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我可以爱你吗
2017-06-20 18:25:47 /故事大全

我可以爱你吗适合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前言:在现实中你会相信鬼魂的存在吗?在网络上呢?关于鬼魂的传说我们一定都听过不少,说说鬼故事倒也不失为朋友夜聚时的有趣的消遣或旅人长夜漫漫时打发时光的聊资。现在网络鬼魂的传说也开始盛行。网络文学发展到一定阶段,鬼魂故事正如《聊斋》之堂皇跻身文学殿堂一样开始在网络文学中占据一席之地。虽然目前我还没有听说过朋友中类似的传说——大概因为我上网的时间还不够,网络鬼故事却也看过不少了。就象朋友郑而重之地告诫我绝不可轻易尝试请“碟仙”一样,也有朋友警告我不可接触网络鬼魂,我想那是不是就象一种很厉害的网络病毒,能量足够让你当机或者类似再遭遇一次CIH攻击(今年CIH大爆发的那一次本人也未能幸免,至今心惊胆寒)……不过好奇之心还真让我有几分欲试还罢的企图——其实真要说试,倒不见得够胆,《午夜凶铃》吓得我一夜没睡,差点没把家里的电视砸掉的惨痛还记忆犹新,逮不准哪天真有一个网络鬼魂披头散发地从电脑中爬出来冲我翻白眼,一准我吓个臭死。可是说的巧不如遇的巧,我还真没想到就有了这样一次奇遇:

那还是我上网聊天最着迷的时候,我曾在电脑前从早晨九点一直泡到第二天凌晨七点,创下了连聊二十二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的纪录。

被朋友们册封为超级“聊虫”。我不够资格作网虫,这是朋友们说的,他们对我这种除了会聊天接发EMAIL,甚至不懂得下载软件,维护电脑,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请朋友们对我的宝贝“老公”认真清洗的电脑白痴深感无药可救。按他们的说法,我顶多只是个网上“小飞虫”,我听到这里就打断了他们的后面的话,对于其他还有什么分类就不用去管了,反正我是挺自得其乐于“小飞虫”的生涯的。

要说聊天我可算是一把好手,可以没头没脑地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兴致勃勃地聊上好半天到最后他还分不清我是男是女。这就是网络的优势,大家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上网,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只要聊得来就行。有一次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被女朋友抛弃的情圣,骗得整个聊天室的人为我编出来的爱情故事猛掉眼泪还拼命劝我,以致于最后我感到自己非常不道德。当时有一个男孩对我的“一往情深”深感投契并和我结为兄弟,直到最后我打电话给他道歉时他才连呼上当,为此他牢牢地记住了我。他说我是他在网上游历两年多遇到的第一个居然骗得他深信不疑的人,冲这个他还专门请我吃了顿饭,而且有好长一段时间适应不了我的真实身份,最后对我说你TMD还是用原来那种口气对我说话吧,我真TMD地不习惯了。我说那怎么行我是女孩就是女孩,不能再骗你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以后不和你讲话就是了。他说那怎么行哎哎哎,那还是让我再适应一下吧。

那一天我用了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名字在OICQ上闲逛,进了很多聊天室看来看去深感没趣,那天运气不好,没找到什么聊得来的人,我一气之下就自己开了一个聊天室,在输入房名时我突发奇想,我要是扮成一个鬼魂,会让人有什么感觉?于是我就在新龙门客栈开了一个名叫“魂飞魄散”的房间,主题是我自己定的,“我是死人我怕谁!”我把自己的名字改作“魂飘渺”,然后坐在自己的聊天室里张好了网等鱼儿上钩来。

果然就有不少“虫”们纷纷扑进网来,一会功夫就有不少人进这个聊天室来张望,那一天我整个的风格是如鬼如魅,凡是我能想到的鬼能用上的招术-当然是聊天的风格——全用上了,记得我大学军训的时候曾听过军营的士兵们唱过一首歌,“归魂”,说的是一个在老山战斗中牺牲的战士,他死后灵魂悠悠地回到家中,深情地向睡梦中的父母妻子和兄弟姐妹一一告别。歌词的最后一句是:天将亮,雄鸡破晓,我的魂,空中飘啊飘,从此后彼此永别,只能在梦中相见。

那时有一特酷的战士班长,剃青溜溜光头,对任何女生都不正眼相看。

月明如水的初秋夜里他总是抱着吉它在院子中自弹自唱,让我们对这首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我对鬼魂最亲切的一次印象。所以在扮作鬼魂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象成自己是一个思念亲人和朋友的孤魂,回家来看望亲人和朋友。

我在聊天室中幽幽地叹息,描述着自己远离亲人和朋友的孤独。

显然许多人绝对也当作玩笑来看的,于是也纷纷“自杀”以和我一统风格。我对进来的人第一句话都是问:“你是死人么?不是死人请出门。如果你已经死去,请将你的尸体赠给我。”有人回答:“送给你,当然可以,只是你用来做什么?”嘿嘿,我阴阴地笑,然后开始用疯狂的想象随意缀成近乎语无伦次的话语。我只想要你的血,我说,我会把你的血全部抽出来,用冰凝成一朵玫瑰,我会衔它在嘴角,在空中自由自在地游曳,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在我的手心里,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天天看着我,而不用担心你会睡去;我会将你的心脏也挖出来,盛在我每天饮用的金杯里,用我的泪水清洗你的每一寸肌肤……那个人吓了一跳,说你真是有点变态,就仓皇地退出去了。我在电脑前得意地笑起来。

我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名字是空白的人在什么时候进了聊天室,当那个被我吓住的家伙退去的时候,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唉……我那时才突然发现有一个隐形的人呆在我的聊天室里,不过我并不紧张,这种事我遇到过也不止一次了,朋友说那是好象是用代理服务器上网的话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聊天室的在线名单里不会显现出他的名字和脸谱,只有他发话的时候你才知道聊天室里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一般有时会显名字,有时不会显现名字,这个家伙就是在发言时连名字也没有的那一种。我自知电脑水平不高,所以对此倒也不甚惊奇,网上的大虾们无论使出什么“低招”来我也是自知望尘莫及的,惶论“高招”,我想这大概是一个高手级的人物吧。

这个无名的家伙用悄悄话对我说: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可以吗?当时房间里还有三、四个人,我于是也用悄悄话对他说:可以啊,不过我可能会有点慢,对不起哦。他说只要你答应就行了,这你就不用管了。于是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几个聊天的家伙突然一个一个地断线,然后房门自动上锁,加密了!而我是唯一的房主,并没有把Op给任何人。我想这个家伙一定级别够高,至少也是个网上“爬虫”,或者就是有黑客软件。我有个朋友曾问过我要不要这种软件,我没要,我说没意思,我够不上黑客的级别,我这种超级蹩脚的黑客能把真正的电脑玩家气得狂吐血不止,何必呢!朋友当时就瞪着我,一付马上就要吐血的模样吓得我立刻仓皇逃窜,因为我知道马上就会有一本书或者是一枝笔冲我飞过来了,为防万一我早把所有的墨水瓶藏在了桌子底下以免悲剧在无意中产生。

现在聊天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无名氏了,我看着聊天名单上我孤零零的名字突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我知道那个家伙在的,他却有好一会没说话。你说话啊,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吗?他突然一笑: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第一个感觉是这是一个我的网友,和我恶作剧来着,于是我也毫不客气地说:喂!你是谁啊!快说,否则别怪我……

正想说不客气的话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是谁踢谁呢,就自觉地闭住了嘴。下面他打出的一句话让我差点跳起来:归雁,是你吧?我没认错吧?!他居然叫出了我的真名!而我在网上就算是登记真名字也是用化名,没有几个网友知道我的真名的,何况那天我是新登记的一个OICQ号码,难道我被认出来了?

你是谁是谁是谁?我拼命地追问。他说:你也许记不得我了,我这是第一次在网上遇到你,可是以前我认得你的。我靠!我忍不住暗暗地骂了一句,这是什么话啊,在网上第一次遇到我就知道是我,你是鬼啊!这个念头一闪现,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那么你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尹啸吗?他问,我说还记得啊,是我去年自杀了的那个朋友啊,啊,啊…………我啊了半天突然张大了嘴啊不下去了,你是尹啸?!我压抑着自己想从电脑前逃跑的恐惧重重地在键盘上敲了下去。不是,我是他的鬼魂。我靠!我差点昏了过去,你别吓我啊……

我突然冷静下来,TMD我真够蠢的,我可以扮鬼吓人别人不可以扮鬼吓我吗?我开动了大脑里所有的引擎认真分析这个家伙会是谁:

第一,他认识我本人,也知道尹啸的事,一定和我相熟;第二,他可以追查别人的Ip地址,因为我总是在家上网,Ip地址是不会变的,虽然我换了OICQ号码他还是可以知道我是谁;第三,他的电脑水平肯定比较高…想到最后一点我比较汗颜,比我电脑水平高的人实在太多了,随便抓我一个朋友出来都足够我只有听教的份。分析了半天我还是渺无头绪,因为尹啸死后没多久我就跳槽了,我现在的同事没有人知道尹啸的事,看来只有从我的朋友中去追查嫌疑分子了。

你是陈寒?是杜峰?是段可杰?我一个一个地问他,你别否认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就是李奇!实在没招了我就诱供,这一招也没用我就开始耍横了,再不告诉我我就走了!哼,我作好了随时断线的准备,真是没意思,这是谁啊,和我开这种玩笑,改天一定要好好追查一下。你别生气啊,他说:我真的是尹啸啊,你还记得吗?我死前一天,是你帮我打的心仪的电话,你忘了?!这句话一出现在屏幕上,我彻彻底底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件事除了我和尹啸,没有别人知道。

你………我茫然地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尹啸是去年九月初的时候自杀的,割脉。天晓得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惨烈死法,我觉得那一定疼得要死。我最后是在殡仪馆里见到他,苍白平静地躺在冰棺里。但是去过现场的朋友告诉我,尹啸死在电脑前,从他手腕流出的鲜血淌满整个书房,把键盘都染透了。尹啸常常一个人呆在电脑前坐通宵,所以他父母根本没有意料到。电脑上留下了一封没写完的遗书,没有抬头题款,没有人知道是给谁的,他显然在割破了自己的腕脉后,一边淌着血一边写这封遗书,想着那双敲击着键盘的流血的手,我心里慢慢地紧缩起来。朋友把那封没写完的信COpY下来留给了我,因为他生前我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其实是一封情书,虽然没有写着给谁的,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写给心仪的,只能是写给她的。尹啸就是为心仪自杀的。

尹啸和我是同事,比我小好几岁,是个很内向的男孩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合作的时间很多,常常是我做完工作的前半部分后就把后半部分甩给他,然后自己坐在电脑前看笑话,时不时地打断他把我看到的笑话转述给他,他总是只嘿嘿地笑,永远不会象我那样会笑到从椅子上掉下去。也许是这样的缘故,他对我有一份特别的亲近,我知道他是把我当作姐姐来看的。他好象经历过一些感情的挫折,不过我从来没问过,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告诉了我。

那时我们单位刚刚建立局域网,还没有联上互联网。每个人都分配了一个信箱。有时很多事都通过信箱彼此通知。那正是春节的时候,我当轮值班,百无聊赖地打开我的信箱,看看有什么贺卡。一打开我就看到他留给我的一封信。这个家伙,我一边双击鼠标一边在心里嘀咕,有什么事不好当面说还要留信。他在信里的那个长长的附件前说: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故事,他为此很痛苦,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你帮他出个主意吧。请替他保密。嘿嘿,这个傻小子,我不禁笑了,这样的台词我见多了,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一定是他的故事。我打开了那个长长的附件,很认真地看了那个故事。其实很简单,他在大学里爱上了一个女孩,两个人的感情都谈及婚嫁了,可是他还是一直把握不住那个女孩。他投入了所有的爱,这让他把自己放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可是那个女孩却不停地徘徊犹豫,总是以为自己爱上了别人。他一次又一次耐心地等待,等待那个女孩在受伤之后又重新投回他的怀抱。

然而这样的事一再发生,他觉得越来越累。现在那个女孩又从别人的怀抱中归来,痛哭着请求他的原谅,他已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唉,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当他说出来的时候,他已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只是他自己下不了决心,要别人再推他一把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很认真地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劝解他,告诉他这段感情早已成为“鸡肋”,食之无味,不过弃之可惜而已。为这段感情神伤,实在没有必要。不如尽早放弃,免得伤得更深。当我点击发送的时候我想:想不到我的这个小弟如此痴情,我还真没看出来。

回了信之后我再没就这件事问过他。但是从他渐渐开朗的笑容我知道他已逐渐摆脱了那段感情的阴影。没过多久他告诉我:他上网了。

那时候我还对上网不感兴趣,于是就总是在我们合作的时候听他讲他在网上的种种际遇。很多在生活中内向的人在网上却很开朗,他大概也是这样。很快他就有了不少网友,我常常被他告诉我的那些奇怪的网名逗得哈哈大笑。慢慢我留意到一个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口中,那就是“心仪”。

他说他是在OICQ上遇到这个女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爱上了这个女孩。我问他:你们见过面吗?他说没有,心仪在千里之外南国的一个城市。可是这不阻碍他们的感情。我呆呆地看着他幸福的表情,想说没有说出来,我隐隐地感到相隔这样遥远,他们很难有真正的结果,这会是一个悲剧的结局,因为他太认真了而那个女孩呢?我不敢保证。

他和心仪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时光。有一周他突然消失了,一周后我见到他他告诉我他竟飞到心仪所在的城市去见她了。他没有说他们相见的情形,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得非常快乐,这让他沉溺得更深。有时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抱着吉他随手弹唱,在他游离的眼神里我只读到一个名字“心仪”。他开始考虑到那个城市去工作的可能。这样也好,我想,如果能转变成现实,这何尝不可能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但网络的感情一旦接触到现实就是那样易碎。很快我就得到消息,心仪的家人对他们的感情极为反对。心仪的家人无疑为她设计了一个完美而远大的前程,绝不允许象尹啸这样的人出现破坏他们精心安排的一切。于是这种感情就变成一种深切的折磨。他的眼神渐渐消失了那种快乐更多地转化成忧郁,这让我越来越担心。终于有一天他深夜拨通我的手机,却只是说:姐姐,陪我喝酒好吗?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家里人匆匆地说了声: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就打了一辆出租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找他。

见到他我着实吓了一跳,他红红的眼睛,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怎么了?我问他。他说:心仪提出和我分手。我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我早想方设法让他能平静接受这个现实,可是没想到全没有用。我要了一樽红酒,和他坐在那个临江的酒吧里谈了许久。我本来想劝他,可是他历历的诉说让我也深深地感动了,我没想到他的感情投入得那样深,我想换了是谁也会被这种感情感动的。这让我觉得怎么样也应该再作一次努力。打个电话告诉她,好吗?我劝他。没用的,他家里人不让她接电话。一听是男孩的声音就挂掉。他说。那好,我说,我来帮你打这个电话。

他家里人果然非常警惕,一再追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想和她说说话。也许因为我是一个女孩,所以他家里人放松了警惕让我和她通了话。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非常甜美娇柔,我顿时明白了尹啸那样投入的原因之一。我告诉她我是尹啸的姐姐,我问她你愿意和尹啸说说话吗?他现在非常痛苦,我不想看他这样痛苦。我知道这样一定非常打扰你,可是作为一名女孩我只觉得这样一份感情若就此放弃了真的太可惜了。她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说:好吧。

于是我把手机交给了尹啸。然后端着酒慢慢地踱步到窗前,啜饮杯中的红酒,看窗外的夜色,偶尔转过头去看看他。他的脸色一再变幻。我没有听他们之间说的话,但是我看见他的脸色渐渐柔和,开始浮现出浅浅的笑容。一个小时后他将手机交给我,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说:“好了?”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说那我走了?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才想起来,天,一个多小时的手机长途啊,全是我付帐!

不由得心疼得要死。算啦,还是改天再和他算这笔账吧!

哪想到改天我就听到了他死的消息。那时我正在办公室里算计着下班后要不要去那家陶吧把我烧的陶罐给取回来,因为自知作得太丑了,怕被朋友们见到笑话所以一直不敢去取。正是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地铺在窗台前的时候,我懒懒地端起了我的盖碗茶,准备给我才泡好的碧螺春续水。刚走到饮水机前就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宣布这个消息,我的茶碗当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昏天黑地地忙了几天尹啸的后事之后,我才来得及拿出朋友给我的那张磁盘。那上面就是尹啸一边淌着血一边写的最后的那封信。在打开之前,我犹豫了好久,我怕看见那些用血凝成的字眼,虽然在显示屏上他们都是黑色,可是每一个字都会让我想起淌满了屋子的鲜血,从尹啸心口里流出来的殷红的血。但是我相信尹啸如果在的话,会让我看这封信的,因为只有我能将这封信传给心仪。

那是一封真正的绝笔,尹啸显然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些地方近乎语无伦次:“我已经割破了手腕,现在,血正在往外流着,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真的,不知道怎的,我觉得异常地平静。在割破手腕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她打电话来,我就告诉她我爱她,然后在流着血渐渐消失的意识中,在她的声音里慢慢地失去知觉。那样我会笑的,也许那时候我就不想死了。可是现在我好像没有这种愿望了,也许是知道她再也不会打电话来,也许是知道我已真的失去了她了。昨天她答应我了,当时我记得我曾非常地快乐过,这种快乐已经可以弥补所有我正在放弃的东西了。今天她亲口告诉我她的决定,我打了一整天她的电话了,我不停在拨,她一直都不开电话,从那一刻到现在,已经24小时过去了,我只想告诉她,我不怪她,真的啊,她为什么不接呢?!在她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痛如割……心痛如割……心痛如割……现在,当我知道我的血在渐渐流尽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我是那样地渐渐地平静下来,这种平静是多么幸福啊,让我可以无限深刻地体会到我是何等的爱她。我的血很红,现在我自己看得那样清楚,想到这些殷红的血曾那样在我胸口和全身流动着,那是一种多么奇特的感觉,现在流出的血好像在渐渐地减缓,我知道我就快要离开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会无力抬动,可是怎么我的心里还是只有这一个名字……我好象还是想听到她的声音,那样地轻那样地柔,我只要听她的声音,我们在海风中拥抱,我看见了浪涌过她的双膝,她就是那样站在海边,对着我笑,风掀起她的裙角,是紫罗兰一样的颜色……”

……

“我渐渐要看不见了,我的眼前是她的影子吧?是吗是吗,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是一种结束吧,我怎么有一种正在开始的快乐……呢……

是她是她,,她好象离我越来越近了……现在我^&^(&*&@((!#@@@@@{body}(!)

后面已全是乱码,我猜测那时他的意念大概已非常模糊了,他已经看不清键盘,我无从猜测后面他想说的话,我也无法从他支离的语言中猜测在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想着尹啸流血的手腕,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半晌,我找出我的手机,还好,记录还在,这其实是我最后能找到心仪的一个办法了,尹啸的电脑随尹啸一起火化了,当时我们都不觉得好笑,那确实是他最心爱的一样东西,他的父母也必然无法面对这么一台浸满了儿子鲜血的电脑,没有人敢再作这台电脑的主人。我按下拨号键,拨出了心仪的号码,占线。占线。要不就是没人接。

为了尹啸,我象疯了一样打那个电话,只要一有空我就打。十天之后,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是她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是你吗?

心仪?我问。你是?她显然不记得我是谁了。我说你不要管我是谁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尹啸死了,十四天前,他自杀了。那边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清脆的碎响。她显然将话筒掉到地上去了。我静静地站着听了一会,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就把电话挂掉了。

在那个夜晚,当我看见这个神秘出现的家伙居然对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汗毛真的一根根地都倒立起来了。你想作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地问出了这句最没有用的语。你别害怕好吗?姐姐。他又叫我姐姐了,一如生前,,唉,这让我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我想起了归魂,那个回家来看望父母妻子弟妹的归魂,这让我平息了很多。你还好吗?你,冷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问,也许每个鬼魂都曾哀叹在阴间的凄冷吧。我现在很好,姐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在网上跟了你很久了。你总是在各个网站间游荡。嘿嘿,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吗?我找到你好久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找你。因为我一直在陪她。现在她要和我在一起了,我得走了,所以来向你告别。“她”?

我惊觉,“她”是谁?!

心仪啊!尹啸快乐地说,如果说那一刻他可以表现出表情的话。

我突然联想到一张骷髅的笑脸,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你怎么又找到她的?!在我死了的第二天我就找到她了。你还记得吗?我的最后一封信,留在电脑上的那封,,是啊,我记得,,你在看的时候,我就在你的附近。天,我想那是不是以一种病毒之类的形式存在啊?他好象看到了我的思想,说:可惜你的电脑水平太差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我打断了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你说你现在真的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你说你陪着她?你和她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我极力压制着那种不敢作的猜想。是啊,他说:她很快就要来陪伴我了,我们会以磁场波的形式,永远在灵界与现实里共存。灵魂,其实不过就是一种磁场波而已。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以后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来向你告别!

尹啸继续着他的话:那天夜里,在我最后意识消散前,我突然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轻盈,然后好象飘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自己在房间里流着血的那个身体。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随意地去我想去的地方。

于是我就飘到了她那里!我看见她静静地安睡,真美啊。我觉得那样真好,可以静静地陪伴着她,永远也不用担心她再离开我了,只要我不离开,我就可以一直陪伴着她了。我这样呆了十多天,天天看她起身,睡觉,化妆,作任何事,那种日子真的很幸福,就好象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呆呆地看她化妆,那样美。她总是从镜子里对我笑,现在我也在镜子里看着她,只不过她不知道。直到那一天,你给她打去电话。

我看见她接电话了,我知道那是你打的,可是我没办法阻止,其实我并不想她知道,呆在她身边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因为那时我已深深地知道,她是爱我的。她总是趁父母不在的时候,打开我的信,一个人看很久,轻轻地念。她居然还存着我们在网上聊天的记录,我们相遇的最快乐的日子,她都保存下来了,还有我们相见时的相片,她也好好地珍藏着,这让我真的觉得很够了。得不到她,是现实残酷而不是我们的错。她答应过她的父母永不见我,我不知道她的父母以什么逼迫她发下这个誓言。尽管她每天都开电脑,却从来不上网。但是我也觉得很足够了,可是那天你终于拨通了电话。她当时就昏过去了。

醒来后她就拼命地拨打我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打,那时你知道的啊,我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永远回答她的只会是那一句:“该用户因故停机”于是她打开电脑,在OICQ上拼命地呼我,我看着她在电脑面前一面流泪一面拼命地敲击键盘,真的好心痛!她就那样坐在电脑前整整不吃不睡地呼了我一天一夜,把她家里人都吓坏了。她父母再也不说什么,只是流着泪拼命地求她放弃,她象痴了一样只是不停地呼我,我终于无法忍耐了。我作了一个努力的尝试,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学会进入她的电话线,又花了不少的时间来寻找如何进入该进的门——我只有这样说你也许听得懂一些,总之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能进入她的电脑。那时已经快过了三天了,我眼看着她已经非常地憔悴。当她最后一次在网上呼我“啸风,你在吗”时,我回答她:“你好吗?心仪!”那一刻,她瘫软在电脑前。“有人告诉我,你死了!”“傻瓜,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玩笑呢?”我只能骗她,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如此憔悴下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想咒我啊?!”“看见你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傻傻地笑着流泪,在电脑前一遍遍地打出这些字。

她没有你的单位电话?我打断了尹啸的话,她怎么不打到单位去问一下啊,我没有告诉她,从一开始我就只告诉了她我的手机,为了随时接她的手机,我养成了24小时开手机的习惯,她每次拨打手机都找得到我,所以我们没有用别的方式联系。尹啸又继续他的描述。

于是从那天起我们又恢复了以前在网上那种快乐的时光。不同的是,现在我更有时间,只要她一上线我就可以陪着她。我在全世界各地的互联网站间游荡着,搜寻着所有我可以为她搜罗到的东西,每次只要她打开电脑,一定会有一样小惊喜等着她。或者是我找到的一些精美的小程序,或者是我在网上文丛中为她搜寻的情诗,或者是一个精致的网站。我甚至搜罗程序为她作了一个主页,绝对的精美,用尽了我所有的心思,有她的相片,她的文章,每一个界面都非常地COOL——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大把的素材。我们的相处比以前更加快乐,每一刻都是那样充满了浪漫和柔情。她对我的爱和我对她的爱越来越深,我们都更深地感到无法离开对方。她还是拨不通我的手机,但是因为她只要打开电脑就找得到我,她也没太去想这件事,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真的相信我还活着。直到那一天,她对我说:我已经决定了,跟你走,我不管父母怎么想的了,也许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现在我要我自己的幸福。我到你们城市去找一个工作,只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什么。她是个很慎重的女孩,当她对我说出这句话时,我震惊地感到了我难以承受的幸福,因为这意味着她真的下定决心了,如果在以前我会觉得多么幸福啊,而现在这句话却让我感到无比地心痛,我害怕她再次面对现实的惨痛。在考虑了好几天之后,我觉得不能再这样欺骗下去了,我告诉了她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她我现在已只是个灵魂,只是一个影子。你猜她怎么说?她怎么说?我问。

她想了很久说:如果那样,我一个人呆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我情愿和你一样,这样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我当时惊叫起来,我确实不愿意她这样作。别这样,心仪,你的父母会心痛的,你怎么能让你的亲人去承受这种痛苦呢?我想尽了我所有可以想到的理由去劝她,可是她只对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看得见我的是不是?等等我,我去洗一下。她洗完澡出来,我呆呆地看着她娇美的身躯,她就象当年我在镜子里看着她的时候一样,冲着镜子里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吹干了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坐在镜子前耐心地化妆,那真是她最美的时候。我傻傻地看着她作这一切,除了无力地在电脑上不停地打出“不!不!不!”的字样,我没有任何办法,最后我只有叫通了她父母的卧室的电话,想让他们劝阻她。然而晚了,她已经出了门,我紧紧地跟着她,看着她打了一个出租车,来到江边。正是午夜,桥上的风微微地拂动着她的发丝,她静静地走到大桥中段,优雅地斜靠在桥柱上,我听见她轻轻地说:还记得我们在这里拥吻的时候吗?那时我就在想,就在那一刻死去,多美啊,现在我终于可以实现这一切了。那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你将我抱在栏杆上坐着,给我照了一张相。尹啸说到这里静静地顿了一下,那张相片异常地美,阳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影。那是我们相聚时她最美的一张相片。然后他又继续他的描述:她坐上了桥栏,微微地侧过头来,抿着嘴角轻轻一笑,一阵风吹过,她宛如一只洁白的蝴蝶在夜空中扑动着翅膀就从桥栏上轻盈地越了过去。

不!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你,你,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再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地拥有对方,永远不再担心失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现在我们就要离开了,姐姐,我只能和你作最后的告别,虽然我可以回来见你,但是我想那样可能太少了,因为我们不想再和这个世界的人有更多的接触。希望你能多多保重!不要啊,我无力地叫了一声,但是他已经从屏幕上消失了。屏幕上自动地不停闪现着:保重,姐姐!再见!保重,姐姐!再见!

我呆呆地怔了一下,跳起来抓过手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我在拨完心仪的手机号之后顺手存了下来,可是这么久没有拨,我也清理过通讯录好几次了,万一……上帝啊,我居然找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全然没有考虑到当时的时间。我拼命地乞求着:

快接啊快接啊!居然有人接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你,你找谁!我找心仪!我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这时候还找她?啊?!

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了?我怔了一下,看来这小子,尹啸敢骗我。

你是她的什么人?你和她联系过吗?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那边的声音越来越焦灼,最后是带着哭腔说:我们满城都找遍了啊,她会到哪里去啊?!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天哪,我倒抽一口气,难道……难道!那一刻我只记得昏头胀脑地说:去长江大桥找找吧,试试看……放下电话,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凌晨四点。

第二天,我的邮箱里多了一封信,是一张问候卡。卡上工工整整地落了两个名字:啸风,心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网上见过尹啸,十天后我再次拨打心仪的电话,她家人告诉我,心仪的尸体在江段下游打捞起来了。我放下电话,默默地遥祝,啸风,心仪,希望你们在天国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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