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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深桐精神病院住院部,厚重的铁门在“吱呀……”一声开启以后又以沉闷的巨响关闭了。当我回头看着它的时候,微蓝的天空正在逐渐萎缩,像是被它吞噬。
凉风不适时的吹过,我踩着地上枯黄脆弱的梧桐叶尸体,一步一步的迈向那座白得十
分惨淡的七层楼房。
“希渡警官,又来看您的妻子吗?”年轻而美丽的护士经过我身边时稍稍驻足,她搀
扶着一个咧着嘴不停的发出怪异笑声的老人。
“是啊,又到周末了。”我浅浅的回应她的微笑。
“您真是个重情又体贴的男人呀,即使您的妻子失去了意识,您也依然不抛弃她。”
护士用带点爱慕意味的眼神望着我。那位老人的笑声越发响亮而诡异了。
我使了很大的劲牵动嘴角,用一个浅到难以察觉的微笑敷衍了那个多话的护士。然后
我继续走在梧桐落叶铺就的金色道路上,它一直通往我要去的地方。身后传来的依然是护
士的赞叹声以及老人更为疯狂的笑声。
天色更暗了,似乎就要下雨,有几朵暗黑的云漂浮在楼房的上空,就像留恋人世不愿
离去的幽灵。我望着那些云朵,继续走我似乎很是漫长的道路。我心里有着比乌云更为黯
淡的影子,它们重叠在一起,幻化作了模糊的影象。
她举着刀,就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那点距离算不上什么,可是我却听不见她说的
话,虽然她的嘴唇不停的翕动着。
黑色的,全部都是黑色的。
然而我再次正视前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眼的惨白。我被些微的吓到一些,从凝重
的黑色忽然跳跃到阴郁的白色——此刻离我的眼睛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就是住院大楼苍白的
墙。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二楼的窗户。二楼的窗户里也有一双眼睛在望着我,那双眼
睛大而空洞,它们的主人正用头抵着窗玻璃,无神的低头望着我。
我的心里缓慢的升起一种恐惧感,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的。或许那扇厚重的门刚一打开她就察觉到了我的出现,然后她慢慢的走到窗户旁边,远
远的望着我。她看着我踩碎那些干枯的梧桐落叶,看着我与那个年轻护士交谈,看着我闭
起眼睛不安的前行……她就那样一直看着我,从门口直到这里,我走得越近,她的目光就
不得不越往下移,不知不觉间她的额头就抵住了冰凉的玻璃,等到我走到楼下,她就呈现
出了刚才的姿势。
她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她看到我是感到高兴还是厌恶,因为,她似乎也没有了情感,
她失去了意识。
我停止了与她的对视,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然后步履沉重的走上楼梯。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窗边了,现在她正坐在铺着苍白床单的铁床上,她
的两条纤细瘦弱的腿正不停的晃动着,在我眼底里划出耀眼的光影。
我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她的腿上转移到她的眼睛上,我微笑的看着她,她依然面无表
情。
“依塔,我来看你了,最近你好吗?”我照例先说这句话,但是她把脸转过去,木讷
的望着水泥地板。
我只好轻轻的关上门,走了进去。这间病房一直让我觉得阴冷,一年来都是这种感
觉,但或许那只是依塔给我的感觉,而并不能怪罪于这个房间。
“依塔,”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天气凉了,我给你带了几件毛衣。”我从袋子里拿
出一件深紫色的毛衣来,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不知道依塔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总之我把毛衣放到床上以后忽然发觉她的脸离我很
近,近到我一张嘴就能咬掉她的鼻子——当然这是个很不恰当的比方。
“依塔?”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精神病人都很诡异?就像刚才那位一直不停笑着的老伯。他们总是
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明白的事情来,正是因为我们不能理解那些事情的含义,所以才觉得
恐怖。
她忽然伸手环绕住了我的脖子,慢慢的向**近,虽然我们已经近到没有距离了。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在那件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拥入
怀里激烈的亲吻。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她似乎需要我的拥抱,但是我在迟疑,因为这太奇怪了,一年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
事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会因为我们不能解释的事情而感到恐惧。
我忽然觉得有一张脸正在向**近,四周太过昏暗,我无法看清楚那是谁的脸,但我敢
肯定那一定不是依塔的脸。那张脸仍然在慢慢靠近我,然后从那张脸的后面出现了一双
手,一双矫好的年轻女人的手,那双手在伸向我的同时慢慢的遮住了那张模糊的脸。突
然,那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恍惚中我看清楚了那张脸,那简直
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面容——烧得焦黑的皮肤熔化了似的半粘在血红色的肉上,那双盯视住
我的阴郁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掉出眼眶……
“啊啊啊……”我忍不住惊叫起来,一把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
依塔跌坐在了床上,她缓缓的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睛望着我。我们之间有一米多的距
离,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细致的皮肤。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紧张的向她道歉,她依然面无表情。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那正是我不想承认的事实。我慌乱的丢下被我拽得变了形的袋
子,夺门而出。
我一口气跑到了楼下,一路飞奔出了深桐精神病院。就在那扇厚重的铁门关上之前,
我又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那栋惨白大楼的二楼窗户,而在那里,依塔也依然用无神的双眼望
着我狼狈的离去。就像她望着我的到来一样。
最后,只有沉重的关门声响彻天际。
“到底凶手是你还是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她握着尖刀的手不住的颤抖,嗓
音的振颤像是不协调的伴奏。“求你告诉我……是我还是你?”
我哑口无言,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挥舞着刀子。许久,我才意识到我至少应该
夺走她手中的利器。
玻璃碎了,桌布裂了。我们的家已经狼籍一片。她睁大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我在那
里面找不到丝毫平日里的柔情。银白色的刀光在我眼前划碎了她的模样,为了躲避她的攻
击,我不得不闪身离开,但是她却绊倒了瓦斯炉。房间里很快充满了瓦斯的味道,我已经
不知所措。
“是你,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她边嘶吼着边向我袭来。
“清醒一下吧!”我跟着她一起吼,但是那无法停止她的疯狂。
“不管是谁,我不会让那罪恶留在世上。”她举起手里的打火机。
“不要!不要啊!”我惊恐的尖叫,可是毫无作用。
随着她手指的动作,爆炸声淹没了我的话语,火光阻隔了我与她之间的通道。我在最
后一刻跃出了窗户,滚着满地的玻璃直到昏迷在路边。
我重新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电视机前面,冰冷的手里松垮的握着僵硬的遥控
器。电视里播的都是些不知所谓的新闻,那晃动的镜头反射到我的眼镜片上时就变成了耀
眼的白光。
“今天下午3点左右,一名精神失常的妇女手持水果刀冲进了XX幼稚园并且刺伤3
名儿童一名教师。据该妇女好友反映,她由于遭受……”
丁零零零……丁零零零……
我转过头,在黑暗中张望,电话机红色的提示灯闪烁不定。放下遥控器,我木然的拿
起了电话。
“喂,我是希渡。”我听到自己冰凉如水的声音。
“老大,我是右轮。在清水桥下有人发现浮尸,你快过来!”
我在一瞬间清醒了头脑,作为一个警察,我有我的职责,没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我履行
它。“好,我5分钟内赶到。”
我用一分钟的时间跑进车库并且戴好头盔,然后启动我的机车,直奔向案发现场,3
分钟以后我看到了我的同僚们。
“老大,尸体在那边。”右轮领着我朝一盏路灯走去。
我看到法医珧正蹲在尸体旁边取证。那应该是具女尸,脸部被浸泡至肿胀,并且十分
严重,还伴有一定程度的糜烂——在这样的深秋季节,显然,她死亡至少已经一星期了。
“医生,怎么样?”我蹲在了珧的身边,她却忽然起了身。
“取证完毕。把尸体送回去吧。”她对法医部门的同僚们说道,然后才转过脸来回答
我的问题,“我只是初步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死因应该是
溺水。当然,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有可能掩盖了某些迹象,你还是等到确切的验尸报
告出来以后再来问我吧。”
“好的,谢谢。”我目送着她娇小的身影的离开。
今天我还是像平时一样,在9点缺5分钟的时候走进了办公室。我还没有关上门,桌
上的电话就急促的响起来了。
“你好,我是希渡。”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凌乱的抽屉里胡乱的翻找钢笔。
“你好,希渡警官。我是珧,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肺部有积水,她的死因的确
是溺水。”听筒里传来悦耳的声音。
“跟我猜的一样。谢谢你,医生。”我挂了电话,然后立刻找来右轮,让他调查那个
女孩的身份。
我拉开厚重的百叶窗以后,阳光艰难的洒进了我那死寂的办公室。燃起一支烟,看那
星火忽明忽暗,闪烁着,它就跟一年前那喷薄的火光纠缠重叠在了一起。那场突如其来的
爆炸之后,我的人生改变了,起码它没有再按照我原来想象的样子继续下去。
依塔没有死,带着惊骇了所有人的奇迹活了下来。
她原本是被毁了容的,我一直不敢面对那样的她的脸,焦黑的皮肤以及空洞幽怨的双
眼,那景象后来一度成为我噩梦中的主角。但是万能的整容医生重又给了她美貌,只是牺
牲了她身体其它部位的一些皮肤。
尽管依塔活了下来,但是她的脑海里没有留下半点记忆的碎屑。
我从三楼跳下来,只是让玻璃碎片扎伤了我的额头,但是我所有那些熠熠生辉的希望
都随着大火被扑灭了。
有人咚咚的敲我办公室的门,恐怕是右轮。
“进来吧,门没锁。”我熄掉了手里的烟。
“老大,我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她叫童荟婕,21岁,无业。父亲已经去世了,她和
一个17岁的妹妹还有母亲住在一起。”右轮脸上掩不住的欣喜。
“申请调查令,我们去她家看看。”我从椅背上拿起外套,与右轮一起出了办公室。
没有想到童荟婕的家竟然会在那样偏远的地方,环境固然是清净,但要从那里到市区
确实要费一番周折。但童荟婕家恐怕多的是钱,竟然把一辆黑色蓝鸟就那样停在露天里,
车身布满了灰尘,若不是我用手拂去,恐怕要怀疑那是辆灰色的蓝鸟。
右轮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应答,我又不耐烦的点起了一支烟。
“老大,怎么办?”右轮问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等我的应允。
我点了点头,右轮就猛出一脚,把门给踢开了。我顺手把烟丢在地上踩熄,然后跟着
右轮一起进到屋子里。
全部都是木质结构的,包括家具、地板以及通往幽暗的二楼的楼梯,底楼的陈设雍容
华贵,虽然摆设繁多但有条不紊,看起来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但是屋子里的空气实在不
那么新鲜,我有点闷得慌,于是下意识的松了松领带。
“老大,我上楼去看看。”右轮说着就踩着轻捷的步子上了楼梯。
我忽然听到“滴答”的响声,四处瞧了一下,发现墙角有座古老的落地钟,果然是富
豪呀,买这样一件老古董的钱恐怕够我花一辈子了。我伸手轻轻的抚摩那座钟,它发出的
“滴答”响声忽然振彻我的头骨。我立刻觉得晕眩,头脑里居然浮现出间歇的图象以及声
音。“妈妈,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眼前是一个女人狰狞的面孔,她高举着
的手里握着一只水晶烟灰缸,随着她的尖叫,烟灰缸向我的视线袭来,然后是天旋地转以
及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
“老大!你快过来!”楼上传来右轮模糊不清的喊声。
我立刻将手从钟座上移开,然后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以及一个稚嫩的声音的嘤嘤哭泣
都戛然而止。我来不及多思索刚才的现象是什么,立刻几步奔上了楼梯。
走道阴暗而狭窄,两侧房间的门都敞开着,一切安然无恙,我看到右轮的身影阻在走
道尽头的房门前,于是急切的奔跑过去。
“老大,你看!”右轮指着地上的女尸。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尽量不去碰到那个仰面倒在门口的女尸,她已经腐烂到发出
恶臭,怪不得刚才在楼下就觉得胸闷。女尸翻着白眼,头部有很多伤口,事实上我也看不
清楚哪里有伤口哪里还完好无损,因为到处都是血液,它们黏着她染成棕色的贴着头皮的
头发,感觉都已经僵硬。血液一直蔓延到远处,还顺着地板渗透上了床单,当然,它们都
已经凝固,气味也被那恶臭掩盖住了,只是呈现出几近黑色的暗红。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那张扭曲的死尸的脸,她竟然与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的幻影中的
狰狞的脸如此相似!不,我不该怀疑了,这两张脸分明就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但是为什
么……我有疑问,而此刻恐怕无人能够解答,所以我干脆让它继续只困扰住我一个人。
“通知局里的人来干活吧。”我站起身对右轮说。
大概20分钟以后局里就派来了几个同僚,当然法医部也有人来,其中还有女法医
珧。
我和右轮在等待他们的时候发现了一把锤子,它就在离尸体两米远的落地窗帘底下,
那上面还有同样暗红的血迹。那恐怕就是凶器了吧。锤子最终被法医部的同事带回去,他
们要检验那上面的血迹以及指纹,以帮助我们尽快找到凶手。
我没有与珧多交谈,她照例说过几天把验尸报告拿给我。在大家收队回去以后,我和
右轮也立刻离开了那里,只是那些困扰我的问题依旧还在困扰我。
“致命伤在头部,其实也只有头部受了伤,是被钝器——正是那把锤子给击伤的,头
盖骨几乎都碎了,应该被击打了不下十次吧,实在没办法确定,因为许多伤口都重叠在一
处。死亡日期么,跟她女儿很接近,她们都应该死了一星期左右。锤子上的血迹理所当然
就是她的,指纹取下来了,但是非常不完整,核对工作正在进行。验尸报告我让ken带过
去了,当然还有在现场取到的其他证物……”
不知道今天的珧为什么那么罗嗦,我握着电话,嘴里还在喷吐着烟云,耳边响着珧不
知所谓的声音,几分钟以后她挂断了电话,我照旧拉开百叶窗,让阳光洒进我的办公室,
总算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后来翻看了右轮查到的那家人的资料:童堇,45岁,也就是那个头盖骨被敲碎而
死的女人,她丈夫死了十几年了,童荟婕是他们的女儿。童堇后来又嫁给一个很有钱的商
人,立刻变成富婆,但是没多久,那个商人又和一个更有钱的富婆移民到了加拿大,舍弃
了他在中国的资产以及他的家人,包括童堇、童荟婕以及他自己的女儿——目前17岁的
童荟颍——她的名字是童堇在那个商人离开以后更改的。我们打过国际长途去加拿大,那
个男人对于妻子和女儿的死漠不关心,我们问他的问题一概都说不知道,他移民已经好几
年,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现在要把案情整理一下。首先,我们在清水桥边发现21岁的童荟婕的尸体,死因
是溺水,然后,第二天我们在童荟婕的住处发现她母亲童堇的尸体,死因是脑损伤,凶器
是一把锤子,并且她们母女的死亡日期十分接近,或许就是在同一天。就我们现在所掌握
的资料来看,她们一家十分富裕,并且没有大到需要杀她们解恨的仇人,家里的财物均完
好无损,童堇的死绝不是劫杀。另外,童堇的第二任丈夫的女儿——17岁的童荟颍目前
杳无音信,我已经让右轮去调查,看看失踪人口以及意外死亡并无人认尸的人口中有没有
童荟颍。
ken很守时的把验尸报告和证物拿到了我们部门,他和他的顶头上司一样不苟言笑。
所以我们之间也没有多交谈。
验尸报告也不必多看,死因一目了然。我倒是对证物挺感兴趣,当然毛发纤维之类
的,鉴证科的同事会留心。我只是想再看看那把锤子,于是我让ken把它留在了我的办公
桌上,其他证物全部送往证物室保存起来。
其实这是把再普通不过的锤子了,谁家里没几件用来修理东西的工具呢,例如螺丝
刀、锤子之类的。而且这还是把大号的锤子,否则也不会把童堇的头砸成那个样子。它现
在安然的包裹在透明塑胶袋内,看得出它已经十分陈旧,铁锈都变了颜色,只是那斑斑的
血迹无时不在提醒我,它是件杀人凶器。
我熄了烟,把锤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点分量,凶手应该是采用这样的动作来袭
击童堇的吧——我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锤子,奋力的往前下方砸去,就在锤子砸到我想象中
的人头上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画面:童堇惊恐的尖叫着,一把锤子砸到她
的头部,鲜血迸流而出,像是失控的自来水,然后接二连三地,锤子砸到她的头上,童堇
终于倒在地上,她翻着白眼死了。锤子从我的视线里飞到前面落地窗帘的底下……
画面消失了,我手里的锤子“砰”的一下掉在办公桌上。
就和在童堇家里一样,间歇的声音与画面忽然间闪现又忽然间消失,我不知所措。
“老大,我是右轮。”随着“咚咚”的敲门声,我听到右轮的声音。
“进来吧。”我定了定神。
“我去查过了,失踪人口和意外死亡无人认尸的人口中都没有童荟颍。”
“这么说,童荟颍有可能也死在某个地方,只是没有人知道。”我喃喃的说。
“也有可能她在童堇和童荟婕死了之后才失踪,或许是回家以后看到尸体害怕得逃走
了?”
“不可能,她是个17岁的女孩,母亲突然死了,应该会知道要来报警吧。”我比较
担心的情况是童荟颍已经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如果她
也死得不明不白,那这案子可就难办了。一家三口全部惨遭杀害?可是童荟婕有可能是自
杀的,也有可能被人推进河里,谁知道呢,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从上游的哪个地方掉进
河里的。
“老大,老大!你在想什么呢?”
“当然是在想案情啊。”我忽然想到还有锤子上的指纹这条线索,于是立刻拿起椅背
上的外套,“我们去一次法医部吧。”
我和右轮出了办公室。
法医部的大楼就在我们楼的后面,几分钟以后我们就到达了珧的办公室。
“希渡警官,你们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可以打个电话给我啊。”珧似乎不怎么欢
迎我们。
“总是劳烦你们法医部的同事,我不太好意思嘛,偶尔也得自己来办事。”我向她微
笑。
“不必客气啊,大家都是同事。”珧也给我一个浅浅的微笑,“那么有什么需要我们
帮忙的呢?”
“指纹核查好了吗?我是说锤子上的指纹。”
“恐怕还得要一些时间,”珧看了看手表,“核查完以后我会告诉你结果的,不过你
也知道,正好在指纹库里找到凶手的几率不太大。”
“恩。”我点了点头,“但是我想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那儿。”
珧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说:“那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
凡是曾经有过前科的人,指纹全部录入了他们的档案,存放在指纹库里,一旦有案件
发生,取到指纹以后会首先与这些人的指纹核对,但是对上号的并不多。
电脑屏幕上曾经犯过案的人的指纹们正“唰唰”的与锤子上取来的指纹核对,相似度
如果超过95%,那就可以确定凶手了。
“目前为止还没有吻合的指纹,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全部核对完了。”珧看着电脑屏幕
对我说。
“有没有与童堇家其他地方取来的指纹核对?”我问她。
“当然,我们在她家里找到另外4个人的指纹,其中一组是童堇的,另外三组中有两
组应该是她的女儿们的,还有一组不知道是谁的,而锤子上的指纹与这三组的其中一组符
合,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组指纹是谁的,而且我们无法从童荟婕的尸体上取下清晰的指
纹。”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童荟婕、童荟颍与另外那个人中的一个。”我说。
“应该是另外那个不知名的人。”右轮说得很肯定,“童荟婕和童荟颍有什么理由杀
她们的母亲呢,况且小女孩不会那么残忍吧。”
“现在还完全说不准呢。右轮,下午我们再去一次童堇家里看看吧。”我说着从上衣
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算抽烟。
“警官,请勿吸烟!”珧突然大声制止我。
这时候电脑发出了响声,我把烟盒塞回口袋。我们三个人一齐盯住电脑屏幕。
“全部核对完了,但是很遗憾,指纹库里并没有与它吻合的指纹呢。”珧说。
“恩,与我原本料想的一样。那么,我们得走了,医生。打扰您工作了。”我恭敬的
说,然后和右轮一起离开了法医部。
我想起我握着锤子时产生的那些幻影,童堇临死前的表情里,除了有恐惧和痛苦以外
似乎还有另一种无法名状的东西。而我在触摸古董钟时看到的童堇却是那样的冷酷和残
忍。
右轮把车开得飞快,他突然刹车的时候一截烟灰掉到了我的裤子上。我们又来到了童
堇的家。
这一次我觉得这里有点凄切的感觉,我们上了楼,戴上透明的塑胶手套,然后打开橱
柜、抽屉,一阵翻找以后,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童家的影集。三个女人笑得灿烂无
比,那是仅有的一张合影,我把它连同另外一张童荟颍的照片一块儿带走了。
“右轮,我们去调查一下童家的详细资料吧,例如童荟婕和童荟颍曾经读过什么学
校,童堇有过什么工作,与哪些人结交等等。”
“老大,这些我都查过了。刚才都没来得及告诉你,童荟婕曾经在C市的圣鑫学园念
书一直到高中毕业,然后就赋闲在家。童荟颍不是本地人,在本地没有入学记录,大概她
和她爸爸来了A市以后就没上过学。而童堇十年前在一家工厂里做过工人,自从再婚以后
就没有过工作,另外我还查到,童堇与一个叫何未名的男人关系十分暧昧。”
“厉害呀,右轮!看来我退休以后这位子就是你的了。”我打趣道。其实自从出了那
件事以后我工作一直不太认真,恍恍惚惚、懒懒散散的,要不是细致而努力的右轮,恐怕
我早就坐不住督察的位子了。“我们请何未名来警局坐坐吧。”我对右轮说。
右轮笑着点了点头。
何未名的指纹正符合那三组指纹中的一组,但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凶手却并不是他,
因为锤子上的指纹不是他的。那也就是说,凶手是童荟婕与童荟颍中的一人。右轮得知这
个结果以后十分惊讶,并且一直不敢相信柔弱的小女孩居然会用锤子砸死自己的母亲。我
们把童荟颍的照片复印以后发给各部门的同事们,让大家密切注意,希望可以尽快找到
她,我们都相信她是握着真相钥匙的关键人物。
我在猜想那对姐妹的其中一人杀死母亲的原因,我一直认为凶手是童荟颍,因为,首
先童堇是她的继母,她之所以到了A市以后就没有念书很有可能是童堇从中作的梗,另
外,我在童堇家看到的幻象似乎正是童堇虐待童荟颍的片段。童荟颍因为愤怒与痛苦,再
也忍受不了童堇对自己的虐待,于是狠下心来大义灭“亲”,正巧这一幕被姐姐童荟婕撞
见,为了不让自己弑母的事情败露,她又逼迫童荟婕跳河,或者干脆亲手将她推下河里,
然后一个人逃之夭夭。但是我又觉得奇怪,她居然没有处理一下杀人现场就立刻逃走了?
她为什么不也几锤子砸死童荟婕而要让她跳河死呢?童荟婕难道不会立刻报警,至少也留
下些线索?太多疑问了,我还是毫无头绪。我后来又独自去过童堇的家,我触摸过她家的
许多家具,希望有什么影象能够帮助我破案,但是什么也没有。我想,那些都只是我的幻
觉吧,本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呢,其实还是电影看太多了吧。我不禁自嘲起来。
下班的时间到了,我熄掉香烟,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明天又是周末了。时间总是在
你无尽的思考时偷偷溜走,没有征兆。
我独自在街上闲逛,把警服上衣甩在肩上,以前我总是以这样的动作,和依塔漫步在
A市的大街小巷,她挽着我的手,步履轻盈,偶尔欢快的跳一下,像只活泼的小兔子。可
是现在呢,我亲爱的妻子,她正面无表情的坐在精神病院里苍白的床上,晃荡着她越发纤
细的双腿,或许还会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难过极了,胸口隐隐作痛。
他们说依塔早已精神失常,她在夜里给我喝放了安眠药的牛奶,等我睡着以后就拿着刀出
去杀人,把年轻男人的内脏放在塑胶袋里带回来,然后用榨汁机把它们弄得粉碎,接着和
着果汁喝下肚里去。等我们察觉到凶手是她的时候,她却用刀指着我,说我才是真凶,于
是悲剧就那样酿成了,而我现在居然真的怀疑自己才是真凶,谁知道呢,或许精神失常的
是我,是他们,是除了依塔以外的任何人,她才是唯一正常的人,只是她被众多精神失常
者陷害了而已。
我燃起一支烟,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灯火已经点起来了,我看到远处游乐场缓慢转
动的摩天轮上缤纷的霓虹,我想起我和依塔曾坐在上面俯瞰A市的夜景,她的吻落到我的
嘴唇上,轻柔的像是蝴蝶翅膀。
早晨起床,我发现今天的阳光特别好,温暖得不象话。我决定早一点去看望依塔,或
许她能启发我的思维,让我尽快找到凶手。
深桐精神病院住院部,那扇大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与我的心情格格不入。
“依塔,我来看你了。”我打开病房的门,依塔正睡在床上,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
天花板。
我把买给她的水果和零食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我想起了以前我们的生活
呢,虽然房子很小,但是每天都很充实。你还记不记得妖精游乐场的摩天轮?你以前说
过,从那儿望到的景色是最美的……”我正说着,依塔忽然缓缓的坐了起来,她定定的看
我,眼神却不是那么空洞了,反而是饱满深情的,有点痛楚有点哀愁,她什么都没说,轻
轻的搂住了我。
“依塔?依塔,你是不是醒了……”我忽然觉得胸口很疼,然后开始哽咽,只是任依
塔轻轻的搂着我,“我很难过,从来都没有这么难过,你快一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们还像
以前那样生活,我不相信你杀了人,我宁愿相信凶手是我自己,我……”我再也说不下去
了,眼泪噼里啪啦滚落到依塔的肩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痛哭过,哭得像个被人抢走了
糖果的孩子,发生那件事以后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我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我希渡
是世界上最最坚强的人,但是在依塔面前,我只是个懦弱的孩子。
依塔任我不停的哭泣,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直到我哭得累停下了。其实她变成这个
样子以后我一直有点排斥她,甚至有点惧怕她,我之所以一直来看她,除了因为对她尚存
感情以外还因为我想从她那儿得知些关于那件事的线索,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够清清楚楚的
告诉我,那个吞吃内脏的连环杀手究竟是不是她。但是今天我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渴望她
的苏醒,原来她对我来说仍然十分重要。
“依塔,你还记得我吗?”我抹去脸上的泪痕,她依然那样看着我,一言不发,没有
任何表示。她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决定离开,我就那样坐在依塔身边一整天,喂她吃我买来的水果和
零食,而自己一点也没觉得饿,仿佛她摄入的能量会源源不断的提供给我。
梧桐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深桐精神病院的大道上无限萧条。
有个女孩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眼中,她背对着我,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仰头望着
天空。当我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她缓缓的转过头来,她说:“请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
四片叶子的三叶草?”
一瞬间,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她就是我们正在苦苦寻找的童荟颍。
我立刻通知右轮来深桐精神病院,5分钟以后他到达了。
我们找来护士和医生,他们告诉我们,这女孩是在两天以前被送来精神病院的,她逢
人就问:“请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就连她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也总是重复这句话,已经病入膏肓了。我们跟他们交涉了很久,他们才允许我们带童荟颍
回局里协助调查。
星期一早晨我去深桐精神病院把童荟颍接到了警局,在医院大道上的时候,我远远的
看见依塔在窗口望着我。
“请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四片叶子的三叶草?”童荟颍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和右
轮无计可施。
“这根本就不是在协助调查嘛!”右轮很是着急。
“通知法医部,让他们派人来取指纹。”我说完点燃了一根烟。
当我把烟抽完的时候,法医部来了电话。“指纹不是她的,也就是说,凶手是那个溺
死的女孩——童荟婕。”珧的声音不带感情。
“啊——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右轮那样子,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落寞。
“还没结束呢。童荟婕究竟怎么会死的,童荟颍又是怎么疯的,我们还不知道呢。”
“反正凶手都已经死了。可恶,凶手自己居然死了,或许是自杀吧,童荟颍么,可能
目睹了一切无法承受,所以就疯了。”
“或许正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四片叶子的三叶草,那是什么?”我自言自语。
“老大,你连这都不知道?传说中,只要找到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就能得到幸福
哦。”
“那么四片叶子的三叶草究竟在哪里呢?”
“或许哪里都不在吧,幸福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嘛!”右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
要出去做事了,这女孩……”
“等会我送她回去。”
“那就拜托你了,老大。”右轮轻轻的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童荟颍独自坐在角落里重复那句话,我忽然发现她脖子上戴着个银质的吊坠。那不是
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吗?我走过去,下意识的伸手握着那个吊坠。
间歇的图象与声音便出现了。
是童荟颍,她流着泪,声音嘶哑:“姐姐,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那个女人一直那样对待你,你难道不希望她早一点死?颍,我只是想要你过得更幸
福,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另一个声音,是童荟婕吧。
“可是,她是我们的母亲啊!”童荟颍说。
“她才不是你的母亲呢!那样的女人,我也不屑于她做我的母亲!”那个声音顿了
顿,“颍,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到一个找得到幸福的地方。”
“不!姐姐你去自首吧,否则我会去报案!”
“你说什么?我杀死她都是为了你,可是你竟然……”那个声音沉默了很久,我耳边
只有童荟颍嘤嘤的哭泣声。
视线离童荟颍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忽然转换成童荟婕的脸。
“如果你恨我,那么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这个坠子送给你,希望四片叶子的三叶草
会给你幸福。”童荟婕说完头也不回的跳进了河里。
“姐姐!”耳边响起童荟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得我的耳膜几乎破裂。
我松开了手,至此,一切才真正真相大白了。可是这个真相对于我们来说并无任何实
际意义,凶手已经死了,那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只是童荟颍可能会永远将自己封锁在那
个根本不存在的三叶草世界中。
找到四叶三叶草,就能得到幸福,可是三叶草的白花在哪里开放,没有任何人知道。
四叶的三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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