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听说,某建筑在动工的时候挖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遇到块什么不得了的地,建筑施工时怪事频生,却依然坚持建筑完毕。一般都说是用什么东西镇住了。可是被镇住的东西,也是如同定时炸弹般存在着。
那片牵牛花地霎时间被铲平了,剩下墙角里还有一些侥幸的在生存着。人们圈养的几只鸡落寞地站在这片原本属于它们的乐园。
“花草们会有怨念的。”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不无可惜地说着。眼里流露出对花地的爱惜。
生物的怨念,有时候是很强的,特别是还有人这种生物存在。每一块地,都有着它的灵魂,并且在它身上凝聚了历往其它生物的灵魂。
全国处于一种买房的热潮笼罩下,无论有钱没钱,人们都非常急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在某种大趋势大意志的鼓动下,全部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着,如同旅鼠。
要讲的是这样一栋新建成的楼。关于它,后来有很多传说,无从考究。有的说它以前是战争时期的医院,里面死了无数的人。也有人说是这块地本身很邪。
土地本身有很强的怨气这点是公认的。
在这楼里发生了这样一个故事。
卢姓男子,38岁。总在晚上下班的他,大概是这栋楼里最迟回来的住户。这栋楼住户的有多少,他根本没去在意。每晚回来,都是大家沉沉入睡的时间,每家每户都是黑灯瞎火的。而他买下的这个房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这晚,他的脚步声在空洞的走廊上回响碰撞着,声控灯随着声音一盏一盏亮起,又一盏一盏暗下。快到他家的时候,他远远看到有个人影在敲他的门。
他呆了下,近前疑惑地问到:“请问……您好,请问您是找我吗?”
敲门的男子停下手,似乎行动有点不方便,一挪一挪地转过身来:“先生,快点搬走吧,这里不能住下去了。我也要走了,你快走快走。”说完,敲门人毫不理会卢姓男子奇怪的神情,自顾自地走了回去,原来他就住在隔壁。
卢姓男子跟了过去,打算问个清楚。走到门前,发现屋中地上摆满了行李,看来是准备全家搬走。可是刚刚敲门的男子已然不见。大概进了内屋吧,他想。
(就这样冒冒然进去似乎不是很好,算了,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卢姓男子无神地望着电梯的指示灯。(又是这么晚回来,生活完全被工作吞噬,实在是感到很厌倦。)
“唉”,他叹了口气。当电梯门“当”的一声开启时,他的脚步依旧在墙壁上空洞地撞击回响,(声音似乎粉碎了……)他看着泛着淡淡灯光的墙壁联想着。经过邻居的门前时,他发现邻居家依旧打开大门,家中的灯也亮着,最奇怪的是,地上的行李竟然原封不动地摆着。
(奇怪?)他敲了敲门,没人应。
(没人在?)他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
他扶在门上的手缩了缩,可是仍被好奇心驱使,不由自主地沿着玄关慢慢走了进去,“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声,前面地上也摆放着行李,上面趴着一个人。
(死……死了吗?)他没有勇气再往前了,脚软了一下,靠墙壁支撑着身体慢慢后退。
害怕终于让他选择逃离。他冲回自己家门前,慌乱地掏起钥匙,但匆忙中一直找不到可以开门的那把钥匙。楼道里只有钥匙串不断碰撞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忽然他改变主意了——今晚不在家睡了!
主意一定,他立刻转身跑到电梯前,手脚因为紧张有点抖了。他伸出发抖的手用力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钮。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产生了种即将被吞噬的感觉。他站在电梯前迟迟不愿进去,手指一直按在电梯的按钮上犹豫不决。不过他实在没勇气在这时候去跑几层楼的楼梯。电梯里有另外一个人,是个老先生。对看之下,那个人的脸上也写着恐慌。他心里凉了一下(这么晚了,是人吗?),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搭下去了。
心急的时候电梯显得特别的慢,可能事实上真的是特别的慢。而且今晚的电梯有点奇怪,每到一层楼都会停下来打开门,但根本就没有人进来。(电梯里面的另外一个人在干嘛呢?他也害怕吗?他怎么还不出电梯?)他用眼角瞄了瞄角落里的那个老先生。老先生刚好也转过头来,两人互相吓了一跳。
终于到1楼了,这时电梯响起了超重的警报声。
电梯里的两人面面相觑,超重?
“先生,超重了……”卢姓男子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时有人大叫起来,是那个一同搭电梯的老先生。卢姓男子也发现了,电梯里,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在他身边提醒他电梯超重的,就是那个敲他家门的邻居。
“先生……”邻居自顾自说着:“我们原来都逃不掉的,房子契约写上了我们的名字,我们就是它的了……”
这时电梯里的老先生又大叫起来,卢姓男子转过脸——看到挤满了“人”的电梯中有只手伸得老长,逼近到老先生跟前,伸出一只又干又瘦的手指,轻轻往那个老先生身上推去。老先生身体晃了一晃,人瘫软下来,往电梯外倒去。电梯门应声而开,但是去路已经被满满的“人”挡住了。
最令不可思议的是,老先生的身体虽然倒下去了,却还能同时看到老先生站在电梯中,不过已经是面无表情,一脸灰败了。
“嗯,这样就不会超重了。”邻居说着,也伸手往卢姓男子身上一推……
“还好我身上那时放了块保平安的玉,不过已经碎了,唉。那块玉保护了我,在我仓惶逃出的时候,电梯外面那个躺着的老先生身体爬了起来,挨家挨户的敲着其它住户的门……那电梯里挤满了毫无生气的脸,太恐怖了。”他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战栗着。似乎他眼前就有那缓缓关上的电梯门,里面尽是灰色的脸。
“契约签了,我逃不掉了。”那个邻居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回响。
“嘭嘭嘭”,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卢姓男子眼睛睁得老大,起身走去开门。朋友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水。喝水的时候,他发现卢姓男子刚才讲故事时拿给他看的新护身符放在桌上。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闷响,卢姓男子瘫倒在了地上。
契约签署,永久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