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站，地铁站内空荡荡的极其冷清，地铁环卫工人的脚步声以及扫地声“哒哒”“沙沙”的声音交替回荡在空气里，使得原本冷清的地铁站更加寥寂。
一声长笛，地铁停下来，从里面迅速涌出一波人潮，因为今天是周末，人们都争先恐后朝着出口方向快步离开，短短几分钟后，人群渐渐退去时，偌大的地铁站一下子安静下来。还是一样的脚步声和“沙沙”的声音萦绕在四周。
罗开戴着一个MP3，百无聊赖走来走去，过了一会，才坐在一张长凳上，翘起二郎腿，腿还不安分地不停地抖着。顾北一开始也是四处观看，见罗开坐下来，便也坐在罗开对面的长凳，从自己的背包掏出两听可乐，打开递上一罐，罗开没摘下耳机，顺手接过后，也打开仰头畅饮，一边随着MP3里的动感音乐不停地晃动，神情亢奋。
顾北刚想说话，见他这番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也只好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罗开正享受着一段重金属乐，可乐不知不觉喝光，他睁开眼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是那么刺眼，眼前浮现出几个黑色的斑点，重新闭上眼睛时，那一段重金属乐似乎变得低沉，恍惚中似乎听到音乐中有人在重重地喘息，他突地惊恐地睁开眼，这时，表情立刻变得惊愕恐慌，随即迅速拉扯下MP3的耳塞，指着对面的顾北说：“你……你你怎么在这！”
顾北刚喝完可乐，正无聊地把可乐罐拧皱，见他这么一指，误以为罗开是在开玩笑，于是把拧皱的汽水罐往罗开脸上一丢，没料到往常脾气温和的罗开突地暴躁地一手拍开可乐罐，顾北更是莫名其妙，问：“废话，我怎么不在这。”谁知道罗开扯着嗓子朝他怒喝道：“快滚！快滚！”这时，顾北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跟罗开相识已久，从没见过罗开这般神色，但听到他这样呼喝，也不客气道：“你疯了吧你！”谁知罗开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吃惊。
“你旁边有人！快，快跑啊！”罗开惊慌跑开，手上的可乐罐也被甩落出去。顾北立刻环顾了一下自己左右前后方向，却没发现任何人影，但回想罗开的惊恐的神色又不像在开玩笑，越想心里越发毛，连忙快速追上去。
“喂，你等我一下。”罗开却似乎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越跑越快，一下子出了候车厅，连地铁币都没有投便急急忙忙跨过去，谁知道却被一名地铁保安人员一把抓住：“你还没投币呢。”罗开一转身，似乎见到鬼般，使劲甩开保安道：“你…你别跟着我！”随即飞奔地跑出地铁站。
顾北投了币迅速跑出地铁站时，只见罗开蹲在地上重重地喘气着，也不知是力气耗尽还是害怕，双腿不停抖动。
顾北一手抱住肚子，来到罗开身边，也不停地喘气问：“你到底怎么了？”话刚说完，罗开嚅嚅道：“顾，顾北，她她她来了，来了！”顾北扇了他一个耳光：“你胡说什么，什么她来了，谁！”罗开几乎快哭出来，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连声说：“她来了，真的来了，刚刚就在你旁边！”顾北脸色刹那间惊愕万分，使劲甩开罗开的手，说：“不可能，你疯拉，你一定眼花了！”
“真的，真的，她来了，真的来找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罗开说完犹如发狂般，扯着自己的头发，就要继续跑。顾北狠扇了他几下耳光，道：“冷静点！”
……良久，罗开才慢慢安静下来。
“听着，你肯定看错了，如果你看到的话，为什么我没看到！”顾北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颤抖着递了一根到罗开嘴上，他也惊恐莫名。
一溜烟。风吹过，迷雾迅速消散。
罗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他几乎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想起两年前那个场景，那一次，他跟顾北一起去登山，遇到一个女学生，最后两人心生色心，把女学生拖到树林里…直到最后才发现女学生死去多时，然后两人慌忙地消灭一切罪证…临走的时候，罗开清晰地记得那个女学生死不瞑目的样子。
顾北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开门的时候女朋友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咯咯，你干嘛呢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刚洗完头呢。”
顾北闻了闻，往常那种清新的洗发水味儿这时候却令他觉得作呕，他不耐烦地道：“赶紧把这个味道给洗掉！”
女朋友赵静一脸委屈道：“你今儿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
赵静一脸失望地走进浴室，十分钟后才走出来，她拉起湿漉漉的头发，使劲一闻，味道还残留着，也没顾上太多，走到冰箱前，打开后掏出两罐可乐，一罐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顾北。顾北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机，里头还放着电视剧，然后机械性拿过手，打开大口大口往喉咙里倒。刚闭眼，却又想起罗开的话，她来了，她来了，就在你旁边……赵静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跳了几个频道后，发现没有感兴趣的节目，因此起身打开音响，整间屋子充斥着重金属摇滚乐。这时，顾北紧绷的脸色才渐渐松弛下来，享受着摇滚乐带来的*。
“呜呜呜。”顾北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那个声音十分熟悉。两年前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回荡在他耳边，但是这个时候的哭声却格外刺耳，十分真实。他一下子睁开眼，看向赵静，道：“你……你。”
赵静一脸莫名：“我怎么了？”谁知道顾北突地大喊道：“快滚！快！”赵静靠到顾北身边，晃了晃他的头，顾北再次看向赵静，才看清赵静的模样，压根不是他刚才看到的人，随即呼出一口气，抹了抹汗，全身上下一阵发凉，一摸背心，湿透了。赵静问：“你怎么了？”顾北抿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把音乐给关掉吧，太吵了。”
“你今天怎么了，平常你最喜欢我那个洗发水的味道，今天却让我去洗掉，平常你最喜欢听摇滚乐，你却说太吵，是不是生病了。”赵静说完，伸手摸了一下顾北的额头，顾北甩开来，说：“我没事，只是，只是今天有些累，睡吧。”
当音乐散尽，当灯光暗淡下来时，顾北躺在被窝里，一遍一遍地发抖，虽然时值盛夏，他却紧捂着被子，把头深深埋在里面。
耳边一直萦绕着“呜呜呜”的哭声。那哭声如同他这个夜晚一样带着绝望和惊恐。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他拿过手机，显示谓之号码，随即羞怒地按掉，刚躺下，手机又响起，又被他按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时，他使劲按下接听键，怒喝道：“谁啊，半夜三更的。”
“呜呜呜。”还是哭声。
顾北感觉到周围充斥着阵阵冷气，连忙按掉手机，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显示“罗开”这样，他才颤颤地拿起手机。
“她打给你没有。”
顾北吸了一口冷气，不敢说话。电话那头，罗开似乎带着哭腔，说：“怎么办，我知道她肯定来找我们了，怎么办。”
挂了电话，顾北开着灯熬过这漫长的一夜，天一亮时，他立即匆忙穿上衣服，也顾不得洗刷就出了门。
到了楼下后，罗开已经在他楼下等着，地上都是烟嘴。
罗开苦笑道：“我睡不着，四点多就来你这里等你了。”顾北看着他两个黑眼圈，只能苦笑，叹了口气：“走。”
“去哪？”
“去寺庙，我昨晚问了赵静，知道有一间善愿寺。”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招手叫了一辆的士。
到了地方时，一下车门，顾北立刻闻到一股令人心平气和的檀香味，从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钟声，两人紧绷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今天星期天，寺庙烧香许愿的人很多，一进去，罗开便急忙朝各个殿堂不停地拜，见佛就跪，丝毫不见疲惫，顾北怔怔地看着罗开四处跪拜的身影，叹了口气，也跟在他身后，到了大雄宝殿，上完香时，不知不觉快接近中午。
罗开神色轻松，叼上一根烟，递了一根烟给顾北后顾自点上，随后深吸了一口朝天吐出去。见他这般模样，顾北也觉得轻松不少，便掏出火机，这时背后传来：“两位。”
顾北转身一看，一个男子穿着僧衣，却不是和尚，双手合十，说：“两位朋友脸色不大好，周身都是怨气啊。”
顾北原以为对方又是开口：我观施主印堂发黑等等废话。正准备走开，待听到对方说出“周身怨气”四个字时，刚放松的神色又一下子紧绷起来。
几秒过后才回过神，说：“你是？”
“我算是这里的俗家弟子，不住在这里，平常在外面做生意的，每逢周末才到这里住一两天，从早上我就看到两位见佛就拜，再看到两位周身似乎带着怨气，所以才过来问问。”
罗开本来也一脸紧张模样，听对方语气似乎能够帮忙，连忙开口说：“我们是遇到麻烦了，叔叔你能帮我们吗？”
顾北不比罗开，他皱了一下眉，怀疑道：“你能帮我们什么？”
男子见顾北一脸怀疑，也没生气，从口袋中掏出两串佛珠，说：“这个你们戴在身边就能逢凶化吉了，不过千万不能弄断。”
罗开问：“弄断了会怎样？”
男子笑而不答。罗开刚兴匆匆要接过手，却被顾北拦住，顾北问：“你专门在这里卖佛珠的吧，一串要多少钱。”
男子听完呵呵笑了开来，说：“你误会了，这个不用钱，送给你们。”
顾北一脸难以置信，这种把戏他见得很多，却没想到对方说不用钱，又问：“真送给我们？”
男子还是笑呵呵，却没说话，摇了摇头后把佛珠塞到罗开的手中，然后走开。
罗开急忙戴上其中一串，另一串塞到顾北手中，接着抬手一闻说：“好香啊。”
“嗯，真的很香。”看着男子渐渐离去的背影，顾北才完全打消疑虑，抬手闻了闻。
走出寺庙时，烈阳当空，顾北怔怔望着手腕上的佛珠，心中还在回想对方一席话：“戴在身上就能逢凶化吉，千万不能弄断…”
远处，那名男子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盈盈拿起手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佛珠给他们了。”
刚解决了心事，罗开兴奋地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说：“今晚去放松一下，怎样。”
顾北也一脸轻松说：“现在还早，去买点菜吧，今晚去我那里吃火锅。”
“好，再弄一箱啤酒。”
“哈哈，好。”
逛完商场，顾北和罗开提着大袋小袋回到顾北的出租屋。进门时，赵静刚洗完头，整个屋子还是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儿。
罗开笑呵呵问：“赵静啊，你用啥洗发水啊，怎么这么香？”
赵静笑了笑：“嘿嘿，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不会问顾北吗？”
“顾北，你别告诉他。”
“切，谁稀罕。”
顾北见两人开着玩笑，也没出声，把菜提到厨房，弄了一番，客厅里罗开正在CD机前挑着唱碟。赵静打开冰箱放了几瓶进去。
开饭时，三人一杯酒一杯酒地碰着，整个屋子充斥着巨大的金属摇滚乐响声。
赵静拿起一杯啤酒，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于是放下来：“我不行了，你和罗开喝吧。”
罗开也似乎有点喝高了，兴致却丝毫不减，大喊一声：“干了。”然后酒杯使劲往顾北的酒杯一碰。
喝下去后，说：“我上趟厕所。”
顾北给彼此的酒杯满上，刚放下酒瓶，就听到厕所传来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让顾北大吃一惊，忙道：“罗开…”
刚开口，就看见罗开跌跌撞撞冲出厕所，满脸惊恐：“完了，顾北，我又看见她了。”
“你胡说什么，不可能！”
“真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没等顾北说话，罗开已经跑出门口，迅速离开。
“咯咯咯咯…”这一次，顾北没听到那声凄凉绝望的哭声，却听到一声刺耳的笑声。
笑声萦绕四周，与金属摇滚乐混成一体……
望着桌上的凌乱不堪的残羹剩菜和东倒西歪的酒杯，顾北坐在沙发上重重吸了一口烟，音乐也停止，赵静清醒过来，揉了揉眼问：“你们喝完了？罗开呢？咦他的包怎么放在这里？”
见顾北不说话，赵静用肩膀碰了碰顾北：“你怎么了？”
“赵静，我和罗开看到鬼了。”说出这话时，顾北已经拧灭了烟，头埋在双膝里，带着哭腔。
“你说什么？”赵静惊讶道，又问：“难道你昨晚问我哪里有寺庙就是为了这个？”
顾北点点头。
赵静见他这样子，挪了挪身子，抱住顾北：“别多想，这个世界没有鬼的。”
“那…可是我们都看见了。”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们吧，我宿舍的姐妹那时也说自己碰到鬼，整天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求了神，拜了佛也没用，最后去了心理诊所，几天后又蹦蹦跳跳的。”
顾北听完，才稍微安静下来，又看了看手中的的佛珠，本想扯下来丢掉，却不由得想起那男子的话：千万不能弄断……
这一晚，灯光开到天亮，期间又接到陌生来电，却没任何声响，接到了罗开的来电后，顾北更不敢睡。
熬过了一夜，天刚亮时，顾北从阳台下看到罗开躺在对面地上，他来到楼下时，拍了拍罗开的头，罗开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见是顾北，才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我快疯了，这佛珠压根没用。”罗开说完便准备把佛珠从手腕上扯下来，却被顾北拦住。
“还是挂着吧。”
罗开低头看了一眼佛珠，最后还是放开手。
“我们去看一下心里医生吧。”
“我什么都听你的。”
坐在的士上，顾北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不知不觉抬手一闻，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呜呜呜”“咯咯咯”，凄凉与尖酸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地交替，恍惚中感觉到有双手掐着他的喉咙，猛然醒来时，见罗开的双手搭在他肩上使劲摇晃。
顾北吓了一跳：“你干嘛。”然后推开罗开。
“到了。”
“到了？”顾北擦了一下从额头流到鼻尖上的汗。
怎么是红色的？顾北猛然一惊，才发现手腕戴佛珠的地方不知何时裂了开来，流血了。他嘟囔了一声，脱下佛珠仔细看了一下裂痕，血开始凝固。
这时，罗开抬头道：“噢，原来是这里。”
顾北问：“怎么，你来过。”
罗开说：“我高考那年压力太大，有点精神分裂。”
顾北听完喃喃道：“希望我也有。”
罗开听完苦笑了一下不在开口，这回因为他来过，所有由他走在前领着顾北上楼。
整个心理诊所异常安静，罗开敲门时几乎能听到周围回荡着敲门的空灵声，让人不寒而栗。
“进来。”
推开门后见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椅子上低头看着病例，见他们两人走进来，立刻站起身。
“你们好。”
罗开问：“张医生呢？”
“你认识他？”
罗开点点头：“我几年前来过。”
年轻男子笑了一下：“呵呵，张医生有事出差了，我是他的助手，我叫杨哲，请坐吧。”
顾北和罗开坐下后不知道如何开口，杨哲问：“两位今天来，有什么需要帮助？”
罗开指着顾北说：“我和他两人最近遇到很多怪事，而且经常做噩梦。”
“噢，什么怪事？”杨哲身体向前微倾。
“这……杨医生，你相信鬼吗？”
杨哲略有所思说：“嗯，这个实在无法得知，我个人认为世界上绝对没有鬼神。”
罗开说：“可是我们确实碰到了。”
杨哲有点惊讶道：“怎么说？”
罗开说：“我们最近经常看到一个女人。”
杨哲笑了笑：“这有什么奇怪的，嗯，你指的是？”
罗开点点头。
“你们怎么认为她是鬼，难道两位认识她？”
罗开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顾北抢白道：“她是我们以前的校友。”
“那……那她，能否告诉我她怎么去世的？”
顾北一脸痛苦，但却不是因为好友丧身，只是这些天来几番遭遇让他感到极度窒息。
“她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顾北说完，看了看杨哲，发现杨哲似乎比他还要沉痛。
“抱歉，让你们提起伤心事了，你们都经常熬夜吧，刚毕业？找到工作没？”
“是啊，刚毕业，工作不好找。”
“那就对了，应该是你们最近过于疲惫了，都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状，加上毕业找工作引起的紧张，大脑功能出现了紊乱，因此导致了你们都出现幻觉，严重的话，还会造成幻听。”见罗开和顾北两人一脸紧张的模样。杨哲不由微笑道：“不碍事的，要多休息，放松，我再开个药给你们，等会我再分别为你们两人做一下心理引导，在我这里睡一下，病症一定能够得到缓解。”
两人都点点头。
顾北和罗开离开诊所，心情好了不少，杨哲的开导显然不错，让他们迅速走出阴影。
诊所上，一只手撩起窗帘一角，一双眼睛盯住楼下远去的两人，满脸笑意，另一只手拿着电话。
“他们走了……”
顾北和罗开吃了午饭，各自回到出租屋，这个下午是他两个人连日来过得最舒坦的下午。没做噩梦，一觉过后，顾北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洗刷了一下，吃了个汉堡，从女朋友赵静手中结过可乐，手机响起来。
“喂，顾北，醒来没，过来K吧这里，等你，快点哈。”电话那头罗开兴奋异常，正挨着一个性感女郎跳着舞。
顾北和赵静来到酒吧门前，虹灯璀璨，四周充斥着嘈杂的DJ音乐，走进去时就看见舞厅中央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摇晃、跳动。
罗开站在舞池间，对着一名衣着性感的女郎挨挨蹭蹭，嘴里还尖叫着，吼唱着音乐歌词，看到顾北和赵静后才恋恋不舍小跑下来。
接着招手要了几瓶啤酒，赵静结果后起开来，另外要了三个酒杯，依次倒了点啤酒仔细地清洗一遍。接着才把酒杯倒满，罗开和顾北连碰了几杯，觉得无聊，罗开率先跑上去，继续跟那名女郎对跳。
顾北拉着赵静的手示意一起上去，对方摇了摇头示意顾北先去。顾北这才仰头喝下一杯酒，一蹦一跳也上去了。
换了音乐时，舞池上的顾北和罗开神情亢奋走下来，赵静把两人的杯子推过去。两人遂即仰头一饮而尽。
顾北：“你怎么不上去玩？”
赵静：“有点累，今天。”
罗开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下子就喝完。然后跟顾北摇骰子，几分钟后，罗开连输十几把连喝十多杯，碰巧那名女郎对他招手，于是逃开般道：“先不玩，我上去咯！”
顾北点头，赵静为他再倒了一杯酒，两人说说笑笑，也摇了十几把。
“我上去玩。”这时音乐瞬间加大，掩盖了顾北的声音，见赵静一脸茫然，只好放下酒杯，俯身到赵静耳边，起身时，他微笑着看着赵静，赵静也跟着微笑，那微笑间却有股让他不寒而栗的味道，他迅速转身走开。
舞池的男女随着音乐的声响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顾北跳着跳着，望向赵静所在的位置，这一次没看到，刹那间表情惊愕万分，他揉了揉眼，再次看过去时，看到那个女人对着他笑，那女人还站起身朝他和罗开的方向走来。
顾北这时已顾不得叫上罗开，快速剥开人群，引起周围一阵怒骂声，他却丝毫不理会一下子跑出酒吧门口，刚缓了口气，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还是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脸，顾北一慌，使劲推开，跑……
一声急刹车，顾北被撞得满头鲜血，恍惚中他却看见赵静匆匆向他跑来，那张脸孔与那个女人的脸孔重叠到一块，让他开始分不清，然后就听到赵静的呼叫：“来人啊，救命啊”
顾北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纱布，罗开和赵静坐在一旁。见顾北醒来，似乎想跟罗开说话，赵静立刻起身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两个一次性杯：“你先别说话，我出去帮你们倒杯水。”
罗开见赵静出去，坐到顾北床前：“你怎么跑出去了，还这么不小心！”
顾北断断续续道：“她……来了，来报复……我们了。”抬手时，只见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不见了，立刻喘不过气来。
罗开听完迅速退开来，满脸惊慌：“不……不！”话音刚落，赵静拿着两杯水进来，见罗开脸色苍白：“罗开你怎么了？没事吧？水，给你。”罗开木然拿过水，好像极度口渴般一饮而尽。
顾北突然睁大眼睛，眼光看向罗开的手，见他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断裂开来，然后迅速掉落。
罗开见到佛珠裂开掉落，如同发疯一样俯身想捡起佛珠，没想到顾北这时一声尖叫：“她，她在你身边！”
罗开恐慌地望向旁边，遂即跑出去。
△ 晚间新闻：今天凌晨，东大街人民医院门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名年轻男子当场死亡。
△ 早间新闻：今天凌晨，东大街人民医院内，一名车祸受伤男子自杀身亡。
心理诊所上，依如既往地安静，杨哲坐在椅子上，看着新闻，一边却是赵静。
“他们都死了。”
赵静神色平静，在看到新闻那一刻，心理一阵悲恸，随即忍不住哭起来。
“大哥。”
“二妹也可以安息了。”
“你在佛珠和给我的药上做了手脚？”
杨哲点点头：“佛珠是我托朋友从云南买的，人闻了会看到对方最恐惧的事物，至于药，我给你放在可乐上的药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摇头丸，他们喝可乐，喝酒都会造成极度亢奋，你跟二妹长得那么像，他们就以为看到二妹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