(大结局)

三、勾灵

“娘—,又来看日出了,早上天气凉,要注意身体啊?”

东方的太阳正在慢慢的冲破地平线冉冉升起,射出耀眼的日光,世间万象,在沉睡一晚之后,被这生命之光霎时唤醒。

这太阳光,是他给我的爱么?他说过的,只要太阳还从东方升起,他就还活着,我们的爱,也还在燃烧着。

“夜儿,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娘不是说了吗?娘在山上的时候看日出的时候不准打扰娘的。”我转过身去,对着眼前这个六七岁的小孩微微的怔道。

他是我的儿子勾行夜,今年七岁了,虽然才七岁,却很懂事,长的和他叔叔勾弈很有些相似。不知何故,夜儿不仅完全继承了我和他叔叔的血脉,更是得到了他父亲的遗传。

他从小通灵,能和蛇猫沟通,他还有很灵敏的感官,嗅觉听觉比我要更加的灵敏。他的胆量更是惊人,黑夜里自由的在罗公山穿越,或许这是他爹给他的气息吧,是啊,行夜人的气息。

“夜儿,你衣兜里放了什么?还不快丢掉。”见夜儿脸上有些诡异的神色,我故作生气的呵斥道。

“娘,没有什么呢?”

见我面带怒色,夜儿赶紧依偎到我的身边,不情愿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五色斑斓小蛇,用手不住的抚摸着小蛇的头,轻轻的放入了路边的草丛中。

“又在玩蛇了?”

“我没有玩它呢,它是我的朋友小花。”夜儿抬起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娘,您想爹了?”

听到夜儿的话,我的心微微一颤,怎么不会想他呢?

是啊!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我和他分别已经七年了。这七年里,我每天都要爬上罗公山,不管有没有太阳,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只为了等待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刹那。虽然他不在我的身边已经很久,可是,东升的太阳却能让我的心感到无比的温暖,那是爱的气息。

“娘,我也想爹了!呜呜,娘,您说过,爹是个大英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爹是去做大事了。娘,爹会在心里想念我们的,您别伤心,您还有夜儿,爹不在的时候,夜儿会代替爹照顾娘的。”身旁的夜儿见我眼中带泪,忍不住抱住我的腿脚哭道。

我赶紧擦干眼角的泪水,摸着夜儿的头:“夜儿不哭,爹说过,只要太阳升起,爹就还活着,你看,太阳升起来了,是爹爹在看着我们了,有夜儿,娘不想爹了。”

“是吗?娘。”夜儿擦干眼泪,破涕为笑,抬起头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我向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夜儿,你上山找娘,有是什么事情呢?”

“娘,我们家来客人了,小翠阿姨叫我来喊你速速下山呢。”夜儿笑着答道,“翠姨说他是我舅舅,呵呵,我觉得他是个怪舅舅。”

“客人,什么客人呢?”我惊问道,自想这么多年,我和小翠,夜儿,六弟隐居罗公山,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不知道今天所来何人,但愿不是昔日的仇人就好。

“呵呵,娘,你看,这是他给我的礼物呢?”夜儿高兴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口里稀溜溜的吹着。

啊,是木笛,心里一震,是他,是他,当下赶紧拉起夜儿往山下走去。

……

“娘,这木笛好有趣,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娘,罗公山上有只大蛇很好玩,您看到过吗?有水桶粗呢,昨天六叔没有和我玩,我只好和大蛇玩了,小花就是她的孩子。”

“娘,六叔昨晚说,等我在长大一些,就教我开碑手,不过他说先要我学铁砂掌呢?到底开碑手厉害还是铁砂掌厉害?”

“娘,昨天我在山脚碰到一只流浪狗,为何那只狗远远的看到我就夹着尾巴逃走了?我还想和他说话呢?”

“娘,长大了,我可以去找爹爹么?我一定要去找爹爹,我昨晚梦里见到他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金刀呢,呵呵,就是你说过的那把。”

……

伴着夜儿无休止的发问,不用多久,我们已是来到了山脚。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身披长袍的人正和六弟在一起,二人很是开心,不住的谈笑风声,就连我和夜儿的到来,仿佛也没有察觉到。

“六哥,你看,这是我给你专门带来的东西呢?”穿着黑袍的勾弈说着,从身后托出了一把巨大的钨铁大刀。

看到大刀,六弟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往日的那种熟悉表情,那道长逾半尺的刀疤印,因为激动的缘故,竟然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六弟呆呆的看着大刀,放佛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

只听到他口里喃喃的念道:“这刀,这刀,不是被多筒弄断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六弟的话,我和勾弈都呆在了原地,六弟,难道他找回记忆了吗?

正想上前和六弟搭话,却见六弟高兴的拿起大刀,拍着勾弈的肩膀,说道:“我说啊,对了,你的名字,哦,是勾弈,谢谢你给我这把刀啊!谢谢,这刀是给我的吧,好玩,谢谢啊,谢谢。”

说完,径直拉上我身旁的夜儿,调皮的眨巴着眼睛,说:“夜儿,走,我们玩刀去,六叔教你玩,六叔可是用刀的高手,你相信吗?嘿嘿。”

看着六弟和夜儿走远,眼里不禁涌出眼泪,看来,要给六弟找回记忆,真的很难。

勾弈见我叹气,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其实,见到六弟这个样子,他的心里何尝不在滴血。

七年不见,勾弈变了,苍白的脸上,瘦削了几分,眼中,透出一种无法让人琢磨的眼神,身后,竟然还背着三截奇怪的竹筒。

“姐,苦了你了?这么多年没来看过你,是弟弟的不是。”勾弈忖忖的看着我,身体开始抽蓄起来,噗通一声已是跪倒在地。

“没什么,虽然你姐夫不在身边,但是姐姐很满足,有夜儿呢,你也看到了,他和你一个德行,日后好好教他。就是六弟,让我心里 很难受。”我悲痛的扶起她,那一幕不堪回首的过去,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当下强压住心里的痛楚,忍不住靠在了勾弈的肩膀上。

“姐,我……我……我罪该万死,我应该早点来看望你,帮助六哥,可是……”勾弈若若着说,嘴角在不住的颤抖着,“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我不敢想三哥,五哥,怪我,怪我,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都怪我啊!”

勾弈语无伦次的说着,身体中突然泛出了阵阵的冰凉之气,背负的竹筒内,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竟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咚咚之声。

“我没怪你,弟弟,其实,你何尝不是凄苦,我想,你可能到今天才从当年多筒古墓的阴影中走出来吧,否则,你也不会刻意的带来这把和六弟当年使用的一模一样的刀给他。难道不是吗?”我止住哭泣,安慰勾弈道。

勾弈放开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坐到一旁痛苦的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眼中却没有一滴眼泪:“姐,是勾弈没用,这么多年了,仍然无法忘记三哥,五哥死后的模样,他们是那么……”

“没事了,没事了,弟弟,这么多年了,忘掉吧!其实现在大家都挺好的,就是牵挂这六弟,不过,我觉得他更像我的孩子一般,呵呵,想不起来过去也好,想起了倒是会让他痛苦。”我淡淡的说,看着勾弈没有流泪的双眼,我却还能流出泪水,或许,在他的心中所承受的痛苦,远远的比我要多。

“是啊!”勾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若有所思的说。

“生活上没问题吧?姐。”勾弈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包狗头金,放在我的面前。

“你也太不相信你姐夫了吧?你姐夫的钱财,几辈子都用不完的。”我大笑道。

“不管怎么样,这些狗头金你收下,日后弟弟会常来看你和夜儿,顺便教他一些本事。不过,我总觉得有姐夫来过的味道,那种熟悉的气息,我是无法忘记的。”勾弈闭上眼睛,默默的叹道。

“或许吧!”我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着,忍住眼泪,喃喃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把夜儿带大,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见到你姐夫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会有那么一天的……真的,弟弟,会有那么一天的……”

三天后,勾弈回到苗寨去了,我送他到辰州城,他告诉我王爷爷也快不行了,对于此事,我只能深感伤心,因为要照顾夜儿和六弟,眼下已经腾不出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和自责,自责我这个不孝女,不能抽身去探望这个把我从小养大的老人。

老六这几日好像变化颇多,虽然仍旧嘻嘻哈哈象个小孩一样和夜儿玩在一起,可是,每当他一个人偷偷的独处的时候,却发现他眼角挂着泪水,经常把玩着手里的钨铁大刀,久久都不肯放下,我猜测,他从接过大刀的那天起,或许就已经找回记忆了。

好多年过去了,老六都没有和我说起过他找回记忆的事情,我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倒是希望六弟能够和没有找回记忆的时候一样,天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的活着,没有痛苦,没有心事。

夜儿在慢慢的长大,他学会了很多本事,勾弈教会了他躯蛇,夜儿甚至超过了他的舅舅,他还能和一些其他的动物交流。六弟也教会了夜儿很多外家功夫,铁砂掌,刀法,六弟的那把大刀最终还是送给了夜儿。当然,父母的遗传,在他身上更是随处可见。

夜儿总想去寻找他的父亲,每次都被我劝阻,因为,我相信他的父亲,我的鬼道哥哥,会回来见我们的。

为了此事,勾弈建议我送夜儿去学堂读书,说他如果有伴了,就不会有想寻父的念头了,也不会那么孤单。

我还是老样子,每天都会穿戴的很整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登上罗公山顶看日出东方,在我心中,我的鬼道哥哥就像太阳一样关注着我们母子,关注着他的那些兄弟,死了的,活着的。

“鬼道哥哥,你还好么?灵妹等着你回来,夜儿等着你回来!你在阴阳门陪伴着蚩尤孤单么?如果你孤单了,你就望一眼罗公山吧!你的灵妹在罗公山望着你呢!”清晨的凉风,吹乱了我额上的银发,那是岁月的痕迹。

起风了么?迎着凉风,我把吹乱的头发拭到耳际,心里不想让我的鬼道哥哥看到我乱发的样子。

“娘,我们回去了,好吗?您又在思念爹爹了?”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随手把带来的皮袄披在我的身上。

“夜儿,娘是不是老了不漂亮了?”

“娘,你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呢,爹爹心中的您,更是漂亮呢?”

听到夜儿的话,我突然觉得有些害羞,突然想起当日在夜郎的时候,鬼道哥哥看我的眼神,有点贼贼的。

……

“娘,我们下山吧,山上风大。”

“好!”

“娘,我要去找爹爹。”

“嗯……好……”

沐浴着晨光,夜儿扶着我慢慢的往罗公山脚下走去,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温暖的阳光让我的心里暖暖的,我知道,那是鬼道哥哥在看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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