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装干尸的吻

 
拼装干尸的吻
2017-06-20 18:29:14 /故事大全

晚上睡不着觉?看拼装干尸的吻啊!故事大全鬼故事栏目分享短篇鬼故事,恐怖鬼故事,长篇鬼故事,校园鬼故事,民间鬼故事等短篇恐怖鬼故事大全,让鬼迷们在鬼故事中寻找乐趣

1

放学后,我喜欢到妈妈所在的医院去玩。

一直到很久工作以后,我也一直在想,我为什么喜欢到我妈的班上去玩的原因。

我妈在医院化验室工作。即使后来她的岗位有所调动,但好像都没有离开过以化验室

为主的那个楼层。化验室里,瓶瓶罐罐的玩艺特别多,它们的复杂程度,要比门诊室里的

注射器之流要高明得不知多少倍。我想,这可能是我喜欢到妈班上去的原因。

我可能很容易地找到一些结构复杂的容器或者化验器皿。这些医院用的容器的最大特

点,就是玻璃质量好,上面都有刻度,可以作计量工具用。它们娇小的形体,无疑对我有

着很大的吸引力。这些器具像一套缩微的工具,就像是从小人国里拿出来似的。面对着它

们,我无法不做到爱不释手。这是我今天能想起来的我喜欢到妈妈班上去玩的原因。

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我妈调到了切片室,房间里一排排的柜子,顶到屋顶,最上面一

层,必须站在椅子上才能用手够着。里边存放着病人的细胞、组织等等的切片。

平时,这个库房总是锁着门。妈妈一般在外面的一间屋子里上班。我来玩的时候,总

是看到这个门锁着。那个库房空间很大,相当于好几间的门诊室大,门是两扇合拍起来的

门,中间居然用的是一把外挂的锁。门搭很长,我推一下门,就听到“吱呀”一声,门敞

开一条缝,可以看见里边的高大的柜子,肃穆地立在那里,好像把很多的秘密缄默着珍藏

在里边。

每次到妈妈的班上去,我总忘不了把那道门推一下,然后从缝里往内看,因为一眼望

不到尽头,所以,每次我都意犹未尽。

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妈妈把这间房打开的时候。她可能到里边找切片档案,或者把新

切片档案放进去。这时候,我便可以靠船插篙地溜进去。

妈妈总在这时候唠叨着叫我回家去。每次我去,妈妈都嫌我特烦她,总是赶我走。但

她的话,我一般情况下,知道该去怎么应付,所以,我总是成功地做到让妈妈的指令失

败。

进去切片库房,我会抓紧时间,往墙旮旯那边搜索过去。在布满灰尘的什么小柜子

里,发现淘汰用的医疗器皿,是我主要的浑水摸鱼的任务。

记得,那是周末的下午时光,我放了学,径直就到了妈妈的班上。妈妈的办公室里没

有人,而库房的门正虚掩着,无疑,妈妈在里边呢。

我溜了进去。一排排柜子,把房间隔成了一个个的巷道。我可以猜想妈妈肯定在里边

一个巷道里工作着。这不影响我。我的目的很明确:一直想再找到一个有刻度的小烧杯。

我期望能在这里的废弃物品堆里得到满意的结果。

在北边的靠窗户处有一个大木柜。在我有限的偷渡进来的时间里,我一般把这个木柜

作为我主要的搜索目标。我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里边的好东西真多,但我不想被突如其

来暴露出来的丰硕成果乱了眼睛,所以,我克制着内心的贪欲,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我心目

中的那种扁平状的小烧杯。

四周很静。我几乎听不到在身后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我一直觉得医院

是很宁静的。尽管一个初来乍到医院的人,会感到医院里总是奔忙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但

是,这些人流从来没有尝试过停留下来。也许人们从本质上对医院是拒绝的,所以,不到

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踏进医院的大门。而一旦跨进了医院的门,他们必然有着特别的关

注,而这种关注影响了他们对医院本身的留意。所以,你会发现在医院里脚步匆匆,却没

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去关注与他们无关的事情。就像奔腾的激流可以在身边穿过,但它们

关注的是向前,所以,激流的身边,同样可能是一片静寂的死水。

间或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杂旮的脚步声,但这并不影响房间里的宁静。我的注意力集中

在小柜子里,从容得甚至我可以把不满意的藏品按顺序地进行重新洗牌。

我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肯定是妈妈。我得动作快一点,免得在我没有找到猎物之前

就被妈妈发觉,那时候,我失去的不是我的战利品,而是我搜索战利品的资格,这才是最

惨的呢。

妈妈真粗心,她竟然碰到我身体了,而且……居然没有呵斥我。我身后,有一个硬硬

的物体顶着我。也许是妈妈的腿吧。看样子,我的努力今天得划一个句号了,但我奇怪的

是,妈妈竟然没有吱一句声。

我不得不掉头看了一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我身后,他是背对着我的。我

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依次在柜子里找什么,他的注意力显然放在柜子上,所以,根本没

有在意,还有一个我蹲在他后退的路上。

显然他不是妈妈,因为妈妈没有他这样的个子高。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当时所能做的,就是缩小我的屁股,让他能退着走过去。

他的专注令我感到奇怪。我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我发现,他全副武装,戴着口罩,

头上扣着帽子,手上——天哪,居然还带着手套。太奇怪了,这是哪里来的一个新医生

呢?

他的听力出奇地差,视力也严重地不行,居然要凑到柜子上看上面的标签。我蹲在那

里,一动不动,他虽然碰着了我,居然没有发现我。我不想惹麻烦,特别是一个陌生的医

生。我想等他离开后,我就结束今天的搜索行动。

那个白大褂的人,在我的身边停止了后退。又继续向前搜索而去。我松了一口气,考

虑自己立刻撤退。

无意中,我瞟到墙角的一面破镜子,这面镜子横在地上,呈45度角向上,因此,在一

个很合适的视角里,我看到了一张脸——肯定是白大褂的脸。天哪,在口罩与帽子之间露

出的不是肌肤,而是一块黑色的破烂的脸,中间是深陷的眼窝,太恐怖了,或者说他没有

脸,只有两个黑色的洞,代替了应该存在的眼睛。

我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玻璃器皿掉了下来,惊动了那个白大褂的人。他掉转头,我死

死地盯住他的脸,想验证一下,刚才是不是一个错觉。千真万确,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上

方到额角处,是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如果那两个洞能称得上眼睛的话,那么,我可以发

誓,这是天下最没有光泽的眼睛。我不知道,那黑森林的两个洞里,是否已经接受到了我

这个物象。我宁愿那两个洞对我没有反应,也要比这根本不能算作眼睛的洞能触摸到我,

更感到舒心一点。

然而,最悲惨的是,我发现那两个洞是能感光的。那个白大褂的人,扭头对准我仅仅

几秒钟,便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慌慌张张地闪了一下,不见了。他的声音,强烈地留在

我的记忆里。我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声音竟然是女人才有的高音。或者说,这个声音就

想发出女人般的尖叫声,只是喉咙里可能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夹着一块痰,没有把这个高

音完整地释放出来。

我觉得两眼发黑,似乎感到四周随时会扑过来无数的妖魔鬼怪。此时不走,更待何

时。我失去了往昔的从容,连小柜子们都没有关,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来。

妈妈正与另一个护士嘀嘀咕咕谈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准备锁门。那个护士

很快走了,妈妈开始数落我,“你跑到那里干什么?”一边就要锁门。

我突然大叫一声,“别锁。里边有人。”

妈妈朝我瞪了一眼,“除了你,还会有谁?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你来。下次,你再

来,我就把你锁在里边。”

“我没有骗你。里边有人。”

“真的假的?”妈妈半信半疑地望了我一下,“我就出去不到五分钟,除了你能溜了

进去,谁能跑得这样飞快啊。”

“真的,我看到一个白大褂的人。”

“噢。我去看一看。”妈妈放下锁,准备进去。

我猛地拉住妈妈的衣服,“别去。你别进去。”

妈妈不解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你说有人,又不让我进去,你这小子,今天怎么疯

疯颠颠的?”

“那个人好可怕。我觉得像是鬼。”

妈妈笑了起来,然后又板起脸,“我说了不让你来,你看你,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

情?疑神疑鬼的,快回去吧。帮妈妈把炉子拉开门,先烧水。”

得到妈妈的指令,我一溜小跑回家了。晚上,妈妈下班回家,我忐忑的心放下了一

半。我问妈妈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妈妈说,她进去挨一挨二地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一个

人影。那么,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呢。

2

这个星期天,妈妈加班。下午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和邻居家的小孩玩,妈妈打电话给

我,说让我给她送东西。哈哈,你不是不让我去的吗?今天你叫我去,我还偏要拿拿桥,

讲讲条件。妈妈见我不动,再次开始发火,就像不让我上医院的时候燃烧起的同样的火。

我向妈妈摆出事实,就是:我到你班上不好,现在不到你班上也不好,我反正都不好。妈

妈最后总结道:你的好坏,是依照是否听我的话。得,我这次掌握了主动权,好好地将了

妈妈的一军,看样子,至少可以保证在五次之内,她不会轻而易举地把我从医院里赶走

了。

妈妈让我把毛线送给病房里的林阿姨,可能妈妈织不下去了,让林阿姨帮她解困。我

到病区去一般不走正门,从门诊部到病区隔着一条小河,河上有自来水管道,为了减少路

上的时间,我喜欢铤而走险踩着自来水管道过去。当然,一定不能让妈妈捕捉到蛛丝马

迹。

很快完成任务。剩余的时间,我又踱回到妈妈班上。妈妈不在办公室里。整个切片室

里很静。我的心开始加速,条件反射地感觉到有谁拎着我后脑勺的皮肤,浑身麻辣辣的很

不舒服,我不得不曲着手,到重点部位——头皮上去抚平那种麻辣滋味。

但人还真是贱,越是不舒服,还越要逆流而上。我“咣”地一声推开了切片档案室的

门,露出了一条宽宽的缝。我的眼睛贴了上去。

我只能看到一条柜子间的缝,视线严重受阻,我收起视线,张开耳朵,屏息听声。

“咣——”抽屉合起来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有谁把我关

进去似的。没有人,可以确认这声音来自于切片室里。可明明门是关着的啊,那么,是那

天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没有脸的人?

我不甘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胆大,我只承认我是无知。我当时产生的想法,就是寻

找妈妈的钥匙。我知道妈妈有一把备用的切片室的钥匙放在她的里边的抽屉里,妈妈不

在,无疑坚定了我这个冒险的想法。恐怖感被一种猎奇感压制,我竟然真的在妈妈的抽屉

里找到了那把钥匙。

我打开门,然后轻轻地合上门,造成锁起来的假象。然后,我踮起脚尖,向里边摸

去。

一排排高大的橱子,尤如峭壁一样,留下狭窄的缺口,供我游走。我一排排地越过,

漫无目的地寻找。

“咣——”又传来一声抽屉拉开的响声,然后是合起来的声音。“有人在里边”。我

在心里说。明白这一点,我浑身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很后悔就这样冒失地进来了。但我不

知道是不是因循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原因,我没有把我的头掉回去,去当一支回去的箭。

突然,白大褂在我眼前一闪。在北边往南数第二排的空档里,我看到了那个深深地镂

刻在我记忆中的白大褂。那个没有脸的神秘人的身影,只一闪,那个影子便不见了。

我扑了上去。我对我的勇气,在多少年后还表示极端的惊讶。我想看看白大褂的里

边,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就是我产生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的原因。我的速度很快,

似乎像箭一样地就射到了那个白大褂所在的柜子前。但是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只注意了

我的目标物,却没有注意到脚底下面。

某一个柜子下的一个抽屉没有合上,横亘在我的面前。它档住了我的道路,向前冲的

惯性,碰着这个拦路虎,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结局,在我摔到在地上的时候,我一点没有讲

究跌倒时还保持着一点绅士风度。

更为可悲的是,这次跌倒还延缓了我的追踪的进度。当我克制住疼痛再次站起来的时

候,我觉得就是一只蜗牛也有足够的从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顺着白大褂闪过的缝隙向南搜索而去,四周静得能听到远处病区里婴儿的无原则的

哭声。近处的声音却似乎听不到。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哗啦声,就像是谁推翻了麻将牌,这声音离的很近,把远

处的婴儿哭声给吓跑了,把我也几乎吓倒了。

我循声跑去,在声音发生的柜子前停住。我看到了那件神秘的白大褂,它孤零零地挂

在一个柜子的角上,好像是谁匆促中把它胡乱地晾在上面的。而里边却什么也没有。

白大褂轻轻地晃悠着,用一句非常俗套的话来形容,它几乎还带着体温。

这一次,我没有告诉妈妈。因为一来,妈妈是不会相信的,二来我不想再暴露出我又

有了一起暗度陈仓的行为。

3

下一个星期天,妈妈竟然同意我到她的班上做作业,而且还把我放到了切片室里。我

选择在靠北面的那个桌子上,摊开了我的作业本。

天色渐暗,北窗的光线开始朦胧起来,我的作业本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我收起作业

本,准备等妈妈下班一起回家。

妈妈来到我的身后,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讲话。她平时不会无声无息地走到我身后的。

那么,她就不是妈妈。是谁呢?

难道是……

我迫不及待地几乎要大声惊叫起来,但在尖叫声即将抵达我的喉咙口的时候,我拦截

了它们,协助我拦截的,还有我肩上的一只手。我不能因为我的尖叫,把别人如此轻柔的

手给弹开吧。

这双手带着手套,所以看不出任何表情。它温柔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可是却没有进一

步表示的动作。是谁?是谁?我决定在一秒内看清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所以,我立刻在这

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

我的惊尖声终于破土而出了。

我仇恨身后这个人——不,是一具干尸,他为什么要脱掉他一直带着的口罩,而把他

的整个不存在的脸部袒露向我。他的脸上布满着肌肉,却没有皮肤,肌肉呈现出黑色,是

一种坏死却没有腐烂的肌肉。他的眼睛是两个巨大的狰狞的洞口,深邃得能把地狱一口吞

并进去。如果他仅仅是一个医院里经常能看到的人体骨骼模型的话,我还能基本容忍那骸

骨上的干净与清楚,而他的脸上却布满着那没有活力的肌肉。而更为可怖的是,这具干尸

显然还在运动他的肌肉,努力使他的不听使唤的肌肉露出一种叫做笑的表情。而一具干尸

的笑,已经不再具备笑的任何的亲和力,反而使人感到这是对笑的极大的讽刺,我可以对

你发誓,如果你与我同时看到这样的笑,你一定会比我更坚决地确信:世界上最可恶的事

情就是笑。

“你——好——”从他的嘴里发出女人一般的尖利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与他的笑一

样,完全是一个不谐调世界里的产物。

我的惊叫声被呛住了,接下来,我像躲避瘟神似的,拂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也许我

用力过猛,他的手套竟然被我打掉了。

哗啦啦,他的手套落在地下,就像几块麻将掉在地上,真难相信手套竟然会发出固体

碰撞的声音。很快,我就明白,我远不止把他的手套给干掉了,而且,我似乎把他的手打

散了,是的,可以这么肯定,因为他的搭在我肩上的右手,已经散成了地上的几块黑色的

积木。

“你是谁?”我呼地弹起来,却无处可避,所以,我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以免他的

没有唇部的嘴里边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

“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变得流畅起来,这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声细气,洋

溢着本质上的温柔。“你不是一直喜欢找我的吗?”

“不,我没有找你。”我两手放在胸前,随时准备还击他可能的攻击。

“你别骗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如果闭起眼听,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

对你温柔地讲话。“前两次,你都追着要找我。”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干嘛要骗你自己?上一次,你为了追我,还跌了一跤呢。我本想扶你,可怕吓了

你。”他继续温情脉脉地说道,上嘴唇开始上翘,不好,他又要露出可怕的笑了。

“求求你,别对我笑,好吗?”我低三下四地说道。

他收敛了可能出现的危险的笑,说:“瞧你,对我太不礼貌了。这么喜欢我,又把我

的手打掉了。”

“我没有喜欢你。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在考虑,一个男孩选择哭是否会获

得一条生路。可是要流下眼泪,对我来说真是难于上青天啊。于是,我只好对他发愣着,

走马灯似地转着逃脱的办法。

“好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觉得你对我有兴趣。”他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样

的语调,如果独立于他的丑陋的面容而存在的话,的确很会慰藉人,可是现在只有加重不

谐调之感。“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叶公好龙。”

“你别笑,好不好?”我看他的嘴角又欲上扬,便果断地向他发出警告。

“好,我不笑。我一直以为你很大胆,其实,你是一个胆小鬼。”他柔和地说道。

“你不笑就好……看到你的笑,我胆子就大不起来了。”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噢,我的笑有这么大的威力吗?”他说道。

我发觉,我与他的谈话开始不知不觉地变得友好起来,而且,带有一点那么相互间的

默契的幽默,可是,我不能看到他的笑,于是,我立刻制止自己与他继续友好下去,因为

这是阻止他微笑的办法。“喂,你是男,还是女?你的声音,我听了别扭。”

“我是男性。”他说道。“我也讨厌我的声音,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别,别,我可帮不了你,我还要用我的声带讲话呢。”我张开手,捂住自己的嘴

巴,好像他会立即抢去我的声带似的。

“你在逗我发笑吗?”他的脸上的肌肉又开始上扬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抢你的声

带?你真的有一点未卜先知的本领呢,或者说你叫敏感才恰当。”

“那你要什么?我没有办法帮你换声带啊。”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倒是很喜欢你。你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只是你的好

奇心似乎半途而废。”他说道。

“为什么?”

“不是吗?明明你一直在探询我的秘密,可我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你就与惊弓之鸟

差不多了。”

“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难看啊。”

“可是我这样的容貌,不正是产生你好奇心的原因吗?如果我像常人一样,你的好奇

心会激发出来吗?”

“那么,你是怪我的好奇心了?”

“我当然没有权利责怪你了。”他用始终如一的诚恳态度说道:“只是,你的好奇心

的最后目标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纯粹的好奇,而却不愿打碎好奇的谜底?”

“谜底?”

“谜底就是我啊。我把我这个谜底向你公开了,可你的好奇心却不愿继续进行下去

了。”

“那我怎么进行我的好奇心?”

“你该问一问你的好奇心最终的目标是什么?你就不想问一问,我是谁吗?”

他真有一些鬼呢。其实我拼命地追着他,不就是想弄明白他究竟是什么吗?可是当他

真的出现的时候,我怎么却变得比噤若寒蝉还胆小如鼠呢?我不由得低头笑了,尴尬地掩

饰自己,“我可以笑吗?”

他说道:“我没有说禁止你笑,倒是你不断限制我的自由。况且,你笑起来,很可

爱。让我想起了久违的人类的笑。”

“你是不是人类?你是谁?”我终于向他抛出我的问号。他的和蔼与幽默的语调,使

我逐渐适应了他的丑陋的容貌。

“我是一具曾经活过的人,现在我的身份就一具干尸。”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一具实验标本,平时以切片的方式存在着,放在柜子里。我整天是一片片地躺

在柜子里的,所以,你能看到我,真的比哈雷彗星出现还要幸运呢。”

“那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在找一样东西。我找了好久了,最后,我觉得唯一的希望就是找你了。”

“那么,我上次看到的就是你在找东西吧?”

“是啊。我要把自己拼装起来,得费很长的时间——几乎要有半天的时间。上一次,

我发现快要被你发现了,所以我就把自己扔进了橱子里,你当时听到了哗哗的声音了

吧。”

“听到了,当时还奇怪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呢。可你现在为什么又不躲避我了呢?”

“我发现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所以,我只有请你来帮助了。”

“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一是你好奇,二是你胆大。”

“可我觉得这两者我现在都不具备了。”

“你对你自己要求太高了,我觉得你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我

觉得我开始适应他的笑了。

“你要我如何帮助你呢?”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知道我的声音为什么不是我原来的声音吗?其实,我的声带不是我的声带?”

“那是谁的?”

“那是另外一位女性的。”

“她的声带怎么到你的身上呢?”

“我的标本与她的标本一次被医学院借去作教学用,当时有一位调皮的男生,把我的

声带与她的声带换了。所以就形成了我目前这样的状况。这也是我向你求助的原因。”

“可我怎么帮助你?”

“你首先要答应帮助我。”

在这么短时间里接触的这位干尸最初给我的恐怖渐渐消逝,由于有了语言的交流,对

他外表可怖的要求减低,我产生了一种把他作为朋友对待的感觉。我也渐渐地从桌子上站

到了地上。望着他的请求的神情,我点了点头,“好吧,可我怎么帮你呢?”

“你把现在我这个嘴唇带走,换回我的嘴唇啊。”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嘴唇在哪里啊?”

“她的标本在医学院的档案室里。”

4

在学校里,我约出了班上的同学丽。她的爸爸是医学院的院长。其实,我很不情愿把

她约出来。因为,我感到这是一种吃力的任务。由于我吞吞吐吐地开始我的请求,她对我

很戒备。而这种戒备是漂亮的女孩天生具备的特长。我要一方面不引起她的警觉,以免加

强她的骄傲,另一方面,还必须向她说明一个简直在现实世界里难以表述清楚的任务。

很可能我的任务会被她认为是我在瞎扯洋马蛋,认为我是想接近她而寻找的托词,如

果她产生这样的想法的话,她就会把我扔进班级里一大堆对她眉来目去的男生的队伍中

去。而我在高中的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与众不同,不愿意被大家看出,我也是那帮抵抗

不住丽的魅力的男生中的凡夫俗子一个。我情愿表达对她的冷漠,也不愿意像没有自尊心

的那帮男生一样,跟着丽的后边心甘情愿地作跟屁虫。

所以,你要知道我要做到让她帮我有多么难。我要彻底颠覆丽与我一样的自小到大接

受的唯物主义教育,让她相信一具干尸也会有着不曾干涸的思想,然后,我必须如期承受

她的像暴风雪袭过来的满脸的惊愕,必须承受她也许从来没有暴露给外人看的扭曲的脸

形——当然,一个可爱的女孩在惊吓的时候,会有另外一种令人楚楚生怜的神韵,所以,

吓一吓女孩,是我们男生所乐意干的许多勾当之一。好不容易平息她脸上的那种阴云密布

的表情,下面一步就是竭力让她明白,一具干尸说话其实并不见得比一个人说话更不可思

议。而这时候往往是考察女孩勇敢与坚强的重要分水岭。实际上,丽仅仅是对一具干尸能

讲话与思想表示难以接受,而如果这具干尸只是文文静静地站在那里的话,丽是一点不会

以为然的。因为她自小在医学院里长大,耳闻目睹过学院里解剖尸体的情况,她的承受力

显然已经具备了高于其它女孩的容量。但要让丽来接受一个干尸能讲话,显然比她要泰然

地观看一具被解剖的尸体难上几百倍。它们之间的差距,我觉得就像是乘飞机与登上航天

飞机之间的巨大不同。

当丽因为震惊而张大的秀丽的眼睛,在我苦口婆心的动员下,恢复到原来的巧笑倩兮

的程度,她接受我的任务,也就是一个时间性的问题了。

在医学院里寻找另一个女性干尸的过程,同样是一件惊险而恐怖的过程。我愿意以后

在另一篇文章中里详述这种寻找的惊心动魄的紧张感。我们首先做的就是把一张纸条在晚

上贴在标本室的门口,约好见面的时间。然后,我们在晚上溜上了标本室的楼道,等待着

我们期待的干尸目标的出现。在所有的过程中,我感到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就是当我听到

医学院档案室里传来的蹀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无人的楼道间传来的强烈的回声,这时

候,我记得最清晰的感觉,就是丽把她纤细的小手紧紧地缩在我的手心里。她的手给我的

柔软的甜蜜的感觉,已经压制了我听觉与视觉上感受到的恐怖。我当时想,我愿意与这双

温暖的小手的主人一起投入到恐惧的怀抱中,所以,我当时的恐惧是虚情假义的,是装模

作样的。因此,我当时在瑟瑟发抖,但这种颤抖肯定与丽是不一样的,我是因为握住班级

里最可爱的女孩的纤纤玉指而激动得不行。在这种令人发晕的激动中,我有足够的从容来

感受四周弥散着的恐怖气息。从一团团膨胀开来的树丛中射过来的昏黄的路灯,在走廊的

墙壁上摇摇欲坠地晃动着,仿佛整座空寂的大楼都在像摇篮一样微微地荡漾着。

当那个声音在墙角转角处停顿下来的时候,我与丽也停了下来,她躲在我的身后,半

个身子的重心压在我的臂膀上。从那以后,丽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显示出特别的高傲,这也

是我们日后一直发展得异常顺利的原因。我不想再故弄玄虚渲染那种恐怖了。我拉扯着

丽,越过墙角,那边站着一个白大褂,面部是黑色的模糊。这就是男性干尸所想寻找的女

性干尸。她好像对我们来很失望,因为她一直期待着那具男性干尸能亲自前来。

接下来,我们知道,她与那个男性干尸过去是一所大学里的同学,那一年,他们俩到

大运河里去游泳。她被漩涡卷进了激流,而他却向她游去,拉着她的手,想救她出水面,

可是,最终却是两人一起沉入了水底……

我与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丽比我预想的更容易失去对干尸的戒备,当她明白,一

个有思想与讲话的干尸比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更为可亲的时候,她竟然与那个女

性干尸有了相见恨晚的意思。她们两个人聊起天来,我才明白,在一对女性聊手对劲的时

候,男生完全没有插上嘴的机会。于是,我一个人趴在走廊栏杆上,望着医学院远处忽明

忽暗的路灯光消磨时间。

“喂,你听着,你今天害了我。“丽突然站到我的面前,她满脸含笑,手背着身后,

显然是一股我过去熟悉的天真可爱的神情,“我现在也要害你一下。”

“你想报复我啊。怎么着,你说吧。”我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

个刚刚脱离掉恐怖漩涡里的女孩的快乐神情吧。

“我们帮她去找她的朋友吧。让他们见一次面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让他

们交换他们的吻。”

对一个女孩的请求,你怎么能拒绝。况且,她的这个请求,只是附着在我的请求中的

一个寄生物。在另一种情况下,她的请求,很可能是我对她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提出任何

异议。

我们把那个女性干尸带着,包得严严实实,打的,来到了我妈妈所在的医院。

当男性干尸与女性干尸相遇的时候,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除下了口罩,露出

了干涸的肌体,在另一种情况下无比难看的容貌,我们却读到了柔美。令人成为人的,是

人的感情,而不是他们的肉体。他们缓慢地各自地用手取下嘴唇的切片,然后,温情脉脉

地放入对方的嘴中,就像一对恋人为对方喂着食物。当他们交换完毕后,我们闭上了眼

睛。因为,我们都有些害羞地知道,不应该面对一对恋人的亲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丽的微笑的眼睛。她真鬼啊,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

睁开了。我与她像藏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似的,把一种默契的微笑与幸福写在各自的脸

上。这时候,我发觉,我一直拉着她的手呢。那是我记忆犹新的幸福的夜晚。

拼装干尸的吻,吓到你吗?我们每天更新最新鬼故事,所有鬼故事都可免费阅读,喜欢本站记得告诉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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