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晓莉猛地打掉了杜枫琳的手,而杜枫琳却并没有收手,她拼命地抓自己的脸,像是要把皮肤扯下来一样。三个女生冲上去好不容易把杜枫琳的手扳开,幸好没有抓坏什么地方,但是杜枫琳那恐惧的表情却非常令人难忘。她幽幽地说:“刚刚……我也看到了我最怕的东西。”
原来,杜枫琳的爸爸是一名尸体化妆师。由于工作的时间太久,她的爸爸开始有些变态了,经常会把各种化好妆的尸体照片带到家里来,贴满整个墙壁,然后在午夜里独自欣赏。这对于杜枫琳来说像是噩梦一样。她之所以努力学习,而且对好工作如此渴望,就是希望早点儿脱离那个可怕的家庭,脱离变态的父亲。
据杜枫琳回忆,在她还小的时候,不理解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于是她吵着闹着要去父亲的“办公室”玩,而父亲也就带她去了。那一天,时杜枫琳来说简直是末日。年幼的她走到一排排蒙着白被单的尸体中间,快要被冰冷和恐惧吞没了。她哭着叫着要离开,父亲却根本不理她,只是低头工作。这个时候,杜枫琳看到,父亲描绘着的那具尸体居然转过头来对着自己诡异地笑了,那张脸浓妆艳抹,生生地印在了杜枫琳的记忆里。
“就在刚才,我又看到了那张化了妆的脸。”杜枫琳喘息着说。
听了杜枫琳的讲述,女孩们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艾晓莉幽幽地说:“看来,覆梦娘的话没错。我们果然会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接下来……”
突然,潘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捂着眼睛,她尖叫道:“别出来!别出来!不!别出来!”
惊魂未定的女生们又来安抚潘楠。几个女生都害怕极了,她们好不容易才把潘楠那长年沾着油彩的手从脸上移开,泪水已经让油彩印到了她的脸上,使得月光下的潘楠看上去有点儿吓人。潘楠说:“我又看到那个女人了,她要从画里出来了……”
原来,潘楠热爱的美术曾经给她留下过阴影。小时候,潘楠的邻居家有一幅名画,远近闻名。有段时间,邻居的妻子失踪了,谁也找不到她,警察怀疑是邻居杀妻。但是他们一次次地来搜查,却什么都找不到。
有一天,潘楠正好在邻居家玩,百无头绪的警察又来了。他们盘问了一会儿,然后目光突然落到了名画上:“这幅画很贵,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每次搜查都没有碰过这幅画。这一次……”
邻居急忙制止:“这么好的画,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警察们犹豫了。正在这个时候,名画里突然渗出血来,宣纸上晕染了红色的一片。接着,一只手从宣纸中伸了出来,那手上的肉已经发出腐烂的气味。整面墙壁似乎在发抖,一个女人半腐的身体从名画后面挤了出来,她的脸已经塌陷,眼珠就要滚出来了……
原来,邻居杀死妻子之后,就采用了老套的“砌尸于墙”的方法。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把那幅名贵的画作挂在墙上遮人耳目。没有想到的是,名画虽然没人敢碰。但是尸体居然从画里爬出来了。
“天啊!”听完这个故事,艾晓莉和杜枫琳吓得抱在了一起,牙齿直打颤。潘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直默默无语的胡娟脸上:“胡娟,我们三个人都遇见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你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胡娟茫然地摇摇头。
艾晓莉追问道:“我们三个人都出现了幻觉,你难道没有吗?比如你最害怕的事情的幻觉?”
胡娟又摇摇头。
三个女生对视了一下,她们的目光很复杂,但是她们什么都没有说。四个女生只是默默地向着宿舍进发。在这个过程当中,她们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昨日重现
次日的清晨,是在艾晓莉的尖叫中开始的。
当时,艾晓莉像中电了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臂直直地指向窗外,她大叫道:“那个坠楼的女人!那个女人!”
潘楠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先看了看平静的窗外,又看了看胡娟的空床,然后说道:“艾晓莉,别演了!胡娟已经去晨读了,演也是白演。”
原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艾晓莉、潘楠、杜枫琳三个女生策划好的一场戏。
自从胡娟搬进这个宿舍开始,土气而内向的她,就成了其他三个女生嘲弄的对象。三个女生找过各种机会捉弄胡娟,而胡娟从来不反击。这种宽容恰好助长了她们的胆子,她们的做法越来越过分。毕业前夕,三个女生决定:最后一次捉弄胡娟,一定要惊天动地。于是她们借用了学校里关于覆梦娘的传说,拉胡娟一起下水。三个女生在归来的路上分别表演自己遇见了恐怖场景,为的就是吓胡娟,她们等待着欣赏胡娟全身发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