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这是我离开村子10年后回来的第一趟。
秋天是树叶脱落的季节,山间水流已不是当年那副模样。
我穿梭在树林里,望见不远处已经陈旧的老宅子,这是从爷爷父亲那一代一直留下来的古宅,模糊儿时的记忆,画面回荡在脑海里。
门槛前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我一眼就认出是谁了,我放下手里的行李奔跑而去:“爷爷,奶奶…。”
他们似乎都无动于衷。
“爷爷,奶奶,我是阿奎啊。”我走进蹲下来看着他们,他们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奶奶,我是阿奎…你的孙子啊!我回来看你们了!”他们是在生气这么多年不曾回来吗
“阿…奎…!”奶奶的表情很僵硬
爷爷苍白的面色眼眶红着,却红的异常,他缓慢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们的阿奎…回来了!”
他们迟缓的动作,我不禁有些心疼。就连爷爷的手也很冰冷,明明是这么炎热的夏天为什么?
望着时隔10年他们已经布满了皱纹面容:“爷爷,奶奶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理我,我有很多话想和你们说…”
话说道一半,身后一个的女人喊住了我:“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我回过头看见那张面孔,回忆着,她是爸爸唯一的妹妹,我的姑姑。
姑姑很激动的跑来拉住我看了又看,这双手是有温度的:“哥…是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姑姑……我是阿奎啊!”在我的印象里我确实和爸爸长的很像
“阿奎?…你说你是阿奎!10年了,已经10年了,这么大了…我刚刚还以为见到哥了,让姑姑好好看看你…你妈…她…还好吗?”
“一切都挺好!姑姑你们了。”爸爸10多年前就失踪了,如今生死未卜,那时家里又产生了矛盾,最后我妈带着我离开了村子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这次我是偷偷一个人跑回来的
我在转过头已经没有爷爷奶奶的身影了,我左右的张望一会:“奇怪,人呢?”
“你在看什么啊,阿奎。”姑姑询问着我
“爷爷奶奶,刚刚还坐在这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你看到他们去哪了?”我指着门槛
姑姑脸色一下就暗淡了;“你说…你看到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姑姑的表情很奇怪:“怎么了吗?”
“其实…其实他们半年前就过世了…一点的预兆也没有!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坐在这个门槛前。”姑姑的眼眶红了
“爷爷奶奶过世了!那我刚才看见的不就是……”爷爷奶奶的鬼魂我这样想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很愧疚当年那么对你妈,之后每一天都坐在这等你们回来…一等就是10年…可是你们一点消息也没有…那时候要手机没手机的,老人家两人真的很想念你们……。”姑姑握住我的手
姑姑的话撞击着我的心,我真的来晚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就很疼爱我,物是人非。
“来,不说伤心的事了。到姑姑家去吃饭,坐在下来慢慢聊,睡的地方也有,现在条件什么的都好了。”姑姑帮我拿着行李
我顿了顿看着老宅子:“姑姑,我想在这呆一会就过去。”
“行!那姑姑在家里等你。”姑姑带着我的行李就走了
我跨过门槛前伸手摸了摸已经腐朽的门框,还是那个偌大的庭院,宽阔的廊道,还有那些早已枯萎的花树。推开我曾住过的房间一阵灰尘扑面而来,空气弥漫着白雾,呛的我不停地打喷嚏:“哈啾…哈啾…”
每一间房里都布满了蜘蛛丝,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们一家人应该可以幸福的生活在这栋宅子里。
夕阳西下,姑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奎,醒醒…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柱子前:“姑姑?……嗯!我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就来看看,跟我回去吧。”姑姑伸手拉起我
我想要走靠树林的那条小路,姑姑拦住了我:“阿奎啊,我们还是有别条路吧!”
“我记得这条路应该很近啊!”我很疑惑姑姑怎么了
“好些年你不在所以不知道!到了天黑这条路不干净…经常有人说会撞鬼的!”姑姑手心有些冒汗
我看了看天色:“这天还没那么快黑,不打紧!就走这里吧!我不太信那些,都是自己吓自己!”
至于我会看到爷爷奶奶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
“那我们走快点吧。”姑姑拽着我的胳膊
姑姑确实抖的很厉害,时不时的看下周边,风吹草动都会吓一跳。
一阵阴风吹来,姑姑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边,闭着眼睛用力的拽着我的手臂:“啊!鬼抓我脚了!”
“好痛啊,姑姑,只是兔子啊,你别怕你低头看。”我的手被姑姑掐红了
姑姑伸手拍了拍胸口,一阵冷汗:“吓死我了啊…吓死我了!”
回到了姑姑家里,我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姑姑,这些年还是没有我爸的消息吗?”
“一点消息都没有!”姑姑摇了摇头
客厅里走来一个好大的男人,看到我之后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额头冒出冷汗:“李…李明!…你…你……怎么…”
“你怎么了?他是我哥的儿子啊。”姑姑扶住了他
为什么他看到我反应有些惊恐不安我伸手他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姑丈,我是阿奎啊!”
他一丝闪过的眼神,明显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你和你爸很像…我以为他回来了…有点激动。”
姑丈在说谎,人的肢体是最诚实的。
深夜我口渴出来倒水,听到了姑姑房里传来的声音。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姑丈皱起眉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我侄子…我不能带回来?”姑姑坐在床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姑丈
“我发现自从你看到阿奎之后说话就没头没脑的。”姑姑注意到这一点
“你瞎扯什么……快快睡觉!”姑丈把电灯关了
我站在客厅里,寻思了很久。姑丈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很有可能和我爸有关。
本文作者: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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