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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一节阿姨,我好冷白月是一个孤儿,在她十岁那一年,她的父亲在一天深夜里被人谋杀死了,凶手至今还没有查出来,成了一桩悬案。她的母亲在她父亲被杀害后不久也突然自杀身亡,白月便成了可怜的孤儿,一直由她的姑姑带大。
两年前,她大学毕业后便主动要求进了H市的孤儿院工作,既当保姆,又当老师,把全部的爱心和精力都花在了一群孤儿的身上。她已经立志把这一生全部都奉献给孤儿院,孤儿院里所有的孤儿都是她的孩子,她就像亲妈妈、亲姐姐一样呵护和照顾着他们。
她和林秋的相识也是因为孤儿。
一年前,H市《都市快报》上刊登了林秋写的一篇有关一个遗婴的新闻。白月看到这条新闻后,立即找到了林秋,以孤儿院的名义收养了那个被父母狠心遗弃的婴儿。就这样,林秋便和美丽善良的白月相识了。后来,林秋便经常到孤儿院去看望那个孩子,经过几次接触,林秋立即被白月的善良和爱心感动了,从而深深的爱上了她。林秋憨厚的性格、一颗富有正义感的心以及对她无微无致的关怀也深深的打动了白月的心,他们终于成了一对感情深厚的恋人。
今天下午,孤儿院的一个孩子突然生病了,白月把他送到了医院,经医生检查,是急性肺炎,得马上住院治疗。白月办完住院手续后,便留在医院守护着那孩子。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给林秋打了个电话:
“喂,林秋吗?孤儿院的小欢生病了,要住院治疗,我必须在医院守着他,今晚回不去了,你自己做饭吃吧。”
“哦,知道了,要不要我给你送饭过去?”
“不用了,我在这里买了快餐。”
“那好吧,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有事情记住给我打电话。”
“好的,记住,一定要做饭吃,不许吃快吃面哦。”
打完电话后,白月抽空出去买了两份快餐回来,和小欢一起吃了饭。小欢今年十岁,去年才被送到孤儿院来,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乖孩子。吃完饭后,小欢继续打点滴,白月坐在病床床头给他讲故事。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小欢的点滴才打完了。此时他已经睡着了,看着孩子那安静熟睡的脸,白月的心里感到很宽慰。心一旦放下,困意也就跟着上来了,白月的上身斜靠在床头的墙上,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是一间专门供儿童病号住的病房,一共两个床位,另一个床位的病号已经于今天下午出院,因此,病房里就只有白月和小欢两个人。深夜的医院总是给人一种凄凉、阴森的感觉,长长的走廊显得异常的冷清,昏黄的走廊灯发着鬼火一样幽黯的光,在人的心理上洒下一种诡谲的朦胧。
窗外,夜很黑,风似乎很大,刮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绵绵的阴雨仍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更加增添了一种莫名的凄凉。
“阿姨,我好冷!”
正在迷迷糊糊间,白月似乎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她以为是小欢在叫她,她顿时醒了过来,却发现躺在身旁的小欢依然在熟睡着,鼻子里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而且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显然,刚才不是小欢在叫她,那么刚才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这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啊。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听错了?不对,刚才那声音听得很真切,清晰得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难道是小欢说梦话?也许是吧,白月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白月把小欢露出被子外面的一只手轻轻的放回被窝里,接着她也在小欢的身边躺了下来,她实在是太困了。
很快,她又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自动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过了一会,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穿著单薄而破烂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他的脸也很脏、很黑,鼻子流着血,看着这个奇怪的孩子,白月心里蓦然升起一种难言恐惧。小男孩慢慢的向小欢的病床走了过来,一双没有穿鞋的小脚冻得紫红紫红的。他一边走一边向白月喊着:
“阿姨,我好冷!”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白月惊奇而略带恐慌的问道。
“阿姨,我好冷!”
那孩子继续一步步的走过来。
“你妈妈为什么不给你衣服穿呢?”
“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是一个孤儿。阿姨,我好冷!”
一听到是孤儿,白月立即产生了怜悯之心,她赶忙下了床,拿一件毛毯紧紧的裹住那个被冻得浑身哆嗦的小男孩。
“阿姨,你真好,我送给你一件礼物。”
“哦,你要送给阿姨什么礼物呢?”
“呶,就是这个!”
小男孩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塞到白月的手里,白月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那男孩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个狰狞恐怖的蓝骷髅……
“救命啊!”
白月惊叫一声,一下子从恶梦中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来,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病房。蓦然,她发现病房的门居然开着!床上的毛毯也莫名奇妙的不见了!白月霎时吓呆了!幸亏小欢还在身边熟睡着,没发生什么事。
白月颤颤抖抖的下了床,把病房的门重新关上。
“阿姨,我好冷!”
就在她刚要转过身来的当儿,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男孩的声音,她吓得差点晕倒,浑身颤抖不已。她猛的转过头来,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小欢,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
“小欢,你怎么起来了?”
“阿姨,我想小便。”
“哦,阿姨带你去卫生间。”
这里是医院住院楼的四楼,卫生间在走廊的最左端,而小欢所住的病房却在走廊的最右端,从病房到卫生间要走完长长的一段路。午夜的医院更显得阴森、凄凉。白月带着小欢走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上,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回音,昏黄的灯光映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路过其它病房的时候,偶尔听到从某间病房里传出几声断续断续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在这个冷寂的午夜里,更加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
走着走着,白月蓦然发现前面居然出现了一高两矮三个人的影子!她不禁心头大骇!猛然转过头来,却没有发现其他人,那个影子这时也不见了。她紧紧拉着小欢的手,此时,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感到这条走廊突然一下子变得阴森诡谲起来,似乎前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白月的腿微微的有些颤抖。
终于走完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卫生间,小欢进去小便,白月在卫生间门口等他。
“阿姨,我好冷!”
突然,一个男孩的声音从那个昏暗的楼梯口传了过来。白月猛的打了个冷颤,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是哪家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躲在黑暗中?”
在微弱的灯光下,白月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楼梯下面不停的晃动,似乎是身体被冻得受不住而不断的在颤抖。
白月壮着胆子,颤颤抖抖的来到楼梯口,探头往楼梯下面看去,蓦然,她看到一个小影子顺着楼梯迅速的往下飘,很快便消失在楼下的一片黑暗中……
第二节找儿子
天,已经朦朦亮了。
黎明前的医院一片寂静,甚至显得有些诡秘。
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医院,始建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抗日战争时期,医院被日寇强行侵占,成了日军搞细菌实验的秘密基地,许多人惨死在日军的细菌实验中,成了无数冤魂。解放后,H市政府重建了这座医院,由于该医院历史悠久、医疗条件先进,是H市一所重要的医院。
今晨的雾很大,整座医院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灰蒙蒙中。那薄纱似的白雾在医院中游走飘荡,轻悠悠的有如幽灵一般,无孔不入。住院楼的病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冷湿的雾气。
白月早早就已经起来了,她根本就睡不着,一晚上都在想着那个奇怪而又令人害怕的小孩。虽然这里是医院,死人不计其数,但白月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鬼魂。然而,她现在不得不怀疑,昨晚那个小孩究竟是人还是鬼?深更半夜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一直都躲在黑暗中?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孤儿吗?
蓦然,白月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可怕的梦,还有那个小孩梦里送给她的那件恐怖的礼物,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梦吗?如果只是一个梦的话,那昨晚病房的门是谁打开的?床头的毛毯又怎么不见了?想到这里,白月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笃??笃??笃”
正在此时,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声音显得沉重而悠长,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刺耳。
正在胡思乱想的白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她稍微镇静了一下,马上想到可能是医生查房来了。她赶紧过去把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的人并非医生,也不像护士。那是一个披着长发,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她的脸有些苍白,神情显得很冷漠。那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阴飕飕的寒气,这股寒气直向白月的脸上扑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
白月略带惊奇的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疑惑的问道:
“请问你找谁?”
女人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过了一会,她才淡淡的说道:
“我找儿子。”
“找儿子?你儿子住在哪个病房呢?我没看到他过来啊。”
白月说着,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病房,除了小欢睡在病床上,再没有其他人。
“他昨晚不是来你这里了吗?”
“昨晚?”
蓦然,白月一下子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小孩,难道昨晚那个小孩就是她的儿子吗?
“昨晚,昨晚好像是有一个小孩来过。”白月的声音微微的有些紧张,“你是他的妈妈吗?他好像被冻坏了,你为什么不给他衣服穿呢?”
女人没有回答白月的话,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白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疑惑的盯着那个女人,说道:“可是,可是那孩子说他是个孤儿,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是的,他是个可怜的孤儿,他的爸爸和妈妈都死了,是被人害死的!”
女人的口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白月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一步。
瞬间,女人那愤怒的脸马上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她冷冷的盯了白月一眼,转身离去。
白月觉得她的眼神很怪异。
看着那个女人蓝色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一片雾气中,白月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突然,她想起了刚才那女人所说的话,既然那小孩的妈妈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个女人是谁?难道,难道是那小孩的妈妈的鬼魂?白月心里一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浓雾渐渐的散去,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空气出奇的冷,天空依然阴沉沉的,昨晚飘了一夜的阴雨暂时停了。医院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噪杂的声音,楼下几名清洁工人正在打扫卫生,住院楼和急诊楼开始现出了神色庄严的医生和护士的面孔,个个显得神色匆匆,似乎医院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八点钟左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走进了病房,他是小欢的挂号医生。他对小欢进行了一次病情检查,发现情况良好。他对白月说道,小欢的病情好转得很快,今天再打两次针,吃些药,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
听说小欢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白月心里很高兴:
“谢谢你,梁医生。”
“不客气。”梁医生看了白月一眼,露出一丝笑容,“白小姐,你的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昨晚休息得不好?”
“没关系,只是有点不适应医院的环境。”白月尴尬的笑笑,“哦,对了,梁医生,这层住院楼还有其他儿童病号吗?”
“有一个,是一个小女孩,住在405病房,怎么啦?”
“没,没什么,只是便随问问。”
迎着梁医生的目光,白月头一低,脸色显得有些慌乱。
“白小姐,你好好照顾小欢,我先走了,过会会有护士来给他打针。”
梁医生说着,似乎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月一眼,随后便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白月呆呆的发了一会愣,心情突然间有些烦躁起来。她走出病房,来到走廊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突然,她看到隔壁病房外站着两名护士,她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声音很小。白月凝神听了一会,似乎她们在谈论什么骷髅,什么人死了之类的话,只是声音太小,白月无法听得清楚。
过了一会,那两名护士似乎看到了白月,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的走开了。
第三节带血的毛毯
大约八点三十分左右,院长带着一帮医院领导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小欢的病房,他们的脸上都显得很严肃。院长冷冷的看了白月一眼,一声不吭,兀自走进病房,仔细的对病房进行了一番察看,还特意翻起小欢病床上的棉被看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随后,一行人又匆匆的下楼去了,至始至终没有跟白月说一句话。
白月被他们的举动弄懵了,她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刚才医院那帮领导的脸上,她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许医院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此时,有护士来给小欢打针了。打完针后,白月小心翼翼的问她医院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护士小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白月的话。她麻利的收拾好注射器等东西后,看了一眼小欢的病床,又看了看白月,便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九点左右,两辆警车缓缓的开进了医院。
在院长等医院领导的陪同下,市公安局刑贞队长陈锋及助手小杨等人迈着大步,匆匆的向医院的住院楼走去。
陈锋的脸色显得很严峻,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住院楼的二楼,事情就发生在207号病房。
在207号病房里,陈锋看到了郑安生的妻子李兰,她正呆呆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病床上是她的婆婆,也就是郑安生的母亲赵桂花,她已经于昨天夜里突然死亡。经医生初步诊断,死因可能是受惊吓过度而导致心脏病突发致死。从她那双圆睁着的眼睛里还可以看出那种深深的恐惧,一张脸由于过度恐惧和痛苦而变得扭曲不堪,非常恐怖。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赵桂花的额头上居然印着一个阴森森的蓝骷髅!
赵桂花是前天上午心脏病发作而住进医院治疗的,媳妇李兰一直都在医院守护着她。经过一番抢救治疗,赵桂花的病情到昨天下午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昨天晚上,李兰看到婆婆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由于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所于就回家去了。今天本来是打算来接婆婆出院的,谁知,却遇到了如此噩耗。
“院长,你说的毛毯就是这件吗?”
陈锋指着赵桂花身上盖着的毛毯问道。
“是的,正是这张。这张毛毯本来是425病房的,上面有医院统一的编号。”院长指了指毛毯上的编号,继续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张毛毯无缘无故的就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上面还有着许多不明的血迹,我们已经做过检验,证明这些血迹并不是赵桂花的血。”
陈锋仔细的看着那张白色的毛毯,只见上面有着许多星星点点的血迹,用鼻子闻一闻,似乎还有着些许腥味。
“院长,请问425病房住的是什么病人?”
“是孤儿院的一个孩子。”
“出院了吗?”
“还没有。”
“好,咱们到四楼去看看。”
陈锋命令两名警员留下来保护现场,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动病房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死者的尸体。随后,便带头上了四楼。
来到425号病房,陈锋看到了白月,由于他跟林秋打过交道,所以自然也认得白月。
“白小姐,是你啊。”
“陈警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白月感到有些惊讶。
“白小姐,陈警官来调查一件案子,需要你的合作。”
院长看了白月一眼,说道。
“白小姐,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月心里有些发慌,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
陈锋对小欢的病房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察看,完后对白月说道:
“白小姐,你能跟我们到207病房去一趟吗?”
“好的。”
走出病房,白月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很快,便来到了二楼的207号病房。
走进病房,白月不禁脸色大变,一下子吓呆了。她一眼就看到了盖在赵桂花身上的毛毯,也看到了赵桂花额头上那个阴森森的蓝骷髅。
白月的异常反应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陈锋沉思了一会,便指着那张带血的毛毯问白月:
“白小姐,这张毛毯是不是小欢病房里的?”
白月微微的点了点头,她的脸色很苍白,身体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你知道这张毛毯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吗?”
“那,那个小孩……”白月的眼晴里似乎闪过一丝恐惧,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过了一会,她又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这毛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真的不知道。”
说着,白月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走廊里,扶着墙壁,低低的哭泣起来。
陈锋心里清楚,白月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心情很紧张,心理也过于脆弱,不宜再继续问话。于是,他请院长照顾好白月,改天再问她话。院长点了点头,叫两名护士把白月扶上了四楼。
法医已经对赵桂花的尸体做了最后的鉴定,确定了赵桂花的死因是受惊吓过度而导致心脏病突发而死亡。
谁也不知道,赵桂花昨天夜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东西一定非常恐怖。
此时,陈锋突然想起了林永福的死,经法医鉴定,林永福死前也同样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东西,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据初步推断,林永福那天夜里突然看到了某种异常恐怖的东西,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而导致精神失常,他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惨忍的勒死了儿媳妇张玉玲,然后自己上吊自杀身亡……
陈锋盯着赵桂花额头上那个狰狞的蓝骷髅看了好一会,然后命令法医把那张带血的毛毯带回警局去,以便做进一步的检验,包括指纹鉴定。
“院长,请贵医院暂时保存好赵桂花的尸体,万一有什么情况请立即跟警方联系。”
“好的。”院长点了点头,“有什么情况,我们一定向警方报告。”
陈锋向院长等人告过别,带着一帮随从人员匆匆的下了楼,驱车赶回警局。
第四节奇怪的手印
下午三点,陈锋送走了林秋和白月。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重新整理白月的笔录。他相信,白月所说的情况是真实的。从白月陈述的过程来看,这件事与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目前最可疑是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
还有一个令人无法解释的细节就是白月所做的梦,如果那个梦是真实的,那么那个小男孩的确令人感到费解,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为什么会在三更半夜出现在医院的住院楼里?他与那个蓝衣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母子关系吗?为什么他又说他是孤儿?如果那个梦纯粹是个梦,那么那件毛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207病房去了?毛毯上的血又是谁的……
笃??笃??笃??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锋的思路,他起身开了门,是助手小杨。
“小杨,有事吗?”
“法医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
小杨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陈锋的办公桌上。
“哦,你先说说看。”
“一共检验出三个人的指纹和两个人的手印。”
“两个人的手印?”陈锋立即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你详细点说。”
“根据法医的鉴定,那张毛毯上一共有三个人的指纹,已证实分别是白月、小欢和赵桂花三个人的。”小杨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这三个人的指纹外,法医还发现了毛毯上面有另外两个人的手印,这两个手印一大一小。据法医鉴别,大的是一个女人的手印,而小的是一个小男孩的手印,令人费解的是,这两个手印居然没有指纹!”
“没有指纹的手印?!”陈锋的脸上刹时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这么说来,这是两个没有指纹的人?”
“是的,他们都没有指纹,连法医都感到十分的惊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没有指纹,实在是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有没有手印的照片?”
“有。”
小杨说着,迅速的打开了电脑,从计算机里调出了那两个手印的照片,照片已经用电脑做过技术处理,看起来十分的清晰。陈锋仔细的看着那两个手印,这一大一小两个手印无论怎么看,确实是人的手印。从照片上看,这两个手印显得异常的光滑,不但没有指纹,连掌纹也没有!
看着那两个奇怪的手印,陈锋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没有指纹吗?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这说明,那张毛毯除了白月等三个人接触过外,还有两个神秘的人接触过,这是两个没有指纹的人!
陈锋眉头紧锁,不安的在屋里踱来踱去。此时,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甚至已经确定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究竟他们是什么?是幽灵?是鬼魂?也许,只有这样解释了。
第五节一个孤儿
午夜。
一扇窗突然开了,一丝冷风灌了进来。
他又来了,不迟也不快,每天夜里都是这个时候。一张稚嫩的脸黑乎乎的,身上的衣服单薄而破烂,浑身被冻得颤抖不已……
白月这几天老在做同样的一个梦,她几乎每晚都梦见一个小男孩,他在向白月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他说他是一个孤儿,他的爸爸和妈妈都被坏人杀死了,他现在四处流浪,没有饭吃,也没有衣穿,而且经常受人欺负……
他又开始倾诉了,白月总是耐心的听,她觉得这个小孩很可怜,如果不是在梦里,她一定把他接到孤儿院来,好好的照顾他。
过了不知多久,白月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冰凉,她醒了过来,发现棉被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下去了,床边也不见了林秋。白月感到有些奇怪,她坐起身来,扭亮台灯,蓦然发现房间的一扇窗正开着,风正在不停的吹进来。她赶紧下了床,捡起了棉被,再把窗户重新关上。
林秋去哪了?莫非上洗手间了?
看着身边那张空荡荡的床,白月心里微微的感到有些不安。她披上大衣,准备到客厅去看看。
正在此时,林秋推门走了进来。
“林秋,你刚才去哪了?”
白月盯着他,问道。
林秋不说话,他关好房门,坐回床上。白月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沉默了一会,林秋突然奇怪的问白月:
“白月,刚才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
白月脸上一片茫然。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一个小孩在说话。”
“一个小孩?在说话?”
白月的脸上霎时露出惊讶之色。
“嗯。他一直在说,我听了好长时间,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林秋不知是紧张还是发冷,他的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他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接着说道,“刚才,我起床到门外去看了一下,什么人都没有。奇怪,三更半夜的,哪来的小孩呢?”
“你,你听错了吧?”
白月紧张的看着林秋。蓦然,她想起了刚才那个梦。于是,白月把她这几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告诉了林秋。
难道是梦里的那个小孩?白月不相信,那只不过是一个梦。
林秋摇了摇头,脸色愈加难看,他茫然的望着房间的窗户,喃喃的说道:
“不,那绝不是一个梦。”
……
第二天,白月像往常一样,八点钟就来到了孤儿院,孩子们都已经起床了,正在吃早餐。
突然,白月发现在孩子们当中,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似乎有些面熟,但又从来没见过。对孤儿院里的小孩,白月都了如指掌,这个小男孩究竟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好,孤儿院的院长此时过来了,白月赶忙把院长拉到一旁,指着那个小男孩悄声问道:
“院长,那个小男孩是刚领进来的吗?”
“嗯,是今天一早被送进来的,小家伙今年十岁,父母双亡,够可怜的。”
院长说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片怜悯之色。
“是什么人把他领进来的?”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说她是在进城的路上遇见了这个小孩,见他可怜,便把他带进城里,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他叫什么名字?”
“童星星。”
院长说完便走了。
白月细细的打量着那个小男孩,发现他跟梦里那个小男孩长得有些相似,怪不得那么面熟。那个小男孩此时也正看着白月,白月发觉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白月走了过去,来到那个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似乎对白月并不陌生,他一直盯着白月的脸看,没有一点羞怯感。
白月蹲了下来,拉着小男孩的手,亲切的问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童星星。”
小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白月觉得这声音有些刺耳,似乎不像一个十岁小孩的声音。
“星星乖,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知道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盯着白月,白月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自从那个小男孩到孤儿院来后,白月就再也没有做那个奇怪的梦了。经过几天的观察,白月发现这个叫童星星的小男孩性格非常的孤僻,平时不太爱说话,也不跟小朋友们玩耍,他总是一个人呆着。
今天下午,白月偶然发现童星星独自一人在捣鼓着什么,似乎神情十分的专注。白月有些好奇,便悄悄的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用小刀刻着什么东西。
“星星,你在做什么呢?”
童星星被白月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转过头来,看着白月,脸上有些紧张。白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他正在用小刀非常精心的雕刻着一根拳头般大的小木头,虽然还没有成形,但白月依稀可以看出它的形状,似乎他正在刻一个人头像。
白月蹲下身来,拿起那根小木头仔细的端详起来。蓦然,她脸色突变,心底刹时升起一丝恐惧感,拿着小木头的手也不自觉的在微微颤抖。
白月终于看清楚了,童星星所雕刻的东西并不是人头像,而是一个人头骷髅……
第六节谁是凶手
白月这段时间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童星星的种种奇怪举动令她感到非常的苦恼。她很不理解,小小年纪的他为什么要刻那些人头骷髅之类的可怕的东西,还有他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据值班的同事说,童星星还经常在夜里一个人起床跑到屋外去哭泣,那哭声非常的可怕,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月不自觉的对童星星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厌恶的感觉,每当童星星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便感到心慌意乱,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有时候,她甚至产生过自己愤怒的把童星星掐死了的可怕的幻觉,而且这种幻觉似乎越来越严重,只是白月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厌恶童星星,希望他早点从孤儿院消失。
孤儿院采取轮流值班的制度,一般两个人一起值班,时间为一周。这个周轮到白月和另一名同事柳倩值班。柳倩是一个比较腼腆害羞的姑娘,她是一名中专毕业生,到孤儿院工作才两个多月。白月非常喜欢这位温柔、文静的小妹妹,在工作上对她很照顾,两个人非常要好。
孤儿院自从童星星来后,便搞得人心惶惶,连院长也显得措手无策,无可奈何。白月和柳倩都害怕童星星,因此,值班期间,她们都不敢单独睡觉,每晚都相伴而睡。奇怪的是,一连几天,童星星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也没有听到他夜里的哭声。白月和柳倩一直悬着的心也悄悄的放下了。
今天是礼拜五,也是白月也柳倩值班的最后一天。晚上,她们俩安置好孩子们睡觉后,便回到了宿舍。白月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才童星星看她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窗外,夜很黑。风似乎很大,刮着树枝发出“呜呜”的低咽声。屋里,弥漫着一股浸透皮肤的冰凉。白月和柳倩相拥着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谁都不敢先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柳倩突然摇了摇白月:
“白姐,快醒醒。”
“怎么啦?”
正在迷迷糊糊的白月一下子醒了过来,黑暗中,她感觉到柳倩的呼吸很重。
“好像,好像有人在哭!”
柳倩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白月心里猛的一个激棱,睡意全无,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起来。窗外,风依然在呼呼的刮着,风声中似乎挟杂着人的哭声,这哭声隐隐约约,忽远忽近,亦真亦幻。白月心里感到一阵发毛,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这哭声究竟是不是真的?难道真的是童星星在哭?但是,无论白月怎么听,这丝毫不像一个十岁小孩的哭声。
“白姐,是不是童星星在哭?”
“不知道,咱们去看一下。”
白月说着,迅速的起了床,穿好衣服。柳倩虽然害怕,但白月已经起来了,她也不得不起来。
穿戴完毕后,她们俩冒着严寒,悄悄的来到孩子们的寝室。寝室里很安静,除了孩子们轻微的鼾声外,没有其它异样的声音。为了不惊醒孩子们,白月和柳倩没有开灯,而且把手电筒的光调得很弱。她们来到童星星的床铺,发现童星星正在酣睡着,还发出一丝轻微的鼾声。
白月松了口气,说明刚才的哭声并不是童星星的,可能是上个周值班的同事听错了,童星星根本就不像她们所说的夜里一个人跑出去哭吧?想到这里,白月伸手为童星星拉了一把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放进被窝里。
突然,白月无意间看到童星星的眼睛眨了一下,很快又闭上了。这一无意的发现,令白月心头大骇,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望着躺在面前的童星星,白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童星星刚才那一眨眼,似乎蕴藏一种很复杂的东西,白月敢肯定,童星星并没有睡觉,他的睡觉是伪装的,难道他刚刚从屋外回来?
童星星依然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睡得很香。白月不敢碰他,她拉了柳倩一把,悄悄的走了出去,轻声把寝室的门关好,然后忐忑不安的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墙上的钟正好指向十二点。
她们重新和衣躺了下来,白月把床头灯媳灭,屋里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这一次,白月睡得很香,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亲手掐死了童星星,童星星死后,她有一种愉悦的解脱感,再也不必担心看到童星星那可怕的眼光了,孤儿院又成了她快乐的精神家园。孩子们是那样的可爱,他们在她的呵护下,健康的成长着。
白月沉浸在梦境中,脸上似乎也在微微笑着,可以看出她很开心。
黎明的时候,白月突然感到背部有些冰凉,似乎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白月猛的醒了过来,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手臂全都是血!她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柳倩,不禁惊叫出声,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眼里堆满了巨大的恐怖,浑身在剧烈的颤抖着!
柳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亡了。死状非常的可怕,是被人用利刃割断喉咙而死亡,血流了一床,白月的背部全都被鲜血浸湿了。
白月一下子醒过神来,她赶忙打电话报了警。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开进了孤儿院。
陈锋脸色凝重,经法医鉴定,柳倩是被人用刀器之类的利刃割断喉咙而死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二点到三点左右。究竟凶手是谁?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凶手在杀柳倩的时候,白月就
躺在她的身边,为什么白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白月真的睡得那么死,连自己的同伴被杀死了还丝毫不知道?陈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把疑点集中在白月的身上。然而,如果说白月是凶手也不大可能,一是白月没有作案的动机,二是如果真的是白月干的,她为什么要报警?白月生性善良,性格柔弱,不是那种奸诈之辈。柳倩是她最好的姐妹,如今她的好姐妹被杀死了,她一直在不停的哭哭啼啼,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这种表情绝对是伪装不出来的。
正在此时,助手小杨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刀上满是鲜血。
“这是在孤儿院的厨房里找到的。”
小杨把菜刀往陈锋的面前一放,说道。
法医很快便做出了鉴定,菜刀上的血正是柳倩的血,显然,凶手正是用这把菜刀杀死柳倩的。
孤儿院里发生了命案,院长也很着急,他现在也在现场协助陈锋办案。正在此时,一名孤儿院的护理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刹时,他脸色突变,口气异常严峻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其他地方你们都找过了没有?”
“都找遍了,不见人影。”
“院长,发生了什么事?”
从院长的脸上,陈锋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沉默了一会,院长缓缓的说到:
“童星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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