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有人适合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二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小小的单间。路过隔壁时,老头屋内已经开始唱戏了,咿咿呀呀,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睡觉之前,我想起昨天门的事情,于是把门关上后确认了好几遍,这才安心的躺到了床上。
“娘亲。。。”一声尖锐凄惨的声音又从隔壁传来,我,又被惊醒了。
锣鼓震动,唢呐鸣响,这一切竟和昨天夜里一模一样。我看了下时间,正是半夜一点。
此刻,汗毛倒立,额头冒汗,心脏扑通扑通想要跳出嗓子眼。我抖着右手擦了下汗,眼光瞟了一下房间的门,门是开着的。
“怎么会。。。”我呆坐在那里许久,最后鼓起勇气猛地跳起,伸手将门“碰”地关上,然后全身立刻缩回了被子。
隔壁的唱戏声戛然而止,好像我的门关上了,他们就不看了。
寂静中,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门开了,然后“咚咚咚咚咚咚”,我的门忽的被人猛烈敲击。我自然是紧张万分,是那老头吗?他要干什么?我不想理他,干脆装睡。
但那敲门声不依不饶,好像我不开门就会一直闹到天亮。忍了几分钟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愤怒地大声问道:“谁啊!”
屋外瞬间没了声音,许久也没人回答。
我奇怪万分,于是侧耳仔细倾听,但无一丝动静。
“咚咚咚咚咚咚”,忽然间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比先前更急更凶。我下了床,透过猫眼望去,借着走道上那盏昏黄色的白炽灯,我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那老头。
不过那老头此刻神情焦急,咬牙切齿,眉宇之间满是愤怒。
“靠,搞什么?”一个老头子我自然不会害怕,何况是这么一个都快走不动道的。
我使劲拧开把手,把门一拉,刚准备骂人,一股诡异的妖风便忽的从门外刮进屋内,这阵风呼呼地作响,就像寒冬夜里的西北风,可这里是个地下车库,平日通风都不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这风刮过,老头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他也不理我,只是呆呆的望着我的房间,最后竟然挥挥手,像是和什么在告别。看到这,我头皮发麻,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在和谁挥手呢?里面没人啊,没人啊。”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问这老头,不过那老头依旧没理我,只是说道:“老塔普住的佛设疑,你要娘娘一。老塔普住的佛设疑,老塔普住的佛设疑。。。”
天哪,他到底在说什么?就在我不知所措地挠头之时恰好瞧见了放在床头的那个破手机,于是赶忙用录音功能将老头的声音录了下来。
老头走了,我却站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走,但最后想到已经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心疼那一千多块钱,再加上此刻已是寒冬,出去也是挨冻,索性心一横,钻进被窝,像条蠕虫一样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也只有这样才能给我少许心理上的安全感。
被窝中,我将刚刚录下的老头的话传到网上,期盼着或许有人能听的懂。可是我盯着手机许久,也没一人回我。
“看来大家都睡了。”我此刻也疲倦不已,眼睛方才闭上就感觉脑袋一沉,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隐隐约约,耳边传来悠悠的二胡声,凄惨的乐声中,有一个女人正捏着嗓子,唱着不知是哪里的戏曲。那声音初时悠远,而后渐渐靠近,最后就在我面前。
我眼皮沉重,但还是睁开了眼睛。
我正坐在床上,放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黑白电视机,那电视机落满灰尘,屏幕上满是雪花,铁定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电视机里,一个身穿黑白色戏服,头上裹了几圈灰色破布的年老女子正蹲在一个木桶前用手一下一下的搓着,动作缓慢,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虽然那桶是空的,但很明显这女人是在洗衣服。
女人愁眉苦脸,撮了几下衣服,便抬起头,对着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嘴中呜咽唱到:“自从入了这家门,洗衣做饭不像人,年轻吃大苦,年老却更苦,我待儿如皇帝,儿待我如簸箕,唉,唉,唉,我,与谁哭泣。”
不知为何,从来不知戏剧的我竟听懂了。那女人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无奈,那种感觉透过屏幕,竟使我内心也开始莫名的沮丧,为这女人的命运感到悲哀。
妇人正低头叹气,那乐曲声忽地由悠长哀乐变得节奏紧凑,随着乐声的变化,一个穿着明显亮堂不少的男子大喝一声,手中拿了一根短木棒,从一旁呼呼的走到女人面前骂道:“老家伙,钱呢?”
那男的脸上涂了白色,看扮相就明显不是好人。
“儿啊,娘每月就那些钱,吃喝下来哪有余钱?”
“胡说八道,昨儿有人见着你给二姐家的小孩买吃的,还说没钱?”
女人又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流泪,开口唱到:“二姐家里不容易,一儿四女穷苦命,娘我见他可怜儿,故将铜子...”
可是那女人还未唱完,男子便一脸怒气,不由分说,抡起木棍就往她身上招呼。
木棍砸在女人身上,发出犹如敲打破旧水缸似的嗡嗡声,那女人登时惨叫,抱着头哀嚎。
这不是在演戏,这是在真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