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她,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现场看看再说吧!”于是拿起公文包和她出了杂志社的大门。
二、养尸冢
西山风景区在市区西侧,是本市最大的自然风景区,距市区三十多公里,主要景点就是西山的百年老树和七星泉。西山上生长的几百棵百年古树是非常难见的自然古迹,更难得的是西山的七星泉,七星泉共有七口,从山顶到山脚分布在古树间,成北斗星排列,是罕见的自然景观;泉水一年四季不断外涌,从山上逶迤而下,流入山下的七星水库,是西山周围的三个镇十四个村以及市区的生活和农业用水;西山村是距离西山最近的一个村,位于西山的东侧。 当我们驱车赶到时,才发现事发现场并没有在村里,而是在西山南侧在山脚下,警察已经在那里拉上了警戒。
我们没有在西山村停留,而是直接到了事发现场;刚下车,我的老朋友刑警队长李亮就迎了过来——每次出现场都会遇到他,有一次我利用茅山术帮他破了案,事后很少交朋友的他就和我成了朋友。他的表情非常严肃,目光凝重而深邃,眉头紧皱;这个从武警部队转业到刑警队的汉子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很开朗,仿佛什么难题在他面前都不是难题,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陈丹丽,趁着我们握手的机会把我拉到了一边,轻声道:“这事情有点古怪!”我没有说话,看着他。
他接着道:“死者是西山村人,叫王志成,47岁,农民,死亡原因似乎与盗墓有关,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至三点,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只有一把锄头;锄头把上除了死者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其他指纹,上面也没有血迹;造成死者死亡的凶器很特别,目前还无法确定是什么器物”。
“死者半夜三更跑到这儿来盗什么墓?没听说这儿有古墓呀!”我打断他问道。
“这件事说来倒真是奇怪,死者要盗的并不是什么古墓,而是一个新墓;墓主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也是西山村人,刚死不到两个月,据说是在山上玩耍时不小心摔下而死,父母伤心不已,最后就把她埋在了这里。”
“十三岁?!真可惜。”不知什么时候陈丹丽来到了我们身边,听到了刚才李亮的话,“我想死者肯定想把死了的小女孩挖出来,然后割器官卖——现在的人体器官最便宜也要卖十多万——最后被同伙黑吃黑了。”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案件已经被她破了
我瞪了她一眼:真是猪脑,怪不得人们说脑子越笨的女生胆子越大;正准备说她两句,李亮对她道:“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什么器官还能拿去卖?就算没腐烂也失去功能了。”我看到陈丹丽得意的表情一下换成了尴尬的表情,呵呵,小丫头也知道尴尬呀,看你今后说话还经不经过大脑。“况且尸体不见了”李亮接着说道。
“什么?尸体不见了?谁的?”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
“小女孩的尸体。死者是在小女孩的坟墓边发现的,我们赶到时坟墓已经打开,里面没有小女孩的尸体,报案者称发现死者时就是这样。”李亮说道。
“小女孩什么时候死的?”在办公室的预感此时又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重。李亮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我是说具体的时间”。
“上个月七号,阳历。”
“上个月阳历七号,也就是四月七号,四月小,今天是五月二十七号,正好五十天,也就是说昨天刚过七七……”我心里一紧,“快,带我去坟墓边看看!”我急促地叫到。李亮和丹丽可能被我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那里。
“还愣着干什么,快呀!”我对李亮吼道,到了这时,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刑警队长了。李亮反应过来,转身就向警戒区快步走去,我和丹丽紧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警戒线,我们来到了死者死亡的地方——西山南侧山脚下的一个山坳里。受害者的尸体已经搬走,地上用白灰勾勒出了死者的位置,距死者不到的地方就是一个土坑——应该就是当初埋小女孩的墓坑。墓坑里没有棺木,因为这里的风俗是没有成人的小孩意外死亡,不能用棺木装殓,只能实行软葬,埋葬时在死者脸上蒙一块白布就算入殓;相片上所看到的土堆就是被挖开的墓土,堆在死者与墓坑之间。我蹲在墓坑边沿,仔细打量着墓的结构,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墓坑,深约一米、长约一米七。
“怎么这么一点深?”我一边感到奇怪一边向墓底仔细望去;由于是在西山南面的山坳里,阳光无法照到这里,但还是能隐隐看到墓底散开的土粒之间藏着的点点青色,正是这点点青色让我心头一紧——“养尸冢!”我忍不住喊到。
“养尸冢?”李亮和陈丹丽疑惑地看着我。
“对!”我答道,然后对着李亮说:“李队长,王志成的尸体在哪儿?”
“应该是拉去法医处验尸房了。”李亮回答。