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霈林海依旧不记教训,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们明明是情侣之间出来的……”
“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次冰冷得让人好像身处北极一般的声音是楼厉凡发出来的,他那双和三位姐姐异常相似的眼睛对霈林海发出了嗖嗖的死光,“照你的意思看来,住在这情侣之间的人就一定得是情侣?嗯?是不是?嗯?”
话是这么问,可是他的眼睛却明明显显地说着“你要是敢同意的话就把你灌上水泥沉太平洋下面去”。
霈林海当然很明白要是胡说八道的后果是什么,而且对于那种事情他本人也不会承认。所以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当然……不是……”
“所以我们‘现在’也不是。”楼厉颜扭着腰身走到楼厉凡的床边倒头躺了下来,“啊——~好累哦!累死了!我睡一会儿,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的包。”
经她这么一说,另外两位魔女也打起了呵欠,完全忘记了刚才她们造成的“几乎流血事件”。
“啊啊,果然很困哪,厉凡,记得我们的包哦,我们都先睡一会儿。”
“记得哦,我们的包。”
把两张床并到一起,三个女人横七竖八地躺下,没两分钟就很没形象地打起了呼噜。
霈林海托着自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不死心地问楼厉凡:“厉凡……可不可以告诉我,刚才你大姐说的她们‘现在’不是情侣是什么意思啊?”
楼厉凡梗着脖子不说话。
“难道是说……”
“她什么也没说!”楼厉凡黑着脸走到窗边,从刚才被他打开的窗户往外看,“你在关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之前,还是先关心一下实际的问题比较好。”
霈林海莫名其妙,走到楼厉凡身边往他看的地方一瞧——哈哈哈地干笑起来。“好像体积比我们的门大多了,哈哈哈哈……”
正对着他们的窗户底下,整整齐齐地摆着三个巨大的箱包。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厉凡。”
“……”
“她们睡在这里,我们睡哪儿?”
“……”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相对无言。
被魔女们占了床铺,霈林海和楼厉凡只得睡在地板上。房间的床被魔女们占了,房间的大部分剩余空间也被她们的行李占了,而他们……连地板也睡不好,只能把沙发搬到别人的房间去,他们挤在窗户下边的小小角落里休眠。
他们不是没想过到别的房间去挤一挤,不过似乎因为“情侣之间”的诅咒,只要他们离开这个房间,就只有瞌睡得要死却睡不着的悲惨命运。然而尽管他们如此委曲求全,三位魔女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突然的睡去之后,到了半夜,她们都好像约好了一样醒了过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到浴室里去洗澡,把她们巨大的箱包从房间的这一边拖到那一边,从里面拿出东西又放回去,一会儿低声谈笑,一会儿又高声奸笑,不知道究竟在计议什么。
如果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他们两个还能睡得着的话,那他们的神经就必然是钢筋一类的东西制造的了——可惜不是。他们不敢发出抗议之声,甚至不敢被她们发现他们醒了,否则还不知道有怎样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所以他们相对苦笑,然后很快又把眼睛闭上装作睡着。
此后的一个星期他们都过着这种非人的日子。白天他们上课,三位魔女就到转悠和以前就在这里的各位熟人联络感情;晚上他们很累,很想休息,但是魔女们却坚决不放过他们,一会儿要吃好东西,一会儿想与其他房间的帅哥“认识一下”,没事了也要找点事情支使他们做这做那,他们胆敢不从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就摆出魔女的架势“哼哼哼哼你们居然敢违抗魔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去死吧诅咒你们”,两个无奈的可怜人就得为了她们一时的兴趣而疲于奔命。
不过托她们的负,他们也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如果没有她们在旁边的话,他们恐怕这辈子也没办法看见那些景象的。
比如天瑾,一天她打开门,凑巧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楼家大姐从里面走出来,两人碰了个脸对脸。按说这也没什么,而且像天瑾那种阴森的人也决计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有任何反应——一般碰到这种事情只有对方惨叫着逃走的情况。可是那天她却仿佛见了鬼一样,发出了一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高频破坏声波,楼道里的灯啪啪数声全部碎掉,然后她转身窜回房间,死也不再出门一步。
——后来楼厉凡他们才知道,她原来是楼家大姐开办的预知课程的短期学员,在楼厉颜的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再比如变态校长,从听说她们来了那天起就再没出现过,可是三位魔女非常地锲而不舍,一直追到了140层的教学楼顶上,硬是逼得变态校长从楼顶跳了下去,却不知怎地没用防护罩,结果摔得半死,光绷带就缠了半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