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白秀才吓得直喊娘,虽然他那娘早已经在他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白秀才这一吓不要紧,手上那几个人血馒头却早已经不听话地跌在了地上。
“不行,必须快点把馒头捡起来!”白秀才下意识里这么说道。
但他刚一伸手,就已经有一群鹧鸪鸟闻着血腥味从树林里飞了过来,几口就将那几个人血馒头啃了个精光。
白秀才本想阻止,但那几只鹧鸪饿鸟动作飞快,白秀才的手还不小心被鸟喙给啄了几下。
鹧鸪鸟吃饱了便飞走了,白秀才只能眼睁睁地从地上捡起几块零碎的馒头屑,但那几块细屑上却偏偏没有蘸上人血,全都是白色的。
白秀才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完这一趟路程的,反正这一遭是白跑了。
耷拉着脑袋回到表妹家里,当白秀才将这一噩耗告诉表妹的时候,姑父指着他的脖子骂他是个不中用的主,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他这样一个混蛋窝囊废。
表妹听完后,咳嗽了几声后便失望地两眼一黑,一命呜呼了。
姑父一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白秀才的无能,嚷嚷着说以后不会再让他进这个家门。
白秀才也不能原谅自己,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心爱的女人的性命。
从此以后,白秀才天天吃斋念佛,还用尽毕生心血绘画出了一副表妹的肖像图。
旧式文人都多才多艺,除了吟诗作赋还会点书法绘画,而且用的还是最基本的丹青和黑墨。但别看白秀才绘画的工具简单,他那画功可厉害了,那幅表妹的肖像画表面上看起来就那么寥寥几笔,但却非常生动地将表妹的神情勾勒了出来,那真可谓一个惟妙惟肖。
从此以后,白秀才就拒绝了媒人们的上门,天天看着表妹的画像望梅止渴,乐此不疲。
都是表妹阿芙,这一夜也不例外。
“表哥,表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就在恍恍惚惚之间,白秀才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天啊,居然是表妹阿芙的声音!
“阿芙,我在!我能听见啊!”白秀才欣喜地看见了表妹的身躯和体态,但当他想冲上去拥抱表妹的时候,却被她阻止了。
“不行,表哥,”阿芙一把将他推开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读书人居然连这个都忘了吗?虽然我们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但毕竟我们还没成婚嘛……”
不抱就不抱吧,白秀才心想,反正自己喜欢的是表妹这个人,不是追求肉体上的享乐。
“表妹,这些年可想死哥哥我了,”白秀才诉苦道,“今天你怎么有空来看看表哥啊?”
“因为我也想你,”表妹娇羞羞地回答说,“所以就跟阎王爷请了半个时辰的假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跟阎王爷请假?”白秀才头一次听说,“那表妹,阎王爷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啊?”
“别打岔,这不是重点,”表妹忽然变得冷冰冰地回答说,“重点是我想叮嘱你几句话。”
“表妹有话请直说,”白秀才知道半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因此也不想浪费了,“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表哥啊,”表妹面有难色地说道,“你为我画画,我非常确实感动,只可惜你为我画的那双绣花鞋太小了,我穿着有太挤,你看,我天天穿着它走路都磨出水泡了呢!”
说完后,表妹脱下鞋子给白秀才看了看,果然全都红肿了。
白秀才打心里替表妹难受,于是安慰她说,“没关系的,芙妹,我重新为你画一双大点的不就是了。”
“谢谢表哥,你人真好!”表妹娇滴滴地致谢道。
“对了,表妹,”白秀才又说,“上次那人血馒头的事实在是太抱歉了,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表哥,你快别说了,”表妹连忙阻止道,“你的心别人不懂,难道我也不懂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谢谢表妹理解。”白秀才甚是欣慰道。
“应该的,”表妹非常通情达理,“是我爹太顽固了,哎,他也是太爱我了才会这样说你的,表哥,你可千万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
“我不会的,你放心,可是我不知道你的脚到底多大啊,”白秀才又为难道,“你能走近点让我摸摸看看到底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